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她还有梅莉的助理对接的人是林太太团队里的一个助理秘书。
毕竟相对于林氏珠宝在京市的底盘来说,梅莉这个国外来的,实在不算什么,梅莉也不是什么大企业的女老板,只是恰好在国外经营了一些规模不大的事业。
林太太的助理秘书都有两个。
这个助理秘书也是才来没多久,在看到行程安排,发现自己对接的是一个外国人时欲哭无泪:苍天啊为什么要折磨一个四级挂两次的小可怜啊!!
助理秘书临时抱佛脚,一路上都在念叨着各种问候语,她为了这次的谈话还特意下载了翻译通。
不过还是有些不保险,便在办公室里溜达一圈,求姐姐告哥哥,“你们哪位行行好陪我一起去,我这三脚猫的英语真拿不出手,而且我是哑巴英语啊,我兴许会看,也会磕磕巴巴写上几句,但让我说,我真不行啊!”
正在助理秘书抓狂时,林太太正好过来要对一下慈善晚宴的事。
这个晚宴非常重要,不能掉以轻心,为了工作顺利,她这段时间好几个晚上都是住酒店套房。
一进来办公室,就听到自己的助理秘书说这话,她有些好奇,“英语?怎么回事?”
慈善项目看似简单,但每一个细节,林太太都习惯自己把关,而且林氏珠宝名下有好多个项目都是同时启动,所以严格来说,林太太比起上班族还要忙碌。像梅莉过来了解慈善项目这样的小事,是无论如何也传不上林太太的日程表的。
助理秘书吓了一跳。
还是另一个负责人上前来说:“太太,是国外的一位女士,她想了解一下我们公司名下的慈善项目的相关事宜。”
林太太若有所思,“怎么没报上来?”
其中负责人也有些惶恐,“我们查了的,那个女士在国外……她经营着小型的药械公司。”
林太太明白了。
是那个外国人背景不够强,也不够大,所以下面的人才没有很重视。
这让她微恼。
现在公司是由两个继子在把关,她也听丈夫说过,未来公司是比较倾向于发展海外市场。就算不去想公司的未来发展,有国外友人特意来到国内选择慈善捐赠,还是选择他们林氏珠宝,这难道不值得宣传吗?
林太太瞥了那个负责人一眼。这是已经过世的林太太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林太太当机立断的,“正好我现在有空,艾米,你跟我一起,我们去接待这位女士。”
……
江若乔想不到,居然会是林太太亲自过来接见她们。
显然梅莉的助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林太太的工作助理艾米虽然口语也过关,但也比不上江若乔这个英专生。江若乔这几天可是下了狠功夫,记了不少慈善方面的专业名词,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就连林太太都忍不住侧目,林太太也没吝啬自己的赞美:“江小姐很厉害,看起来还很年轻,应该还是学生吧?”
江若乔点头,“我还在念大三。”
梅莉的助理听着翻译后,为江若乔说了一句:“乔是你们顶尖学府的学生,确实很优秀。”
林太太微微诧异,“江小姐很不错。”
不管是不是为了做足表面功夫,林太太递出了自己的名片,一边跟梅莉的助理说:“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电找我。”
一边又对江若乔说:“江小姐如果未来有工作计划的话,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不瞒你,我们公司正是缺少你这样的人才。”
江若乔郑重其事的将名片放在了包包的夹层。
凡事要多留个心眼,或许有一天这张名片能派得上用场呢?


第68章
江若乔一度觉得自己跟“佛系”这个词是彻底绝缘的。
不过从林氏珠宝大厦出来时,她没由来的想到了这个词。有点儿像她现在的状态以及心态,原著是原著,现实是现实,只要不闹到她头上来,她也不会为了现实中还未发生的事去跟他们纠缠。她反倒希望,自己一辈子也别用上这张名片。她实在太忙了,忙着上课,忙着工作,忙着赚钱给儿子花……是真的打从心里希望,生活一切太平,不要再出任何的幺蛾子。
她送梅莉的助理回了酒店后,看着时间还早。
每个系不一样,反正她所在的专业,大三课程真的不多,翻了一下课程表,也就是明天早上有两节课,她主动给陆以诚发了微信:【我今天的工作暂时忙完,我会去接斯砚,然后晚饭带他吃。】
等她进了地铁车厢,才收到了陆以诚的回复:【好。】
陆斯砚基本上都是乘坐校车上学放学,不过大风车幼儿园的规定很弹性,家长也可以亲自接送,班主任会记录下来,然后第二个月会依次退部分校车费用。
江若乔提前在群里以及app上说了,今天陆斯砚的家长会去接他放学。
等她到幼儿园门口时,才发现自己又涨了见识。
门口有志愿者家长在维持秩序。
保安在门口摆了牌子,比如大一班的家长在这里排队接娃,大二班的就在旁边,每个家长都要按照指示牌排队。基本上都是爷爷奶奶辈的接送孩子,年轻的父母很少见。江若乔找到大三班的牌子,乖乖地站在队伍里,她前面是一个妈妈,后面是一个奶奶。幼儿园都是一个班一个班的排队出来,大一班的都没出来,大三班的起码也要等个十多分钟。
江若乔本来是不想跟任何人搭讪的。
可谁知……她后面的奶奶太热情了,拉着她问:“从来没见过你,我家孩子读小班时就是这个班的老师在带,听说我孙子说来了新的同学,应该就是你家的吧?”
奶奶打量了江若乔一眼,“你是他姐姐吧?”
江若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打哈哈就混过去了。
确实,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认为她是陆斯砚的妈妈……归根到底还是她看起来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学生,怎么着也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再加上前两年二胎开放,大家看到江若乔跟陆斯砚在一块儿,下意识地都会认为她是姐姐。
“你们家给孩子都报了什么兴趣班呀?”奶奶又问,“我家孙子可愁人,之前被他爸妈带着学什么编程,昨天他自己又吵着要学轮滑,他爸妈又要上班,我这天天都在接送。”
被这位奶奶一提醒,江若乔才猛然惊醒过来:是的呀!斯砚现在还没报任何兴趣班!
江若乔前面的妈妈转过头来,“要学轮滑啊?那我可得说了,千万别报太长的,我儿子学会之后就不乐意去了,亏我还给他报了一年的课。”
奶奶激动了,挤上前来,贴着江若乔,“真的?我还没想到这个,我可得回去跟我儿媳妇说!”
“真是的。”那位妈妈拿出手机,“正好这个轮滑中心最近在搞什么活动,我看到教练在发朋友圈,有体验课,很便宜的,现在做活动嘛,三节体验课也才两百块不到。你可以让你孙子过去体验体验,真喜欢再报班,就怕你报了班,他没那兴趣,到时候家长痛苦,小孩儿也难受。”
江若乔不知不觉的也拿出了手机。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加了这位妈妈的微信,点进了这妈妈的链接,买了三节轮滑体验课。
江若乔:“?”
不,不对,怎么回事?
她不是来接孩子的吗?怎么被安利了,最关键的是还被安利到了!
这不科学!!
这妈妈还说了:“其实有很多兴趣班都有体验课的,下次我分享给你,千万不要头脑一发热就去报课,最主要的还是让孩子体验过了,真喜欢了再报。”
江若乔眼神涣散:“……谢谢。”
真的,怎么回事啊??
她不是宿舍里最坚定的人吗?平日里去理发店找tony老师,任凭别人把嘴巴说干,她也不会办卡,就连水果店推出活动,充值两百块即可享受十八块九一斤买榴莲,她也绝不心动,都是套路罢辽,搞不好卡里的钱没花完老板就跑路。迄今为止,除了饭卡图书卡,她没办过任何一张卡,任何一张,这足以记载上历史功绩。
问题来了,谁能告诉她,她怎么就手指不听使唤,连人家店在哪都没搞清楚就买了三节课的??
这太危险了!
陆斯砚本来是不知道今天妈妈来接他的。
一般坐校车的小朋友会被生活老师带着在教室里。不坐校车的小朋友则是被班主任跟另一个老师带着去门口。
之前他都是会呆在教室里,今天却被班主任叫着排队往外面走,他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后,悄悄地问班主任:“熊老师,是不是我家里人来接我?”
熊老师很喜欢陆斯砚,闻言笑了笑,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是的呀。”
陆斯砚果然兴奋起来。
反正只有可能是爸爸或者妈妈来接他。
是爸爸还是妈妈呢?
光是这样猜,都是一件可高兴可幸福的事。
等大三班排在大二班后面,整整齐齐的往门口走时,陆斯砚学着别的同学努力探头往外看,宛如大海捞针,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队伍中看到了妈妈!居然是妈妈!!
陆斯砚抓着书包带子,兴奋得脸都红了。
等他刷着卡走出闸门时,闸门口还发出机械般的声音——大三班陆斯砚。
陆斯砚冲了出来,冲到江若乔怀里,江若乔也顺势抱住他,抬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汗。
“小乔,你怎么来了呀!”陆斯砚很懂事,在外面当着别人的面,从来不喊妈妈,都是喊小乔。
江若乔回:“小帅哥,从现在开始到你睡觉前的时间,都归我。说吧,晚上想吃什么,什么都可以哦。你爸爸不在,或许我们可以稍微放肆一点。”
母子俩都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快感。
这是人类的本性……躲着吃的冰淇淋更甜,偷着吃的辣条更美味。
两人嘿嘿一笑,“妈妈,我又想吃汉堡,又想吃披萨,但我也想吃冰淇淋,还想吃烤肉跟火锅……”
什么都想吃,那就只有自助餐厅能满足了。
江若乔果断地选了一家口碑不错的自助餐厅。
江若乔是全价,陆斯砚是半价。江若乔只要了一份牛排,陆斯砚的面前则是堆了一堆,小脸吃得鼓鼓的,分外满足。其实,她现在如此佛系,也是来自于陆斯砚的“治愈”。
就好像那些烦人又黏糊的爱恨情仇,也没那么重要。
人生,还是更应该把心思跟时间花在有意思的事情上。
比起报复,她甚至觉得每天打卡给陆斯砚做任务拿小红花更有趣。
陆斯砚正在吃着虾,抬头看妈妈一手托腮看他,他打了个激灵,问道:“妈妈,你看我做什么?”
江若乔温柔地笑了笑:“就是觉得……斯砚是医生。”
斯砚对她而言,是孩子,似乎更像是医生。
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住着一个孤寂敏感又脆弱的小女孩。偶尔这个小女孩冒出来,就会让她的心情特别的低沉,无论是多高兴的事情,都无法带动她的情绪。可是,斯砚到来之后,她似乎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难怪人们会说,为人父母,会忍不住将自己缺失的一切东西都加倍的给自己的孩子。
当然随之而来的,也会付诸自己的梦想,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寄托在孩子身上。
她多希望她永远是那个给予帮助,而不是无限索取的妈妈。
陆斯砚闻言却是惊奇地睁大眼睛,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叉子碰到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神奇!”陆斯砚惊呼,“妈妈,你以前也这样说过,说我是你的医生!”
江若乔莞尔一笑,对此并不意外。
在那个未来,斯砚是“她”的医生,那么陆以诚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吃饱喝足,江若乔送陆斯砚回家了。
时间还早,江若乔也就没让陆以诚送,不过陆以诚还是坚持要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江若乔准备走时,陆以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住了她,问道:“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早餐?”
这个问题?
江若乔回过头来看他,“还要带?”
陆以诚点了下头,“要的。”
“哦哦。”江若乔还真就认真地想了一下,“听说拌面还蛮好吃的,是不是?”
食堂的拌面在学生中也有着高人气。
她至今没吃过,算是土狗一只。
陆以诚愣了一愣,“还可以。”
“拌面窗口人很多吗?”江若乔问。
“还好,我一般起得比较早。”陆以诚看向她,“那我明天给你带拌面。”
江若乔:“谢谢。”
*
第二天早上,江若乔拜托云佳下去拿早餐。
她临时接到老师的电话,通知她尽快填一份资料。
哪知道她刚打开电脑,进了邮箱,还没来得及点开老师发的文件,云佳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宿舍门口,看得出来她是跑上来的,刘海都乱了,她扶着宿舍门框,一脸兴奋却又努力压制住的别扭表情:“若乔,这早餐我可拿不了。”
江若乔:“?”
云佳拖着江若乔来了阳台。江若乔也才明白过来云佳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生宿舍楼下,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男生。
江若乔眼睛保护得很好,一眼就看到这两个人是谁。
陆以诚跟蒋延。
陆以诚站在左边,蒋延站在右边,两人中间隔着三米多的距离。
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应该都是早餐。
敢情还打起擂台了??


第69章
江若乔昨天跟陆斯砚吃自助餐时,还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现在看着蒋延如同跟陆以诚打擂台一般,她只有一个想法:毁灭吧!
有什么意思呢?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可以,江若乔真的想掰开蒋延的脑袋好好研究研究,他究竟是哪一种脑回路。他又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她还能再次被他追到,还能重归于好??
她更加不明白,她跟他之前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他们不是在一起才几个月吗?而且那几个月里,有时候她忙,有时候他忙,他们甚至在一起都没经历过什么事,最多也就是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他对她执念就这么深吗?江若乔是真的想不通。
换个角度来想,正是因为她在考虑感情这方面是如此的“无情”,所以她在原著里只能混一个下场凄惨的女配角吧。
云佳站在江若乔身旁,兀自感慨:“有没有一种翻牌子的感觉?”
江若乔:“?”
“是翻已经打入冷宫的蒋答应呢,还是翻有可能一朝获得圣宠的陆贵人呢?”云佳戏瘾上身,甚至还装模作样打了个千儿。
江若乔探出手毫不留情的掐了她一把,“少来。”
云佳摸了摸下巴,“我觉得蒋答应是没戏的。”
不只是她们在讨论,女生宿舍楼其他女生吃瓜也吃得很开心。
怎么说呢,还是带有现实色彩的偶像剧更香呀。
陆以诚很不自在。
非常不自在。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蒋延。那天决裂以后,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偶尔在教室或者食堂碰到,谁也不会多看谁一眼。陆以诚对此早就有所觉悟,也有心理准备,他跟蒋延早就不是朋友,也不可能是朋友。
只是今天蒋延也过来送早餐。
他们又正好在这里碰上……
陆以诚抬起头看了一眼女生宿舍楼的阳台,还能看到不少女生都在拿手机拍他们。
舆论得控制下来。
其实本来都已经没什么人关注这件事了,毕竟每个大学生都有自己的学业,也有自己的生活,可蒋延的这一出,无疑会调动人们的兴奋因子,讨论来讨论去,最后一切说不定都会变味,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比如……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恶意揣测江若乔是否故意导致今天的情景。
陆以诚知道,这所大学的确大部分学生看待事情的角度会偏向于理性。
可不能否认的是,两个男生,跟一个女生,尤其是这两个男生曾经还是朋友……时间长了,一定会有人对这个女生污名化。
就像很多社会新闻上,明明女方是受害者,却也不乏所谓的理中客在下面大肆评论。
陆以诚攥紧了早餐袋子。
他深吸一口气,在别人的目光中,转身离开。现在还早,等下人会越来越多,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蒋延没想到陆以诚会走。
他勾了勾唇。这是喜欢?喜欢就这样知难而退?
……
“陆贵人居然走了!!”云佳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就走了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胜算更大啊!”
高静静倚在门边,失笑道:“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你们想听吗?”
“什么故事?”
“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吧,就是有两个人都声称是小孩的妈妈,两个人都有证据,都有理有据,县令没办法,就干脆对她们说,你们抢吧,谁抢赢了孩子就给谁。结果两个人就拉着拽着小孩抢啊,小孩肯定会痛嘛,就哭了起来,有个人就放手了。”高静静说,“放手的那个是小孩真正的妈妈。”
“什么跟什么啊……”
“谁更心疼小孩,谁就是小孩的妈妈。”高静静说,“此处也可以用到这个故事,我不觉得陆以诚走是他知难而退,相反,”她看向江若乔,“相反,我觉得他是担心若乔被人议论,所以才离开,毕竟再这样僵持下去,我敢保证论坛里一定会开贴,赌若乔选谁的早餐,这样一来,有可能事情会变味。至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对若乔不好。”
云佳这才回味过来,“行吧,我觉得蒋答应还得再降一级。”
她高声喊里面的骆雯,“辫子剧里,比答应品级还低的是啥来着??”
江若乔将头发捋在耳后,脸上是淡定的笑容,“走吧,吃早餐去,今天我请客。”
骆雯从洗手间钻出来,“富婆,吃什么?”
江若乔大气的一挥手:“拌面!”
骆雯:“…………”
宿舍四个人下楼,谁都没有看蒋延一眼。
蒋延也没气馁,他当时追若乔的时候,也不是坚持了好久才得到回应吗?
宿舍四个人走后,蒋延也往教室方向走去,在路上时接到了他妈打来的电话。
蒋延现在对林可星是回避心理,对他妈,那心理就比较复杂了。
江若乔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影响。
不过复杂归复杂,母亲的电话还是要接的,他接了起来。
蒋母也不提林可星,只是问道:“阿延,马上就中秋节了,你今年想吃什么馅的月饼,我好让厨房那边准备一点,再给你室友们也准备一份吧?”
蒋延沉声道:“不用准备,中秋节我就在学校里呆着。”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您想跟我一起过,我们就在外面过。”
电话那头的蒋母沉默了几秒,“中秋节都不回来吗?”
蒋延嗯了一声,“本来也不是我的家。”
“好吧。”蒋母长叹了一口气,“你也长大了,我确实也没办法再管你的事。”
母子俩其实是不愉快的。
蒋延以要上课为由挂了电话,这一头的蒋母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满脸阴沉,她心里已经后悔当时让阿延带着可星去农家乐了,原本大好的局面生生的毁了,现在情况变得无比棘手!还好现在可星在住校,太太又为了慈善晚宴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阿延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回来了,那么到时候可星一定会受影响,如果被太太或者先生察觉到阿延跟可星之间的别扭,那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事情该从哪里开始入手呢?
蒋母思来想去,决定见江若乔一面。
她总觉得,江若乔是破局的关键。先看看江若乔对阿延的态度吧……
*
江若乔今天下午有课。
中午跟室友们在食堂吃了午饭回到宿舍后就准备午休了。
很奇怪的是,一般午睡都不会做梦的她,居然做了一个称得上跌宕起伏的梦。
在梦中,她依然是旁观者的视角。
从时间线上来说,应该是大四这一年,“她”的外婆身体不好,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外公带着外婆来了京市求医,这里有着良好的医疗环境,外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外公又有三高,两老年纪都不小了,在外孙女的陪伴之下,求医也不是那么简单,还在排队等着床位空出来。
谁知这一天“她”男友的妈妈突然找了过来。
外公外婆拗不过男友妈妈的热情,跟着男友妈妈去了餐厅,“她”自然也是在场的。“她”这是第一次正式见男友妈妈,但因为担心外婆的身体,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应付,可是男友妈妈见到了“她”拿的包,好奇地问:“这是阿延送给你的礼物吗?”
“她”点了下头。
然后男友妈妈就以开玩笑的口吻提起来,说男友本来想在专柜买那个包,但价格太贵了,就搁置,还好男友的妹妹非常善良,托人从朋友那里买了这包,价格就便宜很多。
“她”此时非常震惊。
一是为这个包,二则是为男友的家境。
男友妈妈见她震惊,便透露出她是给豪门太太当助理,母子俩相依为命,多亏了主家的厚道,之后话锋一转,又说儿子为了给她买这个包,又是四处借钱又是拼命加班。
最关键是男友妈妈还以很欣慰的语气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就是这孩子忙起来总是不吃饭,小乔你平日要多盯着他,我也怕你们年轻人日子苦,这两年我就多努力努力,给你们赚点钱。”
“她”的外公外婆一生正直,从不占别人半分便宜,听了男友妈妈的这些话,更是面红耳赤。
因为在男友妈妈的口中,男友为了给“她”买一个包掏空了所有的生活费不说,还要拼命工作以致于一日三餐不规律,这个包还好几万!老实忠厚的外公外婆无法接受,一顿饭异常沉默。
等男友妈妈走后,外公气得血压飙升,险些晕倒,送到医院去,医生说幸好及时,三高人群还是这么大年纪的人最危险。
外婆也不愿意在留在京市这边,执意要回老家,两老不忍心责骂外孙女,只能偷偷地叹气着急,外婆甚至倔强的提出不治病不做手术,要把钱都留给“她”。
两老都以为“她”没什么钱才会这样。
老人执拗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等男友实习出差回来时,外婆外公不想给她增加压力,两个老人家自己摸索着上了火车回老家。
“她”怒气难忍,男友还给“她”买了钱包。
“她”想起男友妈妈的话,想起外公外婆的眼神,外公外婆的背都佝偻了,“她”毕竟还年轻,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男友身上——
“你给我滚!!这次是不是又是从谁那里买的二手的??”
“没钱还充什么大款买什么名牌包!是我跟你要的吗!我如果知道你是这样,我根本就不会跟你在一起!”
男友则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
江若乔从梦中醒来。
原来是这样。
原著中对男主跟女配分手的前因后果一笔带过。她根本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分手的。
如果是完全不知道剧情的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也会做出相同的事、说出相同的话来。
因为在她的人生中,外公外婆非常的重要,她无法忍受外公外婆因为自己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谁都没办法跟外公外婆比。
而在原著中,蒋母一定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毕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一句错话也没说,没有恶语相对没有讥讽,态度甚至算得上真诚。而她在文中,不知道蒋延有男主光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会对着男朋友发脾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是,在某人精心设计之下,一顶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帽子就戴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