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珏顺应剧情救下李欣沅,本就有心撮合她和傅俞琦,当然不想将自己也扯进这个漩涡里,若无他刻意配合,傅俞琦和李欣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掩盖下李欣沅曾经在玉芳斋当女掌柜的经历。
俞珏提醒了傅俞琦一句:“府上虽然在办喜事,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喜气洋洋的感觉,未免大嫂日后进门受委屈,大哥还是去敲打敲打那些筹备婚礼的下人吧。”
傅俞琦心有芥蒂的不悦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来操这个闲心。”
俞珏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淡淡道:“既然大哥不在意,那就当弟弟多嘴了,我就不打扰大哥练拳了。”
俞珏告辞离去。
傅俞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
“来人,去给我查,是不是真的有刁奴敢在我的婚礼上动手脚。”
傅俞琦对俞珏的话其实是半信半疑的,半信是因为他清楚长阳侯夫妇对李欣沅的不满意,长阳侯夫人操持婚事不可能多上心,在婚礼上怠慢李欣沅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半疑是本能怀疑俞珏不安好心,故意来挑事儿的。
傅俞琦作为长阳侯府的嫡长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认定为世子人选,在侯府也是有效忠于他的人手,派出去调查事情,虽然没法查得多深入,但简单明面上的事情想查出来还是不难的。
很快傅俞琦就得知,长阳侯夫人压根就没亲自去李家提亲,也没派媒婆去提亲,直接一声招呼不打的把一批聘礼给送去李家。
虽然李家为了面子强行圆谎说长阳侯府已经提前来提过亲了,现在走到下聘这一步了,但这只是强行挽尊,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阳侯府对这门亲事的不满。
傅俞琦对长阳侯夫人这么羞辱李欣沅心中极其不满,怒气冲冲的去找长阳侯夫人,质问道:“母亲,你怎么没去提亲就直接下聘?你这叫欣沅将来如何自处?”
长阳侯夫人本来就因为忙婚礼的事头疼不已,结果就看见自己不省心的长子毫无规矩的冲进屋子里来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的质问她,气得她手都在发抖:“是,我是没去提亲,又如何?一个同外男私相授受的女人,我能同意她进侯府大门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去亲自提亲?我丢不起那个人!”
傅俞琦怒道:“母亲,你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欣沅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单纯善良无辜,只是受家中继母迫害才不得已离家的,她都那么不幸了,母亲你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的羞辱她?”
长阳侯夫人惊呆了:“你为了那个女人指责你的母亲?”好家伙,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就把娘给彻底忘了,要是以后那个李欣沅进门了,他岂不是要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了?
长阳侯夫人想到日后若傅俞琦继承了长阳侯爵位,那个她瞧不上的李欣沅就会占据自己现在的长阳侯夫人之位,她这个过了气的老夫人,还得看李欣沅的眼色过日子。
别看她是长辈是婆婆,占据了身份上的优势,可说到底她将来也还是要依靠儿子的,若是儿子偏心儿媳妇,她这个老娘日子也会很不好过的。
傅俞琦还在喋喋不休的替李欣沅抱不平,表达自己的不满,长阳侯夫人越听越心冷。
最终她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漠然道:“你可以滚出去了,没我的允许,日后你不许再来正院见我!”
傅俞琦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长阳侯夫人,见她不仅没有丝毫悔过的样子还要赶他走,傅俞琦就像被踩了痛脚一样,口不择言的道:“母亲!我就知道你总是更偏心傅俞珏一些,你现在终于毫不掩饰了,暴露真面目了。不来就不来,我还不想看你对我虚情假意呢!”
傅俞琦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有些心里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只是说都说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的假装不后悔,羞恼的离开。
长阳侯夫人呆呆的坐在软榻上,还没有回过神来,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刚才傅俞琦指责她的那番话。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处处为长子谋划打算,在长子心中她竟然是个偏心次子的偏心眼母亲。
是,没错,在感情上,她的确更喜爱自己一手养大的次子,可是她理智上却很清楚,自己将来依靠的还是长子,所以她分明是更看重长子的。
若说偏心,她也是处处偏心傅俞琦的。
为了稳固傅俞琦未来世子的地位,就连次子,她都很注意的不让次子有哪里越过了长子去。
比如说给两个儿子送铺子当私产,给次子送的只是一个胭脂铺子,而给长子送的却是更好的首饰铺子,地段大小虽然差不多,但金银珠宝首饰可比胭脂水粉值钱多了。
日常份例也是,即使次子身子骨不好,花费更多,她也没有让次子的份例越过长子。
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这就是长阳侯夫人一直刻意维护的规矩。
她自认对长子爱护良多,却落了一身埋怨。
长阳侯夫人只觉得心冷得厉害,生这样的儿子,当初还不如不生呢。
身边嬷嬷安慰的话,长阳侯夫人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直到俞珏来请安时,长阳侯夫人才从怔然中回过神来,拿帕子按了按有些湿润的眼角,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
但俞珏一进来,一眼就看出了长阳侯夫人的情绪不对劲,上前关切的询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谁惹您生气了,儿子去帮您出气。”
长阳侯夫人笑而不答,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只是母亲想到你大哥娶妻之后,很快你也要娶妻成家了,你们一个个都要有自己的小家了,母亲心里有点失落。”
俞珏顿时明白了,肯定是傅俞琦来闹过,惹得长阳侯夫人伤心了,他不动声色的道:“母亲,就算儿子成家也是您的儿子呀,在我分家被分出去之前,儿子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就算分家了,儿子也能隔三差五的来给您请安的。”
长阳侯夫人听着俞珏这孝顺的话,心里有了些安慰,但又想到俞珏说将来分家他要被分出府去,她心里又不舍难过起来。
为什么留下来的儿子不孝顺不贴心,孝顺又贴心的儿子却要被分出府去呢?
长阳侯夫人不由得产生‘若是留在府上陪伴她的是次子就好了’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长阳侯夫人没有深思,却深深的扎根在了心底。
长阳侯夫人问起了俞珏对未来妻子有什么要求,俞珏只笑道:“父亲母亲做主就好,你们为儿子选的肯定是好的。”
他与这个世界的傅俞珏本就是同根同源的同一个人,所以他若要娶妻,最好还是娶原剧情中对傅俞珏不离不弃的妻子曹妍。
曹妍本就是长阳侯夫妇为傅俞珏选的妻子,曹家世代书香传家,曹妍父亲是礼部侍郎,官不大,曹家也没多少实权,但曹家历代都有出过进士,是一个书香世家。
长阳侯为傅俞珏选中曹妍,一是看中了曹妍本身有才华,是个才女,能与傅俞珏琴瑟和鸣;二是想借曹家的人脉,谋划长阳侯府下一代由武转文。
本来长阳侯的谋划是很正确的,奈何有个恋爱脑嫡长子,傅俞琦因为李欣沅拼命打压傅俞珏,连带着还打压了傅俞珏和曹妍的一双儿女,自然也就跟曹家结了怨。
也就是曹家没那么大的权力,又全是文官,插手不到武官体系中,不然为了给曹妍和她的儿女出气,曹家也要给傅俞琦使绊子。
更不用指望结怨后,曹家帮傅俞琦的子孙转型进入文官体系了,有机会曹家还会帮忙拖后腿呢。
俞珏估计,如今长阳侯依旧会为他选择曹妍作为妻子。
因为曹家确实是一个很适合的姻亲人选,而礼部侍郎曹大人只有曹妍一个独女。
在经历了傅俞琦的‘非她不娶’‘真爱无悔’之后,长阳侯夫人听到俞珏说婚事任由她和长阳侯做主,心情舒畅多了。
好在还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孝顺儿子。


第16章 我是甜宠文女主的贵人[15]
傅俞琦在长阳侯夫人那里闹了一场之后,又去狠狠的敲打了一遍那些对新娘子不上心的下人们,表明他这个大公子对新娘子的看重,总算是把婚礼热热闹闹的办起来了。
长阳侯心里再怎么生气傅俞琦耽于美色影响了侯府与信国公府的关系,事情已成定局,他面上也没有故意给李家难堪,而是让婚事顺顺利利的进行了。
俞珏作为新郎的嫡亲弟弟,自然是要跟着傅俞琦一起去李家迎亲的。
看着李欣沅父亲对傅俞琦这个女婿巴结谄媚的样子,俞珏微微一笑,有这样一个不省心的贪婪岳父,傅俞琦将来的日子可有得热闹了。
原剧情中李父就没少仗着自己嫡长女九皇子妃的身份去欺负人,给九皇子和李欣沅添了不少麻烦,让皇帝皇后对李欣沅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如今换了个女婿,不知道李父是否还有原剧情中那样的战斗力了。
傅俞琦接走了新娘子,新娘子的嫁妆也跟着一起抬了出来。
李家条件平平,自然给李欣沅置办不了多少好嫁妆,李父汲汲营营的想往上爬就是想过更好的日子,也不会为了给李欣沅撑面子就掏空李家的家底。
本来李夫人还想把长阳侯府送来的聘礼给扣下,只随便塞些中看不中用的嫁妆给李欣沅带走的。但没想到长阳侯夫人送来的聘礼本身就大多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李欣沅性格又强硬了起来,李父为了安抚她,就答应把聘礼和李欣沅生母留下的嫁妆一起给她当做嫁妆带走,好歹也凑出了一副表面上看起来还不错的嫁妆。
只是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会给女儿一些压箱底的银子,李欣沅是没有的,她的嫁妆都是些家具摆件布匹等实物,像是田地房屋铺面等好东西,是一样也没有的。
晒嫁妆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欣沅这些嫁妆有多么中看不中用,许多客人都心里嘲笑傅俞琦娶了个破落户家的女儿。
傅俞琦满心满眼都是穿上新娘喜服的心上人,李欣沅也不知道这些事,长阳侯不注意这些,只有长阳侯夫人看着别人那异样的眼神心中气得想吐血。
长阳侯夫人又后悔了,早知道李家这么穷,她就该把聘礼送得实在些,好歹给李欣沅撑撑场面,不至于抬出这么一副嫁妆来给人看笑话。
不管长阳侯夫人心中有诸多不满,婚礼还是顺利完成了。
翌日一早,俞珏和几个庶弟庶妹早早就来正院请安,和长阳侯夫妇一起等新人来给长阳侯夫妇敬茶。
但没想到,到了敬茶的时辰,傅俞琦和李欣沅竟然还没有来,一直迟到了近一个时辰,两人才姗姗来迟。
一来傅俞琦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父亲,母亲,是儿子昨晚喝多了,今早起来感觉头疼,就起晚了。”
长阳侯肃着脸不说话,长阳侯夫人眼神如刀的扫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李欣沅,忍不住冷笑道:“你倒是好心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也不看看人家在不在乎!”
长阳侯夫人掌控内宅多年,她想知道傅俞琦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难,真正起晚的人分明是她的好儿媳。
本来长阳侯夫人也不打算计较此事,毕竟昨晚是洞房花烛夜,女子受罪,她能理解。但傅俞琦一来就替李欣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就戳到长阳侯夫人的痛脚了。
当娘的最受不了儿子太护着媳妇了,娶了媳妇忘了娘。
李欣沅抬眸看向长阳侯夫人,似乎是想开口辩驳什么,只是又侧首看了傅俞琦一眼,忍了下来。
李欣沅这副为了傅俞琦忍耐长阳侯夫人冷嘲热讽的委屈模样,让傅俞琦心疼不已,只是今日他们理亏,倒是不好与母亲多争辩什么,他只道:“母亲不要误会,儿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长阳侯夫人本来只想阴阳怪气一句就算了的,结果傅俞琦来了这么一句,在她的怒火上浇了一勺油。
她都明确点出来了,傅俞琦还死不悔改的替李欣沅说谎,真是气死她了。
长阳侯夫人脸色铁青快要爆发的时候,长阳侯忽然开口道:“算了,敬茶吧。”
长阳侯发话了,长阳侯夫人深吸一口气,也只能忍耐下来。
李欣沅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杯,分别给长阳侯和长阳侯夫人敬茶。
“父亲,请喝茶。”
长阳侯神色淡淡的,没有为难他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赏了见面礼,就完事了。
“母亲,请喝茶。”
长阳侯夫人冷着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敬茶的李欣沅,训诫道:“你既然嫁到了侯府来,那么就要遵从侯府的规矩,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习惯全都给我忘了,不许带进侯府来……”
长阳侯夫人丝毫没有给李欣沅留面子,言辞严厉,毫不留情。
李欣沅终于忍不住了,反驳道:“夫人,我哪里不三不四了?您是我丈夫的母亲,所以我敬重您,但不意味着您可以随意羞辱我!”
长阳侯夫人没想到儿媳妇居然还敢顶撞她,惊讶的情绪竟一时压过了愤怒,瞪着眼看着面前端着茶杯的李欣沅。
傅俞琦生怕自己母亲对李欣沅不利,上前一步将李欣沅挡在身后,对长阳侯夫人说道:“母亲,欣沅刚进门,还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
这话里偏袒李欣沅的意思很明显,又一次点燃了长阳侯夫人心头的怒火:“你刚才没听到她顶撞我的话吗?”
傅俞琦微微皱眉道:“那也只是因为母亲你说的太难听了,欣沅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若是不反驳,岂不是坏了名声?”
长阳侯夫人冷笑道:“就她还有名声可言吗?”
长阳侯寒声道:“好了,都别说了!”
长阳侯夫人和傅俞琦都安静了下来。
长阳侯看了李欣沅一眼,冷冷的道:“继续。”
李欣沅端着手里的茶杯,不情不愿的递给了长阳侯夫人。
长阳侯夫人本想晾一晾她的,只是看见长阳侯脸上越发不耐的神色,她也不敢多耽搁,接过茶杯碰了碰唇,意思一下,压根没喝,就把茶杯放下了。
至于早先准备好的给儿媳妇的见面礼,她也没有拿出来,就当没那回事。
傅俞琦和李欣沅都有些尴尬,只是今日敬茶已经闹成这样了,他们也不能再闹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当做没这回事。
李欣沅被傅俞琦带着去认识其他人,首先就是俞珏这个嫡亲弟弟。
看见曾经的恩公兼老板,如今的小叔子,李欣沅心里也是尴尬的,她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俞珏:“听说二弟很喜欢读书,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个笔筒,还请不要嫌弃。”
俞珏看了一眼丫鬟呈上来的那个笔筒,也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看着还挺好看的,就是用料不算特别好,雕工也不是特别出彩,更非名家出品。
若是寻常人家送礼送这个倒也无妨,把这个笔筒送给侯府二公子,那真是摆上俞珏的书桌都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他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全都是上上等的好东西,笔墨纸砚都是名家出品,价值千金之物,就连笔架都是用上等黄花梨做出来的。
这样一个普通的笔筒跟那些价值千金的东西摆在一起,可不是格格不入吗?
俞珏也不在意礼物价值高不高,随手就收下了,道谢:“多谢大嫂。”
不过俞珏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长阳侯夫妇看见那个笔筒,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没钱买好东西当见面礼,送一些自己做的针线活也算是一份心意了,就送这种东西?
这次就连傅俞琦自己都看不下去,觉得有点丢人,暗暗懊恼,他应该提前帮李欣沅把见面礼准备好的。
李欣沅送给俞珏的见面礼都不算什么好东西,送给几个庶子庶女的见面礼,自然就要更差一等了。
饶是在侯府是小透明地位的庶子庶女们,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公子小姐的待遇,该有的份例都有,见识过不少好东西,李欣沅送的见面礼,真入不了他们的眼。
不由自主的,他们就对这位出身不高的大嫂产生了一些轻视。
事后傅俞琦和李欣沅回到新房,傅俞琦就忍不住说道:“你给傅俞珏他们准备的见面礼,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早知道我从我私库里拿几件东西凑合上,也比你送那些东西要好啊。”
李欣沅纳闷道:“我那些东西怎么了?可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傅俞琦第一反应就是李欣沅被人骗了钱,拿高价钱买了普通东西,就问她花了多少钱买的。
李欣沅把价格一报,傅俞琦就无语了。
李欣沅口中的大价钱,在傅俞琦看来真的是非常便宜了,这么点钱能买什么好东西,难怪今天送的见面礼都是那些玩意儿。
傅俞琦终于第一次正视起了李欣沅的出身,意识到出身不高的李欣沅是没见过多少好东西,没有多少钱的。
他叹了口气,把侯府里的日常生活水平详细告诉了李欣沅。
李欣沅这才惊觉到,自己真的是嫁入了豪门。
她穿越前本就是一个普通女生,穿越之后的李家作为官宦之家,生活水平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没想到长阳侯府竟然更奢豪。
她经营胭脂水粉铺子,有几千两银子的流水,她都觉得很多了。结果没想到,在长阳侯府里,正经主子的屋子里随便一个摆件都价值不菲。
平日里逢年过节或者喜事送礼,都是几百上千两起步的。傅俞琦光是随手零花的钱匣子里就装了上万两的银票和零零碎碎的金银裸子。
李欣沅今日给傅俞琦几个弟弟妹妹送的见面礼,加起来才价值几百两银子,确实是丢人了。
李欣沅有点茫然失措的问道:“那,那该怎么办?”
傅俞琦怜惜的拥住她,柔声道:“没事儿,我待会儿派人再补送一份也就是了。你别怕,以后我名下的产业和私库都归你管。”
李欣沅抬头看着他,眼神温柔似水,一个刚成亲就上交所有财产的好男人,还愿意在他母亲为难她时站在她面前护着她,怎能叫她不喜欢呢?


第17章 我是甜宠文女主的贵人[16]
李欣沅嫁进长阳侯府后,俞珏极少有机会见到这个大嫂,但她与长阳侯夫人的斗法过程倒是时常传入他的耳中。
婆媳自古是天敌,长阳侯夫人一开始对李欣沅的印象就不好,那么对她的态度自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一有机会就对她动辄训斥警告,若是个性格温顺的儿媳妇,听着长阳侯夫人的训斥能够忍耐下来,默默改变长阳侯夫人对自己的偏见,说不定关系还能慢慢缓和。
但李欣沅性格强硬,绝不受委屈,也不会因为长阳侯夫人婆婆的身份就忍让她,时常在长阳侯夫人训斥她的时候出言顶撞争吵,闹大了傅俞琦就赶来拉偏架。
纵使长阳侯夫人身份占了上风,也奈何不了有傅俞琦保护的李欣沅,她只要不想伤了她与长子的母子情分,就要给傅俞琦面子,放过李欣沅。
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长阳侯夫人就越发憋屈愤怒。
长阳侯夫人终于忍无可忍,不顾傅俞琦的阻拦非要惩罚李欣沅,傅俞琦却依旧坚持偏袒李欣沅,无视了长阳侯夫人的命令,拉着李欣沅就离开了。
这种公然无视违背长阳侯夫人命令的行为,大大的挑衅了她的权威,长阳侯夫人暴怒,婆媳矛盾终于演变为母子矛盾。
长阳侯夫人按捺不住的跟长阳侯告状了:“侯爷,琦儿简直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了心了,三番五次的为了那个女人忤逆我,不孝至极!”
长阳侯一直都是清楚自己夫人对两个儿子的宠爱,儿子们犯错,她这个慈母没少在自己面前帮忙隐瞒说情,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疾言厉色的责备长子的不是。
忙着应对信国公为难的长阳侯最近一直没怎么关注侯府里发生的事情,是以并不知长阳侯夫人与儿媳妇的斗法,他奇怪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对琦儿都有了这么大的意见?”
长阳侯夫人抹着眼泪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在她的描述下,就是李欣沅不像话,她好心教导她她,李欣沅却跳起来跟她顶嘴,傅俞琦还站在李欣沅那边跟她作对,她就是一个被儿子儿媳联手欺负的可怜老母亲。
长阳侯听着自己夫人的哭诉,代入感十分强烈,听着听着拳头就硬了,再想到最近信国公因为傅俞琦那个孽子屡屡为难他,他怒拍桌面:“不孝子!太不像话了!”
但儿子能仗着父母的宠爱肆无忌惮的顶撞父母,父母却不会因为儿子的一时不孝就狠下心来将儿子打入深渊。
别看现在长阳侯夫妇私底下骂傅俞琦不孝子骂得畅快,在外面若有人说傅俞琦不孝顺,他们还得帮傅俞琦掩盖事实,挽回名声,想尽法子证明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骂归骂,长阳侯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长子非要护着大儿媳,打老鼠怕伤了玉瓶,投鼠忌器,他也只好劝长阳侯夫人放宽心,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免去李欣沅的晨昏定省,尽量不见面就是了。
长阳侯夫人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得个对儿媳妇避而远之的下场,凭什么要她这个当婆婆的退让?
只是长阳侯发话了,看他那副对她们婆媳斗法闹得侯府鸡飞狗跳有些不满的模样,长阳侯夫人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长阳侯忽然说道:“既然琦儿已经这样了,那么珏儿的媳妇就一定要好好挑选,不能再娶个搅家精回来了。”
长阳侯夫人提到次子,表情顿时柔和了许多:“我问过珏儿了,他说全凭我们做主。”
长阳侯紧皱的眉头松缓了下来,在经过长子的追求真爱事件后,他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怕自己次子也是个为了真爱要死要活的主儿。
长阳侯犹豫一会儿,说道:“珏儿日后是走科举入仕的路子,我与礼部侍郎曹大人有几分交情,打算为珏儿求娶曹家嫡长女。你与珏儿私底下通通气,若珏儿没意见了,我就与曹大人商议婚事,你趁早去曹家提亲,把婚事定下吧。”
他现在可不敢再提前跟女方家里商议定亲的事了,就怕儿子又闹什么幺蛾子,导致婚事有变,结亲不成反结仇。
长阳侯夫人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曹家的情况,虽然曹家是文官,与勋贵极少来往,但长阳侯与曹大人有几分交情,她也与曹夫人有了来往,曾见过曹大人和曹夫人的女儿,好像闺名叫曹妍,是个可人疼的女孩儿,教养也极好的。最重要的是,曹妍性子温柔似水,与李欣沅完全是两个极端,只要不像李欣沅,就肯定是她的好儿媳。
第二天一早,俞珏来给长阳侯夫人请安,长阳侯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跟他说打算选曹家嫡女做他的妻子。
俞珏早有心理准备,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的:“全凭父亲母亲做主,你们看中的自然是好的。”
这话说得长阳侯夫人心里非常舒坦,她就是觉得她和长阳侯选的儿媳妇是好的,他们不喜欢的儿媳妇就不是个好的。
俞珏这边同意了,长阳侯夫妇就跟曹家商议起了婚事。
虽然傅家是勋贵,但不得不说长阳侯府是勋贵中的顶级权贵之一,人脉资源和家产都比曹家要好,曹家女儿嫁入长阳侯府,即使嫁的只是个次子,也属于高嫁了。
俞珏这个侯府嫡次子,虽然只是次子,不能承袭爵位,但读书很有天分,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解元,考进士肯定没问题的。
正经科举入仕后,有长阳侯府做靠山,有曹家帮忙铺路,俞珏的官途必然比常人要一帆风顺些。
而且曹夫人还打听到,俞珏至今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洁身自好,就算曾经身体病弱,现在也恢复健康了,这样一门好婚事,曹家哪有不答应的呢。
于是俞珏与曹家嫡女曹妍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俞珏自定亲之后,有时间出门逛逛,总不会忘了买点稀罕有趣的小玩意儿派人送到曹府,还附赠诗词一首,传达心意。
曹家,收到俞珏派人送来礼物的曹妍,展开信纸看着纸上风骨颇佳的字迹,心中默念着诗词内容,心湖微微荡漾着,秀美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曹妍命丫鬟为她磨墨,自己提起毛笔,用簪花小楷写了一首诗回赠。
俞珏收到回信后,看着散发淡淡花香的信笺上秀美的字迹,再细读曹妍所写的这首含蓄诗,仿佛能看见羞答答的少女含羞带怯的脸庞,他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