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贵妃被顶嘴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阮烟怕两人争吵起来,产房里章佳贵人听了忧心,忙道:“臣妾看,皇贵妃和那拉贵人也都是为章佳贵人着想,不如这样,一切事等章佳贵人把孩子生了再说,况且那些宫女也是章佳贵人的宫女,怎么处置她也该说上一两句。。”
慎刑司那地方,进去的多,出来的可少。
要不要把宫女送去慎刑司,还是得等孩子生了再做决定。
“贵妃都发话了,本宫自然也得听着。”
阮烟分明是替皇贵妃和那拉贵人圆场子。
偏偏佟佳氏丝毫不领情,还冷嘲了一番。
阮烟不愿和她计较也被惹火了,只道:“那看来臣妾说的在理。”
一句话把佟佳氏哽住了。
屋子里其他妃嫔眼观鼻,鼻观心,就算想看皇贵妃笑话,也没人在脸色上露出来。
没过多久。
惠妃和其他妃嫔也都来了。
众人焦急地在明间里等着。
阮烟大着肚子,也顾不得难受,就盼着产房里章佳贵人能够平安无事。
这章佳贵人要是出事,咸福宫少不得又有一波血雨腥风,而皇贵妃的脾气,向来锱铢必较,保不齐会把责任推到那拉贵人头上。
端嫔也就是董常在倒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好在当初章佳贵人有孕时,她没动过念头要养章佳贵人的孩子。
要不然,再生个胤禶下来,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正想着。
产房里传出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
章佳贵人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嘴唇都咬破了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孩子一生下,她就急切地问道:“孩子没事吧?”
她怕孩子不足月,生下来有什么残缺。
外面的人,也都屏息凝气等着接生嬷嬷的回话。
只听接生嬷嬷道:“贵人不必担心,小阿哥一切都好,身子骨健壮的很,您听这哭声就知道了。”
是个阿哥?
众人心里一愣,随后都松了口气。
得亏这个小阿哥平安无事。
接生嬷嬷抱了小阿哥出来给诸位娘娘行礼。
众人凑了过去,那小阿哥裹在红色襁褓里,面色红润,小嘴巴正张着哭个不停。
阮烟看了一眼,确认这孩子没事后,心里放心,道:“也该让太医进去给章佳贵人瞧瞧。”
“是。”
有太监答应一声,出去领了太医进了产房。
章佳贵人自己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被人害了,她身旁几个宫女都是从进宫时就跟到现在,她平日的吃喝用度,全都是那几个宫女盯着。
倘若真的是被人害了,就说明有内鬼。
太医把过脉,瞧过舌苔,道:“章佳贵人没什么大碍,只是生的早,需多进补。”
“我怀了不到十个月就生了,真没关系吗?”
章佳贵人紧迫地问道。
太医笑道:“贵人无需多心,女子怀胎十月生子虽是常事,但也有未足十月就生的,奴才听小阿哥哭声中气十足,想来是小阿哥已经长成了才提前生。”
章佳贵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她到底还不放心,让太医去瞧了瞧小阿哥,确认小阿哥真的平安无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阮烟等人心里也松了口气。
得亏章佳贵人不是被人所害,不然后宫又得有麻烦了。
阮烟道:“既是如此,那就把宫女们都放了,让她们回去好生伺候主子。”
“是。”
那拉贵人答应一声。
皇贵妃面色阴沉,不知是否是因为事情发展没能如她如愿。
小钮钴禄氏笑嘻嘻道:“万岁爷又添了个儿子,太皇太后又添了个曾孙,这事该派人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报喜才是。”
皇贵妃面色淡淡,嘱咐了刘丰去慈宁宫、慈仁宫报喜。
至于给万岁爷报喜的事,她直接道:“此事本宫会写信百里加急告诉万岁爷的。”
众人道了声是。
也没人打算和皇贵妃抢这活计。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赏赐下来的最快。
两位大佬还让苏麻喇姑来瞧了瞧小阿哥,确认小阿哥平安无事。
因为先前万流哈氏所生的十二阿哥被抱养在苏麻喇姑名下,章佳贵人有些紧张苏麻喇姑的到来。
苏麻喇姑一双慈祥的眼神仿佛洞若观火,她温柔地笑着宽慰道:“贵人不必多心,太皇太后只是让奴婢来看看小阿哥可好不好?这几日小阿哥身体如何?”
章佳贵人磕磕巴巴地说道:“他很爱哭,奶也吃得多。”
“多吃奶是好事。”苏麻喇姑点头道,“奴婢看贵人也把小阿哥养的很好,看来太皇太后能放心让您来养十三阿哥了。”
章佳贵人脸上露出了欣喜神色。
她挣扎要起身给慈宁宫的方向磕头。
苏麻喇姑忙按下她,“太皇太后不在乎这些虚礼,你照顾好小阿哥,就是对太皇太后最好的回报了。”
“是,我一定好好照顾小阿哥。”
章佳贵人欣喜地热泪盈眶。
苏麻喇姑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忍。
早些年,太皇太后和皇上为了让阿哥们能够立住,要么把阿哥养在宫外,要么把阿哥抱给其他妃嫔养,以至于母子骨肉分离,不知让多少妃嫔背后落泪不止。
后来阿哥们都大了,本来不必再如此。
可去年她又抱养了十二阿哥。
原本抱养十二阿哥的事,苏麻喇姑是不答应的,只是拗不过太皇太后,才无奈答应。
她知道太皇太后是在给她安排后路,太皇太后这几年越发见老,也越发放心不下她和皇太后。
这是太皇太后对她的仁爱关怀,她不能拒绝,便只能苦了万贵人。
如今这小阿哥养在章佳贵人名下,想来后宫妃嫔能不必再担心了。
可不正是如此。
太皇太后准许章佳贵人养小阿哥的事传出,后宫妃嫔不知多少羡慕章佳贵人的。
更是有不少贵人、常在答应摩拳擦掌,也想生个一男半女,如今可不必养在他人名下了。
但有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万岁爷远在蒙古,后宫妃嫔就算是有满腔热情,也毫无用武之地。
皇贵妃把章佳贵人生了小阿哥的事写信百里加急送到了蒙古。
信送到蒙古的时候,蒙古来的信也到了紫禁城。
康熙和雅莉奇还有博贵人都给阮烟写了信,雅莉奇写了两封,一封是给阮烟,一封是给安妃。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声
阮烟看了下信,雅莉奇给她写的信多半是在说蒙古有什么手抓肉特别好吃,她还带了御膳房做的辣椒,洒在手抓肉上面,连蒙古人也都被这独特的风味吸引了等等。
而写给安妃的,则是说自己在蒙古什么都不缺,还说蒙古天气特别冷,多亏李额娘提醒她多带几床被褥,这才没被冻着。
阮烟看了,心里不由好笑。
雅莉奇这孩子真是长大了,都知道给不同人写信该写不同的东西了。
她再抬头一瞧,安妃满脸的忧心忡忡。
阮烟忍不住问道:“姐姐这又是担心什么,雅莉奇来信都说了,在蒙古一切都好。”
“我就怕她报喜不报忧。”
安妃叹气,道:“她从小就在紫禁城长大,哪里出过远门,去蒙古那地万一水土不服怎么办。我就后悔当初她走时,我没让人给她带一捧泥土去。”
“带泥土做什么?”阮烟一脸不解。
安妃道:“这带了泥土去,万一真是水土不服,拿水冲了土喝过就好了啊。你说,咱们回信要不把一捧泥土也捎带上。”
阮烟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还没开口,安妃又道:“如今天气又冷了,也不知道她那边衣裳可够不够穿,针线房昨日新送来她几身衣裳,还有个狐裘,我看也一并送过去。”
眼见安妃越念越多,阮烟连忙道:“打住打住,姐姐,咱们要只是一封信那送的自然就快些,要是要带上土,还要带上什么衣裳、狐裘,那怕是得拿马车来载,到时候送到蒙古,雅莉奇说不定都已经回来了。我看啊,您别想了,您不如想想咱们下午要不要打叶子牌?”
“打叶子牌?”
安妃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阮烟,“感情你是输没够?早些年打牌,哪回你不是输多赢少?”
“哼,我劝你口气别太大。”阮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回可不一定谁赢谁输,再说了,就算真输了,我也输得起。”
“那好,回头输了可别赖账。”安妃笑道。
“谁要赖账,谁是小狗。”见到安妃被转移了注意力,阮烟心里松了口气,嘴上信心十足地说道。
打叶子牌得有四个人。
阮烟本想请周答应过来,谁知周答应去了永和宫,打发去的宫女说她正和德妃说话,一时来不得。
阮烟心里正可惜,本想着让言春和玉棋下来凑人数。
不曾想,叶子牌刚拿出来,外面却是传来了宜妃的声音,“善贵妃娘娘可在?”
阮烟和安妃对视一眼。
阮烟小声嘀咕:“她怎么倒是来了?”
屋子里动静这么大,阮烟自然不可能装不在,何况装不在岂不是证明她怕了宜妃,阮烟大声、大气地说道:“言春,请宜妃娘娘进来。”
宜妃今日穿的是红梅色喜鹊登枝对襟旗服,她容貌艳丽,这身衣裳倒也压得住,鬓边簪了一朵海棠花,越发显得人比花娇,气色极好。
她进来后给阮烟行了礼起身后,瞧见桌子上摆着叶子牌,笑着说道:“哟,臣妾来得倒是巧,正好碰上娘娘您要打叶子牌,娘娘不介意臣妾一起玩吧?”
阮烟能说什么?
屋子里就她和安妃两个主子。
她严重怀疑宜妃是知道她要打叶子牌所以才特地来的。
但这回她没有证据。
阮烟只能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介意?不过我们打的牌比较大,一番一两,就怕宜妃妹妹的钱带不够。”
“这多大的牌,臣妾五百两的银票都输得起。”
宜妃笑容满面说道,又道:“何况,就算没钱了,臣妾也可让人去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
阮烟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她请了玉棋来凑数,四个人便开始打牌。
宜妃今天还真是特地为叶子牌来的。
早先她烧烤时烤焦了丢了人,今儿个便是铆足了劲想扳回一局。
她早听说善贵妃的牌技极烂,料想今日必定赢定了。
安妃和玉棋也是这么想。
玉棋看了安妃一眼,用眼神询问,等会儿要不给贵妃娘娘放放水,送送牌,要不然以贵妃娘娘的牌技,恐怕今儿个真要输的很难看。
安妃神色犹豫,旁人也就罢了,宜妃可是个眼尖的不好糊弄的。
主仆俩眼神交锋。
宜妃突然开口:“安妃姐姐和玉棋姑娘怎么一直眉来眼去的?”
玉棋和安妃被吓了一跳。
安妃回过神,笑笑解释:“宜妃妹妹多想了,本宫不过是看玉棋今儿个的簪子插歪了,用眼神提醒她一下罢了。”
“是吗?”宜妃恍然大悟一般,“臣妾还当你们是在商量怎么对付臣妾呢?”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玉棋和安妃燥得满脸通红。
阮烟忙打圆场,“打牌就打牌,都少说些话,有这说话的功夫都打一局了。”
于是,这一个岔子揭过。
安妃和玉棋都忍不住看了阮烟一眼,这回善贵妃娘娘怕是得荷包大出血了。
头一轮发牌是宜妃发的,阮烟坐庄。
阮烟看到牌后,愣了下,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宜妃意味深长问道:“怎么?难道这局牌不好?”
阮烟沉默片刻。
她默默把叶子牌放下,以一种看似淡定实则嚣张的姿态说道:“不好意思,天胡。”
“天胡?!”
宜妃和安妃都是一愣,定睛一看,大四喜,88番!
宜妃愣了下,问道:“你们刚刚说打多大?”
阮烟好心提醒:“一番一两。”
88番,就是88两了!
宜妃脸色瞬间十分精彩。
她咬牙切齿地掏了钱,“再来,这局只是意外。”
然而。
接下来七局,阮烟自己一个人就赢了六局。
她今日的手气出奇的好,好到阮烟自己都不敢相信。
宜妃要走的时候,还倒欠了阮烟二百两银子。
阮烟满脸笑容对宜妃说道:“妹妹下次要还是想打牌,再来找本宫,千万不要见外。”
这一天就挣了六百两,这可比她年例多多了。
宜妃气冲冲地走了。
阮烟心情别提多愉悦了。
她数着银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这么多银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花才好?”
安妃忍不住笑道:“你就故意气她吧,我看,宜妃怕是还要再回来扳回一局的。”
“来就来呗。”
阮烟耸耸肩膀,毫不在乎,“谁说了,她来我就一定要陪她打牌。我才不傻呢,见好就收才是真理。”
安妃愣了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宜妃将来会是什么表情了。
宜妃输了面子又输了银子,回到延禧宫时,脸都还是红的。
胤禟这孩子虽然皮,但却很孝顺,见额娘受了气,便让小太监去悄悄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得知是在钟粹宫输了银子,胤禟皱着小包子脸,陷入深思。
小太监富贵道:“阿哥,我看宜妃娘娘是在和善贵妃娘娘闹着玩的,这事咱们可别随便掺和。再说,善贵妃娘娘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您可不能胡来。”
富贵实在怕九阿哥脑袋一拍,就想出个馊主意乱来。
三四岁大的孩子,人嫌鬼厌。
九阿哥正处在这个精力旺盛并且极其招人烦的年纪。
况且,他又有宜妃疼着,平时上房揭瓦都是常事了。
“这个本阿哥自然知道。”
九阿哥扬起下巴,捏着小拳头朝空中挥舞了一拳,“本阿哥决定母债子偿!”
富贵愣了下,“谁偿?”
“你怎么这么笨?”九阿哥给了富贵一个白眼,“本阿哥要去找六哥赌大小,以本阿哥的本事,一定能把六哥拿下!到时候自然就能给额娘出气了。”
他琢磨,六哥是个书呆子,平日里只喜欢看书,骑射在兄弟里面垫底,赌大小这种事,六哥不可能会玩,因此,他赢定了。
九阿哥一拿定主意,就坐不住了。
翌日酉时过后,他就带了银子偷偷和富贵跑去上书房。
六阿哥等人刚下学,几兄弟都有说有笑地要回阿哥所休息。
“五哥、六哥、七哥、八哥。”
九阿哥突然从甬道拐角处冒了出来,当了个拦路虎。
“胤禟,你怎么在这里?”五阿哥胤祺看着胞弟,错愕不已地问道。
“五哥,这你就不要多问了,我是来找六哥的。”
胤禟仰起头,“六哥,我要给您下战书!”
他说完这话,手往旁边的富贵一伸。
富贵递出一张纸,胤禟接过手后,往胤福一扬。
信纸在空中转了个圈后,轻飘飘、悠然落地。
甬道是死一般的寂静。
胤福怀里抱着书,看着纸,又看了看僵住的九阿哥。
九阿哥硬着头皮把信纸拿起来,塞到胤福手里,“这么近的距离,您都接不住?!”
胤祺噗嗤一声笑了,“小九,你是想找你六哥玩吧,别胡闹了,天色黑了,赶紧回去。”
胤禟最讨厌人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他气鼓鼓地说道:“谁胡闹了,我是以一个男子汉的身份和六哥下战书,我要和他赌大小。”
他拿起腰上的荷包,“我还把钱带来了,这里有一百两呢!”
胤福看了看“战书”上赌大小三个字,陷入一阵沉思。
“你真的要赌?”胤福对胤禟问道。
“那当然,不然我今天来干嘛?本阿哥可是很忙的。”胤禟不高兴地鼓着小脸说道。
“那好吧,我和你赌。”
胤福想了想,说道。
胤禟眼睛一亮,忙转身对富贵道:“快把骰子拿出来!”
“小九,我看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胤禩好心提醒道。
胤禟很有男子气概地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本阿哥不再考虑。”
“八弟,你别劝他。”胤祺似笑非笑:“他可是大丈夫。”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声
胤禟敢来找胤福赌大小也是有底气的。
一来,他平时没少和富贵他们赌大小,输少赢多。
二来,他压根没把胤福当做一个对手。
胤福乐呵呵,把书给了多宝。
多宝眼神带着同情地看了胤禟一眼。
果然是年纪小,没经过事。
要是九阿哥仔细打听打听,也该知道他们阿哥旁的未必玩得好,赌大小,那是连太子都输给他的。
胤福体贴地放了水。
十局里,胤禟输了八局,赢了两局。
胤禟带来的钱,连同身上的玉佩,香囊全都输了。
他呆呆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胤福,“六哥,你,你……”
“其他的我真不一定会,但是赌大小我好像比较擅长。”
胤福挠挠头,笑的很是无辜。
胤禟看着他面前自己输掉的东西,心如滴血。
胤祺双手抱胸,笑眯眯道:“这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九,今儿个教你个乖,别以为自己聪明,总有人比你更聪明。”
胤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捏着小拳头。
富贵都怕他突然发脾气。
谁知道,他却咬牙道:“输了就是输了,今天我认输,不过以后我会赢回来的。”
他说完后,就想跑。
胤福却喊住他,“小九,你等等。”
胤禟站住脚步,绷着一张小脸看着胤福。
胤福道:“这个玉佩和香囊还给你。”
胤禟看着玉佩和香囊,愣了愣,“六哥,你这是?”
“六哥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跑过来和六哥赌大小,不过,六哥看来,赌这事不值得提倡,你以为今天赌大小输了,下回赌旁的就说不定能翻本,可你知道六哥说不定还会些别的呢?况且十赌九输。”胤福道:“赌博这事偶尔玩玩可以,但绝不能认真。六哥给你玉佩和香囊,是让你回去后不被宜妃娘娘发现。但是银子不还给你,则是想给你一个教训。”
胤祺颔首道:“六弟说得有道理,小九你可好生听着。”
胤禟气鼓鼓地瞪了胤祺一眼,含糊地和胤福道了谢,拿了玉佩和香囊就跑了。
等回到延禧宫,宜妃见他带出去的荷包扁了,眼睛扫了一眼,“这天斗快黑了,你是跑哪里野去了?”
“我、我去上书房看五哥了。”
胤禟心虚地说道。
宜妃压根不相信,但见他平安回来,也就没有多问。
等胤禟回去,她才喊来富贵询问,得知胤禟把钱都输给六阿哥后,宜妃唇角抽了抽。
这叫什么?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输钱,她们母子还都得输给善贵妃母子?
念在胤禟是孝顺的份上,宜妃这回没动怒,只是对富贵道:“以后也长点儿心,阿哥就算要你去做什么,好歹也把事情打听清楚。”
“是,奴才下次必定好好打听。”
富贵松了口气,忙说道。
宜妃这才让他下去。
这事本也不过是个小插曲。
宜妃和胤禟母子俩都没真放在心上,胤禟几日后还攒了银子去找六哥拜师学赌大小。
而胤福还认真地收了这份“束脩”。
阮烟听说后,都觉得好笑。
她在给雅莉奇的信上也把这事给写了上去,至于给康熙的,阮烟倒是没写的太日常,只是官方地问了句万岁爷在塞外可好,阿哥们可好,格格们可好以外就完了。
毕竟,给康熙的信,是得经由皇贵妃过目,再送出宫去。
阮烟也没闲心思去戳皇贵妃心。
谁知道,次日却是出了事。
有几个小太监夜里赌博打牌,被巡逻的侍卫擒拿住。
侍卫们擒拿住人后,命人送往翊坤宫,交由皇贵妃处置。
这事本来不过是小事。
偏偏那几个小太监审问时,秃噜出了阮烟和宜妃、六阿哥和九阿哥打牌,赌大小的事。
于是,事情一下变成大事了。
皇贵妃将所有人请至慈宁宫。
正殿里跪着被捆着的几个小太监。
阮烟一来,便感觉到今儿个气氛不对,她和安妃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佟皇贵妃笑盈盈对阮烟说道:“论理,贵妃妹妹有身子的人,本宫不敢轻易惊动你才是。只是今儿个这事,牵扯到妹妹和六阿哥,本宫这才把妹妹请来。”
“皇贵妃客气,若是此事同臣妾有关,臣妾自然责无旁贷。”
阮烟说道。
“那就好,本宫就怕你多想。”
皇贵妃叹了口气,道:“如今万岁爷不在宫里,后宫万事虽说钮钴禄妹妹管着,但本宫是皇贵妃,也该有职责管好后宫。今儿个这事妹妹不怪本宫多事便好。”
“臣妾怎会怪皇贵妃娘娘。”
阮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太皇太后皱眉道:“皇贵妃,你把后宫妃嫔都请来,到底所为何事?”
“回太皇太后的话,是这样的,”佟皇贵妃看着几个太监,冷冷道:“这几个太监昨夜被侍卫发现疏忽职守,且在当差时玩牌赌大小,臣妾审问过后,发现这几个太监竟说善贵妃娘娘和六阿哥等人也同样玩牌赌大小,她们既然可以,那为何他们不可?”
皇贵妃一番话说出,慈宁宫正殿静了静。
众人都朝着阮烟、安妃和宜妃等人看了过来。
“就为这事?”
太皇太后不可置信地皱眉,脸上流露出不悦神色。
皇贵妃忙道:“太皇太后,此事虽小,但臣妾却以为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恐宫中赌博风气盛行,届时怕出现什么不可见人的丑事。况且,六阿哥和九阿哥赌大小,竟赢走九阿哥所有银子,此事,臣妾以为六阿哥过于重视黄白之物,反而轻视兄弟之情,万岁爷若是得知,只怕必定恼怒。”
皇贵妃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这一番话,听上去似乎颇有道理。
惠妃、荣妃都微微颔首。
太皇太后在听到六阿哥赢走九阿哥所有银子时,眉头微皱。
皇贵妃看在眼里,唇角微微勾起。
不枉费她特地设局一场。
她就是要让善贵妃这群人跌个跟头。
“太皇太后,此二事臣妾并不反驳,但可否容臣妾问皇贵妃几个问题?”
阮烟起身,屈膝行礼,冷静地说道。
太皇太后看了阮烟一眼,以往阮烟的表现很不错,太皇太后还是愿意相信她一回,她颔首道:“你问吧。”
“是,太皇太后。”
阮烟看向佟皇贵妃,神色从容:“皇贵妃娘娘,臣妾斗胆问您,请问那几个小太监赌博玩大小是在当差时候吗?”
“当然,他们疏忽职守!”皇贵妃警惕地看着阮烟,皱眉问道。
“那臣妾和安妃、宜妃玩牌,六阿哥和九阿哥赌大小又是在什么时候?”
阮烟追问道。
皇贵妃一时语滞。
阮烟笑着替她回答:“是在闲暇时候,那么试问两件事如何能相提并论?就好比喝酒,当差时喝酒当然不可,可若是闲暇时候喝酒,皇贵妃觉得该罚吗?”
皇贵妃握紧拳头,动怒道:“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是臣妾胡搅蛮缠,还是这几个小太监又或者是皇贵妃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阮烟据理力争道:“打叶子牌,玩大小虽不合宫规,可臣妾等人不过玩过一次而已,就算按照宫规处罚,也不过当罚一个月份例,皇贵妃娘娘是觉得宫规不对,当按照您的规矩来行事?”
皇贵妃脸上涨得通红,恼怒道:“即便如此,六阿哥赢走九阿哥的银子后不还,这事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