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斐云瑾一直喊的是姨姨,加上南妧看上去那么年轻,李一白只以为两人是亲戚关系,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
甚至还想着如果南姐姐嫁给他哥哥,那他和小瑾不就可以当一辈子好兄弟了?
南妧看李一白似乎还不想放弃的样子,索性摊牌了,“不是哦,我嫁的人就是小瑾父亲,法律上我是小瑾的母亲。”
李一白:……?
他的小脑袋瓜一下子被绕晕了,什么叫法律上是小瑾的母亲?还有和小瑾父亲结婚是什么意思?
南妧补充:“换句话说我是小瑾的后妈?”
李一白:!!!
这个他听懂了,后妈诶!
幼儿园也有小孩的父母离婚,娶了其他女人,这在这个圈子说实话挺多的。
可是在李一白的心目中,后妈应该都是很漂亮,不是说南妧不漂亮,就、就不是一种漂亮,然后会不喜欢前面的小孩,严重点的说不定还会虐待小孩呢!
南姐姐,完全不一样啊!
李一白看看南妧又看看斐云瑾,忍不住瘪起嘴:“可是我好喜欢南姐姐啊!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南妧有些哭笑不得,这还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孩子王”天赋,她和李一白接触的时间和次数都不多吧?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这孩子说到底是太缺少陪伴了。
李元墨这么忙,斐云瑾也不是一天到晚能和他玩的,看一旁年轻的许助理估计也不会像赵管家一样面面俱到,可才四岁的小孩正是最需要陪伴的时候。
南妧不知道为什么李一白这么小不选择跟着国外的父母而是来到这里,但她对待懂事又可爱的幼崽总是多一份宽容。
这么想着,南妧抬手揉了揉李一白的头发,“一白平常周末都可以和小瑾一起玩,晚上过夜也没关系哦,只要你哥哥同意。”
“真的吗?!”
李一白刚刚说出这三个字就立马像想到什么似的,不开心地低下头:“过夜应该不可以,哥哥不会同意的。”
“南姐姐,我真的可以经常来找小瑾玩吗?”
南妧沉思一秒,在李一白忐忑的神情下陡然露出璀璨的笑容:“当然可以啊。”
两个小家伙大部分时候都是斐云瑾去李一白那玩,来南妧别墅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大致猜到可能是斐云瑾怕会打扰到自己,毕竟南妧和李元墨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别墅的。
其实斐云瑾想太多了,他和李一白都不是那种会乱吼乱叫的调皮孩子,南妧不至于连一点嬉闹声都容忍不了。
而且,偶尔逗逗小孩还挺有趣的!
这件事就这样在李一白的喜悦中悄然飘过,南妧不会放在心上,相信李元墨更不会。
只是第二天看着李元墨送来的所谓“谢礼”,南妧有些发愁。
东西不算特别贵重,就是些补品,比如燕窝、人参这类,当件邻里互助小物件收下也没什么,毕竟是人家一份心意。
可问题就是——太多了!
你见过一个箱子打开里面还有十几个盒子,每个盒子里又都有一支品相不错的人参吗?
听赵叔说,光搬这些东西就让李家的佣人跑了四五趟,不知道的还以为南妧去哪进货了呢。
李元墨这人会不会太实诚了点?
别人家的燕窝按克送,他直接按斤,让南妧吃一碗倒一碗吗?
“赵叔,收起来吧,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机会送掉一些。”
送回去肯定不行,人家这是“托弟费”,南妧要是拒绝估计会想其他办法来答谢,还不如收下算了。
只是想到李元墨的做事方式简单粗暴中又透着细心,就像他俊美的脸和粗犷的身材一样,怎么有种反差萌的感觉?
一进入五月,首都的气温就跟喝了药似的,蹭蹭蹭往上涨。
南妧本就是一个怕冷又怕热的体质,现在就更不想出门了。
反正吃的喝的玩的只要吩咐一句马上就能看到,她完全不觉得烦闷,宅的很是开心。
可惜南妧今天必须出门。
南霁把安宁和安逸然带回了首都,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南父南母,先不提南父南母知道时的反应,今天就是家族会议的日子。
会议主题——南霁的婚期。
会议目标——确定日子、地点、嘉宾等等,由全家人举手投票表决,这个全家人还包括了安宁、安逸然和南爷爷等人。
南家人大概真的是有遗传,在某些方面是统一的心大。
就算突然蹦出一个儿媳妇和孙子,南父南母依然淡定地按照原先计划旅游完毕才回国。
两人对安宁和安逸然也没什么偏见,儿子都那么大了,管太多有什么意思,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
做父母的偶尔帮衬一把就够了!
南妧到达时刚好下午两点,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但当车子开进南家别墅的范围区就能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凉意,是和空调这种人工降温不一样的凉意。
原因自然是别墅四周这一片超大树林挡住了暑气,让人眼睛都舒服不少。
南家别墅的面积不算绿化部分都比起南妧现在住的起码要大四五倍,可以说是从南爷爷那一代起就一点点扩建起来,现在已经颇具规模。
能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有这么一块地,也是南家实力和地位的象征。
“乖宝!”
一进家门,南母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怎么又瘦了呢?是不是又为了减肥没好好吃饭?”
有一种瘦叫做你妈觉得你瘦。
想起上次在这住了半个月就重了五六斤,南妧连忙表示自己一日三餐再规律不过,不信可以去问赵叔。
这才让南母稍稍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能生下南妧这个大美人,南母自然也不会逊色到哪去。
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身材管理很好,加上这些年南父宠着,生活顺遂,整个人显得十分年轻,旅游时偶尔和人聊天,他们都不敢相信她最大的孩子都快三十岁了。
南母牵起南妧的手,“你哥他们已经到了,你爸正和他们聊天呢,乖宝你觉得去亚萨岛办婚礼怎么样?”
南妧:“妈,你这是提前拉票。”
南母轻睨南妧一眼:“是不是我亲生的?小没良心。”
很快南妧和南母就到了南家的会议厅,这个地方是专供南家人商量事的,一旦有做不了决定或者事关全家人的事情就会来这投票决策。
“哎呦呦,乖宝来啦,快来爷爷这。”
南爷爷年近八十,身子骨却还挺硬朗,一看到南妧脸上都能笑成一朵花。
一旁的南父自知争不过老子,虽然他也很想念闺女,不过先暂时尊老一下吧。
“爷爷。”
南妧笑着上前,同时对上安宁的视线,她微微点头示意。
近半个月不见,安宁完全大变样。
之前的她眼底总带着一抹散不去的愁思,而且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上班,脸色并不好。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眼底腻人甜蜜的光连她都能感觉到,爱情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吗?
而一旁的安逸然看着也不再那么仇视南霁,半个月的糖衣炮弹还是挺有用的。
南妧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南霁给赵叔打电话,询问他是怎么养斐云瑾,又是怎么和他套近乎的。
怎么说呢,现在这样的画面是南妧预想中最好的画面了。
原著南家这一家,除了南妧后面的扭曲犯错,其他人说起来并没犯下大错,最多也就是太宠溺南妧了。
他们不应该有这么一个悲惨的结局。
“好了,会议正式开始。先由当事夫妻发言。”
安宁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神情还有些懵懂,哪怕南霁之前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她还是有些惊奇。
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南家,谁能想到内部竟然这么和谐有趣?
“我和宁宁商量过了,想去波赛西岛办婚礼,理由是我曾经答应宁宁去那。”
南父:“同意。”
南妧:“同意。”
南母举手:“考不考虑再去亚萨岛办一场?那里的花海真的很漂亮哦。”
南霁看向安宁:“宁宁你觉得呢?我听你的。”
安宁对上准婆婆明亮的大眼睛,斟酌几秒后小心翼翼开口:“我、没问题?”
南母顿时开心地拍了下手,“宁宁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那布置的漂漂亮亮。”
安宁父母都已经去世,她可以说没有娘家了,本以为豪门生活哪怕南霁再爱她也会受点小委屈,可没想到……
慈祥的爷爷、严肃开明的公公、活泼的婆婆,还有看着不好说话实际上一直散发善意的小姑子。
她何德何能……
安宁微微垂下头,不想让人看见她微红的眼眶。
但下一秒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就对上了南霁含笑的眼眸。
安宁脸红了。
流程一个个进行过去,眼看已经接近尾声,南母突然出声:“乖宝,以峥那边怎么说?大舅子结婚妹夫不来说不过去吧?”
南妧就知道会有这个问题,“不知道,我们好久没打电话了,谁管他来不来。”
先给南父南母他们打一个“感情不好”的预防针,这样到时候离婚也不会太突然。
啪——
是南爷爷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这臭小子在搞什么玩意?!我们乖宝哪里不好,让他这么作践!这斐家迟早!”
“爷爷,别生气!”
“爸,冷静冷静!”
老爷子一生气,那真是全家出动。
其实对于南妧这段婚姻,当初南家没一个人看好,只是反对也没用,南妧铁了心要嫁,他们也没办法。
心里想着只要南家不倒,南妧在斐家总归不会受太大委屈,可谁能想到斐以峥会一直待在国外。
斐家那边说的是为了项目,男人要以事业为重,这不就只能委屈南妧了。
“爸妈、爷爷,你们别担心,分开也好,时间久了我大概也能想明白吧。”
这一瞬间,没人说话。
南母还想着怎么安慰南妧时,南霁突然笑了一声。
顿时责备的目光就直直看向他,就连安宁也是一脸的“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笑呢”。
南霁:……突然验证自己属于家族最底层的事实。
但他还是马上给自己辩解了。
“不是,我是刚刚得到消息。”
“斐家在国外的项目出了大问题,好像是刚好赶上两帮火拼导致货物全毁,这个项目被迫取消,连带着其他两个项目也基本无望。”
其他人一瞬间都无语了。
斐家这个国外项目都进行了快半年,就等最后收获了,谁能想到还能出这种事?
但又回忆起之前斐家项目也是因为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黄掉,似乎也不意外。
南爷爷就没忍住上扬了一下嘴角,怎么说呢,幸灾乐祸虽然不好,但真的会开心。
——让你们欺负我孙女!活该!
不过当着小辈的面,他还是很快就严肃正经起来。
“那……”南母斟酌开口:“这下,以峥应该有空来参加婚礼了吧?”
南霁:“……妈,你笑的太明显了。”
这位显然已经忘了刚刚是谁第一个笑出声的。


第19章
对于斐家发生的这件事,南妧是知道的,因为上辈子同样也发生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辈子自己知道的时间提前了些,按照原时间线,等到晚上八点左右就会有人告知南妧这个消息,那时的“她”真是又惊又怕,就担心斐以峥受到波及出什么事。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货没了人倒没事。
而且因为这件事斐以峥过几天还会回国住一段时间,让那时候的南妧心底甚至有些感谢这场意外。
虽然没过几天人又走了,但至少见面了不是吗?在别人面前骄傲到任性的南妧在斐以峥面前却仿佛完全没了自我,卑微到极点。
至于这次,换芯的南妧自然就完全没感觉了。
即使晚上接到来自斐行霖的电话要求她明天带着斐云瑾回老宅,也被南妧直接拒绝。
她回去干什么?
这种事南妧和斐云瑾又帮不上忙,回去感受老宅压抑的气氛吗?
这不是自讨苦吃!
斐行霖电话后的声音显然很气愤:“夫人,这是斐家的事,您作为斐家的一份子,怎么能置身事外!”
南妧白眼:“我没有置身事外啊,我还和我哥讲了,要是斐家需要捐款的话,南家愿意出一份心意。”
嘶——
斐行霖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斐家就算破产了!要饭去!也绝对不会要南家一分钱!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可是面对南妧这样隐晦的“嘲讽”,斐行霖自诩身份也不可能破口大骂,他深吸两口气平静下来后继续开口:“后天家主大人会回国,夫人也不来吗?”
南妧对斐以峥的迷恋几乎半个圈子都知道,七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哪怕之前在南妧这吃了几个小亏,斐行霖也不觉得南妧就真的放下斐以峥了。
到时候等家主大人回来,他就不信南妧还不回来!
谁知南妧还真无所谓:“哦,那欢迎他,如果要来看我和小瑾记得提前联系,不然可能进不来。”
这下斐行霖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再说下去他怕被南妧气死。
下一秒匆匆挂断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去商讨怎么处理这次意外的后事了。
这边被挂断电话的南妧不由想到上次见斐以峥时的场景,该说的已经都说了,看他样子应该也不会缠上来,到时候如果真上门来拜访,那就当客人接待一下好了。
斐以峥这家伙给她的感觉不太好,能少接触她就完全不想接触。
但现在还是夫妻的他们,显然如果完全不接触实在说不过去。
别的不说,南霁婚礼这位妹夫还是得出席的,不然当天晚上她和斐以峥婚变的消息就得上头条。
哪怕是现在,都还有一些三流媒体偶尔放几篇关于斐以峥和南妧的八卦报道,形容他们“强强联合”“金童玉女”的也就算了,还有些说什么后妈难当,她终日以泪洗面。
就为了吸流量!
大部分人对豪门情感八卦就有天然的好奇,加上斐以峥和南妧的颜值,那不是妥妥的流量密码。
南妧之前开过一个社交账号,就放过几张照片和一些看似岁月静好实则炫富的图文,现在也将近有百万粉丝,每天都有人在下面或者私信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还有直接骂她的,比如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捐款?这么有钱肯定偷税漏税这类。
当然一般这些不良媒体或者造谣的人第二天就能收到南家的律师函,毕竟涉嫌名誉权,南家养的律师团又不是吃素的。
只可惜这些似是而非,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要完全禁止还是有些困难的,现在国家严打非法“操纵舆论”的团伙,南家和斐家也不愿意顶风作案。
南妧已经能想象到时候两人离婚的话估计会直接上热搜。
到时候自己可要好好化一个完美妆容,报道什么的她控制不了但出现在报道上的人一定要漂亮!
在斐以峥回国后的第二天,南妧就收到了他的拜访请求,不过他倒是贴心地约了南妧和斐云瑾一起在外面的餐厅见面,似乎并不想叙太久。
吃一顿而已,南妧不至于连这个都怕。
“妧妧、云瑾。”
走进安静清雅的包厢内,斐以峥已经坐在那等着了,只有他一个人。
项目的事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嘴角微笑的弧度和之前没任何差别,好像只是出国玩了一趟就回来了。
别的不说,这心理素质就很可以。
南妧带着斐云瑾坐下,刚好在斐以峥的对面,不过这桌子不大,倒也不算隔得特别远。
“你们喜欢吃什么?叫他们做就是,这家厨师的手艺不错。”
南妧也不客气,她拿起菜单和斐云瑾边看边说,刷刷刷就选中几道,还另加了两道甜点,全是他们喜欢的,丝毫没有考虑斐以峥的口味。
这么大的人了,想吃什么自己点,斐家又不是快破产了,假客气这玩意不存在南妧的字典里。
很快服务员进来拿走菜单,整个包厢又安静下来。
趁等菜的时间,斐以峥起身走到包厢一旁的茶桌,拿起餐厅提前准备好的茶叶等工具,动作流畅又优雅地开始泡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加上他本身自带的古典气质,让整个画面充满了观赏性。
反正南妧看的光明正大且理直气壮,等斐以峥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向她看过来时,她也没有闪躲。
而是直接鼓了两下掌,“很好看。”
一旁的斐云瑾也有样学样,快速拍了两下然后开始想夸赞的话,最终憋出一句:“好厉害!”
看不懂的东西就统一夸厉害,这是小白教他的。
斐以峥微微一笑,把两杯茶朝两个人面前一挪:“请。”
南妧喝茶没什么问题,但斐云瑾就算了,毕竟还小。
“他不喝,你自己喝吧。”
茶杯被重新推回去,又到了斐以峥面前。
斐以峥也不多说什么,很自然地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状似无意地开口:“妧妧倒是很喜欢云瑾?”
面对这个问题,南妧微微皱眉,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自然的叫我妧妧了?”
如果“记忆”没出错,上辈子直到死,斐以峥叫的都是南妧。
之前那次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谈,南妧也没空计较,可她现在发现斐以峥好像已经认定这个称呼?
叫她妧妧的人不少,斐以峥却是唯一一个让南妧不适的人。
就好像…死刑犯死前最后喊的名字。
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连一旁的斐云瑾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忍不住靠近南妧,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子,似乎这样会更有安全感。
——这两人,真的很敏锐啊。
“我们是夫妻,直接叫名字的话太显生疏了吧。”斐以峥像是没看到这一切一样,神色如常地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如果妧妧有更好的称呼,我也可以换。”
还好脾气的给了其他选项。
南妧:“……算了,随你。”
她的问题结束了,斐以峥却还没有,甚至又问了一遍,似乎对这个答案很好奇。
南妧看了一眼斐云瑾,顺势点头:“小瑾是个好孩子,我喜欢他不应该吗?”
“那一年后,我把小瑾送给你怎么样?”
什么叫语出惊人?!
现在斐以峥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让人惊讶的话。
南妧和斐云瑾双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送?这家伙把小瑾当成一个物件吗?
南妧皱着眉:“你在说什么?”
先不提送不送这个字眼,小瑾是人,是正经上了斐家户口的人,如果要跟南妧这个继母除非斐以峥同意。
一年的时间,已经够南妧和斐云瑾确立抚养关系。
这些问题南妧早就咨询过律师,可前提就是斐以峥这个生父同意。
正常人会同意吗?
斐家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孩子。
就算斐以峥同意,斐家那些老古板会同意吗?
在他们看来,生是斐家人,死是斐家鬼,把有斐家血脉的孩子送人,除非斐家已经山穷水尽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说,我可以把斐云瑾给你。”
斐以峥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南妧的,可茶水的热气烟烟袅袅,南妧无法从对面那双幽深却又诡异显得干净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东西。
“斐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你只需要回答,你要吗?”
嘭——
茶杯被斐以峥放下,纵使动作再轻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点声音。
南妧能感觉到斐云瑾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要!”
没有任何犹豫,南妧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既然能搞定一切,我为什么不要!”
哪怕斐云瑾是男主,如果脱离斐家也许会有很多麻烦的事出现,但斐以峥都敢给,她有什么不敢接的?
男主算什么,她不照样把男二的命给改了。
斐以峥笑了。
不是那种大笑,更不是之前那种“格式化”的笑容,只是浅浅的,嘴角微微上翘的笑。
但是,却是一个让人舒服的笑。
“敬你。”
端起茶杯,斐以峥遥遥向南妧一举,不待南妧有什么反应他又很快收回自己喝了一口。
奇奇怪怪的,南妧现在越发觉得当初南霁对斐以峥的评价很对。
摸不透。
是的,她完全不明白斐以峥这个人在想什么。
甚至南妧还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其他人,无论是书中还是和记忆中的印象差别都不大,即使有了改变也是因为南妧的影响。
比如斐云瑾,又比如南霁。
只有斐以峥,南妧目前为止做的所有事哪一件能影响到他,似乎连间接的都没有。
是,她的确搬出了斐家,也把斐云瑾带出来了,但是这些和斐以峥真的有关系吗?
南妧不觉得。
可斐以峥的变化也是最大的。
那次突然回来不说,这次更是直接把儿子都给人了。
穿越?重生?
都不像!
因为除了这几件事,斐以峥还是很符合“原著”的描写的,如果是重生肯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至少像这次的项目就完全可以避免。
“你有什么目的?”
想不通,南妧索性就直接问出来了。
她并不喜欢猜来猜去,也讨厌什么阴谋诡计,反正问是她的事,回答是斐以峥的事,即使他不愿意说,多问一句又有什么关系。
“目的啊。”斐以峥看了斐云瑾一眼:“我想看看这个孩子能变成什么样。”
“要是一直待在斐家,应该会变成很讨厌的样子吧。”
斐家家主当面吐槽斐家,这种体验还挺新奇的。
原来他也知道斐家不行?
谈话没有再继续,因为上菜了。
看着服务员把一盘盘菜端到桌上,南妧也带着斐云瑾回到座位,还安抚性摸了摸他的头。
这一顿饭很快在安静中结束,两个大人都没有继续聊天的欲望,斐云瑾自然也是安静低头吃饭,偶尔碗里会多几样食物也乖乖吃下去。
只在最后分开时,斐以峥表示南霁的婚礼他会来参加,如果有需要他也可以帮忙。
南霁的请柬已经送去斐家,斐以峥知道不奇怪。
南妧却拒绝了,“你当个吉祥物站那就行,不用帮忙。”
这世上钱能搞定99%的事,南家那么有钱办个婚礼还需要办什么忙,帮忙去打气球吗?
这事南妧穿越前的上辈子可没少干,不过后来想打气球也没机会了。
回家的路上,斐云瑾终于还是忍不住戳戳南妧,“姨姨。”
“嗯?”
“那个人刚刚是什么意思呀?他不要小瑾了是吗?”
斐云瑾再聪明受年龄限制,理解能力也有限。
加上斐以峥说的话奇奇怪怪又没头没尾,让他很是疑惑。
但又事关自己,斐云瑾选择问南妧。
“不是哦,他只是想让小瑾过的更好。”
南妧并不想对一个四岁的孩子用直白的话告诉他——是的,你亲爹不要你了。
不管斐云瑾对斐以峥有没有感情,南妧都觉得有些残忍,所以她选择稍稍美化了一下。
怎么看,她家都比斐家要好一万倍吧。
这么说有问题吗?完全没有!
果然,闻言的小瑾就理所当然的默认所谓的更好就是跟着南妧生活,这让他情不自禁傻笑起来。
“真好,小瑾好开心哦。”
“现在先开心一会儿,回去记得练舞,老师和我说你好像有点同手同脚?”
“姨姨!”
“哈哈哈哈。”
南霁的婚礼定在六月六号,刚好是安逸然的生日,距离只剩二十天。
但对南家来说,这点时间绰绰有余。
南妧也不需要帮什么忙,只是在安宁选择困难症的时候偶尔给个意见,不过这活也基本用不上。
她南母很开心的包揽了。
她可最喜欢打扮漂亮女孩子了,安宁相貌又不差,刚好还和南妧是两种风格,很能满足南母想换风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