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太医,她完全没有办法相信,看着小胤礽躺在这里,明萱就没法坐视不理。
给胤礽不断的喂着淡盐水,因为他的牙冠紧咬,明萱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让乾清宫一个宫女以口渡之。
明萱自己不停地换着帕子,不断用沾满冰水的帕子擦拭着他的头、腋下、大腿根处……
苏麻喇姑站在一边,闭上眼睛命侍卫将这些人压出去。
这几个太医之前的作为,让她也没办法相信他们。对比之下,她宁愿相信明萱。
等康熙带了孙太医得到消息后,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跪在地上晒得七晕八素的老家伙,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晕倒,还是梁九功扶住了他。
急急走进殿中,一股浓烈的酒味到处飘荡,康熙刚想上前,就听到一声天籁之音:“不热了!苏麻嬷嬷,太子他烧退了,还能自己喝下去盐水了。”
冰水降温许久都不能,明萱就一咬牙,要了坛烈酒过来。
令她惊喜的是,烈酒的效果很好,太子很快就降温了!
康熙轻咳一声,看着自己的保成被喂了一勺水,还知道吞咽,提着的心就落下了不少。
等孙太医上前帮胤礽诊脉之后,细细问了都是什么症状,用了那些法子之后,才转头对康熙道:“禀皇上,太子脉象已经趋于平缓,庶妃娘娘的法子对症。”
有了她这句话,就是一边的苏麻喇姑都是狠狠松了一口气,明萱眨眨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大胆的事情。
看着自己泡冰水泡到通红的双手,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胤礽居然躺在自己身边。
明萱第一时间先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不烧!再看看嘴唇,也不干裂!这才松口气……
“保成无碍了!”
人吓人吓死个人!这人怕不是颅中有疾?
明萱还来不及想自己身处何处,就听到一个声音,扭头就看到不远处桌子前面的康熙……烛光、月光映衬下,有些吓人。刚松口气,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赫舍里氏,这次保成的事情多亏你了。”宫中不安分,但是康熙没想到会有人下这么大的棋,暴露这么多人,只为了谋害自己的太子!
孙太医说,赫舍里氏的救治,很对症!
当然他能保证自己留下的暗手能让保成尽快得到医治,但是赫舍里氏避免了保成吃更多的苦。
康熙一想到这话,就很不能将按些人都剐了,保成是自己最重要的孩子,更是大清朝的储君,一点点的伤痛,他都不想让他经历……
“没有奴婢……,太子也会无事的。”明萱不想给康熙行礼,假装无力爬不起来,轻声道。
也明白这个到底,自己关心则乱。依稀记得,那几个太医压出去没多久,就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太医急急过来,帮着自己按摩太子的穴位,才让他的烧退的那么快。


第25章 蝴蝶效应?
康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为了给保成降温,她的手已经在冰水中冻伤了……可醒来的第一时间,还是看保成。
自己年幼的时候,可没有一个这样真心以待的长辈。这么想来,还有些惆怅呢!
虽然隔着距离,明萱依旧感觉到康熙的注视,心里打了个寒颤。小心的开口道:“皇上,能让人把奴婢送回永寿宫吗?”
第一次明萱觉得自称奴婢没那么不舒服,比自称妾,对比之下,好多了!
手背突然有些痒痒的,甚至上面还有浓厚的药味,明萱一寻思,就在心中哀嚎,这代价够大的,自己可能是大夏天第一个把自己冻伤的嫔妃,足够青史留名了——蠢的!
康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问:“你此番立下大功,有什么想要的吗?”
想要的?多了去了!
想要出宫,可能吗?
想要独美一辈子,能说吗?
明萱眼睛一亮,随即就熄灭了这样的想法,他心里清楚自己所想的不可能实现。
且就算康熙现在一时脑抽放自己出去了,自己也未必能活的下去,赫舍里家也不会容自己这个弃妃在宫外逍遥。
既然不可能,明萱就不再去多想。
扭头刚好看到一边脸色还有些惨白的胤礽,心中一紧,顾不上多想,轻声:“回皇上的话,太子如今如何了?奴婢能知道太子此番为何遭罪吗?为何太医院会知道太子今日不适?为何今日宫里宫外会有那么多人生病需要太医诊治?太子身边的人为何在第一时间不会发现太子的不对劲?为什么要耽误这么久?”
“此时朕会给胤礽一个交代,所有涉事者,一个不留!”康熙捏着手里的茶碗,咬牙切齿道。
前朝、后宫,甚至自己的乾清宫……居然都有不轨之人。便是留有后手,保成都被残害至此,若是来不及……康熙根本无法想象。
当知道保成出事儿的那一刻,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刻意的纵容,让爱子涉险。他宁愿面临危险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意是自己的保成。
明萱还有没问出来的事情,她是真的心疼胤礽,那些人耽搁了他的病,却没有借机一不做二不休。借着诊治的功夫动手害他,若说没胆子,明萱可不信,做都做了,为何没有做的更绝?
想到这里,明萱突然一僵。脑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甚至无法停下。
定是有人在背后护着有太子,而这个人必须有足够的威慑力,除了康熙,明萱一时之间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这孩子才刚过两岁生辰,他心心念念,视为依靠,深深仰慕的汗阿玛就用他做诱饵。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令明萱觉得可怕。
儿子遭遇险境,不但保持理智,还有心思算计……明萱做不到,重生多少回都做不到。
“你在想什么?”看戏看着她脸上表情不断的转换,好奇道。
明萱不敢说心中的猜测,而是道:“奴婢在想皇上的问题,奴婢在宫中一切安好,什么都不缺,奴才伺候的也好,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挑眉问。
明萱抿抿嘴,小心翼翼道:“奴婢养了一只滚滚,嗯……就是熊猫……不对,竹熊,它有些怕热,还喜欢吃水果蔬菜。奴婢把自己的冰给它,它似乎都不够用……若是皇上想赏赐臣奴婢,不若给奴婢再送些冰?”
自己的份例似乎不够滚滚造的,看着小家伙热得蔫巴巴的,明萱就心疼。
康熙失笑道:“你把你的冰块给了了一只竹熊?你宁愿自己热着?”
明萱理所当然道:“滚滚那般珍贵难得,数量也少,奴婢哪里比得上?”
熊猫,国宝呀?
自己就是少用点儿冰又如何?
养它就要给它最好的。
因为它值得这世界最温柔的对待!
康熙无语的扶着额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丫头脑子新奇,居然真的觉得自己比不过一头竹熊珍贵?
“宫中的冰都是按份例存的,你若是要的多了,旁人就少了。”康熙开玩笑道。
骗鬼呦!
明萱努力压抑着自己吐槽的欲望,开口道:“皇上莫要取笑奴婢,奴婢也是读过两年史书的,唐朝开始就有一种硝石制冰之术,硝石制冰还能重复利用。上千年了,总不至于没有更好的法子?”
说完明萱扭头直愣愣的盯着康熙,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模样。
康熙一顿,好奇道:“硝石为何物?”
“皇上不知道?”明萱眨眨眼睛,震惊道。
等康熙点头表示确实不知道之后。
明萱有些慌。
哎呀!大意了……
不是元代就有冰激凌吗?
康熙垂着眼睛,看着茶碗中的安神汤药,淡淡的开口道:“朕今年不过二十有二,哪里能看遍天下之书?”
“皇上您读的都是正经书。”明萱还能说什么?
唐朝距今差不多近千年了吧?
谁知道这玩意儿现在还是机密?
康熙挑眉反问:“你读的都不是正经书?”
“跟皇上相比,奴婢读的大都是野史、话本子,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书。”明萱理直气壮道。
康熙忍不住又笑了,他本就好学,好笑之余,便耐着性子追问硝石制冰之事。
“奴婢不知道呀?奴婢要是知道,还能跟皇上您讨冰?”明萱很光杆道。她只在化学课上操作过,这都隔了多少年了,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
康熙继续问是哪本书上说的。
明萱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解释道:“具体哪一本儿?奴婢记不住了!只是看食谱的时候,看到宋代的时候,街上夏季会有果汁冰水中加冰贩卖,普通百姓就能品尝。元代的时候好像有果酱牛奶弄成冰膏的吃食……有了兴趣,才专门找了找,说是唐末的时候,人们就研究出了硝石制冰之术。”
说完明萱没忍住问了一句:“想来传了这么多年,这事儿就不是个秘密。皇上不如问问工部。奴婢也没见过,在娘家的时候,奴婢准备找些试试的,可额娘说姑娘家要少见冰,不给银子。”
自己要能搞来,何至于开口?
看康熙这么震惊,明萱也幸亏自己没有搞来,要不早就出名儿了,她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名气。
康熙眼中闪过深思,笑道:“回头朕问问,不过你额娘说的对,姑娘家确实要少碰冰寒为好!”
明萱不说话了,夏天最大的快乐没有了吗?
康熙扬着唇角继续道:“你的竹熊是朕给你的,即是朕给的,总不能让它耗了你的份例,它的冰日后朕出了,日常用度,朕也包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您真是个大好人啊!”什么叫柳暗花明?这就叫!明萱顿时有些惊喜道。
薅羊毛,能薅一点儿是一点儿,日后日子还长呢!铁公鸡能拔一根毛是一根儿。
明萱乘胜追击道:“那奴婢之前花的,您给补吗?”
康熙看着她惊喜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说了一个字“补”……
皇帝的补偿非常朴实无华,他给明萱了一百两白银!十个十两银锭子。
萱心中暗骂一声抠门,然后赶紧都给胤礽枕边放一个十两的,剩下就收了起来。
就事论事,其实吧!之前养滚滚也用了胤礽一点点力……所以还他也是应该的。
“你一定在说朕小气!”康熙摇摇头,道:“你这性子,若没有朕护着,在后宫之中,绝对是人人可欺的。”
脸上表情都不会伪装,是个赤诚的傻姑娘。
“奴婢……没这般无用吧?”明萱有些不服气了,自己确实不是天才,只是寻常人智商,但也不至于蠢到人人可欺的这个地步吧?
“朕难道说错了?”康熙挑眉起身,走过来,看着明萱,开口道:“你反驳马佳氏的时候,朕还想着,应该是个机敏的,晓得先发制人,狐假虎威狗……够机灵的。”
明萱连忙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狗男人绝逼要说狗仗人势……他骂自己……
“可是昨儿个,但凡过过脑子,让宫人帮你拧帕子?你就不会冻伤了手。”康熙叹口气,继续道:“还有,你脸上根本就藏不住事儿,日后……算了,就这样吧!虽然蠢,但是还是那句话,心不坏,朕也就不说你了。毕竟还不至于护不住自己的女人!”
仔细想来,她这样挺好,容易满足,遇事虽冲动,但心不坏。康熙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感慨道。
明萱憋着气,等着他的训斥,结果,就这?果然康熙如今还年轻,骂人没有传闻中骂儿子那么毒舌?
悄悄睁开眼睛,一斜,顿时惊喜道:“太子殿下,你醒了,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吗?”
不知何时,胤礽居然醒了。
康熙随着她的惊叹,也看到了宝贝儿子圆溜溜的眼睛,连忙柔声道:“保成,你好些了吗?”
“嗯……”胤礽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有些发不出声,顿时便有些焦急。
康熙伸手将儿子抱起来,红着眼睛道:“好孩子,你不过是生病了,过两日就好了。”
胤礽醒了,明萱也不好赖着不起,再说她更觉得自己躺着,康熙站着很别扭。
‘艰难’爬起来之后穿上鞋站在一边,开口道:“奴婢告退!”
“谁让你走了?”康熙见儿子一直盯着她看,皱眉道。
明萱垂着头,轻声道:“这不是奴婢该来的地方,于理不合……太皇太后立的牌子还在那儿呢!”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且康熙又是小心眼儿,明萱可不想什么时候被他翻出来找事儿。
“你再陪保成一会儿。”康熙闻言,放柔了声音,轻声道。
保成此时还看着她呢!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蠢!
胤礽醒了,留守在乾清宫太医们都急匆匆的赶了进来,结果令太医们都狠狠松了口气。
太子虽因高热有些后遗,嗓子红肿,但是太子身子并未有太大损毁,完全能调理回来。
他们的命……保住了!
“给庶妃瞧瞧手,再配几副管用的药膏。”儿子无碍,康熙才算真正的大石落地,然后才对着孙太医道。
就是轻微冻伤,有些发痒,不用太医,更不用孙太医,明萱都知道不要紧,养上十天半个月就没事儿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面,还是只能尴尬的将自己的猪蹄子一样的手伸出来。
“啊?”胤礽见状,皱眉叫了一声,满眼担心。
明萱顺口就道:“没事儿,就是前两日太热了,贪凉玩冰冰到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小家伙心思极多,若是现在知道自己因为他受伤,指不定怎么想呢?
胤礽瞪了明萱一眼,看嘴型似乎是在教训明萱。
“殿下说的对,日后定会加倍小心谨慎。”明萱轻声承诺才换来胤礽的满意。
好家伙?两人这熟稔的程度,确实不一般。
最终明萱举着抹着极厚的药膏,包成粽子的双手,顶着被太子关爱的眼神,还有乾清宫门口帅气侍卫小哥哥们感激的眼神坐上小轿,被抬回永寿宫。
“朕出宫之后约一个半时辰,才察觉不对……忙命人回宫保护你,原想将背后之人一网打尽,谁曾想……到底还是让吾儿受罪。”众人走后,康熙抱着胤礽,才说了今日的事情。
事发之后,他虽第一时间命人保护太子,但是却更想利用今日之事,探究这背后势力有多大?故而耽搁了时间。
伤儿子,非他所愿,但是儿子耽搁了病情,却跟他有关系,康熙心中为此很是懊恼。
且儿子年纪小,他更担心有心之人从中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所以并未隐瞒。
胤礽摇摇头,今天是他自己逞强,明明已经出汗出的站不住了。但一想到偶然汗阿玛跟梁公公高兴的说,宫外的保清已经能箭箭靶心了,所以才想咬牙坚持的。
不能怪汗阿玛的。
嗓子不能说话,胤礽就亲腻的搂着康熙的脖子,蹭了蹭。
康熙心头一暖,竟是越发后悔了。
明萱回来永寿宫,睡了一觉醒来,就收了一屋子的慰问礼物,康熙抠门,可他的后宫却没有抠门的。
不光有太皇太后的,就连素日里不怎么搭理明萱的皇太后,也送了重重的赏赐,更不要提各宫庶妃,以及宫外赫舍里家家里、外祖兆佳一族,都送了丰厚的礼物。
东西摆了很多,但是明萱最高兴的事,收到了额娘的信。
时隔半年,收到额娘的信,还有她亲手给自己做的针线,以及平安符,明萱高兴坏了。
在信中,兆佳氏说了,她过得很好,阿玛跟嫡额娘对她都很好。名下的儿子虽然调皮,远不如明萱幼时乖巧,但是好在伺候的人多了,也不用她费神。陈嬷嬷因为年迈已经归家了,她身边养了一个陈家的小丫头,年纪小,还算老实。外祖母陈氏已经去了奴籍,成了外祖父的良妾。
明萱知道额娘的意思,她让自己不要担心宫外的事情,将一封并没有太长的信看了好几遍,明萱才放下来,细心收好,又将装着平安符的荷包挂在床帐上。
“奴婢有生以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能收到奴婢母亲的针线的日子?”春妮扶着明萱起来,帮她穿好衣物之后,忍不住好笑道。
明萱扭头看她一眼,见她没怎么难过,笑道:“回头收拾的时候,给你自己挑些能用的搬你屋里去。”
“奴婢有想要的,会跟您说的。”春妮摇摇头,她这些日子正在跟秋嬷嬷学蒙语,也跟苏麻喇姑嬷嬷搭上了话,嬷嬷提点她本分二字。
明萱伸手想拉她,却在看到自己的手上黑褐色凝固的药膏没有伸出去,扭头笑道:“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头虚脑的事情,我给你你就收着。想嫁人,咱们挑个好的,不想嫁人了,咱俩儿就一辈子。”
“奴婢现在就想要一辈子。”春妮扬着灿烂的笑脸,兴奋道:“一辈子跟您,总比要去跟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面对他的一家子,来的好太多了。”
“什么时候变了主意,什么时候给我说。”明萱点点头,叮嘱道。
春妮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甚至还低声道:“我瞧着乌兰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她有些不善言辞。”
“都守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想上进。”明萱低声嘟囔道:“你们好好处,对下面也宽厚些,不背叛的话回头都给嫁妆跟养老钱。”
“成!听您的。”春妮点头道。
昨儿个夜里外面的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许多人都被带走了,取药的时候,听说慎刑司已经血流成河了,全是惨叫声。
可永寿宫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主子如今又说了这样的话,不愁她们不忠心。
手受伤了,许多事情不能做了,连滚滚也不能抱了。看着隔着栅栏跟自己四目相对,不断向拿爪子透过栅栏轻轻摸自己的滚滚。
明萱知道它想吃苹果了,叹口气,让人拿了银子去内务府了几个西瓜给它,才勉强安抚住它躁动的心。
看着滚滚一步一回头的可怜模样,明萱恨不能立马就给他种一片苹果园,让它吃个够!
借着养伤,明萱根本没搭理外面的事情,慎刑司每天就在进人,宫中人心惶惶的,就连娜布其格格都被太皇太后压着,不过来蹭饭了。
因为承祜就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突然没了的,即使孙太医等人都说太子无事,康熙依旧很是担心,虽然前朝忙的不行,还是带着折子一直陪着胤礽,直到太医说太子彻底病愈之后,才将太子送到永寿宫。
“居然瘦了这么多?”明萱看到小太子的时候,简直吓了一大跳,小太子病了这么一场,几天没见,居然又变回了三头半身?
胤礽亲腻的抱着明萱,撒娇道:“药好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明萱捏捏他的小脸,牵着他的手,笑道:“生病也不能不吃饭,吃饭才会有力气跟身体里不好的病毒做斗争。”
胤礽看着还有些红色痕迹的手,小心的摸一摸,也不复往日的光滑。
垂着头,突然道:“孤不是……故意的,孤只是……不想………弱于旁人,让汗阿玛……失望……”才身体不舒服还逞强,被恶人算计的,甚至连累了姨母为了救自己受伤。
明萱看着他耷拉的小脑袋,摸摸他后脑勺的卷卷毛,还有头顶小揪揪,道:“世上有许多人,他们擅长很多事情,我猜你说的是保清阿哥,他比你大,力气比起多是必然的。”
“汗阿玛夸他……”胤礽还是有些介意。
“如今会有保清大哥力气比你大,以后还指不定有比你才华好的,比你写字好的,比你性格好的,比你会赚钱的……总之,皇上会越发厉害,宫里的阿哥会越来越多,几十个阿哥的话,你也不可能一个个都把他们比下去的。”明萱毫不留情道。这一届皇子个个都是狼人,太子要是转不过弯儿来,指不定未来不会改变。
胤礽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会有……那么多吗?”汗阿玛真的会生那么多的孩子吗?
“会啊!民间百姓都有生十几个的,这还是只有一个媳妇儿。皇上生几十个有什么奇怪的?宫里嫔妃这么多,还会源源不断的进来,皇子公主只会更多。”明萱理所当然道,康熙活着的儿子似乎就有二十多个吧?
“孤会比过……比过他们的,所有人……孤是最……厉害的。”胤礽脑子都蒙圈了,这么多人来跟自己争汗阿玛的关注吗?不行,他一定是要最厉害的那一个!
“你傻啊!”明萱蹲下来,看着他愤恨的小脸儿,开口道:“兄弟们能干,你该高兴呀?这么多能干活儿的人,你看皇上多累,也就裕亲王能帮一些小忙。你只要学会知人善用,学会御下之术,将他们安排在合适的岗位,压下他们的野心就足够了,要一个个比过去,你会累死的,那多不划算?”
“再说了,你能跟年纪相近的比,你能跟比你小了十几二十岁的比?”明萱戳戳他气鼓鼓的腮帮子,劝道:“多想想吧!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胤礽看着明萱,眉头微皱,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却下意识轻声道:“保成记下了,会好好……想想的。”
“殿下真得好好记下,……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头发的。”即便难免要剃头,浓密的头发跟秃顶也是两种概念。脑子用的过度了,可是容易秃顶的。
年纪小小就这么多烦心事儿,日后定然是秃头后备役。想到这里,明萱还有些心塞呢!
毕竟看着帅哥变丑,也是一种折磨。
胤礽不懂姨母这个言语为何这般跳跃,怎么又说到头发了?但还是再次认真的点了头。
明萱起身,边走边道:“外面热死个人,咱们快回屋里凉快一会儿。等你过两日脾胃养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现在她不缺冰块了,也就能造了。等康熙开始制冰了,她就要研究一下夏季最令人幸福的食物冰激凌了,到时候可以给太子……舔一口。
胤礽想说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字,结果看着明萱愉悦的表情,就没开口。
明萱只在寝宫窗口放了两盆冰,又开着窗户,屋里还放了几盆鲜花儿,桌子上放着瓜果,没有外面燥热,但也不是很凉快。
“孤有冰,给你。”胤礽进来就看到只有可怜巴巴两盆的冰,便开口道。
明萱摇摇头道:“不用不用,现在滚滚有自己的冰用,我的就够用了。就是春妮看的严,怕我着凉。”
“心静……自然凉!”胤礽坐下之后,喝着温热的牛乳,看着明萱坐在一边写写画画,开口问:“手……还疼吗?”
他如今已经知道姨母的手不是自己玩冰块玩的了,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可姨母不愿多提。
“就是有些发痒,早就不疼了。”明萱甩甩手,然后见他还是一脸担心,就随手画了一张画给胤礽,道:“你来上色玩儿吧!”
胤礽看着面前好几种颜色,还有突然塞过来的毛笔,以及对他而言有些复杂的图。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姨母在那里写写画画有些忙碌的样子,到底没有跟往日一样瞎闹,非要她陪自己。
看着面前的图,胤礽捏着笔顿了顿,想起之前给积木上染色的经验,开始拿笔细细勾描。
不同的颜色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列组合,涂抹在画纸之上,然后这张图就很神奇的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很多的图形看似凌乱的组合在一起,居然真的成了一幅画?
胤礽看着这幅画,握着笔,似乎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
明萱准备将齐民要术里自己需要的知识点儿摘抄出来,好一会儿没听到胤礽说话,扭头一看,好家伙,都画完了?
“殿下还是厉害啊!涂色这么均匀,居然没有一个涂出框儿的。”还是毛笔耶?明萱再次酸了。
胤礽捏着画纸问:“这幅画……送给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