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只鸢色的打量了我片刻,声线轻快道,“我只是在分散小姐的注意呀?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吧?”
我愣了一下……主要是,我还真没想到过这么个听起来很正常但是放在太宰治身上就不太正常了的理由!
“呜哇,小姐你不会就这么相信了吧?”他故作惊讶道,“太容易骗啦,很容易会被肮脏的大人利用的哦?”
“才不是呢。”我理所当然道,“怀疑别人是很累的事,如果我每个人都要怀疑那我离心理变态也不远了……所以,对于我想要相信的人来说,我都是结果论者。”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不会背叛你……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候的确可以很简单,不是吗?”
太宰治沉默了许久,“没有那么简单的,小姐……有很多迫不得已——”
“很多时候所谓的迫不得已也不过是不够重要而已,当然,既然是朋友,我也会注意不要让对方置身于这种选择之中。”我耸了耸肩,“但是问题这不就回来了吗?只要自己足够独一无二……我就永远都会是第一位。”
“但是这样的话……你就相当于把伤害你的权力交给了其他人哦?”他轻声道,“这样也没关系吗?”
“……其实也没有这么多人和别人交朋友就是为了捅别人一刀的吧??”只不过考虑到太宰治的情况后,我立刻一转话头,“好吧,这句话可能对你不适用……但是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心理变态了。”
“等下、直接说出来也太过分了?!”太宰治一脸震惊道,“明明之前还很委婉的?!”
我随手打开了走廊左手第一间的房门,刚想说什么,迎面就扑过来了一道白影,我瞬间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但是平时一贯动作灵活到让人怀疑人生的太宰治这会却直接被我撞到了,然后被我直接重重地砸到了身上。
好在这一片的地板上都铺有地毯,我还不至于直接给森鸥外的得力下属直接整骨科去进修一下……
等我看清了那道白影不过是条挂在索道上被机关带动的白裙之后,我大骂了一声,刚想爬起来,就被身后的小青花鱼黏住了。
他大声逼逼道,“好痛!小姐要对我负责!”
我想了想,认真地跟他考据,“那按你这个说法,你是不是应该对所有你开过枪的人负责?”
“敌人才不算啦。”太宰治像是不小心蹭到了我的后颈,在我本能地一个激灵后被我用无情铁掌直接拨开了,“不要碰我脖子。”
他哼哼唧唧了一声,“小姐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啊,你是说——”
那个,就是,虽然平时我最多只会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但是我太激动的时候的确容易往外直接飙国骂……呃呃呃,但是这个我不可能跟太宰治解释啊?!
“那个是……我老家那边,用来表示情绪激动的用词……大概。”
小青花鱼浑身上下都没二两肉,全是骨头,说实话这个触感我感觉和摔地上没两样 ,简直硌地我屁股疼……换太宰来可能还稍微好点?但是总感觉他肯定会借机给我整点骚操作出来。
不对,如果是他来的话,说不定打踏进迷宫入口的那一刹那,他就会开始他的表演,精湛演绎成一朵无敌怕鬼的小白花,然后一找到机会就往我怀里钻……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呵呵。
“小姐,是在想其他人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太宰治原本活泼的语调猛地沉了下来,就好像是淬了冰的利刃一般,冰冷刺骨,“真过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在想别人?”
“我跟你说。”我平静道,“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双标……我都没有介意你一直提森鸥外?”
“……这各种意义上都不太一样吧??”
“你现在也很会吐槽了嘛。”我说,“所以快给我松手,不要再拿跃跃欲试的表情看我的脖子了,我会打你的,真的。”
他又磨蹭了一会,好半晌后才松开手,被我拉了起来。
这会我也多少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了……主要是太宰其实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来着,除了必要的礼仪,他一般都会和别人保持基本的距离。
话说他那个异能是需要接触才能发动的吧,那还真是辛苦他了……
至少哪怕出于绅士风度接住即将跌倒的女性,那太宰治也不应该磨蹭这么久!尤其是眼神……虽然当我望过去的时候的确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是当我转过身去的时候,那种背脊上爬过某种视线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有想过在没有确定他就是太宰之前和他保持距离,只不过即便我有办法让森鸥外把他调走,可这样就属于坑他的范围了,在他什么都没有做之前就对他出手,我这不就相当于食言了么?
跟他说开也行不通,宰科生物那种强烈到扭曲的自尊心在这种方面麻烦的要死,而且他就是那种贼会顺水推舟的类型,要是他彻底不再遮遮掩掩那我才要呕死,毕竟他要是想控制着那种不会让我感到被冒犯但又能让我烦不胜烦的距离的话,绝对不会困难到哪里去。
……要不,稍微冷淡一点?
“我已经跟那位富商联系上了哦?”看似在我旁边端详着书房里的摆设的太宰治突然出声道,“他说不用交换,如果港口Mafia可以帮他找回女儿,他愿意直接送给我任意一样我看中的藏品……啊,当然,这只是附加的条件而已,森先生其实并不怎么看中这些?他更在意对方和异能特务科之间的联系啦。”
靠,这个人简直了。
就在我颇为心不在焉地摸着书架上的书本的时候,某本书突然在我的手边掉了下来,露出了其中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页。
上面赫然打印着一张眼睛的照片,附带着一枚在末端的柄上雕刻着眼睛样式的钥匙……底下写着‘当你注视着我之时,我就注视着你;当你触摸到我时,我就’后面的字像是被什么暗褐色的液体遮住了,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
……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腹背受敌?!
早知道我就不带太宰治了!!不带他我顶多是受一番惊吓,结果带着他我照样要挨场景吓,还特么得被他吓……
还没等我纠结一下到底要不要摸这把钥匙,太宰治就径直伸手把钥匙拿了过去,就在他碰到钥匙柄的那一瞬间,原本还算明亮的台灯瞬间熄灭,只余下了紧急逃生示意灯和昏暗的幽蓝色光线,与此同时天花板上突然落下了无数的手臂,背景里的声乐一并幽然奏响,伴随着某种年迈的苍老笑声,手臂挥舞的声音与其他所有的杂音交融到了一起。
我虽然靠扶着书架勉强绷住了,但就在这时,我猛地对上了书架后面的一只眼眸……问题是,这面书架后面应该是墙壁啊??
太宰治突然一拉我的手腕,抬起空着的手,遮住了我的眼帘,轻声道,“这是二重机关,如果没有被这阵响动吓到的人想必还能冷静地观察一下四周,这种时候在隐蔽的地方设置的惊吓点就能起到作用。”
“可是……”
“是假的,不是真人。”他回答我,“之前我跟你说的先代的追随者,虽然的确确有其事啦,但是一年前就已经被异能特务科拔掉了……啊,至于会不会死灰复燃这一点也不用担心,刚刚我已经观察过了,这里的工作人员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太宰治甚至没有给我提问的机会,直接一口气接了下去,“我之所以能确认这一点,是因为我接入了他们的内部通讯设备啦,在那片都是镜子的回廊里我就是因为知道有人躲在哪里,所以才会在那一段稍微注意了一点,不然那么多镜子要判断起来的话还是会稍微有一点困难?”
……所以说,这家伙如果不想让人出声的话,他完全可以一个人自说自话地完成整段谈话,真的是堪称恐怖的洞察力。
如果硬要说的话,比起鬼屋这种特定的,建来就是为了吓人的地方,他的这种特质才更会令人感到恐惧吧……在他人面前被彻底看穿,毫无秘密的感觉可不太好受啊。
“很可怕,对吧?所以,为什么不害怕呢小姐?”他攥着我的手臂,影影绰绰地微笑了起来。
我从那种疑神疑鬼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冷静琢磨了片刻,诚恳地回答他,“可能是因为我这么完美的人没有什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吧,反正你黑历史肯定比我多,大家一起比烂吧。”
太宰治:“……”
对方很是沉默了片刻,最后露出了一副被我整无语了的神态来,微弱地抗议道,“也不能这么说吧……”
“七彩草履虫?”我冷不丁地问道,“我不信你没有试过。”
“……”他被我哽了一下,猛地恼羞成怒了起来,“这就是正常的好奇心嘛!难道小姐你就一点都不想试试吗?”
“算了吧,我可没你那种能去恒河一日游都能活蹦乱跳的毒抗?”
“呜哇,越来越过分了!”
“说话好累哦,你要不把吐槽你的内容也自己意会一下吧?”
“……这也太刻薄了吧??”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抬起了手,在太宰治毫无防备的惊讶之色中,就着重新亮起的暖色灯光,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比较容易受其他的自己影响……但是,每一个你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所做出的选择也是你自己的决定,因此,稍微骄傲一些吧,毕竟‘凡所经过,必留痕迹’呀。”
所以,不要特么的学太宰了!!
“小姐……私心太重啦。”太宰治蹭了蹭我的掌心,小声道,“为什么我不可以?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你举个例子?”
“我现在就可以和小姐订婚!”
“……”可能是看出我又有想骂人的冲动了,太宰治识相地转移了话题,继续道,“而且我比他年纪小嘛~”
“我说过了吧,我是绝对不会率先背离对方的人。”我笑了笑,单手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唇边,“如果你真的有那种想法,你就不应该违背我的意愿……否则——”
末了,我拉开被机关关上的书房房门,又不太确定地补了一句,“不过其实也还有一种可能,如果你就是他的话,那就又两说了?”
“可是,你们不是认识很久了么?”他跟在我身后轻轻问我。
“啊,硬要说的话……”眼看着要是再含糊其辞下去说不定反而会起反效果,我还是解释了几句,“你可以当成是……靠,要我自己来说还真是羞耻,总之你可以姑且把他看成是带着记忆的转世吧。”
“那么。”他歪了歪头,“为什么不会是那边的‘太宰治’也接触到书了呢?”
我压力贼大道,“那个,因为他自己说的,更何况很不一样啊!国籍都不一样的那种不一样……我们那里也没有异能这种东西来着。”
眼看着太宰治皱了皱眉,又像是立刻领悟到了什么一样,“所以,的确还有其他类型的世界存在?”
那只漂亮的鸢眸中顿时重新浮现了少许的光亮,他近乎期冀地望向我,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就好像是非常想要问我某个问题,但又害怕那个问题问出口之后得到否定的回答……而且,更重要的是,善意的谎言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一旦问出口,从猜测变成了切实的记忆,那就再也没有办法撤回了。
“有的。”我想了想,回答他,“的确存在那种世界。”
学院paro对他而言的确是最美好的一种可能性之一了吧?哪怕如果说那条世界线与他的情况不尽相同,也有同样身为首领的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只不过那些内容似乎并没有呈现在这个世界群系里,或许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如此绝望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期望可言,因此决心孤注一掷,创造一个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能获得期许之中的‘未来’的世界。
“那真是……太好了。”太宰治近乎罕见地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跟平时虚伪的笑容不同,他此刻的笑意很浅,浅到近乎不像在笑,而更像是在无声地泣涕。
我在一旁注视了他片刻,实在挨不住,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不要放弃啊。”
“嗯,那样的话,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拳头硬了: )
太宰治倏地笑出了声,他眉眼弯弯,声线柔和道,“小姐,稍微有一点你正在颠覆我的世界观的认知吧?就算是法庭要审判我,也要给我留出一点斟酌考虑的机会啊。”
眼看着他说完就又想要凑上来……虽然在他散去了原本有些迫人的气势之后,给我的感觉的确没有刚才那么令我如芒在背了,但考虑到自己家里很有可能会抓狂到挠墙的家猫,我还是相当绝情地躲开了他的贴贴。
太宰治倒是也没有泄气,只是再度问我,“那如果我就是他的话,小姐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拒绝我了?”
“啊这个……应该是?”我被他问地迟疑了一下,那个,太宰总不至于连过去的他自己的醋都吃吧?应该不至于?!
“好,我知道了。”他歪着头想了想,“那就……明天请来一趟港口Mafia吧,我想我知道怎么帮你确认?”
末了,不等我回答,他径直把指尖挤进了我的掌心,带着我往前走,“要是会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跟我走?我会带你去你想要看的地方的。”
我倒是没怎么奇怪太宰治怎么知道我想看什么,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自己对各类珍藏的重视,他知道我来这里的理由也很正常。
但是他这个态度就……明明感觉比刚才要少了许多阴冷的部分,可莫名的又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起来了。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第109章
还是没有……在仔细打量完每一个展示橱窗后,我皱起了眉,任由太宰治一路拉着我出了鬼屋。
剩下的目标已经不多了,如果最后还是遍寻不到的话,那我会考虑去接触一下江户川乱步。
若是有别的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虽然我自认没有太宰那么强的控制欲,但是如果对于特别自己在意的事情如果不能完全掌握于心的话,我也会同样感到不安。
尤其是在这样涉及到规则的事物之上,除非真的是别无他法,否则我不会想要假借任何人之手。
至于为什么不拜托太宰治,一方面是太宰告诉我如果的确找不到,那找江户川乱步绝对比找另一个他要好,毕竟前者或许会比较花时间,可大概率只需要我证明自己的确无意于伤害其他任何人便可,但后者……
“小姐在想什么?”太宰治摆了摆牵着我的手,瘪着嘴抱怨道,“真是失礼,明明说是作为给我的赔礼才陪我出来玩吧?结果你一直在走神呢。”
“我只是在想那个收藏家的事?”我没有说出自己已经做好了拜托江户川乱步的心理准备,避重就轻地回答,“找不到的话,会很伤脑筋。”
站在我身边的少年脸上倏地露出了少许似笑非笑的神色,半是撒娇半是叹息道,“何必舍近求远?请把你的愿望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替你实现。”
……这,他这个态度,总感觉实话实说的话会出大问题啊?!
但是要我说谎骗过太宰治的话,这个、这个真的是人类可以实现的目标吗??我要有这个本事我特么刚开局就直接天降正义去忽悠森鸥外了好吗……
“还是说——”他慢条斯理地拉长了尾音,就好像是拉出了糖丝的粘稠蜂蜜一般,“小姐只是误入了这里呢?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又或者是绿野仙踪?”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怔愣,太宰治轻哼了一声,佯怒道,“没必要这么戒备吧?我才不是会连这么小小的愿望都会试图阻挠小姐去实现它的恶人啦!”
……
是的,他当然不会阻挠了,怎么会让小姐将他视之为敌人呢?那样的光景,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会让人痛不欲生啊。
但若是因为某些‘无可避免的意外’,以至于他的‘爱丽丝’不得不留在仙境中,那样的话……既然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至于所谓的他就是另一个他的可能性——这种没有办法验证的东西可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更何况,他也无意于去验证这种东西,比起去追寻那样飘渺的未来,已经被握在掌心的‘现在’不是更有意义吗?
只不过,这样笃定的想法在对方抬眸望过来时,隐约地裂开了一道近乎微不可查的裂隙。
她露出了略微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又在太宰治下意识地想要别开目光之前,轻轻地开口了,“抱歉,太宰君,我之前一直对你怀有不太恰当的顾虑,也因此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实情……是的,我一直在寻找着回去的方法?”
‘那我该怎么办呢?你要留下我一个人,就这样残忍地把我丢在身后吗?’这样的话语继续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可是,既然明知道是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的徒劳提问,那么就算问出口也没有任何意义。
绝、对、不、行。
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他曾经对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未来感到无望……但是如今,这样的未来却变得与先前截然不同了。
——既然月亮已经奔他而来,那就不要再回到天上去了呀。
“唔,我可以理解的?”太宰治堪称罕见地善解人意了起来,“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嘛,对我有戒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才不是。”出乎他意料地,她否认了他的说法,“我可不是会借着他人的评价就对素未谋面的某人下定论的人?我只相信眼见为实……或许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我的目的,只是不想看到太宰君你戒备或者讨厌的表情吧。”
……什么吗,这种话……
他近乎狼狈地扭过了头去,原本翻涌的恶意被一朝抚平,就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轻易牵动着所有的情绪一般……
太熟练了,小姐,太……令人嫉妒了。
这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把对方送回了酒店,他独自一人,穿越重重的护卫,冷淡地在负责看门的部下紧张的神色间阖上房门的那一刻。
Mimic……或许可以稍微提前一点?反正森先生一样都会生气的~稍微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嘛。
毕竟,既然要留下她,那就应该把最好的一切呈上才对。
如果一个关东不够的话……那就把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双手奉上吧,或许她会觉得16瓣的菊花章比14瓣的更好看一些?
但是现在发动的话,就没有办法继续这样随意地和她一起外出了吧?她应该也很不喜欢大张旗鼓的布置……那还真是难以选择。
除此之外,或许还要考虑到另一个自己的后手——同为‘太宰治’,他可不会相信另一个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准备啊。
唔,可惜小姐还是太不好骗啦,稍不注意就会被她避重就轻,然后一记直球带过话题……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光是此刻这样想想,某条小泥鳅怪的醋坛子就快水漫金山了,装潢得当的办公室内都几乎被酸味沁地开始冒泡泡,他直接往那天夏绮躺着的位置一扎,抱着她抱过的抱枕径自生了一会闷气。
不然要是把他们所有的过去全部套出来,他完全可以布置地更加天衣无缝,让他的小蝴蝶安安心心地在网上无知无觉地停留才对。
至于所谓的‘验证’……那只没有被抱枕所挡住的漂亮鸢眸中缓缓溢出了少许能令人望而生畏的恶质。
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毋庸置疑的‘是’。
就和抓阄一样,只要把写着‘否’的竹签全部丢掉,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否’的存在,很简单的道理吧?
那个他能做到的,他同样全都可以做到。
那么,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就不重要了吧?
这种小事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意啦。
——既然过去无法抹消,那就将之彻底覆盖好了。
……
第二天,屏幕上突然久违地再度传来了信号,原本不知道跑哪里去搞事了的猫咪突然再一次出现在了横滨的范围内。
但是等它自己跑回酒店时,我却异常鲜明地感到了一种违和感。
我总感觉它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不是物质意义上的少,而是其他的某种……难以用语言描述清楚的灵性。
可灵性这种东西也太难确认了,尤其是它对我的大部分指令还是一如既往的反应极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改变了的部分。
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明明离开了我自己在外面浪了好几天,可是一身的皮毛反倒是更光泽了!完全是一副做过高级护理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所以说它前几天是受不了我的放养法,自己去找了富婆吗?!失去的东西难道是猫咪的节操?!
为什么居然会说的通啊??而且好让人信服!!
我在放空了片刻后,心情复杂地把毫无反抗之意,显得无辜极了的猫咪整个撸了个遍。
它咪呜咪呜地叫了一会,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又曲起前腿抱着我的手,舔了舔我的手指,显得可爱的过分。
这、这还有谁能忍得住?什么,还有小青花鱼在等我?哪里来的小青花鱼,我只有小猫咪!当然是选择原谅它!
可惜要不是我抱只猫去港口Mafia也太奇怪了一点,跟它久别重逢后我还真的不太舍得留它一只猫待在酒店里……会很寂寞的吧。
在恋恋不舍地给猫猫奉上了猫条猫罐头,跟它道了别后,我在路上再三复盘了一会它身上先后的差别……出于对太宰搞事能力的信任,我绝对不会认为他让猫咪中途跑出去几天真的什么都没做,可那毕竟只是只猫咪而已?
哪怕是通过语言转换器可以进行最基本的沟通,但是言语沟通的话没必要特地跑出横滨吧?一些保密严格的安全屋完全可以满足他的需要,不必舍近求远。
虽然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想法,可我更希望那些想法都只是我在杞人忧天……应该不至于吧?!从原著来看也行不通啊?
就在我忧伤顾虑到恨不得冲回原世界抓着太宰的领子死命摇他,让那条大青花鱼老实交代他到底想干些啥,哪怕他想搞事也至少得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的时候,见到车子停在了港口Mafia门口后就直扑了下来的小青花鱼眼神发亮地替我打开了车门。
……怎么说呢,就很像听到了口哨就会往主人手上飞的小麻雀。
要不是他这个时间抓得实在太准了一点,我说不定还真的会感动那么一小下!
小泥鳅怪硬生生地顶着我质疑的眼神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里带,“小姐,好过分,我可是在冷风中等了你好久啦!”
我想了想,伸手捏了捏随着他的步伐同步摇摇晃晃的柔软发尾……居然还真的带着点室外的温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
其实一般来说试指尖的温度也行,但可能是体质原因,或者是这家伙习惯了日夜颠倒,太宰裸露在外的部分体温一般都偏低,很难做出准确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