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路知遥平时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对时年尤其感兴趣。而时年对他的态度则一直很坦然。如果换作从前的她,面对这种级别的大佬可能还会露怯,但她现在连皇帝都不知道见了多少个了。对于这种现代社会的有钱人。心里只有两个字——平凡。
也因为她的不卑不亢,路总越发高看她,最后当时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聂城这个上司太严苛时。他笑眯眯地说:“如果觉得聂老弟手下不好混,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公司。”
时年眨眨眼睛。“当真?路总不怕我活儿干得不好吗?听说你们公司可是要985、211才能进的。我不是哦……”
“那些都是形式。你既然能当上聂老弟的得力干将。肯定有你的本事。我相信聂老弟的眼光。”
她确实有她的本事,不过时年严重怀疑,那些本事对她在一家跨国企业的职场生涯并不能起到丝毫帮助。
但她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觑一眼面无表情的聂城,时年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好好考虑的。真的,相信我。对于您这个提议,我非、常、心、动——”
路总哈哈大笑。
这么聊了一会儿,也到了开席的时间。时年想先去趟洗手间,却半道被一个人拦住。
“时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谷雨微一脸震惊。而她对面,时年也一脸震惊,“谷雨微,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问完才意识到自己是把谷雨微的问题给她返回去了,顿了顿,说:“我是来参加小路升学宴的。”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谷雨微神情愈发古怪。她上下打量她,用一种又是轻蔑又是怀疑的语气说:“你怎么会来参加升学宴?你凭什么来参加升学宴?就你们那个小公司,怎么可能……”
她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深吸口气,强行克制了一下情绪,“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刚才看到的一切实在太挑战她的认知,谷雨微怎么也想不通,时年怎么会和路总在一起!就算她们公司和路总有生意往来,邀请的也该是时年的老板,就算她老板不开眼带上了她,路总也不至于对他们那么热情。
要知道,连她上司都不敢随便去打扰路总,而自己连赴宴的资格都没有!
一直以来,她都是站在更高的位置去俯视时年,无法接受忽然之间她跳到了自己都需要仰视的路总身边,惊愕抗拒不解之下甚至生出个猜测,她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欺骗了路总?
冒名顶替?虚假宣传?啊,他们公司不会是搞传销的吧!
“时年,你怎么还不入席?”一个男孩子走过来。
谷雨微之前没见过他,但刚才已经被上司带着远远的认过人了,知道他就是今晚宴会的主角、路总的独生子路知遥。
只见这位万众瞩目的太子爷姿态熟稔地一手搭着时年肩膀,他虽然年纪小,但个子高,比时年高大半个头,所以看起来居然很有男友力,“爸爸怕你不认识路,特意让我过来找你。队长他们都入座了,你跟我坐一桌,爸爸还想再跟你聊聊天呢。”
时年有点莫名其妙,路知遥怎么回事,突然这么亲热干嘛?她动了下肩想挣开他的手,却被路知遥更用力地按回来了。
跟他坐一桌,那就是主桌了,谷雨微听到自己很艰难地问:“你们……认识啊?”
路知遥仿佛这会儿才看到她,男孩皱起眉头,有点困惑地说:“你是?”
“我是公司的员工……”
路知遥忙抱歉道:“哦,对不起,我不常去公司,所以都不认识您。不知道您是哪个部门的主管?”
他会这么问很正常,毕竟今晚公司来的都是主管,谷雨微却因为这个问题脸瞬间涨红。要让她在时年面前承认自己根本没被邀请、只是混进来认个人的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好在路知遥没继续纠缠,而是转头又看向时年,“刚才爸爸跟你说的事我劝你认真考虑一下,他真的很欣赏你,之前咱们两家公司合作,你办的那个项目他特别满意,一直赞不绝口来着。”
什么合作?什么项目?除了今晚陪聊,她还做过什么让路总赞不绝口的事吗?
时年整个人都被搞懵了,却见路知遥一边说一边跟她挤眉弄眼,余光瞥到旁边的谷雨微,忽然恍然大悟!
路知遥见她懂了,这才松口气,还好,还不算太笨。
既然太子爷要给她撑场子,时年乐得配合,毕竟她也不是没脾气,刚才被谷雨微那样质问,早不高兴了。
她故作惊讶,“真的吗?路总真的很满意?”
“当然是真的,所以这一次,爸爸是诚心邀请你过来。虽然你在现在的公司也干得很好,但来我们公司待遇肯定只高不低,而且说出去别人都知道你是大老板亲自请过来的,多风光啊!”
两人一唱一和,还时刻留意谷雨微的反应,果然看到她在听到“大老板亲自请过来”这一句时,本来涨红的脸瞬间又白了。
“时年……要来我们公司?”
路知遥用一种“虽然你这个小喽喽突然插嘴有点奇怪但我还是好心回答你吧”的表情说:“也许。爸爸邀请了,但她还在考虑。毕竟时年小姐的选择可是很多的。”
谷雨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年有点想笑,又觉得做人不能太过分,轻咳一声,“好了,这些晚点再说。要开席了,我们过去吧。”
路知遥还没玩够,有点不想走,时年偷偷掐了他腰一把,把人半拖半拽地弄走了。
谷雨微看着两人离开,果然走向了路总就座的主桌,正愣愣出神,一直在附近观望的上司这时才走上前来,“雨微,你居然认识路总的朋友?还有路公子刚才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不早说!快,改天找个机会给我引荐一下!”
谷雨微听出上司语气里的热切,想到自己之前那么多次对时年的冷嘲热讽,只觉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整张脸火辣辣的。
当晚的升学宴办得很成功。
路总率先上台讲话,然后是当事人路知遥,最后父子俩请上几位老师,一起切开订制的五层大蛋糕。
掌声雷动,宾主尽欢。
时年见宴席告一段落,起身想到阳台透透气,却发现有此想法的不止她一个。
聂城一手夹着烟,倚在大理石栏杆上,见她进来垂眸看向指间的白烟袅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掐掉。
时年说:“别管我,你继续抽吧。”
聂城:“我也没打算管你。我是在想,你来了,就又有人帮我接烟灰了。”
时年想起唐朝那次,翻个白眼。
聂城说:“你开席前和小路在商量什么呢?两个人嘀嘀咕咕的。”
还能嘀咕什么?因为谷雨微那个插曲,时年入了席还不住打量路知遥,惹得对方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我帮你出气,你不知感谢就算了,这是什么反应?不是你之前说那个女的总是阴阳怪气秀优越嘛!”
他远远的听到时年管那个女生叫谷雨微,猜出就是她说过的那个极品室友,这才上去帮忙。
时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好心帮我出气,更没想到你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谷雨微今天差点被你逼到失控!”
说到这个,路知遥立刻得意洋洋,“那不是吹的,别的我可能不一定擅长,但在怎么气死人这点上,本人真的天赋异禀、经验丰富!我跟你说,今晚上回去,她搞不好做梦都会梦到我!”
确实天赋异禀,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就领教过了。
想到这儿,时年走到他旁边,手搭着栏杆望向远方,“想知道?不告诉你。”
这卖关子的姿态有些熟悉,聂城唇角勾起,果然听到她补充,“除非,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聂城:“你想问什么?”
时年见他真接茬,立刻凑近,“我刚听小路说,我们7处原来对外还有业务,还是个正经公司。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呀?办公地点在哪里,都做些什么生意?”
“怎么,想去那儿上班啊?可我们7处虽然只是个小公司,也还是要求员工985、211的……”
自己对路总的话被他原样奉还,时年气哼一声,“我只是觉得,枉我在这儿工作了这么久,对公司还一点都不了解。你这个人真的不会当领导,不知道新员工入职都应该先介绍公司历史的吗?否则怎么产生集体荣誉感!”
“谢谢时小姐不辞辛劳、几次三番教我怎么当领导。”
聂城又吸了口烟,随手把它在花盆里掐灭,这才说:“7处的总部是二环那处大宅子,密云是训练基地,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分部,也就是我们对外的公司。地点在海淀的一栋写字楼,共有三百多名员工,和总部不同,分部做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业务,且每年都会进高校招应届毕业生。我是总经理。”
三百多名员工,那很大了啊!他居然说是小公司!
早知如此,她直接甩出这张牌就好了嘛,何必被谷雨微踩这么久!
时年问:“你是总经理,那董事长是谁啊?”
聂城:“你说呢?”
时年灵光一闪,“是他们老提起的那个老爷子吗?他到底是谁啊?”
本没指望得到回答,没想到聂城却说了:“老爷子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养大我的人。”
她惊讶抬眸。却见夜色中,聂城的侧颜线条沉毅,平静望着前方,“我父母在我十二岁那年去世了,是老爷子收养了我。”
时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好半晌才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挑起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伤不伤心的,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话是这样说,时年还是觉得歉疚,她和父母感情很好,无法想象从小没有家人是什么感受,好一会儿才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那老爷子还挺厉害的嘛,一边搞时空穿越旅行,一边不忘做生意赚钱,什么都不耽误。”
聂城斜睨她,“你以为他赚钱为了什么?当初国家成立分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总部提供资金支持,不然光是密云训练基地那么大的开销就无法维持。”
原来如此。
她就说他们那么骄奢淫逸,得要什么级别的富翁才养得起,原来是国家……等等,国家?
国家!
时年结结巴巴道:“你别告诉我,穿越时空这件事国家也知道?”
聂城饶有兴致打量她的表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事情国家不知道?”
时年张口结舌。
“其实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想得太复杂,简而言之,7处是一个独立的政府部门,专司维护时空平衡,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只是之前一直荒废着,最近几年才重新运转。因为事关机密,即使在政府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时年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她本来以为,他们是有钱人豢养的雇佣军,现在聂城却告诉她,原来他们不是野路子,而是正规军?!
这算有编制了吗?妈,你去年不是还催我考公务员吗?我考上了!


第67章 陷阱
好一会儿。她慢慢回过神。毕竟连时空穿越都经历了,别的事就算惊讶,也不至于让她多失态。只是疑惑也同时涌了出来。
聂城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补充:“至于为什么之前不告诉你们,也是因为事关机密。我不想节外生枝。况且知不知道这个也不影响你们工作,所以没有说。”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时年默了一瞬。问:“那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你说过的啊。”
“什么?”
“你说。我们是队友,应该彼此坦诚。我在对你坦诚。”
像有一片羽毛轻轻扫过胸口,时年只觉心跳一阵加速。夜色中聂城双眸乌黑而沉静。她却从里面看出一股难言的温柔。
之前他们打赌,他说他输了会调整他的工作方式。她以为那个道歉就是全部了。可原来。不止吗?
她掩饰地低下头。聂城也不再说话,两人站在阳台前,一时气氛有些微妙。
“你们俩躲这儿干嘛呢?”路知遥拉开门,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们。
苏更跟在他后面,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也有些疑惑。
时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聂城却自然地说:“在和时年商量一些事情。”
“什么事?”
“关于那个在明朝出现过的神秘人。”
时年蓦地抬头,却听他问:“还记得我在唐朝大明宫和你说过的话吗?”
在唐朝的大明宫,聂城曾怀疑杨广之所以会穿越和那个在明朝给刘瑾支招、后来又在豹房亲手杀掉他的神秘人有关。时年也以为他会继续和他们作对,可直到杨广的事结束,他们都再没有见过那个人一丝踪影。
所以,明朝的事情只是偶然吗?他还会再出现吗?
时年说:“当然记得,我最近也老想起他来着,还试着感应过几次,但什么都没有。”
提到这个,路知遥也有话说了,“对啊,队长你认为那个人和我们是一类人,那他也应该像我们队友之间一样能够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弦才对,可我无论是明朝还是在现代都毫无感觉。小更姐他们也都没有。”
苏更说:“不过时年好像感应到过他,对吧?”
最初她和路知遥去明朝,是时年在现代察觉龙脉有异动,所以和聂城去支援,果然他们俩已经在明朝受困。后来时年在豹房也感应到过同样的波动。
但也只有那几次,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苏更看着时年,试探道:“会不会是,那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时年一愣,下意识反驳:“为什么和我有关系?就因为我能感应到他吗?可我能感应到的东西多了去了!聂城说了,也许只是因为我的体质天生对弦更敏感,不代表什么……”
苏更忙说:“我只是提出一个猜测,没有别的意思。”
时年扁嘴。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一看就来者不善,说她和他有联系,就好像说她跟叛徒勾结一样,作为最佳员工,时年委屈!
不过心底深处还有不敢说出来的担忧,她其实对自己身上隐藏的谜团也不了解,万一……有没有可能……苏更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聂城见状轻轻一笑,“何必多想?他如果真有什么打算,总会再来找我们的。我们耐心等着就是。”
鉴于那个神秘人第一次是在他们的任务中出现的,所以时年认为,如果他真的会再出现,多半也是在任务里。可自从他们五月底结束隋唐之行,中间经过路知遥的谢师宴,再到他暑假结束、顺利去B大报道,快四个月过去了,弦一直很平静。
每天除了训练什么活儿都不用干,每个月坐等拿基础工资,这样的生活换到以前一定让时年很满意,可现在因为迫切想找出那个人的真实身份,竟让她日复一日焦虑起来。
她也把他们原来是在给国家干活儿、还有一家国企提供资金援助这一喜讯告知了7处众人,结果和她的震惊不同,大家都表现得非常平静,乃至冷漠。
孟夏说:“知道是国家发钱工资会更多一点吗?既然不会,那就没有区别。”
倒也是哈!时年无言以对。
等到夏天终于结束,北京初冬的第一片叶子飘到地上时,安静了快半年的弦,再次动了。
当时大家正在总部斗地主,经过这小半年时间,时年和7处众人已经混得非常熟悉了,她也熬过了入职初期最艰难的那段培训期,现在不用每天从早到晚都魔鬼训练,每周有两天时间休息,她于是就正式和苏更孟夏组成女生小分队,每周都会去血拼狂欢,然后住在总部。
队友们也会好奇她的训练情况,轮流来和她对打检验,时年在隋朝时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苏更果然也会一些功夫。让她欣喜的是,她并没有厉害到能打十个那么变态,让她悲痛的是,虽然打不了十个,但收拾她是绰绰有余了……
路知遥无情道:“死心吧,你在咱们7处就是身手垫底,别挣扎了。”
他还好心给她科普了一下7处的身手排行,时年最差(说到这里时年怒视),苏更倒数第二,然后是他、孟夏、布里斯,但让时年惊讶的是,身手最好的居然不是聂城,而是张恪。
“张恪从小习武,还曾经在少林寺拜师学过艺,是真正的‘武林中人’,和我们可不一样!”孟夏说。
张恪对孟夏的戏谑不为所动,平静道:“我虽然功夫比队长好,但如果以命相搏,我杀不了他,他却能杀我。”
时年一愣,明白过来后心情有些复杂。
据苏更说,打从她进了7处,还从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期。因为太闲,大家想出了很多打发时间的办法,这天刚好轮到了斗地主。因为斗地主并不能七个人一起玩,总有轮替,路知遥一被换下去就不高兴,非要凑在谁后面瞎支招,参与感极强,时年抓了一副好牌差点全被他剧透了,烦得要死,正想想个办法把他赶出去,却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波动。
布里斯发牌的手顿住,孟夏转头看向窗外,半晌说:“是芜园。”
确实是芜园。
他们过去时整个假山都笼罩在滢滢绿光中,这情况和以前不太一样,过去即使弦动了,只要没有开启弦阵,龙脉至少看上去都是一切正常。不过不需要聂城解释,时年也知道这次的原因是什么。
“居然,同时这么多处……”她愕然道。
是的,时空之弦波动的那一瞬,整个7处所有人同时感应到了多个时空波动点。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有多处时空同时出现了偏移。
怎么会这样?!
“春秋、秦末、大汉、三国、初唐、五代、明朝……”聂城抬头,“算下来,不多不少,一共有7处偏移点。”
众人对视,孟夏托腮,“这么巧的吗?我们七个人,就恰好七个地方,我怎么觉得像是安排好的啊。”
出于安全考虑,7处每次出任务都至少是两人以上,除了聂城从来没人单独行动过,可如今7个地方同时发生波动,这意味想要最快解决问题,他们必须一人去一处。
是偶然,还是有人想刻意分开他们……
路知遥最先忍不住,“是不是那个人?是不是他又使了什么手段?!”
孟夏说:“因为之前你们几个结伴,搅黄了他在明朝的安排,所以这次他把我们依次打散,再逐个击破,好让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这样吗?”
大家沉默,苏更委婉道:“夏夏,这种事情不用这么兴高采烈地说出来。”
路知遥气恼道:“真是奇了怪了,队长能找到我们,怎么就找不到他呢?他既然有那个本事,为什么不来跟我们当队友,究竟想做些什么?”
布里斯微微一笑,“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没看那些超级英雄片里,只要有超级英雄,就一定有超级反派。我们的任务是维护时空秩序,那就有人在破坏时空秩序,搞不好从一开始时空的失衡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没错。”苏更说,“年年不是说了,咱们7处其实是一个国家部门,就说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保不齐这里面就有心怀叵测的对手。队长找齐我们花了两年,而在时年进来之前,我一度以为这个时空我们的同类已经找完了,可事实证明还没有。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也没什么奇怪的。”
“也许,他比我们都更厉害,不用靠组织点拨,自己就悟出了自己的能力。”孟夏慢悠悠道,“也许,他也有一个总部,也有自己的队友,就藏在咱们附近也说不好呢……”
时年被最后一句话弄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往外望去。
在这个北京城里,真的藏着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对他们虎视眈眈、图谋不轨吗……
聂城一直安静地听他们分析,此刻才说:“不管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但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纠正偏移的历史节点刻不容缓,他们不能再等了。
一直沉默的张恪忽然开口:“我不同意。我和孟夏从来都是一起行动,她一个人不行。”
话音方落,孟夏便轻轻一笑,“我一个人怎么不行了?说得好像咱俩一块儿时,活儿都是你干的一样。”纤细的指尖轻点桌面,“行了,别拖拖拉拉的,lady first,让我先选吧。我对三国熟,我去那儿。”
张恪薄唇紧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对三国哪里熟了?你连《三国演义》都没看完吧!”
“但我玩过《三国杀》啊。”孟夏眨眨眼,“少为我操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她施施然起身,先行去换衣服了。时年望着孟夏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进来没多久就发现孟夏和张恪走得很近,次次行动都是一起,是7处雷打不动的黄金搭档,一度还以为他们在谈恋爱呢,后来又发现不是。孟夏一直追求者不断,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张恪,而对于孟夏时不时和不同男人出去约会的事,张恪也从来没有反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布里斯说:“我刚从唐朝回来,对那儿也比较熟,就再去一次吧。”
因为是单独行动,稳妥起见,去去过的朝代确实比较保险。而且大唐兼容并包,他一个外国人去那儿也好行动一些。
路知遥:“那我就再去一趟明朝。小更姐你呢?你之前去过五代,要再去一次吗?”
谁知苏更沉默一瞬,却摇了摇头,“我想去……秦末。”
路知遥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既然她都选了,那五代就顺势给了张恪,“这样也好,分裂时期容易遇上战争,恪哥身为男人要方便一些。”
张恪拳头攥紧。路知遥都知道分裂时期容易遇上战争,危险性更高,偏她不知死活,上来就选了三国!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没选了,聂城看向时年,“你去过汉朝,按理说这次去汉朝比较合适,但……你想去吗?”
时年刚才已经察觉到了,这次汉朝波动的时间点是公元前125年到前115年,距离他们上次去的时间点只过去了十几年。
也就是说,那边依然是汉武时期……
聂城慢慢说:“其实春秋也不错,诸子百家、人杰辈出,还没什么环境污染,如果你感兴趣……”
时年忽然打断他,“汉朝的饭已经很难吃了,春秋一定更惨,我才不要去呢。”
聂城凝视她一瞬,扬眉一笑,“好,那就让我去春秋吃难吃的饭吧。”
决定完了,大家依次去换装,总部有两个很大的房间被专门辟出来做了更衣室,里面是按他们每个人的尺寸给他们做的历朝历代各种制式的衣服,具体到每个朝代的不同时期,可时年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时却打扮成了大家都没想到的样子。
“干嘛这么看我?我想过了,我到现在一共就穿了三次,每次都命犯桃花,还全是逆插的,这回扮成男人总不会了吧?我要从源头上杜绝!”
在经历杨广之后,她是真的怕了跟古人搞暧昧了!
聂城看着她一身褐色男装,长发束冠,因为一直艰苦训练,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身段挺拔,远远看去,真像是个英姿俊秀的少年郎君。
孟夏啧啧称赞,“不错不错,非常帅气,看得我都想扮男人了。”
时年得意洋洋,她早想试试女扮男装了,这可是穿越女经典戏码,和进青楼一样都是必修课程!
聂城:“随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汉朝男风盛行,小心弄巧成拙。”
时年一个哆嗦,回过神后立刻瞪向他,可恶,居然恐吓她!
聂城却手一扬,把一个东西抛了过来。她手忙脚乱接住,却见银白金属、精巧左轮,赫然是一把手枪!
“Mike说,你现在枪法也不错了,这个拿着关键时刻防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