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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严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变了脸色，“龙江市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鬼？咱们要不要去收了？”
看这黑气的浓度，等级不下六级。
他家槐哥虽然只有六级，但只要剑出鞘，就可以越级挑战，灭个六级鬼不在话下。
严槐端凝片刻，收回目光，道：“先去调查处。”
“好嘞。”
龙江市调查处。
因为严午爆体而亡，处里的气氛很凝重。
这是一条大鱼，继续深挖的话，很有可能挖出背后的主使，但很可惜，大鱼没了。
“你们说，这严午是龙京严家的人，会不会……”
“那可是严家，在没有充足证据之前，你敢找上门？”
“我就是猜测，咱们可不可以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查？”
“查严家？龙京第一世家不是开玩笑的。”
大世家手段多得是，真干坏事肯定藏得很深，哪里会让人轻易发现？
“唉，到底是谁这么阴毒，在全国各地搞阴婚，这是要干什么？按理说有这么大能耐，不缺钱啊。”
“谁知道呢。”
“别聊了，外头有人来了。”
“谁啊？”
“是严家的人！两年前玄门大比知道吗？从头到尾剑未出鞘的第一名，严槐！”
“哇，这可是六级高手！”
“他是为了严午来的？”
“肯定是啊。”
调查处门口，严槐和严庚核实了身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调查处。
“他是在昨晚接受审讯时突然爆体死的，身体已经……只剩下几块碎布。”
严槐脚步一顿，“死了？”
他来之前，并不知道严午已经死了。
“我们绝对没有刑讯逼供，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审讯录像。”
严槐面无表情道：“请提供审讯录像，以及贵处抓捕严午的证据。”
“可以。”
工作人员将两人引入空置的办公室，提供了证据和审讯视频的备份。
严槐先打开文件。
这是严午违法犯罪的事实和证据。
阴婚、杀警察、包庇罪犯等等，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罗列清楚，证据链完整充分，没有丝毫错漏，做不得假。
严槐声线冷冽道：“严午是哪家的？”
他问的哪家，是指严家的某个旁支。
严家传世数百年，家族根深叶茂，人员极为庞杂，单严槐所属嫡脉都有很多分支，和严槐同辈的族人至少几百人，更别提那些寿命极长的长辈了。
严庚老老实实道：“应该是家主堂三弟那一支。”
堂三弟？
跟家主还算亲近，但离严槐有些远了，他从小到大专注修炼，本家的人都认不全，对堂亲更没什么印象。
严槐垂眸合上文件，打开审讯视频。
审讯视频里，严午什么也没吐露，也没认罪，调查处的人对他没办法，只好将他晾在一边，谁料到，就在昨晚，无人监管的审讯室，严午突然双目凸出，血肉爆裂。
爆体的瞬间，监控也被毁损，只拍到一瞬间的画面。
即便只是一瞬间，也足以让人心生惊悸。
严庚不解：“他不是什么事都没说吗？为什么突然死了？是自爆还是……”
“弃车保帅。”严槐眉目冷峻，关掉视频。
严庚疑惑道：“可按照严午的嘴严程度和调查处的审问进度，没必要做这种事啊。”
严槐：“昨夜有变数。”
“什么变数？”
“父亲交待我查清缘由。”
严庚神色微变：“你是说，他背后的人担心咱们使用家族的手段，让严午吐露实情？”
可严槐昨晚刚接到命令，知道的人没几个，到底是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获悉消息，并远程控制严午死亡的？
这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严槐起身就走。
调查处的资料已经没有意义了，严午莫名死亡，让他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槐哥，咱现在去哪啊？”
“去龙霖市。”
“去那干什么？”
“找出谁是收服湿地厉鬼的人。”
“哦哦，那我们刚看到的龙江市大鬼不用管了？”
“不用。”
“好吧。”
龙霖市衡风派。
余澜之也在让人寻找收鬼之人。
他实在不愿相信，调查处会有修为如此高深的天师。
冯克来报：“师父。”
“查到了？”
“弟子在沼泽地的阵法石上发现了这个。”他递上一张符纸。
这是昨晚戚泉修复阵法留下的。
符纸已经失去效力，是张废符，但朱砂痕迹还清晰印在纸上。
余澜之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画符之人在符道上的高深造诣。
他沉目感叹：“此人到底是谁？”
冯克沉默。
湿地厉鬼被灭，一夜之间，衡风派的地位似乎一落千丈，往常门派大门前络绎不绝，而今门可罗雀。
龙霖市各个势力皆偃旗息鼓。
他们感受到了官方的强势，在看到衡风派落败后，全都不敢再出头。
长此以往，龙霖市玄门将被调查处压制。
“桓央如何了？”余澜之问。
冯克低头道：“他触犯法律，据说要接受审判，应该会坐牢。”
“……”
余澜之将符纸递给他，“拍照发往其它门派和世家，询问他们是否见过此种画符风格的天师。”
“是。”
每一位成名的符师，都有自己独特的画符风格，修为越是高深，这种风格越是明显。
临湖别墅。
戚泉刚码完一章，接到来自陈飞禄的电话。
“大师，昨晚我跟宁哥捉了一只四级红鬼！”
戚泉手机放一边，开着免提，吃着水果，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不错。”
陈飞禄道：“这事我还没告诉苏管家，怕他担心呢。”
“跟苏暖暖有关？”
“是，还得多亏了大师送的玉坠，要不然她也惨了。”陈飞禄说道，“不过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动物变成的鬼。”
“哦？”
“我们把鬼交给调查处了，调查处早上告诉我们，说那鬼是一些猫猫狗狗的魂魄结合变成的，都是一些被残忍虐杀的猫狗，死得可惨了。”
系统义愤填膺：【猫猫和狗狗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虐杀它们！】
“是苏暖暖一个室友干的，她上高中的时候家里管得特别严，压抑到心理变态，把黑暗的情绪全都发泄到流浪猫狗身上，真是太残忍了！不过那些猫狗没有理智，害过无辜的人，已经魂飞魄散了。苏暖暖室友因为这件事被学校劝退了。”
戚泉眉心一动：“管得严？”
“对，就父母望女成凤嘛，天天逼着她学习，其他什么都不让干，现在倒好，考是考上了龙京大学，但心理变态了。”
戚泉：“……”
她天天逼着灵生学习，会不会也把人逼成变态啊？
她迟疑地问：“那除了学习，还能做什么？”
陈飞禄没想到大师还会对这个感兴趣，想也不想道：“天天闷头学习不利于心理成长，适当时候要出门散散心，我高中的时候，我爸妈虽然管我管得严，但偶尔周末还带我出去玩，劳逸结合嘛。”
戚泉：“原来如此。”
她既要灵生学习课本知识，又要他学习画符，仔细想想，灵生自从来到家里，就被“学习”两字困住了，从来没有出去过。
戚泉挂断电话，叫来苏融。
“苏管家，附近有没有可以玩乐的地方？”
苏融：？
他微笑道：“大师指的是什么样的玩乐？”
戚泉：“可以散心的那种。”
苏融摇摇头，“这我并不清楚，不过杜少他们对龙江市的娱乐场所应该很熟悉，不如问问他们？”
“也好。”
苏融好奇问：“大师是想出去散散心？”
戚泉道：“不是我，是你们。”
她不能厚此薄彼，带灵生不带鬼侍。
最好找一个不需要身份证出入的地方，灵生回来这么久，都还没有带他办身份证。
准确来说，他现在还是个黑户。
戚泉不是不帮他办，而是时机未到。
“我们？”苏融弯起眉眼，“大师要带我们出去玩？”
“嗯。”
“那我现在就去问杜少他们。”
苏融笑着退出房间，点开群聊。
【苏融：附近有没有适合四个人玩的地方？】
【杨肃：咦，苏管家要出去玩？】
【杜嘉名：秋高气爽，确实是个出门游玩的好时节，苏管家是想悠闲点还是刺激点？】
【苏融：能散散心就行。】
【张成言：我想到一个！我听说咱龙江市下面的常顺县，有一个评价不错的度假村，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半小时，要不要去试试？】
【杨肃：我赞同！我本来还打算去看看呢，大师和苏管家要是去玩，费用我全包了！】
【杜嘉名：要你包？苏管家，我票已经订好了，就在后天。】
【张成言：你这手速可以啊！苏管家，四个人是吧？我后天派车去接你们啊！】
【杨肃：靠！】
【苏融：谢谢提议，我去问问大师。】
他返回房间，跟戚泉说了度假村的事。
戚泉点头应了，“记得跟薛虹、灵生说一声。”
“好的。”
晚上十点，《豪门日记》新章更新。
[其实我儿时就能看到鬼。
有一次放学回家路上，我看到村口池塘里漂着一个人，以为有人溺水，连忙跑到村子里呼救，再返回时，却发现池塘里什么也没有。
村里人以为我是那种“狼来了”的小孩，不满地训斥我，我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确实没看错，甚至将那人的衣着和下巴上的大黑痣都描述出来了。
可就在我说完后，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爸妈刚死，不会看到脏东西了吧？”
“她说的不就是六年前淹死的齐二柱嘛。”
“哎呦，我以前就觉得这姑娘阴森森的，没想到能看到脏东西。”
“你们以后都离她远一点，在学校也不许跟她走得近，知道不？”
我这才意识到，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鬼。
自那以后，没人再跟我玩，我只好找鬼玩，我交了不少鬼朋友，他们也因为能跟活人说话而开心。
只不过，人有好坏之分，鬼也同样如此。
我认识了两只大鬼。
它们真的很厉害，整个村子的鬼都听他们的。
只不过，一山不容二虎，一村不容二鬼。
他们都想成为村鬼中的大王。
一鬼向善，亲近村民，颇有正义感，村上若出现偷鸡摸狗之徒，他都会凑过去吓走对方；一鬼为恶，只想增强自己的力量，不顾村民们的生死。
两鬼都有自己的追随者，他们谁也不服谁。
但人有贪婪之心，鬼也有贪婪之心，越来越多的鬼自恃掌握超凡的鬼术，将村民视为蝼蚁。
善鬼想要主持公道，却被恶鬼用村民的性命相威胁。
某一天，有一只外来的鬼出现在村子里，想要为祸村民。
善鬼力有不逮，请求恶鬼守护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恶鬼却说：“以后你让我当老大，我就助你除了这鬼。”
善鬼进退维谷。
答应他，以后他热爱的家园恐怕会公义不再；不答应他，这外来恶鬼下一秒就会吞噬整个村子。
该怎么办？
后续如何我并不知晓，因为我已离开了村子，去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没人知道我能看到鬼，我交到了很多朋友，包括鬼朋友在内。
有一天，一位可爱漂亮的鬼朋友躲在角落里哭得很伤心。
我走近她，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说——]
新章戛然而止。
读者们全都惊呆了。
【三个月减二十斤：卧槽！作者居然断在这！！！】
【就要男德文：作者你没有心！】
【孝死我了：居然学会卡章了，进步挺大。】
【勾股定理abc：作者快点更新，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看到我请叫我去备课：哈哈哈哈哈大大居然学会卡章了，厉害厉害！】
【文荒真要命：啊啊啊啊啊她到底说了什么啊！】
【今日大吉：一百颗深水！】
【今日大利：一百颗深水！】
【大吉大利：一百颗深水！】
白水真人这一卡章，炸出不少平时潜水的读者，大家都抓心挠肝，纷纷在下面唾弃。
系统同样憋得难受：【大佬，求剧透啊啊啊啊！】
戚泉冷漠脸：【丑拒。】
系统：……
它万万没想到，作为阅文无数的写手系统，竟有一天也会被卡到吐血。
普通读者的关注点都放在最后一句。
一些知情者则看到文里的深意。
【大佬，“国运绵延”给您砸了五颗深水！】
系统诧异道：【他之前砸得都挺多啊，这次怎么只有五颗。】
它不是嫌少，只是纯粹好奇。
戚泉：【之前是发的工资和奖金，这次应该是他自己砸的，花的是他自己的钱。】
【是哦。】
【大佬，孤儿院的事，是你上辈子的亲身经历吗？】
戚泉：【不是。】
系统：【您之前不是认为我提议写上辈子的灵异故事很好嘛？】
戚泉：【的确很好，我写的是别人的故事。】
【所以，那个鬼朋友到底说了啥？】系统依旧不死心。
戚泉当没听见，静心修炼。
深夜。
龙江市一处廉价的出租屋内，宋太太泫然欲泣道：“怎么会这样？”
宋父满嘴苦涩：“我也不知道。”
他伤势大好后，就出去找工作，毕竟曾是晟元地产的董事长，经验丰富，能力不俗，找到工作应该不难。
只可惜，没人愿意收。
也有人愿意给他工作，但存着几分羞辱的心思，宋父哪能看不出来？
再找不到工作，一家人的生活将难以维系。
宋太太还好些，她在张太太等人的介绍下，找了一个珠宝设计的工作。
她以前就是做这个的，有些天赋，结婚生子后就不怎么做了，但有钱有闲，对珠宝的了解不比其他专业人士差。
这份工作很适合她。
可她刚入职，还没有发放工资。
一家三口眼看着要喝西北风。
宋临伤势恢复极快，已然能下床走动，他杵着拐杖，神色苍白道：“我去找映雪借一点，应个急，顺便试试炒股。”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找未婚妻借钱。
更何况，自他出院后，戚映雪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他不敢去确认。
宋太太眼泪落下：“不行，我去找魏素荷她们借一点，她们还是愿意帮我的。”
宋家三人艰难度日的时候，戚映雪已经重新进组了。
魏旭案件解决后，剧组重新开机。
为了赶进度，加上换了男二号，所有人的拍摄任务都很重。
戚映雪拍完今天的戏份，脑袋昏昏沉沉的，前往换衣间换衣服，走到拐角处时，听到不远处几人议论纷纷。
“她怎么还在剧组？剧组竟然还用她。”
“她可是戚家千金，怎么可能踢？”
“什么千金，我听说她就是假千金。”
“上次微博热搜没看？她发的评论看着就恶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是假千金，那真千金是谁？”
“看《豪门日记》了没？估计就是作者本人。”
“啊？那她应该知道的吧？还在文下故意抹黑真千金的小说？”
“就是啊，人品真不行。”
声音越行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秋夜的凉风卷起地上的尘土。
戚映雪感觉身体从内到外泛着寒意，她忍不住蹲下，抱紧自己的胳臂。
“戚老师？”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戚映雪心头一跳，起身转首。
是刚入组的男二号贺扬，相貌英俊儒雅，气质平和温润，三十二岁，演过不少剧，在娱乐圈不温不火十年，直到两年前，突然爆火出圈，身价倍增。
这次接这个角色，不过是还以往的人情。
“贺老师，我是不是挡着你了？”
贺扬笑了笑，“没有，只是见你心情不好，是因为刚才被导演骂了？”
“不是。”戚映雪摇摇头，“就是有点冷。”
贺扬眉目温润：“我刚才看了戚老师的戏，演得很好，很能打动人。”
“谢谢。”
“戚老师，其实你不管从外形条件还是演技来看，都应该是大火的命，不过你近期可能走了点霉运，导致星途有些暗淡。”
戚映雪暗暗自嘲。
她可不就是走了霉运吗？
全网嘲，家里人对她有了疙瘩，未婚夫突然失势，现在连剧组里的小角色都能背后议论她。
呵呵。
她露出一抹坚韧却苍白的笑，“人生总有意外，跨过这个坎就好了。”
贺扬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运气一旦被压制，只要压了你气运的人还在，你就永远翻不了身。”
“你——”
“戚老师，夜深了，早点休息。”
贺扬留下一句话，笑着离去。
戚映雪站在原地呆愣半晌。
被压制？被谁压制？除了戚泉还有谁？
在戚泉回来之前，她的人生顺风顺水，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戚映雪忽然想到贺扬的星途。
十年沉寂，一朝爆红。
她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翌日，天色有些暗沉，乌云遮住阳光，秋日的寒意开始笼罩世人。
戚泉坐上孟云争的车，前往北郊。
宋家出事后，北郊的项目全部停工，偏僻荒凉的地皮上，建筑材料堆积在地基旁，只用防水布遮盖，尚未建成的地基裸露在外。
原本废弃的工厂已经被推倒了。
孟云争将车停在路边，仰首望着冲天的黑气，“嚯”了一声，道：“听说龙霖市湿地厉鬼跟这个等级差不多。”
戚泉：“嗯。”
都是将近七级的六级大鬼。
只不过，湿地厉鬼黑中泛红，北郊这鬼黑气中隐现金芒。
孟云争也看到了金光，叹道：“确实可惜。”
两人朝黑气源头走去。
大鬼察觉他们接近，黑气渐渐朝两人围拢，戚泉灵气护体，黑气无法侵扰，便去骚扰孟云争。
孟云争：“……”
十世善人也会捡软柿子捏啊？
他才四级，挡不住六级大鬼。
但这鬼没摆出攻击姿态，只是用黑气绕着他的周身，只要他主动出手，黑气会瞬间将他撕碎。
戚泉驻足，看着不远处最浓郁的黑气，说：“出来吧。”
黑气翻涌滚动，传来嘶哑的声音：“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他自知不敌戚泉，不敢妄动。
孟云争：“纪圣哲，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如果我们还你一个公道，你愿不愿意就此解脱？”
“解脱？”纪圣哲声音沉哑，字字泣血，“我该怎么解脱？”
“你——”孟云争倏地瞪大眼睛，惊愕当场。
黑雾里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相貌周正，原本应是一位阳光善良的年轻人，却因一双阴郁森暗的眼睛，硬生生变得扭曲。
孟云争惊讶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脸上怪异的筋脉形状的突起物。
那些突起物嵌入他的魂体，泛着黯淡的金色光芒，这些光芒全都源自他身上的功德金光。
按理说，前九世的功德积攒到这一世，不说金光闪瞎人眼，至少要比灯泡亮吧，可纪圣哲身上的金光已然稀薄轻淡，甚至还在不断分流！
孟云争哑然失色。
这是硬生生被困在这里三十年，又被人施法夺取功德啊！
太他娘的操蛋了！
本来想好的说辞，全都抛到脑后。
要是他遇上这种事，保不齐早就疯了。
十世善人不愧是十世善人。
系统好奇问：【大佬，孟主任怎么突然脸色铁青？】
戚泉目光沉凝：【纪圣哲被施法困在这，他身上的功德也被人夺取殆尽。】
系统：【我哔——哔——哔——】
脏话全部被屏蔽掉了。
这种事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会黑化的好吗！
辛辛苦苦攒了九辈子的功德，最后一世被打断就算了，好歹九世功德也能投个相当不错的胎，可特么的，功德竟然全被人偷走了！
系统气到失智，问：【大佬，他的功德要不是被夺取，是不是凭着九辈子的功德，能直接成为鬼王？】
而现在，他只是个六级鬼。
戚泉：【大概吧。】
之前经过时粗略看过，知道这鬼未造杀孽，但不清楚具体情况，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夺取功德的人，必不能饶恕！
“还记得害死你的人吗？”她问。
纪圣哲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戚泉：“我可以替你解了夺取功德的禁术。”
纪圣哲：“条件？”
“没有条件。”
纪圣哲惊讶地看着她。
戚泉问：“想解开吗？”
“当然！”纪圣哲即便遭受如此不公，也依旧保持着一份赤子之心。
他对戚泉似乎没有警惕心，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戚泉走到他面前，神色极为冷冽。
她伸出手，磅礴的灵气化为无数的光点，缓缓渗入纪圣哲魂体内，附在夺取功德的筋脉状触手上。
“可能有些疼。”
话音刚落，纪圣哲发出痛苦的嘶吼。
附着在触手上的灵力，化为无数细小的钩子，深深刺入触手，同时往一个方向拉扯。
戚泉眉目冷然，指尖一点一点拖拽着触手，将它们连根拔起。
剥离的一瞬间，纪圣哲痛得魂体颤栗，却在同时，感受到一股极其温柔的灵力抚慰着他的灵魂。
他颤抖着唇，艰难吐出两个字。
“谢、谢。”
北郊上空，乌云缓缓散去，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洒在纪圣哲的魂体上。
他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第044章
禁术被破，纪圣哲浑身一轻。
黑气笼罩下的鬼体，淡金色光芒缓缓流淌，不断滋润着他受伤的灵魂。
“已经被夺取的功德，很难再回来。”戚泉淡淡道。
纪圣哲垂着脑袋：“我知道。”
【大佬！这也太惨了！就算找到坏人让他受到惩罚，纪圣哲也没法投个好胎了！】系统打抱不平。
戚泉笑了笑，“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佬！】
纪圣哲眼睛一亮，惊喜地盯着戚泉，孟云争也不例外。
“前辈，失去的功德还能再要回来？”
戚泉：“功德可以改命，俗称转运。功德在身的人，在无外力影响下，往往比其他人走得更顺。不过，对于天师来说，功德有限制。”
“什么意思？”孟云争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天师修炼长生，本就是大气运之人，”戚泉解释道，“天道不可能让天师无止境地获得功德，否则借用功德修炼，岂非很快飞升成仙？”
“天师能够积攒的功德有限，在每一个等级时，能够使用的功德皆有定数。”
天师得道长生，本就比普通人少了数次轮回，不可能再像普通人那般积攒功德，用来投个好胎。
纪圣哲若真能十世圆满，下辈子或许能成为一名天赋绝顶的修士，十世积攒的功德全部转化为“天道宠爱”。
但成为天师后，再多就没有了。
这是天道的限制。
如戚泉这般修为的，能够使用的功德，不过纪圣哲的二十分之一。即便只有二十分之一，她现在这个等级能用的功德也还没攒够。
当然，天师修炼不一定需要功德，没有功德也能提升境界，只是有功德辅助，会提高进阶的几率。
如同机遇或顿悟，功德也是可遇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