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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米宽的一条小河横在眼前,深倒是不怎么深,就是春天的河流因为上游融雪有些湍急,而且冷。
宋许一只脚伸进河里试了试,缩回去之后她考虑起如果绕路需要多远,或者做一个木排连到对岸的可能性。
在她踟蹰的时间,蛇蛇已经一条蛇游过去了,他身体长,很快头也不回地游到了对岸,都没等她的意思。但他的脑袋过去后,扭头朝这边瞧。
宋许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让她扶着他的身体过去,免得被水冲跑。宋许刚踩到水里,就被蛇蛇尾巴尖给缠住,推到了蛇尾上方。尾巴尖还在她身后戳戳,催促她往前。
宋许:“……啊猜错了。”原来是让她踩着过去。
小松鼠踩着蛇桥渡过了这条四米宽的小河,只湿了一点脚爪子上的毛毛,粗长的蛇身横在水中稳定地将她托起。
她过河后,乌木继续往前游走,似乎刚才的一幕再寻常不过。宋许将他按住,用兽皮包把他擦拭一遍,擦去身上的水。
有那么一会儿,她奔跑在蛇身上的时候,内心感到了莫名的震动。蛇蛇为什么会这么自然的用自己的身体当做桥渡她过河呢?
宋许没有再因为尝试乱七八糟的食物把自己的嘴巴给麻的不能说话,但乌木仍然每次休息时间都把自己盘成一团,长长的蛇尾制造的空间刚好放下一只松鼠。
“咚咚咚。”松鼠在里面问,“房子蛇,你冷吗?”
“房东,你睡了吗?”松鼠在里面整活。
“房东,是这样的,这个月的房租,我想减一点,不是我说,你这个房子啊还是太狭窄了,采光又不好,这也不是市中心,市郊的房子房租怎么可能这么贵呢!”松鼠在里面演独角戏。
她又在说些听不懂的话了。虽然天气仍然有些冷,但乌木觉得很暖和,一团吵闹的毛绒绒紧紧挨着他的腹部睡着了,她在持续不断的散发着热量,并且不吝啬地将那股温暖分享给了他。
宋许睡醒推开顶上盖着的蛇脑袋,往外一看,清冷的空气顿时让她清醒。外面的一切都涂着淡淡的雨水痕迹,昨晚下过小雨。
蛇蛇也伸展身体,盘着的身体散开,这一片地方只有宋许昨晚上躺着的那一小块地面还干燥着。
蛇蛇房东的自建房虽然狭小采光又不好,但是遮风挡雨。
尽管这样,松鼠还是退租了。
她擦拭乌木身上的湿润:“下次咱们还是找树洞挤一挤吧。”
宋许能吃的食物多了起来,因为树上大片大片开花了。蜜果树,是深受众多鸟类和中小型爬树能手青睐的食物生产基地。
这种树开的花是粉白色,通常在白天开放,晚上收起,花朵呈喇叭状,一朵朵簇拥在一起。喇叭底部细长的管中分泌有许多甜蜜的汁水,宋许喜欢咬掉底下的花蒂,像吸吸管一样,把汁水都吸出来,花汁清甜不腻,口齿留香。
黄花树,和蜜果树一样树高超过三十米,树干上附生着各种兰花。它在春天基本上不生叶子,满树都是花,黄色的花朵引人瞩目,简直就是一颗矗立在森林中的黄色棒棒糖,对四面八方的朋友们发出品尝邀请。
它欢迎一切能给它授粉的朋友,但宋许这种连花朵一起吃的顾客它也制止不了,只能沉默着任她吃,反正它的花多着呢。
宋许吸甜水吸到不想走。她敲敲大树底下延伸出去的板状根,对乌木说:“咱们今晚就挤在这睡吧。”
“遇到喜欢的旅游景点,我们可以多留一会儿。”
宋许贴心地给乌木安排好了晚上的住宿,收集树枝大叶子给他做了个简易的遮雨棚防止晚上下雨,然后她大晚上不睡觉又爬到树上去吃了一顿。
这些树就像是24小时营业便利店,晚上也有小动物光顾,乌木躺在树下的板状根缝隙里,时而抬头往树上看,看到松鼠的影子在树枝上晃动,还听到松鼠在学鸟叫。
第31章
像蜜果树和黄花树这样的树,乌木的领地里比较少,宋许在这里吃的几乎不想走。一天后,她恋恋不舍地告别这片宝地,才发现前方竟然一路都有这种树。
原来,只有乌木的领地里才比较稀少。可见乌木的领地虽广,但着实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一般好地方都会被人占据,大片的黄花树林也已经有了主人。
宋许在某棵花树上吃午餐的时候,就不幸遭遇了袭击。一根长棍子贴着她的头顶飞了过去,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就要被砸下树去。宋许还以为是猛兽部落的人这么生猛追上来了,回头一看,见到是十几只狒狒在附近的树上对她虎视眈眈。
一条大蛇悄悄爬上了树,他的尾巴缠在树干上,脑袋昂起在宋许脑袋上方,朝着那些狒狒的方向哈气,看着也是蓄势待发。
领头一只狒狒突然变成兽人形态,蹲在树枝上朝着他们呼喝:“离开这里!离开我们的地盘!”
宋许一拍脑袋,才想起外面不比家里,外面都是别人划分的领地,吃人家领地上的东西是会被驱逐的。
“行吧,咱们换个地方吃。”宋许无所谓地和蛇蛇说。
蛇蛇却猛然从这棵树窜到了另一棵树上,大张的蛇口差点将那个扔木棍的首领咬到,吓得那十几个狒狒兽人嚎叫逃跑,一直跑到十几棵树之外。
兽人世界的规矩就是,谁更厉害,领地就属于谁,那十几个狒狒兽人看样子是打不过乌木,所以只能逃到远处,虚张声势地发出威吓的尖锐叫声。
宋许利落地采花,问从另一棵树上慢慢爬过来的大蛇:“乌木,他们是不是在呼唤同伴?如果再多来一些人你打得过吗?”
大蛇吐吐信子,发出了久违的嘶嘶声。宋许一听到这熟悉的嘶嘶声,顿时把心里那点担忧扔掉,也跟着嘶嘶两声。
这群狒狒兽人看上去应该是个小部落,他们不像大型部落那样成员混杂,基本上都是家庭成员,兽型一样的在一起生活,那就注定了他们的成员不会有大部落那么多。
估算着对乌木造不成威胁,宋许鼠假蛇威,摘了一大堆的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片树林。那些狒狒兽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发出各种怪声,就是不敢靠近。
宋许回身观望一下他们用尾巴勾着树枝吊在树上的模样,突然对身边的乌木建议道:“我们不如搞个组合吧!”
“雌雄双煞,一魔王松鼠,一大蛇黑红花。”宋许抖擞尾巴,又拍拍乌木身上暗红和黑色交杂的花纹,“雌雄双煞,人见人怕!所过之处,寸草不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狒狒尾巴没有跟太久,因为宋许他们很快就离开了那片黄花林,见他们走掉的狒狒们可能是为了找回面子,站在边缘处捶胸顿足地大喊大叫,好像在昭告周围他们赶跑了入侵者。
宋许摘了一个怀抱都抱不下的花,全顶在头上,她听着身后那些叫声,扭头对蛇蛇说:“他们的领地好小啊,就这么一块吗?”
她记得原身从前在的松林也很大一片,这可能就是偏远地方的地不值钱吧。
兽人世界地广人稀,遇到其他兽人的概率比宋许设想的要少很多,自从遇上那些狒狒兽人之后,又是好些时间没遇到其他兽人。
他们走在路上,春天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更明显。在温暖湿润的天气里,夜晚也没有那么冷了。
宋许没能在路上再找到黄花树,又要寻找新的食物。夜晚她靠在大蛇身边,说了一大通的废话。四周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乌木安静地趴着。她突兀停下,很久没说话。
乌木回身,疑惑地昂起头看她。
“虽然我很喜欢蛇,”宋许趴在他身上揪地上的草,“但是我想你能和我说话的样子。”
在她刚遇到乌木的时候,她还悄悄想过,如果这条大蛇一直保持着蛇形就更好了,后来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觉得半人半蛇的半兽人形态更加可爱,违背了她一直一来在心里的审美标准。她从“人哪有蛇可爱”变成了“蛇哪有蛇美人可爱”。
“从你开始冬眠,就再也没和我说过话了,我觉得……”有点寂寞。
虽然话没说完,但松鼠还是被自己突然的疼痛忧伤雷得在大蛇身上打滚蹬腿。当然,第二天早上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过了几天,乌木忽然停在一片树林边上,不再往前走。往常都是宋许决定他们的行程,这是乌木第一次主动停下。
树林边是大片长在水边的青草,低洼的地势让这些草都浸泡在了一层薄薄的水里。树林和水草地的交界处,有一个石洞,不比他们从前那个宽敞干净,这个石洞入口小,有个坡度往下,里面昏暗还潮湿。
乌木游进那个洞里不出来。
“乌木?”宋许蹲在洞口张望,有些不确定乌木是想在这休息几天,还是准备就在这长期住下了。
昏暗中,乌木的眼睛发着光,宋许见怎么叫都叫不出他,只好跟进了洞里。环顾一圈洞内环境,她觉得如果要长期住,恐怕得想办法改善一下住宿条件才行。
乌木在这停了两天,宋许发现他原来是要蜕皮了。出冬眠的蜕皮姗姗来迟,估计他这次褪完皮就可以进食,宋许总算不用再担心蛇蛇不吃东西会饿死。
只是,乌木这一次的蜕皮看上去格外艰难。
他在潮湿的地洞里翻滚,身上薄薄的一层白皮贴着,怎么都蜕不下来,宋许想去帮忙,被他少见的狂躁扭动给弄得近不了身,甚至比看见他第一次蜕皮还严重些。
宋许根本没办法在狭窄的小洞里待着,只能蹲在石洞口瞧着洞里面黑红花蛇乱舞。糟糕的是,天黑后开始下雨打雷。雷声一响,宋许顿时缩起脑袋。
她被雨浇了个半湿,哆哆嗦嗦地看看洞里逐渐安静的乌木,又看看没消停的雷,觉得还是雷比较可怕,一溜烟钻进了洞里。
乌木身上翻开的白色蛇蜕破破烂烂,并不是整块,看着像是暴力撕扯下来的。他正在休息,看到宋许溜了进来,便昂起身,拖着那零零碎碎褪了一点的蛇蜕往外去。
外面电闪雷鸣,电光时时闪过,把洞外照的比洞内明亮无数倍。宋许抱着脑袋揪着头顶的耳朵,看见大蛇往外爬,也眼巴巴地想要跟上去。走几步被隆隆雷声吓得就地蹲下,等她缓和了心情,乌木已经完全离开了石洞。
他游进了水草地,全身浸泡在浅浅的水中,随着他的翻滚,刚生的油绿春草被蛇身压倒,他的长尾死死抓着那些草,利用茎叶来摩擦身上的蛇蜕。
今夜的雷声太大,雨点砸在水上,浅的水变深。在这样的雷和雨中,大蛇在满水的青草地里翻滚挣扎,如果宋许能看见,她会发现蜕皮中的乌木,有那么一瞬间上半身产生了变形。
狰狞的蛇脸变成人脸,黑鳞变成了一头黑发,颈部之下鼓起双肩,暗红色的蛇身变成黑色花纹密布的腰身,只有蛇尾仍然是蛇尾。
然而这变化并不稳定,那形状在骤然亮起的天穹下出现瞬息,又回归了蛇形。
当他在草甸中翻滚,有时会出现一双白皙的手,猛然攥紧草茎。弓起的肩背在一个翻滚后又变成覆盖鳞片的蛇身。
过去许久,雷声渐息,大雨停歇,宋许灰头土脸地从石洞里出来,看见一截蛇尾藏在草堆里不动,上面还有未褪去的蛇蜕。
她一惊,赶紧跑过去,没到近前,忽然见一只手臂从草堆里伸出来,抓住蛇尾上那一块蛇蜕,利落地一把撕掉。
湿淋淋的蛇蜕落在一边。那只手又开始撕起剩下的蛇蜕。
蛇蛇蜕皮的时候怎么能用手去撕呢!哦,是蛇蛇他自己撕的,那当我没说。
宋许跳到水里,激动地拨开草丛,看到蛇尾扭成许多弧形压在草丛上,是久违的半兽人形态乌木。
他的身体浸在水中,头发像无数小蛇蜿蜒黏在胸口,泡在水里,脸上和身上的皮肤都白得惊人,显得脖子上新添的蛇纹异常夺目。
当他以这个出现在草丛后,宋许呆了。天上到了尾声的雷沉闷地干咳,虽然又轻又闷,但还是吓得松鼠条件反射飞扑到蛇蛇身上。
乌木接住了她,他的手冰冷湿漉,宽大的手掌将她裹住按在胸膛上。
“宋……许。”
是蛇蛇的声音,松鼠的尾巴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挤出去,吊在空中激动晃荡。
“嗷嗷嗷嗷!嗷嗷啊呜呜呜!嘶嘶嘶嘶嘶!”
乌木把她举起来看了看,为什么他都说话了,她反而只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宋许……说话。”乌木催促。
宋许攥住乌木的头发,一时感动极了:“天哪,你竟然还记得我!”
乌木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忘记了她是谁,他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只记得周围的气息熟悉。后来,她每天在身边说话,特别热闹,他又慢慢想了起来。
还想起来如果他长时间不和她说话,她就会啃他的尾巴。
第32章
毛茸茸一团的松鼠在胸口处跳动,像一颗温热活泼的心脏。
宋许终于恢复了正常说话功能,叽叽喳喳个不停。
“乌木,你为什么之前变不回来,是因为冬眠太久忘了怎么变了?”
“你不是每个冬眠都要这样来一次吧?”
“你记得我们为什么离开家吗?没错,就是为了旅行,之前问了你但是你也不能回答我,你对我们的旅行目的地有什么意见吗?”
“对了你记得你冬眠时候来过的那个老虎兽人吗,叫威山,他给你送来的虎牙项链还在包里呢。”
“你好几个月没吃个饱饭了现在是不是超级饿,你想不想吃东西?是不是因为没力气所以这次蜕皮看上去这么艰难?”
“你现在变回这个样子,之后能继续保持吗?”
“你选的这个石洞下个雨变成泥巴洞了,你是准备搬家到这里常住还是很快就走,你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嗯,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说话太快,一个半哑巴蛇蛇没能找到插话的间隙,等到宋许疑惑地停下,乌木才开始回答第一个问题:“不……知道。”
“……不知道。”
“知道。”
“……不……知道。”
听着他好像回音一样的相同回答,宋许迷惑:“你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
乌木看上去有一点烦恼,迟疑地捂住了她的嘴。
宋许拉下他的手:“我即使是死了,被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大声喊出:我不要住在这个泥巴洞里!”
刚才太激动没注意,现在她被凉风一吹,哆哆嗦嗦,说话都打颤。带毛的松鼠不比没毛的蛇蛇,一打湿那是加倍寒冷。
还好之前那阵大雨已经停了,不至于让情况雪上加霜。
乌木抱着松鼠游进树林中,找了个避风的树根处,让宋许生起火堆。树底下半湿的树叶散发浓烟,松鼠用尾巴捂住鼻子,朝上面加柴。
茂密的树林里,哪怕经过一场急雨,最底层树根处也不会完全湿透,浓烟过后,火焰完全烧起来,烟没那么熏人,宋许也不哆嗦了。
她有无数的话想说,哪怕蛇蛇的回答像复制黏贴,也没有打消她的热情,只是这忙碌了大半夜,眼看天都快亮了,一夜没睡的宋许没说几句感觉困意袭来,没能坚持住,倒在火堆边睡了过去。
乌木围在她身边,伸手从她带着的兽皮包里摸了两下,拿出来一串虎牙项链。
他垂下头颅,探出信子,感受了一番上面的气息,是久违的气味。彩色的小石子和虎牙,在他手中发出轻轻撞击的声音。
他提着这串项链,将它挂在了宋许的脖子上。
宋许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穿过树林的灿烂阳光让她眯了眯眼睛,第一时间去寻找乌木的身影。
看到他仍然是半兽人形态,她立刻连声夸赞:“太棒了,乌木你真厉害,我还以为一觉睡醒你又变回去了呢!威山还说一旦长时间保持兽型就很难变回半兽人形态,你真的做到了,简直就是奇迹!”
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夸人的宋许先完成了自己的夸夸,然后才发现自己脑袋沉甸甸的,低头看去,胸口上挂着一串虎牙项链。
她掂了掂这项链,猜测这是自己昨晚上自己梦游挂上的,还是乌木给她挂上的。
乌木说:“这是……她的‘勇气’、‘幸运’,给你、戴。”
宋许又发挥自己语文阅读理解满分的能力,解读道:“你是说,这个项链代表着你母亲的勇气,或者说,戴上这个会拥有勇气和幸运,你要把这个给我?”
乌木:“是。”
宋许明白了:“原来这是祖传的传家项链!”
乌木的心意令人感动,只是这个实在太沉重了,挂一阵脖子就酸痛。为了自己的颈椎着想,宋许还是将项链解下来系在了腰上。
他们往前走,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前方仍是一片莽莽新绿,通往未知。宋许快乐地走在半兽人蛇蛇身边,没有走回头路的意思。
他们行走的路线并不是直的,经常发生歪歪扭扭绕路的情况。因为有的时候是宋许在领路,她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要偏离路线去看,乌木阻止不了她,只能跟上去。
等方向歪到一定程度,领路的就变成了乌木,他会将偏移的松鼠带回正确的方向。
但有的时候,乌木也会偏离路线,这种情况一般是他感觉到什么气味,避开不想吃的大型动物,主动寻找想吃的大型猎物,这种时候宋许也只能跟着他走。
他终于开始进食了。人家说“饿得能吃下一头牛”是夸张说法,在乌木这就是写实。
宋许看着横陈在眼前的蛇身,摸了摸那进食后肚子上鼓起的大包,又看看乌木在进食时变成的兽型蛇脑袋。沉思:“你还能变得回半兽人形态吗?”
大蛇没有吭声。
等到他消化一阵,两人可以重新上路了,乌木还是大蛇形态,宋许就明白了。
她也没失望,抱着那颗蛇脑袋安慰:“我早猜到了,你的半兽人状态不太稳定,但是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之前都以为你变不回来,谁知道说变就变,都把我给吓到了,放心,我说的,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变的。”
“真的不能变也没关系,只要你还记得不能吃我就行!”
“我们要开心一点,情绪是会影响身体的!”宋许双手搓着蛇两颊,还把自己找到的好吃野草茎分给他。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乌木好像不这么想,晚上休息,他躺在一边积蓄力量试图变化形态。
宋许亲眼看到了乌木的挣扎,上一次她发现的时候乌木已经变成半兽人了,这次她从头看到尾。这个场景就让人想到小时候看到的西游记妖怪变形,或者是白蛇传,属于是小孩看到了会被吓哭,许仙看到了会被吓死的程度。
但小宋许无所畏惧,甚至在旁边给蛇蛇加油。
以前乌木的变化都是很快速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到变化过程,非常奇妙。
鳞片会拉长成身体,暗红的颜色会褪成皮肤的白,还有头发,是从鳞片变成的,整体油亮,难怪这么长也很难乱,也不爱打结毛躁,不像她,头发毛毛躁躁太阳一晒就飞起还带静电。
如果不是乌木表现得实在太痛苦,宋许愿意多看一会儿。
但即便这么难受,乌木最后仍然是没有成功。一条大蛇静静趴在那里,好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连尾巴尖也不动了,旁边的地面上都是他滚过挣扎过的痕迹。
宋许躺倒在他身边,拿尾巴给大蛇盖了盖:“好啦,今天的努力已经超标了。”
春天的夜莺在森林里啼鸣,乌木没听过这种鸟叫,在他的森林里没有。他蜷缩身体,把松鼠卷在中间。
在松鼠和蛇蛇已经旅行了好几章后,猛兽部落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乌木的森林石洞附近。
在狮尤的撺掇下,部落里一些和威山不对付的兽人都赶来看热闹,只是来到这里,他们发现这里的气味已经变淡,明显有段时间没人居住,连丢弃在一边的原始兽身上那点皮都烂得差不多了。
“他们跑了!”狮尤愤怒,“威山,一定是你通知他们逃跑了!”
威山看到周围没有乌木的痕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情很好地张开大嘴露出一个粗犷的笑容:“你想怎么样?”
狮尤还想着今天能亲手狩猎一个狂化的半兽人,没想到人竟然走了,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想过偷偷带人过来,只是威山看得紧,让他没办法悄悄过来。
“你忘记部落的规矩了吗?”
听狮尤抓着规矩不放,有人看不过去,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规矩是有威胁就杀死,这不是人已经走了,走了还有什么威胁。”
“对啊,人都走了,回去了回去了!”
“不行,可能他没走远,我们去周围检查一下。”狮尤怀疑是威山把人藏了起来。
一群人吵吵嚷嚷在乌木的森林里走了一遍,两拨人马一边找一边对骂,找到最后狮尤不得不承认,人是真的走了,而且恐怕已经走得很远,附近连淡淡的气味都追踪不到。
这种情况,哪怕是他这边的人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去追踪一个离开的半兽人。他想的事是注定落空了。狮尤不情不愿地随着众人回去部落,嘴上咒骂不停。
威山带着人走在后方,他回头看那座被树掩盖的坍塌石洞,还能看见其中一块石洞壁上被人画了很多歪歪扭扭的蛇。
乌木刚成年时被驱逐出部落,就一直生活在这里。这片森林离部落的森林比较近,部落里不是没人说过将他驱逐到更远的地方,只是乌木不愿意离开。
如果有人从西边回来,想要回到部落,一定会经过这里。他知道,那孩子一定是想在这里等待黑森回来。
冬天过来时,他想对那个松鼠兽人说,让乌木离开这里,怕他不愿意,最后也没说。
没想到,他真的离开这里了。
第33章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
因为睡得太早而早早醒来的宋许,在天还没亮时就催着乌木起来赶路。
“在黎明前的森林里行走,是很难得的体验,我们试试!待会儿还能看日出!”宋许如此说。
在森林里,阳光是最珍贵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要依赖阳光而生存,得到更多阳光的植物就能生长得更好。
他们已经从茂密的森林走到了较为稀疏的树林,灌木丛的出现开始增多,低矮植物得到更多阳光,长势茂盛。
环境的变化,给他们的行走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在乌木的森林里,高大树木之间留有宽敞的缝隙可以供人行走,但是在灌木丛生的区域里,灌木们不放过任何一块空地,这里又常年没人经过,更没人修路,所以常常是前路不通,四面都不通的状态。
尤为可恶的是,大多杂乱生长的灌木丛里,会长有带刺的藤蔓,带毛的松鼠送上门去的结果可想而知。
相比较之下,浑身布满鳞片,光滑溜溜根本挂不上刺的大蛇乌木,不管钻什么灌木丛都可以直接压过去。
那些有韧性的带刺灌木经常在大蛇游过去之后又迅速弹回来闭合,让宋许想跟在后面走捷径都不行。
所以,这一段路,经常就会出现大蛇在底下的灌木丛里游走,而松鼠吊着上方的树枝,飞扑,不断飞扑的情景。
张开身体和爪子的松鼠抓住一根树枝,利用惯性和身体的弹跳能力把自己甩出去,甩到另一根树枝上,如此重复,看似潇洒,其实很耗费体力又因为复杂地形容易翻车。
总有些地方没有合适的枝条,已经甩出去却没找好落脚点,或者太细弱的枝条没能承受住重量断裂,于是一头扎进灌木丛里,扎了一身的带刺叶子出来。
空中飞鼠的运动量上升,导致她的食量跟着上升。
所以她在上面飞着飞着,抓到一根枝条看到上面鲜嫩叶子似乎很可口,直接就会停下来吃两口,有时吃的太来劲,乌木在底下游着游着,发觉人没跟上来,底下的树丛里就会冒出来一个大蛇脑袋,吐着蛇信子寻找走失松鼠的气息。
发现一棵树正在开花,花朵散发出甜蜜芬芳的气息,宋许觉得这不吃两口就亏了,一溜烟顺着小枝爬上树干,又溜到树顶。
白色的花朵,是便于鸟类吸取蜜汁的喇叭形状,宋许连花茎摘下一朵带露珠的大花,摇晃两下,露珠全都落进喇叭底部,沾着黄色花粉的汁液在喇叭杯里晃动。宋许品尝酒一般喝了一口,感觉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