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三界盟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即使是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个难题,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整个仙魔盟的声誉和威信。
毕竟三界盟若说没有什么野心那是假的,名头都已经放在这里了,哪怕现在看起来势弱,可是感念三界盟存在之人不知凡几。
关于夏太子那些话语姜小楼也一五一十和仙魔盟的高层们交流了。
不必她说什么,这些仙魔盟的高层也自是明白的,夏太子看似冠冕堂皇,实则他的所有目的都没有露出来。
隔着阵法,玄月宫主道,“此人绝不可信。”
姜小楼点点头。
当然蛰伏了数万年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也不是不认识,然而夏太子和桑凌霄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前者甚至让姜小楼也觉得有些阴森。
姜小楼还有另外一个忌惮夏太子的地方。
在三千年以前他就已经是九州第一的存在了,修为又不会倒退,那么他真的就无法从姜小楼和云清仪的手下救出初菡吗?
是他做不到,还是他不愿意出手?他在藏着什么?
这样的顾虑姜小楼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夏太子既有威慑又有诱饵,她也只好退了一退。只是一个须弥山当然是不够的,他们谁都明白。
但是九州,当然是这一代人的九州了,而且从来都是人族的九州。
仙魔盟的高层之中没有任何人有可能会倒向夏太子,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就不可能是同类人,而夏太子也很难接纳这些仙魔盟中人。
姜小楼只是把夏太子的来意和来路向着众人解释了,接下来却没有瞄着三界盟不放。
她稍微点了一点道:“上一次我曾经提过的有关化神以上境界之事,可以再理一个名单出来了。”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严肃了起来,明白姜小楼这是要认真筛选了。
仙魔盟能够助人突破,这是仙魔盟的一大好处,然而是什么人却还要商榷,好在三界盟蹦出来得早,不然让人吞了好处再去到三界盟,岂不是有些令人作呕。
但看姜小楼的神色,若是当真会有人这么做,想来她亦有办法制止,至于如今叛逃到三界盟之中的那些修士……当场反水,只是一些钱财怎么够呢?
他们可以有选择不加入,但是加入了却还要反水,那就触到了姜小楼的逆鳞了。
此中详细事情还要再讨论一些时日,名单更是需要筛选,而且并非所有人都会选择到姜小楼提供的这条路径上面来。
“但是不论如何,我们必须在大劫之前都有进益。”姜小楼郑重地道。
不论是在她身侧还是在阵法另外一侧的众人也都神色凛然,表示同意。
……
仙魔盟的会议之后,姜小楼没有理会那些仙魔盟本身的琐碎事,甚至也没有去管仙魔界,而是径自来到了仙魔盟的学宫之中。
现在这里也是整个九州人人向往的圣地和最大的学宫了。
这座学宫建立在仙魔界之中,本身就有天外楼的一部分在其中,姜小楼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之后,就带着他们向天外楼深处去。
一些新来到学宫的修士还会有一些激动之情——毕竟这是仙魔盟主,即使他们对于仙魔盟主的权势和地位或许并不感兴趣,但是姜小楼身上却还有另外的光环。
这还要归功于如悔和钟阿桃这些人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宣传着姜小楼的名声,包括灵气混合和魔气逆转那些方法在姜小楼不知情的情况下全都冠上了她的名字。
之于学宫之中这些人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光芒。
而姜小楼带着他们来到的地方,更是让所有人都无比愕然,甚至还会有一些惊骇。
那是一处囚室。
但特别的当然并不是囚室本身,以钟阿桃的眼光来看作为囚室姜小楼还是太心慈手软了,甚至没有任何可以动刑的灵器留在这里。
但是只是囚徒也足够让他们骇然。
曾经在仙魔战场上面被银面白袍人召唤出来的天魔的尸身就倒在那里,无比巨大,而且很明显并非是人族。
好奇和研究的冲动很快压过了惊骇,不过在姜小楼还没有开口之前,没有人敢有什么异动——钟阿桃可也还在一边虎视眈眈看着呢。
除了天魔之外,剩下的就难免有些不够看,即使那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那也正是姜小楼在阎罗狱外面抓到的神祇双胞胎之一,为了避免她主动寻死,姜小楼已经将她禁锢在这里许久,久到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了。
但用在这里刚刚好。
东方天帝的头颅也被姜小楼丢了出来,除了头颅以外就是几尊零零散散的神像。
整个九州都在忙碌的神像清理工作之中,也只有仙魔盟能够借着公务之便保存下来一些,并且用在了这里。
到了此处,姜小楼该拿出来的实验对象总算全都掏干净了。
她轻轻一笑道,“看来应该有人猜到了我想做什么。”
姜小楼并未意识到的是,一些人望向她的时候眼中其实是有一些激动的光芒。
很多年以来,如悔都从来不曾忘记姜小楼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讲述灵气混合思路的那一日。
而现在看来,此日也和那一日非常相似了。
姜小楼点了点天魔,“这是神祇的同种。”
那还在昏迷的双胞胎之一,“这是神祇的意识。”
东方天帝的头颅,“这是神祇落在九州的一部分。”
神像,“这是神祇的塑像。”
零零总总,皆是和神祇有关的东西,现在全部都被她聚集在了这里。
“长久以来,我们都会避讳神祇的名字,以及一些传闻。我知道,这也与畏惧有关。”
姜小楼坦然地道,让不少人忍不住跟着点头。
“但是,我想你们也都明白。盗火者会是九州大劫的来源,也是九州最大的敌人。”
说到这里,姜小楼有些严肃了起来。
“和这样的敌人,只是战斗是并不够的——所以仙魔盟需要你们,九州也需要你们。”
“知己知彼,神祇对于人族而言都是未知数,因为他们还无法降临九州,但是这是总有一日会发生的事情,我们不能等到那一天再去做准备。”
“但这样的准备也会很难,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只能面对着这些东西。”
姜小楼顿了一下。
人群之中忽然响起来了一道声音,“我们不怕难!”
姜小楼看过去一眼,而后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那就是最好了。”
隐约的欢呼声音在她讲话的时候响起,这和从前截然不同。因为在那个时候姜小楼是阴晴不定的魔域少主,而面对着她的是朝不保夕的散修。
而在此时,仙魔盟招募的修士们却对整个仙魔盟都报以热情和信任感。
“学宫之中的配给会按照最高标准,而关于这些神祇的研究,不论是什么方向的都可以。”
她想了一想,接着笑道,“我相信你们。”
不论此事有多艰难,但是姜小楼的态度摆在这里,还是让学宫中的修士们激动了许久,而且也都格外激情。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这是有关神祇的研究,是真正以人来反究于神,在数年以来,这其实是第一次。
姜小楼也并不是完全放手不管,带领着这群人的依然是如悔,而且整个场地都在天外楼的监视之中,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岔子。
如悔却并不似她这么看得开。
虽然她也因为姜小楼拿出来的东西也有些激动,但是其中并非没有忧虑。
“盟主真的相信他们能够做得到吗?”
若说信任,其实当然也没有那么多。关乎神祇,还只有这样一些材料,就算是放在曾经的御灵宗也未必能够成功,更何况是学宫之中的这些人。
“但总是要做的。”
姜小楼认真地看着她,然后回答道。
“就算是不可能,就算是与事无用,但也总是要先做了再说。”


第170章
如悔不曾在关于研究的事情上面再纠结一些什么, 而是静静陪伴着姜小楼。
她有几分微微的羞意,因为自己的怀疑,也因为自己的退缩。
曾经在魔域的时候可并没有这样的环境, 也没有这样的条件,但是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们也能够成功研究出如今世上公认最为艰难的灵气一道的法门,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选择退避了呢。
这实在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
如悔的念头如此,姜小楼却没有对她有什么偏见或者更多的要求。
她像是在沉吟, 又像是在叹息, 许久以后, 才又望向如悔, 接着点了几个名字。
“你们跟我来。”
自那囚室出来,又是洞天变换。
如悔花了好一阵时间才认出来了在场的所有人。
其实人数并不多,只不过其中有一些是经过她的筛选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还有一些本来就是她的同道。
这群人只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那就是无门无派,来路不甚详细,在整个九州之中除了姜小楼没有任何的靠山。
如悔心头难免跳了一跳。
她仿佛能够猜出来这是为了什么,但是……
望了一眼姜小楼之后,她平静地站到了众人前面。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姜小楼最为信任的当然还是如悔,最让她放心的也还是如悔。
此次见面在私下, 她也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异常平静地缓缓道来。
“我想你们也知道, 我曾经是有过这样的一个想法的。”姜小楼手中把玩着御灵宗主令, 眼神也落在了那枚小巧的令牌上面。
“所以我选出来了你们,而且还准备做到更多。”
她曾经是这样想过,而且这样做过, 而且天外楼本来就只有这一个用途。
它原本也只是御灵宗择选弟子入门的地方罢了。
只不过天外楼一直以来被外人误解,而姜小楼接手之后,也没有洗清这样的误解,而是把择选弟子这样的事情放到了私下来做。
她的确选中了一些人,但还有更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做。
虽然所有人都在听着姜小楼的话语,但是这些眼神之中希冀并没有那么多,因为姜小楼的语调也不像是要给他们什么不切实际的盼望的。
事实的确如此。
“但我现在不能这么做。”姜小楼淡淡地道,“这样做对你们也不好。”
仙魔盟主可以是仙魔界主,但是同时还是御灵宗主,就难免会有些不太好了。如果姜小楼把这个身份亮出来,整个御灵宗都会受到修真界上下的注视。
但是仙魔界却并不会如此,因为仙魔界在出现伊始,就不是在以一个宗门或者势力的形式存在,而是代表着曾经的仙魔战场的这块地方,而且姜小楼放过话仙魔界欢迎四方来客。
现在的御灵宗做不到,也并不能这样做。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姜小楼手指翻动着,眼神之中,莫名浮现出来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这实在不像是什么很好看的笑容。
“我师父对我说,宗门传承想传下去就传,断了也就断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断在我手里,挨骂的人也不会是我。”
事实上她心里非常清楚,即使自己接下了这个宗主的位置,即使这已经是三万年后,御灵宗这个名字可以重现于世。
但是断了也就是断了,自三万年前,御灵宗弟子们赴死的那一刻,早就已经断绝。只留下苟延残喘的鬼物和隔世误入的行者罢了。
“可是,这样的名声总是不怎么好听,不是吗?”姜小楼笑道。
如悔也笑了笑。
这只是纯粹的捧场,她能够看得出来姜小楼其实不是在向着他们解释——而她也没有任何的必要向他们解释。
她只是在告诉她自己这件事情罢了。
“宗门于你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大好处,也给不出更多什么的。但是,相对应的,对你们也没有什么要求。”姜小楼淡淡扫了众人一眼。
说实在的这些人里面除了零星几个之外并没有让她非常满意的,不过唯有一点合格,就是忠诚和心性。
这也差不多就够了。
“我只是有心保传承不绝,不过,若是断了,当真也没有什么关系。”
姜小楼道,“在我之后,下一任宗主之位,我会交给如悔。”
如悔定定地和姜小楼相视一眼,然后带着颤声道,“是。”
姜小楼笑了笑。
“就这样吧。”
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谈兴,也没什么心思继续讲下去了。
不过,在场的众人大约也能够明白姜小楼的意思。
旁人散去,姜小楼钦点的第二百五十一任宗主却没有走,也不敢走。
“盟主是何时做了这样的决定的?”
“你猜呢?”
望见她有些呆愣的神色,姜小楼有些狡黠地笑了一笑,然后答道,“也没有多久。”
是没有很长的时间,而这个决定做下来也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如悔嘴唇微动,但是没能把劝说的话语说出口。
在所有人看来姜小楼方才的话语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她在托孤,在预备后事。
可是姜小楼已经做了这样的准备了,她又如何会忍心,又如何说出拒绝的话语呢。
反而是姜小楼反过来在宽慰她,“不必这么担心。”
“我不会死得很早,但是总会有死掉的那一天。”她悠悠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
如悔难得对姜小楼的话语有了一些激动的情绪,“那不一样的!”
“每个人都会死。”姜小楼道,“所以我也只是提前做一个准备罢了,也未必能够用的到。不论如何……”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我一直会希望你们好好的。所以我不会让你们上战场,那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在姜小楼的视线之中,如悔既有一些感动,也有几分颓然。
她明白姜小楼说出来这句话本身就已经很大胆了——至少作为仙魔盟主,这样的私心不是她应该说出来的。
但是正因为姜小楼已经这样说了,她才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你要想当宗主,那还早着呢。”姜小楼轻声道,“不要心急。”
但是她接下来却慢慢地把所有该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如悔。
“若我不在,天外楼就是御灵宗的,有什么事,直接找天外楼的器灵就好。外面的那些事情,你大可以不必在意。我做得已经够多,所以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再强求你们。”
这番话听起来越来越像是在托付后事了。
“传承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但是总要有人好好活着,不是吗?”
姜小楼认真地道。
如悔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吧。”
姜小楼拍了拍她的肩膀,即使如悔想要再说一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姜小楼的踪影。
而姜小楼事实上正认真地和器灵交谈着。
“你就挑中了这样一个人?”
“有什么不好吗?”姜小楼道,“她本来就是最适合御灵宗的人。”
即使是天外楼也说不出来反驳的话语。
如悔的确是最适合御灵宗的,最适合那个三万年前的御灵宗。
可即使是器灵,其实也有许多许多年不曾再去翻找那些回忆了。
“我原本觉得你会选金缕衣。”
“为什么?”
姜小楼微微皱眉,不过在片刻之后自己就回转了过来。
从表面上看,金缕衣原本也就是她手下最合适的那个,也是最可靠的那个,如果姜小楼想托付后事,那么金缕衣当然会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又不是要准备什么后事。”姜小楼道,“小金不合适。”
器灵默然片刻之后,也没有多言什么。
“其实你说的没有错。”
“什么?”
“传承之类的,断了就断了。如果你死了,我可不一定就要跟着下一任宗主走。”
姜小楼顿了一下。
天外楼的意思有些隐晦,但是长久相处以来姜小楼却是能够明白的。
器灵未必会信服于那一枚宗主令,也未必会随了她的意思去护着如悔她们。
“那就算了。”她平静地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不挽留一下?”
“……”
姜小楼停滞了一瞬才又道,“我原本也只是想给他们留一条后路,但若是与我而言,他们并不如你。你愿意选择自由,那也很好。”
这又是一个比较的问题了。
她愿意给如悔等人不同于九州众人的一条生路,但若是天外楼有自己的意愿的话,姜小楼更加愿意顺从于天外楼自己的想法。
器灵又是沉默了许久,然后闷闷地道,“在混沌海外面,不是什么很好的日子。”
姜小楼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像是在这一瞬间里面才有所觉,又有一些难过。
“我和我师父是不是越来越相似了?”
她好像又做了和夏无道没有什么区别的事情。强行把御灵宗和天外楼托付出去——甚至还没有一个真正名正言顺的弟子,而是择了在自己看来最适合御灵宗的如悔。
但不同的是当日的姜小楼有那个和夏无道叫板的胆子,如悔却不会这么对待姜小楼。
器灵默然片刻,而后道,“徒弟像师父,没什么不好。”
……
在仙魔盟众人看来,姜小楼近日以来忙碌的一切不过都是小事,除了她以外,很少有人会把精力投入到研究之中,更不会觉得这一群修为最高也只到了化神,而且还是勉强进阶化神的修士能够拿出来什么样的结果来。
不过看在姜小楼的面子上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人说什么风凉话,恰恰相反,从表面上来看所有人都非常地支持着仙魔盟学宫的工作,道门送来了不少善本,甚至还有几个道门的老太太也参与了进来。
但是仙魔盟的工作毕竟和道门的研究并不同,而且完全走在了两个方向之上。
从道门众人研究的东西就能看出来了,道门热爱命数气运等玄之又玄难以捉摸的东西,仙魔盟却无比脚踏实地,先从灵气做起,所以这二者相互碰撞之间能够撞出来什么样的火花也是不一定的。
姜小楼把事情丢了出去就没有再干涉其中,只是用自己的权位再次定下了学宫的位置,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反对,因为学宫之中不只是仙魔界的人,也还有许多那些大势力之中的小辈弟子们,能够给学宫更高的待遇,是所有人都赞同的。
而除此之外,就又是一些私心,学宫之中是一些绝对不可能上战场的人,在一些人看来,这也是为了保存火种。
姜小楼对此不置可否,不过学宫中间的那些修士确实没有到达要上战场的标准,而第一批能够参与到战斗之中的,至少会是一些老牌化神。
在几日的选择之后,她终于见到了自己要的全部人选。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仙魔盟的修士得到了围观的权力。
姜小楼轻轻翻动手掌。
她面前散落了一地的神器,整个魔域神器之主的神器全部都落在了这里,卫静阳那一拨人先是被姜小楼一网打尽,而另外的一些则是楚文茵后来留给她的东西。
而事实上,其实卫静阳和她的属下们也是被楚文茵送到了姜小楼的眼前,姜小楼事后才反应过来。
当然这中间其实有一些挑拣的部分,比如说地理图和神镜已经不在这里,而姜小楼虽然无比嫌弃仙衣之主,可是却还是让仙衣之主自己执掌着仙衣。
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属下里面实在找不到比仙衣之主还要更加适合仙衣的罢了,只有胆小如鼠的这个家伙披着仙衣的时候才能最大限度把仙衣的功能发挥出来,所以姜小楼思索了一番就没有强求于他。
但是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诸如什么鞭、棍之流,并不是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事实上也只是一个能够迈出第一步的凭借罢了。
而且,这些东西既然作为规则碎片存在,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面会对规则的主人有一些挑拣。
惊呼声在小范围中间响了起来,因为姜小楼出手实在是很阔绰,任谁也能看出来这些神器已经在近乎于神的范畴之中,姜小楼却如此慷慨地拿了出来。
姜小楼却很淡然。
当然这不是她的东西——她也只是薅了一位神帝的羊毛,如果有一个比惨大会那么西方天帝比东方天帝还要惨,后者只是被吃了,前者是被薅得干干净净之后又被分尸一次,简直要死不瞑目。
而姜小楼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心思各异的众人。
“看来你们都想好了。”
“是!”
能够来到姜小楼面前的当然是已经想好了的人,而且定然是自己主动突破无望,才会来到这里寻找一条路。
而能够通过司徒闻天和言轻的审核,则说明他们对抗神祇的心也同样很坚定。
“这里有三十二种不同的规则碎片。”姜小楼淡淡地道,“每一种都对应着不同的规则,而其规则外在表现,则是这些神器。”
她话音忽而又一转。
“但是,不同神器的威能并不同,代表着其中的规则力量并不相同。而每一种神器和每一个人的契合度也并不相同,譬如你用刀,那么就不适合用剑,正是这个道理。”
众人凛然称是,但是心中当然也不由转起来了不同的念头。
是选威力更强的,还是更加适合自己的,这是一个问题……
“但你们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姜小楼道,“仙魔盟也绝不可能按需分配。”
众人面色微变,正对上她平静却好像要窥视到他们心底的眼睛。
“我说过,在佛门之战之中表现不错的,自有奖赏,而余者的分配也自有我的道理。”姜小楼道,“至于这些东西,我大可以不拿出来。”
闻者心头一颤,终于默默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一个一个来。”
姜小楼道,开始点人的名字。
“蕅承望。”
第一个上来的是在佛门战斗之中最为卖力的那个化神,但其实只要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为何如此卖力了。
人的寿数有尽时,即使是修士也同样如此,若是再不能突破,那么这名老牌的化神或许就已经要兵解了,所以他必须拼命一点。
不过好在他也成功争取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你用棍,这倒是刚好。”姜小楼道,“这里有最适合你的神器……但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她拿出来了东方天帝的斧子。
这把石斧依然是那一副并不怎么好看的样子,但是任是谁也能够看出来此石斧的非凡之处。
“它不一定会适合你,但它是最强的……”姜小楼问道,“你选哪一个?”
蕅承望心中一惊,又是一顿。
这个选择非常重要,关乎到他未来和前途,而在和姜小楼对视一眼之后,他毅然决然道,“我选择最强的那个。”
姜小楼点了点头。
而后,她就按照器灵的提示开始对神器做着一些处理。
这些神器其实表现形态各不相同,而虽然其中禁锢着规则,但是另外有一些神器原本也很强悍,比如东方天帝的斧子。
姜小楼没有直说这东西从什么地方来的,只是拿出了大锤默默敲击着。
沉重的敲击声音响了数千次之后,那斧子才看起来有一些破碎的样子,而且,这还是建立在那把斧子放着不动任人敲击的基础上面。
可想而知它全盛时期会是什么样子。
蕅承望也在不安地看着,直到姜小楼的声音落入到他的耳边。
“抓紧了!”
他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立刻握住了已经在半虚半实之间的斧子。
霎时间,蕅承望就有一种浑身上下都被电击一般的感觉,他引导着那规则向内,然而斧子却不肯顺从,而且并不愿意和他有什么亲近的样子。
这的确是因为他和斧子的契合程度很低,而且并没有什么和斧子的规则可以相契合的感悟。
在观察着这一切的修士们忍不住提心吊胆了起来——这个过程看起来不妙,会失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