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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爻也还坐在那里,看她坐下来,他冲她伸出手,手心里是一块水果糖。
阮溪笑着接下来,剥开糖纸把糖放到嘴里,让舌尖沾上水果甜。
片刻,她看向凌爻说:“我都忘了,我今年十六岁了。”
十六岁是“她”命运的转折点,是父母接她去城里的年纪。乡下散漫又充实的日子过久了,轻松恣意且开心,她几乎都忘了原剧情中的这一茬了。
有时候家里人提到老大阮长富,她都下意识觉得与自己无关。
毕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也确实敏感不起来。
原来,他们是趁着阮长生结婚回来的。
凌爻小声问她:“你怨他们吗?”
阮溪嘴里含着糖,冲凌爻笑一下,“不怨,没什么感觉,又不熟。”
她确实不认识他们,和他们之间也没有感情,包括原身也没有,所以她对他们没有熟悉感,有的只是陌生感和疏离感,也没有其他再多再特别的感觉。
怨么也谈不上,毕竟原身的内心里对他们是没有怨念的。
如果今天面对阮长富和冯秀英的不是她,而是原身的话,原身是会很开心很高兴的,因为她的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而且这么有面子,村里人都羡慕。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深深吸口气,手指慢慢掐到一起。
这时候阮翠芝从屋里出来了,过来到阮溪面前蹲下来,小声和她说:“小溪,不进去和你爸妈说说话呀?他们好不容易回来。”
阮溪笑一下,看着阮翠芝的眼睛,摇头道:“没什么可说的。”
阮翠芝握上她的手捏一捏,想说什么又没说,摸摸她的头便起身进去了。
作为凤眼大队的金凤凰,阮长富自打到家坐下后,阮家就没断过人。村里几乎所有人都来看他,尤其一些老人和中年男人,都要来跟他说说话。
身为首长夫人,冯秀英坐在旁边陪着,手里一直拉着她的小儿子阮红兵。
而阮溪除了说了一句“你们好”,一直到晚上坐下来吃饭前,她都没再往阮长富和冯秀英面前去。倒也不是刻意避开,反正是不刻意往他们面前去。
她本来就是个被忽略的女儿,又何必去找存在感。
晚上坐下来吃饭,阮溪也和平时一样,坐在阮洁旁边正常吃饭。大人之间说话的时候,她和阮洁作为小孩插不上话,也就不出声。
因为阮长富和冯秀英回来,也因为阮长生结婚的事情,这几天阮长贵一家便合在了一起吃饭,没再另烧炉灶。今晚吃饭,自然还是都在一起。
阮长贵对大哥阮长富还是很客气的,吃着饭笑着说:“明天小五子接新娘就到家了,我们还以为大哥你没时间回来了呢,结果突然就到家了,惊喜得很。”
阮长富道:“一直忙得脱不开身,难得这次抽出空回来几天。”
这能理解,阮志高接话道:“进了部队就是国家的人,万事得以国家的事情为重,哪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家里这边不需要你操心,回不回来都不要紧。”
阮长富看向阮志高:“谢谢爸妈体谅。”
刘杏花确实也都体谅,对他这些年没回来并没什么情绪。毕竟养个有出息的儿子不容易,他们巴不得他能飞得更远,有更大的出息,永远别回这山坳里。
她只和他说家常,问他:“那几个孩子都留在家里?”
阮长富点点头道:“没有放假,都要上学,实在也不方便,就没带过来。”
刘杏花也能理解,“回来一趟也确实不容易。”
火车就得坐个两三天,到县城转车到镇上再走回来,又要两三天。
冯秀英在旁边一直也没说话,说到孩子的时候,她看向阮溪。见阮溪只是埋头吃饭,她便伸筷子夹了块肉送到阮溪碗里,等阮溪抬起头的时候,她冲阮溪笑了一下。
阮溪碰上冯秀英的眼神和笑容,只干笑一下,声音更干:“谢谢。”
这生分和疏离的客气让冯秀英忍不住尴尬,和傍晚听到那句“你们好”一样,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毕竟她和阮溪很多年没见,说起来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饭桌上依旧在进行大人之间的话题。
说着说着说到晚上怎么住的事情,家里能住的地方有限,阮志高和阮长贵商量下来,让阮跃进和阮跃华今晚去他屋里打地铺,把房间让给阮长富和冯秀英住。
家里没有其他房间,冯秀英好奇问:“小溪和小洁住哪里?”
阮溪和阮洁没有出声,阮翠芝出声接话道:“我和小溪小洁有地方住,大嫂你不用担心。你们安心住下来就是了,不用管我们。”
他们许多年没回来,到这边算是客场,自然只能听从安排。
于是冯秀英道:“好。”
晚上,阮长富和冯秀英洗漱完准备上床,小儿子阮红兵早已经睡熟了。
周围终于清净了下来,冯秀英和阮长富说起阮溪,只道:“你看出来没有,小溪她是怨我们的,回来小半天,她连一句爸妈都没有叫,更是不和我们说话。”
阮长富上了床道:“等到了城里,再慢慢弥补她吧。”
冯秀英吸口气躺下来,“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这次抽空回来,除了参加阮长生的婚礼,还有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回来把阮溪接去城里。年前申请到了大的房子,现在有条件把她接过去了。
接到城里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慢慢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吧。
同一片夜空之下,阮翠芝阮溪和阮洁到裁缝铺洗漱完也正准备睡觉。
阮洁向来睡觉没困难,这几天又累,于是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过去。
阮翠芝躺了片刻没有困意,便开口对阮溪说了句:“小溪,你有没有睡着,没有睡着的话,三姑想跟你说点话。”
阮溪还没睡着,也知道她要说她父母的事情,只应声:“三姑你说。”
阮翠芝轻轻吸口气,先问她:“你心里怨你爸妈是么?”
阮溪想想自己今天的表现,虽然她心里确实没有怨气,只有感同身受后对原文女配的心疼,但她沉默片刻,选择简单应了一句:“是有一点吧。”
怨就怨吧,怨也正常,难道不该怨吗?
怀着怨恨总比怀揣期望和幻想要好,至少也不会有任何的失望。
阮翠芝得了答案又说:“你爸妈把你放在乡下这么多年不管不问,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换谁心里都会不舒服,是我我也有怨气,所以我也不劝你体谅他们,为他们找什么借口,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你千万不能为了赌一口气犯傻知道吗?”
阮溪听出了阮翠芝话里的大概意思,接话道:“三姑,我今天没有在赌气,我跟他们很多年没见了,几乎等于没有相处过,我没办法叫出爸爸妈妈,也没办法把他们当成爸爸妈妈对待,我的生活里只有爷爷奶奶。”
阮翠芝倒也能理解阮溪这话,她也只是怕阮溪犯傻,所以提前跟她说这些。
她继续说:“我估摸着,他们这次会回来,很可能就是为了带你去城里。你不要因为跟他们没感情,怨他们没管过你,就不愿意去。你听三姑的话,一定要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机会出去就一定要往外走,不要留在大山里。去了城里,你可以过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而留在这里,最好也就是嫁去镇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既然你爸妈有这个条件带你走,你应该看得远一些,跟他们走。”
阮溪听完毫不犹豫地应声:“三姑,我知道。”
阮翠芝看阮溪说话出奇地淡定,听起来没有半点情绪和怨气,她顿时也放心了一些。她就知道,阮溪这丫头不是个脑子糊涂的人,想事情有时候比她还通透。
与其在这纠结于感情不感情,赌一口影响不到任何人的气影响自己的前程,不如就直接现实到底,完全撇开感情不纠结,只看接下来自己能得到些什么。
所以她想了想又说:“既然你知道,适当可以假装亲近一些。”
阮溪不想假装,便说:“我觉得倒也不必。”
阮翠芝疑惑:“为什么?”
阮溪道:“我得让他们知道,他们对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们欠我的。如果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甚至给他们营造出我在乡下过得很好的错觉,对他们也没有半点怨言甚至还能体谅他们的难处,那他们会不会并不觉得亏欠我什么,甚至都不会心疼我?”
阮翠芝默声思考片刻,“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确实有可能。”
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阮溪轻轻吸口气道:“三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她虽然差点忘了十六岁的人生转折点,但是心里的主意没有变过。只要阮长富和冯秀英回来接她,她就会跟着去城里,她不止要自己去,还要带着阮洁一起去。
她心里很明白地知道,自己这个被弃养在乡下的女儿,在他们心里是没有什么地位和分量的,更没有感情做依仗。她可以利用的,只有他们对她这些年的亏欠。
就眼下来说,他们对她的亏欠心理越重,越会满足她的要求。
她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带着阮洁一起走出去。
如果留在山里,阮洁根本上不了初高中,因为山上各种资源都极其稀少,尤其是书本课本,她也学不到初高中的课本内容,根本没办法参加高考。
而且山上没有学校没人上学,高考恢复的消息大概率都不会传进来。到时候消息传不进来的话,就得她自己去镇上打听,跑断腿不说,更加保证不了中间不会出问题。
既然可以有更好的条件,可以有教室有老师让她和阮洁安心上学读书,可以在高考恢复的时候轻轻松松报名参加考试,她自然不会选择留在山里为难自己。
继续留在山上,阮洁八成是会废掉的,而且会沦为孙小慧的吸血工具。
她带她学习这么久,给了她希望,当然要带着她一起实现许过的诺言。
阮翠芝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想法,但看她自己有主意,她也就没再过分思虑。心里踏实下来,眼睛眨一眨眼皮变重,歪个头也就睡着了。
凌晨,一声鸡鸣打破山村的宁静。
阮长富习惯了早起,听到鸡鸣立马便爬起来了。
刘杏花起得也早,在阮长富洗漱完以后,她把阮长富叫到身边,一边剁猪草一边跟他说:“昨天我怕你们太累了,有些话就没有说,你是干部我也得问问你,你们这趟回来,带不带小溪去城里?拖来拖去这些年,这事到底怎么说?”
当年冯秀英收到信收拾行李去随军的时候,说是那边条件不允许,要先把阮溪留在家里,说是等她到那边安顿好了,等条件允许了,就立马回来接阮溪过去。
结果后来一年拖一年,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这事阮长富现在已经确定了,自然对刘杏花说:“妈,我和秀英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带小溪过去。这不是之前条件一直不允许嘛,现在条件可以了。”
刘杏花听到这话定了心,看着阮长富又说:“小溪是我一手带大的,是我娇着惯着养大的,不比你那几个孩子差,我必须跟你把话说清楚,把小溪带过去,你们必须要好好待她。她要是在城里受了委屈,我得找你算账。要不是这山里日子苦找不到好婆家,我也不会让你把她带走。让你带走,就是为了让她过得更好。”
阮长富点头,“我都知道的,妈,您放心吧。”
刘杏花低头剁猪草,“我可不放心,我怎么放心?她不是你和秀英带大的,你们对她没感情,生活中难免不会偏心忽视。反正我就一句话,她要是受了委屈,我找你算账。”
阮长富向她认真保证道:“把她放在乡下这么多年,我和秀英亏欠她太多了,到了城里一定会好好疼她弥补她的,把这些年亏欠她的都补上来。”
可刘杏花还是不放心,又说:“小溪到那边就自己一个人,你也得注意,不能让其他几个孩子合起伙来欺负她。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怕会欺负我们小溪。”
阮长富仍是认真道:“谁敢欺负小溪,我直接锤死他。”
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亲眼看着,说什么都是不能完全放心的,刘杏花剁着猪草,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要不是乡下日子苦没出路,我肯定不让你带小溪走……”
阮长富去给她顺背,再次保证:“我们是小溪的亲爸妈,不是后爸后妈,您放心。”
第44章
朦胧的晨光中,阮溪阮洁和阮翠芝呼吸着山间沁脾的空气,踩着山路从金冠村回凤眼村。太阳在东边的山头冒出一个尖,描出绵延起伏的山线。
阮翠芝说:“你们五叔中午前应该能到家。”
虽说两家隔得远,但一切都还是掐着时间来的。阮长生是计算好时间去的镇上,在钱家吃完酒席带新娘子回来,到家刚好赶上今天中午的酒席。
酒席零零散散地吃,热闹到晚上闹洞房,婚礼便算结束了。
阮溪看一眼阮洁,笑着说:“不知道我们这位小妈到底长得什么样。”
阮洁:“五叔眼光高,肯定长得非常好看。”
去年来过那一次有村里人看见,就说长得很好看。
三个人说着话往家回,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吃早饭,于是一家子人盛饭的盛饭,拿筷子的拿筷子,然后陆续在桌边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歇过了一天,阮长富和冯秀英的气色都好了不少,不像昨天刚回来的时候那么疲惫。精神神情放松了,家里的气氛自然也放松,更像一家人了点。
既然是一家人,当然就该说点无关紧要的闲话,不该拘着,把家里搞得像领导接见会一样,人人都注意自己的言行和举止,生分又疏远。
刘杏花问冯秀英,“小兵多大了?”
听到这话,冯秀英看一眼站在自己怀里吃饭的阮红兵,笑一下道:“按周岁算六岁了,六九年生的,现在还在上幼儿园,打算明年让他上一年级。”
刘杏花顺着话下意识想问其他几个孩子怎么样,但想想她都没见过,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说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也就打住没往下问。
于是她接着话题又说:“能上学好啊,山里孩子苦,想上学也没地方去。”
说着她看一眼阮溪阮洁阮跃进和阮跃华,“他们都是,闹革命之前呢还上过几年学,然后闹革命把我们这唯一的老师给闹没了,不让人教书了,就再没上学了。”
刘杏花说这话也单纯是顺着话题下意识接的,但她说者无心,别人听者有意,阮长富和冯秀英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看起来没那么自然了。
毕竟这话里的对比太明显了,他们其他几个孩子都在城里上学读书过好日子,只有阮溪一个人在乡下,连小学都没能读完,过着山里的苦日子。
阮长富说:“这次把小溪接过去,让她继续上学,还是得识字才行。在这山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到了外面才知道,不识字跟瞎子似的。”
他当初识字也不多,是后来到了部队里慢慢扫盲的。
听到这话,阮翠芝看向阮溪,两人暗暗交换一个眼神谁都没说话。
那边孙小慧开口道:“大哥大嫂,你们这次要把小溪接去啊?”
冯秀英笑笑,“条件允许了,要接过去了。”
其实也是因为不能再捱了,再捱阮溪就快能说人家了。要是真把她放在乡下彻底不管,让刘杏花给她找个乡下人随便嫁了,怕是他们会被阮溪记恨一辈子。
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的,他们还没有狠心到这个程度。
而且早就说了要接阮溪过去,说了这么多年,也不能直接当做不算数。
孙小慧笑起来,看向阮溪又说:“小溪,你要去城里享福啦,叫人羡慕哟。”
阮溪看向她,不客气道:“二妈你是嫉妒吧。”
“……”
孙小慧脸上笑容蓦地一僵。
这死丫头!
这种气氛场合下,都不给她留面子!
孙小慧僵着笑没说话,旁边冯秀英忽好声好气说:“小溪,别这么跟长辈说话。”
阮溪闻言又看向自己这位亲妈。
她面色和眼神都十分真诚,像单纯的孩童一般,看起来没有半点的虚假和话里有话,开口说:“那要怎么说?没有人教过我,我不是很会。”
然越是这样,冯秀英和阮长富就越是尴尬并感觉内心有愧。
冯秀英干笑一下说:“以后再慢慢教你。”
阮溪微微一笑,“谢谢。”
大概是有些适应了,冯秀英这次看阮溪这么客气生分没再觉得尴尬,相反还下意识松口气,因为这说明阮溪虽然怨他们,但是是愿意跟他们走的。
本来她还担心,觉得阮溪怨恨他们,可能会跟他们大闹特闹一场,并且不愿意跟他们去城里,会闹得鸡飞狗跳叫人看笑话。
但看她现在这态度,她虽然和他们生分客气,却还是愿意去城里的。
想想也是,只要不傻,谁愿意呆在乡下受罪呢?
愿意去城里就行,不吵不闹更好,给他们留了面子,他们自会好好补偿她的。
今天是阮长生结婚的正日子,所以家里很快就忙碌了起来。村上的人有的过来帮忙,有的过来找阮长富聊天说话,人来的多了,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作为晚辈,阮溪没再去多忙活,只安心等着阮长生接新娘子到家。
估摸着接亲的队伍到家还得有一会,于是阮溪把阮洁叫到一边,躲到草垛后,私下里和她说话:“小洁,今早在饭桌上你也听到了,爸妈要接我去城里了。”
阮洁点点头,提起这话来有些不舍,不过她还是说:“姐你安心去吧,别留在这山里了。城里的日子好过,还有学校上学,比山里好多了。”
阮溪看着她的眼睛,“我要带你一起去。”
阮洁闻言一愣,眨着眼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阮溪伸手拉起她的手说:“你还记得吧,我之前跟你说的过,要带你一起走出大山,这次就是机会。如果你这次不跟我走,以后就怕没有机会了。还有知识改变命运,只有有足够多的知识才能改变命运,你和我一起,我们去城里读书。”
阮洁听着觉得很心动,但是……
阮溪没让她说话,只问:“你什么都别说,只需要回答我,你想去还是不想去?”
阮洁抿抿嘴唇,片刻重重点一下头。
如果真的能去的话,她当然想去,但是……
这实在是太没有可能了,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这种事。
阮溪拍拍她的手,“你什么都不要多想,交给我来办就行,我去说服他们把你一起带上。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就算你爸妈闹翻天,也不准动摇,知道吗?”
阮洁看着阮溪的眼睛,在她的眼神中获得了无限的力量。
她什么都没说,看着阮溪又重重点头,“嗯!”
姐妹俩躲在草垛后面手握手说着悄悄话,从乡下说到城里,说到以后,然后忽听到一声妇人大喊:“来啦!来啦!新娘子来啦!”
听到这话阮溪和阮洁眼睛都一亮,手牵手就往外跑,“快看看去。”
而听到这声喊跑去看新娘子可不止她们两个,还有村里其他的大人小孩。他们全都跑到路边凑热闹,搞得跟迎接仪式似的,一时之间热闹得很。
阮溪和阮洁挤在人群里伸头看,只见山道上早有一堆大人小孩跟在了阮长生的接亲队伍后面,全是跑过去跟着凑热闹的,当然最主要的就是看新娘子。
新娘子穿着一身红衣,坐在绑满大红绸花的轿椅上,盘着头化着妆,给碧绿的山间增添了一抹靓丽的鲜红。
火红的喜悦跳跃在所有人的眉毛上。
阮溪和阮洁挤在人群里等着接近队伍走近,等到走近了以后,阮洁抓着阮溪的胳膊晃道:“姐,你快看快看,果然长得很漂亮啊,我就说五叔眼光高嘛。”
阮溪笑着,“我看到了,确实是很漂亮。”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同样看着新娘子在窃窃私语——
“唉哟,小五子这媳妇还真是好看呢。”
“还是人小五子有本事,不要媒婆物色跑腿撮合,省了家里多少钱多少事啊,人自己出去物色,找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说,还是镇上的!通天的本事啊!”
“谁说不是呢,真是叫人羡慕死了。”
……
阮长生跟在轿椅边,笑得那脸上都跟映了红纸似的。
阮溪和阮洁冲他挥挥手,叫他:“五叔。”
阮长生看向她俩,冲她俩挥了挥手。
等阮长生带着新娘子到家门前,轿椅落地,新娘子下来,接下来又有拦门等一系列的事情,全是家里亲戚凑个热闹,要喜糖沾喜气。
等新娘子进门后到新房里坐下来,还有不少人趴新房门口,伸着头往里瞧,一边瞧还一边说:“唉哟,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小五子真是好福气。”
钱钏听了话自然开心,但她不好意思大小,只是抿唇低着头笑。
也是等闹过了,阮长生才知道大哥阮长富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簇新的中山装,找到阮长富面前,笑起来道:“大哥你回来啦!”
阮长富正坐在高板凳上和村里老人说话,看到阮长生,他忙站起来,眉眼堆满笑道:“你结婚我能不回来吗?瞧瞧,小五子都成大人了,娶上媳妇了。”
阮长生笑着说:“首长亲自回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也太有面子了!”
阮长富抬手捶他一下,“我是你大哥,什么首长!”
被亲大哥捶了一拳,一下子找到了一家人的熟悉感,阮长生更是乐得不行。
新娘子到家,宴席很快便开始了。
阮长生带着穿红衣的钱钏到桌上敬酒,和家里的人都认识一番。敬了父母再敬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然后是阮翠芝阮翠兰,剩下还有阮溪这一辈的孩子。
宴席开始后阮家热闹不停,到了晚上又有闹洞房,一直热闹到夜深。
这一天是单属于阮长生和钱钏的。
阮溪阮洁和阮翠芝夜半回到裁缝铺,困得眼皮打架,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次日仍是早起回到阮家,热热闹闹陪新进门的钱钏吃早饭。
吃完早饭,阮长生带钱钏出门到处逛去,明摆着是炫媳妇去的。
毕竟之前谈恋爱怕人说闲话,都没带过来过,现在可是正经老婆了!
阮长生带着钱钏出去后,家里就清净了下来。
因为家里喜事刚过,而且阮长富还没有走,所以没人立即去干活。阮长贵只要有机会就跟在阮志高和阮长富身边,既是巴结大哥阮长富,也是跟着沾光。
而阮长富也没多少时间耽误,路上花的时间太多,在家里便不能多留。他和冯秀英说好了再留一日,明天就得回去了,不然时间肯定不够。
既是如此,有些事情自然就不能拖。
于是冯秀英麻烦刘杏花叫了阮溪去房里,和她正式说去城里的事情。
冯秀英满脸亏欠对阮溪说:“小溪,妈知道这些年亏待你了,妈心里也很不好受。爸爸妈妈现在打算接你去城里,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阮溪看看冯秀英又看看刘杏花,沉默片刻说:“是有一个要求。”
冯秀英看阮溪愿意好好跟她说话,心里感觉舒服,便忙道:“有什么要求你说,只要爸爸妈妈能够做到,一定满足你。”
阮溪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一个人过去心里不踏实,毕竟我没在城里生活过,怕会不适应,和那边的姐姐妹妹也没感情,怕相处不到一起,我想带小洁一起过去。”
冯秀英听完话微愣,看向刘杏花。
刘杏花也有一些意外,愣了小一会。
她不知道阮溪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听阮溪提出来了,她愣着的时候就想,要是把阮洁一起带去岂不是更好?姐妹俩有个照应,而且阮洁能彻底摆脱孙小慧那个毒妈,以后嫁个好人家。
看冯秀英不出声,刘杏花回神忽清一下嗓子说:“要我说倒是可以,小溪和小洁向来感情好,一起去的话我也放心。你那边已经那么多孩子了,多小洁一个也算不上多,这么大了不要你费什么心,多吃一口饭的事,不行的话我定期给你们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