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外表,气质,待人接物,还是诚意,都把小胖子碾得只剩渣。
高父和后妈看着别扭。
待儿子坐回来,高母开口道:“这次回来,我们就打算回国定居了。”
高父高母当初是商业联姻,高母实际已经有了真爱,只是迫于家族压力嫁给了高父。
婚后一直对高父厌恶无比,对跟高父生的高英礼也没多少感情。
等两个家族因为决策方向不同产生矛盾最终割裂的时候,高母便毫不犹豫跟高父离了婚。
奔赴真爱从此去了国外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因此高英礼这二十来年,见过高母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高母:“你弟弟现在也毕业了,他对国内的市场很感兴趣,也想找点事做,到时候你带带他,别让他被骗了。”
这话要是一般商业酒桌上,怕只是一句客套。
但值得高母特地上门的交代,那怕就不止是‘带带’而已了。
以高英礼的地位,掌握着最顶级的人脉,资源,以及各行各业的渠道。
只要他稍肯提携,或者带着人顺道,一年之内就能让一个一无是处的穷光蛋变成亿万富翁。
高英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种事怎么不去拜托舅舅?”
“按理说您的股票和基金都在那边,我弟弟的初始资本也是来自于此,舅舅带他不是更方便?”
高母笑脸一僵,家族掌权人是她亲爹跟是她哥哥可是两个概念。
当初她执意离婚本来就让哥哥不满,更何况人家自有更亲的子女侄子要打算,更不要说还有嫂子那边的小辈。
相比起来,在国外长大没见过几面的外甥能有多大情分?
她要的随便打发他儿子去一个不咸不淡的地方这种‘带’吗?
自然是跟在亲哥哥后头喝汤更好。
便嗔了高英礼一眼道:“舅舅哪有哥哥亲?你弟弟说了,就想跟着你,哪怕替你跑腿打杂都乐意。”
说着看向儿子,异父弟弟忙表心意。
高英礼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无比刺眼。
生母此刻看弟弟的眼神,无限的温柔和慈爱,就连那些算计和讨好,也更意味着她对小儿子甘愿奉献一切。
但他记忆里生母的眼神,总是充满不耐和厌烦,她甚至不愿意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他抱起来。
原因是怕血弄脏了她的衣服。
截然相反的画面在高英礼脑海中交错,尖锐的讽刺着他。
高英礼冷笑一声:“带他?我配吗?”
高母神色一僵。
高英礼接着道:“不是您说我又蠢又,跟我爸一样的货色,辱没了您高贵的基因?”
“我这样的劣等品,在您眼里居然有资格教导您完美的好儿子?我没听错吧?”
高父一听勃然大怒:“我辱没了你?”
“不瞧瞧你那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蠢样,你就是个笑话,不然你干嘛躲国外去?”
“现在回来,国内的圈子还有你的地位吗?”
高母闻言反唇相讥:“笑话?你在说你自己?”
“我有哪句说错吗?你不看看你后来生的儿子?”
高父:“……”
他愤愤的瞪了眼小儿子:“别吃了,回去就给我减肥。”
高母找回些许场子,又忙对高英礼道:“我什么说过这种话了?你别——”
“我五岁三个月零六天的时候。”
高母:“……”
她没料到儿子记仇能记得这么清楚,愣了一下,面上才露出悲色——
“是妈妈不好,那时候婚姻不幸,产后抑郁一直没好全,平时有些迁怒你了。”
“跟你爸离婚后我也一直在反思,妈妈知道错了,但你弟弟是真心崇拜你的啊。”
高英礼:“巧了,我童年不幸,少时阴影现在都没消,看见我弟弟就忍不住迁怒他了。”
“别说放他跟着我,他人回到国内我都不爽。”
“放心,我也会反思自己的,不过您别急,这毕竟需要时间,等我想通之前,还是别让弟弟在我面前晃了。”
“毕竟弟弟如果让我不爽到极点——”高英礼瞥了眼小胖子:“是有参考案例的。”
这话无异于告诉高母,别说带弟弟发财,他能在圈子里站稳脚跟都是做梦。
高母怎么也没有料到高英礼居然这么极端刻,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任性了一辈子的豪门小姐到底是不善隐忍的,为了儿子向大儿子低头已经是极限了。
她神色转为惊怒,盯着高英礼,表情神态似乎回到了童年他熟悉的样子。
高母崩溃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了。”
“你就是跟你爸一样的坏种,天生就性子阴冷,恶刻薄。不,你比你爸还有过之无不及。”
“但凡你乖一点,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高英礼以为他早能够笑对自己的童年,再没有任何事能够成为他的软肋。
但听着生母疯狂的声音,他的心仍旧被刺伤。
生母的话裹挟着无尽的恶意,甚至能穿透时间,再一次刺中二十多年前那个小孩儿。
高英礼眼眶开始发红,不是因为泪意,而是瞬间席卷一切的疯狂。
这疯狂压垮理智防线的那一刻,有个声音传进高英礼的耳朵。
“欸?夫人你居然因为高公子是人渣不爱他?为什么?”
空气静了一瞬,所有人转过头,视线落在沈迎脸上。
沈迎:“您不就喜欢人渣吗?人渣才是你的挚爱,高公子天生就坏成这样,不是该最合你心意?”
高母闻言眉头紧皱,看沈迎的眼神跟看高英礼后妈一样,透着一股豪门大小姐对捞女的轻视厌恶。
她恢复端庄的模样:“这位小姐,我们在聊家事,但凡有点教养,也不会插嘴。”
沈迎毫不尴尬:“聊天下饭嘛,都坐一张桌子了讲究太多未免无趣。”
说着看向异父弟弟:“所以我还是好奇明明都是人渣,为什么你爱这两个,不爱高公子。”
高母脸上多了层寒霜:“你是英礼的女人?”
“我没听他承认有女朋友,什么身份都不是敢对我儿子指指点点。”
沈迎无奈:“一个狼狈逃窜回国的强犯,暴力犯,是什么不能说的尊贵身份吗?”
“你——”高母深吸一口冷气,惊魂未定的看着沈迎。
她当然不信一个女人有这能耐,他们回来的时候花了很大代价让受害人撤诉,一般人根本查不到。
除非是高英礼。
高母复杂道:“你早知道了?这就是你不肯搭理你弟弟的原因?”
“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女人勾引你弟弟,他还小,根本不知道——”
高英礼也有些不可置信:“所以是真的?”
他的惊讶太过真实,让高母一时混乱了。
接着又听沈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高公子输就输在人渣得还不够下作。”
说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高英礼:“……”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的理智迅速回笼了,甚至内心被刺伤后的痛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无踪,只剩满腔无语。
高母:“闭嘴!”
沈迎闻言安抚道:“没事的夫人,就算你两个儿子都废了,还有个女儿呢,不到绝望的时候。”
高母看神经病一样:“我哪儿来的女儿?”
沈迎满脸疑惑:“啊这,您先生明显是命中有二子,一子一女啊。”
“我瞅瞅,年纪相差——不到半年?”
说着明白自己说错话似的,打圆场道:“看错了看错了,是我多嘴,这尴尬的。”
不到半年,那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妈生的。
高母见她自发信口雌黄,又想要蒙混过关,已经被激怒这份上,哪里能放过沈迎。
却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公骤变的脸色。
高母:“你说清楚?什么半年,否则我直接让律师起诉你造谣诽谤。”
沈迎:“您这么说就是拿我迁怒了,您先生的情人和女儿,自然不可能离他太远。”
“你们仓促决定回国定居,他们必然也是回来了的。”
“在国外不好查,但都到国内了,凭高公子的手腕,顶多三天就能把人找出来带你面前。”
高英礼突然接话道:“小看我了,一天。”
“明晚这个时候,我保证那对母女出现在您面前。”
说着看了眼助理,助理会意立马去干活了。
高母见这阵仗,茫然的回头看了眼自己丈夫,就见对方来不及掩饰的心虚和急躁。
夫妻多年,这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高母不可置信:“你——”
沈迎还煽风点火:“真爱,哈!”
这两个字像是引燃高母的炸药,她猛地站起来,抄起桌上的东西就冲着丈夫砸过去。
一瞬间整个花园餐厅混乱无比,沈迎眼疾手快的夹了好些菜在碗里。
精准的在高母掀桌的前一秒起身,端着碗站一边,边看边吃。
高英礼见状,想到沈迎曾经当着他和路临危面说的话。
现在得到了见证,她端碗避架的能力一向是可以的。
最后高母是嚎啕大哭着被送走的。
高父本来看热闹看得高兴,快要走的时候。
被沈迎找机会单独提了一句:“伯父慢走,下次见见您的王八。”
“之前有幸见过路伯父养的,确实甲壳圆润油亮,看着气势恢宏。”
高父只当她跟高英礼拜访路家的时候看到的,也没多想,经她一说,顿时胜负欲上来了。
等所有人都走完,宅邸安静下来。
沈迎按照惯例饭后躺阳台的躺椅上看星星吹海风。
高英礼走了过来,坐了半天,才磨磨唧唧的问出一句:“你干嘛护着我?”
沈迎头都没抬:“你说刚刚的事?”
“没有,我就怕你心软答应带你弟弟。”
高英礼坐近了一些,听她的话脸上压制不住喜意:“你怕我吃亏?”
沈迎:“必然的啊,常人能忍一个人在他身上捞好处,还能忍一堆吗?”
“放你弟弟来薅你,那不就等于让我挪位子?我好不容易推倒架好了剃刀,都没刮两下呢。”
高英礼:“……”
噎了一会儿,片刻后还是唇角忍不住上扬。
明明就是在维护他,还不承认——
真可爱!
但那一刻,真的有股力量穿透二十多年的时光,将记忆里的小孩儿给保护起来了。
“哦对了,你弟弟和后爹那两卦要钱的。”
高英礼:“……在转了。”
晚上回房,沈迎便问系统:“现在男主和大反派的进度一样了吗?”
系统:【……没错,都还差1%攻略成功。】
【容我提醒宿主,这1%通常是最难的。】
沈迎:“我知道啊,下载片子往往就卡在99%失败呢。”
说着她给路临危打了个电话。
“你可以开始准备订婚典礼了,我想要最风光的。”
路临危闻言觉都不想睡了:“你终于打算回来了?什么时候?明天吗?”
沈迎:“就这几天吧,你先把婚讯公布给媒体,明天要不是头条,我绝不回来。”
路临危忙保证:“怎么可能不是?你别低估了我的名气,以前有个记不住名字的小明星,就偷拍了一张跟我前后进酒店的照片,捏造一通。”
“这事整整在热搜上挂了三天。”
“最后我的律师对她提起诉讼,又挂了一周。”
沈迎点头表示满意。
路临危便暗搓搓的提出要求:“放婚讯总得有我们的合影吧?”
“这种世纪婚礼的婚讯,合影最好正式一些吧?你要不今天就回来拍照?”
沈迎拍脑门:“对,合影,合影是必须得有的。”
“你让摄影部最好准备,等我明天上午。”
路临危惊喜:“明天上午你就回来?”
但话没说完,那边就挂了。
路临危有些不满,但一想到明天上午就能见到对方,多大的事也忘了。
第二天一早,沈迎吃早饭的时候便对高英礼道:“今天你空得出一上午不?”
高英礼:“那要看什么事了,你想干什么?”
沈迎:“想你跟我拍个订婚照,你要没空——”
“有空,怎么没有?”高英礼一脸凛然:“本来就是休息日,还用得着问这些?”
刘助理:“……”
可这,今天是星期四。
沈迎点头:“挺好,吃完饭就来吧,帮我准备一件礼服,要白色的。”
高英礼哪有不答应的?饭都没吃完,连忙让刘助理去安排摄影师,布置摄影棚,召集造型师化妆师。
沈迎才吃完早饭,一切就已经就位了。
宅邸内风景很好,但沈迎坚持要拍室内照,说是自然光线处理起来麻烦,背景复杂处理着也麻烦。
高英礼一开始还没懂什么意思。
他看到沈迎一袭洁白礼服长裙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脑子里除了婚礼进行曲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高英礼也换上了黑色的正装,头发梳到了脑后。
沈迎好像并不打算在拍订婚照上面浪费多少时间。
摆了几个经典的姿势过后,便示意摄影师可以了。
摄影师一脸的屈辱,想他堂堂业内知名大拿,结果这活儿干得跟影楼摄影似的。
沈迎换下不怎么舒服的礼服,坐在电脑面前选照片。
高英礼坐到她身边,咳了一声,掩不住笑意道:“既然你决定跟我订婚,那姓路的那边是不是得通知一下?”
“也不用你出马,发条短信甩了他就行,你只需要表态,接下来他要死缠烂打我来应付。”
沈迎神奇的看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路总解除婚约。”
高英礼傻眼了:“那你拉我拍订婚照——”
沈迎:“当然是替未婚夫拍的,他人不在,总得有个参照好让他抠图吧?”
“正好你俩身形差不多。”
高英礼喉咙一甜,眼前一黑,好歹没昏过去。
而系统此时却已经吐血了。


第36章
系统:【我,你,宿主,#¥……¥%;……%;】
沈迎:“统子?统子你没事吧?你该不会是二手老旧统吧?该返厂维修还是得修,我这里暂时不用帮忙也行。”
系统又吐了一口血,这玩意儿还想支开它?
它盯着都能这样,要是离开一阵再回来,攻略对象不知道要被玩成什么样。
系统坚守岗位道:【不用了宿主,我很好。】
沈迎语气上是真的关心它,闻言还要劝说两句,
就被高英礼掰过脸与他对视——
“你拿我当替身,拍你跟路临危的订婚照?你是怎么干出来的?”
沈迎打开他的手:“都说了事急从权,未婚夫倒是还等着我回去亲自跟他拍呢。”
“可以吗?你愿意放人吗?你觉得没问题现在就安排车,我还嫌到时候抠图被扒出来有风险呢。”
高英礼怎么可能同意放人?他巴不得路临危现在就去死,这家伙也不用惦记自己是谁未婚妻的身份了。
他咽下口中的腥甜道:“原来你嫌室外背景复杂,自然光线不好处理是这个意思。”
“你还怕给姓路的找的抠图师工作量大不成?”
沈迎:“当然,我从不为难打工人的。”
高英礼:“那你怎么不对我体贴一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让我抱着拍订婚照的期待,结果是做别人的抠图替身。”
沈迎脸上露出歉疚之色:“原来你很在意这个啊。”
“也是,你从小骄傲,哪里干过这种活儿。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自尊。”
“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高英礼见她神色诚恳,道歉不含糊,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正要趁着她内疚谈条件,便听沈迎招呼刘助理道——
“你帮我把园丁小哥叫过来一下,他身形跟路总也相差不大。”
“啊对,他还是短发,抠图处理的时候更方便。”
接着又招呼摄影师:“麻烦你重新拍几组。”
刘助理看了沈迎一眼,掏出电话就要默默的安排。
却被一只手将电话按了下去。
他循着看过去,被高英礼的癫狂的眼神吓得头皮一麻。
高英礼将刘助理的行动逼退回去,来到沈迎面前——
难看的挤出笑容道:“不用,多大点事,值得兴师动众的重来一次。”
“我想过了,我与路公子从小到大的交情,区区帮忙拍张订婚照,当然是举手之劳。”
“别说订婚照,以我俩的情分,放在古代他要是瘫了,都可以由我替他拜堂的。”
“小事,我没有生气,不过是两个人的订婚照里有三个人而已,给他发过去吧。”
这会儿高英礼心里已经在淌了。
但沈迎仿佛毫无所觉,她点了点头:“是嘛,我就说你干嘛不乐意。”
“你不是一直以挖路总墙角为乐吗?以后这种事够你拿出来吹一辈子。”
“这种细水长流的爽快,你不觉得该给我钱?”
高英礼咬了咬牙:“给,当然得给,这次还得付一笔大的。”
沈迎眉开眼笑,选定一张照片后,对一旁的人道:“把高公子的脸打上马赛克,然后给路总发过去。”
高英礼:“……马,马赛克?你给我的脸打马赛克?”
沈迎:“那,那眼睛□□杠?”
高英礼:“我是通缉犯吗?”
沈迎:“直接把你头裁掉看起来是不是太惊悚了?”
最后高英礼到底不想暴露沈迎在他这里,只得屈辱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变成一坨马赛克。
他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天了。
但很快高英礼就发现,他并不是孤单一人。
那边路临危早早在家布置好摄影棚,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打光师围了一屋子。
从早晨起来就不断的看表,急切的等待着沈迎回来。
结果时间到了九点半,没有等来一个人影,等来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沈迎跟别的男人拍的,让他用来做订婚照公布的正式照片。
路临危血压上冲,跟高英礼走完了同样的情绪流程。
眼前的黑色散尽以后,他拨打了沈迎的网络电话。
一接通沉着声音咬牙切齿的质问道:“这什么意思,我需要一个解释。”
沈迎声音有些不耐烦了:“订婚照啊,我不是到不了场吗?就想了个法子。”
“你跟我,一人拍一半,找你旗下年薪百万的抠图师合成一下,这不就有订婚照了吗?”
“而且我为了防止咱俩姿势差异太大,合成的图不自然,还特意找了个人替你的位置摆poss当参照。”
“你要么照着这个底图拍另一边,要么嫌麻烦就直接抠图,怎么样?我想得周到吧?”
路临危第一反应是想破口大骂,但又怕把未婚妻骂没了。
矛头利索的调转:“这就是你跟别的男人拍订婚照的理由?”
“你跟我的婚讯照片,却跟别的男人拍,还让我抠图。两个人的婚照里有三个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行了你不用说了,那个男人是谁?我不会让他活过今天。”
高英礼在一旁听着路临危的咆哮,心里有股扭曲的快感。
要不是怕暴露声音,那傻逼立马就能找过来,他现在已经开口奚落以慰藉自己的心伤了。
沈迎却不慌不忙道:“我没想到你对个参照模型都那么在意。”
“我以为你收到照片第一时间是夸我上相漂亮来着,看来你注意力确实总容易从我身上离开。”
“这或许也是你老是弄丢我的理由吧。”
沈迎语气失望道:“行,你慢慢纠结另一个人吧,我们约定的是下午两点之前公布婚讯。”
“如果这个点我没有看到消息,以后你也不用公布了。”
路临危闻言顿时就慌了:“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不等解释,沈迎就把电话挂断了。
高英礼大笑出声:“傻逼,不愧是他,这都能行……”
笑着笑着他无意间扫到刘助理看自己的眼神,那充满了看五十步笑百步的怜悯。
高英礼笑声陡然一停,看着刘助理道:“你什么眼神?你什么意思?”
刘助理连忙低头:“什么都没有,高总您说得对。”
高英礼:“……”
另一边的方特助也心里发颤的走近老板,顶着他漆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路先生,那咱们还抠吗?”
路临危猛地抬头:“抠什么抠?我的婚照不能出现一根别的男人的头发丝。”
“按照那姿势给我重拍,把我整个人替换进去。”
路临危大声道:“就算抠图我也要全抠了。”
方特助:“……”
都卑微到这份上了,咋语气还能这么霸道倔强呢?
摄影师根据沈迎发来的照片构图,安排了路临危拍出最契合的姿势。
还开玩笑道:“沈小姐还真温柔,知道处理光线和复杂背景和繁琐服侍麻烦。还特地选择了室内摄影,背景也是空白的,穿的裙子也剪裁简单,也没戴多余的珠宝,方便我们发挥。”
路临危一听,冷笑道:“算她还有良心,知道体贴我一点。”
方特助:“……”
路临危的照片出来后,下面的人便立马开始着手后期。
方特助在一边盯着,但看着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便开口道:“路先生,希望这不是我的错觉。”
“但您觉不觉得,沈小姐照片里的男人,好像是长头发?”
路临危闻言,立马来到电脑跟前。
方特助指着其中一块:“这里马赛克打漏了一小块,您看——”
“一开始我以为是衣领的黑色,但后来反应过来,他的衣服面料是哑光的,这一截黑色有股温润光泽。”
“好像是——”
“好像是往后梳的长发。”路临危说出了他未说完的话。
高父昨晚回到家后,越想越不得劲。
虽然前妻闹了那么多年的真爱是场笑话,看着让他痛快不已。
但相比起来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不想退位的年纪被儿子夺权,二儿子又愚钝不堪,二十出头一人了,跟个傻子似的只知道吃。
以前只觉得喜欢吃也不是坏事,总比别人家玩得花的不省心强,不招事就挺好。
但问题就是不能比,以前小时候不觉得,越大了,跟他哥面前转一圈,就不忍直视。
都是自己儿子,输得惨不忍也就罢了,反正赢的也是自己的种。
可就连退休无所事事养个王八——呸!养个龟都不如人,那就抬不起头了。
于是高父回去盯了自己的龟大半夜,还是觉得自己的龟儿子不见得不如人。
第二天一早便打电话给路父,开口就约他过来赏龟。
路父一听就知道这孙子想别苗头,岂有退却之理?
便冷笑着答应了。
一早便把养得最好的那只龟装了水族箱,备上各色道具零食,安排了专门的车,比一般婴儿出行还慎重。
浩浩荡荡的到了高父的宅邸,两个小老头虚伪的招呼一番。
便来到龟池边开始亮家伙。
高父:“老路,你看看这龟,全是我亲自照料,从巴掌不到的个头长到现在,龟甲油亮圆润,比那文玩核桃都耐看。”
“我对俩儿子可都没这么尽兴过。”
路父虚伪的夸了句:“好龟,甲片润泽,眼睛灵动,老高你这儿子养得不错。”
高父:“……”
路父接着道:“也是巧了,我这几年也喜欢养龟,但没怎么精心照料,就往池子里一扔,长成什么样是它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