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真来了?
几位投资人平日里连见陈淮骁的资格都没有,这会儿见了他,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迎候着:“陈总您…您怎么来了?”
陈淮骁目不斜视地走到了白茵身边,坐了下来,手臂搭在了她的椅子上:“朋友在这边吃饭,我过来陪一会儿。”
几位投资人惊诧震悚的目光,扫向了陈淮骁身边面带醉意的白茵。
她竟然是陈淮骁的朋友!
能跟陈淮骁当朋友的…是何方神圣啊!
几位老总身上冷汗都流下来了,忙不迭地向白茵赔礼道歉——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刚刚是我们唐突了,白小姐千万别计较。”
白茵正要端起酒杯,下一秒,陈淮骁将她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冷声道:“她酒量不好,我代她。”
白茵借着酒劲儿,推了陈淮骁一下:“到底是谁酒量不好?”
说罢,她就着他的手,喝了杯子里的酒:“我比你酒量好多了,你喝两杯就不省人事了。”
陈淮骁眼神温柔了下来,带着几分宠溺,说道:“不喝了,听话。”
白茵听到陈淮骁语气软下来,不再似刚刚那般生硬,她的心跟着也软了,情不自禁和他坐得更近了些,依偎着他:“哥哥,我有点晕,靠一会儿。”
“好。”
陈淮骁任由小姑娘靠着他的手臂,抬头对几位投资人道:“我朋友喝醉了,我带她回去。”
“好好好,陈总慢走。”
几位投资人立刻站了起来,恭送陈淮骁。
陈淮骁扶着白茵纤细的腰肢,走出了荷塘月色包厢,回头对他们道:“《霓裳》这个项目我也很感兴趣,让我手下的人和你们谈谈,我愿意追加投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几位投资人满头都是汗,心里又惊喜、又惶恐。
陈淮骁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冷情,多少女人在他面前铩羽而归。
没想到这么个新人,竟然能攀上娱乐圈最大的靠山!
他们惊诧地望向了赵珣。
赵珣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如果白茵早说她认识陈淮骁,哪有今天这出呢。
……
车里,沈彬正拿着手机,津津有味地阅读《职场舔狗36计》电子书,见陈淮骁竟带着白茵上了车,他连忙启动了引擎。
刚刚的饭局,开的都是白酒,白茵没喝多少杯,却也醉得彻底,这会儿宛如猫儿般慵懒地攀着陈淮骁的颈子,就像长在他身上的藤蔓。
陈淮骁被小姑娘弄得燥燥的,打开了窗户吹冷风。
“冷。”小姑娘用吴侬软语迷糊地嘟哝了一声。
他立刻关上了窗。
后车座场面火辣,哪里是沈彬这种单身狗能看的。
他视线平视前方,认真开车,连呼吸声都不敢太明显了。
“你怎么又来了呀?”白茵迷糊地问陈淮骁。
“你这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要是不来,天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来。”
“哦,你怕我跟其他男人好啊。”
白茵抱着他的腰,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柔情娇态,差点让陈淮骁以为这小姑娘真的打心眼里喜欢他。
不过,喝醉了,一切倒也做不得真。
陈淮骁冷淡地推开了她:“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
“我不是有夫之妇。”
“那你是什么?”
“我是陈淮骁的小宝贝。”
“噗。”沈彬差点笑出声,强忍着…脸部肌肉的抽搐了。
陈淮骁睨着小姑娘潋滟的杏眸,淡笑着:“我的…小宝贝?”
白茵精致的粉指甲勾着陈淮骁英俊冷清的脸庞,娇滴滴问:“认不认?”
陈淮骁忽然变得很好说话:“认。”
“把钱包给我。”
“自己拿。”他纵容地摊开手,任由她摸来摸去、动手动脚。
白茵精准地从陈淮骁包里摸出了黑色钱夹,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坏笑,翻开钱夹,将里面的几张信用卡全部抽了出来,揣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又把里面一沓红票子也摸走了。
沈彬扫了眼后视镜,心道:“好家伙。”
趁醉扒光了陈总的钱包。
难得陈淮骁竟这般好脾气地纵容她,倒是前所未有了。
白茵掏空了他的钱包之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小包里摸出一张备用的两寸证件照,放进了他钱夹的透明薄膜中。
“做什么?”
“随时提醒你。”白茵认真地说道:“家有仙妻。”
陈淮骁接过钱夹,扫了眼证件照。
这是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拍的照片,照片上女孩扎着马尾,脂粉未施,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清美与冷艳,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
白茵不听话的指尖揭开他紧束的衣领,顺着他脉络分明的颈子一路往上,在他耳畔撒娇道:“陈淮骁,仙女命令你,今晚侍寝。”
陈淮骁反握住了她不听话的手,一丝不苟地重新系好扣子,嗓音低沉道:“沈彬,去附近酒店。”


第25章 疗养院
白茵很少喝这么多酒,第二天在总统套房松软的圆形大床上醒过来,整个脑子都空了。
她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总统套房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闭合着,阻挡了光线的入侵,想来也是为了让她睡个好觉。
白茵揉着微疼的脑子,艰难地站起身。
一下床,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腿软得厉害,走两步都在打颤。
她连忙扶着床又坐了下来,全身酸软无力,一转头看到垃圾桶里有好些个撕开的方形塑料袋。
白茵惊悚地数了数袋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她只是粗略数了下,都没敢细看。
昨晚喝高了,不知道玩多大。
脑子里也只有一些细碎的片段。
即便只是记忆碎片,那画面回想起来也是让她面红耳赤到脖子根了。
白茵捡起了沙发上的衣服,发现那条黑色小裙子衣领处好像划线了。
陈淮骁竟然把她裙子都扯坏了!
白茵使劲儿拍了拍脑袋,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摸到床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给陈淮骁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陈淮骁便接听了。
电话那端非常安静,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
“醒了?”
白茵揉着纤腰:“陈淮骁,我昨晚喝醉了,趁人之危啊你。”
“你是狗?”
“你还骂人?!”
“不是狗,怎么反咬一口。”
“……”
陈淮骁气定神闲道:“忘了吗,那我提醒你,昨晚是你缠着我,一口一个要哥哥侍寝,还说一次不够。”
“陈淮骁!住嘴!”白茵脑子乱哄哄的,社死当场:“啊啊啊!”
电话那端,男人一声轻笑传来:“这场塑料婚姻,陈太太对我感兴趣的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
白茵咬牙切齿地说:“醉话你也信,你傻了吧。”
“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
白茵什么都可以认,但唯独这一件事,她绝对绝对不认,只能釜底抽薪,笑说道:“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那《霓裳》女一号就拜托老公咯,以后也请老公多多照拂。”
陈淮骁嘴角笑意淡了淡,知道她是三句话离不开自己的前程。
“在开会,挂了。”
“等下,你把我衣服撕坏了,不需要赔?”
嘟嘟嘟嘟……
陈淮骁已经挂掉了电话。
白茵重新缩进了被窝里,枕着细长白皙的手臂,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热辣片段。
暗暗发誓,以后绝不碰酒。
喝醉真是太误事了。
很快,门外传来了客房服务小姐姐的声音:“夫人您醒了吗,陈总让人送来了衣服。”
白茵不想去开门了,懒懒应道:“请进。”
年轻的客房小姐姐将一套崭新的黑色裙子送了进来,拿到白茵面前:“这是陈总为您挑选的小裙子,您看看喜欢吗。”
白茵一边梳洗着,漫不经心地扫了那裙子一眼。
略带暗黑系的蕾丝风格,是一个英国小众设计师品牌,纱裙比较重,有裙摆,秋冬搭配小西装和靴子都都很好看。
陈淮骁的眼光一向狠辣,给她挑选的衣服裙子,都很衬她的肤色和气质。
“谢谢,放着吧。”
客房小姐姐放下了黑裙子,然后又说道:“对了,陈总还给您预付了一套精油spa的服务。”
白茵想了想,又问道:“这套精油spa多少钱?”
“三千五。”
“行,我不需要精油spa,他预付的款项你退给我吧。”
“呃。”
客服小姐姐为难地说:“陈总说如果夫人要求退款,钱直接原路退回他的账户,不能直接转给夫人。”
“……”
算他狠!
既然是陈淮骁给她订的奢华服务,白茵不要白不要,索性换了宽松的衣服,跟着客房小姐姐下了楼。
柔软的花香中,白茵全身放松,听着音乐,享受着价值三千五的精油spa。
身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白茵划开,看到孙梨梨发来的消息——
“官宣了!《霓裳》的女一号定下来了!就是你!”
白茵戳开她发来的消息,看到《霓裳》官博发布了微博,将白茵出演女一号的事情定了下来。
电视剧《霓裳》V:“大唐第一舞姬@再也不喝橙C的小小白,心向光明,为爱起舞。”
微博下面,还发布了几款她穿着不同舞裙的定妆照。
每一张照片都堪称绝色,在白茵放大图片的同时,为她精油spa的小姐姐也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美啦!”
白茵微笑:“谢谢。”
她用【@再也不喝橙C的小小白】微博大号,转发这条官宣博文,而她的粉丝数量,也开始飞速上涨,关注她的多是原著书粉。
原著粉眼光无比挑剔,但白茵的这几张定妆照…几乎已经百分之九十九还原了书里的女主言欢的形象。
从外形来看,白茵的颜值气质,他们挑无可挑,于是粉了她。
白茵的微博很快就涨到了百万的粉丝,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来说,这样的开局已经非常好了。
她放下手机,嘴角淡淡扬了扬。
《霓裳》是她的开始,这条星光大道,她要稳稳地走下去。
……
下午,白茵去疗养院看望了外婆。
外婆突发脑溢血之后,反应力迟缓,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每次白茵去看望她,她总要想很久,勉强能记起她来。
白茵心下很是安慰。
老人家坐在窗边,鬓发花白,宛如罩了一层白霜,手背上的血管就像蜿蜒的蚯蚓一般,握着白茵的手,看着她无名指的戒指。
“小白,结婚啦?”
“外婆,我都回答了您三百遍啦,我都结婚快俩月了。”
“跟谁结婚了呀,外孙女婿对你好吗?”
白茵耐心地一遍遍跟外婆重复:“跟隔壁的淮哥哥,他很疼我。”
当然,只是在某些时候。
“我记得了,你以前总盼着周末,周末就能见着隔壁老陈家的小淮,还念着他骑摩托带你出去玩呢。”
白茵惊喜地说:“外婆您还记得呀!太好了。”
医生说她能多回忆一些以前的事,对她的疗养康复有帮助。
“外婆,我带您出去晒晒太阳吧,再给你讲讲我当明星的事儿。”
“就给我讲我的外孙女婿,他对你好不好啊。”
“您又忘了。”白茵不厌其烦地说道:“他对我好的很。”
白茵叫护工阿姨拿了轮椅过来,带着外婆去花园里晒晒太阳,自己则去衣柜里取件外套出来给外婆穿上。
刚打开衣柜,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潮湿的霉味。
白茵揉了揉鼻子。
这一楼的房间,也太潮湿了些吧。
老人家本来身体就不好,住在这样潮湿的房间还怎么康复呢。
她取了件外套抖了抖,送到护工手中,让她给外婆披上,然后去院长办公室找了李院长:“院长,我给外婆申请四楼的房间,还没有批下来吗?”
李院长一边写着文件,一边接电话,看起来很忙,随口敷衍道:“你要视野好的山景房,我们这儿天天都有老人住进来,哪那么容易啊。再说,山景房的价格,可比你现在住的这个房间高十倍不止。”
白茵立刻道:“钱不是问题的,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让外婆住进去,她喜欢看山,以前我们家出门不远就是连绵的山脉,这对她的病情有帮助的。”
李院长却不耐烦地放下了电话,说道:“我们疗养院算是北城最高档的,能住进来的…谁家里没点资产,我知道钱不是问题,大家都拿得出钱来,关键是房子就这么多,你也想住,他也想住,哪能顾及得过来呢。”
白茵知道院长说的是实情,没有强求,只说道:“那我们就先排着号,如果有空出来的,李院长您一定要给我外婆留一间,拜托了。”
李院长见她态度还不错,也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给你留意着。”
“谢谢。”
白茵走出办公室,却听到一道熟悉嗓音从楼道口传了过来——
“妈妈,这疗养院环境真不错。”
白茵听出了这是她“亲爱的”姐姐——苏安宁的声音。
“可不是,你爸给你外婆选这地方,算他有心了。”
说这话的…自然是邹玫芝。
白茵听她们脚步声渐近了,索性靠在了柱子后面,稍稍躲隐着,偏头朝她们望去。
只见她们带着一位珠光宝气的老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帮她们提着行李箱。
白茵认得这位老妇人,就是邹玫芝的母亲、苏安宁的外婆。
邹玫芝以前就是底层出来的,她妈妈也一直没有工作,在胡同巷里是出了名的泼辣。
后来邹玫芝从贴身助理变成了苏烨成的小三,逼死了白茵的母亲,得以嫁入豪门。
这老妇人也终于脱下布衣荆钗,穿金戴银,手上满满都是金戒指、玉手镯,也不嫌硌得慌。
邹玫芝和苏安宁扶着邹母来到了四楼,李院长亲自带着她们参观房间——
“苏夫人,您看看,这房间还满意吧,这可是我们疗养院视野最好的山景房,我专门为令慈留下的,别人排了好几个月,我还不给呢!特意留给你们。”
邹玫芝在宽敞的房间里走了一圈,房间有一面落地玻璃窗,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不远处的雪山美景,视野极好。
她满意地说:“李院长有心了。”
“客户满意就是我们最大的追求了。”
苏安宁扶着邹母,甜甜地说:“外婆,您喜欢这个房间吗?”
“还不错。”邹母走到窗户边,望了眼窗外的院落,问道:“这里住的老太太老头,都是富贵人家的?”
“可不是,一般人也没条件住进这样的高级疗养院啊,爸爸特意给您联系的呢。”
邹母大概也觉得,只有跟这样富贵人家的老人相处,才符合她的身份,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婿素来都是会办事的,行,那就定下来吧。”
“妈,您就在这里好好养病,想吃什么就跟护工说,千万别省钱。”
“知道了。”
邹玫芝和李院长出门,准备去办理入院手续。
白茵站在门边,冷声问道:“李院长,您不是说已经没有山景房了吗?”
李院长见白茵竟还没有走,面上带了几分尴尬,说道:“呃,苏家是早就定下了。”
“我排了三个月,他们比我还早?”
“这……”
邹母也是最近才犯了头风的毛病,要来疗养院住着,自然不可能比白茵更早。
“李院长,没这道理吧。”
事关外婆的健康,白茵不得不据理力争:“外婆一直有风湿,膝盖也不好,本来就不能一直住一楼的房间,更何况,我外婆的那间房还靠近池塘,潮上加潮了。”
李院长还没说话,苏安宁冷冷道:“爸爸花钱让你外婆住在这家高档疗养院,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怎么样,不要得寸进尺吧。”
“一开始手术费的钱,我已经还了,现在外婆的疗养费用,都是我自己出的,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以为没有苏家的关系,你能住这种高档疗养院?想什么呢!”
“苏家。”白茵眼底掠过一丝嘲意:“私生女还真把自己当正牌大小姐了?”
苏安宁正要和她计较,邹玫芝拉住了她:“你跟她废什么话。”
邹母问道:“她是谁啊,看着面熟。”??邹玫芝附耳道:“就是那个贱人的女儿。”
邹母脸色微微一变:“她外婆也住在这里?”
“嗯,是烨成联系的疗养院,安排在这里。”
邹母轻蔑地睨了白茵一眼:“晦气,我可不想和这种人当邻居,如果她住这里,那就给我联系别家的疗养院吧。”
苏安宁连忙道:“这怎么行呢,外婆,这家是全北城最好的疗养院,就算要走,那也不该你走啊。”
邹玫芝说道:“妈,你别想太多了,我先带你去看看房间吧,等会我跟烨成说说,看这件事怎么解决。”
邹母冷哼了一声,跟着女儿外孙女去了四楼的山景房。
白茵沉着脸来到楼下的院落里,护工阿姨推着外婆正在草地上晒太阳,外婆见她过来,笑说道:“瞅瞅,瞅瞅,这丫头跟我们家小白一样,总是皱着眉头呢。”
“外婆,我就是小白。”
“你是小白?快过来给我仔细瞧瞧。”
白茵蹲在外婆的轮椅前,紧紧攥着她满是褶皱的手,沉声道:“外婆,妈妈走了,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你真是小白啊。”外婆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蛋,慈爱地说:“这眉眼,跟你妈妈一模一样呢。”
白茵心里一阵酸涩。
妈妈就是被邹玫芝逼死的,这个仇,白茵永远不会忘记。
很快,李院长带着人走了过来,为难地对白茵说:“白小姐,是这样的,我们给你外婆安排了转院,是一直跟我们有合作的康茂疗养院,环境也不错,也不麻烦,车都准备好了,如果您愿意的话……”
不等他说完,白茵就打断了他的话:“康茂疗养院在市中心,空气不好,噪音也多,我不可能让外婆住过去。”
李院长挠了挠头:“我们疗养院的病房实在紧张,白奶奶有风湿,又不能住一楼潮湿的房间,只能安排她转院了。”
“我看这不是主要原因吧。”
白茵抬头,看到苏安宁和邹玫芝她们站在四楼的阳台边,得意洋洋地望着她。
李院长见好言相劝起不了作用,脸色微沉,说道:“白小姐,不管怎么讲,白奶奶今天都必须搬离我们南山养老院,如果您不搬,我们会安排人手帮你搬,好好考虑吧。”
白茵的手攥紧了拳头。
欺人太甚。
她摸出了手机,给陈淮骁打了电话,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响了两声,陈淮骁便接了电话,电话那边声音嘈杂,他嗓音永远气定神闲——
“什么事。”
“陈淮骁,你有时间吗。”
“参加一个颁奖典礼。”陈淮骁冷淡道:“昨天那种事没有第二次了,遇到麻烦自己解决。”
反正她的坏点子层出不穷。
白茵努力控制着情绪,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些,但看到外婆披着毛毯坐在树下的样子,她没有办法心平气和:“陈淮骁,我被人欺负了。”
陈淮骁似听出了她激动的情绪。
这小辫子向来心高气傲,一张嘴格外利索不饶人,能让她说话都带哭腔的,不会是小事。
几秒之后,陈淮骁沉声道:“地址给我。”
……


第26章 追悔
白茵陪着外婆在宽阔的草地边晒太阳,眼睁睁看着李院长指挥来往的工人,将行李搬到了门口。
疗养院的专车已经停在了路边,就等着送外婆去另一家条件更次的康茂疗养院。
外婆望着他们,茫然地问白茵道:“谁的行李啊?是不是隔壁的胡老太要走了。”
白茵喉咙里像是梗着铅块似的,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淮骁问白茵要了地址,但白茵摸不准他究竟会不会过来,毕竟只是各取所需的塑料联姻。
邹母在邹玫芝和苏安宁的陪伴下,赫赫扬扬地走出大楼,来到草地上晒太阳。
看到白茵还杵在那里,邹母脸上微有不悦:“怎么回事,她们还没搬啊?”
邹玫芝立刻找来了李院长,不满地说:“李院长,你们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怎么人还没要搬走啊。”
李院长也很无奈,低声道:“白小姐不愿意她外婆转院。”
邹玫芝咄咄逼人道“我妈妈来你们疗养院,是来康养身体的,现在疗养院里住着她不想看见的人,心情被影响了,身体还能好得起来吗?”
“是是是。”李院长擦了擦额上的汗:“可我们疗养院从来只有接人进来,没有赶人走的先例,这实在是不太好开口啊。”
苏安宁冷声说:“当初她外婆入院,走的还不是我们苏家的关系,没有我爸,她能住得进这么高级的疗养院吗。现在我外婆不喜欢她们,让她们搬走,也是情理之中,怎么就不好开口了呢。”
邹母拉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地说:“看来是我女婿说话不顶用了,在李院长这里面子不够大啊。”
“不不不,不是的,我们疗养院和苏总一直有合作,我本人是很钦佩他的。”李院长连声道:“我这就让她们搬。”
说完,他给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男护工来到了白茵面前,说道:“白小姐,康茂疗养院的病房已经收拾出来了,现在请您上车。”
说着,他们便要上手抬外婆的轮椅。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白茵连忙护住了外婆,用力推搡着他们:“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就在这时,一亮黑色的迈巴赫风驰电掣地冲入了疗养院。
一个漂亮的飘移刹车,迈巴赫在白茵面前停了下来。
陈淮骁走了出来,一身禁欲系的黑西装,衬衣纽扣一丝不苟地束到了颈边,气质端方,表情冷淡。
车门被他用力掷上,这个动作明显带了几分怒意。
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人便是他的助理沈彬。
见陈淮骁出现,李院长神情大变,赶紧迎了上去:“陈总,您…您怎么来了?”
陈淮骁正眼都没有看他,径直朝着白茵走了过去。
白茵还和那几个护工僵持着,倔强地护着外婆,不让他们靠近。
其中一个男护工揪住她的手,试图将她拉扯着远离轮椅。
陈淮骁迈步上前,握住了一个男护工的手,一掰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护工的手臂直接让他掰扯脱臼了。
他疼得连声惨叫。
周围几个男护工见状,踉跄着纷纷后退。
陈淮骁脸色冰冷,将白茵护在了自己身后。
白茵一直忍着眼泪,但此刻看着陈淮骁挺拔的背影,她有点控制不住,眼睛红了一圈,上前紧紧抓住了他微微硬质的西服袖子。
陈淮骁虽然不喜欢白茵功利算计的心思,但他也知道,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心里最薄弱的地方。
现在外婆被欺负,而无法保护重要的人的那种无助…
他任由白茵抓着他,这一次,倒是心甘情愿地给她当了救命稻草。
李院长见陈淮骁这般护着她,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上前对陈淮骁道:“陈总,我实在不知道您和白小姐认识…”
陈淮骁打断了李院长的解释,薄唇轻启,淡淡道:“李院长是嫌这几年疗养院生意太好,挑拣起病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