易文君露出惊讶神色,看了看会议室的四周,又看向顾梦城,手指着自己,做出口型:“我?”
顾梦城用力点头。
“对!快出来!”顾梦城做出这样的口型,无声催促。
易文君满心狐疑,向口袋里一摸,准备用手机问问这家伙在干吗,但摸了个空后,易文君才恍然记起自己从石室里醒来时,就是两手空空的状态,什么手机、钱各种小物品之类,身上全都没有。
也难怪顾梦城找她也只能用这种原始办法。
这样想着,易文君非常丝滑地往椅子下一溜,直接从后排溜没了影,蹑手蹑脚且动作熟练地从废话连篇的会议室离开,来到侧门前。
“怎么了?”易文君反手关上侧门,将会议室的声音阻隔在门内,这才开口发问,“对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顾梦城揽过易文君的肩膀就往前走。
“刚刚当然是汇报工作去了。”顾梦城说,“这回被异种抓走的使徒差不多有一百个,而你是第一个被找到也是第一个被营救出来的,所以这边使徒所的老大见我业绩这么出众,就拉我去问了个话。”
“说得你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一样,你不是刚好捡漏了吗!”易文君吐槽一句后,有些惊讶道,“等等,原来这次被抓的使徒竟然这么多吗?他们都在留海市?还没营救出来?”
“的确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不过也不全都在留海市被抓的,只能说全国各地都有吧。”顾梦城说,“总之,留海市这边的盛老大准备问问你是怎么个情况……别紧张,就跟刚刚的我一样,只是例行问一下……算了,我想什么呢,你会紧张才怪。”
说着说着,顾梦城就忍不住吐槽起来:“当年一起学跳舞的时候,上台前我都快紧张吐了,结果你一脸没心没肺的。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我就没见你紧张过!”
易文君笑了笑:“其实觉醒统一考试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真的?”顾梦城狐疑,“我跟你坐一个考场,我怎么没看出来?”
易文君道:“大概是因为刚刚那句只是善意的谎言吧。”
顾梦城:“……”
胡说八道间,顾梦城很快将易文君带到了会议厅另一侧的小会议室前。
远远的,还没等两人到达小会议室,虚掩的小会议室门后就有一个不爽的声音传出。
“……加尔文,我答应让你们共约会的人来我们留海市旁听,是因为我敬重你们这些年来在世界各地无私抗击异种的行动,但是如果你认为这代表着我们怕了你、代表着你就能对我们的内部事务指手画脚,那我们可真要跟你好好谈谈这件事了。”这个暴躁不爽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警告,“加尔文,我记得你的力量属性是冰霜是吧?也不知道冰和火真的打起来,到底是哪一个更有优势——你说呢?”
不等那个“加尔文”回答,一个打圆场的声音连忙响起:“不至于,不至于,没必要,没必要……老大,加尔文先生,大家都冷静点,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沟通上的误会,加尔文先生作为共约会的成员,肯定不是霸道插手异国事务的蛮横的人,所以这里可能是翻译在细节上出了点问题,毕竟语言文化博大精深……等等我们这边先换个翻译……”
“不用,不必找翻译的问题,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也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一刻,加尔文的声音响起,毫不犹豫地踢掉了他人递来的台阶,甚至切换成了本国的语言。
“我再重复一遍,我今天代表共约会来到东国,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解决东国大批量的使徒失踪事件。如今,不仅是东国,全球范围内的使徒都在失踪,其失踪的总人数早已经突破了千人——从五大正神到二十四从神,每个神殿都有近百人的使徒在神殿内凭空消失,失去踪迹!
“盛所长,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是非常严重的异种袭击事件,是值得全球所有国家和组织势力共同重视的。而如果我们不能立即行动、尽快将这些使徒营救出来,就代表着我们默认了这样的损失,可数千使徒的损失?这绝对是对我们人类势力的重大打击。
“很遗憾在这次交谈中让盛所长你感到如此不愉快,但事实上我只是来通知你我的行动,而非是想要得到你的允许,所以在接下来,我会以‘保全人类、保护火种’为主旨开始行动,如果有让盛所长你感到冒犯的地方,我很遗憾,但我不会感到抱歉。”
“好!好一个共约会!“会议室内的桌子被拍得哐哐响,“你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们共约会了是吧?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东国?是谁给你的勇气随意插手我们东国的事务?你把我们东国放在了眼里吗?你把我们东国的使徒所放在了眼里吗?!”
“所以,就为了你那狭隘的民族主义和你可笑的自尊心,你就要置你们东国近百人的使徒性命于不顾、置全球人类的共同安危于不顾吗?”
“放你的屁!谁说我不救人了?我是说让你们共约会的手从我们东国滚出去!”
“你说你救人了?那你们做了什么?是指你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东国境内毫无目的地乱转,还是指你们准备将更有可能营救出你们国民的人拒之门外这件事?”
“加尔文!!”
“我在听。”
“你——!!”
小会议室内,火星四溅,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小会议室外,两个意外听到大佬打架的易文君和顾梦城,面面相觑。
易文君:怎么办?
顾梦城:不知道。
易文君:要不我们从头把这条走廊再走一遍?
顾梦城:好主意!
两人刚转身想溜出这场风暴眼,室内,那个原本艰难打圆场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如释重负。
“顾女士和易女士到了是吧?请,快请进。”
小会议室的门开了。
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站在门口,向两人露出“解脱了”的微笑,道:“请进吧,盛所长和加尔文先生都等你们很久了。”
眼见逃跑不了,顾梦城苦着脸,推了推易文君。
易文君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趟这次浑水了,心里倒是不怵,干脆应下,迎难而上。
“好。”
易文君向隐含忧虑的顾梦城给了个安心的眼神,主动走进小会议室里。
只见此刻的小会议室内,只有一张长桌,六把椅子。
其中留海市使徒所的盛所长,正坐在会议室的首座,气得面红脖子粗,令他原本就有些凶悍的面相更显吓人。
而在盛所长的下首,则坐着两个混血裔,他们穿着共约会标志性的白金色休闲西装,有没有组织性不好说,骚包性倒是真的显现出来了。
再加上小会议室门口的金边眼镜斯文男,此刻的小会议室内刚好六人。
在听到易文君和顾梦城进门后,室内的加尔文和疑似他翻译的人,齐齐转头,看向她们。
而易文君原本漫不经心的心态,也在看到“加尔文”后蓦然一个咯噔,失声惊道:
“你是——扎克雷?!”
易文君的心情近乎震惊。
只见此刻,出现在易文君面前的“加尔文”,赫然是扎克雷的模样。
但是,在加尔文回答之前,易文君又皱眉,不住摇头:“不,不对,不是你……”
在回到留海市的那半小时的车程里,易文君跟系统进行了初步的对话,对这个来自高维宇宙的系统和其“恋爱游戏”的运行机制进行了初步了解。
系统告诉易文君,它的游戏副本核心是出厂就已定好的,可副本的具体内容、建筑人物、服装设计、地形地貌等,则大多“就地取材”,所以在接下来的游戏里,易文君很可能会看到现实中出现过的建筑被修修改改搬到游戏,也可能在游戏外看到曾经的攻略对象走在大街上。
但无论如何,必须要强调的一点是——
这一切,只是“取材”。
不要混淆虚假与现实。
当时,易文君质问系统道:“既然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那‘安洁莉卡’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答:[抱歉,我们不能以任何方式向玩家剧透游戏相关内容。]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的是蓝星这位新出炉的音乐与戏剧女神,安洁莉卡!”
[抱歉,我们不能以任何方式向玩家剧透游戏相关内容。]
只要一提到“安洁莉卡”,系统来来回回就是这个回应。
于是易文君便也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放下,准备等她回到自家神殿后,再看有没有办法把隔壁音乐神殿的神典故事搞过来看一下。
也正因如此,在经过安洁莉卡的事打底后,易文君这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向加尔文致歉:“抱歉,我认错人了。”
加尔文侧头看着易文君,眉头微皱,冷峻的脸上浮出显而易见的疑惑。
易文君没给加尔文追问的机会,快步来到会议桌前坐下,看向留海市使徒所的老大盛易金,道:“盛所长,听说你有事要问我?”
加尔文脸上的疑惑迅速消失,切换到工作状态,严肃看着易文君:“是这样的——”
加尔文刚一开口,一旁的盛易金便“砰”地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黑脸打断了这个毫无礼貌的外国人。
“小易是吧?别怕,今天只是叫你来回答几个例行问题。”盛所长勉强从他凶恶的脸上挤出两分笑意,好像是试图安抚易文君。
但至于结果——算了,结果不重要。
反正易文君心大,轻易吓不到。
易文君点头:“我明白,请问吧,盛所长。”
盛易金说:“小易,不瞒你说,你是我们东国这批失踪的使徒里第一个回来的人,所以有些问题肯定会问得比较详细——这对我们接下来营救其他失踪使徒有极大帮助,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
“首先第一个问题。”盛易金显然有备而来,翻了翻手边的笔记本,“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失踪的吗?你失踪前在什么地方?你当时在做什么?”
易文君摇头:“抱歉盛所长,这些我全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盛易金眉头一皱。
“是的。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4月3号的晚上,当时,我在临云市的神殿里例行修炼,然后睡了一觉,之后我再醒来时,就是在留海市这边了,而要说我做了什么——事实上我认为我什么都没做。”
盛易金眉头越发紧皱。
会议桌对面,加尔文身旁的那位“翻译”,则忍不住在此刻提出质疑:“易女士,你说你是在4月3日晚上在神殿里失去意识的,对吗?”
“没错。”易文君坦然道。
“可今天是4月4日23时,离全球范围的使徒失踪事件的爆发才过了仅仅三个小时。可按照你的意思,你其实在全球使徒失踪事件爆发前你就已经失踪了,然后又在全球使徒都没来得及被人营救出来时,你就已经被营救出来了——为什么你事事先人一步?难道你想说你天资出众?还是你想说你比那些失踪使徒的任何一个都要强大?”
易文君诚恳道:“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噗——咳咳咳——”
这标准的渣男发言,令顾梦城一个喷笑,然后又感到不对,连忙改做咳嗽,表情一本正经极了。
“翻译”的脸色在这阵“咳嗽”下一阵红一阵紫,瞪视易文君的目光愤愤不平,神色很不好看。
不过盛易金和加尔文倒像是陷入某种沉思,并未对这个小小冲突做出太大反应。
“易女士。”加尔文很快开口,顶着盛易金恶狠狠的目光,平静发问,“按照你的说法,你从失去意识到恢复意识,途中过去了近一整天的时间,对吗?”
“对。”易文君干脆回答。
“你的身体是否有感到过什么不适?有正常进食吗?有没有出现过饥饿感?有睡觉过吗?或者是出现过困倦感?”
“都没有。”易文君坦然回答。
“既然如此——”加尔文顿了顿,目光直视易文君,就像是一把烧得透亮的刀子,锋锐逼人,“易女士,为什么你能摆脱人类的基本需求?听顾女士说,在她到来时,你就已经从那座邪恶的城堡中离开了?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能从这场危机中轻易抽身?”
易文君淡淡道:“大概是因为我天资出众,比那些失踪使徒的任何一个都要强大吧。”
加尔文:“……”
顾梦城:“咳咳咳——”
第045章 就地取材
见到易文君毫不留情地将加尔文堵了回去, 盛易金差点没像顾梦城那样嘴咧到耳后根。
不过好歹盛易金作为老大和所长的自觉还在,于是他虚情假意地劝了劝架:“小易啊,这位加尔文先生可是来自共约会的国际友人, 虽然他偏激固执、大言不惭, 还一点身为外人的自觉都没有, 不分青红皂白, 对着别人家里的事务指手画脚,但是我们作为泱泱大国,这点容忍的气度还是要有的。加尔文先生, 这样吧,你向小易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斯文眼镜男:“……”老大你这是劝架还是拱火呢?
一边翻译的脸瞬间绿了,浮出愤愤之色,就要拍案而起。
但加尔文伸手将他按下, 面不改色道:“如果我的确误会了易女士,不必盛所长你提, 我也会向易女士道歉, 但实话实话,易女士, 如今在所有失踪使徒都没有被营救出来的现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易女士你身上的嫌疑都很大, 我想盛所长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出于对我的厌恶,这才支持你拒绝回答。但只要我离开, 盛所长也必然会对你提出同样的问题。”
盛易金听着, 刚露出的笑脸又拉了下来, 要不是眼镜男眼疾手快,在后头死死拉住他,恐怕这位脾气暴躁的盛所长也要表演一个拍案而起了。
加尔文不为所动,平静道:“易女士,我向你当面提出这样的问题,是怀疑你,也是因为不想怀疑你,如果你是因为我的语气而心生抗拒的话,那么我在这里提前向你道歉——我很抱歉我刚才的话让你感到不愉快,但我依然希望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加尔文说的话过分直白,几乎将人类社会几千年时间发展才稳固下来的人情关系、亲疏远近以及客套表象,都撕了个一干二净。
易文君心里其实也明白,自己的这番遭遇实在有些奇怪,如今的处境也十分微妙。
别看如今的盛易金支持她怼加尔文,一副全心全意相信她的样子,但只要加尔文一离开,盛易金也必然会向她问出同样的问题——哪怕盛易金是个直肠子,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回事,但回头其它负责审查的人也必然会追问她这些问题。
但要命的是,易文君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易脱身。至于“敌人被自己吼了一句就自己跑掉了”这个理由,就连易文君自己看来都觉得离谱,更别说让使徒所接受了。
所以对于这场审查,虽然大家口中都是轻飘飘的“例行询问”,但易文君却知道,在这场审查结束后,她好运的话就是“暂停职务、限制出行”,不好运的话会直接被使徒所以“保护”的名义严密看管起来,直到这场全球使徒失踪事件的风暴结束后,才会考虑将她放出。
这是易文君不愿接受的。
因此,目前情况就像加尔文说的一样,她在共约会和使徒所两方人的共同注视下主动将这件事挑明、过了明路,才是最好洗白自身的方法。如果共约会这样的激进派都点头说她没问题,那么哪怕是为了面子,使徒所一时半会也不会将她停职。
但易文君更明白的一点是,人是很难轻易脱离自己的社会关系的,或者说人类本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如今的她既然身为东国使徒所的使徒,那么她就必须明确立场,不能轻易配合共约会,哪怕共约会此刻说的话的确是对的,她也不能赞同,而必须要看上级的指令,否则当被烙下“骑墙派”和“亲共约会”的烙印后,她哪怕此刻保住了使徒的职务,但在日后的任务与晋升中,也很容易与重要职务无缘。
——几乎在踏入这间会议室后没多久,易文君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不可言说的微妙。
于是此刻,易文君依然摆出一副年轻桀骜的模样,看也不看加尔文,只全神贯注地盯着盛易金,等待这位老大的发号施令。
盛易金心里对上道的易文君是越发满意了,也不再在乎加尔文的“口出狂言”和“挑拨离间”,努力摆出了和蔼和亲的面容,说:“既然加尔文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小易你就回答一下吧,也让这位加尔文先生看看什么叫君子坦荡荡——总有那么些小人喜欢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
易文君心中暗哂,看了一眼依然不为所动的加尔文后,这才将自己遭遇的事件删删减减,向会议室的众人娓娓道来。
易文君隐瞒了游戏机的事,只说自己醒来后就出现在了一个幻境中,并遭到了敌人不断的心理压迫,差点被逼“跳窗逃命”。但最后,她在紧要关头发觉不对,从幻境中苏醒过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仪式场,于是用“开门”的方式破坏了仪式场的完整度。
“后来我也想过要不要追踪敌人,不过我的力量不强,只能选择逃跑,于是我爬到顶楼寻找出路,但刚好看到敌人开车逃跑……当时我还没想明白,现在再看,可能是因为敌人察觉到有强大使徒的到来吧。”易文君的话语十分谦虚。
顾梦城对“强大使徒”这个描述倒是全盘接受了,没有半点自觉,赞同点头:“这么说来,我在去那座城堡的路上,的确看到有车在往外开——其实我就是因为注意到了那辆奇怪的车,我才联想到使徒失踪的事,猜测那个闹鬼的城堡里会不会藏有异样。果然,我一开车上去,就撞见了小文!”
两厢印证下,共约会的二人和盛易金都露出了惊讶神色。
盛易金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沉思。
共约会的二人更是在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直接问道:“抱歉易女士,请问你的能力是什么?”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的资料应该很好查到——”易文君坦然道,“我自主觉醒的能力,是神降术。”
这一刻,小会议室内陷入了诡异沉默。
“看来是我们弄错了。”加尔文半点也不耽误,直接起身,向易文君点头致歉,“抱歉易女士,我之前的言语可能多有冒犯,我向你致以最诚恳的歉意。你这一次的失踪和归来,与这次全球性的使徒失踪事件应该并无关系,只是时间凑巧而已,不过为了避免你接下来还会遇到此类危险,稍后我们会派人为易女士你送上一只高级防身手环,这是我对这次冒犯的补偿,希望你能接受。”
顾梦城还在懵逼,如坠梦里:“怎么了?什么弄错了?哪里弄错了?怎么会没关系呢?”
但加尔文没有再回答,只是向在座各位歉意一笑,便带着他的“翻译”雷厉风行地离开了。
此刻,盛所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像是责怪般地瞪了顾梦城一眼,说:“小顾啊,你都加入使徒所多久了?怎么办事还是这么咋咋呼呼说风就是雨的?要不是你跟我说你已经救出了第一个受害者,我们会这么大张旗鼓、在共约会面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我难道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盛所长没好气地说。
紧接着,眼镜男解释道:“小顾啊,这次确实是你判断失误了。这次在全球范围里失踪的使徒们,都是天赋能力相对强大的人,是只要神典一完善、从神的神格一稳固就能立即成为异种大敌的人,可是这位小易她的天赋能力却是神降术——”
“神降术怎么了?”顾梦城越发不解,“神降术可是圣徒标配吧!小文第一个觉醒的能力就是神降术,这不是正说明了小文的潜力吗?”
眼镜男无奈摇头。
盛所长没好气道:“小顾你都多大了,还以为是看小说呢?什么‘神降术是圣徒标配’?这种自杀型还要赌概率的技能,除非到了最后关头,否则谁用得上?”
他们东国要是敢随便派一个神降术的使徒上前线搞自杀式袭击,下一秒“东国使徒所罔顾人权、毫无底线”的新闻就会传遍全球各个角落,各国的谴责报导也会如雪片飞来。
“但只要神典完善,痛苦与灾厄之神的神格一稳固,小文就——”
顾梦城还想要据理力争,证明易文君是个多么厉害、多么有价值、多么有可能被异种谋害的人,更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的幸存者”,但盛所长已经不耐烦地挥手了。
“行了行了,小姑娘家家真是满脑子胡思乱想——走走走,别再掺和到这件事里,我这里正心烦着呢!小刘啊,你安排一下她们,我要开会了。”
说着,盛易金就起身,向大会议厅的方向去了。
小刘不好意思地向两人笑了笑,惯例打圆场:“不好意思,小顾,小易啊,你们俩千万别放在心上,老大他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他其实没有恶意的。全球使徒失踪这件事,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他只是不想你们掺合进来,其实他也是好意,只是嘴笨而已。”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这就是了!
顾梦城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心里依然满满都是不被上级肯定的气愤。
易文君倒是适应良好,甚至偷偷松了口气,毕竟比起卷入全球使徒失踪的这个大事件里,还是成为“留海市连环杀人案的幸存者”更安全一些——这里的“安全”,不是指她的处境会更安全、敌人更弱小,而是指外界对她的关注和监视会更松懈、更便于她在暗地里搞事。
比如说如果她真的是全球使徒失踪事件的幸存者,那么不管她有没有嫌疑,接下来等待她的必然有一段长时间、高强度的贴身保护。
但如果她只是普通杀人案的幸存者的话——
“小易啊,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接下来共约会送来的防身手环你记得随时戴着,它可以免疫60%左右的攻击,是非常有效的防身道具,而且不会像普通电子设备那样容易受到干扰。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也会将那个连环杀人的案子转到使徒所,派人跟进,不过现在使徒所的大部分力量都被派出去找人了,所以在这个案子上可能会力有不逮、没办法立即给你一个交待,希望你能理解……当然,如果小易你害怕再次遇到这样的事件的话,你可以住进我们留海市的使徒所,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易文君微微一笑:看,就是这样。
易文君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全球使徒失踪事件的确事关重大,大局为重,我理解。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自己也是使徒,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轻易受害,所以不用太过担心我,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当然不会拖我们东国使徒所的后腿。”
“你理解就好。”刘组长露出欣慰表情,又多安慰了易文君两句,“其实小易你不用太担心,你会在临云市使徒所失踪,肯定是因为临云市使徒所的力量不够,但我们留海市可不一样,不管是盛所长还是使徒所的大家,都一定会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