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女孩也明白她的意思。
霍小小一双被侵染的深黑的眸子里全是疯狂，手中的屠刀更是在嗡嗡鸣啸着，像是在表达自己期待的心情，整个刀身的红色纹路越来越亮，涌动的速度更是肉眼可见的变快了。
“开启第四档那是最坏的打算，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趁它病要它命！
没有拼尽全力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超神机甲在半空中猛地向下跌落，带着恐怖的风啸声手里的屠刀狠狠地斩在这只攀天巨兽的眼皮上。
刹那间火花四溅，刀刃与鳞片刮起一阵尖锐的爆破声，一块块如巨石般大小的鳞片被刀刃层层破开撕裂，刀尖带着汹涌的能量陷入了皮肤死死地往血肉中扎去，刀与伤口之间有猩红恶臭的血液疯狂涌出，不过短短几秒钟里就形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
就在这时，刀下这座高耸入云的巨兽身躯突然起伏了一下，就像是因刺痛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身躯上那些积雪更是随着它的动作轰轰滚去，此刻如果架着一摄影机于下方往上看去，眼前这一幕竟像是大自然间的天灾雪崩般恐怖。
星兽的瞳孔在眼皮下左右移动，挣扎着就要醒过来。
在霍小小与雅典娜二人屏住呼吸的时候，一道白金色的光芒忽地轮罩住了巨兽，似乎是被某种神秘能量牵扯住了意识，星兽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没有来得及回想这道能量是什么，霍小小驾驶着机甲将屠刀狠狠地抽了出来，伤口失去了阻碍骤然间一柱巨大的血珠喷射而起，洒下一片红色的雨。
“砍不动！”
喘着急促的呼吸，霍小小眼底是浓浓的不甘心，“它没醒过来，我们还有一次机会！雅典娜，刚刚收集的高阶灵核足够你启动一次紧急休眠吗？”
紧急休眠是超神机甲经过一次升级进化后的新功能，当宿主的生命受到危险时机甲会自动开启紧急休眠模式，自动寻找到安全区域后会暂停其他系统供源，将所有能源集中到治愈宿主与防御值上。
“足够了。”宿主的性格一定程度上真的能够影响超神机甲的性格形成，雅典娜的语气里此时也是充满了疯狂，“去做吧！我一定会将你保护好的！”
霍小小笑了笑，这是用尽全力的放手一搏，若是成功拿到这头寒冰魔犀王将的灵核，那么这场豪赌她们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一股爆裂的能量从红色机甲身上疯狂涌出，携带着烈狱的红光弥漫了整个天际。
远处那些高阶星兽倏地紧缩了尾巴，毛骨悚然的看着那架赤红色的机甲。这种来自超高级别的精神威压让它们眸子被激发的猩红，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响起一片惨烈的嚎叫声。
霍小小将全身的异能涌入超神机甲，通过超神机甲的恐怖增幅后，那周身波动的能量甚至有一秒短暂地撕裂了旋涡内部这种固若金汤的空间。
随着异能不断涌入，机甲身后徒然出现了一副巨大的黑色幻影。
那是一副地狱般的画像，一轮巨大的血红色太阳挂在天际，土地被鲜血染成黑红色，汩汩血流涌入江河，整片江河都像是沸腾的热水冒出一片血色的雾气与气泡。
遍地都是森白的骨头或者残破的肢体，那江河上更是有无数的骸骨在漂浮着。有人类的，也有变异动物的。
在这人间烈狱的画像中，有一个女人身穿黑色铠甲，握着一把屠刀扎进那群恐怖的变异兽群中厮杀着，每每挥出一刀都会溅起一片血雾。
这副幻象，雅典娜曾经见过。
十年前女孩挥出决定那场惨烈战斗胜利的恐怖一刀时，机甲身后出现过相同的幻象。这一次那幻象更加清晰了，而雅典娜也终于看清了在幻象中的女人的脸，那是一张与现在的霍小小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比现在更加冷傲、凌冽、且嗜血！
这一刻它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霍小小能以一个幼崽的身躯斩灭了一只双S级成年王将的终极天赋！又为什么十年前在挥出那一刀后女孩直接面临濒死，在治疗舱里躺了数年才醒过来。
那是因为女孩当年异能开的根本不是第三档，而是第四档！以逼近神级强者的能源挥出的绝世一刀！
现在这一刀以霍小小如今的实力挥出只会比过去更强，更加恐怖！
烈狱画像中的女人一跃而出和红色机甲重叠，跨越时空的联动将机甲身上涌出的能量再次翻了一倍。
霍小小体内的脉络被这股能量疯狂地撕裂又在白光的治愈下不断愈合，可是白光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这狂暴能量破坏的速度，只能死死护住女孩的心脉不受破坏。
感受着体内这种熟悉的疼痛感，霍小小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那么，受死吧！”
“轰——”
“吼——”
……
“吼——”同样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在暴雪虚空某处幽深的洞穴里响起。
“该死的凤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在这片漆黑的黑夜中，寒冰魔犀王将的意识在疯狂挣扎着，凄惨的咆哮声让人头皮发麻，周边更是搅起一股汹涌的呼啸声。
“放开我！放开我！我就要死了！！！”
寒冰魔犀王将那双异眸在夜中像是两盏硕大的灯泡，闪着的是深仇积恨更是惊恐失色，“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有强者欲要斩杀我！你快放开我啊啊啊啊——”
在它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盏微弱的白金色的光在洞穴的最深处安静的亮着。
一个平静且苍老的声音响起，“呵呵，放开你？明明是你们囚禁了我，我又如何能放得开你？”
如果霍小小在这里，定能一眼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暴雪高校现任校长——超神凤关。
凤关安静地盘坐在森冷的石面上，身前有一面微弱的白金色保护屏撑起，他的手脚皆被一条如成人胳膊般粗壮的锁链紧扣着，四条锁链延伸数千米，其中一条锁链尽头扣着的就是寒冰魔犀王将。
此刻这条锁链上有一道白金能量蔓延过去，将寒冰魔犀王将的意识紧紧地扣在原地。
寒冰魔犀王将的惨叫声将其余几条锁链尽头的存在惊醒了，纷纷开口道。
“人类什么时候派遣出了如此强者入内？你是不是与他们还有联系！你明明被我们镇压在此怎么可能联系到其他人类！”
“你的能量经过这么多年早就快要耗尽了，现在却又分神将能源散出去，这只会加速你的死亡你难道不清楚吗！还不快放开寒冰魔犀族王！”
“凤关！要是寒冰魔犀族的王死在这里，我暴雪定会再次发动高阶战争，到时候专挑你帝国的强者厮杀！我奉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凤关！放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放你走！你快将能量撤走啊我不想死……”
……
威胁声、谩骂声、哀求声等等凤关皆不理不睬，他安静地坐在原地将这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屏蔽在外，白金能源更是源源不断地往那条锁链上传递着。
就在这一刻，寒冰魔犀王将忽地爆出了惊恐的吼叫声，“是神级！人类出现了神级强者！！”
“救我啊啊啊啊——”
嘶吼声在刹那间截然而止，这条由双S级寒沉金属制造的锁链，居然都被寒冰魔犀王将临死时爆射出来的剧烈的反抗冲击断裂，上空由四道王将维持的镇压磁场也在这一刻徒然崩坏了一角。
锁链尽头的寒冰魔犀王将的核心能源消失了，整个洞穴也倏地死寂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他锁链尽头的一只王将恍然开口，“寒冰魔犀族的王，死了？”
另一只回过神来惊恐道，“死了！它的意识都散了！！而且它刚刚说什么，神级强者？！人类诞生了神级强者？！！！”
最开始打断沉默的王将声音里也满是惊悚，“不可能，这不可能！人类怎么会先于我们诞生神级！”
“要完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和这些卑贱的生物求饶吗？”
两只王将越说越慌张，直到第三只王将缓缓开口骂道，“两只蠢货，闭嘴！人类没有诞生神级强者，如果有那种级别的强者诞生的话，虚空定会有感应。杀了寒冰魔犀族王的应该是一位机甲进化到第四次的巅峰超神，或是一位伪神级。我们既然能将凤关都镇压在此，再多镇压一位伪神级也不在话下。”
这第三只王将冷笑一声，一只金眸浓烈的刺眼，另一只猩红的眸子里更是夹杂了一些金色的光。在它说完后另外两只王将星兽罕见的闭上了嘴，没有再吭声。
双S级星兽的实力很难判定，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眸子越往金色进化实力越强悍，当两只眸子都进化为金色时，就代表着它已经进化到传说中的3S级虚空之王。
这双眸子的主人缓缓看向深处的那个瘦小的身影，笑道，“人类总是习惯干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三十多年前你为了救几只实力低微的小虫子，就敢一个人孤身潜入我暴雪虚空。而三十年后居然也有蠢货敢来自投罗网。”
“这巅峰超神又如何，我暴雪有这实力的王将十多位！而你人类？呵，区区几百年的寿命，能诞生一两位就不错了。真是可怜又可笑，弱小的生物总喜欢垂死挣扎。”
凤关还是没有出声，闭着眼睛像是在处于了深眠状态。
锁链深处的那三只王将携带着滔天仇恨与不甘重新隐藏在了黑暗中。
它们镇压凤关的同时，其实也是在镇压自己。
虽然百年的时间对于星兽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可镇压这位顶级强者的同时它们也需要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千万年汲取的星核能量不断流失，使它们这些年的实力不增反减，比起当年巅峰的实力下降了不少。
尤其是镇压凤关的主要能量来源——寒冰魔犀王将，短短三十多年实力下滑的只剩下三成，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被人斩杀。
在另外三只星兽退去之后，凤关睁眼，猛地吐出了一口猩红的血。
凤关超神智能紧张地问道，“没事吧？本来你体内能源以接近枯竭，现在又因锁住寒冰魔犀王将的意识分离出去了一些，防御屏障也龟缩回了一米。
超神智能哀痛地看着眼前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男人，他那两边的鬓发早已染上了霜，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昔日驰骋星际，所向披靡的超神凤关，如今居然落得如此模样，而他眼前那道微弱的防御屏障过去可是能笼罩整片暴风雪啊！
凤关摆摆手，“无碍的，不要担心。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的精神力居然恢复了一些吗？那只寒冰魔犀王将死后镇压着我的能量缺失了一角，因此我也可以乘机恢复一些力量。”
智能迅速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惊喜道，“真的啊。”
凤关笑道，“我也没能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真的敢去砍那只寒冰魔犀王将，还让她成功了！真是大快我心啊哈哈哈，咳咳咳——”
智能揪心，“你就别笑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精神力。对了，你怎么知道有强者进来了，还能和她来一个里应外合？”
凤关的超神机甲这些年里能量早已全部收回，剩余的微弱能量都在维持防御屏障，保护凤关不受四只王将的侵蚀，所以对外界的情况一概不知。
凤关解释道，“你忘了我的天赋领域被迫分离后留在上方了？”
智能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她进入了你的领域世界？”
凤关点头，“嗯，虽然还是不能将领域收回，但是领域内部的一些动静我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智能不解，“可是你又如何判定她是敌是友？要知道之前可是有精通幻形天赋的王将进入领域欺骗过我们。”
凤关轻轻叹出一口气，片刻后才说道。
“因为她帮我，清扫了战友的墓碑啊……”
……
那是他在无数年的漫长岁月中，唯一的一道心愿，一道长久且十分简单的心愿。
无数个难眠的深夜里，手持兵刃的勇士回望北方的故乡，恍然间却发现，那些金戈铁马高歌挥刀的日子，大口吃肉喝酒的日子，站在讲台训斥学生的日子，漫天飞雪守国门的日子……全部都已经很远很远了。
昔日的故人埋藏在荒凉的大地下方，而他遗失在时间之外，守着一座座冰凉的墓碑，长久的静默在原地。
他仅仅是想，为过去的战友打扫一次墓碑，告诉他们人类很好，家园也很好啊。
第109章 没有杀猪的第一百零九天 报告：这里有……
星河好似流水卷着亮白色的沙粒，在涓涓宇宙中缓缓流淌着，从虚无的维度看去就像是一条条波光粼粼的丝带，延伸至亿万光年。
在某处星空之上有一片虚空徒然破裂，像是将这一条丝带般的星河从中央撕碎，杂乱的能量气流中猛地甩出来了一只花色蟒蛇以及一位机甲师。
此刻这一人一兽非常狼狈，那蟒蛇星兽的的腹部被人用兵器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都能看到里面森白的骨头，有猩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涌出。
剧烈的动作扯到了伤口，痛楚让它张嘴嘶吼一声，却见牙床上那四颗毒牙现在只剩下了一颗，其余的皆是被炮火轰的血肉模糊。
它旁边的那一架昔日威风凛凛的超神机甲也没好到哪里去，右臂消失的无影无踪，截断处有稀碎的能量不断爆闪出刺眼的电流，机甲周身更是不断溢出超神能源，精神力直接暴走，连气息都稳定不了。
一人一兽出来后边往一颗被废弃的星域飞去，此时前方早已有一行人等着他们。
超神机甲师艰难地靠近后，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对着最前方的那个男人说道，“这次要不是大人让我将荒空蟒蛇族的王将带上，最后关头利用早就布下的传送阵离开，我这一次怕是早就命丧在暴雪那群疯子手里了。妈的，居然敢往空间极其不稳定的小世界里放星核能导弹，他们就不怕太子跟我一起流失在虚无的空间裂缝里吗！”
这位机甲师说到这里，又是骂了一句，“这群疯狗们！！那个叫夏雨的女人下次一定要第一时间斩杀！不过短短十几年居然敢和超神机甲硬碰硬，劳资的胳膊居然被她徒手掰了下来！这要是让她精神控制力提升到顶峰还得了？这次连深林那位王将也被留在那里了，要是从那只星兽嘴里撬出点什么……”
那只血淋淋的荒空蟒蛇族的王将忍不住朝他嘶吼了一声，“我虚空种族才不会和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一般阴险狡猾，深林岩火兽族的王被人类留在哪里难道没有你的责任吗？要不是你自私自利居然让岩火兽王将为你抗炮，否则我们早就逃走了。”
机甲师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与虎谋皮是什么后果你们不是一开始就清楚？更何况我要是不让它抗下那一攻击，恐怕留在那里的就是我了吧？不要把自己吹嘘的那么高尚，你们虚空种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各为己利，各图所需罢了。”
他前方那个男人打断了这一人一兽的吵骂声，说道，“好了，事已至此，起码任务是完成了，否则那位大人的怒火可不是你我能够承担起的。”
“至于荒空蟒蛇族王，许诺给你们两方的资源一份都不会少，并且会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来弥补你们这次的损伤。那么请吧，会有人护送你离开。”
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只荒空蟒蛇族的王将另一只金色的眸子因重伤暗淡了下来，里面闪过浓浓的不甘与恨意，撂下一句“如此最好”便跟着后面的随从走了。
能量依旧处于暴动状态的超神机甲师忍着剧痛道，“那个叫霍小小的女人已经被荒空蟒蛇用传送阵送到了暴雪虚空，她活不了多久。”
男人蹙眉，“没有当场击杀取出精神源？”
超神机甲眼底满是震惊，“没有，消息出错了，霍小小根本就不是什么S级的学生，而是一位超神机甲师！在能量产生波动的那一刻我们就被发现了。”
“并且她居然和帝国太子的关系那么好，两个超神机甲甚至互相交换了核心磁场感应，传送阵形成的那一刻两架超神机甲便互换了位置，根本来不及将她斩杀，如果不是一开始还布下了另一道传送阵法，这次任务怕是早就失败了。”
男人脸上也是有了一些诧异，“超神强者？那个女人居然是超神强者……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事件都能说的通了，所以十年前在荒漠虚空破了传送天赋的那台红色机甲，可能就是霍小小，而帝国对她的保护等级如此高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多年前对她的暗杀行动才没能成功……”
“罢了，大人对她感兴趣只是因为她那特殊天赋，现在人都要死在暴雪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还有一件事，嫁接在你身上的匪天策篡改认知的天赋也消失了？”
超神机甲师“嗯”了一声，“要瞒过那么多高阶强者，并且维持了十分钟，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我们怎么办，还要去首都星吗？暴雪的超神们可是震怒，我逃出去的那一刻隔着无数星海都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压袭来。”
男人听到他说暴雪那群疯子们，此刻也是有些心慌意乱，摆摆手道，“回基地，并即刻让外部的人全部给我藏好。太子重伤，近日万众瞩目的高校新生代表又不知所踪，这足够引起帝国一场慌乱了。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们还是不要触那群疯子们的脆弱的神经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损失。”
“走吧，我们也该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静静等待后面的大戏开场了。”
……
与此同时，暴雪高校的战舰上。
“到达首都星还要多久？！”广有才红着眼急切地问道。
通讯设备里的士兵也是迅速汇报，“广教授，还要半个小时！”
“教授，我的精神力根本安抚不了殿下的精神力暴走，都是殿下自己在用毅力压制着。”治愈系的老师精神力急速流失，一脸悲痛的说道。
翻着储物箱的广有才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治疗舱里的谢西辞。
男孩漂亮的眸子紧闭，紧拧着眉头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刺痛，挺拔的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额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那一身蓝白色校服也早已被鲜血侵湿染红，肋骨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治疗舱与治愈师的力量下止住了血，正在缓缓愈合着。
此刻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苍茫的冷冽，仿佛他现在依旧置身于那个危机四伏战场，周身围绕着一种肆意的戾气与怒火，精神力低于A级的老师同学都不敢上前去。
在治疗舱的上方浮现着一面光屏，太阳神的智能依旧在不断追踪着女孩的能量波动。
广有才叹气，红着眼睛骂道，“真是胡闹！太阳神刚刚进入第二次升级没多久，就敢硬撼两只成年期的王将星兽，另还有一位实力不明的超神强者在边上虎视眈眈。你说这拼死留下一只王将星兽有什么用！要是我们在迟来半分钟，恐怕他就得交代在这了！真是气死老头子我了……”
嘴上虽然这样叨叨着，广有才手里却不慢，迅速地从箱子里找到了一支药剂递给站在一旁的治愈系老师，“把这个给他注射到静脉里，能稍微缓解一下精神源暴动所带来的痛苦，另外你也别忙活了，这超神强者的精神源暴动只能去找大祭司安抚治愈。”
说罢，广有才又是一叹气，眼底满是疲惫和担忧，“我家小小不知道找回来了没有，胡疯子人都快急死了，夏雨那丫头脸色也难看的很……”
治愈系的老师收回源源不断释放的精神力，安慰道，“您别急，几位老师都出去找了，暴雪前线那几位超神接到消息后更是第一时间出动了。况且小小那么厉害，定会平安无事的。”
还没等广有才接话，一个携带着帝国皇室标志的视频链接便打了进来，帝王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容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见过陛下。”
“广教授不必多理，西辞呢？现在情况怎么样？”谢鸿光那双和谢西辞如出一辙的蔚蓝眸子里充满了急切，只是这些情绪都被他深深压了下去。
“回陛下，外伤倒是没什么了，但殿下精神源暴动，超神强者的精神源我们没有办法安抚，只能等到达首都星再说了。”
谢鸿光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已经派人护送大祭司往你们的方向过去了，预计十分钟后便能和你们汇合。”
广有才大惊，声线都有一些不稳，“大祭司走出首都星？这可以吗？！”
谢鸿光摇摇头，“顾不了那么多了，指挥官不比单兵，精神源暴动坚持不了那么久。再者我已经听松赞汇报过情况，大祭司的天赋可以帮助你们定位霍小小的位置，让大祭司出去是最好的选择，有柯云将军等几位超神护送，你们不必担忧。”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太子和其余学生安全回到首都星，至于那些不知死活的亡命徒们，帝国定会挨个上门算账！”
广有才微微鞠躬，眼眶湿润哽咽道，“明白。”
顶着巨大压力带着陷入昏迷的谢西辞与众多学生，飞速赶往首都星的广有才，这一刻徒然有些绷不住情绪。
帝王到底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将大祭司派遣了出来他尚且不知，他只知道暴雪最珍爱的两位学生，大的正躺在治疗舱里精神源面临崩溃，小的失踪在这茫茫星海之中，不知生死。
广有才缓缓合上了充满血丝的眼眸，在心里又是一声轻轻叹气。
小小丫头，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
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呼啸在天际之上，银白的雪覆盖了整片天地。
在如此低温的气压下，可见度不足百米，普通人要是没有保暖仪器在户外生存的话，恐怕不过半小时就得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化作一座冰雕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普通生物可以生存下去，除了那些覆盖着鳞片的怪物们。以及，一个长得像雪球一样的人类。
“她来了。”
“啊！她怎么又来了？”
以上这是两只高阶星兽的对话，因为这里除了那个将自己裹成球状的女孩，再没有别的人类了。
一只A级星兽慌张地问道，“她今天要杀几只再走？”
另一只S级星兽回答它，“不知道，看她心情吧。你慌什么，她要杀也是挑我们这些S级杀。”
A级星兽叹气，“您上次轮班走了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她已经不怎么杀S级了，她好像知道我们会轮班，最近她都是将S级养着，攒着一起杀。这样闹出的动静比较小，不容易被发现。”
那只S级愤怒道，“什么意思？这和进食期我们将养着的食物统一猎杀有什么区别！我堂堂S级将领居然被当做低贱的动物！太过分了！”
A级星兽没有回答它，那只S级挥了挥骨翅继续说道，“要不我们再围攻她一次吧！也好过这样诚惶诚恐地度过每一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明天就被杀了……”
A级星兽依旧沉默不语，这头S级叨叨半天见没有人回应它，于是转过身来看那只星兽所在的位置。就在这一刻，它倏地愣在原地。
旁边哪里还有那只A级星兽的影子，留下的只是一潭怵目惊心的血迹。
S级星兽僵硬地转身，只见远处有一个圆融的身影，拖着那头A级星兽的尾巴“咣咣咣”地迅速跑走，而一路路过的星兽皆是瞬间转过身子仰头望天，一副我眼瞎了什么都没看见的态度。
S级星兽含泪呐喊：……造孽啊！这祖宗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啊啊！！（报告：这里有一头星兽疯了）
这头S级星兽的心声恐怕是在场所有星兽的心声了吧。
半个月前，在霍小小挥出那惊天撼地的一刀后，寒冰魔犀王将瞬间死在了所有镇守在此的星兽的眼前。王将那堪比星陨石的鳞片被那把屠刀瞬间劈开，刀尖残忍地挑起一颗金红色的灵核，这座巨如泰山的王将，彻底在这天寒地冻的世界里化为了一座死寂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