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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要去京城了,明日便走。楚王想让我给他当仵作。”池时说着,有些忐忑的看向了姚氏,她虽是穿过来的,但姚氏待她,那真是掏心掏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若是姚氏不乐意去,她便去辞了楚王。
姚氏一听,果然蹙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方才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池时的脑袋,“你若是个真儿郎,阿娘定是为你得到楚王赏识而大喜。可偏生……你站得越高,他日世人知晓你真面目,你便摔得越疼。”
“旁人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我倒是宁愿你平庸幸福,一生无忧,做个田舍翁。”
见池时要张嘴,姚氏又轻摇了头,“可知子莫若母,我们这一家子,都是一个脾性,倔得很。一旦下了决定,那是非做不可。就像是那扑棱的蛾子,哪怕前头是火坑,也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当年阿娘就是想着,谁说女子不如男?男子能做那陶朱公,我为何做不得,并因为这个,方才选择嫁给了你父亲。时至今日,阿娘也没有什么资格,阻拦你去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你盼你小心小心,再小心些。世间多是庸人俗人,便是有朝一日,你败露了,人人都来嘲讽你,踩你,你也不必在乎,更不要觉得自己有错,因为你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若是有这样的觉悟,那你便去好了。”
第五十四章 怪异庄子
翌日一大早,祐海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枯败的荷塘上,雨水落下,溅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梨涡儿。
南地的雨,总是缠缠绵绵的,一下起来,便像是老天爷来了月事似的,没有个三五日,见不着太阳。这场雨,一直到夜里,都没有停。
官道之上,两辆马车一路呼啸而去,溅起了一摊泥水。
周羡躺在马车里,迷迷瞪瞪地睡着,一个翻身,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着了,他伸出手来推了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眼,简直就是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骷髅头,正躺在他的枕便,直挺挺的看着他。那黑漆漆的两个眼窝里,冒着阴郁的绿色幽光!
周羡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身,整个人睡意全无。
他忿忿的扭过头去,看了看在骷髅另一边,呼呼大睡的池时,恨得牙痒痒。
永州这里没有了线索,京城里远没有想象中的太平,他一早便同池时说好了,要尽早回去,否则的话,待得久了,难免让人想到什么,打草惊蛇。
周羡本就艺高人胆大,出远门也只带了常康一人。这回有了胸口碎大石高手池时加入,更是百无禁忌,撒丫子赶起路来。这会儿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寻到合适的客栈,便在马车上歇了。
“喂,你家虚目的头掉了。”
池时睫毛轻颤,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扭头一看,顿时生气起来,“为何虚目睡觉的时候,都朝着你睡,而不是朝着我睡?”
周羡无语,这还需要问?
池公子也不瞅瞅你睡觉的样子,跟猴王醉酒似的,胡踹一通。也就是这骷髅人结实,不然早被他踹得七零八落了。
而且……骷髅朝着你睡,还是什么福气不成?这福气,本王一点都不想要!
“马车狭窄,后头的马车空着。不如我们把骷髅兄,放到后头同毛驴兄同住?”周羡裹着被子,说话都带了鼻音,这南地的冬日,真是刺骨的寒冷。
那湿冷之气,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往骨头缝里钻。
池时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清醒了不少,“这是我的马车。哪里有蹭座之人,欺负主家的礼儿?”
坐在外头驾着车的常康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羡瞪了马车壁一眼,“别笑了,寻个住处吧,倒也没有这般着急。”
常康嗯了一声,“公子,我瞧见灯火了,前头应该有个庄子,咱们一会儿,去那庄子上歇脚。”
周羡松了一口气,一咕噜,又倒了下去。坐过了池时的马车,他是绝对不会再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去了。
遥想今日清晨,他在官道旁的大柳树下,瞧见那祐海城中,驶出了个黑棺材时,那震撼与晦气……池时的马车,与常人的十分不同,又宽敞,又长,有四匹骏马拉着,十分的威风。
就是马车壁光秃秃的,什么花纹也没有雕刻。远远看去,就是一具黑压压的大棺材。
白日里倒不觉得有甚,可到了夜里,这简直就是一个小房子。完全足够三个人,并排躺在里头睡觉,十分的嚣张。
而他的马车,要不蜷缩着躺着,要不腿伸出去半截……
池时哼了一声,将虚目的头装好了,也躺了下去。
“虚目眼睛里是什么?为何会发光?”这么一折腾,周羡已经半点睡意也无。他长这么大,除了亲哥哥之外,这还是头一回,同旁的兄弟,躺得这么近。
奇怪的是,池时这个人,虽然嘴欠,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可信,是个正人君子。
他同沈观澜一块儿长大,可贵族多私癖,又有错综复杂的立场,便是再好,那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池时来了精神,“两颗夜里会发光的小石头罢了。我有时候夜里睡不着,想案子的时候。想到哪里,便用这种小石头来标记。这两颗是最大的,通常而言,头骨很硬,砸死人一般都砸出了个大窟窿。”
“这两颗我一直用来标记脑袋的伤的。我做了两个细细的钩子,能够插进骨缝里,是不是很有意思?”
周羡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道,“你们池家,又没有爵位。这四匹马拉的大车,是不是违了制,不合规矩?若是去了京城,怕是要落人口舌。”
池时头一转,黑黝黝地眼睛看向了周羡,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楚王你的马车,毕竟我只是一个穷山沟沟里来的仵作。楚王违制了么?”
“没有。”
“他们若非说是我的,那就告诉他们,这不是马车,这是我的棺材。我这棺材,一没有雕龙,二没有画凤,也没有用什么贵重的金丝楠木。有何用不得?”
“这人有旦夕祸福,我担心自己喝口水就会死,随身带着棺材,用骷髅人陪葬,有何不可?”
周羡沉默了许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说得不对,但我无言以对。
“以后谁惹恼了我,我就请他用饭,你作陪如何?我是楚王,他不能不来。”
池时摇了摇头,“没兴趣,他若是死了,你可以叫我去。”
周羡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好!”
“公子,池公子,我们要进庄子了”,马车外传来了常康的声音,“不过,小的瞧着,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一个急停,拉车的马被拽疼了,嘶鸣起来。
周羡同池时对视一眼,开了马车门,跳了下去。
马车外灯火通明,一个个穿着厚袄的乡人,举着火把,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了起来。
在马车头前,立起了路障,一个生得孔武有力,长满络腮胡子的壮汉,嚷嚷道,“我们村子里有事,不能进外人。几位还是立即调转车头,莫要久留才是。”
“若是不听劝诫,可别怪乡亲们不客气了。”
雨淅沥沥的下着,池时的脚一落地,便沾满了泥,庄子的地势高一些,雨水一条条的汇集在一起,流了出来。
池时没有理会那壮汉的话,拿起火把,照了照,又深吸了几口气,皱起了眉头。
“你们两个小白脸儿,风都吹得起,不要让我们动真格的。咱们素未平生,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方才好言相劝,我再说一遍,我们庄子不许进外人。”
池时抬起头来,直面那壮汉,认真的说道,“怕我们进去,就看到你们庄子里,刚死的人了么?”
第五十五章 族中诅咒
村民们听到这话,顿时群情激愤起来,他们将火把往旁边的妇孺手中一塞,齐刷刷的拿出了锄头、镰刀,朝着池时围拢了过来。
“你诨说什么?什么死人了!我们村可没有死人!再不走,就别怪我们掀翻你的马车!”
池时神色丝毫微变,这样的情况,她见得多了,
她抬手指了指蜿蜒流下的雨水,“血水都流出来了,看来死状十分的惨烈。你们没有闻到么?整个庄子口,都是一股子血腥气,雨都盖不住。”
那领头的壮汉面色一沉,挡在了众人跟前,“乡亲们稍安勿躁。”
他说着,又对池时同周羡说道,“两位,就在我们庄子前头二里地,有个高家庄。你们不如去那里留宿罢。说实在的,我们村中今日祭祖,正在杀鸡宰羊,乱糟糟的,当真是不便待客。”
“好话我已经说了,这位公子若是还满口胡话,那我们当真要不客气了。两位是个过路客,何必纠缠?”
那壮汉嘴上客气,面色却是不善,这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周羡瞧着,赶忙伸出手来,去拽池时,可到底晚了一步,这厮走路带风,那气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见她伸手一拨,竟是硬生生的从那群人中,分出了一条路来。
不等人回过神来,她已经跟个鬼似的,冲进了庄子里。
村民一片哗然,站在后头的,扭头就去追池时,以壮汉为首的站在前头的,纷纷对着周羡怒目而视。周羡生得白净,又一副病态的样子,像是那夏天的花朵儿似的,雨点一下来,就能将他砸个稀碎了。
池时是个硬茬子,他就被当作了软包子,周羡无奈的收回了去抓池时的手!
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管到了哪里,都是唯我独尊!我行我素!
“刚才进去的那个,是个仵作。他的本事,你也瞧见了,你们村子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得过他。更何况,他还有我在。”
周羡说着,伸出手来,夺过一把锄头,用力一掰,那锄头柄便断成了两截。
壮汉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几步,他们都是普通的庄户,平日里种地挖土,有个二把子力气,可当真是不会功夫。
“若真是祭祖,那些老弱妇孺,现在应该在里头,准备贡品,何至于听到了点动静,全村人都跑了出来。分明就是这庄子里发生了惨案,他们不敢待在里头,对吗?”
“而且,现在半夜三更的,你们全村人都不睡觉,全都拿着锄头镰刀……”周羡说着,看向了壮汉的脚。
那壮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惊得立马跳了开来。之前那小白脸说得没有错,血水已经流到他的脚边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庄子里头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阮东,让他们进来吧。这小公子是池家的。”
围着周羡三人的村民一听,立马让出了一条道来。
周羡无奈的摇了摇头,撑着伞走了进去。
站在他旁边的常康,嘿嘿一笑,“公子,在这地界,你的名头,还不如池仵作好使。”
这个傻缺!周羡咬了咬牙。
那个叫阮东的壮汉,跺了跺脚,也跟着走了进去,“实不相瞒,我们这村子,被人诅咒了。你们若是进去了,出不来,可别怪我们。”
听到诅咒两个字,村民们脸色一白,互相都靠近了一些。
周羡走到庄子门口,仰头看了看。两湖之地,民风异常彪悍,偏远之处,锁关自居。像这种在官道上的村庄,却甚少有以门墙遮挡的。
便是有些历史的老庄子,顶多也是立个牌坊,炫耀一二。可这庄子,立着一人半高的大栅栏,走进一看,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一个巨大的影壁。
周羡皱了皱眉头,血腥味便是从这影壁上传出来的,他往前一步,穿过影壁,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在这里。”
周羡听到池时的声音,猛的一回头,险些没有被眼前的场景,给恶心吐了。
只见那影壁上头,挂着一具女人的尸体,血水汩汩的从她的身上流下,那猩红的颜色,像是流不净一般。
池时举着火把,正盯着那尸体看着,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的身侧,站着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叟,他杵着拐杖,见到周羡来了,冲着他点了点头。
“我们这个庄子,叫做阮家庄。村里大部分的人家都姓阮,沾亲带故。我是阮家的族长,名叫阮正,我们阮家庄,世代男耕女织,倒也和乐。”
“只可惜,大约从三年前开始,我们村子,便像是被诅咒了一般,一到这一日,便会有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在这影壁上吊死,一尸两命。”
“这一回,我们将所有怀有身孕的妇人,都关进了宗祠边的厢房里,反锁着。可万万没有想到,我那不争气的孙女阮英……”
阮族长说着,掏出了帕子,擦了擦眼泪。
那壮汉阮东见状,立马走了过来,怒道,“阿爷你乱说什么?我阿妹最是听话守规矩!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同陈绍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来年就要成亲。”
“陈绍走商,已经走了几个月了,她肚子里,怎么可能有孩子……”
他说着,愤怒的看向了庄子里的男丁们,“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祸害了我妹子,老子把他的脑壳割下来。若不是那个人,害得我妹子有了身孕,她怎么会被诅咒选中。”
他的话音刚落,举着火把一直看的池时,冷冷的说道,“你把脑壳割下来之前,能不能先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池时说完,纵身一跃,脚轻点在影壁上,伸手一捞,将那阮英的尸体抱了下来。
阮家庄的人,齐刷刷地惊呼出声,有几个机灵的,已经去拆了块门板来,齐心协力的将那阮英抬了上去。
阮老族长红了眼眶,“将阮英的尸体,抬到我家中去,操办后事吧。明年,将村中的女眷,全部送到村外头去。在寻个厉害的道士,将这诅咒除了。”
池时闻言,冷笑出声,“我放下来的尸体,谁准你们抬走的?你们这一老一小,自认是死者的亲属,说起话来,倒像是路边的王八似的,一顿瞎咕噜。”
“一句诅咒,一尸两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么?”
阮老族长脸色微变,“池仵作乃是祐海的仵作,我们阮家庄,并非祐海所辖。老朽让你们进来,也是想着,你们是贵客,这天色晚,又落雨,让你们歇个夜,明日再走。”
“你们并非姓阮的,还是莫要插手我们阮家之事了。池仵作年纪轻轻,还是莫要胡乱说话的好,不然得罪了神明,降下惩罚,那就不妥了。”
池时听完,若有所思。只见她伸手一捞,又将那门板上的阮英尸体捞了起来,纵身一跃,又挂了回去。
满场寂静。
池时脚尖轻轻一转,伸手挂在那影壁上,对着那尸体说道,“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非我不愿意让你遮风避雨,你也瞧见了,我便不赘言。世间哪有什么诅咒,不过是废物的托词罢了。”
第五十六章 你别说了
这影壁极高,在上头,一字排开三根凸出的圆柱,柱身上雕刻着五谷石纹。
而那阮英,正是被麻绳勒住了脖子,吊在正中间的那根柱子上。她的身体紧贴着墙,鲜血顺着墙面流下。池时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手臂,唏嘘的摇了摇头。
从死者的僵直程度来看,她死去至少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影壁虽然高,村民不会功夫,可若是有心将她放下来,搭梯子亦是可以。
“池仵作,这样对待死者,未免有些太过不尊重?”
“那对活人这样做,应该挺尊重。你若是也想挂着,我可以帮你。”池时看向了说话的阮族长,语气中充满了跃跃欲试。
阮族长被她看得腿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做得出,将他拎起,挂在影壁上的这种事。
雨小了许多,池时懒得再理会他们,径直的验看起了尸体,“死者阮英,头部无外伤。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舌头外张,面呈紫绀,表情痛苦,初步判断,应该是窒息而亡。”
“指缝里有一些黑漆漆的泥,没有留下皮屑或者血迹。”
“是上吊而亡的么?这影壁这么高,阮英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在把自己吊死在上头?”周羡听着,皱了皱眉头。
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跟池时似的,可以飞檐走壁。上吊自杀,怎么着也得有个踮脚的地方,才能死。可若是有人杀害,又是怎么让阮英站在这影壁面前,套住她的脖子,把她吊上去的?
“都跟你们说了,是诅咒啊!是诅咒!去岁,我媳妇儿,就是这样的,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就吊在了上面,可怜我儿子,已经六个月了,就这么硬生生的没了……”
不等池时回答,人群当中,已经有一个人,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他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身上的袄子,破了一个洞,瘸着一个腿,说起话来,一颠一颠的。
“当时,是阮英跟陈绍第一个发现的,她拿了梯子,跑上去,把那麻绳割断了,我媳妇掉了下来。诅咒,诅咒,一个接一个,庹菊死了,我媳妇张棠替她梳的头,第二年,我媳妇死了!现在……阮英也死了……就是诅咒啊!”
池时听着,若有所思。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诅咒之术?便是有,那也是大能之人……你们这村子,是大梁的中心么?还是诅咒你们断子绝孙之后,他就能够继承阮家的皇位?”
阮族长一听,这回当真是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你你你……我们无冤无仇,你何苦还害我们全村人头落地……你可别说了……你下来……你要验,要查,都随你……”
“我们阮家庄就是一个穷土洼洼,老汉我也就能够勉强度日……你你你,你可别说了!陛下圣体安康,万寿无疆!”
池时呵了一声,一把揽住了阮英的腰,跳了下来,将她放在了阮家人准备好的门板上,“寻个干净的屋子安置好了,在我验看完之前,不要动她。不然……”
她还没有威胁,那些村民都一个激灵,“诺。”
池时无语,“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么?冥顽不灵。”
她说着,不放心地给久乐使了个眼色,久乐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站在一旁的周羡,实在是忍不住了,拿扇子捂住嘴,走了过来,“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你哥哥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还是你生了个长嘴巴?”
周羡身子一僵,嘴巴不自觉的缩了缩。
缩完之后,耳根子一红,心中懊悔起来,呸呸呸,他何为要听池时的鬼话!
他想着,扭头一看,只见池时已经蹲在了那影壁上,不知道作何。
周羡皱了皱眉头,轻身一跃,也跳了上去,“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么?”
池时点了点头,“死状惨烈,接连三年,都有孕妇,在这里个地方吊死。若非大仇,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倘若是只有一个,或者集中在一段时日,那还有可能是流匪。”
“可是三年,选在同一日,杀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还有诅咒的的流言传出,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凶手就是附近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个村子当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村民。”
“选择孕妇,就更有深意的,这个凶手,很有倾诉的欲望,他在强烈的提醒村民,他的杀人动机。”
池时说着,皱了皱眉头,“族长的亲孙女死了,挂在壁上这么久都没有人把她放下来。也好不想追究,只想草草掩埋了事。村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想着去报官,这个村子,很有古怪。”
池时说着,拿着火把照了又照,因为下了雨,有很多痕迹,都被雨水冲洗掉了,找起来,格外的费劲。
“我一开始,以为凶手在别处杀死了阮英,然后再趁着村民都围在祠堂那里保护村中怀孕的女眷时,偷偷的将尸体挂了上来。
可是,当我看到阮英的尸体时,我确定,这个地方,的确就是阮英死亡的第一现场。她被吊上去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周羡听得认真,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因为她手指甲里的泥灰么?”
池时给了周羡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有错。”
池时说着,指了指影壁,“这影壁上,撰写着阮家庄的来龙去脉。她手中的黑灰,是因为勒得难受的时候,用手指抠影壁而造成的。”
“这也是我觉得有些古怪的地方,人一旦有什么地方,被异物缠绕,十分的难受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去看,去将异物拿开。阮英没有用手去挠脖子,抓绳子,她却是在痛苦的抠墙壁。”
“她知道自己会被吊死,且不打算反抗。”
周羡手中的扇子一顿,“这么说,倒像是自杀了,可这又绕回去了,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是怎么爬到这上头来,吊死自己的呢?”
“还有,你之前的分析。三年每年一起,应该是他杀。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啊!找到了!”池时突然顿住了脚步,将那火把,往影壁上靠近了几分。
周羡忙凑过去一看,只见在那影壁的一个缺缝里,卡着一根鱼刺粗细的麻绳线头。
第五十七章 自愿赴死
“这里怎么会有麻绳的碎屑,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麻绳是套在石柱上的。石柱离影壁的顶端,还有一定的距离。上面可没有麻绳。”
周羡说着,好奇的拨了拨。
他记得很清楚,毕竟池时把人家的尸体,抱下来过两次,那麻绳在阮英的脖子上系着,都没有落在地上。
“虽然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这种诡异的情况,反而是最有可能出现的。”
池时说着,拍了拍周羡,“你站到下头去,就正对着阮英刚才站的地方。”
周羡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乖乖听话的站到了下头,他仰起头来,问道,“你要做……”
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一根鞭子从天而降,那鞭子前头圈了一个圈儿,像是草原上的套马杆似的,朝着他的面门直奔而来!
“池时!”周羡咬牙切齿,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没有绷住。
他一个闪身,躲了开来。
池时眨了眨眼睛,“你躲什么,我在告诉你,阮英是怎么死的,虽然很诡异,但是是行得通的。只有有一根麻绳,然后提前打好结,套好圈儿。”
“假设阮英如同你一般,站在地上,然后脖子上套好了绳索……像这样……”
池时说着,将自己的鞭子,往影壁的另外一边甩过去,“绳子很长,绳子底端的第一个圆环,是个死结,套住阮英的头。在这个圆环上头,隔一小段距离,在打一个结。上头这个结,是个活结。”
“然后,有一个人,在影壁的另外一端,拉绳子,将她拽上去,越往上去,活结的口便越收越紧,直到第二个圆环,完全套在了那个圆柱上,绳子便不会动了。阮英也死了。”
“影壁那边的凶手,用梯子爬上影壁,剪断了绳子。可是因为他拽绳子的时候,绳子同影壁的顶端摩擦,留下了一部分的麻绳碎片。”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我在跳起来抱阮英的时候,发现了绳索的端口十分的整齐,这是被人割断的。而且,我抱阮英的时候,仔细看了,在她的头发里,有一些绳索的碎屑。”
“有人在她死了之后,把绳子割断了。”
池时说着,也不顾周羡了,猛地跳了下来,蹲在地上,拿着火把靠近墙壁,凑近看了起来,“你快过来看!”
周羡一听,三步并作两步的凑了过来,之间那影壁上,仔细看去,有指甲刮出来的划痕。但是因为先前血迹斑驳,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多亏这影壁上的字以及画,都涂得黑漆漆的,所以划痕方才这般明显。你说得没有错,阮英的确是站在这个地方,被人拉绳子,拽上去的。”
“她十分的痛苦,手指甲在墙面上一路刮了上去。可她并没有反抗,她同凶手是相识的,且自愿赴死。她为何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