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家和司家是世交,司一闻很小的时候还真的抱过周茵。
那年周茵满周岁的时候被周家人带会国内办周岁宴,才三岁的司一闻说什么都要抱一抱周茵。周茵周岁刚学会走路没有多久,整个人都还肉嘟嘟的。也得亏那时候的司一闻长得比同龄人的孩子要高大一些,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把周茵给抱了起来。可最终的结果是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三岁的司一闻躺在地上成了周茵的人肉坐垫。
那会儿两家人看着这两个小不点,打趣着说:“要不然定个娃娃亲吧,瞧这两个小家伙多般配啊!”
董婧慈还对周茵说,以前让司一闻吃药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司一闻是怎么劝都不肯,还把家里的药偷偷拿去扔在马桶里冲走。他就是一声不吭的性格,骨子里倔得很。
“这事还被我当场抓包呢!”董婧慈说着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吧,这小子这么害怕吃药打针的。”
不过周茵说:“也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壹壹已经很优秀了的!”
董婧慈欣慰:“茵茵啊,那就要麻烦你照顾一闻了。”
周茵说:“妈,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呀。我不照顾他谁照顾呀?”
婆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周茵见水烧开了,这才挂了电话。
她眼下还要给壹壹宝宝喂药呢,肩上的任务可以说十分沉重了。
第59章 烫伤
医生开的药里面有带甜味的冲剂,也有口服的西药。
这些药吃了会有一些嗜睡。
周茵用温水将冲剂化开,再将要吃的西药一粒一粒剥下来放在自己清洗干净的手掌心。
她端着要走进房间里坐在床畔,又跟哄孩子似的喊司一闻:“壹壹宝宝,起床吃药药了哦。”
突如其来的“宝宝”称呼,让司一闻有些许不太习惯,他一个大男人被这样称呼,多少有点违和。
不过要是周茵喜欢,他也没有什么太大意见。
周茵靠近后,司一闻就闻到了中药成分冲剂的药味,下意识拧起眉。他不喜欢吃药源于小时候有一次被迫喝下一碗据说能够清热解毒的黄连。俗话说得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连是真的苦,苦得司一闻小宝宝从此抗拒吃一切有关药的东西。
这会儿司一闻的头脑相对于不久前发烧的时候已经清醒了许多,也没打算扭扭捏捏不吃药。
不过周茵显然对他刚才耍赖不吃药的行为印象深刻,这会儿还不等司一闻开口,她就轻声哄着说:“一共八颗小药丸,你一口气吞下去,一点也不难的,乖啊宝宝。”
司一闻宝宝忽然就不打算那么乖了。
他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周茵望了眼,薄唇里蹦出两个字:“不吃。”
周茵就跟早有所预料一般,也不急躁,而是满脸宠爱地看着司一闻:“你刚才在医生面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就反悔了?”
司一闻少见周茵这样看待自己的眼神,仿佛此刻生病的他有特殊的优待,她会无底线地溺爱他。
其实这点小感冒对司一闻来说又算是什么病?每个人活到这个岁数,或多或少都会发个烧感个冒,他多数时候都没有吃药。要么硬抗着,要么睡一觉起床就能好得差不多。他也早就不是要人哄着吃药的小孩子了,可周茵却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周茵坐在司一闻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那一颗一颗吃好不好?”
司一闻没说话,只是盯着周茵看。他的目光清澈温柔,极其享受她这样的对待,甚至贪婪地想要更多。
在他的印象里,从年少到婚后,周茵似乎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神色对待他。
如果司一闻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那么此刻狼宝宝的尾巴肯定朝周茵在不由自主地摇晃。
可司一闻的眼神在周茵看来又是何其的无辜。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的双眼皮褶皱比平日里更深,眼眶的轮廓也更深邃,整张脸看起来倒是柔和了许多。
一个不爱吃药的小宝宝要被逼着吃药,别提多可怜了。
周茵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伸手摸摸司一闻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脸:“我家壹壹宝宝真可怜,生病了还要吃那么难吃的药。”
如果周茵真的做了一个妈妈,想必她也是一个非常有耐心和爱心的人。
她的爱毫无保留,已经到了宠溺的地步。
似乎,这个时候无论司一闻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允诺。
于是,司一闻真的放肆地提出要求:“有好处吗?”
周茵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有有有!你只要吃了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摘下来给你。”
“我不要月亮。”
“嗯?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一直对我这样好。
后半句话司一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知是周茵对他的蛊惑太多,还是生病的确会让人情绪发生转变,总之,这一刻的他好像真的有些脆弱。
周茵没能听到司一闻的心声,默认他又在开黄腔了,她害羞地笑了一下,贴在他的耳边轻咬:“宝宝,我就是你的呀。等你病好了,怎么样都可以,好不好?”
她说的话只有他才能听到,甜甜糯糯的声线在他耳边轻轻落下,刻进了他的心里。
原本司一闻的确没有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可这一刻呼吸却不由自主沉了一些。
“怎么样都可以?”他不轻不重地回味着这几个字,用暗哑的语气说出口,这个几个字忽然就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周茵的脸红了不少,明明没有发烧,但整个人却是烫烫的。
她腼腆地朝他眨了眨眼:“再不然我把西药全都用开水化开再兑点糖水?”
说着起身准备去实施,不料却被司一闻抓住了手腕。
“嗯?”周茵疑惑。
司一闻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吃药。”
周茵都感动地想哭了,看司一闻的眼神里全是爱怜。
司一闻就着周茵的手将她掌心的药丸全部喂进嘴里,继而含了一口温水吞了下去。
其实真的吃药花不了多少时间。西药吞下之后,司一闻又一口气将那碗带甜味的冲剂喝完。冲剂的甜味退去之后,留在舌尖的是淡淡的苦涩。
司一闻下意识又拧起了眉,仿佛嘴里的是苦涩的黄连。
这次不待司一闻提出要吃糖,周茵主动献上自己的吻以示奖励。
司一闻单臂拢着周茵的腰,轻轻一带让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相较于不久前那个温柔缠绵的吻而言,此时此刻的司一闻显然更具侵略性。他修长的手指扣着周茵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双唇,以便自己长驱直入。哪里像是一个生病的人,力道和霸道完全不输给以前。
周茵嘴里很快就被他嘴里的药味充盈,她倒并不觉得排斥,甚至还从心尖上冒出来一丝丝的甜腻。
于周茵而言,能和司一闻这样的相处时光也十分难得。
她享受并且喜欢,也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能够更多这种相处的时光。
后期的那帮人更是磕糖磕疯了:
“亲!给我往死里亲!”
“吃个药也那么腻腻歪歪,我可太爱看了呜呜呜”
“忽然好想结婚啊,想要那么甜甜的婚后生活……”
“茵茵子真的很会照顾人了,我一个女孩子都有被宠爱的感觉。”
*
家里没有了司一闻这个劳动力,那么周茵就要撸起袖子干。
早餐就要包在周茵的手上了,她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但煮个鸡蛋烤片吐司还是会的。
等周茵端来了牛奶吐司和鸡蛋,司一闻颇有些意外:“你煮的鸡蛋?”
这话都说得周茵不好意思起来:“水煮鸡蛋而已,你不用这种眼神看我,搞得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似的。”
司一闻轻笑了一下,说:“是我的荣幸。”
周茵得意洋洋:“知道就好。”
吃完早餐后,进入司一闻体内的药效发挥了作用,困倦感渐渐袭来。
周茵虽然精神抖擞,但还是和司一闻一起躺在床上,陪着他一起入眠。
可司一闻并不想温馨的时光在他的睡梦中度过,他强撑起精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周茵。
两个人在一起,即便就是这样躺在床上,什么话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干,就会觉得心满意足。
面对面躺着,周茵一只手搭在司一闻的身上,手心轻轻拍打地他的后背,对他说:“医生说睡一觉就会舒服起来的,你快睡吧。”
司一闻将周茵拉到自己怀里,彼此额顶着额,鼻尖对着鼻尖。
周茵笑着用自己的鼻子在司一闻的鼻尖上蹭了蹭,“宝宝,你怎么还不睡啊。”
司一闻整个人都是慵懒的状态,眼皮懒懒聋拉着,声线哑哑地问周茵:“你叫我什么?”
“宝宝呀。”
“为什么是宝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周茵说:“可不是嘛,你生病的时候真的好像一个小孩子哦。”
“喜欢小孩吗?”
“喜欢你这个小孩。”
司一闻轻笑了一下,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像是一个野痞绅士。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周茵的皮肤上,像是一股无形的电流,让她觉得酥酥麻麻的。
药效的作用过于强大,没多久司一闻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周茵躺在一旁看着司一闻的睡容好一会儿,她无所事事地动动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脸颊,最后还凑过去在他鼻尖上亲了亲。她有点闲不住,一个人实在觉得无聊,又好想司一闻能够赶快醒过来。
司一闻这一觉睡得浮浮沉沉,他有时候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茵在摸他的脸颊,有时候又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境中发生的事情。
好像梦到了高中的时期,又好像这一切正在发生。真实到,周茵不小心用圆珠笔划过他白色的校服,在他鼻端留下淡淡的香甜气息。
继而,“嘘”的一声,吹哨声响起,篮球赛开始。司一闻不经意注意到,周茵的眼神似乎一直都在追逐着龚旭。
四分之一场休息时,司一闻就站在一旁,听到周茵关心地问龚旭:“你不是还感冒的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龚旭一脸吊儿郎当地说:“担心我啊?”
周茵给龚旭递上一瓶水:“你悠着点啊,不舒服不要硬撑,班里又不是没人打篮球。”
龚旭说:“没事,待会儿你给我大声加油就行。”
后来再次上场,司一闻站在球场上听到周茵用双手圈着嘴巴朝球场大喊:“龚旭,你加油啊!上啊!”
司一闻投篮的手一顿,球从篮板上擦过,没能落入篮球框里。
*
等到司一闻睡熟了,周茵才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
司一闻的手牢牢地扒在周茵的身上,她还费了点力气才挣脱开。
周茵起身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虚虚地睁开眼。
她立即俯身哄他:“乖乖,你接着睡哦。”
司一闻还真的被安抚了一般,又缓缓闭上眼睛。
离开房间前,周茵亲昵地在司一闻的脸颊上亲了亲。
周茵计划着亲自动手给司一闻做点吃的,等到他醒来了就能及时地补充体能。
别人做午饭可能只要一会儿时间,但对于周茵来说可能得花费一点时间,毕竟她没有什么经验。倒也不是不可以叫外卖或者什么的,可这会儿周茵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自己动手做点。
在《恋爱进行时》这档节目一开始,周茵就想立个贤妻良母的好人设,不过一直还没有机会发挥。尤其早上给司一闻煮个水煮蛋都能得到夸奖,她这会儿充满了干劲。
周茵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再点开自己早就已经下载好的食谱app。
她可以做番茄鸡蛋炖豆腐,也可以煎一条鱼,再复杂一点就是鱼香肉丝了。
将食材一一拿出来之后,周茵开始仔仔细细地清洗。
毫不夸张地说,光是清洗和处理这些食材,周茵就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番茄洗完之后洗鱼。周茵嫌弃鱼有腥味,就戴上手套。虽然鲈鱼被大致处理过,但还有一些鱼鳞没有刮掉。周茵就自己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那些鱼鳞全都处理干净,花了将近十分钟。她是见不得一点一片鱼鳞和血水,来来回回用清水冲洗。
等鱼处理完,周茵就开始准备鱼香肉丝的食材。里脊肉需要结成一小条一小条,这对于从来没有用过菜刀的周茵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她花了不少时间慢慢切肉,终于切好之后,还要切青椒、萝卜丝、木耳。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她也非常有耐心。
所有的食材准备妥当,周茵一看时间居然都快中午十一点。她小心翼翼地跑到卧室看了眼,发现司一闻睡得还很香。
睡着的司一闻可真可爱啊。
周茵忍不住凑近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也不管他会不会听到,小声地说:“宝宝,我在给你做饭了哦,等会儿你醒来就可以吃到美味大餐!是你老婆亲手做的!”
怀着满满的信心,周茵昂首挺胸地准备去做菜了。
可现实比她想象中要艰难太多了太多了!
洗菜什么的慢慢悠悠也不用考虑功底和时间,但真的开启燃气灶,又得烧锅,又得倒油,还得把握食材是否煮熟。
番茄鸡蛋炖豆腐到还好说,周茵直接都没有倒油,直接煮开了一小锅水,把洗净切成块的番茄倒了进去。番茄生吃熟吃倒也还好,周茵见锅里滚了起来,就打入两个鸡蛋,再手忙脚乱地搅着,最后放入豆腐,再搅。豆腐搅了个稀碎,周茵安慰自己这是个汤,豆腐不用成型也没有问题。
过于紧张,调味料什么的一律没放,等到盛出锅的时候才想起忘了放盐。于是又加了一勺盐放入大碗中,再搅了搅。
第一道菜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
周茵尝了一下自己做的番茄鸡蛋炖豆腐,有番茄味有咸味,还有点鲜甜。
好像成功了!周茵高兴地再尝一口。
真的不错!
后期组的工作人员看着周茵在那里捣鼓,笑着说:
“茵茵还是挺厉害的嘛。”
“光是洗菜就洗了一个小时,我是佩服的。”
“不知道接下去的菜她准备怎么做。”
接着就是煎鱼。
彻底打击周茵做菜的自信心就是从煎鱼开始的。她按照食谱里所说的准备了葱姜蒜,先等油热了,再放入葱姜蒜。可瞬间冒出来的火花还是吓了周茵一大跳。周茵慌乱得脑袋一片空白,手上的锅铲了掉在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拿起一旁的锅盖往冒着大火的锅里一扔,好在将火给扑灭。
也就是在接下去的步骤里,周茵的手被烫伤了。
锅里的葱姜蒜都已经烧焦了,周茵只能拿着锅铲准备小心将其捞出来,不料锅铲上有水。水落进高温的油锅里瞬间溅了出来,油点落在了周茵的手背上,疼得她将手上的锅铲一扔。
周茵完全乱套了,伸手不知道想拿什么,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手再次被锅烫到。
叮叮咚咚的动静也惊动了司一闻。
司一闻来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正冒着浓烟,而周茵却不知所踪。
他脑子里忽然间也有点短路,着急地喊:“阿茵!你在哪儿?”
蹲在地上的周茵灰头土脸地举起手,一脸无辜地站起来:“我在这儿。”
司一闻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几步走到周茵的身边问她:“你在做菜吗?”
周茵很尴尬地吐吐舌:“可是好像不太成功。”
司一闻下意识要牵周茵的手离开厨房,不料却惹来她触电般地的尖叫:“疼疼疼!”
他抓的地方刚好就是她被烫到的地方。
周茵手肘上有一条将近五公分长的红色痕迹,是刚才不小心被锅盖烫伤的,而她手背上也有一大块红点,是被油给溅到的。
司一闻的心再次跟着悬了起来,他打开水龙头,将周茵被烫伤的地方放在水里面冲刷着。
微凉的流水让烫伤的地方得到缓解,周茵这才松口:“刚才疼死我了。”
这个时候的周茵没有一点娇气,甚至受伤也不觉得有多大不了。
后期组的工作人员却心疼得不行:
“天,没想到手背上被烫了这么一大块!”
“烫伤真的太疼了,茵茵居然没哭。”
“她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勇敢诶,好喜欢啊。”
“壹壹快点给茵茵温暖吧呜呜呜!”
司一闻站在周茵的身旁,几乎整个人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他仔仔细细帮她查看受伤的地方,又问:“除了这只手,另外一只手有烫到吗?”
周茵仰着脸看他,反问:“你呢?身体舒服了点吗?”
司一闻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又抓过周茵另外一只手查看,见另外一只手没有受伤,他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硬着声道:“以后不准做菜,永远都不准,家里不缺你这半吊子的厨子,我也不想吃你做的东西。”
即便是刚才被烫伤周茵也不觉什么,可一听司一闻这种冷冰冰的语气,周茵瞬间就觉得心里特别委屈。
第60章 玩弄
烫伤虽然在周茵的手上,却比烫在司一闻身上更让他心疼难受。
周茵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司一闻平时亲热的时候都会注意着点力道,深怕她会疼会留下痕迹。烫伤比一般的伤疼痛时间要持续更久,并且更容易留下疤痕。司一闻都无法想象,这两处烫伤对周茵来说会有多疼。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生硬,司一闻轻叹着对周茵说:“阿茵,你不用为了我去做这些你不擅长的事情。”
眼泪水不知不觉在周茵的眼眶里打着转,她推开司一闻,不领情:“我才没有为你做,我给我自己做!”
周茵根本没有在乎自己手上受的这点伤,自顾自跑回了卧室里将门一锁,不想再看到司一闻。
司一闻折去储物间拿了医药箱,再里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烫伤之类的药膏,于是没多想就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后期组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对小夫妻闹气别扭,忍不住说:
“司一闻啊,长了嘴巴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就是,明明关心人家,还搞成这样子。”
“看茵茵委屈巴巴的,等会儿又得哄了。”
“哎呀,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很甜吗?你看壹壹多在意茵茵啊。”
周茵回到房间就气呼呼地坐在床上发呆,被烫伤的地方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却感觉火烧一般的疼。
她这个人看似娇滴滴的,但骨子里并不娇气。
以前滑雪的时候摔跤也是常事,尤其要练习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例如倒滑、后空翻、障碍栏杆,跌到再爬起,身上大大小小留了无数的伤。她要是每受一次伤都嘤嘤嘤地先哭上个大半天,那么训练就干脆不要进行了。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忍着的。
有一次在室内的蹦床上练习后空翻时,周茵从高空上落下来位置有点偏没有落在海绵池里,大腿部重重地撞击在了海绵池旁边的栏杆上,教练在一旁看了都吓得浑身冒出冷汗。
那次真是疼得周茵龇牙咧嘴,原地缓了好一会儿那种疼痛感才逐渐消退。可她没过多久又继续开始练习动作,仿佛前一刻摔伤的人根本不是她。第二天时,她的大腿上一块明显的紫红色痕迹,足足有覆盖了三分之一处。
可就是此时此刻,周茵莫名其妙很想哭。她刚才在司一闻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忍住眼泪了的,可现在眼眶里又不争气地蓄上了泪水。
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司一闻提着装了各种烫伤药膏的可降解塑料袋回了家。大小他现在也算是个“病人”,药效的作用整个人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不过司一闻也顾不得那么多,强撑起精神。
他知道周茵就在房间里,直接推门进去。
这下轮到周茵孩子气地翻过身背对司一闻,不想看到他。
司一闻走到床边坐下来,这次换他哄:“茵茵宝宝,我买了烫伤膏,给你上药好不好?”
周茵听到司一闻肉麻兮兮地喊她“茵茵宝宝”她就有些破功,但她还是不想理他。
司一闻想拉她的手,被她挣扎着收回。拉扯之间,周茵烫伤的地方不小心蹭到被子,疼得她下意识轻轻啧了一声。
司一闻的眉头跟着紧锁,跟疼在他身上似的。
“我先给你上药,好吗?”
周茵没有理会。
司一闻说着轻轻叹息了一声,几不可闻地嘀咕:“哎……头还是好疼。”
被司一闻这么一“提醒”,周茵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还在生病。她到底还是不忍心,转过头来看了司一闻一眼。
只见司一闻拧着眉,低垂着眼,精致瘦削的下颚微敛,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没等周茵开口,司一闻自顾自地揉了揉太阳穴说:“刚才出门好像吹了点风。”
周茵注意到他放在一旁的可降解塑料袋,一下子就知道他刚才的确是出了门一趟。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心里五味杂陈,那杆秤早已发生偏移。
还是觉得有点生气,因为他之前说的那么些话。
可又觉得有点开心,因为他生着病还特地出去买的药膏。
司一闻见周茵转过身了,大掌探过来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查看她被烫伤的地方。
周茵瘪着嘴,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不挣扎就是她的一种妥协。
司一闻挤出烫伤药膏,再用棉签蘸取,小心翼翼地点涂在周茵烫伤的地方。他时不时会抬眸观察她的反应,怕她疼。但周茵只是微微拧着眉,并没有娇气地哭喊。
居家的周茵没有化妆,吹弹可破的皮肤白出透明感,因为生闷气的原因,眉梢眼角多了几分稚气。
司一闻知道周茵的气一时半会儿可能消不下去,事实上,他也很自责。
情急之下说出口的话伤人,他好像伤过她很多次。
“其实你做得很棒了。”司一闻忽然说,“我把番茄汤喝了,味道很不错。”
周茵轻哼一声,并不打算领情。
司一闻说:“我第一次做菜的时候忘了放盐,做出来的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
周茵忽然之间找到了某种共鸣,她刚才煮番茄汤的时候也忘了放盐,是盛出来的时候才放的。
司一闻为周茵处理好了手臂上的伤口,低着头将药膏全部收拾起来。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身子一晃,又重新坐回了床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周茵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半跪在床上扶着司一闻的肩膀,语气稍有些着急:“你还很不舒服吗?”
司一闻拉着周茵的手放在他的额上,语气弱弱地问:“你摸摸看,我是不是还在发烧。头好疼,身上也无力。”
他说完不经意间观察周茵的反应,果不其然,她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司一闻忽然觉得,他可以一直发烧。
周茵摸了摸司一闻的额头,可这会儿又好像没有那么灵敏的触感。温度自然也是有的,好像还有点烫。
她一下子就断定他肯定是出门被风吹到了,啧了一声轻叹:“肯定是出门的时候又着凉了!”
司一闻聋拉着眉眼,那双漆黑狭长的眼透着无辜:“阿茵,你好凶。”
周茵瞬间破功,忍不住一笑,语气更加嚣张跋扈:“就对你凶!你给我乖乖躺着!我去拿体温计!”
她说完就去把医药箱拿过来,又跟早上一样拿着体温枪在司一闻脑袋上测量一下。
滴滴两声,显示的温度是36.7摄氏度,体温正常。
还不等周茵开口,司一闻就又说:“没有发烧,我不用吃药了。”
“不发烧不代表就一定好了。”周茵说,“中午的药你还是要吃,医生说过一天要吃三顿的。”
司一闻轻轻哦了一声,又像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让周茵一下子母爱爆棚。
说起来,已经大中午了,夫妻两人午餐还没有什么着落。
周茵一上午都泡在厨房里忙活,不仅没弄出什么像样的菜,还搞得自己伤痕累累。
想想还有点挫败。
“我去叫外卖吧。”周茵也妥协了,“你说得没错,家里不缺我这半吊子的厨子,我也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