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拦你。”越夏指了指一旁的凳子,深情道:“爸,带这个比较好。”
正好一板凳下去把时青音砸成个植物人,然后姜书瑶每天拿着他的遗产潇潇洒洒,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越德良:“…………”
越清:“…………”
李美珠:“…………”
闹是闹完了,接下来还是得坐下来说正事。
越父越母这次回来是有理由的,周六有一个商业宴会,越夏虽然读的专业是管理专业,但却一点也没有想要插手家里事务的意思,之前越德良给她安排了个职位,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还是干脆甩手不干了。
所以这种有关于商业人脉的宴会,一般都是越清出席的,但这次越德良却想把越夏带上。
他说这话时,眼神还是严肃的,“到时候会有一些相关的负责人……你不是之前说自媒体账户成绩不理想吗?”
越夏有些默然。
就她那个账户的发展程度,动用越家的人脉,把她带去这种地方,多少有点大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了。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看来父母是真觉得她被伤透了心,心疼的不行,现在一个张罗她的事业,一个还真开始帮她物色起适龄的青年才俊来,“你看,这个沈俞,不是长的也挺精神吗?”
越夏:“精神?我看他倒是挺神经的。”
李美珠:“看这个寸头,多年轻多活泼啊。”
越夏:“看上去是70岁挂着尿瓶颤颤巍巍还要出轨住家保姆的样子。”
李美珠:“林家这个呢?脾气好点,跟你互补,不也挺好。”
越夏:“每天一身白,早上起来看见他都以为自己驾崩了。”
李美珠:“…………”
究竟何时,女儿的语言造诣竟变得如此精深。
“别惦记你那时青音了!”李美珠把名单一放,问:“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到底长成什么样才能入你的眼?”
只论长相的话,越夏倒还真有,“时云谏那样的。”
越清嗤笑,没当真:“你就和时家过不去了是吧。”
就越夏现在这样,还有时云谏那个宛如AI的性格,两个人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硬摁都摁不到一块儿,越清唯一能想到越夏接近时云谏的理由,就是想当时青音的大嫂,开启一段禁忌の豪门恋情。
怎料越德良和李美珠对视一眼,竟同时哑了声音。
越清察觉到不对,挑眉:“怎么了?”
“云谏……是个好孩子,但还是算了吧。”李美珠摇了摇头,语焉不详地说了声,就扯开了话题,“还有,夏夏。”
保养优渥且十足温软的手握上了越夏的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李美珠叹息一声,望着女儿的眼睛,头一次这样认真。
“妈妈只想让你自由的同时,能最快乐。但你是我们千娇万宠长大的,为什么要因为那样的人受苦。”李美珠的神情逐渐沉了下来,甚至有些冷,“时家的那人,你放弃吧。”
她才不管什么谁先谁后,谁欠谁,她只知道谁欺负了她的宝贝。
…但时青音逍遥了这么久,也该跌跌跟头了。

直到次日下午,一直销声匿迹的系统终于再度出现了。
越夏一句“我想死你啦”还没出来,就被好几条系统提示叮叮当当劈头砸了一脸:
【检测到路径改变!任务失败!收回成就点x100!】
【总系统准备的原剧情从现在开始已经失去效用,请宿主自主发挥,尽快将剧情转移到正确路径,再重复一遍,请宿主尽快将剧情转移到正确路径!】
【女主降智光环强度3/5,奖励成就点x100!】
越夏:【……】
等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明明是没有起伏的声调,但越夏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疲惫,【宿主,你干的好啊。】
越夏察觉到了其中的阴阳怪气成分,“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昨天被抓去开了紧急会议,总系统重新估算了一下走向,现在全都乱套了。】
系统道:【本来男女主昨天的和好剧情没了,那也就算了,掰一掰说不定能掰回来,但是刚刚看了一下情况,肯定是不行了。】
越夏成功的从一堆话里抓到了重点:“他们没和好?”
系统模棱两可:【男主现在处于一个无可奈何的状态。】
越夏:“喔。”
那又关她什么事,反正人又没死,越夏毫不关心,只冷静地追问:“书瑶呢?”
系统:【以泪洗面中。】
越夏顿时心痛难忍,眼看就要嚎起来:“瑶瑶,我的瑶瑶,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少演了!】系统现在整个就是在易燃易爆炸的边缘,它道:【事已至此,没法改变了。既然没法让男女主和好,那就让他们彻底分开吧,红玫瑰快出场了。】
越夏赞同:“这活我在行。”
【原剧情中,二人彻底分开的本质原因是姜书瑶通过林纾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自己天真地把恶龙当做了骑士,年少挥之不去的噩梦竟然是最亲近的人一手促成,她崩溃不已,主动、也是唯一一次提出了分手,态度决绝,无可更改。时青音挽回多次未果,只能借酒消愁,找寻新的慰籍。】
【你现在要让姜书瑶自己发现这个事实。】系统道:【你说,她肯定是不信的。】
越夏发现了盲点,“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她啊。”
昨天就被姜书瑶拉黑了,除了微信之外,手机号码也是处于关机状态,她就算想见也见不了。
而且姜书瑶一看就还在生她气的样子。
系统:【…………】
也不知系统是在犹豫什么,总之,十分钟后,它才不情不愿地向越夏丢了个地址过来。
【姜书瑶在这里,】系统道:【去找她吧。】
……
半小时后,越夏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医院。
这儿是个高级私家医院,来往的人很少,全都衣着讲究,交谈的音量也很小,越夏乘着电梯上去,忧心忡忡。
【书瑶不会是生病了吧,最近温度这么高,再生个气什么的不得中暑。】
越夏道:【我就说,跟那种倒霉男人待在一起,女人的运势都会被带衰。】
系统不太想理她。
高层是贵宾诊疗室,单间临湖,空气都是清新的,越夏看着显示屏上电梯层数一下一下跳动,突然觉得系统刚才说的话有点奇怪。
“时青音现在处于无可奈何的状态”,那是什么状态?以他的性格,别说是校庆大典了,他想去哪姜书瑶不都得一起去,毕竟这人的脑海里就从来没有把对方的意愿当做一回事。
高层微风阵阵,一层楼只有两间病房,中间还隔着很远,越夏余光略过身旁的病房,只看见一个打着石膏的重症病人,没发现姜书瑶。
她还在克制地张望,就看到姜书瑶从拐角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垂着头,挺沮丧的模样。
姜书瑶把手上的水擦干,心情难掩低落。
这段时间以来,也只有她在越家待的那短短的几天是最高兴的时候了,其他时段要么在生气要么在伤心,工作也恍恍惚惚的,她还为此特别不好意思,跟学校的领导请了假。
但领导竟然跟她说没关系,她的工资不是学校发的,是时青音给的。
本该是甜蜜的事情,但姜书瑶听到的时候,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发现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明明是从国外的艺术学院深造回来的,却因为时青音觉得老师这个职业清闲稳定,有寒暑假,不耽误“事”,就稀里糊涂上岗了,拿着每个月几千块钱,她也认认真真尽心尽力地去教学了,以为这至少是她有创造价值的证明,结果现在发现也不是。
从前那些莫名高额的奖金和学校同事异样的目光,在此刻也有了答案。
高兴了就给她拨点奖金当奖励,不高兴了就让她别上班了有什么用,她就像是一只不知道自己被囚禁的金丝雀,浑身的用处就在观赏上,她是这个社会的边缘人。
姜书瑶心头一涩,又熟练地忍耐起来。
不可以哭。
不远处突然传来清亮的声音:“书瑶?”
她猛地抬头,越夏站在几步之外,一脸关切地看向她:“你怎么了?生病了?”
姜书瑶:“……”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那些很快能咽下去的负面情绪,现在却像幼儿园的孩子见到母亲一样,委屈瞬间几十倍地释放了出来,眼泪憋不住,扑拉拉掉了满脸。
越夏才叫了一声,还在想怎么解释自己知道她在这的呢,就看到对面的人眼泪光速喷射,吓得心一跳:【卧槽!统子!怎么了这是!】
系统平铺直叙:【哭了。】
越夏:【……】
谢谢啊,她的眼睛好像不是长在脸上为了喘气用的。
姜书瑶一边憋着,一边捏自己的手指,小声说:“对不起。”
她现在已经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越夏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为了时青音……也无所谓了。
她没发现,自己心中的天平在悄然挪移。
但是越夏还在生气吧?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姜书瑶眨眨眼,睫毛戳的有点疼,她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道歉,脑袋就被轻轻拍了下,越夏微微垂头,皱眉:“到底怎么了?”
语气自然亲昵,好像她们之间毫无芥蒂。
姜书瑶抽了抽鼻子,摇摇头道:“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后悔了,想把花瓶要回来。但是他说,难道你比他要重要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事情都非得做二选一,他是很重要,但我就要为了他什么都放弃吗……”
“他说了很多,我很累了,想着就这样吧。”
姜书瑶梨花带雨的,鼻头微红,清丽小脸实在楚楚可怜,隐去了一些可能让越夏不开心的内容,“但是他又说了一些,很不好听的、我没有办法接受的话,我好生气,就忍不住…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
越夏耐心听完她的絮絮叨叨,松了口气。
害,这有啥。时青音脸那么厚,磨一磨也是好事一桩。而且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他还恼火了?男子汉大丈夫被打个巴掌怎么了,连这个都无法忍受,还说什么爱她。
越夏:“没事吧?”
姜书瑶一愣:“他现在——”
“我没问他。”越夏问:“你手疼不疼?”
姜书瑶:“嗯……”
她悄悄观察了半天越夏的脸色,终于还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惴惴不安地拉了拉越夏的袖子,“你原谅我了吗?”
越夏都快笑了,“这是应该我问你的话吧,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姜书瑶抿着嘴,偷偷笑了一下。
两人一时之间没说话,微风吹拂,撩起二人漆黑发尾,气氛难得这样轻松愉快,越夏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初衷:“嗯?所以你没生病?那你来医院是做什么?”
姜书瑶神情一僵,黑白分明的眼珠心虚转动,答非所问:“嗯、就是,我当时真的特别生气,所以下手有一点点重。”
“你这么瘦,能重到哪去?还能抽死他不成?”越夏爽朗笑道:“时青音不会也在吧?”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姜书瑶还真点了点头,往病房门口一指:“嗯。”
越夏:“?”
如果没记错的话。
她茫然地倒退了三步,走进那间方才的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腿上吊着石膏,头上裹着纱布,就连双颊也被裹得严严实实,浑身僵硬,看起来随时就要入土,那双死气茫茫的眼神在看见越夏时,骤然爆发出极大的怒火:“你还敢……唔唔唔!!”
很遗憾,他无能狂怒半天,最大的动作就是把脑袋抬高了十五厘米。
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啊。
越夏吞咽一下,凝神看向那边的病历表,上头一排黑体字,她一眼看到:
【时青音,肋骨骨折。】
还没完,她继续往右看,这边更是重量级:
【三根。】
越夏:“………………”
她望着姜书瑶低垂的脑袋,那可爱可怜的小发旋,心想。
…的确是没抽死,不过看上去好像也差不多了。


第15章
时青音刚醒来就看到越夏旁若无人地进了病房,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他昨晚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就这么和怒气冲天的姜书瑶对视了几秒,对方像是才回神,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似的,整个人一颤,“抱歉……”
火开始从他抽痛的脸颊上一路延伸,时青音下意识就要发怒。
“不。”姜书瑶马上摇了摇头,还火上浇油地坚定道:“不抱歉。”
时青音:“?”
“你难道觉得你这样侮辱她我会开心吗?”姜书瑶明明都害怕地往后退了,还在为越夏据理力争,“她根本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时青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肋骨突然剧痛,无法呼吸,直接眼前一黑,下一秒醒来的时候,他就躺在病床上了。
怎么说呢,很不幸,肋骨正好被床沿猛烈撞击,骨折,小腿骨裂,脸更是肿得没法看,整个裹得像木乃伊。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没摔到后脑,不然真就变成植物人了。
时青音:“……”
讲道理,这是他二十几年来受的最重的伤,竟然是姜书瑶给的。
对方以前甚至连对自己说一句重话都不肯,现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操所以她到底哪来的力气?!
越夏看着病床上那坨挣扎着的不明生物,也沉默了。
【系统。】她无言道:【难道我们这个世界其实是本武侠小说吗。】
怎么一天不见男主就不成人样了?
难怪系统说“男主现在无可奈何”,可不是无可奈何吗!别说去校庆了,看这身残志坚的模样,说不定上厕所都得在用尿壶接。
姜书瑶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动粗,就坐上了救护车,实在愧疚的不行了,彻夜未眠陪护了一晚上,现在看时青音的模样,更是难掩着急,“青音,你好好休息,别动了……”
毕竟之前是个看见路上的狗被人随便踢一脚都觉得很生气的女孩,现在自己动了手,还让人下场这么惨,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时青音死命瞪着越夏,喘着粗气,缓缓放平了身子,这没动几下,肋骨连着全身就剧痛,他还没遭过这种罪,要是别人干的早就原样百倍回敬了。
可偏偏是姜书瑶。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姜书瑶为了她自己生气也就罢了,结果还不是为了她,是为了越夏。越夏和她认识才几天?!这两个人满打满算明明是对立关系吧,姜书瑶就因为这么个人动手?!凭什么?
越夏看姜书瑶原本还算平稳的情绪又开始逐渐低落,偏头道:“书瑶,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聊?”时青音冷笑一声,“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
姜书瑶也还是有点不放心,“我……”
越夏还在想,她不会还是怀疑自己要跟时青音暗度陈仓勾勾搭搭吧,就听到姜书瑶嚅嗫的声音,“现在不能再打了。”
越夏:“?”
妹啊,你的脑回路好清奇啊。
时青音看着姜书瑶乖乖推门出去,心头一紧,颇有些戒备地望着越夏,冷道:“你想干什么?”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无非就是那些破事。想让他离开姜书瑶和自己在一起,最大不了就是拿高中的威胁——鬼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内幕的,但时青音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如果说刚开始他对越夏还有一点些微的愧疚,现在也完全没有了,这个女人心肠那么狠,还不知道以后要祸害他多久。
病房内寂静无声,只有风掠过窗户的轻响,时青音与越夏对视,二人眼神都不太友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越夏“噗”一声笑了出来。
爽朗的笑声在室内回荡,甚至还带着混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青音:“?!”
“你知道吗。”越夏深情凝视,“你现在特别像愤怒的小鸟里面那只最大的猪头。”
她也想好好放几句狠话的,但看着时青音现在比平时占地面积要大三倍的脸,感觉他整个人都展开了,实在忍不住想笑。
时青音:“……”
他真是怒火中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嘲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床上挣扎,气愤不已:“越、夏!!”
越夏捧腹,惨无人道地对他进行了全方面的嘲笑。
时青音肿着脸,深呼吸几下,肋骨传来一阵阵隐痛,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想。
不管越夏怎么离间,如何挑拨,自己都是不会放弃姜书瑶的,虽然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很生气,但这是自己和姜书瑶之间的家事,轮不到别人来挑拨。
“等等,”时青音蓦然抬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为藏家丑,他住院这个消息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就算瞒不住的,也会用不小心摔到了这个借口掩饰,越夏是怎么知道他的地址的?谁告诉她的?
越夏居高临下看着他,杏眼里满是戏谑,“你说呢。”
时青音顿时眼神一冷。
难道……不,也只能是姜书瑶了。
姜书瑶在外头吹冷风,还以为越夏要和时青音聊什么不想让她听到的内容,所以规规矩矩站的离病房很远,结果才不到五分钟,越夏就探出脑袋,向她招了招手:“过来吧。”
她眼睛一亮,慢悠悠蹭过去了,“你们说完了吗?”
“嗯。”越夏说,“没说什么,就不小心嘲笑了他一下。”
姜书瑶有点别扭地揉了揉脸,“我没有想问你这个……”
但是越夏主动解释,还是让她有一点点被看重的感觉。
“青音。”姜书瑶看时青音脸红脖子粗的,靠过去了一点,还是难掩愧疚,“我不打扰你了,这几天给你煲骨头汤,好吗?”
时青音见她神色关切,心神一动,身残志坚地轻轻握住她的手,“书瑶,你不需要太放在心上。这件事只是意外,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改变……”
姜书瑶微微蹙眉,像是没想到时青音会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可手刚伸出来,时青音就动作幅度极大地下意识向后一缩,差点连人带尿壶都翻下床。
气氛凝固了。
姜书瑶:“……”
时青音:“……”
越夏:“……”
好眼熟的场景,好眼熟的动作,只不过是人换了一个。
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下楼时,姜书瑶还在碎碎念,“果然还是我不对……”
看来刚才那一幕对她的打击还是有点大,她又开始垂头丧气了。
越夏按了电梯按钮,道:“你还要回去吗?”
“没有。”姜书瑶抬头,有点苦涩,“青音他母亲……好像非常生气。”
在接到电话时,对方的语气还是很冷静,说自己明天就赶回来,但姜书瑶却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女人那双暗藏着不屑的眼,那瞬间的刺痛让她消化了许多年,到现在还是记忆鲜明。
“她应该不太想看到我。”姜书瑶道:“所以我想在附近租一个房间,这样照顾青音也容易一点。”
越夏:“……”
【糟了,系统。】越夏振振有词,【这是苦肉计啊。书瑶这种不小心打到别人都要道歉三百回的个性,时青音现在这样,她怎么可能离开。】
系统:【断了三根肋骨的苦肉计?】
越夏:【这叫将计就计,看来他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傻。】
系统:【没看到你俩走了他大松一口气么,再待下去说不定他妈就得过来给他收尸了。】
越夏:“?”
系统最近说话怎么这么叛逆?
反正来都来了,越夏又闲得慌,就跟着姜书瑶去看了一下她所谓租的房子,免得她一个女生不太安全,结果逛了一圈,发现这孩子是真的没有一点社会经验。
“公寓人流量太大了,一梯多少户啊,不安全。而且你看这个隔音。”越夏敲了敲墙面,这明显是隔断墙,隔壁放个屁这边都能听到响,“还有厨房,你不是说要煮汤么?这种地方味儿一天都散不掉。”
姜书瑶看那中介的脸都绿了,连忙道:“没事,没事,挺好的,我们再看看。”
“以那边的医疗条件,你不陪护也没什么的。”越夏不太赞同,“难不成你要真在这陪几个月啊。”
姜书瑶比较坚持,“毕竟是我让他这样的……”
“没办法。”越夏逛了一圈,实在对这地方不放心,“要不然住酒店吧?好歹条件好点。”
姜书瑶抿着唇半天,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工资不太高……有点负担不起。”
越夏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才想起来,原剧情中,姜书瑶的确是没有用时青音的钱的。
当年出国留学也是边工边读,她生性节俭,也不怎么看重物欲,每天吃饱穿暖就行,自己的工资完全够了。时青音送来的那些奢侈品都被束之高阁,好好地保存着,几乎没有拿出来用过,她有在特别注意分开两人的花用,也可能是为了维系自己那点小小的自尊心吧。
她不用时青音的钱,就以为别人能把她和对方平等看待,觉得自己是独立的,明明在这段关系里没捞到什么好处,还损失了不少,却依旧被人当做攀高枝的,夸一声好福气。
…别人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就连时青音也是这样看她的。
越夏沉吟片刻,道:“不然,你还是来我家先住吧。”
姜书瑶想都没想:“不太好……”
“客房之前就收拾过,免得你搬东西了,我那边过去也就半个小时,离你上班的地方还近,不用特意请假。”越夏低头看她,黑白分明的杏眼线条舒展,“当然,你也得给我交房租。”
白住姜书瑶觉得不合适,要交房租倒觉得不是不可以了,她踌躇片刻,捂着自己的钱包,最后支支吾吾道:“如、如果不打扰你的话。”
……
越清在家里难得休息一天,看到越夏带了个谁回来,愣了半晌:“?”
为什么……为什么又把人带回来了啊!
到底怎么做到的?时青音疯了还是他疯了?
姜书瑶很少和同龄男性打交道,挺腼腆地和他握了个手充作招呼,就脚步匆匆地去客房了,越清看着面色一派坦然自若的越夏,木然道:“抢别人老婆还能上瘾是吧。”
越夏哼起了愉悦的小曲,浑身溢满了丰收般的喜悦。
越清锐利的目光从头扫到她的脚,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实在看不出越夏又要作什么妖,只能作罢,把人捏着后脖子转过来,道:“选完再走。”
越夏看过去,他手机里存了几张不同礼服的平铺图,什么款式都有,不由得神色诡异,“哥,我尊重你的爱好但……”
“想什么呢。”越清“啧”一声,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额头,看起来也是对这个差事很不情愿,“周六那个商宴,妈给你选了这几件,一直拿不定主意,让我看看。”
原来是这样,越夏看了几眼,随手指了个黑的,“就这个吧,保暖。”
越清:“……”
你穿礼服最在意的竟然是保不保暖吗,能不能有一点对时尚的尊重。
越夏快乐地上楼去了,他呼出口气,扶额。
其实,李美珠交给他的任务远远不止这个。应该是之前越夏要跳河的事情真的吓到两人了,所以现在越父越母对于越夏的心理健康状态之关心不亚于青春期,离越夏的生日周还有大半个月呢,就开始催他拟邀请名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