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疾手快拉住她,将人一把抱进怀里,然后低头轻轻拍她的脸叫她的名字,试图把她叫醒。
没有回答,贺明涔收紧抱着她的力道,眉头紧皱,低低地骂了句脏话。
几个大学生就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看到人晕了,连忙上前关心。
“帅哥,你女朋友没事吧啊?”
“这是怎么了?刚刚看着还好好的。”
贺明涔回头,掏出兜里的警官证。
“我是警察,你们暂时待在这附近别离开,待会儿我会有同事过来带你们去警局做笔录,记住别跟老板透露,请你们配合。”
接着他微低下身子,打横抱起怀里的人,毫不费力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一群人还没从这两个带飞的大神和他们同是大学生的身份认知中跳出来,大学生就转身一变变成了警官。
暂时没搞清楚状况,每个人都还愣在原地,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警官掏证的动作好帅。
怪不得这两个人解密解得这么快,原来是术业有专攻。
贺明涔是真的被她气到了,哪有人是这么查案的,根本不把自己的安危当成是安危。
救护车都不一定有他此刻慌乱又心急的脚步快,抱着她上车,低头替她扣好安全带,再抬头时,看到那张苍白羸弱的脸,此刻耷拉着眼皮,一副快要睡死过去的迷糊样。
心疼的情绪从眼里一瞬而过,贺明涔恼怒地掐她的脸,磨着后槽牙哑声说:“……你他妈怎么就一点都没变。”
作者有话说:
说明:这里只是剧情需要,不合理,不要当真!!外面的东西绝对不能乱喝!!小喻是反面例子!!


第12章
幸好这迷药除了让人意识上晕过去以外,看上去暂时没有其他表现作用,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子开到医院,贺明涔将喻幼知放在急救床上交给医生。
“怎么能放心让她喝下那种东西啊!是什么药也不清楚,里面到底什么成分也不知道!万一出人命怎么办!新闻里都说过多少回了,警察就差没挨家挨户上门提醒你们了,少去酒吧,就算去了里面的东西也别随便碰,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就是不听呢!”
医生也不知道来医院的这对男女是什么身份,看他们的打扮只觉得是爱玩的两个年轻大学生,外表看着人模狗样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就是脑子不太好,训斥的话脱口而出,丝毫不给面子。
因为某位喻姓检察官的鲁莽行事,贺警官不得不给她背起一口大黑锅,只能阴沉着一张俊脸,老实挨训。
她倒好,晕了,什么也听不见。
等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后确定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男人一直紧绷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给警局打了电话,那边也通知了检察院。
不一会儿果然接到检察院打来的电话,是喻幼知的师父老沈,说公安那边已经往酒吧街去了,他正往医院这边赶,在到之前麻烦贺警官帮忙照看一下徒弟。
贺明涔叫沈检小心开车,挂掉电话后又坐回了病床旁边。
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那么柔弱的一个人,一旦下定要做什么,那股莽劲儿简直叫人又是生气又是无可奈何。
莽得就像是十七八岁那会儿,对她的讨厌表现得那么明显,她还是厚脸皮地凑了上来。
-
那时候贺明涔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敢叫他教她学习。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点小聪明,知道他特别想赶她走,用这个做条件让他给她单独补习。
在应试教育的教育体系下读到高中,突然换成了国外的课程教学,喻幼知不适应是很正常的。
首先她的一个难点就是英文。
学校的外教多,很多老师上课都是直接用英文说,口语又快又地道,喻幼知上课的时候压根听不懂,往往在脑子里翻译了老师的前一句话,而老师早就讲到了下一段。
换成贺明涔用中文讲,她就好理解了很多。
喻幼知很老实,知道贺明涔不想让她靠近,所以他拿着笔记讲话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两拳的距离,像小学生似的听课。
时间久了,贺明涔也就没再注意距离,反正喻幼知知道,他讨厌她的靠近,会把握好的。
直到某次她靠过来看他写东西的动作,肌肤没有接触到,一缕长发却不听话地顺垂落在他的手臂上。
头发的尾梢擦过皮肤,像是被羽毛挠痒。
贺明涔皱眉,收回手臂,警告她:“你的头发要是再碰到我,我就拿剪刀剪了它。”
喻幼知立刻双手抓紧自己的头发,然后从手腕上摘下皮筋迅速将头发扎好。
只是头发碰到了他就这么反感吗?
她心里有些不爽,他平时看着也没有洁癖,不至于这么反感吧。
又或许他不是反感头发,只是反感她。
喻幼知撇了撇嘴,觉得都这么久了,两个人的关系一点也没有拉近,只能说小少爷实在有些难伺候。
贺明涔突然说要去洗手间,她回过神,立刻乖巧点头:“你去吧,我自己看书。”
等人走了,喻幼知从紧绷的学习状态中出来,趴在桌子上暂时休息。
一边想着怎么和小少爷继续拉近关系,一边又想着上大学的事,就这么心里嘀咕着,闭上眼睡了过去。
而小少爷在上完洗手间后洗手,莫名想起刚刚她的头发刮到了自己的手臂。
他蓦地,抬起手臂闻了下。
有一股很淡的香味,不浓也不刺鼻,好像是栀子花的味道。
察觉到这是喻幼知头发的味道后,他立刻回神,紧抿着唇拧动水龙头开大水,连带着手臂一起用水冲了一遍。
重新回到自习座位的时候,喻幼知却因为学得太累,居然在他去洗手间的空隙,趴到在了自习桌上补觉。
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照进了光,这会儿正是回春的天气,阳光是温柔的,叫不醒困倦的少女,光把她的头发染成金棕色,还在她的睫毛上落下一层金粉。
贺明涔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说好的看书也没继续看,散落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笔记本。
带着栀子香味的头发又过了他的警示线。
头发跟主人一样,看着老实听话,实际上一点都不老实,想过线就过线。
-
这会儿也是,头发乱七八糟散开在枕头边。
贺明涔坐着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倾身,伸手帮她稍微理了下额前乱掉的碎刘海。
他以前也不常碰她的头发,只有某些特定的时候会。
比如扣住她的后脑勺要接吻的时候,再比如往下吻嫌头发碍事要撩开的时候。
收回手,贺明涔蹙眉抿唇,看着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虚弱病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想到这个。
男人略躁地低下眸,摁摁眉心,又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放空大脑。
又守了半个多小时,喻幼知的师父老沈和黎队姗姗来迟。
两个人先问了喻幼知有没有事,确认没事后,黎队去找医生拿检查报告。
人证已经有了,这会儿几个大学生都在警局里做笔录,实际的证据一拿到手,立马就能放开手上门逮捕。
平时不苟言笑的黎队居然破天荒地笑了,还拍了拍贺明涔的肩,夸他做得好。
原本这次队里安排他们两个人去酒吧调查,是想暗访顺带找点线索,不求有什么重大突破,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晚上,竟然把酒吧楼上的密室逃脱给端了,这样下来等嫌疑人抓回来,和密室逃脱有关的宾馆以及酒吧都逃不了干系。
虽然喻幼知破案的方式很莽,颇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但确实有效。
等黎队走了,还剩老沈和贺明涔一块儿守着喻幼知。
老沈先给徒弟掖了掖被子,然后笑着对贺明涔说:“之前她还和我抱怨说跟你合不来呢,这不配合得相当好吗?”
贺明涔抿了抿唇,问:“她说跟我合不来?”
“对啊,跟我们科长指定不要和你一起调查呢,”老沈一高兴,毫不犹豫就把徒弟卖了,突然又似乎意识到什么,咦了一声问,“不对,我们科长确实跟黎队说了小喻的诉求啊,怎么和她去酒吧的还是贺警官你?”
贺明涔摇头:“不知道,他直接叫的我。”
他确实不知道,本以为反贪局那边会给他安排个男同事一起查案。
这事儿其实不怪科长没传达到位,也不怪黎队自作主张。
黎队一开始确实有考虑过喻幼知的诉求,但队里其他人一致认为,酒吧那种地方,就得贺明涔去。
队里人的原话是:“就我们副队了啊,长得帅人又高,一八七有腹肌,一看就是常年混迹酒吧的那种渣男玩咖,往那儿一坐绝对跟环境完美融为一体,我们几个都长得太正派了,一看就是根正苗红好青年,进去脸上就写着‘扫黄打非’四个字,不合适不合适。”
黎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所以最后还是让贺明涔去了。
当然真正的原因肯定不能跟贺明涔说,等贺明涔接到任务顺口问了句这事儿怎么不找别人的时候,黎队低咳一声,淡淡说自己最放心他去。
然而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案子已经有了重大进展。
两个人又在病房待了会儿,老沈察觉到了贺明涔脸上透露出来的淡淡疲惫。
“也不知道她多久醒,医生刚跟我说可能这一觉直接睡到大天亮,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睡个好觉吧?”老沈说,“等过会儿我也走了,我叫我女儿过来替我守下半夜,女孩照顾女孩总归方便一些。”
“不用麻烦沈检你女儿了,”贺明涔摇头,“我守着吧。”
老沈摆手:“没事儿,是我女儿主动要求的。”
贺明涔蹙眉,似乎对老沈的女儿要来照顾喻幼知这事儿不太理解。
“哦忘了跟你说,我女儿叫沈语,就今天跟你们一起在密室逃脱里的那个大学生,”老沈解释,“我接到她从警局打来的电话,也听她说了,我平时就让她别老单独去一些地方玩,她非不听,还好她今天碰上你们了,不然……总之我也得跟你们说声谢谢,等小喻出院了,我和我女儿肯定要请你们两个吃顿饭。”
说完,老沈又正儿八经地对贺明涔说了声谢谢。
贺明涔理解地点点头:“没事,也是巧。”
“所以说有缘呐,你快回去睡觉吧啊,这里有人照顾小喻的。”
贺明涔淡笑,还是婉拒了老沈的好意:“我留这儿吧,等她醒了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他说要留下,老沈肯定也不能强行赶人家走,毕竟这也是关心他徒弟。
为了不打扰喻幼知休息,两个人干脆去了外面聊天,话题也总绕不开她。
老沈给贺明涔递了只烟,可惜医院不能抽,他收下,就放在手里把玩,动作散漫,香烟在修长的手指中灵活转动着,像十几岁的男孩子无聊时总喜欢转笔时一样。
老沈说:“我听到她进医院,什么也没想,急着就赶过来了。”
贺明涔回:“她有个好师父。”
“没什么好不好的,主要她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她是最近才考到咱们这边检察院来的,平时案子忙,也没什么时间交朋友,”老沈顿了顿,语气突然低落起来,“……小女孩挺不容易的,一个人生活,吃饭啊,生病啊都没人管,所以我想我这个做师父的,平时能多照顾她一点就多照顾一点。”
贺明涔就这样静静听着老沈絮絮叨叨跟他聊喻幼知。
老沈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心疼,但他不知道其实喻幼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在贺家生活的那几年里,看似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但还是一个人。
贺明澜虽然对她好,可在别人眼里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他对她再好,也改变不了喻幼知在贺家的处境。
要说为什么过得不好,大约就是因为贺明涔的冷待和敌意,家里和学校的人都很看这位小少爷对她的脸色,他讨厌她,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好。
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一心傲慢,居高临下,后来才明白,冷待其实也算是一种欺凌,有的时候甚至比身体上所遭受的暴力更让人绝望。
老沈还在聊,聊喻幼知刚上岗的时候对工作怎么不熟悉,又聊她怎么聪明勤快,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对工作就上手了。
对工作总是那么兢兢业业的年轻姑娘,然而现在进了医院,竟然也没个亲人朋友陪在身边。
贺明涔绷着下颚,微垂的眼皮遮住他双眼下翻腾的浓烈情绪。
老沈说到这儿,突然喊了声:“哦!差点忘了!”
贺明涔回过神。
“……怎么了?”
老沈一脸“我这老年人记性”,忙说:“小喻有个男朋友来着,我应该叫她男朋友来照顾她啊,要不然小喻醒来看不着她男朋友在身边,她得多难过。”
说完老沈就要起身回病房。
然而他刚转身,有道力气猛地攥住了自己。
老沈回头,不解地看着男人:“怎么了副队?”
贺明涔好半天没说话,双唇徒劳张着。
很像是在艰难地控制着某种情绪,等过了很久,他才不可置信地用压抑的嗓音问:“男朋友?”


第13章
“对啊,她之前一直在别的城市工作,来栌城就是为了跟她男朋友结束异地恋。”
老沈匆忙赶回病房,没有再管贺明涔。
贺明涔没有跟过去,而是继续站在这一层病房尽头的走廊上,眼底阴郁,刚刚和老沈聊天时,那难得一见的柔和已经完全从他脸上褪去。
他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间自嘲地笑了两声,笑意低沉,眼里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喜悦。
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但有病的是他。
兜里的手机响起,贺明涔任由它响了很久,等快挂断时才掏出来接。
“检查报告我拿到了,现在要赶紧回一趟局里,”黎队在电话里问他,“你是要留在这儿照顾喻检?”
“她不用我照顾,”贺明涔淡声,“我跟你一块儿走。”
“那你现在下楼吧,我在停车场等你。”
“嗯。”
贺明涔挂掉电话,直接坐电梯下了楼,没再看病房一眼,步子迈得很大,像是急着走,不想看见什么东西似的。
他没开自己的车走,而是直接坐上黎队的副驾驶离开医院,上车的时候问了句黎队介不介意他抽根烟,黎队说随意,他才摁下车窗,终于抽上了那根在手上把玩了许久的烟。
低颅垂眼,点亮火机,再到咬烟的动作都很娴熟,男人的脸朝着车外,神色淡然低靡,死沉无波的黑眸映过街边灯光。
黎队没有抽烟的习惯,平时也很少管其他人抽烟,但贺明涔今天抽得有点凶,车还没开多久,他就已经点燃了第二根。
他沉声提醒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嗯。”
贺明涔只是淡淡地敷衍应了一声,摘下烟,食指掸了掸烟灰,烟头却一直没熄。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情绪不对劲。
黎队记得贺明涔刚来刑侦科报道的时候,眉眼精致清俊,连头发丝都写着矜贵二字。
他自己家世不错,平时跟富家弟子打交道也多,所以看人很准,一开始就觉得这年轻人长了张少爷脸,孤傲散漫,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像是来这儿当警察的,倒像是来混日子的。
后来果然领导找他说话,让他好好照顾贺明涔,说贺明涔是贺璋的儿子、贺清源的孙子,同时也是贺至正的曾孙。
他在干警察前也曾在军队服过役,贺至正虽然已经退休,可这个名字在当地军政界仍旧如雷贯耳,而另两个在当地政法界也是相当有名的名字,一个是贺明涔的父亲,一个是贺明涔的爷爷。
在这种家庭下养出来的第四代足以配得上天之骄子四个字,也注定资质绝不会多普通,要不就是优秀到极致,要不就是纨绔到极致。
本来没对这个少爷报什么希望,但后来贺明涔的改变却着实让他吃惊,和别的警察没两样,忙起案子来几天都回不了家,就在办公室打地铺,等案子结了的那天,衣服皱得不成样,头发也乱糟糟的,下巴周围的青渣一摸都硌手,唯有一张英俊的脸还算保持了少爷的水准。
少爷一旦表现出这种消沉的样子,要不就是案子没办好,要不就是碰上了烦心事。
他边开着车,边语气平静道:“这案子你跟喻检配合得不错,过几天开会的时候局长应该会重点表扬你几句。周云良的案子如果检察院那边还需要我们配合的话,我会再跟局长请示。”
“不用。”贺明涔直接拒绝。
黎队挑眉,侧头瞥他一眼:“怎么?没保护好她所以自责?”
“不想再看见她,”贺明涔语气冷漠,说了和她一样的话用作借口,“合不来。”
-
「有点事要回局里,我先走了。」
贺明涔发给的老沈的消息言简意赅,老沈也猜到他是要回去处理酒吧的事儿,客气地回了个:「好,你辛苦了。」
给人回完消息,老沈拿着喻幼知的手机继续发愁。
一般单位在新人入职之后都会叫他们填上亲属或是朋友电话,这样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单位能及时联系上家人或朋友,但喻幼知情况特殊,她父母早就去世,没什么朋友,当初入职的时候亲属那一栏的电话填的是老沈。
所以单位那边没有她男朋友的电话,老沈这边也没有,翻了下喻幼知手机里的通讯录,发现她给所有联系人打的备注都是人名,连一个“亲爱的”、“宝贝”这之类能看出来是不是她男朋友的备注都没有。
除此之外,老沈还翻到了一个名字。
贺明澜。
跟贺警官的名字就一字之差,老沈也不了解贺警官有没有兄弟,心想或许是他徒弟手快,打错了字也不一定。
通讯录里没有发现,再翻了翻最近的通话记录,都是老沈的电话最多,其次就是外卖和快递。
正发着愁,护士进来给喻幼知换吊水。
换好后,护士顺口问了句:“你是她的家属吗?”
老沈说不是。
“那你最好还是通知一下她的家属,药虽然不是什么猛药,但副作用肯定是有的,等出院了以后还要好好调养,家里人得多照顾。”
老沈说:“她有个男朋友,我现在不知道他联系方式,等联系上了他会过来的。”
护士的语气却有些复杂:“女朋友出这么大事还没联系上人?”
然后又叹了口气,摇摇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究竟把感情当什么?”
老沈也觉得喻幼知这男朋友不靠谱,平常见不到人也就算了,整个检察院没人见过他,但今天女朋友晚上没回家睡觉,难道他都不打个电话来问问吗?
可又转念一想,也或许是两个人分开住的,所以才不知道,再加上平时工作忙,一时忽略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老沈又稍微对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没那么怨念了。
护士又嘱咐了老沈几句,老沈一一听着,等女儿沈语急匆匆赶到时,又把护士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她听。
沈语是做完笔录以后从警局里赶过来的,剩下的五个人做完笔录也陆续回家了。
一行人刚被带到警局的时候人还是懵的,甚至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负责接待的警察一说明情况,几个人才恍然大悟。
其他几个人都在感叹,难怪呢,难怪那一男一女全程带飞他们。
原来是乔装打扮成大学生的警察哥哥和检察官姐姐。
相比起其他人还稍显轻松的口气,沈语就没那么好受了,一回想起那杯苦瓜汁就觉得后怕,如果不是正好遇上了贺警官和喻检察官,难以想象自己今天会遭受什么。
所以爸爸跟她说喻检察官在医院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说要过来照顾她。
“丫头,爸爸不是不准你去出去玩,但你一定要警惕今天发生的事,”老沈语重心长地说,“等你毕业做了这行就知道,坏人是永远抓不完的,有的人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坏,平时在外面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沈语重重地点头,承诺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独自一个人随便去不安全的地方。
老沈准备走的时候交待她好好照顾喻幼知。
沈语问:“爸,那个跟小喻姐一起的警官呢?”
“回局里了,”老沈问,“怎么了找他有事啊?”
“没事,就是想当面跟他还有小喻姐说声谢谢,”沈语嘟囔道,“他怎么没留下来照顾小喻姐啊?”
老沈觉得奇怪:“人家又没有义务留下来照顾。”
沈语也奇怪道:“我看那个警官挺担心小喻姐的啊,我还以为他跟小喻姐有戏来着。”
“想什么呢,小喻有男朋友了,别乱说,”老沈提醒道,“他们俩就是同事而已。”
沈语眨了眨眼睛,想起今晚警官和小喻姐说话的样子,以及抱起小喻姐的样子,明明两个人看着挺熟的,怎么就只是同事呢?
“那他们两个一起办案,小喻姐的男朋友都不会吃醋吗?”
老沈觉得这个问题相当天真,好笑道:“一起办个案就吃醋,公检法有多少男人,小喻每接触一个男的他都要吃醋,吃得过来吗?”
沈语:“……”
直男老爸,什么都不懂,她懒得说了。
-
喻幼知在医院躺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清早睁开眼。
虽然脑子还有些晕,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但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没急着坐起来,她就这样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发呆,一点点的在脑子里整理出昨晚的所有事情经过。
“小喻姐你醒了!”
她偏头看过去,昨天和她一起的那个叫沈语的女生正站在病房门口一脸欣喜地望着她。
喻幼知愣了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什么记忆。
好在有沈语跟她耐心解释,知道沈语是师父老沈的女儿后,喻幼知也跟昨晚的贺明涔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巧了,真是有缘。或者说栌城这地方面积还是不够大。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告诉喻幼知还得留在医院观察两天,等检查完没事了才能出院,说完了还庆幸地告诉她,幸好那个药的药效不强,浓度不高,她喝下去的剂量也不大,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没事。
末了还责备她,说再怎么样都不能拿自己开玩笑。
医生肯定是为了她好,喻幼知态度特别好,说自己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我昨天还教训了送你过来的那位警官,”医生笑了笑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呢,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那警官脾气不错,被我误会骂错了也一直没反驳。”
贺明涔?小少爷?脾气好?
只能说有的职业确实可以磨平一个人的心性,谁能想到贺明涔有一天也会低着头任由医生教训。
医生走后,喻幼知原本想问沈语贺警官去哪儿了,是去上班了吗。
可话到嘴边又没问出口,心想为什么要管他去哪儿了?喝迷药的又不是他,他当然不用待在医院。
沈语没提贺明涔,却提起了另一个人:“对了小喻姐,你要不要叫你男朋友过来啊?我爸翻了你手机,你手机里也没个特别的备注,他实在不知道谁是你男朋友。”
喻幼知愣了愣,因为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钝,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沈语问的是谁。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跟贺明澜的情况外人也不知道。
于是她随便扯了个借口:“他工作忙,反正我过几天就能出去了,别麻烦他过来了。”
沈语倏地瞪大眼:“那怎么能行啊!他是你男朋友哎,你就是打个喷嚏他也要关心的吧。”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听语气还有点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隐隐责怪这个男朋友对她不上心。
本来也是各取所需,没有上心的必要,而且贺明澜身体不好,时常要来医院定期检查,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喻幼知当然也不想麻烦他过来。
她甚至觉得连沈语都没必要留在这里照顾她,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非得人陪床。
反正她都习惯了,这几年做什么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