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下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脸上猛地挨了一巴掌。
刘小虎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瞬间人就被打傻了。吴慧娟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站到刘小虎旁边,蹙眉看着阮翠芝说:“妈,你怎么打人啊?!”
阮翠芝看着她道:“别叫我妈,你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会说话就要挨打!”
吴慧娟结了一下舌,片刻又道:“你怎么这样说,你是三姐和小虎的亲妈啊!”
阮翠芝看看刘小虎又看看刘三妮,“是亲妈吗?你们不是早就不认我这个亲妈了吗?早些年在乡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跑山里去找我?现在看我发达了,在城里安家了,有钱了,一个个不远万里也要来找我,来找我干什么?拜年吗?”
刘小虎和刘三妮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刘小虎捂着被打疼的脸,刘三妮吱唔了半天出声道:“当初是你先不要我们了……我们才不认你的……”
阮翠芝目光定在她脸上,“对,当初是我抛夫弃子,是我不要你们的,那我现在也没说要你们吧?我当初都能狠心不要你们,现在又为什么要认你们?”
刘三妮眼眶湿起来:“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阮翠芝:“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吗?”
刘三妮看着阮翠芝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阮长生又走到阮翠芝旁边,一把把阮大宝薅一边去,看着刘小虎和刘三妮两人说:“白眼狼,之前没下你们面子,就给自己稍微留点脸不好吗?一个个可怜巴巴说我三姐不要你们了,当初你们那个畜生爸刘雄,在家打我三姐的时候,打得她浑身都是伤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现在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当初我三姐为什么要跟你们那畜生爸离婚是吗?瞎了眼盲了心的东西,养你们不如养条狗!当时我三姐去镇上买好吃的看你们,你们是怎么对她的!”
“刘雄是老畜生!你们全是小畜生!”
“还有,这家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三姐和姐夫一起挣的,有一分是一分有一万是一万,最后都是给我们玥玥的,你们一分都占不到,别做梦想美事了!”
“去年你刘小虎过来,今年把你三姐两口子又带过来,我倒是想问问,谁给你刘小虎这个脸?你们刘家人,想干什么?!想靠我三姐全家搬来北京吗?!”
刘小虎刘三妮四人站在外面塌着脸,脸上半点表情都挂不住,更是全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但也并没有羞愧尴尬到想要钻地里去。
刘小虎当然知道阮翠芝去年就不待见他,给他和吴慧娟找个毛纺厂上班就是打发他们,但他实在眼红阮翠芝的钱啊,回家炫了一番,今年又把三妮给带来了。
他原本以为和三妮一起,姐弟两人诚心诚意更能打动阮翠芝,哪知道却比去年还不受待见。这才刚到门上,又是被打又是被骂,简直狗血淋头。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带他三姐来了!
实在不想看到他们的晦气样子,阮长生又道:“赶紧走吧,我们没空招呼你们。”
说完他抬手把大门一关,插上门栓,直接把人关在了外面。
阮翠芝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院子里去,其他人自然也都跟在后面。
回到院子里坐下,刘杏花道:“撕破脸好。”
钱钏在旁边接话道:“确实,不撕破脸他们就在那装傻充愣。”
胡同里,刘小虎和刘三妮自然没有立马走人。他们花了那么多钱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到这里,连口水都没喝还被骂了一顿,当然怄着气不愿意走。
有几个邻居过来看热闹,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问他们:“乡下来的亲戚吧?”
刘小虎道:“不是亲戚,是亲儿子亲闺女。”
老太太看着他们,“亲儿子亲闺女不让你们进去啊?”
刘三妮道:“我们是她和前头丈夫生的。”
老太太点头,“哦,要我说没见过你们呢。”
看到有人来关心看热闹,他们心里又觉得很委屈,刘三妮便又红着眼眶说:“奶奶您给评评理,亲生的儿子闺女,千里迢迢过来找她,她不让我们进门就算了,还把我们骂了一顿,天底下有这样的亲妈吗?”
老太太唉哟一声,“刚才你们吵吵我们也没听到,不知道前因后果,这理可不好评。许是你们叫她寒了心,她才这样对你们的。”
刘小虎道:“当初是她坚持要离婚不要我们的,我们那时候才五六岁六七岁,怎么就寒到她的心了?要说寒心,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寒心?”
另个中年女人道:“她都不要你们了,你们还来找她,这不是自讨没趣嘛?一胡同里住了两三年,翠芝我们还是了解的,她不是那狠心又不讲道理的人,肯定是你们叫她寒心了。我一估摸就是你们以前不认她,现在看她有钱了又来认她。”
刘小虎:“……”你还挺会估摸。
看刘小虎和刘三妮不说话,老太太又说:“那不让你们进去是应该的,往前倒十五六年,还是在乡下,女人离了婚能活下来都是不错的了。你们想一想,在她最苦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什么?她好容易熬过来了,有了新的家庭,过得挺好的了,你们这时候巴巴跑过来认妈,多少有点不要脸面的。”
刘小虎&刘三妮:“……”
中年女人又说:“老老实实从哪来就回哪去吧,你们这都长大成家了,你妈又不要你们孝敬,好好回去孝敬你爹去,别搁这浪费时间了。”
刘小虎吱唔一下,“她就我一个儿子,她不要我养老,指望谁养老?”
听到这话,老太太笑出来,“哎哟喂,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一个小年轻,怎么比我一个老太太还封建,建国后就提倡男女平等了,计划生育都实施几年了。人家有女儿,用不着你操心,你也就别惦记人家手里那点家产了。”
刘小虎被说得脸红,“谁惦记她家产了?”
老太太:“那你早怎么不认妈,改革开放之前,她不是都在乡下吗?”
刘小虎:“……”
算了!这胡同里的都是阮翠芝的人!跟她们讲个屁!
不说了当然他们也没走,就在大门外守着。
看热闹的人把他们当热闹看,在这看一会走了,走了一会没什么事又回来,每次回来还都要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番。
刘三妮和她男人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小声对刘小虎和吴慧娟说:“我看还是算了吧,要不我们还是走吧?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都把我们当猴看了。”
刘小虎心里堵着一口气,“走了睡哪嘛?你们有钱拿去住宾馆啊?他们都不怕丢人,我们怕什么丢人?”
刘三妮这便又留下站了一会,实在站得没耐心,脸面上又过不去,她便还是带着她男人走人了,嘴上说:“我是叫你骗了,我就不该信你跟着过来。”
白跑一趟浪费了路费和住宿费不说,还被骂了一顿,还叫人看了笑话。
刘小虎看刘三妮拉着她男人走人,又有人来人往的人看他们,他自然也开始忍不住动摇。但他心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最主要舍不得阮翠芝手里的钱。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四合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半尺来宽的门缝。就在他下意识高兴的时候,只见一串鞭炮飞了出来,落在他和吴慧娟脚边,顿时噼啪炸开。
他和吴慧娟被吓得哇哇乱叫,脸都被吓白了。
阮大宝和阮玥在大门里哈哈大笑。
把刘小虎关在门外以后,阮翠芝就没再多管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晚上照常做饭吃饭,忙起别的事来也就把这事忘脑后去了。
倒是阮大宝阮玥和陈旭一会跑门上看一眼,三个孩子都调皮,尤其是阮大宝最会调皮捣蛋,不是拿鞭炮炸他们,就是舀水出去泼他们。
家里人坐下来吃晚饭,小孩子吃得快,几口吃饱便跑了。阮大宝玩心收不住,带着阮玥和陈旭又出去折腾刘小虎。结果这次打开门,刘小虎和他媳妇不见了。
阮大宝还挺遗憾的,“这么没有毅力,这就走了?我还没玩够呢。”
阮玥道:“被你给欺负走了。”
阮大宝耸一下肩,“没意思。”
阮玥这便跑回正房,和阮翠芝说:“妈妈,他们都走了。”
阮翠芝稍微反应了一下,“哦,走了就好。”
春节假期不长,很快就过去了,刘小虎和刘三妮走了以后,后来也没有再出现。毛纺厂那边的工作他们也不干了,放在宿舍的行李也都收拾走了。
阮翠芝和岳昊丰当然不多管他们,工厂开工以后多的是事情要忙。
别人自然就更不管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忙。
河面解冻,天气一天天暖起来,三月桃花开,四月梨花白。
阮溪以梨花为设计灵感设计礼服,刚好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工作室外响起了敲门声。阮溪放下手里的笔,从画架前起身,出声说一句:“进来。”
话音刚落下门从外面打开,谢东洋进门后直接走到阮溪面前,把手里的报纸往她面前一送,气都还没喘匀,开口就说:“我就知道……跟着你干准没错……”
阮溪接过报纸看一下,“宪法规定,土地使用权可以依法转让……”


第115章
阮溪和谢东洋去到办公室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又聊了聊房地产相关的事情。目前倒也没什么具体详细可聊的,阮溪只让谢东洋多留意政府公告。
只要政府发土地竞投公告,他们就去报名。
除了让谢东洋留意政府的公告,阮溪还让他先多了解了解房地产这个行业里相关的东西。既然已经选择了干这行,那当然该了解的都要去了解清楚,这和倒腾东西不一样。
当然做生意多少都有点共性,谢东洋有过管理贸易公司的经验,所以熟悉了解房地产上的东西也并不是很难。尤其还有在相关部门工作的朋友,拉出来吃饭聊一聊便就知晓七八了。
三个月后,谢东洋又拿了一份报纸来找阮溪,报纸上登的便是土地竞投公告。
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阮溪和他自然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在规定时间去办理了竞投报名手续,在地皮拍卖正式开始之前领取到正式编号。
拿到正式编号以后,谢东洋跟阮溪说:“说实话我还是挺紧张的,第一次接触这样子的大生意,这块地好像有九千平,规划是住宅用地,三天后正式开拍。”
被他这么一说,阮溪也有点紧张了起来,毕竟她没干过这方面的生意。但她知道这个年代的情况,所以心里还是非常有底的。
她故意接话问谢东洋:“紧张什么?”
谢东洋道:“担心拿不到地,又担心拿到地我们开发不好,还担心开发出来了,但最后这房子不好卖砸手里了,那我这么多年不是全白混了?”
阮溪听得笑出来,“你就放心吧,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只要咱们把房子顺利建出来,就绝对不会砸手里的。城里人多少人想住楼房,你不知道啊?”
因为到现在还没有商品房这东西出现,只有单位能分楼房,很多人还是一家那么口人挤在平房里住。如果能按揭买到房子,肯定很多人家愿意买楼房。
但这事在谢东洋他们看来都是推测,有根据是有根据,但到时候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谁都预料不准,所以心里还是觉得没底。
其实主要就是以前没有干过,也没有其他人干过,而且投入太大风险太高。
但不管干什么生意都是有风险的,所以谢东洋也没有怂的意思。既然公司都已经成立了,已经等这天等了很长时间了,那自然就要抓住机会。
三天之后下午三点,他一身黑西装打领带,和阮溪一起进入拍卖会场。
来参加竞拍的企业有将近五十家,不全是本地企业,但拍卖会场里几乎是座无虚席。
阮溪和谢东洋找到两个空位置坐下来,安心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此次举槌人是政府领导,一样一身西装打领带。
拍卖会开始后,举槌人先介绍了拍卖土地的一些相关情况——这块地面积为9158平方米,规划为住宅用地,起拍价是250万,每口价不低于5万元。
介绍完以后,举槌人不多废话,直接一句:“拍卖开始!”
于是各家企业开始举牌叫价,从二百五十万很快加到三百万。
听着他们五万十万地往上加钱,谢东洋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变快,毕竟五万十万在生活中那都是很大的一笔钱了,但在这里那叫起来都跟玩儿似的。
阮溪一直没有举牌,谢东洋忍不住小声问她:“咱们是不打算拍了吗?”
阮溪也小声道:“加得有点快,暂时不需要举。”
他们不举,也会有其他家企业举。
谢东洋轻轻吸口气,“这起码得加到四百万吧……”
阮溪:“那就看大家的心理价位都是多少了。”
两人小声聊了几句天,价格已经加到四百万了,四百五十万之前举牌速度稍微变慢下来,等过了四百五十万,那便没有几家还在举了。
于是阮溪这时候举牌,在四百五十五万上加五万。
举到第二轮的时候发现,包括他们溪洋房地产在内,只还剩下三家公司在举牌。又举了两轮价钱被抬到五百二十万,另外一家企业也放弃了。
谢东洋忍不住开始额头冒汗,坐在阮溪旁边一下一下地深呼吸。
即便会场里开了空调,他也还是觉得热和闷。
自从之前政策有变和阮溪聊过之后,他了解了不少房地产相关的情况,为今天为正儿八经开公司做了很多的准备。而在来竞拍之前,他也算了心理价位。
现在这个价钱,已经直逼他们公司的心理价位了。
他往另一家还在坚持的企业看过去,而那一家企业的人也在往他们看,明显和他们一样也紧张起来了。但对方没有放弃的打算,又举牌:“五百三十万。”
阮溪也举牌,“五百四十万。”
对方公司继续举牌,“五百五十万。”
谢东洋掏出帕子来擦汗,阮溪在他旁边继续举牌,“五百六十万。”
会场里雅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价钱已经高到很多企业完全无法接受了,这要是玩赔了,倾家荡产那都是说轻了。
对方公司明显也犹豫了,于是举槌人出声:“五百六十万一次……五百……”
“五百七十万。”对方公司打断了举槌人的话。
谢东洋捏紧了手指看着阮溪,额侧的汗哗哗往下淌。他已经快喘不上气了,而且他怕阮溪加钱上头了,跟人斗气停不下来,所以用眼神示意让她冷静想一想。
结果阮溪很冷静地举起牌子:“五百八十万。”
嗯,足够冷静!
谢东洋深深吸口气紧紧靠在椅背上。
对方公司的人往阮溪看,明显也是一口气顶在嗓子眼里的表情。他们也很想拿这块地,但同样觉得这么高的价格已经承受不了且不值当了,所以就又气又恨。
静了片刻,会场里无人再举牌,举槌人又开始重复道:“五百八十万一次……五百八十万两次……五百八十万三次……”
“当!”一锤定音。
锤子落下来以后,会场里的摄像机刷刷乱闪,谢东洋绷紧了唇线,和阮溪一起拿起手里的牌子站起身举起来,然后面对镜头脸上露出得胜利者的笑容来。
阮溪和谢东洋去签了《拍卖成交确认书》。
办完所有手续准备要走的时候,碰上了刚才一起竞拍到高价的对家公司。
该公司的负责人看着阮溪和谢东洋笑着说:“花这么高的价钱拿下这块地,也没那么值当了吧。你们干过房地产嘛,搞不好可能一下子赔个倾家荡产奥。”
阮溪冲他们笑笑,“都是第一次干,是赔是赚谁知道呢。”
谢东洋笑着接,“就不劳您操心了。”


第116章
离开会场坐到车里,谢东洋把领带扯开,靠在椅背上大大呼了口气。这场拍卖会搞得他都快要断气了,虽说地是顺利拿到了,但现在压力也更大了。
主要这地拿得实在太贵,有点超出他们公司的承受能力,而且不知道干下来到底会怎么样。心里担心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多少还是有点没底的,压力自然也就大。
不过他也没再说开发不好什么的丧气话,既然地已经顺利拿到手了,那自然就是走流程办手续,该干什么立马张罗着干起来,绝不能让这块地砸手里。
阮溪信任谢东洋的能力,对这方面倒不是很担心。
拿完地皮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全都交给谢东洋,阮溪会和他商量并决定一些决策上的事情,还有就是没事去工地上看一看工程方面的进度,算是心里有个数。
因为这块地皮是本地拍出的首块地皮,所以也有很多其他企业在盯着看。自然全都想看一看溪洋房地产花这么高的价钱拿下这块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同行相争难免有心坏的,多的是人巴不得他们烂手里。
阮溪和谢东洋当然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对于开发搞建设这事也不敢有分毫懈怠。从设计到施工,都是层层把关严格监督,力求把房子建好建漂亮。
今天阮溪又到工地看了一圈,和谢东洋在工地上简单聊了几句工程上的事情。看完回到公司里坐下,心思自然仍是收回来放在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上。
程诺诺给她端了一杯咖啡过来,放下以后跟她说:“阮总,刚才您不在,歌舞团的苏小姐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阮溪点头,喝完咖啡便给苏冶打了电话回去。
打电话找到苏冶,她笑着开口道:“苏小姐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事出去了一趟,诺诺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找我。”
苏冶在电话那头道:“阮总,是这样的,去年我不是穿了你做的礼服上了晚会嘛,大家都说好看,今年晚会节目组想要找你做礼服,您有空接活吗?”
这当然有啊,阮溪忙笑着道:“时间是有的,要不我们约地方见面详细聊?”
苏冶道:“也别约别的地方聊了,我还是直接把人带去你那里吧,刚好也让负责人看看你做的那些礼服,亲眼看一看心里也有底,你觉得怎么样?”
阮溪:“行,那我们明天见。”
为了接待春晚节目组的人,阮溪和程诺诺秦姨一起,把办公室和工作室全部都整理了一遍。第二天下午三点钟,苏冶和节目组负责人如约而至。
阮溪在办公室用茶水点心招待完她们,又带她们去工作室里看礼服,自然也是看她的工作环境,还有许多没有制作成衣服的设计稿。
节目组的人看下来很是满意,尤其在秦姨旁边看了好一会她的手工刺绣。
看完后负责人只笑着说:“果然是没来错。”
看完礼服,从工作室回到办公室坐下来,负责人似乎已经有决定了,也不多绕弯子,直接跟阮溪说:“今年我们打算请你给我们的女主持人和民歌演员做礼服,您这边有空吗?”
开时装公司的哪能没空做衣服呢,阮溪忙点头道:“我这边是有空的,我现在主要的时间和精力就是放在定制服装这一块,个人比较喜欢刺绣那些手工艺。”
这个年代,还有比上春晚更好的宣传方式嘛?
这可是全国人民都会看的最大的舞台。
负责人笑了说:“那行,那我们这边安排一下,到时候让她们自己过来找你商量礼服怎么做。因为大家都想找你做衣服,所以我们就直接节目组出面了。”
阮溪弯着嘴角和眉眼,“好的,您让她们有空过来找我就好。”
这些定制服装都不是一般人会做的,全是老顾客带新顾客,熟人介绍过来的,所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要谈好基本就算是定下来了。
从程序上来说,和以前找裁缝做衣服本质上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选款选料量体裁衣,一遍遍地修改打磨,给顾客做出让她们满意的衣服。
商量好了做礼服的事情,又喝了茶吃了点心,眼见着时间不早了,苏冶和负责人也就要走了。阮溪和程诺诺送她们下楼,看着她们出公司。
回到楼上,阮溪直接去工作室,在画架前坐下来说了句:“来活喽。”
秦姨回头看她,眼睛闪烁着光芒问:“又是上春晚呀?”
阮溪拿起画笔笑着道:“是啊,今年不是做一件。”
听到这话,秦姨笑得更是开心了,看着阮溪说:“你不知道,去年苏冶穿了咱们做的裙子上晚会,虽然我就做了几朵花,但我都激动得要命的,和家里人一起守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看,我家里人都说那条裙子是晚会上最漂亮的。”
阮溪眉眼上笑意不减:“今年我们做点更漂亮的。”
更漂亮的裙子做起来自然就更费时间,阮溪仍是见了演员先看人再画设计稿,定下设计稿后打版做白坯样衣,修改完样衣以后再进行正式的制作。
因为要做的裙子多,又要来来回回地修改,她和秦姨便比上半年忙很多。每天除了必要的一些事情要忙,其他剩下的时间阮溪都是呆在工作室里干活。
做得累的时候,她揉着肩膀和颈椎跟秦姨说:“如果以后春晚都找我们做礼服的话,那还得去厂子里再招点人,单靠我们两个,那可能是要累死的。”
刺绣钉珠缝亮片贴钻这些都是细活,尤其全手工制作,最是耗费时间的。
秦姨笑着说:“忙不过来那就再招几个。”
眼下阮溪觉得还不需要,毕竟她的定制服装事业才算得上刚起步,就这么几条裙子,她和秦姨一人手里一根针,在除夕之前是完全做得出来的。
除了把关公司里的大事情,不时去看一下工地上的工程进度,还有在工作室里忙着做礼服,阮溪也抽空去了一趟国外。
她其实每年都会抽时间出去一趟,在国外呆一阵子,因为有些布料和辅料目前在国内还买不到,只能到国外去挑去买。除了款式设计和无可挑剔的手工工艺,对于面料和辅料上的追求,也是她的礼服比别人做的那些礼服好看的原因之一。
里里外外忙碌半年下来,礼服也便全都做出来了。
而在做礼服的过程中,还是苏冶最为上心,她几乎隔几天就要来看一下自己的礼服做得怎么样。阮溪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精致漂亮的东西,也是真的格外讲究。
她会细节到衣服上的一小颗钻一小片亮片都不放过。
当然看到成品以后,她也都是更为欢喜和满意的那一个。
欢喜和满意之后,穿着礼服站到晚会的舞台上,自然是更加的熠熠闪光。
当然了,这也是阮溪为别人做衣服的全部意义——让别人穿上她专门设计的衣服,做最美最好最自信的自己,在每一个场合下都熠熠夺目。
在别的行业还有竞争可言,而在定制礼服这一块,几乎是没有人在和阮溪做竞争的,因为别的设计师或者裁缝根本做不出她做的这些礼服,设计和手艺都不可替。
现在大部分从设计学院毕业的服装设计师,都是在成衣公司设计简单成衣。这年头成衣已经慢慢在成为主流,成衣公司也多,成衣市场也慢慢发展起来了。
再过一些年,成衣占据掉大部分的穿衣市场,会找裁缝做衣服的人那就更少了。
当然普通的裁缝做的衣服没有成衣公司出的款式好看,而不普通的裁缝,那普通人又找不起。手工定制服装,必然是要走向小众化和高端化的。
因为做得早且设计超前、工艺精湛,在定制礼服这一行没有竞争对手,于是每一年的春晚主持人以及歌唱演员的礼服,也就成了阮溪的固定业务。
次年春晚节目单定下来后,节目组的人又找到了阮溪。
八月底,秋蝉噪耳。
程诺诺在火车站等了十几分钟,等到阮秋月拎着行李箱从站里出来,她忙上去接了阮秋月手里的行李箱,带着她去到车边。
司机下车接下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程诺诺和阮秋月一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