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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场旅途中,宋许在无数地方看过星星。宽阔的草原上、深邃的山谷里、高高的悬崖上、荒芜的沙漠边、茂密的森林树顶……各有各的特色,但在海洋中,头顶的星空倒映在平静的海面,不管上方还是下方,好像都成为了星海,他们就被无数星星包裹起来。
宋许的脚伸进海水里,轻轻摆动,她挠挠围在船边的大蛇:“乌木,想进行刺激的夜游大海活动吗?”
听在乌木耳朵里:“乌木快起来,我想去夜游大海。”
蛇尾卷着眼睛发亮的松鼠,噗通滚进海里。
没过多久,松鼠爬上船,表示再也不要夜游大海了,根本不好玩。到处都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好像还有混沌的影子在下面游过,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擦过了她的身体,让她汗毛炸开,一下水她连蛇蛇在哪都找不到。
特能脑补的松鼠老实蜷缩在船上,靠在轻声呼噜的毛毛老虎身边,觉得就像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总算有了安全感。
大蛇也从海里冒出头颅。他现在的半兽人形态下,鳞片已经长到了眼下,正在往额头覆盖,眼型逐渐像蛇,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以及上方还能看到皮肤的一点雪白,头发盖下来散开,模样格外怪异,这种突然从漆黑海水里冒出来的场景能吓哭最熊的小朋友。
这个海中妖魔伸出僵硬的手摸到了藏在老虎肚子下的松鼠,用动作询问她为什么不玩了突然要上来。
松鼠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害怕夜晚的海,做作地打了个呵欠:“啊,我困了,还是明天再玩吧哈哈哈。”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乌木把她掏出来,到一旁卷着她睡觉。宋许心说他这做的越来越光明正大了,以往还要等她睡着了再把她摸到自己那边睡,现在流程都不走了。
这样的蛇蛇仍然没有失去理智,但要说改变也是有的。如果是以前,宋许爱在哪里睡觉就在哪里睡,现在经常是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还被蛇缠得动弹不得。
对此宋许表示:问题不大,不就是缠人了点,好歹还认得出来人。
白天最热的时候,宋许喝了水,顺便给蛇蛇和老虎也喂了水。她看着剩下的清水和远方的目的地,觉得有一点不妙。
她定的目的地是大老虎常常眺望的那座海中小岛,既然黑森那么在意,那肯定有特别的地方,很适合作为他们的航海第一站。根据宋许的观察,那座小岛距离海边应该不是很远,她做的这艘船和准备的食物应该能成功到达那里。
但是,在出海两天后,宋许发现那座小岛看上去仍然那么遥远。
“那应该不是海市蜃楼吧?”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乌木在海里抓鱼,大老虎该吃东西了,只有在吃饭时,大老虎才会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探出脑袋在船舷边,咬过乌木送上来的大鱼。
在船上不能烤鱼,宋许一开始担心过黑森不爱吃生的,谁知道她适应良好,看得出来对海洋有所畏惧,可其他方面都格外配合。宋许日常怀疑她是不是恢复了部分神智。
出海第三天,宋许觉得那个小岛的形状好像稍微大了点,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虽然只有她一个人比较振奋。
乌木还在勤恳推船,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对他来说,现在进行的事情和之前无数次答应松鼠去哪里玩没有区别,能不能到达那座小岛都没关系,只要做了松鼠想做的事她就会开心。
黑森还在闭眼打盹,只动了动耳朵。
突然,打盹的大老虎站起来,眼睛瞪圆猛然朝着海面大吼了一声,她的尾巴打过趴在水里的乌木,催促他上来。
她这个如临大敌的模样让宋许意识到什么,她爬到桅杆上往下看,发现船体下方出现一片阴影,有什么东西来到了他们的船下面!
就如同遇到大浪,他们的船被底下那东西撞得颠簸起来。联系老虎的反应,宋许有理由怀疑她从前出海可能就是被这东西撞散了船。
被老虎尾巴甩了一下的大蛇并没有听话地回到船上,他望一眼船上的一大一小,直接扎进了水里。在他入水前,宋许久违地听见了蛇蛇愤怒的嘶声。
当久了松鼠和老虎的小甜甜,她都快忘了蛇蛇是个带剧毒的狂暴大蛇。
第57章
松鼠蓬松的尾巴甩了下,她抱紧桅杆顶端,盯着下方的阴影看。看形状,那不像是一条鱼,气息也不像是兽人,倒和岸边那些原始兽有些相似。
乌木已经潜入水下,但是他的影子大半和那东西的影子混在一起,看不太清晰。
此时已经是傍晚,海水的能见度不高,宋许在颠簸的桅杆上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战场到底是什么情况。
船上的大老虎格外焦躁,她踩着船舷,似乎想要下去,爪子沾了水又迟疑。
哪怕她是在岸边很厉害,拳打五米原始兽脚踢二十米大蛇的百兽之王,到了海洋中央也只能是虎困囚笼。
宋许只能从船体东摇西摆的阵势中看出底下战况激烈,如果没有一只体重超标的大老虎在船上面镇着,这艘船早就在那东西翻搅出的浪中翻掉了。
老虎在狭窄的船上走了两步,仰头朝松鼠叫了一声,催促她下来。被抽空关心的松鼠溜了下来,跑到船边,一颗脑袋钻进了水里。
——她是那种就算遇到爆炸也要回头看个清楚的人。
脑袋伸到水底下,看得果然清晰了点,宋许忍着眼睛的一点刺痛酸涩,首先看到的就是覆盖了深青色鳞甲的身躯,不是乌木,是那个大家伙。
它的身体粗壮的不太像是一条鱼,反而更像是一只……鳄鱼或者蜥蜴。只是它和岸上的蜥蜴鳄鱼相比又不太一样,身体上出现了许多变异。
它长出了在水里呼吸的鳃,同时鼻子和嘴有退化,四肢也退化成短短的,不注意看还以为是鱼鳍,只有那一条尾巴还能让人看出来它的原身可能是什么。
这只巨兽浑浊的眼睛上方长着贝类,几乎要遮去它的双眼,身上则长满了许多藤壶,这让它看上去更加丑陋怪异。
它有鳄鱼一样的大嘴,嘴里卡着乌木的尾巴。乌木的身躯比不过这巨兽,但他很长,将尾巴卡在巨物的嘴里,他还能缠紧那东西的脖子和部分身躯。
蛇的狩猎和老虎的狩猎不一样,大部分时间看上去并不血腥,反而有种缓慢安静的感觉。纠缠、绞杀,逐渐加重的力道会让被捉住的猎物慢慢窒息,或者身体在内部被挤烂。
那大家伙显然是被蛇缠得难受,划动着短短的退化四肢在海里翻滚,企图用这种方法来摆脱大蛇的纠缠。
它很有几分狡猾,身上长着的贝类和藤壶,这种限制了他行动,让它变得缓慢的东西,在面对敌人的攻击时就成为了它的盔甲。
在它翻转摩擦中,那些锋利的贝壳藤壶割在大蛇身躯上,留下一道道伤口,同时它加重口中咬合的力道,牙齿在蛇尾中陷得更深。
宋许看过乌木和正常体型鳄鱼的交战,和那时一对三毫发无伤相比,现在的蛇蛇陷入了苦战。但那大家伙咬得越重,他就缠得越紧,丝毫没有因为受伤吃痛而放开它。
宋许看得焦急,恨不得大吼一声,可一张嘴,咕噜咕噜喝了口咸涩的海水。
她拔出湿淋淋的脑袋,恨恨地锤船:“堵他的鳃啊!堵他的鳃!”她对着海面狂吼。
那东西明显不是本地物种,她猜很有可能从前是个兽人,和老虎妈妈一样在海岸边吃多了原始兽身形膨胀变大,失去理智,又因为尝试出海,在海里待得太久最终进化出了鳃,变成了一个四不像的海洋生物。
物种的进化一般来说很缓慢,但是这片地方似乎很特殊,加快了兽人身体的变化,宋许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变化出的巨大野兽虽然有强势恐怖的一面,但一定也有弱点。既然进化出了鳃,那说明它在水里要依靠鳃来呼吸,那破坏这里肯定没毛病。
从松鼠跳下桅杆,冲过去将脑袋埋进海水到抬起来,也就不到一分钟的工夫,海里的情况又有变化。
将牙齿深咬进蛇身的大家伙渐渐无法维持力道,被迫大张着嘴,被海水涌进口中,哪怕喉咙里有防止进水的瓣膜,这对退化后的它来说也是件痛苦的事。而且,大蛇扭动身躯,紧紧堵住了他长出来的鳃部。
在纠缠中,大蛇带着它往海底更深处沉下去,海面上逐渐平静。
这种平静让大老虎无法平静了,她记得这只怪东西,看到它后,新仇旧恨就驱使记仇的老虎想起来一些事。
在她几次尝试渡海中,有两次就是被这东西撞翻了船,它狡诈又恶毒,但凡感觉到有兽人经过这片海域,都要攻击对方,如果不是她太凶狠,差点就成为了它嘴里的食物。
如果是在岸边,大老虎根本不怕这玩意儿,比她身型大好几倍的原始兽她都杀过,可偏偏是在海里,每次和它对上她都狼狈万分,尽管没死在这东西嘴里,却也险些被淹死在海中。
“吼!”老虎大吼一声,还是跳进了海里。
她不可能眼看着那丑东西把自己的崽子拖到海洋深处去。
“等下!”宋许看着他们一个两个往水里跳,也是着急,摸到自己准备的工具,一捆树藤茎搓成的绳子,迅速往大老虎爪子上绑,快速叮嘱,“妈用这个缠那家伙!”
还有就是万一在水里沉了,连着船也有可能拉上来,刚才蛇蛇下去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
大老虎毅然进入海洋,并且违背习惯,强迫自己将脑袋一起钻进水里。老虎毕竟不是能在水里生活的动物,哪怕会游泳,也大多习惯将脑袋露在外面呼吸,它们不擅长潜泳。
大老虎一脸坚毅,小松鼠一脸悲壮,但海里大蛇和怪物的战斗并没有她们想得那么悲观,现在,已经是大蛇占据上风。
作为一条剧毒蛇,乌木的能力不仅是巨力绞杀,还有毒。只是通常,他都用不上毒战斗就已经结束。
这一次,他将这东西绞得肚皮鼓起,尖锐蛇牙刺穿了它的腹部。他的毒液只需要一滴就可以毒死一头大水牛,尽管是这样的巨物,在他的毒液注入扩散下,也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纠缠在一起的巨鳄和大蛇,在深青色的海水中都如同怪物一般,他们缓缓下落,雪花状的细小白色浮游生物散落在周围,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如烟雾飘散出来。
尽管它已经不再动弹,大蛇仍然没有松开它,为了防止它死前突袭。
然后,他听到上方的动静,一只老虎下海了。
终于,大蛇松开变得僵直的怪物,往上方游动。仍然有烟霞般的红色血雾随着他的上游在周身散逸。
大老虎还没下水三米,就被下方的大蛇脑袋往上顶了顶。
哗啦一声,才下水的大老虎湿漉漉趴在船边,把船扒拉得差点侧翻,在船上的松鼠一不注意顺着侧翻的船滚落在海里,砸在乌木刚冒出来的脑袋上。
松鼠坐起来,踩在乌木刚变回来的湿漉头发上,低下脑袋去看他因为激烈战斗变成细细一条的竖瞳,兴高采烈地抱着他的脑袋在他脑门上啵啵亲了好几下。
“太好了!你没事!”
“蛇蛇你真的好棒啊!天哪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太帅了吧!”
“那么大的东西你怎么打败的,用毒吗?你好毒哦!毒蛇果然最厉害!”
“呜呜呜我都以为这次要死了,还好没有不然我只能‘You Jump,I Jump’了!”
受到了松鼠热烈欢迎的大蛇脑袋被搓得毛躁,又忽然被一阵水花喷溅,是已经爬上了船的大老虎在甩毛。
这动静就像被洒水车从身旁路过,激动的鼠鼠一身水冷静下来。
她从大蛇脑袋上跳下,朝他招手:“快上来,看看身上伤了没。”
大蛇依言游到了船上,围着边边盘着。
宋许细看他身上的伤,发出比刚才更大声地惨叫:“天哪!都割伤了!我漂亮的鳞片!这个花纹都不齐整了!这个伤口这么深,下次就算蜕皮肯定也还会留下痕迹的呜呜!”
松鼠哭哭,愁着脸咋咋呼呼地给大蛇处理身上的伤口。说到这里,就要感谢松鼠做的万全准备,她除了食物水和工具,还带了药。
那种草叶子可以止血消毒,在她做吃的不小心被贝壳锋利边缘割伤,制作大船的过程中不小心给骨刀戳到,都会使用这种植物的叶子。
最初大老虎带回来这种叶子,宋许误以为是给她吃的,吃了两把,后来大老虎又去采了点,将叶子拍在蛇蛇身上,那因为经常泡在海水里导致了一点溃烂的伤口处,宋许才明白这个草叶子的用法。
蛇蛇习惯海水,不再有溃烂的伤口后,这种叶子就变成宋许用的比较多。
不过她摘了特别多这种叶子带上船,主要还是为了吃。这叶子有点苦,但嚼在嘴里清新口气,用来清洁牙齿也不错。
现在存货全给乌木用上了。
“就在船上待着吧,别下水了。”宋许叮嘱。
有正确的风向,他们就挂上风帆,没有就停下来休息好了。
在这个位置往回看,海岸变成一条线,要去的小岛模糊一片,是一个往前心里没底,退后心有不甘的距离。
“刚才那也是个兽人吗?他出现在这里,也是曾经想要去岛上?岛上究竟有什么?”宋许趴在蛇蛇脑袋边上,挠着他的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一个粗粝的女声回答。
第58章
海上最后一丝光线已经消失,天上云层厚重,海面微风吹小浪打,在这样的氛围下,突然响起的陌生声音吓得松鼠毛发炸起,下意识抱紧了大蛇脑袋。然后她反应过来,猛地转动头颅看向凹槽里填满的大老虎。
老虎在说话!
从下水又爬起来后,大老虎就一直表现得很沉默,紧紧趴在那,宋许还以为她因为下水感到不愉快需要缓缓,谁能想到好几个月以来只会用吼叫和他们交流的老虎突然之间就开口了。
宋许二段反应,接着跳了起来:“说话了!”
大蛇先游动过去,在大老虎的下巴上顶了顶,然后绕着她的身体围了一圈,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悦。
松鼠的兴奋更明显:“怎么突然会说话了我的天哪!恢复了吗?是恢复了吧!”
大老虎那张脸,兽型时表情变化不是很明显,只是那双大眼睛里有一点点心虚。
其实在坐船出海之前她基本就能说话了,不过当时她的脑子里还不是很清楚,一堆慢慢想起来的东西乱糟糟地堆在脑海里,认知也有一点问题。
像是她想起来自己有个幼崽,但是面对眼前的两个幼崽她一下子分不清楚究竟谁才是,记忆中有一条小蛇,可是她的经验又告诉她,长毛的更合理,于是每天仔细观察他们。
出海的第一天,看到茫茫大海,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在身体里复苏,她想起来好几次险些在海里溺亡,刺激得她记忆都变清晰很多。虽然部分记忆还有些模糊,但重要的事情以及仇家都差不多记起来了。
想是想起来了,也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吭声。
她趴在那琢磨自己的事,想起自己变傻了这么久心情有点糟糕,看着离开时快要成年的孩子如今还没有变成野兽又有欣慰。
乌木脑袋上顶着他的伴侣,在船边游动,一会儿钻到水里抓出来小鱼丢在船上给伴侣玩耍,接着又盘成一圈把伴侣围在中间休息……虽然外表看得出来他已经快要变成彻底的野兽,但他如今很开心。
作为一个母亲,黑森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在开心。他小时候威山送给他兽骨做的骨刀,他也是看着没什么反应,威山以为他不喜欢,也没见到他有高兴的表情,只有黑森才知道,他确实很喜欢,每天晚上缠着那小玩意儿睡觉。
她就这么安静看了两天,看着他们睡觉、进食、玩耍。
小小的松鼠兽人会在乌木从海水里上来之后,给他擦去身上的水,在他推船的时候下水去陪他玩,休息的时候给他讲故事唱歌。
黑森还想起来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神智混沌时看到的两人相处片段,黑森从未见过会这样相处的伴侣。
大概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伴侣在身边,乌木才始终保持着这一线的理智,再痛苦也不肯变成野兽。
还有,乌木竟然能找到伴侣,令她惊讶,她还以为乌木这辈子就只能缠树干。
“妈!你终于能说话了,咱就是说,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座岛啊,是因为上面有能让乌木恢复的东西吗?岛上有什么?”松鼠兽人一点不见外地跳过来,连声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宋许对这个问题已经好奇太久了,做梦都是那座岛。
可惜,黑森也只能回答她:“我不知道岛上有什么。”
对于这个最初被误认为自己幼崽的小兽人,黑森还留有温情,用鼻子拱了她一下:“那上面确实有能让乌木变成兽人的办法。”
“是阿卢谷说的,我当初怀着孩子,阿卢谷就告诉我,如果生下来的孩子是半兽人就去西边的原始兽海,去一座小岛上,可以让半兽人变成兽人……我只记得他大概的话,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当初也没想过自己生下的孩子会真的是个半兽人,毕竟在他们部落出现半兽人的情况不多,直到后面乌木慢慢长大,她发觉他可能真的是个半兽人,这才在乌木成年前夕出发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她离开部落,首先想去找阿卢谷想问清楚,可她又不知道阿卢谷是哪个部落的兽人,想想他们遇见的情形,他更可能是个没有部落的流浪兽人,只能去了她们最初遇到的地方等了几天,可惜没等到人。
而且她其实连阿卢谷的名字都记不太清楚,不确定是不是叫这个名,就更难找了。
没办法,她只能先往西边寻找原始兽森林,决定去看看再说。她一直往西走,太过遥远的路途,还有她从没见过的动物和兽人以及无法适应的地形和天气,她走了很久才来到这。
“阿卢谷?”宋许疑惑,猜测,“是乌木的爸爸?”
问题到了这里,就突然拐了弯,宋许好奇:“那也是个蛇类兽人吗?”
“阿卢谷的兽型是蟒,黑底黄色条纹,和我的配色一样,挺好看的。”大老虎回答。
宋许连连点头,然后悄声对乌木说:“我觉得暗红底黑色花纹的配色才最好看!”
再悄声黑森也听到了,她假装没听到地扣爪子,回忆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的体型就和乌木现在差不多大,那还是我离开部落游历遇上的第一个打不过的对手!”大老虎说到这里来了劲,仿佛回到过去,战意蓬勃地绷着老虎爪子。
“我没打过他,还差点被他绞死,我不服气,就跟着他挑衅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打过。既然打不过,我决定和他生个孩子。”
宋许:这个逻辑真的很兽人。
“后来呢,后来你们就变成伴侣了?”宋许追问。
“当然没有,我出去游历又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大老虎理所当然回答,“我怀了孩子就走了,我相信我的孩子肯定比他更强!”
宋许想起自己看过的动物世界,确实,基本都是雌性养孩子,就算是她原身松鼠,幼时都是和母亲在一起,一成年就被赶出来。部落里的伴侣都不固定,黑森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
“所以你和阿卢谷就再也没遇见过?”
“我又没事找他。”黑森挠了挠爪子,有些苦恼,“后来再想找他就找不到了。”
宋许:隔了十几年那是很难再找到。
“那个阿卢谷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就和你说如果孩子是半兽人?是不是他自己从前是半兽人,他经历过?”
大老虎坦坦荡荡:“不清楚,我又不在乎他之前怎么样,经历过什么。”那只是她年轻时在游历中途遇到的无数个对手之一,唯一特殊点的就是她打不过所以借他生了个孩子。
“我记起他的话,想来这边看看。途中经过一个小部落,那里有个老鹦鹉兽人,他也跟我说起这个传说,在原始兽生活的森林边缘有一片海洋,能到达海洋中的第一座小岛,就可以让半兽人变成兽人。”
宋许听完,不禁感叹,兽人和半兽人还是不一样,看看老虎妈妈傻了这么久,一旦停药,语言功能就恢复得这么好。再看看乌木,天生的语言功能不行,他就从没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
老虎妈妈能开口,宋许简直想把所有的疑问都倒出来问她:“刚才那个怪东西,他从前是不是也是兽人啊?”
“那应该是个半兽人,本身畸化程度严重,又吃了太多原始兽,变成彻底的野兽了。”
黑森的声音粗粝低沉,一把烟嗓,双爪交叠,哪怕身上的毛发还没完全干透,看着也是既野性又优雅。
宋许认识妈妈几个月,第一次看她这么端庄,不是那个会追着自己尾巴玩耍,会推礁石翻贝壳,然后用力狂甩自己爪子上泥巴的大老虎了。
“从前应该有过不少半兽人得知小岛的消息,找来这里,不过不是所有半兽人都能成功到达小岛,那就是个失败的例子。他比较幸运,没有死在这片海洋里,还在这生活了这么久。”
因为没有成功,失败在半途的人心有不甘,结果就成为了别人的拦路石吗?
宋许把那个已经沉底的拦路石丢到一边,继续问:“那乌木不能吃原始兽的肉,也是阿卢谷告诉你的吗?”
“那不是,我们部落里有一个老人说的,半兽人不能吃原始兽肉。”
“那你来到这里之后知道原始兽肉不能多吃吗?”宋许问。
大老虎静了静,舔舔爪子掩饰尴尬:“我以为吃一两只不会有问题。”
太饿了又没有其他食物,她想着吃一两只不会有问题,尝试出海的时候她也啃过鱼,但她不擅长抓鱼,几次尝试出海失败,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吃了太多原始兽,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妈别在意,那都过去了,你瞧,乌木没事,还来到了这里,现在小岛就在我们的前方,胜利就在前方,我们的未来一片光明!我的幸运值可是很高的!”
宋许没能从黑森口中知道小岛上有什么,但她现在更加期待了,恨不能现在就给船装上马达立刻到达岛上一探究竟。
这时,天空中骤然划过一道闪电。从傍晚就开始汇聚的阴云不知不觉变得厚重,要下暴雨了。
宋许:“……给点面子浪不要太大,求求了。”
第59章
海上暴雨,电闪雷鸣,巨浪滔天。
哪怕有一只体重够重的大老虎在压秤,船还是几次险些被巨浪打翻,就算暂时没翻,船上的东西没固定的也都随着浪头飘走了。
宋许这个体重最轻的船员也差点随着装淡水的空果壳一起被浪卷走,从船上被抛起来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铁锅里炒的豆子,直往外蹦。
好在乌木用蛇尾将她牢牢绑住,这才暂时让她逃过一劫。
雨点伴随着一波比一波高的浪头拍打在他们身上,宋许基本上是废了,乌木感觉到自己捆着的小松鼠好像一团滑溜的面条,直往下掉,搞得他也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
一打雷就停机的松鼠勉强上线,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被晃得气若游丝地说:“太…紧…了…”
乌木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感觉到她在动,于是绕着桅杆转了几圈,将脑袋转到她身边,用头颅挡住又一片泼来的巨浪。
大老虎四肢牢牢扒在船上,她也是一只经过了数次海上风浪的大老虎,有些经验。见乌木将宋许缠着,而他缠着的那根桅杆快要被海浪给打断,她朝着两人吼了一声。
吼完她想起来自己会说话了,又喊了声:“过来!”
恰好这时桅杆断裂,滑溜的大蛇没有及时松开尾巴去绑住新的固定物,他担心尾巴一松就把小松鼠给连带着松开了。
一个浪头打来,船身倾斜,乌木和宋许就顺着这个力道滚到了大老虎面前,被大老虎用爪子拍到自己肚皮底下。
她的腹部紧紧贴在船板,此刻将两个崽子压在下面,像一条毛绒绒的安全带。
她身上的皮毛已经被全部打湿,唯有肚皮上还有一点干燥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