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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现在说的是自己整合推测出的事实,而非直接转述上官校长手记中读到的内容,因此信息很完整地传达到了姜思雨耳朵里。后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重复:“寄生虫……这倒是对上了。”
徐徒然:“?”
下一秒,就见姜思雨猛地抬起眼来,眼中微微发亮:“关于这事,姐姐你能说得更详细点吗?”
语毕,不等徐徒然开口,她又立刻补上一句:“我这边的话,也有一些独家信息,我们可以交换。对你而言,绝对不是亏本买卖。”
徐徒然:“……”
见她没有回应,姜思雨呼吸微滞,偏又不太明白徐徒然现在的复杂情绪,略一思索,再次开口:“或者我可以在互换的基础上,再另外加价。道具或是资源……”
“诶诶诶,停。我没说不愿意。”徐徒然忙摆了摆手,“加价也不用了。就是觉得你一个小学生,一本正经说互换感觉怪怪的……也别说是交易了,冷冰冰的,就当做单纯的情报共享好了。”不然她总有种欺负小学生的错觉。
……虽然从人小姜总的资历和等级来看,真要较起真来,谁欺负谁还不一定。
姜思雨怔了一下,旋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行,姐姐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姐,纠正一点。”
“我不是小学生,我今年初一了。”
徐徒然:“……”
*
既然已经确定要情报共享,那么之前提到的“域”的问题,似乎也没有再卖关子的必要。
姜思雨带着徐徒然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边走边道:“高阶的可憎物,可以通过仪式来展开自己的‘域’,这算是一个常识。一般来说,爟级及以上的可憎物,就拥有了展开域的资质。可憎物等级越高,能力越强,域天然自带的规则限制就越少,或是对它们越有利。”
也正因如此,人们普遍认为“域”是可憎物的专属。但很少有人知道,达到一定层次的人类,也能拥有自己的“域”。
“我爷爷对此曾经私下研究过。他认为,域对能力者的等级要求更高,起码辰级。如果技能适配的话,辉级也有可能——但相应的,能力者的‘域’会比可憎物的更为随心。自由度也更高。”
徐徒然挑眉:“比如?”
“比如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姜思雨道,“看着好像是一个在固定在废弃楼里的域,对吧?但其实不是的。”
“这栋废弃楼,实际是我临时挑选的地点。我在和你确定地址之后,就让另一个本地员工过来画了一套特殊的符文阵。之后我远程呼应这个符文阵,这个域就自然与那栋废弃楼连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你人其实是在外地?”徐徒然努力消化着她的话,“那现在的你……”
“以管理员身份直接登录就是了。”姜思雨试着打比方,“嗯……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一个异空间。而我在废弃楼单独给你开了一个入口。”
只是姜思雨本是打算隐瞒这件事的,所以特意将域塑造成了和废弃楼呼应的样子。而对可憎物来说,想要这样随心所欲操纵域内的构造或场景,是极其困难的。
而且她这个域,哪怕身为域主的她不在,也能存在并继续运转。可憎物的域则根本做不到脱离域主,起码她知道的都是如此。
“哦……”这点对徐徒然来说并不难理解。毕竟也是搞崩过那么多个域的人了。不过她有一点不明白:
“为什么你要定在废弃楼?”
“我猜你在A城啊。A城里面适合偷偷摸摸画符文还不担心被人擦掉的,就那么点地方。”姜思雨直言不讳,“至于为什么认为你在A城……你之前不是接了那个找灰发女的单子?”
徐徒然:“……”诶,什么单子?
她默了两秒,这才想起淘宝店曾经发出过一个悬赏任务,任务是找一个在A城搞事的灰发女。她当时顺手接了,结果后面事太多,完全抛在脑后……
徐徒然心虚地“啊”了一声,姜思雨见状,识趣地岔开话题:“总之,能力者对域的操作自由度更高。甚至还能吞并或转让。就比如现在——”
她牵着自己家属的手,带着徐徒然走过一层楼梯,笑道:“姐姐,你觉得现在和方才有什么不一样吗?”
徐徒然目光扫过旁边冷冰冰的金属墙壁,淡淡开口:“这里不是你的域。”
“说对了一半。”姜思雨呼出口气,“这里是我爷爷过去的‘实验室’。他在用自己锁住我爸之前,将这里的所有权转让给了我。”
所谓“实验室”,实际就是姜老头自己的域——所有人都以为,五年前慈济院堆出的那个预知能力者,是人类里的第一个辰级,却不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天才,已经达到了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或者说,是一个疯子。
“我爷爷是极为少数的三倾向能力者。生命、秩序、长夜。他原本也是仁心院的,但他有点,呃……比较不合群,再加上没人认同他的研究方向。所以就开掉老板,自己出来单干了。”
姜思雨在一扇极具科技感金属大门前站定,熟门熟路地用手指往旁边电子锁上摁了下。大门稳稳向两边打开,露出藏在门后的“实验室”。
这里看上去简直就像科幻电影的片场。整个房间足有一个小篮球场那么大,充斥着冰冷的白色。房间里面是好几张实验台,上面摆满徐徒然认识或不认识的仪器——其中不认识的占大多数。
另一侧则排列着大量灌满诡异液体的容器,容器表面画着符文,液体内则浸泡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怪物器官或肢体。
诡异的是,那些器官与肢体,还在时不时不安地抽动。
徐徒然:“……”
“那什么,冒昧问一下。”她花了点时间整理思路,“爷爷的研究方向具体是……?”
“‘论如何利用可憎物有效提升能力者升级效率’。”姜思雨一本正经,“这是他最初的研究课题。后面又开了好几个来着。”
徐徒然:“……”
难怪呢,这里被切片的可憎物泡了一堆。跟泡酒似的。
“那你的长夜等级,也是他帮你升上去的吗?”徐徒然一边往实验室里走,一边问道。
姜思雨松开牵着家人的手,任由对方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轻轻摇了摇头。
“不全是。严格来说,我现在的长夜倾向,就是我爷爷的。是他在锁住我爸爸前,特意剥下来给我的。”
“……?”正在环顾四周的徐徒然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这是他剥下来给我的。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有辰级了。”姜思雨说着,拉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捧出一叠文件夹,找出一本翻了两下,递给徐徒然,“喏,就是这个课题。”
徐徒然:“……”
她定睛一看,只见纸上一行加粗黑体:《浅析能力倾向转让或继承的可行性》。
徐徒然:“…………”
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简单来说呢,就是我爷爷打算将我爸一直镇在域里。但这个域又需要人来维持。维持者还必须有辰级。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选了我当能力继承人。”
实际他当时最好的选择,是姜思雨的妈妈。奈何他这个项目才研究到一半,只能做到将剥离下来的倾向转给血亲。他生性又太过孤僻,其他亲人早就已经断了来往,情急之下,只能选择了尚且年幼的姜思雨。
当时姜思雨的爸爸已经“发病”三年有余,姜思雨也才刚十岁多。
“……也就是说,你爸和那个寄生虫硬刚了三年。”徐徒然喃喃出声。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她曾经以为,一个辰级的小学生已经够她惊讶,没想到她背后的家人一个赛一个地猛。
“也是因为有我爷爷一直看着啦。”姜思雨倒是谦虚,转头又打开一个锁着的柜子,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草稿纸。
“我爸爸以前在清醒的时候,还会记录一些东西。用的不全是中文,还会掺杂一些很奇怪的文字……那些东西我看不懂,只能凭零星的中文去猜。”
她将草稿纸咚地摆到一张空桌子上,摆手招呼徐徒然过去:“就是这些了。喏,就是这张纸里,也提到了‘寄生’两个字……”
她将其中一张纸拿给徐徒然看,徐徒然扫了一眼,下意识念出了声:“‘……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它残缺、丑陋,是来自远古的碎片。它在畏惧着什么,以至于根本不敢暴露人间,只能卑鄙地寄生在人类身上……’”
那字迹大而潦草,不过几行,就已经占完了一整面。徐徒然将纸翻了过来,想看看后面,却正对上姜思雨震惊的眼神:“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姜思雨眨巴着眼,小小的脸上满是愕然,“姐姐你,你看得懂啊?”
徐徒然:“……?”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整整齐齐的中文——”徐徒然说着,又往那纸上看了一眼,不由一怔。
只见那纸上,哪里还有什么“整整齐齐的中文”?
整整一面,几乎全是一种奇形怪状的文字——徐徒然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一种“文字”。它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符文,或是祭祀用的图案。
唯有“寄生”二字,使用的确实是汉字。不过写得极其扭曲,笔画与笔画之间拉得极开,仿佛一个人在数学课上打瞌睡时强撑着写下的笔记。得花上一些工夫才能辨认。
……然而,当徐徒然想要去理解这张纸上的内容时,她眼前的文字,便又变得含义明晰、极易辨认了。她脑袋里仿佛装了一个自动翻译机,看到的东西自然而然就译在了她的脑海里。
所以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徐徒然微微瞪大眼。而就在她还在懵逼时,旁边姜思雨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又将几张稿纸拿了起来:“那、那还有这些?姐姐你能帮我都翻译下吗?拜托你了!”
徐徒然自然没拒绝。她接过几张稿纸,快速扫了眼,微蹙起眉:“这个顺序全乱了。得先理一下。”
她说着,又拿出几张纸,一面快速阅读,一面在实验桌上一张张排列起来,排的同时,又抽空拿出记号笔,往自己另一只胳膊上补了几个用来抵御幻觉的符文。
——时间过去太久,之前的符文已经开始失效了。徐徒然现在看桌子都是长触手的。伤眼。
这些符文,她现在都是已经画熟了的,连着几个,一气呵成,画完脸不红气不喘,继续整理记录。
倒是旁边的姜思雨,已经完全看傻了。
天知道,这些符文都是高等级,她认认真真画上两个就得休息。
大佬不愧是大佬——她曾经以为,能将一堆可憎物道具祸祸到半残就已经足够她惊讶了,没想到大佬总能展示出超乎她想象的猛……
而就在两人的彼此震撼与下跪中,徐徒然终于完成了一部分稿件的整理。
她将整理出的草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姜爸爸在被“附身”前期留下的记录,这些多是对对方以及自我感受的描述。一部分则是姜爸爸被“附身”的中后期。这个时候他和那个“铁线虫”的对抗已经发展到白热化,他自己也已经明显感到,撑不了多久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方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我输了……那个家伙已经越来越暴躁,我不知道我还能拖住它多久。】
【每当我死里逃生,我就会庆幸我是战争倾向。那里的升级空间存在着大量的废墟和遮蔽物。甚至还能捡到武器和弹药。这些给了我一战之力。还有我的父亲,我以前总觉得他是疯子,他现在却是我唯一的战友。如果不是他教给我如何在升级空间内使用技能,我可能早就死了。】
【它又开始改换战略了。它没法抛下我直接离开,它的一部分已经在我体内,而我正好能利用这个来反拖住它……它似乎也学会该如何在升级空间里使用能力了,它一直在试图用那部分攻击和控制我,事情变得有点麻烦……】
【当那部分在我的意识里活跃时,我会很难受,与它对抗的过程中,总会有大量陌生的信息充斥脑海,很难受。】
【我趁着父亲来看我时,和他说了这个事。他告诉我,类似的症状,一般只会出现在全知能力者身上。有些全知在升级时,会感到类似的痛苦……那是否说明,那个寄生我的家伙,和全知有关?】
……
【我确定了,我撑不了多久了。我的技能效果越来越弱,上次在升级空间对抗时,我被它打断了一条腿。我能躲多久?】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我可以试着去阅读那些涌入我脑子里的信息。在之前的碎片里,我确定我看到了一些和它过去有关的东西……虽然只是一个闪回。如果获得更多的情报,如果我能将这些都理解记录下来……或许能够帮上其他的人。】
【……它果然是全知倾向的!我看到了!全知、混乱、永昼、战争……它们在这四个地方游走!难怪它会盯上我!】
【那你就钉死在这儿吧!一辈子别想出去了,垃圾!!】
【……它们的追求是什么?比辰更高的,是什么??】
【我又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看到了远古的大地,祭坛,吟诵的人们……不对,那些不像是人……】
【它们在等待恩泽。谁的恩泽?】
【……[一个世界,只能有一颗星星。当同时有两颗星星存在时,弱者的结局唯有熄灭。]】
【当两个相对应的能力倾向并列存在时,真正的终点只会有一个。[野兽与混乱,共享圆月之名,天灾与战争,孕育真正的祸星。而预知与全知的权柄,终归属于操控时空的命运纺车——它们也称之为,命运书写者。]】
【——这些是我从碎片中捕捉到的零星字句。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我的头很痛,写的时候浑身发冷。我不知道我在畏惧什么。又或者它们所指向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恐惧。】
【[伟大的育者,亲启星门。伟大的育者,诞下星辰。当火光吞尽我们丑陋的躯体,我们将于灿烂的星光中化为灰烬,成为育者的子嗣,获得真正的永恒……]这段话又是什么意思?育者不是星星,那育者是什么?我们的世界,又是什么?】
【育者……育者,请告诉我答案。伟大的育者,请回应我的呼唤……不,等等,我在向谁祈祷?我到底怎么了?!】
【……情况变得更糟糕了。我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不该把这些写下来的!!】
【不要想祂,忘掉上面那几段话!快忘掉!!!】
——这最后几段文字,是被重重划掉的。
徐徒然望着那最后两段文字,却是深深蹙起了眉。
育者——在此之前,她从未看到过这个名词。
然而在看到的瞬间,她心里却不由冒出了一股凉意,头发发麻,后颈疼痛,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受浮上胸口。
这种难受的感觉,甚至比她在接触到匠临时,更为深重,也更加复杂。
她抿了抿唇,将那种过于难受的感觉压了下去,转头看见姜思雨担忧的目光,轻声说了声没事。
她将其余几张纸的内容都认真向姜思雨转述了一下,最后被划去的几段,却一个字都没提——那个“育者”,似乎是某种会引起精神污染的东西。保险起见,还是不要传播为好。
徐徒然默默想着,顺手将看到的草稿纸都收了起来。脑子里却无意中又过了一遍方才所读的,关于“育者”的那些的文字。
尤其是关于祷词的那段。
下一秒,她就见姜思雨一脸诧异地看向了自己,有些慌张地递上了一包湿巾。
“那个,姐姐,你、你不要紧吧?”
?徐徒然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要紧。我不就看了点东西……
徐徒然刚想说话,却听啪嗒一声,一滴红色顺着脸滑下,落到脚边。
她默了一下,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上脸颊,摸到一手的血。
——是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的眼窝里正在滴血。
姜思雨明显吓到了,拆开湿巾纸就要往徐徒然脸上怼。徐徒然伸手想要说不用,手臂一晃,却晃出了重影。
下一秒,只觉眼前一暗,等她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倒了下去。
【恭喜您,获得两百点作死值。】
有提示音冷冰冰地响起。
响得莫名其妙。
第一百零二章 【捉虫】
面对忽然失去意识的徐徒然,饶是小姜总见多识广,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她先是试着将人叫醒,叫了一会儿,见徐徒然依旧意识昏沉,立刻唤来了两个可憎物员工,将人搬回了一开始的会客室。而自己则在确认徐徒然被安然放到沙发上后,又回到实验室收拾稿纸、安置家属、加固封印,中途又回了趟家向妈妈报平安。再次来到会客室时,已经是三十五分钟后。
打开门,庆幸地发现徐徒然已经醒来,正坐在沙发上用湿巾擦眼睛。
姜思雨当即松了口气:“太好了,大佬你没事吧?刚真吓到我了。刚才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清楚。应该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可接触的东西。”徐徒然语义含糊。姜思雨看出她不想细说,再加上她以前没少接触各种可憎物道具,类似的情况见过不少,因此也不觉得徐徒然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她只点了点头,将一杯温水放在了茶几上。徐徒然道了声谢,将手中湿巾纸放下:“我刚才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叫我了。”
“嗯。长夜可以助眠,也可以唤醒。”姜思雨说着,坐到了徐徒然对面,“但你刚才的状态很奇怪。就像是被噩梦抓住了一样,我没法把你拖出来……你做什么梦了?”
徐徒然:“……?”
“我不知道。记不得了。”她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是实话。相关梦境被忘得一干二净。这对徐徒然来说还蛮少见的。但她非常确定,自己刚才的意外,和那个所谓“育者”,绝对脱不了干系。
事实上,徐徒然醒来的时间,比姜思雨以为得还要早一些。而她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特意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那段和“育者”相关的祷词——没别的意思,就想确定下,那两百的作死值是不是因它而来的。
这回倒是没再晕过去,就是莫名感到了心跳加速和头痛,耳边出现缥缈的呓语。至于作死值,还真有涨,又给了二百零一。
对,零一。相较于上次,它多给了一点。
……这个一点,就很有灵性。
你说它涨了吧,就这么个零头,跟看不起人似的。你说它没涨吧,人家又确实是涨了。
徐徒然本来就觉得两百点这个数字微妙,说多不多。加个零一,更是无语。
她之后又试了几次,发现短时间内重复祷词,只会加重头痛和幻听,并不会反复带来作死值,索性就先将这东西抛到了一边。
——虽然这个什么“育者”,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也似乎比匠临还要让人讨厌。但对现在的徐徒然而言,敌对势力一共就只分两种,能提供大额作死值的优质敌人,和除了优质敌人以外的敌人。
而这个育者,给分给得抠搜,涨幅令人齿冷,刷分体验极差,还有冷却时间。显然不属于“优质”这一类。
于是徐徒然单方面决定,要将它先打入冷宫,不管了。反正现在也没更多线索,再遇到再说。
打定主意,徐徒然又再次检查了一下手臂上的符文。注意到她的动作,姜思雨抿了抿唇:“大佬,介意我多问一句吗?请问你现在是受到精神污染了吗?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
这个问题她之前就很好奇了。没见谁将这种清醒符文当纹身使的,还一带就带好几个;再结合昨天,她通过聊天记录,从徐徒然身上感知到的那种极致的疲惫,很难不让姜思雨多想。
某些倾向的可憎物,会对人们的精神造成污染。污染会导致种种精神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持续性的认知扭曲或幻觉……
徐徒然闻言,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嗯,应该算是吧。我现在幻视情况蛮严重的。”
她现在对这一家子猛人都很有好感,索性也不再隐瞒:“我用了某种手段,在混乱之径上进行了大幅度的升级。还不小心破坏了那边的公共设施……等我醒来,我就这样了。”
看啥啥是怪物。所幸只有幻视,没有幻听。最离谱的是,徐徒然之前醒来,习惯性地想从意识里看了眼作死值系统的面板,结果居然看到那面板里的数值条向上弯起来,变成了一根触手一样的东西——不过只有一瞬,下一秒就好了。
所以徐徒然才会以为自己身上的符文又失效。然而刚才检查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哦,这样啊……”姜思雨听罢徐徒然的症状描述,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奇怪。
公共设施?那是什么?
紧跟着,她又意识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佬,那你现在的混乱,该不会已经有辉级了吧?”
姜思雨说着,想到自己被关在实验室里的老爸,小脸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她倒不是怀疑徐徒然已经被寄生。徐徒然提到那些“寄生虫”时,那种嫌弃又讨厌的情绪非常真实。但徐徒然未来会不会受到那些东西袭击,这事就不好说了。
姜思雨担心的也正是这点。然而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或许多想了——
“如果你是说那些寄生虫的话,我遇到过了。”徐徒然语气笃定,“它们还会不会再来找事,这个我没法确定。但下次再遇到的话,倒霉的那个一定不会是我。”
她的语气笃定,心态更笃定。姜思雨有些诧异地看了徐徒然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说出来可能有些古怪,但方才那一句话里,她明显能从徐徒然的心情中感受到浓重的跃跃欲试。那情绪浓烈得几乎化为画面,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徐徒然正挥着个旗子,拿着个小喇叭站在小山丘上大喊:
“来啊——你们过来啊!”
……这就是大佬的境界吗?
姜思雨叹为观止。对不起,是我浅薄了。
当然,她也看出来了,徐徒然不打算细谈遇到“寄生虫”时的事。因此也没多问,只平静地将话题又转回了徐徒然的幻觉上:
“如果是快速升级导致的副作用的话,我倒是有些经验。”
姜思雨认真开口。作为一个刚上线就领了直升大礼包的辰级,她对此很有发言权。
“我刚接手那个倾向的时候,幻觉也很严重。不过不是和怪物有关的幻觉,而是会经常对他人的言行产生幻视幻听。比如把别人的夸奖听成辱骂,把别人送我的小礼物看成死老鼠之类的。有时别人只是聚在一起说话,我却以为他们是在说我坏话……”
姜思雨轻描淡写地说着,面上露出回忆的神情:“那段时间我休学在家。我妈研究了很多我爷爷留下的资料,后来帮我想了个办法。”
“?”徐徒然好奇地坐直身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