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半分心虚。
段清野绷着脸，眸色渐深。
林棠：？？？
什么意思？
第14章
林棠藏在口罩下的小脸已经僵硬了。
段清野这是……想让她拍照吗？
她手指微微颤抖，完全没有勇气在此刻举起相机。
季霄就在旁边啊！
紧张之下，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到，段清野垂下的眼眸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幸运的是，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工作人员小声催促了一句：“两位老师，该去后台准备了。”
段清野礼貌地冲工作人员点点头，迈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向后台。
季霄也加快了动作，一边往前走一边冲林棠轻抬下巴，当做打招呼。
林棠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还好段清野腿长，跑得快没看到！
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看着两人的视线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她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
下一次，一定要做好伪装！
绝对不能被发现！
一旁的云团团还在傻乐：“看吧，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
化妆间。
季霄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在网上搜自己的照片了。
舞台刚刚结束，不少站姐都发了预览图，他一边看一边跟身旁的段清野分享：“你看这张，帅不帅？”
被“正牌女友”的风格影响，其他的站姐也都纷纷往男友风的风格拍照。
评论区也被“啊啊啊老公好帅”刷屏。
此时的段清野却格外沉默。
以前，他一直以为林棠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粉丝。
虽然从时间上看，她似乎是从季霄那里爬了他的墙。
这段时间，每一次活动都能见到她的身影，更不用说她每次的产出有多用心。
这些，他都清楚。
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失落。
他看向季霄，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你发现粉丝爬墙……”
季霄头也不抬，一副前辈的口吻传授经验：“很正常啊，小姑娘都是很花心的，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然后好奇地问了一句：“爬了谁的墙啊？你是不看错了，说不定只是跟着其他观众喊了两句吧？”
看着季霄神色如常的模样，段清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毕竟，刚才在舞台上，他能看到林棠的镜头几乎一直对准着自己，季霄应该也能注意到吧？
他轻咳了一声，试探地开口问了一句：“第一排，带着粉色棒球帽……”
？
季霄疑惑地抬起头：“她是我的粉丝啊，你怎么会认识？”
当初她还当着他的面亲口说过，更想来现场支持自己呢！
唉，都怪他魅力太大。
段清野沉默了。
看来，没猜错。
他看向季宵，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但心里莫名好受了许多。
段清野决定替林棠隐瞒这个消息。
但，这一刻。
季霄的脑袋第一次飞速运转，瞬间回想起之前两人的对话。
“她旁边的女孩，是我的站姐。”
“粉色棒球帽。”
“发现粉丝爬墙……”
！
季霄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被挖墙脚的竟是我自己？
心碎了。
他一脸难以置信，但还是倔强地挤出一句话：“我这么帅，就算爬墙了，也会爬回来的！我刚才明明看到她在拍我！”
啊啊啊气死我了！
等下次见面，他一定要亲手戳破真相让她愧疚一晚上！
最好，愧疚到也给他做一个直拍视频。
那样的话，他才能勉强原谅她。
这句话，却让本来快接受事实的段清野皱了皱眉头。
仔细想一想，刚才她好像确实也在拍季霄？
*
另一边，林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翻车了。
只是，当段清野这组战队表演结束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段清野居然一次都没有看向她的镜头？
但长时间的录制让她整个人又累又困，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直到她躺在酒店的床上，想起段清野看她的那个眼神，整个人直接坐起来了。
舞台上的段清野表情管理十分优秀，情绪外放张力十足。
舞台下，和其他的爱豆比起来，他显得有些沉默，尤其是冷着脸在思考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越发难以接近。
但当你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会专注地看着你听你说话，略带羞赫的反应不仅格外鲜活，和舞台上的表现形成了一种反差萌。
这么温柔好脾气的人，居然会不看她的镜头？
林棠越想越觉得心虚。
难道被发现了？
今天两人同台的时候，她忍不住拍了好几张季霄的照片。
主要是因为季霄的造型很好看，一身宽松的街头风穿搭，带着一丝叛逆的少年气。
想来想去，她干脆起床坐到了电脑前。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宿主，你要修图吗？”
林棠：……嗯。
早点把图修好发出去吧。
等她把段清野的照片导到电脑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需要我给你放歌吗？呜呜呜刚才看你要睡觉，我都不敢催你，清野哥哥今天真的好帅，哥哥有美貌就能实现世界和平吧？简直在我的心尖上跳舞！”
？
你有心尖吗？
少看点彩虹屁吧……
听着平静无波的机械音吹了一通彩虹屁，林棠彻底清醒了，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这次的综艺不愧是S级综艺，不光场地大了不少，连现场的打光都是演唱会级别的。
录制厅的顶灯也很足，除了舞台秀的照片需要调整光线外，其他的照片几乎不需要怎么修。
她手指快速敲打键盘一张张翻看，直到看到某一张照片时心脏突然漏了一拍后停了下来。
就这张了！
林棠修图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将这张照片发了出去。
综艺录制结束时是凌晨两点多，现在已经三点了。
发完照片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喝了口水，抱着手机重新躺回床上。
当时，段清野刚跳完一场“battle”，伸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矿泉水。
因为录制棚人多又很热，他把白色卫衣的袖口随意一卷推上去露出小臂，剧烈运动后的手背上有淡淡的青筋。
他站在舞台最边缘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大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露出了一小截劲瘦的腰，以及清晰可见的腹肌轮廓。
这张照片的风格和之前风格不同，从色调到构图都格外格外清新。
像是刚刚打完篮球的学长，冷着脸却接过了你递来的一瓶水。
照片上连腹肌都看不清楚，只有隐约的轮廓。
但有时候，想看而看不到，反而更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照片刚发出去，评论区瞬间涌了出来。
【我他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对着窗外疯狂尖叫！！！】
【这个喉结！这个手！这个腹肌！要素过多实在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看！】
【信女愿意吃素三个月，求求多发几张照片吧，一张真的不够看啊】
【大半夜是谁的手机突然进水？】
【博主，我觉得你这张照片拍的不行，这里、这里、这里都有问题，加我微信我们详细谈谈】
【？楼上的算盘打的我在国外都听见了！】
【还叫什么片刻心动，直接把我拉icu得了，心脏差点骤停】
【呜呜呜我今天在现场，和哥哥打招呼的时候他还有点懵懵的，和舞台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品着这张照片我现在直接大爆炸】
【什么什么？更香了，好想去一次现场！】
【我重新看了一遍直播录屏，按暂停键按到手抽筋才截到这一幕，心动站姐的手速是神仙吧，这都能拍到？】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条提示——
段清野点赞了你的微博。
？
！
这么晚了还不睡？
等等，点赞了是不是说明他根本没发现？
林棠整个人都安心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开始修季霄的照片。
*
酒店。
综艺录制结束，段清野回到酒店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想了想，还是起身拿起手机，切换小号看某站姐的账号。
刚登录，就看到首页刷新了一条新微博。
正是“片刻心动”十分钟前发布的。
转评赞的数据比他的还要高好几倍。
段清野看了眼时间，这会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自我反省，刚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就像季霄说的，粉丝们爬墙都是常见的事情。
多喜欢一个人，也没什么吧？
但私心里，总是希望喜欢自己的人，眼神一直注视着自己。
他垂下眼眸，切换成大号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季霄：分享微博链接：用户“季霄的正牌女友”发布照片……】
【季霄：帅吗？】
【季霄：！凭什么你的比我早了十分钟？】
【季霄：认真看了看，还是我的比较帅~】
【季霄：对了，早点睡，别看评论啊！】
消息一条接一条，段清野心理微妙的不爽也被打乱了。
他甚至特地点进去看了一眼发布时间。
没错，确实早了十分钟。
这张照片是在季霄刚刚结束战队表演时拍的。
舞台的灯光有些暗沉，季霄半蹲在舞台边缘，背后是各种颜色发着光的灯牌，虚化后的背景氛围感十足。
他侧着脸，没有直视镜头，皱起的眉头看起来有些生气，半蹲在地上的姿势又显得有些可怜巴巴。
黑色宽松的街头风卫衣给他增添了几分叛逆感，将他的皮肤衬的格外白，甚至能看清楚右手腕内测有一颗浅黑色的痣。
像是吵架后一个人在街上生闷气，等着你来的哄的年下男朋友。
【啊啊啊啊救命，奶呼呼的季霄又出现了！好可爱好想看他哭起来什么样子】
【楼上你说的是在哪儿哭？】
【草草草，明明这么可爱，但是女友粉狠狠心动了！亲一口不生气了嗷！】
【姐姐太会拍了啊啊啊啊】
【这颗痣好涩啊！救命！！】
【今天我是最幸福的人，心动站姐和女友姐姐同时发了照片！！！爽死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俩人不会线下面基了吧？】
【请两位保持这个产出速度，谢谢！】
*
第二天，当段清野一大早来公司时，就看到公司门口已经有不少站姐、代拍在等着了。
这档综艺给他带了了不少热度，公司给他争取到这个名额，也是为了给他两周后的出道造势。
当段清野出现后，密密麻麻的快门声顿时响起。
他礼貌地冲人群地方向打了个招呼。
进公司前，他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会又爬墙了吧？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他连忙否定了自己。
甚至有一丝愧疚。
一定是因为熬夜修图太累了吧？
……
此时。
林棠刚刚抵达影视城。
她仰着精致小脸，笑容甜美地和“群头”打听：“大哥，你认识一个叫方执的群演吗？”
第15章
影视城。
林棠站在群演工会前，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一阵绝望。
影视城足足有二十万群演。
这要怎么找到方执？
原书剧情中，影帝方执出演的第一部 电影《迷雾》就拿下了当年的最佳新人奖。
从那以后，他保持着一年拍一部电影的频率，各大奖项拿到手软，不到三十岁就成了三金影帝。
和圈内的大多数演员相比，他的产出数量极少，但死忠粉很多。
他饰演的每一个角色，电影周边都卖到断货。
后来在某次采访中，粉丝们才知道，原来方执在拍摄第一部 电影前，居然当了足足两年的群演！
粉丝们把近几年的影视剧翻了个遍，愣是从一大堆群演里找到了各种造型奇怪的方执。
他参演了几十部电视剧和电影，戏份最多的一个角色有十几句台词。
林棠早就在网上查过方执的消息，但一个群演的名字……当然不可能出现在演员表中。
于是，当她在网上看到《迷雾》开始选角的消息后，立刻赶来了影视城。
林棠并不清楚，现在还是小龙套的方执到底是怎么被《迷雾》导演看上的。
但投资嘛，当然是要越早越好~
她环视了一圈，挑中了一位面相和善的“群头”，半秃的发顶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大哥，你认识一个叫方执的群演吗？”
群头大哥正低头在手机上发消息，不耐烦地开口：“不认识！”
下一秒，当他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立刻换了个态度：“妹子，你想当演员吗？”
？
林棠：……
“不了。”
群头大哥锲而不舍地开口：“别啊，一天一千，就拍半天时间，怎么样？”
刚才他接到某剧组副导演的消息，说原本定下的特约演员突然发烧进医院了，让他赶紧再送个人过来。
这个角色是一个花魁，副导演的要求很苛刻，要漂亮又有气质，给他开了一天三千的价格。
扣掉给群演的工资后，他能赚一大半！
看林棠头也不回的态度，群头大哥心急如焚。
他仔细地打量着林棠，一副游客穿搭，又想起她刚才问的那句话。
难不成小姑娘是来追星的？
但他确实不认识方执。
再说了，一个群演怎么可能会有粉丝？
他大步追上前，急切地开口挽留：“你别着急走啊，这部剧的主演是当红小生万方铭，女主演是莫惜微，普通游客可是很难进剧组的！”
“你想见哪个明星？我还能帮你打听打听剧组的位置，等你拍完戏把你送过去！”
听到这句话，林棠脚步一顿。
她灵光一闪，扭头问了一句：“你知道林乐溪在哪个剧组吗？”
在原书剧情中，方执成为影帝后，曾经主动给女主林乐溪介绍过资源。
因为这件事，两人还闹出过恋爱绯闻。
后来，女主出来澄清，说方执当群演时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按照小说所有人围着女主转的逻辑，说不定能打听到方执的消息呢？
群头大哥立刻夸下海口：“我给你打听打听！”
影视城每天有上百个剧组开工，每个剧组当天的通告单几乎都是透明的。
他轻轻松松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了林乐溪所在的剧组。
头顶的阳光越发毒辣，群头大哥眯着眼睛看手机上放大的消息，一字一句地念着：“剧组是《七日》……在博览城拍摄基地。”
“谢了啊，大哥！”
群头大哥：？！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林棠迅速地往他怀里塞了瓶水表示感谢，飞快地跑向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这种银灰色破旧的面包车是影视城常见的一日游包车。
包车司机对各个剧组的拍摄地点都十分清楚，对普通游客来说，一天就能逛遍整个影视城。
除了游客，大部分呆在影视城的站姐，往往也会几个人一起包一辆车，方便去不同的剧组拍照。
上辈子，林棠也没少坐过，她熟练地开口问道：“师傅，博览城去吗？多少钱？”
“80，还差两个人，等会就走！”
*
两小时后，林棠到达了《七日》剧组的拍摄现场，剧组正在一条民国风的街道上拍摄。
街道是半封闭状态，尽头处能看到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
街道两旁的店铺前站着不少群演充当路人，最中间被打光灯和收音设备包围的男女，看起来应该就是正式演员了。
他们身上的妆容、头饰、衣服明显要更加精致合适。
林棠站在外围处踮着脚看了一圈，然后又绕了大半条街找到了负责这个剧组的群头。
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看向面前一脸络腮胡的大哥，小声地问道：“大哥，你认识方执吗？”
络腮胡大哥看起来凶狠，一张口却慢吞吞的，他看了她一眼：“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
有戏！
难道方执真的在这里当龙套？
她眨了眨眼，开口：“我是……他的粉丝。”
络腮胡大哥一口水喷了出来，周围等戏的群演也顿时笑了。
“小方居然都有粉丝了？”
“真稀奇！”
“小方比你们帅多了，有什么稀奇的？”
络腮胡大哥止住笑意，看向林棠，她眼神清明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一个小龙套也能有粉丝，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见！
他伸出手指了指拍摄大街的某处：“看见没，就那个穿着乞丐服，脸黢黑的。”
林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写着“王记干果店”的招牌下，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脸上满是脏污，看不清长相，就连露在破洞外面的皮肤都是黑的。
林棠一阵牙疼。
作为一个死颜控，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她压下了有些失望的情绪，继续专注地看现场拍摄情况。
……
拍摄现场。
副导演正拿着大喇叭在讲戏，他看向男主叮嘱道：“等会，你从这个小乞丐手中接过情报，被发现后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冲他大发雷霆，眼神戏是最重要的，要表现出纠结、挣扎、不舍、狠厉四层情绪！”
“毕竟小乞丐是你的同伴，但你目前的身份是大少爷，明白吗？”
男主点点头，一脸轻松。
副导演跟男主说完后，看了眼方执，熟络地开口：“小方，这场戏好好演啊！”
他和方执合作过好几次，毫不夸张地说，他私心里觉得方执的演技比男主还要好。
唉，可惜了，就差了几口气。
方执笑着点点头，一脸脏污衬托得那双眼睛格外清澈。
“Action！”
男主一身西装，姿态潇洒地在街上闲逛，脸上带着一丝警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秒，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两人交错的瞬间，小乞丐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手心。
男主看着西装上被蹭到的脏污，皱着眉头，正要大声呵斥。
台词就在嘴边，却突然记不起来。
他干脆放弃说台词，眼神狠戾地抬脚将小乞丐踹到路边。
“cut！”
“台词呢？眼神不对，重来！”
看着这一幕的林棠并不知道这段戏并不在剧本中。
此时，她表情沉重地看着那个抱着身体颤抖的小乞丐，眼神中带着卑微和乞求。
她没想到，这么小的角色，居然也能演的这么好！
不愧是未来影帝的演技。
但，这种演技，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个龙套？
身后的络腮胡大哥忿忿地骂了一句：“他妈的，又乱改戏！群演就不是人吗？”
林棠回过神来，怔怔地问出了刚才的疑惑：“难道导演看不出来方执演的很好吗？”
络腮胡大哥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开口：“怎么可能没有？”
……
半小时后，这场戏终于结束。
现场的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围住男主，林棠的视线被挡住，一晃神就找不到方执了。
忙碌的工作人员穿行在片场准备下一场戏，耳边是片场混乱的嘈杂声以及群演们聊天的声音。
混乱之中，她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越的男声，语气轻松带着一丝笑意，像太阳初升时在心间洒上一缕阳光。
“没事没事，真没事，没踹到！”
“蔡哥，谁找我？”
“什么啊，我哪儿来的粉丝，别开玩笑了！”
林棠转过身，看到一个身长玉立的背影，尽管衣衫褴褛，和其他群演相似的穿着似乎淹没在人群中。
但修长的身形依然格外突出。
他面前的人伸手指着自己说了一句：“人就在这儿呢！”
他闻言转身，回眸。
手中还拿着一条毛巾遮住了脸庞，似乎正准备擦脸。
露出来的眼眸带着清浅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扬。
下一秒，他随意又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了真实肤色和长相。
唇红齿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像是沉睡了多年的吸血鬼突然睁开眼睛。
妥妥的浓颜美人！
林棠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6章
这是原书里说的普通长相？
剧情误我！
单论长相, 方执和现在圈内流行的演员审美不同。
如今大部分男演员都是清新阳光、或精英霸总的风格。
方执的长相更像是疯批病娇男二，乍一眼就觉得他的戏路有点窄。
但林棠知道, 方执成为演员后, 一直在突破自己，虽然书中并没有提及他的长相如此……令人惊艳。
但从票房和奖项就能看出来，长相并不是他最大的优点。
况且, 这么一副长相, 就算没演技都能红啊！
林棠愣愣地看着方执，完全没发现对方也在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蔡哥说……这是他的粉丝？
方执疑惑地皱了下眉头, 在她的面前挥了下手，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好。”
！
林棠终于回过神来, 被美色迷惑的她愣愣地开口：“你好, 我、我是你的粉丝。”
方执轻笑了一声, 似乎有些不相信, 上下打量着她。
夕阳落在她的身后, 映出她认真的面容, 眼神热烈。
难不成是真的？
方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眸中带着几分认真，期待地开口问道：“你在哪部剧看到我的？”
林棠：……
问的好。
方执演过那些剧？
她也想知道啊！
她干脆伸手指了指拍摄片场, 理直气壮地开口：“我刚刚粉上的，你演的真的很好。”
这句话的语气倒真诚了不少。
方执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这个小姑娘，不会是蔡哥找来逗他玩的吧？
正想着, 就听到她纠结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当龙套啊？”
一开始, 林棠只是想找到方执, 趁着他还没有大火的时候多拍些照片。
这种前期的物料是最珍贵难得的。
虽然方执只是个群演, 但他的行程可比别的演员忙碌多了, 一天换一个剧组。
她只能先找到本人才能打听行程。
但现在见到方执后, 她反而更迷惑了。
她知道，演员能不能爆红，和很多因素有关。
长相、演技、剧本……和运气。
但，方执的长相没问题，目前的演技也吊打大部分偶像派演员。
怎么可能只接到龙套角色呢？
难道是个人爱好？
磨炼演技？
还是被黑心公司打压？
方执：？
确定了，一定是蔡哥找来的。
这个问题直是在他心口直接插了一刀。
他扯了下唇角，淡淡道：“可能时机没到吧。”
事实上，刚来影视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不少导演和经纪公司的邀约。
第一部 电视剧，女主演拍了一半退圈结婚，黄了。
第二部 电视剧，男主演刚进组被曝劈腿，投资人直接撤职。
第三部 网剧，他还拿到了男一的角色，但制片人突然破产，项目被砍。
圈内的人多少都迷信，几次过后，就再也没人敢请他进组了。
要不是当群演不会“影响”剧组，他怕是连现在的工作都接不到。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方执冲林棠抱歉的笑了下，迈着长腿去不远处接电话。
等方执离开后，一头雾水的林棠终于从群头蔡哥的口中知道了“真相”。
这也太倒霉了吧！
蔡哥也一脸惋惜：“就算是小方运气不好，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
林棠格外理解地点点头。
上辈子，她也是追一个塌一个。
塌房明明是他们的问题，怎么能反过来怪粉丝眼神不好呢？
看她的反应，蔡哥点了根烟，指着不远处方执的背影，开口：“小姑娘，你不是他的粉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