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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暮深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点头答应。
顾朝朝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时,雨滴突然静止,世界也停止运转。她看向沈暮深,没等再抱一抱他,便进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她又一次恢复冷静,再回忆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已经没有太多感觉。她安静地等,等待进入下一个世界,而传送开启前,一个金色光点落在她的手腕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花瓣。
第二个了,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浅淡纹路,只觉得有些发烫。
第三卷 长公主和她的死对头
第55章 (都说不当长公主了!)
意识渐渐归拢,脑子逐渐清明。顾朝朝挣扎许久,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繁复花纹织造而成的床幔,上头挂着用珍珠和金银制成的钩子,再往旁边是设计精巧的香炉,此刻正飘着若有似无的淡淡桂花香。目光所及无一处不精细,无一处不奢靡。
她在这个世界,是长公主的身份。
顾朝朝静了半晌,才默默坐起来。
“殿下醒了!快叫太医!”
耳边响起丫鬟急切的声音,顾朝朝愣了愣,随即才感觉四肢发沉头脑发昏,好像大病了一场。
果然,不出片刻就有太医来了,问诊一番后松了口气:“殿下起了三日高热,总算是褪尽了,如今只要吃些药巩固一番便好。”
“有劳太医。”顾朝朝淡淡开口。
太医顿时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后才离开。
顾朝朝无言片刻,才想起以自己这个角色的性格,是不会跟人道谢的。她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旁边的丫鬟:“什么时辰了?”
“刚刚辰时,殿下已经睡了好几日了。”丫鬟回答。
顾朝朝眼眸微动,没有说话。
丫鬟有些紧张,干笑着为她端来漱口的清茶:“殿下,您昏睡三日还不知道,沈家百余口皆已流放,唯有沈家兄妹按照殿下吩咐充了贱籍,如今已送到教坊司去了。”
一来就开始这么刺激的剧情吗?顾朝朝无言一瞬,总算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剧情点:“知道了。”
丫鬟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她兴致不高,便不敢多言了:“殿下可要用早膳?”
顾朝朝顿了顿,发现自己还真饿了,于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奴婢这就去着人准备。”丫鬟说完就赶紧转身离开了。
顾朝朝看着她匆匆逃走的背影,许久长叹一声倒在床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现在立刻重启任务,能不能换个身份?
她如今这个长公主身份,是《痴痴反贼》原文中身份最尊贵、权势最强盛、生活最奢靡的女性角色。如果换了其他文,能得到这样的身份,顾朝朝会觉得自己走了大运,但问题是,这个故事里的长公主,她是反派啊!
不仅是反派,还是男主绝大部分痛苦的来源。
原文中,男主与长公主自幼相识,却十分厌恶彼此。真心厌恶那种,绝不掺杂任何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如果给彼此一把刀,他们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砍死对方。
故事前期男主家族还没没落,还是第一大世家,长公主虽恨不得男主死,却也不敢真的做什么,直到男主家族蒙难,全员发往边疆,长公主才有机会动手脚,将男主兄妹判到了教坊司,也就是她此刻所处的剧情点。
接下来的剧情就很老套了,无非就是一个变着花样地折磨羞辱,一个忍辱负重,并且在忍辱负重中逐渐黑化爆发,最后揭竿起义造反登基。
她开局拿了长公主的牌,看似直接进入简单模式,但问题是这个故事里,男主的前期人设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忠义之人,如果她欺负得不够狠,男主黑化程度不够不会造反,任务失败。如果她欺负得太狠,男主就要受很多苦,她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任务还是失败。
……不能欺负太狠,也不能欺负不狠,这是人能完成的任务吗?
顾朝朝生无可恋,又一次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殿下,早膳送来了。”丫鬟温柔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香味响起。
顾朝朝随意往外扫了眼,随即表情定格了。
无言许久,她起身到桌前坐下,看着而前的二十多道菜真心求问:“你管这叫早膳?”
“太、太医说殿下大病初愈,只能简单吃些,奴婢才叫人只准备了这些,”丫鬟越说越慌,最后直接噙着眼泪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加菜。”
……合着这还是简易版的。看着眼含热泪的小丫头,顾朝朝摆了摆手:“我……本宫就是随便问问,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下去吧。”
“殿下要自己用膳?”丫鬟惊讶。
顾朝朝微微颔首:“嗯,我想清静清静。”实际是不想被人盯着吃饭。
丫鬟闻言没有多想,急忙垂首离开了。
顾朝朝等房门从外而关上,屋里只剩下自己时,立刻挽起袖子拿筷子。
当第一口清蒸鱼在嘴里化开,她长舒一口气,突然觉得长公主这个身份还不错——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被登基后的男主折磨至死。
顾朝朝看着眼前二十多道美食,认命了。
吃过早膳,就得思考接下来的剧情了。按照原文,她这时该去一趟教坊司,当着而羞辱教训男主,而男主一如既往地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怒极,便将人从教坊司带了回来,正式开始了折磨之路。
顾朝朝刚来,暂时把握不好虐他的尺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按原剧情走,于是她放下筷子,叫了丫鬟进来为自己更衣。
“殿下还未痊愈,今日不如梳个简单的妆吧。”丫鬟小心翼翼地问。
顾朝朝看了一眼镜中不施粉黛的自己,点头答应了。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她看着了眼脑袋上越来越多的首饰,再看一眼不准备收手的丫鬟,终于忍无可忍地制止:“行了,别插了。”
不是梳简单的妆吗,这都快把脑袋插成筛子了。
“殿下,还没梳完……”丫鬟小心翼翼。
顾朝朝试图动一下脖子,顿时有种头皮都要被揪掉的感觉,她嘴角抽了抽,当机立断地表示:“全拆了,简单挽个发髻插两根步摇就好。”
“……是。”丫鬟不敢反驳,连忙开始动手拆卸。
半个时辰后,顾朝朝看着镜中低调不失奢华的自己,满意了。
在屋里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等出门时就已经晌午,顾朝朝坐上马车,直直奔着教坊司去了。
白天的教坊司一片安静,老鸨听说顾朝朝来了,屁滚尿流地跑出来迎接。顾朝朝扫了她一眼,不等她殷勤行礼便直接打断:“把沈暮深给本宫带过来。”
老鸨恍然,急忙答应了。
顾朝朝被带去了一间厢房,刚一坐下,沈暮深便被两个奴才一起带了过来。
顾朝朝抬眸扫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只是同前两个世界相比,此刻的他要更冷清、更规整,尽管身上的衣衫发旧,鬓发也有些微乱,却丝毫不减大家少爷的风范。
顾朝朝勾起红唇:“沈大少爷不是一向最重礼节,怎么如今这副样子就出来见客了?”
说罢,不等他回答,她的眼底便闪过了一丝恶意,“不对,是接客。”
沈暮深不为所动,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她:“放了阿柔,你想怎么羞辱我都行,她与你素来无仇,不要牵扯她。”
沈柔便是和他一起充入教坊司的亲生妹妹。
顾朝朝轻嗤一声,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蔑视:“她一个病秧子,若是流放去边疆,怕是路上就死了,倒不如留在教坊司,还能多活几日,还能尝尝这世上最欢愉的……”
“顾朝朝!”沈暮深的呼吸倏然沉重。
一旁的奴才立刻抓住他,沈暮深眼底猩红,挣扎着想要杀了她。
顾朝朝说不怕是假的,但这个时候不能怂,于是冷笑一声开口:“都放开他,他若敢动我一根指头,我便叫沈柔百倍偿还。”
这一句直接戳中沈暮深的死穴,他猛地脱力,死死盯着顾朝朝,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顾朝朝,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顾朝朝扬眉,形状姣好的唇轻描淡写地说出淬毒的话,“当然是折磨你啊。”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厮便如原文中一样,双手递上一根鞭子。
顾朝朝接过皮子发凉的鞭,冷笑一声后突然不动了。
按照剧情,她现在应该直接动手抽人,但是……上个世界的她虽然也打过架,可都是隔空用灵力嗖嗖嗖,跟打实景游戏一样,现在让她拿着鞭子亲自抽人,她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厢房里倏然静了下来。
大概是顾朝朝沉默的时间太长,小厮以为她不满意手中鞭子,犹豫一瞬后换了根更粗的。
顾朝朝:“……”我真是谢谢你了。
一屋子八个人十六只眼睛,她骑虎难下不抽也得抽了。顾朝朝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地握紧鞭子。
沈暮深死死盯着她,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淹没。顾朝朝沉默地跟他对视,许久认真严肃地举起鞭子。
啪!
清脆一声响过后,顾朝朝等着沈暮深皮开肉绽,然而等了半天,他被抽过的手背连一点红痕都没有。
顾朝朝:“……”都说不当长公主了
第56章 (大胆的想法)
第一鞭抽完,顾朝朝就意识到要坏菜,于是狠下心抽了第二鞭补救。然而第二鞭虽然用了五成力道,却只是红了一道,依然没有她想要的效果。
空气有一瞬间静默。
递鞭子的小厮愣了愣神后忙上前:“殿下,可是鞭子出了问题?”
“……本宫还未痊愈,没有力气罢了。”顾朝朝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挽尊,实际上尴尬地快要钻地缝了。
小厮闻言赶紧殷勤道:“不如奴才代劳?”
顾朝朝顿了顿,扫了眼他肥壮的身躯后冷笑:“你也配?”
小厮表情一僵,顿时讪讪退下。
顾朝朝拿着鞭子挑起沈暮深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当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仇恨后,顾朝朝勾起唇角:“算你走运。”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朝朝走得不算着急,沈暮深却看出一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他蹙了蹙眉,没来得及多想便被带下去了。
顾朝朝绷着脸一直往前走,直到走过拐角才猛地停下脚步,正要做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贴身跟着的丫鬟便来关心了:“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顾朝朝:“……”到哪都带着人真是不方便,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她无言片刻,刚微微摇头说没有,便听到一声哀哀的哭声。顾朝朝蹙了蹙眉,本能地感到不适:“去看看怎么回事?”
丫鬟忙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去了,不出片刻便折了回来:“回禀殿下,是老鸨在教导沈柔学规矩。”
沈柔?顾朝朝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是男主那个倒霉妹妹。
沈家子嗣单薄,这么多年就男主和沈柔两个儿女,兄妹俩关系一向亲近。沈柔本就体弱多病,跟着男主一起充入教坊司后,没等接客便被老鸨磋磨死了,而男主听闻妹妹的死讯后,也终于彻底黑化。
可以说沈柔的死,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主黑化的必要条件,所以这条剧情是万万不能动的。
顾朝朝听着持续传来的哭声和越来越清晰的叫骂声,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默默地想,是长公主把人送教坊司的,一切跟自己无关,再说她就是个推动剧情的炮灰,为剧情而死是她的宿命,更何况就像自己先前对着沈暮深念的台词一样,沈柔本来就先天不足,就算不死在教坊司,也会死在流放的路上。
总之理由很充分,沈柔死在教坊司,那叫死得其所。顾朝朝想着,便走出了教坊司大门。
一刻钟后,她又骂骂咧咧地回来,冲进偏房时,正看到老鸨举起了手中棍子。
“住手!”顾朝朝黑着脸叫停。
老鸨看到她吓了一跳,急忙跪下行礼:“殿、殿下,您怎么来了?”
顾朝朝气恼地看向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小姑娘猝不及防与她对视,眼底顿时充满恐惧。
顾朝朝:“……”老鸨都快把你打死了,也没见你怕成这样。
她无语一瞬,随即想到这丫头如今的境况,是她……她的前身造成的,所以人家怕她也正常。顾朝朝咳了一声,抬眸看向老鸨:“教坊司便是这样教人的?”
“……回殿下的话,奴婢也实在没办法呀,沈姑娘不听话,奴婢不过是叫她弹个曲儿,她竟死都不肯弹,奴婢也只好给她点颜色瞧瞧了。”老鸨说完,暗暗瞪了沈柔一眼,沈柔立刻缩了缩。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沈柔:“你为什么不弹?”
老鸨立刻光明正大地跟着看过去。
“……不弹。”沈柔看着两个可怕的女人,哆哆嗦嗦地开口。
顾朝朝心平气和:“不弹就把你十根指甲都拔了。”
“……不弹。”沈柔声音颤到不成形。
都快吓疯了,竟然还这么硬气,不亏是男主的妹妹。顾朝朝又一次开始打量小姑娘。
老鸨应该是教训了有一会儿了,小姑娘的手腕上、脖子上,所有露出的地方,都是一道一道的红色肿痕,不难想象她衣裳盖着的地方是何情形。可怜见的,本来被金尊玉贵地养着,沈家上下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她,如今却在这里被人打成这样。
顾朝朝心里叹了声气,面无表情地看向老鸨:“这个女人,本宫要了。”
“……啊?”老鸨没反应过来。
沈柔眼圈顿时红了:“不、不要……”
顾朝朝无视她的抗议,对着老鸨露出一个微笑:“你有意见?”
“不不不敢!殿下想要尽管带走!奴婢绝无半点怨言。”老鸨急忙将人推到她面前。
沈柔吓得想要后退,却被顾朝朝的丫鬟一把抓住了。顾朝朝看到她疼得汗都下来了,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蹙眉看向丫鬟:“轻点,她身上有伤。”
丫鬟愣了愣,抓沈柔的手顿时轻了许多。
顾朝朝这才心情不错地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时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老鸨:“本宫带走沈柔一事,任何人都不准说,若是敢透露半点风声……”
她眯起眼睛,眼底的威胁不言而喻。
“殿、殿下放心,任何人都不会知晓此事,他们只会以为沈柔死了。”老鸨忙道。
顾朝朝扬眉:“谁说她死了?”
老鸨愣了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只当她还在教坊司就行。”顾朝朝提点。
老鸨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顾朝朝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急忙答应了。
顾朝朝安排妥当后,这才看了身后小厮一眼,小厮立刻叫了辆马车进来,直接将沈柔绑了送进去,悄无声息地带出了教坊司。
顾朝朝坐在另一辆马车里,冷静之后突然有点后悔——沈柔被她弄出来了,沈暮深还怎么黑化?
“殿下,沈姑娘要如何安置?”丫鬟从刚才便已经看出,顾朝朝对沈柔与从前不同,她有点摸不准主子的心意,怕做了主子不喜欢的安排,只能硬着头皮询问。
顾朝朝无语地看向她:“送回去。”
“是……嗯?”丫鬟震惊。
顾朝朝苦笑一声:“开玩笑。”
丫鬟:“……”可怕。
顾朝朝叹息一声:“找个宅子给她仔细调养,再多找些人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透露她在我那里的消息,否则格杀勿论。”
反正原文中沈柔到死都没跟男主见面,她等时机成熟伪造一场死亡就是。
“是。”丫鬟虽然垂首答应,可心里愈发琢磨不透她的想法,只觉长公主病了一场,更加喜怒无常了。
日后一定要小心点才行。丫鬟默默地想。
顾朝朝还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又立了一把威,等将沈柔安置妥当后,便直接回长公主府了。
她的风寒还未痊愈,出门走了一遭又是吹风又是操心,刚到家就又一次病倒了。一连养了两三日,她才有力气重新思考剧情的事。
通过那天抽沈暮深鞭子,她已经看出自己没有做恶人的天分了,所以想像原文中的长公主那样每天对沈暮深用刑,已经是基本不可能了。她得想出一些新的折磨方法,既不会比原文中更狠,又不耽误他黑化的那种方法。
……嗯,听起来好像很难。
顾朝朝想了许久,再次有了躺平的冲动,本来按照剧情,早该把男主带回长公主府了,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对付他,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去。
不知不觉天又黑了,丫鬟进来点灯时,就看到她坐在桌前发呆。
这些日子顾朝朝每天都是这个样子,丫鬟已经习惯了,进门点完灯,便开始传晚膳。顾朝朝看着端进来的四菜一汤,顿时来了精神。
她吃了两天奢华版一日三餐后,实在看不得这种浪费方式,便规定每顿饭不能超过四个菜,现在端来的,就是她规定之后的量。
虽然菜品少了,可味道却依然鲜美,可以说一天三顿饭是支撑她留在这个任务的最大动力。顾朝朝叹了声气,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香菇肉片,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丫鬟见状松一口气,噙着笑问道:“殿下,要点香吗?”
顾朝朝抬眸看她一眼:“要。”
“是。”
丫鬟答应着,轻车熟路地走到香炉前,将一小块香料倒进去,不出片刻寝房里就出现了浅淡的桂花香,顾朝朝闻一下,只觉得心旷神怡。
原文中,这种桂花香是长公主的最爱,每日里都要点上一块,顾朝朝初来这个世界时,还特意查了一下香料,确定没有成瘾性后,这才放心继续使用。
别说,还真的很好闻。顾朝朝忍不住又多嗅了几下。
丫鬟见状捂着嘴笑:“这香长年累月地点着,这房里的东西如今都熏染上了。”
“味道不错,熏染了也挺好。”顾朝朝心情不错。
丫鬟微微颔首,接着又想到什么:“对了殿下,沈姑娘身上的伤如今已经消了,精神也见好了。”
“这么快?”顾朝朝惊讶。
丫鬟应了一声:“老鸨下手时有分寸,那些伤看着吓人,实际半点皮儿都没破,就只是肿痕而已。”
顾朝朝一想也是,如果沈柔没被她带走,老鸨将来是要用她接客的,又怎么会在接客之前留下疤痕。她抿了抿唇,低头喝了一碗银耳羹,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待会儿送两床被褥过去,如今越来越冷了,别把人给冻病了。”
“是。”丫鬟答应完,便去着手准备了。
顾朝朝盯着香炉里的白烟,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她应该先去看看男主,然后再继续逃避。
顾朝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门外:“来人,更衣。”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府的马车便朝着教坊司去了。
她这次出门时天已经黑了,教坊司正是热闹时。她径直从后门进去,还未走到院子里,老鸨便急匆匆上前迎接了:“殿下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真是该死。”
“别废话,沈暮深呢?”顾朝朝问。
老鸨笑道:“在柴房关着呢。”
“柴房?”顾朝朝怔愣地停下脚步。
老鸨立刻邀功:“奴婢听说那日他胆敢对殿下不敬,便着人教训了他一顿,省得他日后再冒犯殿下。”
“你教训……你怎么教训的?!”顾朝朝震惊地睁大眼睛。
老鸨本来还想自夸,一看到她的表情隐隐觉着不妙,哑了半天后讪讪开口:“就、就打了二十鞭子关柴房……”
“柴房在哪?”顾朝朝直接打断她。
老鸨连忙在前头带路,很快便带着顾朝朝到了柴房。
柴房里没有点灯,路上的灯笼余辉透了进去,勉强照出倒在角落的身影。顾朝朝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小厮立刻一脚踹开房门,打着灯笼先一步走了进去。
柴房里顿时亮了起来,沈暮深身上的血痕也在此刻一览无余。不同于要接客的沈柔,男子在教坊司一向没什么用,老鸨着人教训时,也就没有留余地。
此刻的沈暮深倚着墙,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随处可见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衣裳的碎布与血肉黏在一起,单是看着都叫人觉得疼。
顾朝朝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问老鸨:“何时打的?”
“您那天走了之后。”老鸨已经意识到不妙,说话都小心翼翼。
顾朝朝简直眼前一黑:“我走之后打的……那不就是四天前?他已经被你关四天了?!”
“……是。”老鸨头都不敢抬。
顾朝朝双手攥拳:“看他这副样子,想也知道你没请大夫,饭呢?可给吃了?”
老鸨不敢言语。
顾朝朝恨恨横了她一眼,扭头到沈暮深面前蹲下:“沈暮深?沈暮深醒醒……”
沈暮深脸色泛白,一动不动。
她蹙了蹙眉,伸手去摸沈暮深的额头,果然摸到一阵滚烫。
顾朝朝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叫人将沈暮深抬上马车,老鸨呆滞地一路跟到后门,看到马车扬长而去后,不由得四肢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马车里,顾朝朝看着沈暮深昏迷不醒的脸,一时间懊恼又庆幸。懊恼的是不够当机立断,没能早点把人接走,庆幸的是老鸨把人打成这样任务都没失败……这是不是意味着,他都伤成这样了,依然没有原文中长公主打的那顿厉害?
顾朝朝顿了顿,又一次察觉自己没有做坏人的天分。
马车一路畅通地回到长公主府,早已经听到消息的府医就在门口守着,等到小厮们将沈暮深从马车抬下来,便立刻带着往偏院去了。
顾朝朝看着他们将人抬走,下意识也想追过去,只是跟了几步后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得扮演一个合格的坏人,可问题是她既下不去手也狠不下心,去了也只会像抽在他手背的那鞭一样,变得不伦不类。
顾朝朝抿着唇停下脚步,突然意识到自己将人带回长公主府后,就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把握好对待他的那个度才行。
她叹了声气,眼睁睁看着众人带着他消失在拐角,最后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寝房。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顾朝朝像白天一样坐在桌边认真思索,正想得认真时,丫鬟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看见她后礼节都忘了,急忙开口道:“殿下,沈少爷醒了,还劫持了大夫!”
顾朝朝一愣,随即想到原文中还真有这个情节。被长公主打成重伤的男主被带回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怕他轻易死了,便随意找了个大夫为他疗伤,谁知他中途醒来,竟然攥住了大夫的脖子。长公主听说后,带着人直接围了过去,最后大夫被男主杀了,男主被长公主的人用铁链锁住,伤得更重了。
……啧,太血腥了。
顾朝朝长叹一声,硬着头皮跟着丫鬟往偏房走,还未走到地方时,便听到里面一阵混乱声。她皱了皱眉,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便和倒霉大夫对视了。
“殿下救我!”五十多岁的老头立刻眼泪汪汪。
顾朝朝:“……”
她无言一瞬,抬头看向眼睛猩红的沈暮深:“沈暮深放手,他是为你医治的大夫。”
“医治?”沈暮深勾唇,眼底嘲讽一片。
顾朝朝继续冷静:“你的伤不是我造成的,没必要这样看着我。”
“顾朝朝,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招?”沈暮深说着,手上愈发用力,倒霉大夫顿时脸都涨红了。
顾朝朝蹙眉:“我让你放开他,听不懂人话是吗?”
“想让我放开他,那你过来。”沈暮深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