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篇都是车的小说推荐言情上一章:我在生存游戏里搞基建
- 整篇都是车的小说推荐言情下一章:咸鱼成了万人迷
而叶秋雯的心理素质比阮溪她们想象的要好很多,甚至比冯秀英要好很多,她在脸蛋消肿和额头的伤口结痂以后,就回到学校继续上学了,只是从此变成了独来独往。
和她有同样境遇的,自然还有陆远征。
这样看起来他们好像也不孤单,大概心里还充满了力量。
与全世界对抗的爱情,自然有它的壮美之处。
再大的风波,也都有平静下来的一天。
自从叶秋雯继续上学后,阮溪她们慢慢也就不关注这个事了。她们仍然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活在没有太多聚光灯的角落里,做着重复不变的事情。
她们的生活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阮家的家庭格局还是发生了很大变化的。
叶秋雯自然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女了,她甚至成了家里最没有地位和说话分量的人。
冯秀英因为这件事更是每天低头弓着腰,除了做饭操持家务,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把几个孩子照顾得舒舒服服的,并不开口多说什么话,好像失语了。
现在家里和她走得最近,平时和她在一起说话多一点的是阮秋阳。阮秋阳在外面就和苏萌萌呆在一起,到家就和冯秀英呆在一起,母女俩比别人亲近一些。
两个被叶秋雯伤害了的女人,在家里抱团取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叶秋雯曾经是她们的底气,现在则是她们脸上的刺。
而叶秋雯和阮长富之间的关系更是降到冰点,阮长富那一巴掌打得太狠,打肿了叶秋雯的脸,也打进了她的心里,当然叶秋雯也让阮长富失望透顶了。
期望有多高,失望就会有多大,这话是一点也没有错的。
对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大概也就是视而不见了。
在他心里,叶秋雯和阮秋阳她们不一样,阮秋阳她们犯错是真的因为年龄小或者一时脑热嘴快,需要教育。但是叶秋雯什么都懂,这是让阮长富最没办法原谅的地方。
就算冯秀英没用,脑子浆糊,没能抓到她的问题阻止住她,可他是明确说过不准谈恋爱,不准违反校规校纪的。阮秋阳她们都听得懂的事情,叶秋雯不懂吗?
她什么都懂,她甚至能轻松拿捏冯秀英,只是没把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罢了。
他拿他比亲女儿还亲,家里谁都受过委屈只有她叶秋雯没有。从小到大怕她心思敏感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怕她带着弟弟叶帆一起受委屈,所以他们竭尽全力对她好。
为了她,他委屈了自己所有的孩子,让阮秋阳阮秋月事事不与她争,甚至一开始把阮溪扔在乡下让爷爷奶奶带,结果到头来,她就是这样回报他这个当爸爸的!
在这个家里,他阮长富对谁都有亏欠,但对她叶秋雯问心无愧!
如果家里没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爱,她出去到别人那寻求怀抱和温暖,他阮长富打的就是自己的脸。可在他们家,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叶秋雯都是获得最多的那一个。家里八个孩子,最不该干这个事的人就是她!
有时候他想,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他当初为了叶秋雯把同年的阮溪扔在乡下,一年拖一年不回去接,一拖就拖了十几年,从阮溪去年到城里的那一刻起,他的报应就已经开始了。
时至今日,他成了一个失败到极点的父亲,对大女儿小心翼翼倾尽全力却没有养好,把二女儿扔在乡下吃了十几年的苦,到现在也根本就不认他这个父亲。
他这个父亲,失败透顶!
街边的梧桐和银杏落秃了枝丫。
已经是冬天了。
寒假开始前的最后一天,教室里只还剩下稀稀朗朗几个学生。
阮溪和阮洁来学校拿了期末考试试卷,拿到后没急着走,在教室里坐着多留了一会。等到放学的时间,两个人才收拾起书包回家去。
傍晚的夕阳很红,把人的身影拉长在街道两边。
阮洁问阮溪:“今年还回去过年吗?”
阮溪想也不想道:“当然回啊,今晚回去跟阮长富说一声,让他明天给我们弄好通行证件再稍微安排一下,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阮洁笑起来,“又可以回去看爷爷奶奶他们了。”
一整年没见了,平时两地通信比较困难,几个月才能来回一封,而且信里也说不了什么,每次都是写一些报平安的话和事情,根本解不了想家的情绪。
两人说着回家过年的话走到家,在要进门的时候,阮溪忽又折步子回来,到信箱里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她平时收信不多,隔些日子才会看一下。
但今天运气比较好,她打开信箱就看到了寄给自己的信。
看完信封她笑着跟阮洁说:“是凌爻寄来的。”
拿到信她没有立即撕开看,而是捏在手里拿上楼,到楼上进房间坐下来才撕开。
因为不是写给阮洁的,阮洁当然不好奇信里写了什么。
如果是家里人寄来的信,她会跟着一起看。
阮溪坐在桌边小心展开信纸,慢慢阅览信件,看到一半的时候她眼睛突然亮起来了,然后面上浮起笑意,最后看完看向阮洁说:“凌爻家平反了!”
阮洁听到这话一愣,抬起头来看向阮溪,“平反了?”
阮溪点点头,“自从四个人倒台以后,很多人都平反了。”
阮洁默声想一会,嘴角绽开笑意,“那他是不是和他爸妈就可以回去城里了?”
阮溪笑着又点点头,“这次回去可能就看不到他了。”
这话这会说起来竟半点伤感也没有,只有满满的开心和高兴。
他们一家被下放这么多年,被凌致远犯的错压在头上压了这么多年喘不过气。现在凌致远平反了,他们一家总算可以松口气,回到城里过正常的日子了。
尤其是凌爻,应该不会再像在乡下活得那么压抑。
阮洁说:“真遗憾,都没机会送送他们,以后估计都见不到了。”
好歹在乡下相处了两年,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如果凌爻还在乡下的话,她们回家就能看到他。但如果他回去了城里,以后八成就再也见不到了。
阮溪却还是很高兴地说:“没什么遗憾的,只要能回去就是值得高兴的大好事。崽崽他就应该有更大的天地,他不属于凤鸣山上的小山村。和我们能做一场朋友,已经算是很大的缘分了。我们只需要祝福他,为他高兴就行了。”
人这一生要去很多的地方认识很多的人,而在认识的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只是路过一段。分离是人生最大的常态,虽然不免伤感,但往前走才更重要。
阮洁点点头,“城里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阮溪把信纸折起来,塞回信封里,然后把信放进书桌的抽屉里面。这个抽屉里有这两年她收到的所有信,数量不多,每一封都保存得好好的。
因为这封信里的内容,她今天晚上格外放松开心,连吃饭时候和阮长富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要轻快很多,眉眼里也带着笑意。
阮长富看出来她今天心情好,只以为她是因为要回家而高兴,所以自然没有扫她的兴,直接就答应了说:“行,明天我到单位安排一下。”
然后还没等阮溪说谢谢,阮红军突然说:“我也要去。”
阮长富看看他,又看看阮秋月叶帆,开口问:“你们是不是也还想去?”
家里现在这样的鬼气氛,谁还想在家过年啊,所以阮秋月和叶帆一起点头。
阮长富本来是不想放他们去的,因为如果他们都走了,家里只剩他和冯秀英以及阮秋阳叶秋雯,再加个小不点阮红兵,这个年会过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去年就过得很冷清,今年家里发生这些事,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他看着阮红军叶帆和阮秋月的脸,到底没说出不让去的话。想想留下来又能热闹到哪去,没一个人能过得开心,不如放他们去乡下好好过个年。
于是他犹豫一会,开口道:“想去就去吧。”
他们家里这边这个年不过也罢,总之是热闹不起来的。
阮红军看阮长富答应了很是开心,龇开大牙一笑,“谢谢爸。”
第71章
太阳斜挂在西半空,打了一片光进屋子,照得屋里暖洋洋的。
刘杏花剁了白菜和猪油渣做馅,包进白软软的面团里,再盘成馒头的形状。
钱钏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坐在桌子边帮刘杏花一起包。刘杏花叫了她几遍,让她放下手出去晒太阳去,她愣是坐着不动,就是要帮刘杏花一起包。
婆媳俩做个伴,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倒也不无趣。
馒头做好后摆在笼屉里,笼屉下是烧开了的一大锅热水。刘杏花用洗干净的湿笼布塞好缝口,坐到灶后继续烧火蒸馒头,而钱钏仍在旁边坐着陪她说话。
蒸完两笼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太阳也落下了山尖,西边霞光漫天。
钱钏托着腰站起身,想要出去上厕所,结果刚走到门边上,忽看到一群五个从城里来的娃娃已经快到家门前了,几个人手里都多少拿了点行李。
阮溪她们自然也看到了钱钏,开口就喊:“五婶!”
钱钏笑得开心,“可算是又回来了。”
刘杏花听着声音在灶后问:“谁又回来了?”
钱钏站在门框里回头看她一眼,“还能有谁,您的五个孙子孙女呗。”
听到这话,刘杏花连忙放下手里洗一半的笼布出来。阮溪阮洁带着阮红军三个人刚好到门前,少不得又是奶奶五婶地招呼一番。
不过去年来过了,这次就熟了很多,不再需要来来回回地介绍。
刘杏花领了他们进屋,给他们拿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大馒头吃,笑着说:“里面包了大白菜和猪油渣,油乎乎的很好吃的,你们快尝尝,路上肯定也饿了。”
走了两天的山路,难得吃点热乎的东西,阮红军不客气,接下后张开嘴就咬了一大口。一口就咬到了里面的馅,于是又烫得唉哟唉哟乱叫唤。
钱钏笑着继续上厕所去,上完回来刚好碰上回来的阮志高和阮长生。阮长生看到她连忙跑过来扶住她,心肝宝贝地叫,让她小心一点。
钱钏本来就是爱在外面摸爬滚打的人,她可不爱娇气那一套,直接打开阮长生的手,对他说:“别乱叫,小溪小洁回来了,去年来的那三个也来了。”
阮长生听了这话一点也不惊讶,还是上手扶着她,“去年就回来了,今年肯定还是会回来的,小溪小洁是两个好孩子,在乡下长大,对我们感情深。”
他不着急,而阮志高却立马就加快了步子,赶紧回家去了。
到家进屋看到一屋五个娃娃,笑得满脸都是喜意。
阮溪阮洁几个人陆续和他打招呼,全都说一句:“爷爷回来啦。”
阮志高自己找地方坐下来,笑着问他们:“怎么样?路上累坏了吧。”
阮红军喜欢吃油渣白菜的馅,咬上一大口说:“比起去年好多了,我们走得也快,现在天都还没黑呢,去年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他刚说完,阮长生扶着钱钏也回来了。
阮红军刷一下从板凳上跳起来,扑到阮长生面前道:“五叔!你可算回来了!”
阮长生瞥他一眼,扶着钱钏到板凳上坐下来,“怎么?是不是想死我了?”
阮红军拼命冲他点头,“想死了想死了,想一年了!”
阮长生伸手在他头上潦草地揉两下,跟揉狗头似的,“没白给你讲那么多故事。”
家里人多了气氛也就热闹了,一人一句没个停下来的时候。
与边屋里热闹无比的气氛相对应的,是阮长贵和孙小慧那正屋里的冷清。几个孩子不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好意思舔着脸过去,便只能这样了。
这两年他们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因为阮跃进也去挖矿挣工分了,家里又只有四口人,也没有孩子上学花钱,所以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但和阮志高刘杏花老两口过日子比起来,那还是差远了。毕竟阮长生干活一人顶得上两个,阮翠芝又是凤鸣山上唯一的裁缝,每年都能挣不少钱在手里。
也因为阮翠芝的手艺,家里时不时还有肉吃,过得极其滋润。
阮长贵和孙小慧没少眼红老家日子过得好,也没少后悔当初闹着要分家,他们更没少想办法巴结阮志高和刘杏花,但阮志高和刘杏花心硬不理他们。
恼了他们便就在背后骂阮志高和刘杏花偏心,骂他们心狠心硬不配为人父母。
全都是他们生的,怎么老大和老五都过好日子,就叫他这个老二一家过苦日子!
阮志高和刘杏花听不到,随他们背后怎么编排骂去,反正当初分家是他们自己闹着要分的,不是他们当父母的撵他们出去的,他们怎么说不占理。
阮溪穿过来就和孙小慧不对付,和阮跃进阮跃华之间的关系也不好,所以她自然没有带着阮红军叶帆和阮秋月去和他们打招呼,吃完饭就去裁缝铺睡觉了。
阮洁很怕阮长贵和孙小慧再赖住她绑住她,所以也都是离他们一家远远的,连个眼神互碰的机会都不给。反正他们没有养过她,她也不觉得亏心。
走了两天的山路很累,阮溪阮洁带着阮红军叶帆和阮秋月到裁缝铺就睡了。次日睡到自然醒,洗漱一番回去家里吃午饭,刚好阮翠芝也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阮溪问阮志高:“爷爷,凌爻他爸爸平反了吗?”
虽然现在阮志高已经不干大队书记了,每天就在家里养养鸡养养鸭打理打理自留地,但村里要是有哪些重要的事,那些干部还是会什么都跟他说。
毕竟他当了几十年的大队书记,年纪又大,在村里还是最有说话分量的。
他冲阮溪点点头,“对的,上面下了通知过来,平反了。”
阮溪又问:“那他们已经回城了吗?”
阮志高又点头,“走了,我们倒是有意留他们在村里过了年再走,但是据说回去要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很多事情要处理,一家三口就都回去了。”
阮溪轻轻吸口气,笑着说:“挺好,他们一家总算是熬出头了。”
刘杏花道:“一家三口在这里过了这些年,确实挺不容易的。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周雪云还像个大姑娘一样的,走的时候头上都有不少白头发了。”
想想是真的不容易,过惯了优渥生活的城里人到这里蹉跎七八年,单从外貌上去看的话,肯定会觉得老了十岁都不止,凌致远的变化比周雪云还要大,更显沧桑。
虽然凌爻一家已经走了,阮溪在中午吃完饭以后还是往吊脚楼去了一趟。到了那里看到木门已经锁上了,从窗子里看进去,里面堆满了生产队的杂物。
她在吊脚楼附近转了一圈,又往凌爻放猪常去的山坡上去。她往那走的时候就在心里想,凌爻大概每天都是这样吧,安静又孤单地,来往在这山里。
阮溪独自在山坡上坐一会,似乎越发能体会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心情,每一天的心情。于是也越发觉得,走了真好,他本就不应该在这里过这种压抑的日子。
阮溪深深吸口气,冬日的冷气灌进肺里,凉凉的。
这一次,真的再见了。
要过得开心啊。
家里人多娃多,尤其有阮红军这个活宝在,再配合上过年的气氛,那便是热闹得不得了。阮志高和刘杏花笑得嘴巴就没合拢过,恨不得这些孩子天天陪在身边。
而在同一片天空下,阮长富家的二层小楼房里气氛就快冷得结冰了。
刚好天气也冷,连年夜饭吃在嘴里都感觉是冷的。
好容易熬过了除夕,冷冷清清守完岁,年初一的时候他们没有出去串门给别人拜年,也没有人来他们家门上串门拜年,似乎都有了默契一般。
唯一来上门拜年的只有苏萌萌。
阮秋阳看苏萌萌过来,自己不想留在家里冷着,而且叶秋雯的事早都过去三个月了,在大院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所以她便跟苏萌萌出去了。
而阮秋阳一走,阮红兵也呆不住了,直接跑出去找他同学玩。
于是家里只剩下阮长富冯秀英和叶秋雯,毕竟是一家人,他们和叶秋雯倒也不是不说话,只是现在都是说些必要的话,不必要的闲谈几乎是没有的。
阮长富和叶秋雯之间的关系没见什么缓和,主要叶秋雯态度有些硬,而阮长富也是不可能先软的。她犯了那样的错丢了那样的人,还指望他再哄着她?
她就是被哄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才有胆子做出那些事来。
冯秀英和叶秋雯之间的关系最近有所缓和,不像之前那么僵着了。但母女俩之间也有隔阂有心结没打开,一时半会回不到以前那样的相处状态。
好不好坏不坏的,总之事情都过去了,反正就那样吧。
阮长富现在对她没有其他任何要求,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再跟陆远征有勾连就行。
阮秋阳和阮红兵跑出去玩了,阮长富便回屋去了。冯秀英没往阮长富面前凑,自己去餐厅里坐下来,拾掇拾掇厨房和餐厅,摘摘菜准备做下一顿饭。
叶秋雯大约是觉得憋得慌,围起围巾戴起帽子出去转了一圈。
她也没有走远,就在大院外面转一圈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家里的信箱,她无意中扫了一眼看到里面好像有东西,便去把信箱打开看了一眼。看到里面确实有信,她就打开信箱拿了出来。
封信上能看到收件人是阮溪。
看到是阮溪的信,叶秋雯心里下意识憋闷一下,便把信给塞了回去。
但她刚把信塞回到信箱里,手指都还没离开信封,突然又顿住了。顿了片刻她又把信给拿出来,拿正了仔细看信封上寄信人的信息。
看完她嘴里轻声念叨:“凌……申海……”
她看着寄件人的信息想——阮溪什么时候认识家在申海的人了?
在信箱前又站片刻,她把信卷起来揣进棉衣口袋里,拉一把脸上的围巾进屋去。
进屋直接上楼,进房间把门反锁上,她又把信给掏出来。
掏出来后坐在床边撕开,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展开。
信里倒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就是在申海的这个姓凌的男生,告诉阮溪他回到申海后的一些情况,什么他的爸爸妈妈都恢复工作了,他今年也要上学。
信里说的,全都是一些很琐碎的小事情。
可叶秋雯看完,却对着信封上的地址木了很长时间——所以阮溪到城里后一边吊着许灼这个司令儿子,一边还用书信勾着一个家在申海的男生?
而这封信,是那个男生回到申海后给她写的第一封信。
信封上的地址在她的眼球里无限放大。
片刻后她眨两下眼睛,伸手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摸出一盒火柴。
火柴头滑过擦火皮,跳起一根红色的火苗。
火舌舔过信纸和信封的边角,棕色的纸很快化为灰烬,风一吹碎落满地。
第72章
阮溪这次仍在凤鸣山过到了大年初五,初六的早上她带着阮红军几个人拿着行李离开凤鸣山,到镇上坐吉普车去县里火车站,再坐火车回城里。
走之前阮翠芝还是在私下里往阮溪手里塞了钱,阮溪拒绝不掉也还是收下了。她自然没有因为钱多就胡乱挥霍,而是把这些钱都攒在手里,打算留着等到以后更需要的时候再用。
从凤鸣山到军区大院,这一路折腾下来差不多要五天,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初十的下午。
路上折腾得累,阮溪她们到家后先去澡堂洗了个澡,吃晚饭的时候和阮长富聊了聊乡下的事情,跟他说了说阮志高和刘杏花的身体状况,其他的都没多说,吃完饭便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也长,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起来后阮溪去拉开窗帘,眼睛被明亮的阳光刺得眯了片刻。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尤其现在正午时分,太阳晒在身上又暖又舒服。
阮洁埋头在被子里适应了一会,把脸露出来,带着鼻音问:“姐,几点了?”
阮溪站在窗前晒着太阳拉了拉浑身筋骨,“快十一点了。”
阮洁闻言忙起床穿鞋,穿好棉袄外套出去洗漱。
等阮溪洗漱完,阮秋月刚好接上,姐妹三人洗漱完一起下楼的时候,正是家里吃午饭的时间。现在家里没人没事找事阴阳怪气她们了,睡到这么晚起来也没人说。
吃完午饭阮溪阮洁和阮秋月出门遛弯消了消食,回来的时候浑身舒服。舒服了自然上楼准备学习,去乡下来回这么多天算是放松够了,也该收心了。
然她们到楼上坐下没一会,翻开书还没集中起注意力呢,忽听到楼下传来一声男生的声音,“阮溪!”接着是一声嘹亮的口哨。
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许灼,阮溪起身到窗边往下看,只见来的不止许灼一个人,连陈卫东在内的另外四个也都来了,五人一人骑一辆自行车,炸眼的不行。
阮溪从窗口俯视他们,“干嘛?”
许灼清一下嗓子,“看不出来我们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阮秋月这时凑热闹来到了窗边,她和许灼他们不熟,本没打算说话,但在看到许灼他们以后,她忽眼睛一亮说:“哇,你们都要去当兵啦?”
听到阮秋月这么说,阮溪才发现,许灼五个人身上穿的军装确实变了。以前穿的都是旧的,五个人的制式颜色都不一样,但今天五个人穿的一样,而且都是新的。
阮洁听到这话也过来了,从窗口往下看。
看到她伸出头来,陈卫东冲她一笑,叫她:“小鬼。”
阮洁看看他身上崭新的军装,只开口问:“你们要去当兵啦?”
陈卫东仰着头说:“是啊,明天就得走了,今天找你们出去玩,下来。”
阮洁没应这话,转头看向阮溪。
这次阮溪没有开口就拒绝,而是问他们:“打算去哪玩呀?”
许灼看着她说:“随便转一转,晚上一起吃个饭。”
阮溪应:“好,那你们稍微等一下。”
说完阮溪带着阮洁阮秋月回到桌子边,把书桌上的课本收拾一下,然后和阮洁换了件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背起书包的时候问阮秋月:“你去不去?”
阮秋月立马摇头,“我不去,我和他们又不熟,而且我太小了,说不上话。”
阮溪冲她笑笑,“那我们走了啊。”
阮秋月点头,“去吧去吧,玩得开心一点。”
不管是谁家的儿子,当兵进部队起先都要去地方部队,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头两年义务兵期间训练严苛,怕是直接回不来,以后至少两年时间见不到。
阮溪这次会答应和他们出去玩,自然也是这个原因。
明天就走了,那今天就给他们好好送个别吧。
阮溪和阮洁背着书包下楼,出门的时候去和冯秀英打了个招呼。
冯秀英早看到了许灼他们在外面,因为叶秋雯之前的事情,她现在对这种事几乎有点心理阴影。心里是不舒服的,但想到阮溪的脾气,她到底没出声说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管不了阮溪,出声也是白搭。
阮溪也没等她出声应答,打完招呼直接和阮洁出门走了。
到外面她们跳上许灼和陈卫东的自行车后座,跟着他们一起风风火火出大院。
整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就在城里城郊到处找地方玩。
阮溪阮洁来到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好好逛过这个城市,尤其是城郊的山景古迹和江景矶石之类的。这半天玩了几处,也算是深入了解了一下这个城市。
坐在江边看江水拍打岸石的时候,陈卫东过来阮溪和阮洁这边,清清嗓子跟阮溪说:“我想和小鬼单独说两句话行不行?”
阮溪仰头看他一眼,起身拍拍屁股去许灼那边坐着去了。
陈卫东这便在阮洁旁边坐下来,但并没立即说话。
阮洁有些不自在,抱着书包低着头,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卫东被江风吹得眯眼,转头看着阮洁,半天说:“你……那个……我等你!”
阮洁没听懂,微微眯眼看向他,“你等我什么啊?”
陈卫东犹豫片刻心一横,“你今年初二毕业就能去当兵了,我比你早一年到部队服役,到时候我等你义务兵服役期结束提了干,我再正经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