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姣倩:…
谢谢,这一当头一棒来得真及时,活生生被打清醒了。
苏姣倩也不知道池依依去不去,于是敷衍地回答:[看情况欸。]
…等等。
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池依依的媒人,又或者是秘书?
这脸盗过来,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啊?她负责跟韩谕熬夜打游戏,费尽心思努力聊天,结果吃的喝的连男人都是池依依的,她什么都没有还落了一脸的大痘痘。
真烦。
另一边。池依依和傅临树并肩坐在出租车后座。
本来傅临树打算去副驾驶位,结果打开车门才发现司机买了一箱苹果放在副驾驶位上,司机还用抱歉的语气解释:“苹果容易磕碰得绑安全带,客人可以坐在后座吗?”
…正合傅临树的意思。
就这样,傅临树理所当然又合乎情理地坐在池依依旁边。
虽然上选修课的时候,两人也是坐在一起的,但是课堂座位有扶手,终究有一些距离。不像现在随着车辆晃动,池依依的膝盖时不时碰到傅临树,让他都没办法专心看导航了。
池依依在打游戏。
她对傅临树是坐在前面还是坐在后面,没有半点意见。
“你觉得韩谕这个人怎么样?”
傅临树和韩谕两人真不愧是兄弟啊,连暗地里的旁敲侧击都一模一样。
“韩谕?”池依依眯着眼回想,一本正经点评道:“比糖醋排骨好一点,在西湖虾下面。”

啊?
傅临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人类和食物放在同一个基准线作评价——但如果那个人是池依依的话,好像又没什么不对劲的。
毕竟在池依依眼里,无论是男人还是食物,唯一的标准就是“好吃”。
傅临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喃喃跟了一句:“那我呢?”
这次池依依压根不用回想,直接回答:“和西湖虾打平了。”毕竟是请她吃白饭的男人,值得一个“你更好吃”的评分。
纯情的傅临树,压根不知道评价一个人“好不好吃”,除了指口腹之欲的“好吃”外,也有指那啥和那啥的有意思。
也幸好他不知道,不然哪还能这么淡定地坐在位置上?
早就头脑空白、羞耻度爆表恨不得夺车逃跑了。
傅临树不懂这些乱七八糟,只能从表面意思理解,认为池依依评价他比韩谕更“好吃”,这个认知令他面上虽然没有多少变化,心里却跟疯狂冒泡泡的热水一样沸腾。
他抬头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好漂亮。
也只有现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复杂烦闷的心情才得到缓解。
——虽然傅临树没有说,但是韩谕银行账户的一连串0,却是刺激到他,令他心生自卑,甚至是做出平日里不会做的事情…
傅临树的良心备受谴责,平日里寡言多虑的性格后知后觉地折磨着他。
忽然,池依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累了吗?”傅临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离你家还有点距离,先睡一下吧。”
“嗯。”池依依应了一声,干脆坐在傅临树身边闭目养神起来了。
她放下手机的右手,啪得一下打在坐垫,正好落在傅临树同样放在那里的左手指尖上。
他的一小节手指关节,被池依依的手掌包在里面。
傅临树心率猛然拔高。
黑暗的车里,偶尔有路灯一道一道地滑过,偶尔光亮的时候能看到两人紧挨在一起的手,手指头被池依依的手掌覆上后,如同有电流流进他的身体,凝聚在他的骨髓里。
皮肤相触温热在蔓延,傅临树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麻了。
只可惜,池依依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压着隔壁人的手指关节,她既没有把眼睛睁开,也没有将手掌挪开。
这种过电般触动只有傅临树一个人拥有。
太奇怪了。
傅临树这颗只在课本接触过恋爱的小土狗非常不理解——明明只是一个长度约为1cm体积堪堪超过1cm3的身体部位产生触碰,为什么身体反应会那么大?
还是说这是错觉,要不然…再深入一点试试看好了。
车辆又往前滑行了一点距离,发出闷闷的拖行声,池依依似乎是睡熟了。
傅临树犹豫片刻后,最后在黑暗中汲取到勇气,悄悄挪动手指,往池依依的手掌里面…多塞了一点点的无名指。
这下他就有两根手指被池依依牵着了。
心满意足。
傅临树以为他的动作那么细微,当事者都没有醒,也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却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全被正在看直播间的观众注视着。
…??
【就这??】
【小土狗你是不是不行??】
【我还以为男小三要上位,结果他鼓起勇气后居然只是往池依依手掌里多塞一个指头?】
傅临树不知道,因为他的生涩,被盖上了“这男人不行”的勋章。
就在他因为和池依依牵着一个手指头心满意足的时候,眼眸从两人相触的手掌抬起来,却看到了池依依黝黑发亮的眼瞳。
明显是清醒的。
而且目睹了他全程动作。
傅临树呼吸猛地一窒。
他不知道池依依看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他因为手指触碰而欣喜若狂的心跳。因为太措手不及了,刚刚还扑通扑通欢快跳动的心跳,猛地按下刹车胸口发疼。
他倏地抽回手。
被、被发现了吗?
傅临树的紧张纯属无中生有,因为池依依神经那么粗,是不可能发现一个手指头的触碰,她低头看向自己手掌压出来的一个手指头印,又抬头看傅临树紧张的表情。
啊。
懂了。
这就是职场热暴力吧。
池依依寻思自己也不凶啊,怎么傅临树被压到手还不敢抽出来,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她就跟大姐大一样拍了拍傅临树的肩膀,说:“别怕,我又不凶。”
…等等,这句台词怎么那么耳熟?
池依依一个不留神,嘴上完全是出于本能地说:“侍寝的规矩,嬷嬷没教你吗?”
“…啊?”傅临树这次不是放在心里,而是真的啊?出来了。
侍寝…是什么东西?
虽然傅临树不了解,但他很有教养,在对方提问后保持沉默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于是他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是“是的,没教过。”
小土狗那么真诚地客套,池依依却以为傅临树在陪她玩梗。
“放心。”池依依拍了拍傅临树的手背,把他惊得往后缩,抖了抖,“我这人不喜欢勉强,苏司机,一会儿把他载走吧。”
池依依就是想缓解气氛,玩一玩梗。
哪知道司机嘿嘿笑了两声,将他面前的个人资料牌转过来:“欸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池依依:…
所以苏培盛是你吗?
池依依玩过闹后,心满意足了,车内重新恢复安静。
她转头看向窗外熟悉的风景,盘算着离她家还有多久距离,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傅临树背过她的目光,偷偷在手机上搜索“侍寝”,最后弹出来一段好多年前的古早电视剧剪辑。
他暗暗调低音量,看完了一整段剧情。
当傅临树看到视频里的少女如他一般发抖,在黄色衣服男人询问后,她也点头的时候,还有点不解这两人是在干什么。
直到他从评论区里了解到“侍寝”是什么意思…
——侍寝就是上床…
惊了。
傅临树抓着手机的手指倏然收紧,像是要把手机抓烂一样。
他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遭到玷污。
如果侍寝就是上床,那他刚刚都跟池依依进行了一段什么虎狼对话啊!!
而且他为什么要点头,为什么反应和视频里的少女一模一样??好怪啊!
恰好池依依家抵达目的地了,池依依本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傅临树率先一步夺门而逃…这是干嘛,逃车费吗?
池依依被傅临树的逃跑速度惊到了,人还在车里,没反应过来。
谁想到下一秒,他又顶着一对红到发紫的耳朵跑回来,将个人账户贴到付款器上刷钱。
——先把账单买了再落荒而逃。
“男人好奇怪哦。”池依依看着傅临树第二次拔腿就跑,挠了挠头皮,很是摸不着头脑:“跑得那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拉他上去噶腰子。”
废物老婆系统难得搭话:[也差不多了,他以为自己要侍寝了。]

啊?
玩梗而已,入戏好深。
池依依啧啧两声,背着手跟个老大爷一样回家了。
当天晚上,无论是吃撑了的池依依,还是心慌意乱不敢登游戏的苏姣倩,又或是刚回国暂时还没买到全息舱的韩谕,统统都没有登录游戏。
好好一本电竞文,电竞的部分已经一刀没了。
本应该在游戏里打得火热的原书男女主,现在变成一个在装池依依,一个在追池依依。
误入直播间的观众都以为这本小说是《池依依天降馅饼》,又或者是《关于我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男朋友的事》
第二天早上。
因为太过害怕谎言被揭穿,被池依依、傅临树和韩谕三人当着面指着鼻子责备的苏姣倩,不仅成功地一夜未睡,还被迫早起回复韩谕的消息。
[依依你起床了吗?]
[今天有课记得别迟到了!]
[你大概几点回学校呀?]
果然不出苏姣倩所料。
一大早,她就收到了韩谕发给“池依依”的短信,累觉不爱。
韩谕手上池依依的课表,还是前不久苏姣倩为了加深自己是池依依的人设,特地发过去,结果现在成了她的催命起床铃。
现在的她手机桌面分别放着两份课表,一份是池依依的课表,一份是她自己的。
周一早上服装设计系没有课,但是艺术系有专业课,所以苏姣倩被迫一大早起床聊天,免得韩谕发现真池依依回学校了、假池依依还没起床回复,起了疑心。
妈的。
我又不是池依依的代聊。
这样想着的苏姣倩,却还要生无可恋地回复:[嗯嗯起床了,正在回学校的路上。]
然而苏姣倩不知道,因为她随手回复的一句话,韩谕立刻从凉爽的空调跑车里走出来,站在校门口等人,生怕错过了池依依。
他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的早点,都是以前“池依依”和他说过她爱吃的。
#原书女主是池依依的代聊实锤了
#女主网聊,11受益


第38章
韩谕低头检查买来的早餐。
干蒸、饺子、糯米鸡…几乎能买到的都买了。
担心池依依会吃噎了,他还多买了一杯热豆浆和一杯冰拿铁,到时候她想喝什么都行。
就这样——
韩谕,一个长相酷似模特的潮boy,酷炫校霸等级大帅哥,手上却拎着一大包“干粮”,突兀地站在大学生人来人往的校门口。
好多女大学生进进出出的时候,都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怪是怪了点,但是太帅了!
虽然韩谕手上拿着和他气质截然相反的早餐袋,但他人好看,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线,清晨的阳光很好,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皮肤异常白皙细腻,就像一尊白玉雕成的俊人像。
只可惜这个帅哥应该心有所属,不仅吝啬于给其他人一个眼神,还翘首企盼地紧盯路口。
好像…是在等人。
能在七点整这个点早起、买早餐送到学校还眼巴巴等着的人,除了心上人还能有谁?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羡慕起这个女孩来,他们不自觉放慢脚步,都站在校门口不远处,和韩谕一起看着路口。
然而…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他们都到上课的时间,必须得离开了,韩谕也等得额头布满汗珠,这人依旧没有出现。
韩谕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机。
明明“池依依”说她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很快就到学校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
他也不敢在网上继续追问,生怕被池依依发现异样,于是除了一直站在大太阳底下等,其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韩谕不觉得苦和累,被太阳晒出汗水也不觉得心情不好,有的只是对池依依的担心。
又等了五分钟,韩谕第无数次看向聊天页面的最后一句话,[我已经在上学的路上了],脑海里展开一场从这句话里延伸出来的激烈脑补。
难道池依依在路上遇到危险了,摔倒了,受伤了,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难道池依依刚开学,不太认识学校的路,于是迷路了?
难道池依依…
脑补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慌张起来了。
韩谕连忙带着早点上车,开着他那辆临时买来在南城出行用的跑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离开学校往池依依家的方向走。
是的没错,池依依家的方向。
——韩谕知道池依依大概住在什么地方。
之前看她朋友圈的时候,有一张能看到南城塔的窗口风景照。
而这个角度的照片,只有位于市中心的小区才能看到,位置大概是南城富人区的方向,因为韩谕有一个富二代圈的朋友也住在那里,所以他非常清楚。
不幸的是,市中心到学校交通方式千奇百怪,韩谕不一定能在路面上找到池依依。
万幸的是,学校门口有一条步行山路,不通车也不通地铁,所有学生都得慢慢爬上去。如果他要找人,也只能祈祷池依依正好在这条路上。
韩谕将跑车速度放慢,又将驾驶位车窗完全打开,仔细地观察着路上的每一个人。
看到最后,他的眼睛都发酸了。
国内的大学生怎么可以那么多???
而且这些学生跟约好了一样,如同浪花般一茬涌上来,那么多张脸韩谕看都看不过来了,更别说从那么多人里找到池依依了。
他揉了揉眼睛,用力盯紧每一个人脸。
车辆缓慢前进,短短半公里的路开了足足30分钟。
终于在开到道路尽头,也就是大学爬山路的起始点的时候,韩谕找到了池依依。
准确来说不是找,而是一眼看到。
漂亮的池依依诚然是所有人中最出挑的一个,可仅仅是漂亮,还不至于吸引韩谕的目光,吸引他的是池依依的动作。
现在马上要第一节 课开始了,其他马上迟到的学生恨不得跑起来,池依依还跟混子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石头往前走。
站在有坡度的路上,她还磨磨蹭蹭的,在那里看看太阳,看看花看看草…
随便看上一眼,就知道这条咸鱼不想上学。
池依依是真的不想上学,她正在试图跟废物老婆系统讲道理:[我们不如让原主上学,吃饭的时候再换我回来。]
她越想越觉得此举可以,简直就是双赢。
然而废物老婆系统却有比找原主上学更好的办法,那个顶在池依依脑门上的绿色光环,于此时发出幽幽的绿光,朝本世界的两个男德男主飞过去。
一个直接把睡在上铺的傅临树掀翻在地,疼的他差点半身不遂。
一个直直朝韩谕的车上飞过去。
按理来说,韩谕是符合男德标准的,无奈星体投放剧情的时候,让他早半年进入角色,和苏姣倩认识更久、关系更熟络的设定让废物老婆系统非常不满。
那条本应该见面喊老婆的规矩,也升级再升级。
就这样,一道宛如恶毒丈母娘的绿光直接跳过韩谕,跑进他车里。
这边,随着废物老婆光环发挥作用,韩谕也顺利找到池依依了。
他将手探出窗外,冲着她喊了一声:“依依,那么巧!”
“韩谕?”
池依依停下脚步,看向这辆造型夸张的跑车。
不仅她在看,几乎街上所有学生都在用余光打量着——这可是在校道上开玛莎拉蒂啊,引来的关注何止一星半点。
韩谕对此一无所知。
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有钱又高调的,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他开着新买的跑车来到池依依身边,刚踩下刹车键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轮胎打滑,不仅没能及时刹住车,还在路上嗞溜滑了好几下。
打滑就算了,偏偏它还要发出巨大的“La o——”的打滑声。
紧接着车前盖的地方,发出音量同样巨大的“po!”爆破。
“La o——po!”
“La o——po!”
这样重复了两下,车子才总算停了下来。
位于驾驶位、车窗大开的韩谕,下意识就用单只手掌捂住脸,不敢看池依依憋笑的表情,还有路人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天啊。
这也太丢人了。
本来开着跑车帅帅赶来的韩谕,因为两声奇特的刹车声成功在大马路上社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约会的时候,面条从鼻子里跑出来,又或者是衣服正反面不小心穿反,反正都是在本该耍帅的时候,有东西跑出来捣乱。
最迷惑的是——操控板上认为车子配件一切正常。
那这个声音怎么来的?
大马路投过来的视线太多,韩谕将头抵在方向盘上。
结果这辆破车,也能连方向盘也能配合其他部件,发出“L ao——po”声音。
这他妈绝了。
这是成精了但只学会这句话对吗?
这辆车是呆不下去了,韩谕赶紧从驾驶位上下来,刚刚还意气风发、风头无二的大帅哥,现在站在池依依面前,就跟做错事的小狗一样。
然而池依依不懂韩谕的苦,她忍笑忍得快撅过去了。
见韩谕走下来,赶紧假装不认识他走掉了,免得被别人当作刹车声的同谋。
“依依,依依…”韩谕太了解池依依的想法了,他也不敢拉对方,只跟悄悄跟在后面,假装两人都不认识地低语:“这是新车,它没有毛病。”
“我知道了。”
池依依边说边加快脚步。
哪有车子发出这种声音,好变态的车子哦。
5分钟后。
不想爬山路的池依依,还是被韩谕用早餐拐上车了。
临行前韩谕还检查了无数次车辆,又用车子自带的检测仪查探了好几次,都显示完好。
他带着侥幸心理驱使发动机。
这次,奇怪的声音终于没有出现了。
估计刚刚的声音只是一场意外。
恢复威风凛凛的玛莎拉蒂载着池依依,一路爬坡来到校门口,直接往教学楼的方向开。没有听见车子喊老婆的学生,依旧投来羡慕的目光。
韩谕又活过来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池依依吃东西,见女孩吃得双眼弯弯,不禁笑道:“你吃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吃的。”
狭长的眼眸内温柔蔓延。
池依依咽下最后一口糯米鸡,又小酌一口豆浆,心满意足了。
她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大概是…”韩谕将万千情绪婉转地兜了一下:“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吧。”
池依依眯眼,直女打球式回复:“可是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啊。”
…才不是第二次见面。
明明我们在全息游戏里已经认识半年了。
韩谕面朝车前窗的脸在偷笑。
在游戏的半年时间里,虽然没能发展出暧昧,但他已经足够了解池依依了。
直到见到真人本尊,他才决定将正式追求对方,真正的从熟络队友变成网恋女友。
虽然,韩谕答应傅临树要重新追求池依依,但他压根没想真正站回起跑线内重新出发,他知道池依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她的性格爱好习惯和偏好,为什么不能利用已知,成为他追到池依依的砝码?
就像现在,买早餐也能直接买到池依依最喜欢的,知道她不喜欢走路就开车送她上学。
韩谕在讨好女孩这一方面,永远直白又真诚。
好在他有车子,平常学生要走四五十分钟才能抵达的教学楼,他一脚油门就到楼下了,所以韩谕故意将车子开得慢慢的。
一是担心车子又叫老婆。
二是想让池依依多休息一下,吃点早餐。
车内两人一个在专注地吃,一个在分神地看,都没有发现车窗外的目光——他们的车,和傅临数的自行车擦肩而过了。
今天早上,傅临树被废物老婆系统震醒后,先是摔到了自己,再是吓到了室友。
一号室友将床铺遮光帘拉开,惊恐:“卧槽地震了?”
二号室友跑到阳台观察外面,抱怨:“那么早,学校外面就开始施工了?”
三号室友一眼看见躺在地上龇牙咧嘴、上衣撩到胸口露出生活腹肌的学神,恍然大悟:“不愧是学神,晨X反应都比普通人要大一点。”
愣是没有一个人将傅临树扶起来。

都是些什么人。
傅临树揉着腰艰难站起来,习惯性打开手机检查讯息,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有池依依的课。
嗯…他住在学校里面,今天早上也没有数学系的课,但是一想到池依依那么不爱上学,莫名开始担心她会迟到,被专业课教授责备。
犹豫片刻,他还是忍着腰腹的疼痛,骑自行车出来接人了。
刚骑出宿舍楼,远远就看到韩谕的车子,在校道上慢腾腾地走着。
韩谕…
傅临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可毕竟是多年兄弟,还是上去打个招呼比较好吧?
就这样,傅临树朝跑车的方向靠近。
触不及防地看到了池依依坐在副驾驶上,和韩谕有说有笑。
车窗严密的跑车自成一个小世界,隔绝外界所有的声音,调暗设计的玻璃连人都看不清,他们两人都没发现傅临树,也没发现有一辆自行车跟着跑车跑了一段路了。
兹拉——
校道红绿灯,让这两辆身份悬殊的交通工具停在同一条线上。
傅临树就坠在跑车车屁股后面,隔在后窗窥看了好一会。
也不知道韩谕说了什么,池依依忽然惊喜地侧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灿烂浪漫的笑容。
她手上还拿着早餐。
包装袋上的LOGO傅临树认识,是南城一家规模非常大、很多人排队的大酒楼的出品,估计是韩谕一大早跑过去买,再打包带来学校。

紧接着…
紧接着发生什么,傅临树已经不知道了。
因为他已经不自觉地停下自行车,远远地看着车屁股越行越远,随着他的视线慢慢放低,眼眸也一齐耷拉下来了,他盯着着干燥无趣的水泥地板使劲看。
教学楼到了。
池依依想下车,韩谕从后座又拿了一杯美式给她:“上课的时候容易困,喝这个精神点。”
美式…
池依依就跟接过妈妈给的中药一样,直着手臂拿起那杯美式。
她厌恶苦味饮料的表情是那么明显,看得韩谕心里一阵好笑:“下次给你带别的口味,今天先凑合着喝着,不喜欢就丢掉吧。”
韩谕很大方,不介意池依依将他给的东西丢掉。
但是再大方的人,也会很介意女孩将他给的东西给另一位男生。
池依依眼尖,看见拖着自行车慢慢走着的傅临树,伸手挥舞道:“傅临树!!看这里!”
韩谕也一齐望过去。
果然看到推着自行车、面无表情似乎已经看淡人生的傅临树,从他们刚刚来的路口走来,浑身低沉阴翳的气压蔓延,扩散。
池依依没有发现傅临数的低情绪,见他走神没有反应,干脆自己跑上去了。
她非常理所当然地,将她不喜欢的东西塞给傅临树:“这个给你啦!”
“给…我?”
傅临树面上露出的表情,似乎是不解。
“对啊!”池依依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想把这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苦味的东西甩掉:“我看到它第一个想到你,刚好你来了。”
毕竟这么苦的东西,感觉就是傅临树会喜欢的饮料——不会出差错的味道。
“谢谢。”
傅临树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地接过美式咖啡。
池依依看着他又是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拿着一杯咖啡就跟得到恩赐一样,觉得好笑。
又见上课时间快到了,她拍了拍傅临树的肩膀,转身跑进教学楼里。
她走了。
急流的人潮中只剩下傅临树和韩谕两个人,他们倚着分别的交通工具上,隔着人流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