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摘桂花做什么?
她没当回事,就以为胤祚调皮,闹着玩。
等她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走到哪都只能闻到桂花香看不见几朵桂花的时候,这才觉得不对。
再怎么调皮,也不至于把御花园那么多桂花都给薅秃吧?
惠妃想不通,但也不好因为几朵花的事跑去永和宫质问。
没想到御花园的桂花就此遭了殃,接连两天,长出一点就被薅。
这天晚上,康熙翻了延禧宫的牌子。
他是过来问问惠妃接手宫务后怎么样,没想到还真问出了点东西。
惠妃为难地道:“六阿哥有德妃教养着,嫔妾不好过问究竟是为了什么,其实摘点花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宫里年幼的阿哥公主不跟着做。”
她是跟着康熙多年的老人了,多少清楚一点枕边人的想法。
御花园里的花再珍贵,能珍贵过康熙的儿子吗?
就算六阿哥把桂花树给砍了也没什么,前提是这件事不会让宫里的阿哥公主跟风。
惠妃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特意点出来的。
果然,康熙的脸色有些微妙。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的哪个儿子女儿有胤祚这样的胆子,只是在想:原来这小子让朕等着,就是等这个?
翌日,康熙去御花园晃了一圈。
偌大的那么一个地方,二十几棵正处花期的桂花树,加起来都没几粒桂花留存,连树顶都没放过,薅得忒干净。
再让梁九功一查,好家伙,连薅两天!
也不知道跟桂花什么仇什么怨。
下午有空,他去了一趟永和宫。
永和宫也有一棵桂花树,进来以后他特意往桂花树所在的方向一瞅,“……”
嗯,也秃了:)


第6章
这小子薅那么多桂花做什么?
康熙的好奇心上来了。
等德妃听到外面的请安声赶来迎接行礼,康熙也没牵着德妃进屋,就站在外面看着那棵桂花树问:“胤祚这两天在做什么?”
德妃能从宫女爬到妃位的位置,靠的就是谨言慎行、察言观色的本领。
发现康熙在看什么,她心中立马就有数了。
儿子这两天闹出来的动静那么大,迟早会有人过问。
她心知肚明,也早打好了腹稿。
“嫔妾不知。”德妃用抱怨的语气说道,“都好几天了,花一筐筐地摘,又洗又晾的,还叫内务府做了模具,一个人关在屋里,还不许奴才伺候,不知道在做什么。”
又摘花又做模具,还要保密,康熙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走,去看看。”
德妃的嘴角微微扬起。
儿啊,你偷偷弄不让额娘看,总不能不让汗阿玛看吧?
此时的胤祚正在给头一批制成的香皂脱模。
他倒是挺想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放上十天半个月的,无奈第一次在要啥没啥,用的都是代替品的情况下制作香皂,掌握不好用量,失败了一次。
摘花的数量和动作那么大,不早点拿成品出来顶锅,他的小屁股可能又得遭殃。
康熙这个皇帝真的不讲武德,居然打儿子屁股!
打屁股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可不敢抱有半点侥幸心理。
胤祚骂骂咧咧,动作小心地脱模。
放置的时间太短了些,哪怕他找人去太医院取了一些硝石回来制冰,用低温加速,香皂还是有些软,达不到他用惯了的香皂硬度。
好东西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胤祚只脱出一个就罢手,转身在提前准备好的黑炭和湿泥巴上抹了两把,弄得双手脏兮兮了,再往手帕上使劲擦。
康熙和德妃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一来就看到儿子在玩泥巴,“……”
康熙的手开始痒了。
孩子熊怎么办?肯定是打少了!
“胤!祚!”德妃脸色不好,语气也糟糕。
眼前的场景太过令人惊讶,她真怕未来几十年内,康熙见到胤祚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孩子三岁了还在玩泥巴。
真要这样,胤祚还怎么去争那个位置?!
胤祚可不知亲娘有那样伟大更致命的梦想,听到声音,回头一瞅,亲爹亲娘的脸都黑沉黑沉的。
再不解释两句,一顿打是肯定逃不过了。
“额娘,你来得正好,我的香皂有形状了。”
至于康熙?一个会打儿子屁股的爹,他才不要理会呢!
德妃和康熙第一次听说香皂,不免好奇,上前一看……“月饼?”
内务府听他要的模具和月饼差不多,就按照这个来做的,雕刻的也是月桂玉兔这类应景的图案,可不像是月饼吗?
“是香皂,等完全制好了能用来洗脸和洗澡。”胤祚指着脱出来的那个模具道,“这是桂花味的,我还做了几个牛乳味的,闻着就很好吃。”
康熙:“……”
德妃:“……”
三两句不离吃食,没错,是胤祚的风格了。
“现在还没好?”康熙问。
胤祚一听是他问,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小爷可记仇了,打屁股的仇还没报呢,不和你说话!
他这没规没矩还很可能触怒康熙的行为,吓得德妃汗毛直竖,忙喊:“胤祚!”
胤祚哼哼唧唧:“凭什么他一问我就要答?”
就凭他是皇帝,掌握你的身家性命,更关系着你将来能不能继承那个位置!
德妃心中焦急万分,又无法当着康熙的面和儿子讲述其中的道理,只好说:“就凭他是你汗阿玛,你得听他的话。”
康熙很少被人当面顶撞,正要生气,就听那小子背过身去,嘀嘀咕咕:“我还是他亲儿子呢,凭什么我烧了那么久,也不见他来看我!”
康熙恍然大悟:所以这小子天天往乾清宫送奶茶,给太子,给容若,就是不送给朕,是因为在生气朕没来看他?
小家伙气性还挺大,康熙不生气了,还觉得有点好笑。
他的儿子生得多,夭折得也多,如今也就八个,老八最小,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老大和老三是送出宫养大的,和他不亲,最亲近的只有太子一人,可太子因为是被他养大的,知道他平日里有多忙,很少跟他生气、撒娇,更不要说任性了。
儿子生气、委屈,眼眶红红地问他“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对康熙来说,都是难得的体验。
“朕有召太医查问。”
这也是难得的解释了。
光看德妃惊讶的样子,就知道康熙很少退让。
胤祚却不肯,微微侧身,用眼角去看康熙,“真的?”
一见儿子有所松动,康熙自是决定加把劲,省得把这小家伙给气狠了。
“君无戏言。”
话音刚落,胤祚表情松动了些,也终于转过头来正视康熙,“还没好,这是冷制皂,需要放上一个月再用。”
康熙:“什么原因?”
说什么酸碱性,康熙肯定听不懂,胤祚选择大白话:“香皂里面有东西对皮肤不好,放久了影响少了才能用。而且,香皂的制作时间长,现在太软了,被水一浸,没几次可用,等香皂硬一点才会更经用。”
前面那个理由也就算了,后面那个根本不会对康熙产生任何影响,不经用就多做一点备用。
“梁九功,去试。”
“我来吧。”胤祚举起脏兮兮的小手和捏在手里的手帕,“我本来就打算实验香皂的清洁能力。”
康熙:“不必。”
梁九功从胤祚手里接过手帕,再取过香皂清洗,只搓了几下就起了泡泡。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散发开来。
康熙和德妃亲眼看着,梁九功没用多大的劲去搓揉手帕,很轻易就洗干净了。
他们俩都不是需要亲自上手洗衣服的主,这香皂对他们没多大用处。
胤祚叹气,香皂可不是用来洗衣服的。
他取过香皂,用泡沫清洗手上没擦干净的部分,然后把手递到德妃的面前,“额娘,你摸摸,闻闻。”
不需要递到鼻子下面那么近,就能闻到胤祚手上散发的桂花香,再一摸,软乎乎、滑溜溜的,德妃竟有些爱不释手。
“确实是好东西。”
她平日里洗的花瓣澡需要用到新鲜的花瓣,就是没办法一年四季都用自己喜欢的花来洗澡,而且留香并不持久,如果用这种香皂的话……
德妃:“胤祚,这香皂能保存多久?”
“一般的冷制皂是用植物油制作的,在阴凉通风干燥的地方能保存一两年,我这不是没有吗?”胤祚摊手,“我用的是猪油,动物油脂,不知道能保存多久。”
他也没有办法,正经的冷制皂用的是橄榄油、棕榈油、椰子油,永和宫哪有这玩意儿?
康熙拉过胤祚的小手,观察清洗的干净程度,清洁后的皮肤和留香情况,发觉其中的商机。
制作香皂需要不少鲜花花瓣,京城的秋季鲜花不算多,还得放置一个月,又是大清没有的稀罕物,无形之中加高成本,定价不会便宜。
普通百姓不一定买得起,只能卖给富商或者高门大户。
“这东西不错。”
前朝的大臣和后宫的嫔妃都很机灵,一听这话就会主动把方子献上,可是换成胤祚……
小家伙激动搓手:“那我们合作,我提供方子技术性入股,汗阿玛负责开店,利润五五分!”
一边说,一边用“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想白拿我的方子吧?”的怀疑眼神瞅着康熙。
康熙:“……三七。”
胤祚惊呆了:“汗阿玛这么大方吗?好吧,那我就不客气,拿七了。”
康熙:!!!


第7章
直到回了乾清宫,康熙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励志当纨绔,还钻进钱眼里的儿子。
偏偏这小子会对他生气、撒娇,有着其他儿子没有的别样“亲近”,他还真舍不得怎么样。
在龙案前坐了半天,康熙的气还是不顺,招来梁九功:“你说,胤祚这小子到底像谁?”
正要进去的太子闻言停住了脚步,六弟怎么招惹汗阿玛了?
这种话怎么说都不对,梁九功哪敢回?低眉顺眼地道:“奴才不知。”
“就你狡猾!”康熙食指点了点梁九功,没得到答案也不生气,自顾自地思索着,飞速甩锅,“爱新觉罗家可没出过这样的小子,肯定是乌雅家的问题!”
梁九功:“……”
太子:“……”
不,乌雅家也没这样的人。
“梁九功,去皇贵妃那传句话,别让胤禛和胤祚见面。”康熙黑着脸道,“那样的臭小子有一个就够了!”
再来一个,他非得被气死不可。
“奴才遵旨。”梁九功领旨出门办事,在门口见到踌躇不前的太子,打了个千赶紧离开。
太子不能再躲着了,进去后见康熙的脸色并没有很难看,心下微松,“汗阿玛见到六弟了吗?”
康熙“呵”了一声,“你那六弟可不得了,三岁就懂得跟朕讨价还价,生生分走香皂的七分利。”
太子:?
“香皂?”
康熙指着放在龙案上的一块月饼状东西,“那就是胤祚制作出来的香皂。”
想着胤祚的年纪都知道做生意赚钱,太子今年九岁了,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又补充了句:“看清楚方子,想想香皂的生意如果由你来做,该怎么定价,怎么售卖。”
太子:???
汗阿玛一向不赞同王公贵族、文武大臣插手经商事宜,禁止他们与民争利,为什么突然让他思考怎么做生意了?
回想康熙刚刚那句看似抱怨,实则带着些炫耀意味的话,太子可太熟悉了。
他刚学会念书写字的时候,康熙可不是当着大臣的面暗暗炫耀过吗?还非得大臣们夸了他才让回家。
所以……汗阿玛并不生气六弟的奇思妙想,甚至还有点高兴?
不应该是高兴于皇子阿哥做生意,那就是高兴于能分到的三成利?不至于吧?汗阿玛缺钱了?
太子实在想不通,决定明日好好问问六弟,说不定还能取点经。
另一边,承乾宫的皇贵妃佟佳氏收到梁九功传去的口信,十分不解康熙的用意。
胤禛和胤祚是亲兄弟,同住在紫禁城,两宫之间就那么点距离。
再者,阿哥六岁要去上书房念书,还住在乾清宫东西两侧的乾东五所或乾西五所,就在隔壁,怎么可能不让他们见面?
表哥到底在想什么?
翌日下午,胤祚带着清凉的薄荷奶茶过来。
兄弟俩不进御书房,就站在乾清宫的屋檐下站着聊天,搞得康熙想听两个儿子说什么,也只能躲在门后偷听。
一大口微凉的薄荷奶茶下去,太子只觉得提神醒脑,十分舒畅:“你用冰了?”
胤祚比了个小手指:“用了一点,没有往奶茶里面放冰,放心吧,不会吃坏肚子的。”
一听这话,太子和康熙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胤祚挺着小肚子,十分骄傲地道:“我已经喝过啦!”
那一刻,太子和康熙的手都有点痒,很想对着某两瓣圆滚滚的小屁股,狠狠一掌拍下去,让他不能再熊!
太子语重心长:“六弟,你才三岁,不能吃冰!”
“没有吃冰啊。”胤祚歪着小脑袋,满脸无辜,“我只是把奶茶放在冰水里面浸了会儿,让奶茶变得冷一点,一点点冰都没有吃!”
太子:“……”
康熙:“……”
好家伙,字不认识几个,还会玩字眼了!
太子温声劝告道:“六弟,你年纪太小,这样的也不好多吃。”
“是是是。”胤祚表情真诚,应得极快。
太子:?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那香皂的方子,也是老爷爷告诉你的吗?”
“算是吧。”胤祚的一张小脸皱了起来,“本来是需要什么氢氧化钠、橄榄油、皂基之类的东西,我们这都没有,只能换成其他材料,我失败了好几次,浪费了好多材料。”
太子和康熙可算明白御花园的那些桂花树为什么接连遭殃,连永和宫的也没被放过。
至于那什么氢氧化钠、橄榄油、皂基……确实是闻所未闻的东西。
太子:“你怎么说服汗阿玛做香皂的生意,又是怎么分到七分利的?”
“我没说什么呀。”并不知道康熙不与民争利的事,也不知道让康熙做生意的难度,没有在意第一个问题,“汗阿玛很大方的,我想和汗阿玛五五分,汗阿玛主动要分七给我。”
康熙:“……”朕那是被迫,被迫懂吗?
他总不能和提供方子的儿子争论到底谁三谁七吧?何况,儿子都说他“大方”了,他要是拿七,可不就是“小气”了吗?
堂堂大清的皇帝,怎么能被儿子说小气?!
太子:???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大方的汗阿玛,和孤认识的那个汗阿玛是同一个人吗?
汗阿玛的大方是有特定对象的,对乌库妈妈、玛嬷和他都很大方,可是其他人嘛……哪怕他是亲儿子,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
但是某些特定时候,比如康熙心情好或者得到下面进献有利可图的时候,就会分一些出去。
“汗阿玛真的主动分给你了?”
“对啊。”胤祚毫不心虚,不管康熙是无语还是沉默,反正没有反驳,没有争执,那就是主动!
太子:“……”
“哦,那汗阿玛是对你挺大方的。”语气干巴巴的,一点都不信。
胤祚以为太子是被康熙宠爱,特殊对待多年,如今突然多了个他,不太开心,连忙踮起脚,小手尽力拍着太子的胳膊,安慰道:“太子哥哥别吃醋,奶茶生意的利我可以多分给你一点哦!”
太子:“……”孤没有吃醋。
他哪里需要三岁弟弟的补贴?只是弟弟明明那么爱钱,还为了安慰他,主动分钱给他,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你准备多分我多少?”
胤祚眼珠子一转,拍着小胸脯,爽快地道:“我们也三七分,我给你七呀!”
太子:!!!
康熙:!!!
太子颇为受宠若惊。
六弟要在汗阿玛那拿七成,却愿意主动分给孤七成,这是不是说明在六弟的心中,孤比汗阿玛更重要?
啊,六弟这么喜欢孤吗?
躲在门后偷听的康熙则是妒火中烧。
好啊,朕生你养你,生病了没时间过去探望还不忘日日召太医询问,在你心目中居然还比不上只见过几次的哥哥!
臭小子,你给朕等着!


第8章
康熙躲在御书房内咬牙切齿,满脑子都是:朕该怎么收拾这个臭小子?
一门之隔的地方,兄弟俩还在叽叽咕咕、腻腻歪歪。
钱不钱的,太子不是很在乎,主要还是想知道弟弟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六弟,你只拿三分利,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胤祚毫不犹豫地说:“不会啊,太子哥哥比我更需要钱,七分不是挺好的嘛。”
太子:???
“孤比你更需要钱?”孤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是太子呀!你要是没钱了,问汗阿玛要,会很丢人的。”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胤祚替人尴尬的毛病就要犯了。
胤祚心底还有一个隐秘的期望——如果太子做生意赚钱,有钱有底气,或许将来就不会收索额图的钱,更不会被索额图带到沟里去了呢?
储君之位稳固到不可动摇,那他的纨绔生涯不是更有盼头了吗?
太子下意识问:“你去要就不丢人了吗?”
“当然不啦!”胤祚插着小腰,肚子一挺,下巴微扬,“我这么会赚钱,以后怎么会缺钱?”
太子:“……”
康熙:“……”
小家伙年纪轻轻的,还挺自信。
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三岁小娃娃,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让他相信那些生意足够他吃上一辈子。
太子每天下午都喝一碗不同口味的奶茶,尽管他个人觉得味道不错,但他无法保证奶茶能受多少人的喜爱。
“奶茶生意很赚钱吗?”
“当然!”胤祚握拳,“没有人能拒绝珍珠奶茶,如果有,再加上奶油蛋糕!”
太子:“……”差点忘了。
他不想提起那个老喜欢阴阳怪气的大哥,赶忙转换话题,“这么赚钱的生意,你还要分我七分利。”
也太喜欢孤了吧!
康熙也是这么想的——胤祚为什么这么喜欢太子?因为他长得可爱吗?
“太子哥哥感动吗?”胤祚搓搓小手,“感动的话,技术性入股怎么样?”
太子的感动瞬间消失,表情还有点僵硬。
“……好。”
胤祚张开双臂,作势要扑:“太子哥哥真好!”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太子一只手抵在胤祚的脑门上,任由胤祚的小手挥成风火轮都碰不到他的腰。
“行叭。”胤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太子哥哥你千万不要说太难的条件啊”的可怜表情。
太子:“……”小家伙还挺有心眼。
也好,没心眼的人容易被坑。
“孤不想和大哥合作。”
明知汗阿玛能听到这边的对话,太子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一想到要和大哥合作,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胤祚:?
“孤和大哥的关系不太好,合作做生意不应该找可以信任的人吗?”别人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太子可真怕大哥反过来插他两刀。
胤祚:???
他光知道将来会有著名的“九龙夺嫡”事件,但他以为那是成年的几位皇子太过优秀,各个都想上位,康熙活得久不想退位放权,又两立两废太子在储君的问题上摇摆不定的多方因素造成。
碍于身体的年龄限制,胤祚至今没机会见到其他的兄弟姐妹,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差,只是看太子的表现……怕是不太好。
原来九龙夺嫡这么早就有苗头了吗?
“为什么关系不好?”一个十一岁,一个九岁,这么大点的小屁孩能有什么仇怨?
胤祚是想着如果能知道其中的症结,再想想办法,搞好大哥和太子的关系,没准能消灭九龙夺嫡里的一条龙,将来自己的纨绔生涯也能更和平一些,免得被这两人拉去打架。
他完全把“我来帮你们解除误会!”的想法表现在了脸上,太子一看就懂,笑着揉了揉胤祚的脑袋。
“孤也不知道。”
胤祚:???
惊得小嘴能塞进一个大鸡蛋,“啥?你都不知道就和大哥关系不好?”
见六弟如此好奇,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太子只能稍微说两句。
其实太子年幼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哥哥会带他去骑大马,会握着他的手教他读书写字,兄弟俩可以一起读书习武。
等被送到宫外养育的胤禔真的回到宫里,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知道阴阳怪气。
彻底打碎了太子对哥哥的美好滤镜。
胤祚听懂了,胤祚沉默了。
“所以你就用你的阴阳怪气来对付他的阴阳怪气?”
这是什么招数?
用魔法打败魔法吗?确定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太子嫩白的小脸微微发红,略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偷听的康熙也沉默了。
他平日里忙于政务,夜里空闲了得进后宫,后宫出了事闹到他面前得解决,每天还得抽时间来关心太子的学业和生活,实在分身乏术。
他对其他儿子的注意确实不多,只能偶尔问问,没想到老大和太子的关系已经僵化了,还是老大开启的头。
而在胤祚看来,还是两个哥哥不够卷。
他的前世可是从幼儿园开始一路卷到大学、公司,每天学习、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闲功夫跟人阴阳怪气?
作为一个“目不识丁”“专注吃喝玩乐小纨绔”的三岁小娃娃,他肯定不能干涉阿哥们的学业,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太子哥哥,奶茶和蛋糕的生意你就自己做吧。”
太子愣住,“你不打算劝孤与大哥和好吗?”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困了。”胤祚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他有再多的才能和想法要施展,也抵不住孩童身体的基本生理需求啊。
太子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孤抱你去睡一会儿。”
“嗯~”
太子抱着胤祚进了御书房,见到康熙伏在龙案上批阅奏折,径直去了屏风后的龙床。
他以前困了就在这张床上睡觉,胤祚也睡过一次,不觉得这种小事还要特意打扰康熙批阅奏折。
等太子从屏风后面出来,御书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不见了,梁九功也不在,康熙背着手站在龙案前的空地上,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太子默默走到康熙身边,陪康熙一起站。
“保成啊。”康熙长长地叹息一声,语调沉重,“朕年幼丧父失母,从小把你带在身边,既是为了教导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也是想弥补你额娘早逝的缺憾。你四岁出痘,朕罢朝十几日,日夜陪在你身边,就怕你熬不过去……”
随着太子年岁渐长,康熙政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提及过去的事。
他还记得出痘的时候脸很痒,人很难受,汗阿玛一直盯着他,熬得眼圈发黑,胡须都长出来了,抓着他的手不让挠,免得留下印子。
整整十几天,汗阿玛不理朝政,只陪着他一个人。
太子眼眶发红,低着头不让康熙看到自己的失态。
而屏风后面的胤祚瞪着眼睛,暗暗吐槽:怎么还不进入正题?前情提要太长,我要睡着啦!
康熙换了严肃的语气:“保成,还记得赵国是怎么覆灭的吗?”
谈心就好好谈心呗,居然还要考历史,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