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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律法大于天,杀人就要偿命,更何况女儿还杀了十几个人。
而且吉雪看的出来,女儿不想活了。
她是个无用的人,保护不了女儿,也救不了女儿。
那时她隔着玻璃拿着听筒,慈爱的看着女儿,一遍遍的温声安抚“不要怕!妈妈一直都在。”
是的,她一直都在。
她写了一封遗书放在身上,再将这些年小心攒下来的几千块钱都放在口袋里,与遗书一起,希望好心的警察用这些钱,将她与女儿葬在一起……
然后在女儿被枪毙的那一天,吉雪站在刑场门外,用一把匕首插进了心脏结束了生命!陪着女儿一起。
去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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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死后再次睁眼,她回到了1986年,回到了女儿15岁这一年。
当时她被村里割草的几个婶子救上来时,已经没有了呼吸,是路过的军人为她做了心肺复苏与人工呼吸后,才活了过来。
村民不懂啥叫人工呼吸,只知道吉家女娃娃被人轻薄了去。
见不得吉家好的人多了去了。
这事定然是瞒不住的!很快就被宣扬的整个村子里都知道了。
吉雪当时昏昏沉沉的,好容易明白当下的处境,第一反应就是死死的揪住了那救命恩人。
军人都是可靠的,她知道部队里当官的都是4个口袋,具体职位她分不清,但是不妨碍吉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觉得这个男人看着气势惊人,偏激的认定军人是好人,一定能护住自己的女儿,她不想女儿再经历一次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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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雪以为一切都会好好的,只是等回到家,对上女儿那双死寂的双眸,她整个人都崩溃了,不顾被她赖上的军人还在,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她明白,女儿跟自己一般,带着记忆重生了。
那一瞬间,她恨毒了这世界。
让她一个人记住就罢,为什么还要让她的女儿记得那些不堪的过往。
她知道前世女儿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所以重生后她一直陪在女儿的身边。
至于结婚的事情,在得知那名救命恩人是单身后,她便不再管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家人会为她求来这门婚事。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但是她没办法了,她一辈子没什么见识,离女儿16岁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男人是她们母女目前唯一的救赎。
甚至哪怕将她们母女俩带离这个地方再跟她离婚也行,她只是迫切的想要找一个能够庇护她们母女的港湾,她脑中混乱不堪,只记得要逃离这个悲剧开始的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女儿在确定她与男人领证了后,放心她后半辈子有人照顾,吃了安眠药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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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想再活一次。
摸不到女儿气息的那一刻时,吉雪无比肯定着。
她木着脸,整个人如同石化了般,一声也哭不出来。
唯一的想法就是将剩下的安眠药喂进口中,然后睡在女儿身边,陪着她一起。
只是在气息微弱时,心中愧对父母家人,想着要是有人替她们母女活下去该有多好……
这成了吉雪生命最后一刻的执念。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执念,康骏王朝的吉映雪母女才能再次活了过来。
都是做母亲的,吉映雪特别理解吉雪的做法。
她们母女重新活了过来,活在一个对女性宽容的年代,这里比康骏王朝不知好了多少倍,她与女儿自是感恩。
不仅要赡养吉雪的父母,还要将害的吉雪母女这般凄惨的人渣给找出来,以报答活命之恩。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闺女也不知找到人了没有……
第3章
五月的空气清新,舒适宜人。
尹红镇中学刚刚打完下课铃,初二三班的班级里,老师宣布下课的话音刚落,下面早已安耐不住的学生们,已经利索的将书本往书包里一塞,打打闹闹的就往外跑。
“吉祥!等下我们去小卖部买泡泡糖吧,我妈给我五分钱,可以买好几个。到时候分你……”顾晓玲胡乱的将课本塞好,扭头看向同桌,不想正对上她白皙精致的侧颜,再次感叹同桌真的越来越好看了……
尤其她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样子,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却经常会看着好友发起呆来,就好比此刻……
吉祥将铅笔盒放进书包里,拉上拉练,起身背上书包,才软糯着嗓音道:“好呀!”
顾晓玲闻言才回神,急急忙忙的拎上自己的书包,跟上了同桌的脚步,蹦蹦跳跳的就往校园门口的小卖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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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中期,大部分地方已经取消了票证购物的方式,个体户成了一种全新的趋势。
短短几年下来,曾经萧索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五花八门的店铺招牌,就连学校里也光明正大的开了一家小卖部。
放学时间,正是小卖部是最忙碌的时候,小小的店铺里面人头攒动,挤挤挨挨。
吉祥在门外几米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坚定的表示自己不进去的决心。
倒不是她身上没有钱,奶奶疼爱母亲,爱屋及乌的,对她这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孙女也是分外怜惜,所有的孙辈,她是最受宠的,身上还真有好几块钱。
别觉得几块钱少,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不小的购买力了,没见同桌有五分钱已经高兴的又蹦又跳了嘛。
她只是不习惯太过拥挤的环境,眼看着人群越挤越多,就要蔓延之她这边。
吉祥又往一旁挪了挪,直到站到了一颗挺直高大的柏树下才停下了脚步。
突然,一只银白色的小团子从不远处扑棱棱的飞了过来,在吉祥看过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见外的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见此,吉祥还带着婴儿肥的精致小脸上露出一个甜软的笑容,她抬起一根莹白的手指放在眼前。
那白团子却像是演练了千八百遍般的,呼扇了下翅膀,轻轻的落在了那细长的指尖上。
只见那手掌大小的圆团子蹭了蹭女孩的小手,又对着她发出两声啾啾的细软叫声,不远处的男生们偷偷看着全校最漂亮的女孩与那可爱的鸟儿互动……
萌的人心肝儿都忍不住颤了颤!委实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更可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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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好啦!走吧。”这时顾晓玲已经艰难的从人群堆里挤了出来,好在她发育的早,身高腿长的,不然还真不能这么快的买到东西。
她快步跑到吉祥身边,将手里的两颗泡泡糖递给吉祥。
吉祥没有客气,毕竟这一两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与同桌相互投喂的举动。
不过她对于这样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兴趣,将拿到的两颗泡泡糖用干净的帕子裹起来,打算带回去给大伯家的弟弟吃。
当年沈文煦是上门女婿,所以本来应该叫大舅也换成了大伯。
顾晓玲的家就在镇上,走路回去不过10分钟。
吉祥住在村里,不过离学校也算近,半小时的路程。
两人同行到一处三岔路口时,相互挥手道别后,吉祥背着书包,肩膀上站着一只小肥啾,沿着一条长长的泥土路,缓缓的往家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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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其实过的挺快的。
转眼她与母亲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相较于母亲完全接收了吉雪姨的记忆,她反而没有一丁点同名同姓吉祥妹妹的记忆。
两个月前,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对于这里的了解是一片空白的。
若不是母亲帮自己掩护,与自己讲解,她真不一定能够完美的掩藏自己的身份。
如今两个月已经过去,得益于还算聪慧的脑子,她逐渐融入到了现在的环境里,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男女都可以上学堂的世界……
只是对于有些事情的认知,她与母亲是一致的。
承了吉雪姨的活命之恩,就定然要诚心回报。
吉祥抬手给毛茸茸的白团子撸了撸毛,确定四周没什么人后,才轻声问:“还是没有消息吗?”
自从确定了团子的能力之后,吉祥便拜托它帮忙寻找当年拐卖原身的人贩子。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她真有些急了,据母亲所说,她那便宜的新父亲当时急着出任务,领证后便匆忙走了,约定最迟三个月就来接她们离开。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那些个人渣的信息,却一点也没查到。
白毛团子抖了抖翅膀,啾啾两声:“意意,你别着急啾,我已经发动了附近所有的麻雀伙伴们帮忙寻找了啾!”
意意是吉祥的小名,当年太后老人家为她赐名吉祥,寓意吉祥如意,后来母亲觉得闺女大了,不好总是叫囡囡,便为她取了小名意意,如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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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团子的回答,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不过吉祥也知道,小伙伴的确尽心尽力了,没见那圆滚滚的肚皮都小了一圈了嘛。
她将手往后背,然后摸索到书包的侧袋,从里面拿出一块鸡蛋糕,掰了一块放在掌心,任由它停在掌心里啄食。
团子是一只成了精的银喉长尾山雀,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团子告诉她的。
前世自己与母亲被雪崩埋掉那天晚上,她在临时借住的院子里捡到了几乎冻僵了的团子。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只觉得这小家伙白呼呼圆滚滚的,飒是可爱。
当时整个村庄积雪皑皑,根本就出不去。
她与母亲对于怎么救治一只小鸟完全没有概念,只一心想着,既然是冻着的,那么就好生给它取暖便是。
为了给它取暖,她将小家伙清理干净后,特地放在心口的位置,用自己的体温来帮它回温。
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天灾,她与母亲换了个身份,来到这么一个神奇宽容的世界。
更稀奇的是,这只被她救了的小团子也跟了过来。
据团子说,在雪崩的时候,她们无意定下了契约,它直接成了自己的使徒。
也在这个时候,吉祥才知道,原来在康骏王朝,真的有精怪,团子就是一只活了三百多年的小妖怪。
本来她还以为,能在这个世界契约更多的妖精,却不想如今的世界,解放后已经不许成精了,团子大约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一只小妖怪了。
当然,不要因为它是一只妖怪就对她抱有呼风唤雨,或者化成人形的幻想。
除了能与其它鸟类沟通,时灵时不灵的喷出一点小火星子,便只剩能吃这一点比较特别了,并且已经突破了本能,成了一只杂食的团子。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的抬手对着团子圆滚滚的身体戳了戳。
在它嫌烦的用屁股对着她时,笑出了声。
好吧!它这么可爱,能吃就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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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鸟一路上聊的欢快。
半小时的路程很快便走完了。
吉祥到家后,两个在村里念小学的小堂弟已经回来了,正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作业。
见到她回来了,也不敢说话,只偷偷对着吉祥挤眉弄眼的。
为什么不敢说话呢,原因也很简单,老太太吉翠芳如门神一般,正坐在一旁监督着呢。
见到孙女回来,吉翠芳本来还拉长的老脸上挂上了笑容:“哎哟,奶的孙女回来啦!快去厨房,我让你大伯母给你做了红豆羹,女孩子喝这个好。”
闻言,吉祥将书包也放在了石桌旁的凳子上,冲着老太太弯了弯杏眸,乖巧的应了声“好!”
又从口袋里将那两颗泡泡糖分给两个弟弟,她才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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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大伯母李红梅忙的是热火朝天,见到吉祥进来后,她二话没说的将温在煤炉上的一碗红豆羹端到了桌上。
有些潮湿的手,在围裙上弹了弹,确定没有水渍了,才稀罕的摸了摸吉祥的小脑袋:“快吃,大伯母算着时间呢,这会儿温度刚刚好,不烫口。”
李红梅拢共生了5个孩子,最大的已经上大学了,却没有一个女娃娃。
所幸小姑子家的闺女也是长在她眼皮底下,多少能解解馋。
吉祥长的很像母亲吉雪,只是因为年幼,脸上带着些幼态的婴儿肥。
看着格外甜软,尤其是她乖乖巧巧冲着你笑的时候,恨不能将心肝儿都捧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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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边喝着甜糯的红豆羹,视线边追随着忙碌的大伯母。
吉家五个儿子结婚后,吉翠芳便做主分了家。
老太太带着吉雪母女跟大儿子吉仁一起住。
另外几个儿子早已搬到了城里,各自发展的都不错。
大伯一家对于吉雪母女很是照顾,在吉祥看来,照顾的甚至有些夸张了。
不止是对已经15岁的她,就连对于34岁高龄,在康骏王朝已经可以做外婆的母亲,都像照顾小孩子一般,无微不至。
曾经吉祥与母亲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什么活计都有下人去做。
后来游历在外,很多事情总要学会自己去做。
渐渐的,母亲爱上了专研厨艺,两年下来,已经能做出一手不错的菜肴。
只是来到这边这么久,却依然无用武之地。
因为家人不愿意。
一是舍不得,另一个就是,保护吉雪姨的手。
吉雪姨也有着不错的刺绣手艺,虽远不如母亲,但也比大部分的人好上很多,这几年靠着这手艺赚的钱,比那些个工人多的多了。
那是手嘛?那是生钱的金子啊,当然要仔细养着才是。
唔……不能再说吉雪姨了,毕竟现在她的母亲就是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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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喝完最后一口红豆羹,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敛了脑中奔腾的思绪,才将空碗洗干净放到厨柜里。
又在厨房里转悠一圈,多次被大伯母撵,确认不让她帮忙,才去了院子里写作业。
吉翠芳见孙女来了,便起身进厨房帮助大儿媳一起准备晚饭。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威胁的盯着两个小孙子:“都给我老实点,吃晚饭前我让你们姐姐检查,要是没写好,或者没认真,你俩就不用吃了。”
撂下狠话,老太太才满意的走了。
留下的两个小男孩总算敢说话了:“姐,奶真偏心,她咋不凶你?”
吉祥将语文书拿了出来,这个科目对于她来说挺简单,也是她最快吃透的科目。
今天的语文作业就是将白天学的课文抄写一遍,然后再默写一遍。
听到小弟吉俊的问话,吉祥也不恼,只是淡淡道:“怎么?你想让奶奶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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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俊对上自家姐姐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这两个月吃的闷亏,瘪了瘪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吉祥回身对着桂花树招了招手,团子很快就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吉祥对着两个眼神亮晶晶的小家伙许诺:“要是你们乖乖的把作业做好,我就让团子招呼小伙伴陪你们一起玩,前提是你们不能伤害它们。”
好家伙,这话一说,小家伙们立马如同打了狗血一般。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前头走,后头跟着一群麻雀的场面。
他们就觉得,村里的小朋友肯定要羡慕坏了,这下肯定要认他们做老大了。
想到这里,小家伙们也不难过了,立马埋头苦写,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作业,然后带着团子出去炫耀……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
吉祥抬头一瞧,发现是爷爷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见到孙女的时候,老爷子对她慈爱的笑了笑,然后抬头对着二楼的方向喊道:“雪啊,快下来,女婿来信啦!”
第4章
夕阳西下,晚霞渐渐晕染了整个天空。
老爷子李八柱的大嗓门惊动了整个院子里的人。
吉祥抬起头,与已经来到窗边的母亲对视了个眼神,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只一瞬间,吉祥便垂下鸦羽般浓密的长睫,遮住眼底的波动,若无其事的继续写着作业。
而楼上的吉雪也放下手中正在做的桂花香包,轻移莲步,顺着楼梯款款往下走……
“女婿总算有消息啦?老头子,快看看上头都写了啥。”不止吉祥母女听到了李八柱的嚷嚷,就连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吉翠芳也听到了。
她抬手快速的在围裙上擦拭两下,激动又欢喜的想要伸手从自家老头子接过信件。
李八柱虽是上门女婿,心中却没有什么怨怼,反而孝顺长辈,爱护妻小,是个脾气及其温和的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好性情,才会与吉翠芳这样火爆脾气的人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
老爷子将手上的信件递到老妻手上,笑着安抚:“你忘啦,我又不识字,等雪雪下来的,叫她念给咱们听。”
闻言,吉翠芳准备拆信的手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高兴坏了,咋忘记自己跟老头子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
也不怨她这般激动,实在是怕这个女婿像沈文煦那个王八羔子一般,一走了之。
新女婿跟那沈文煦还不一样,毕竟是硬赖上去的,她理亏的紧,腰板都打不直,就算新女婿真的不回来了,他们家也没脸寻过去。
他们倒是不在乎啥名不名声的,只是担心闺女承受不起打击,尤其结婚后,闺女整个人看着都鲜活了起来。
不仅手艺更加进步,就连笑容都多了几分,定然是很满意女婿的(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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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拿着汤勺跟着老太太出来的李梅花也不识字,纵使心中火急火燎,也只能耐着性子,站在老太太身边等小姑子过来,想当年小姑子那也是高中毕业的高材生咧。
吉雪没有叫三人久等,很快就来到了院子里。
从母亲手里接过信,下意识的捏了捏,意外的发现还挺厚实,她眉心跳了跳,不觉的那便宜丈夫能给自己写这厚的信件。
瞧出父母的急切,她直接当着几人的面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
才发现,除了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寥寥两句话,其余的厚度居然是大团结……
“女婿说了啥?咋寄这么些钱过来?”见闺女看完信后,只是发呆,也不说话,老太太看着那厚厚的一叠大团结,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女婿这是……拿钱打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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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母亲语气里的焦急,吉雪收敛了心思,露出一个笑,安抚道:“妈,您别担心,没事,就是……就是那人说什么大比武还没有结束,还要几天时间,等忙完了,就会来接我跟意意。”
这话一出,三人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只是……“那这钱……?”
吉雪红唇勾了勾:“……那人说这钱是生活费。”
“这么多?不对……”吉翠芳欣喜到一半,轻轻的拍了下女儿的手臂,嗔怪道:“你这孩子,什么那人、那人的,女婿有名有姓的,可不信这么埋汰人的。”
吉雪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虽说这是原身订下的婚事,可是现如今她就是吉雪,吉雪就是她,这个婚事无论她有什么想法,说结束的人都不应该是她。
她心中浅叹一口气,面上却一脸我错了的表情。
吉翠芳见女儿不说话,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可置信道:“你不会真忘了女婿叫啥名儿了吧?”
吉雪虽不是大家闺秀,但是从小长在官宦家庭,又被嬷嬷精心教养,一举一动间自成规矩。
然而,此时听着老太太的问话,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哪能啊,您想哪儿去了,我当然知道您女婿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不依不饶:“那你说,女婿叫啥?”
吉雪无言一瞬,最后还是在老太太的逼视下无奈开口:“他叫付立诚。”
听闻这话,吉翠芳才放下心来,摆手先让大儿媳回灶间看着饭食,自己则语重心长劝道:“雪啊,女婿是你自个儿选的,也是咱们家强攀上的,现在证都领了,这也没回头路了,你可上点心啊……”
吉雪乖巧点头,这锅她必须背。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确定女儿真听进去了,吉翠芳满意了,笑呵呵的又拉着老头子一起进厨房做饭去了。
独留下吉雪捏着钱与信纸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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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
吉祥洗好澡,回到卧室,用吹风机仔细的吹着长发。
要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从小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吉祥也常常叹为观止,大到那不用马匹就能跑动的汽车,小到电灯与她现在用的,这个叫吹风机的神器。
这神器还是做采购的四伯在大城市好容易给弄到了,据说是个稀缺货,全国也没多少。
就这么一个,眼巴巴的就给送了过来,如今是便宜她们母女俩了。
也幸亏有了这个叫吹风机的神器,不然这日子真难熬。
她早已习惯了天天洗头洗澡,从前有丫鬟婆子伺候梳洗,就算游历那两年,也带着两个仆人,擦头发这种事情她还真没做过。
如今到了这个世界,原身也是一头及腰长发,只是发质不是很好,这两个月她用了母亲亲手调制的香脂,精心保养,发质已经好了一大截,虽不如从前,粗粗瞧着也算的上乌黑柔顺了!
等她手臂举的都发酸后,才勉强将一头浓密的乌发吹干。
正好这时去洗澡的吉雪也走了进来。
吉祥从凳子上起身,让开位置,好让母亲打理自己。
吉雪头上也包裹着大毛巾,坐在梳妆台前,洁了手,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涂抹抹间,与女儿道:“怎么自己把头发吹干了,不是叫你等娘嘛,手臂酸不酸?”
吉祥没有急着回母亲的话,而是到一旁又搬了个凳子,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踌躇几分,终是问道:“娘,您……真要跟着付……付叔叔走啊?”
她是了解母亲的,好容易和离,不可能再愿意被一个男人束缚住。
吉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叹口气:“意意,这件事娘亲没有先说不的权利。”
吉祥抿了抿唇:“那您觉得付叔叔会愿意和……离婚吗?”
吉雪拿起一个小木条,从一个小玻璃瓶内挖出一块蚕豆大小的膏状物体,开始往脸上涂抹。
说来这些个瓶瓶罐罐都是吉雪来到这个世界后特意调制的,原身也有雪花膏,但是与吉雪自己调制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毕竟这些个护肤用品是小时候嬷嬷教于她的,全是宫廷里的秘方。
短短两个月下来,她的脸上不说细纹了,连一粒斑点也无。
听到女儿的话,吉雪笑睨了她一眼:“我虽没见过付立诚,也不清楚他具体的容貌,但是娘可不认为这桩婚姻,凭着老太太他们的不讲道理就能够赖上……”
原身当时一心关注着自己的闺女,根本没怎么在意付立诚的长相。
导致她脑中只能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像,高大!气势逼人。
便再无旁的了。
但也正是这两点,也足够她知道,付立诚答应结婚定然有着吉家人不知道的理由。
前头吉家人的硬赖来的这婚姻里头,怕是也有那男人的顺水推舟。
就是不知道他对于这桩婚姻的需求是什么了。
只要不是违背道德的事情,为了报答原身,吉雪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这门婚事的确是他们吉家上赶着的呢。
且见那男人还知道寄生活费过来,从这点就能看出,不管如何,在责任心上面来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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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听着母亲细细为自己分说缘由,渐渐的对于那个便宜父亲也有了丝好奇。
不过,就像母亲说的,等见了面,自会明白他接受这段婚约的缘由了。
清楚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吉祥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她站起身,接过梳子,帮母亲梳理长发:“那您呢?您怎么想的?如果付叔叔暂时需要这门婚姻呢?您要跟着他离开吗?”
听出女儿语气中的担忧,吉雪弯了弯与女儿极为相似的水眸,回身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着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
吉祥耳根有些红,再怎么早熟,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她犹自嘴硬:“……我知道是我们。”
心知闺女正是爱面子的年纪,吉雪也不戳穿,反而顺着她的话,将话题抛了回去,她语气中带着宠溺:“意意觉得妈妈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