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笨笨!不要,妈妈累!”
薛老婆子:“就你聪明,你不会说话的时候也笨笨。”
莎莎:“嘿嘿。”
晌午哄莎莎睡觉的时候林苏叶轻轻地扇着蒲扇,小声问薛明翊这一次回来能待多久。
薛明翊考虑了一下,“八天。”
他这一次不是正儿八经地探亲,纯粹是提前完成任务,可以自己安排时间,就回家看看。
林苏叶:“也不少。那就多陪陪娘和孩子吧。”
薛老婆子正端着笸箩要出去呢,闻言脚步一顿,“我可不用他陪啊,我好好的再给陪坏了。”说完赶紧走了。
跟个没嘴的葫芦似的,谁想不开让他陪?好人都给憋坏了,闷坏了。
她只要儿子平安就好,有空回来看看,同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这就算陪了,并不稀罕和儿子腻在一起。
小岭则是抱抱爹就足够,还是转身跑出去和小伙伴儿们疯玩儿更有意思。
大军是喜欢和爹下棋的,父子二人也不说什么话,就对坐默默地下棋。
林苏叶瞅瞅抱着莎莎的薛明翊,她倒是喜欢他陪,只要他在家她就觉得心定,什么也不担心什么也不怕。
林苏叶还有个心事,寻思等大军小岭休息天的时候,让薛明翊带他们去学游泳。
男孩子喜欢玩水,尤其盛夏时分他们不是粘知了就是去河里泡着。
梦里小岭没人教游泳,他就跟着几个大孩子去河里玩儿,结果滑进底下的水坑里,幸亏几个大孩子水性不错给他拖上来,否则小命就没了。
薛明翊感觉她频频打量自己,便扭头瞅她。
他决定这几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帮媳妇儿带闺女,每天看她做衣服、画画,教她读书识字。
怎么都看不腻,总觉得少看一分钟都亏了。
莎莎这点和他很像,她黏着爸爸,多黏一分钟都赚便宜的架势,生怕爸爸回来一趟白瞎了时间。
爸爸收拾屋子她给递笤帚,爸爸修理院墙她给递茶缸子,爸爸清理猪圈她捂着鼻子给递小石块……
爸爸闲着,那更不客气啦,必须黏住了。
以前吃完晌饭,她自己听会儿收音机就主动睡觉,现在不行。
这日她拉着爸爸坐在桌前听收音机,挨个台听一遍,有些她根本听不懂,那也无所谓,只要一起听就好了。
听完以后再让爸爸给讲故事,唱歌。薛明翊会唱什么歌,会讲什么故事?
林苏叶看得偷笑,让他唱唱部队里的军歌,讲讲真实的故事也好,反正带孩子嘛,怎么哄孩子怎么来。
薛明翊却不肯,军歌是列队的时候唱的,一群人,唱得好不好也没关系,单独一个人就有点突兀。
他给莎莎讲部队纪律,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什么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林苏叶听得一脸无语。
莎莎却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爸爸的声音好好听,等爸爸教完她也说得头头是道。
林苏叶乐得自己躲清闲,就在房间里涂涂抹抹画画。
她想画一幅《薛明翊带娃图》,高大英俊的男人,面容坚毅,气质冷峻,却抱着个软萌白嫩的小女娃,小女娃不断地刁难他,他冷硬的神情都越来越软化,最后就变成了无奈。
他原本黑眸深邃幽暗,目光锋利,这会儿却透着一点点委屈和无奈,想哄女儿睡觉又没成功,想把女儿放一边又怕她发脾气。
就……头大。
林苏叶快速地勾勒,随着画画她对薛明翊就越发熟悉,他举手投足的动作,神情、气质,她都了然于胸,也不需要一直对着画。
薛明翊怀里抱着闺女,转身看看林苏叶,轻声求助,“媳妇儿~”
林苏叶唇角带笑,“干嘛?”
薛明翊:“你哄她睡……呗。”
林苏叶憋不住肩头抖动,看来再厉害的男人也会被孩子拿捏住,看他,连撒娇的语气词都出来了。
莎莎:“哇喔,妈妈好美。爸爸?”
薛明翊垂眼看她,“嗯,好美。”
想亲亲,想抱抱。
莎莎靠在爸爸怀里,还得让爸爸给扇蒲扇,小脚丫就一晃一晃的,窗外知了一阵阵地叫,莎莎就把自己晃困了。
薛明翊从镜子里看她眼皮打架,比要拿第一还激动,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就耐心地一下下扇蒲扇,打算给她扇睡着。
莎莎毛茸茸的脑袋歪在他胳膊上,要睡着了。
薛明翊心头一阵惊喜,突然——
“爹、爹,咱们去游泳吧,我还不会凫水呢!”
小岭嘴里大喊着一溜烟冲进屋里,“我老早就想学,可我妈不让我下河,怕我淹死……啊,莎莎,你还没睡啊?”
他和莎莎大眼对大眼的,惊讶地发现平时睡得香喷喷雷打不醒的莎莎,这会儿正瞪圆了大眼瞅他呢,满眼都是谴责他太吵。
莎莎:“薛云岭,吵呱呱!”
小岭嘿嘿一笑,又对上他爹幽深的黑眸,笑得就更加讪讪,这是打扰……妹妹睡觉了啊。
看来爹哄睡不容易啊,咳咳。
莎莎被他这么一惊,睡意全无,站在薛明翊的腿上,再也不肯打盹儿了。
林苏叶:“大军,你们这会儿就放学了?”
大军进了屋就很安静,他道:“今天下午检查,放假,顾知青去公社了,我们就回家。”
小岭:“爹,你带我们去凫水呗,我还不会游泳呢。”
他不会游泳,但是一直跃跃欲试,可林苏叶和薛老婆子都不让。
薛明翊:“问你妈妈。”
媳妇儿不同意,就不去。
小岭立刻猴子一样贴在林苏叶身上,扭股糖一样央求,“妈,好妈妈,你让爹带我们去呗。我保证再也不祸祸你毛衣。”
林苏叶本就想让薛明翊教他,却不能让他那么如愿,“水凉不凉啊?别感冒。”
小岭:“热得很呢,不信你也去试试。”
莎莎攒着小拳头,“我试试!”
林苏叶就笑道:“你们可以去试试,但是爹不行,这会儿河边都是洗衣服的人呢。”
女人们白天去河里洗衣服,傍晚男人们就去河里游泳洗澡,这也算约定俗成的,彼此要注意避让。
薛明翊这会儿带着孩子去洗澡,那不是要被女人们围观?
就他早上和明春跑步那会儿,都有人探头探脑地偷看他,再去河里洗澡?
薛明翊夏天都穿着衬衣和长裤,游泳总不能这样吧,他那身材……林苏叶才不肯把他给别人看呢!
小岭立刻让大军想办法。
大军:“我们傍晚去也成。”
小岭:“我现在就想去,现在可以玩一下午!”他突然来了主意,笑道:“我这就去河边吆喝吆喝,我爹要去游泳,让女人们赶紧躲开。”
薛明翊脸都黑了,这小子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岭拉着大军出去嘀咕,大军要价五毛卖他一个主意:去找孙家宝或者孙癞子,平时不怎么要脸的男人就行,让他们去河里游两圈,女人见状自然会躲开的。
小岭看中村南头的河,那里深浅适中,适合学游泳。
孙癞子正好在那附近盘粪,小岭用两块糖请他帮忙。
果然孙癞子一下河,有妇女看着就躲开,洗衣服的妇女也跑去西河。孙癞子现在不是沤肥就是挑大粪,臭烘烘的,妇女们都躲他远远的。
薛明翊到底也没让俩儿子失望,毕竟他常年不在家不能陪伴孩子,孩子们好不容易有点要求,他自然尽量满足。
莎莎也要去,拉着妈妈一起去。
林苏叶不好意思去河里游泳,也不好意思坐那里光明正大欣赏薛明翊的身材,便让端上一木盆衣服。
一到河边,小岭哧溜把自己脱个精光,扑通就跳下河,溅起老大的水花。
大军则慢条斯理地脱衣服,小裤裤却是不肯脱掉的。
薛明翊把衬衣长裤脱掉,穿着平角裤下水,她回头看林苏叶要洗衣服,便道:“放着一会儿我洗。”
莎莎也要下水。
薛明翊就把木盆空出来,岸上草垛那里扯根草绳,把木盆边上的铁环拴住。他把莎莎抱进木盆里,然后推在岸边浅水里,让她自己划水玩儿。
莎莎就坐在木盆里,拿针管抽水,朝着爸爸和哥哥们呲过去。
林苏叶坐在木盆旁边的石板上,把画本和铅笔拿出来画速写。
俩小子一个白白净净,晒得发红,一个屁股蛋子雪白,身体晒成深蜜色,那对比就特别鲜明。
薛明翊一直衬衣长裤,身上没被烈日毒晒,除了小臂、脖子颜色略深,其他部位在阳光下的水影里白得发光!
他看着身形颀长精瘦,脱掉衣服却一点都不弱,满身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他站在水里给大军做托举动作,大臂、肩背以及腰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随着他的手臂送出去,肌肉拉伸出充满爆发力的线条,阳刚养眼,那种力量的美感让人惊艳。
结婚多年,林苏叶还是第一次这样大胆地观察他的身体,按照她在专业绘画书上学来的,他的身体比例堪称完美,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就应该给他塑个那种像的水平。
想到“那种”的时候林苏叶在速写本上某位置勾了几笔,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涂抹上重重的阴影。
这不能怪她,家里也没有泳衣,他穿着平角裤下水,裤子被水打湿,那……挡也挡不住啊。
不管怎么说,翘臀还是可以画一画的,她从艺术欣赏的角度来讲,应该画一画。
这是她的私人珍藏,秘不示人,画画也没什么。
莎莎从水盆里爬出来,凑到她跟前,“好好看。爸爸好看。”
林苏叶:“乖宝儿坐好,妈妈给你画一个。”
莎莎立刻学着哥哥们的样子,把裙子一脱,只穿着小裤裤坐在草地上,简直就是一个雪娃娃。
林苏叶赶紧给她把裙子穿上,再扣上小草帽,“乖宝儿把衣服穿好,咱可不随便脱衣服,一会儿给咱晒破皮。”
莎莎一想也对,小岭哥哥每次晒得脱皮,又疼又痒。
她就乖乖穿好。
林苏叶给她画一副速写,一个胖娃娃穿裙子的轮廓,再拿彩笔把小嘴巴和脸蛋涂上颜色,把草帽上画个蝴蝶。
“哇喔,我好好看。”莎莎对着自己的画么么哒。
河里的爷三个仿佛不知疲倦一样,薛明翊耐心地教儿子学游泳,示范加讲解动作。
大军是理论派,站在水里琢磨要怎么憋气、怎么换气、怎么动手动脚。
小岭是行动派,还没听明白薛明翊说什么呢,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手脚一顿乱扑通,最后沉下去,还得薛明翊给他捞起来。
大军琢磨了一会儿,下水试试,结果理论和实际不是那么吻合,脑子里知道所有理论,不代表手脚就能配合好,也呛了一口水。
薛明翊给他捞起来,“不管呛水还是腿脚抽筋,都不要慌。在人力不可控的环境里,慌乱是大忌。”
大军点点头,“我再试试。”
有薛明翊的引导,大军小岭相继找到感觉。
大军是从憋气能浮起来开始学会的,小岭是从手脚扑腾能浮起来开始会的。
一旦学会,人对水的亲和力就彻底爆发出来。
小哥俩如鱼得水,欢乐地游来游去。
看小哥俩学会游泳,已经不再急躁,薛明翊就开始跟他们讲注意事项

他表情严肃,“你们还小,会游泳也不能自己下水,要和大人一起。”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不去不了解的水域游泳,不要刚吃饱或者很饿的时候游泳,不要意气用事游泳,不要随便跳水……
林林总总说了几项,要求俩孩子都能复述下来,并且严格遵守,尤其是小岭。
这孩子野起来,胆子比拳头大!
小岭哈哈笑道:“爹,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监督大军注意的。”
大军给他一个白眼。
看哥俩学会游泳,薛明翊就让他们在浅水区游一下,他则去帮林苏叶洗衣服。
几个从地里锄草回来的妇女瞅着这画面,忍不住驻足欣赏,“啧啧,看人家这日子过得,这才是日子啊。”
“谁再说人家感情不好的,就打他嘴。”
孙癞子凑过来,呲着大板牙嘿嘿道:“怎么,女的也耍流氓啊?你们瞅着人家薛明翊看啥呢?”
几个妇女脸一红,其中一个骂道:“胡说什么呢,我们看美女呢。你瞅瞅莎莎她妈,啧啧,得二十七八了吧,瞅着跟十八的小姑娘似的,水灵灵的能掐出水来。”
孙癞子赶紧捂着眼,“我可不敢看,我没活够呢。”
这些娘们儿可坏了,回头跟薛明翊和薛明春造谣他对着林苏叶流口水,那兄妹俩不得打死他?
河里,小岭和大军像鱼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哗啦”破水而出。
小岭欢快地拍着水:“妈妈,你看到我们游泳了吗?厉不厉害?爹,我们要去深水里游啦!”
浅水不过瘾。
大军被小岭溅了一头一脸的水,抹了一把小脸,“看谁先游回来!”
小岭:“预备——走!”
俩孩子运足了浑身的力气,像游鱼一般嗖得游出去。
薛明翊洗完衣服,正和林苏叶坐在岸边逗闺女呢,见状就起身下了水。
深水和浅水不一样,万一孩子腿脚抽筋都得及时救援。
薛明翊不远不近地跟着俩孩子,很快,大军小岭折返,两人齐头并进,不分先后。
最后还是小岭体力更好,占了一线优势,领先大军半个身体到岸边。
小岭得意地哈哈大笑,“我赢了!”
大军:“再来!”
小岭:“大军,你别逞能了,你没我力气大,累了一下午,你肯定不如我快。”
兄弟俩就在水里游来游去,几次比试下来,互有输赢。
林苏叶搂着女儿,瞅着水里的父子三人,满心满眼的欢喜。
岸上路过的社员们,也忍不住驻足停留,瞅瞅河里的父子三人,岸上的母女二人,那可真是好看啊。
接下来几天,小哥俩突然找到可以和薛明翊父子三人一起互动的新乐趣——三人游泳比赛!
以前下棋大军喜欢,小岭不喜欢,打弹弓大军又不喜欢,而和薛明翊一起游泳,哥俩就都很热衷。
薛老婆子和莎莎加油助威当裁判,林苏叶则画了不少薛明翊和孩子们的画。
这些画有的只是速写,被她当日记装订起来,有的被她浓墨重彩地渲染勾勒,变成成品画作,再装上画框直接挂在家里。
而薛明翊那副美男出水图却被她私藏啦,除了莎莎,大军小岭都没见着。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林苏叶的画作堆满书桌和半边炕。
过些天可能要搬家,她得赶紧收拾一下。
整理的时候又看到那副美男出水图,那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就算隔着画面,都感觉有阳刚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林苏叶竟然看得脸颊发热,忙要卷起来。
已经5岁的莎莎动作麻溜地上炕,小手抓住那幅画,开心地喊:“爸爸!”
林苏叶忙拿一副军装爸爸把游泳爸爸从女儿手里换出来,可不能让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母女俩正欣赏薛明翊的画呢,外面传来薛会计的大嗓门,“莎莎妈妈,薛参谋长电话!”


第105章 随军、共勉
林苏叶听见薛会计的声音,赶紧把手里的画放下就转身往外走。
莎莎比她快,蹭蹭地跑出去,“爸爸来电话喽。”
薛明翊去年从家里回到海岛,之后又回到首都,经历了一系列大事件,今年夏天以优异的成绩于首都军事学院毕业。
而此时部队也进行一系列建制改革,裁军、撤番号、重组军队等。薛明翊从原师部调到军部,在重组之后被划入本军区二军三师,军职为师参谋长。
作为部队最年轻一批的参谋长、副参谋长,首长们对他们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够为我军带来新的突破,所以升职以后他的工作更忙,就算从军校毕业也没空回家团聚,只能给林苏叶打电话商量后续搬家事宜。
莎莎抓起话筒,清脆的声音就送过去,“爸爸,你等一会儿呀,妈妈很快就来。”
她还得回头提醒林苏叶,“妈妈你慢着点,小心摔了。”
电话那头的薛明翊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就担心起来,真怕他媳妇儿摔了。
林苏叶坐在椅子上,抱着莎莎一起讲电话,“部队让我们去省城吗?”
薛明翊:“嗯,你们可以住在省军区陆军大院那边,过几天郭澄去家里跟你讲。”
目前省军区隶属于他们大军区,主要负责后勤、行政工作,而薛明翊他们三师建制特殊,负责项目也特殊,不适合家属随军,所以三师随军家属基本都安置到相邻其他部队家属区以及省军区。
薛明翊平时工作地点除了师部,也会去军部,而他们二军军部设在省城西北,离省城二十里路。
他要回薛家屯也不算麻烦,但是需要注意纪律以及安全问题。
一个师参谋长经常出入村里,容易引来围观也会给基层干部造成一定的压力,还给他的警卫员带来压力,出于种种考虑,他只能让家属去省城军区住。
这个之前在书信里和林苏叶谈过,林苏叶也赞同他的安排。
她之前不想随军,是因为薛明翊团部在山里,交通不便,且远离家乡,她和薛老婆子都有些不习惯,再就是小姑的问题。
现在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而是从乡下进城的提升,她当然乐意啦!
进了城,孩子们可以读更好的学校,她也可以开始自己的事业,婆婆也有老年活动中心玩耍,小姑的工作也可以继续,简直完美。
莎莎看妈妈笑得眉眼弯弯,就知道爸爸说了好事情,她对着话筒么么哒,”爸爸,我和妈妈都爱你哟。“
话筒那边的薛明翊神情更加柔和,过了年以后闺女嘴皮子突然利索起来,小嘴抹了蜜一样见天地哄他开心。
他倒是心里也想,嘴巴却怎么都说不出爸爸也爱你们之类的肉麻话,听着不脸红已经是他最大的进步。
第一次听闺女在话筒里喊“爸爸,妈妈爱你,我也爱你”的时候,他的脸直接就红透了。
小沈和金丹也都升职,被分到三师来。
只要薛明翊打电话,他俩就没有不八卦的时候,一定会找借口躲在一边假装忙碌,实际偷听,莎莎小可爱真的太给他们惊喜了,每一次都好玩儿。
那边薛明翊和林苏叶说完正事,就开始被莎莎各种提要求。
每次打电话正事没两句,毕竟他做事干脆利索,一个事儿如果三句话说不清楚就算有问题,但是有莎莎参与就不同。
莎莎自从发现电话可以和爸爸联系以后,她就觉得以前没和爸爸通电话,太吃亏啦!
所以只要爸妈打电话,她就跟着,结束正经话题后她都会给薛明翊提一个要求,这一次是:“爸爸,你还没说想妈妈呢,妈妈每天都想你哦。”
电话里传来林苏叶羞赧的让女儿不要乱说的声音,然后是莎莎的声音,“妈妈,你不是每天都看爸爸的照片和画像嘛,怎么还不承认呢?”
再这样下去,估计媳妇儿要抓狂,薛明翊立刻解围,“嗯,爸爸每天都想莎莎,也想妈妈。”
说完,他耳朵就红了。
那边的莎莎心满意足,说再见挂电话。
薛明翊等那边挂断电话,这才把话筒扣上,转首看到一边故作忙碌的小沈和金丹二人,“你俩在我办公室做什么?”
两人赶紧找借口跑了。
薛明翊作为师长的副手,如今工作比做团长时候多了很多,一场战备训练的侦查情报、地形绘制、初拟作战计划等都归他负责,所以并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打完电话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林苏叶这边挂了电话就回家开家庭会议。
现在一家子都读书,不能搞一言堂,更不能靠笤帚咋呼逼迫孩子们同意,得开会。
这是大军小岭要求的。
薛老婆子已经做好午饭,正在整理她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看林苏叶回来,她道:“真是破家值万贯啊,刚搬过来觉得没什么东西,住这几年又满了。”
林苏叶道:“阳城分的房子估计没我们的大呢,你不用惦记带太多东西。”
各人的被褥、衣服、书本、私人用品,加上做饭的炊具餐具,把这些带上就差不多。
农民家里最占地方的是农具、柴禾,他们家不种地就少很多活儿和工具,搬家也省事的。
薛老婆子:“去那里做饭怎么着?”
莎莎:“有食堂呀。”
薛老婆子:“不可能顿顿吃食堂,就你这个小刁嘴儿,吃几天就腻歪”
莎莎从今年开始大起来,小嘴巴很会吃,做饭味道不对都挑剔。
林苏叶:“烧煤块、蜂窝煤,还有柴禾,反正有东西呢。”
省城也不像梦里后来那么发达,没有高楼大厦,还有那种荒树林子和农田呢。
很快大军小岭放学回家。
小哥俩今年十岁了,个子比以前窜高一截,大军算是正常发育,家里营养好、父亲个子高,他就比同龄孩子高一些,小岭却比大军还高一寸左右。
哥俩的气质也越发不同,明明是双生子,一个越发沉静漠然,气质清冷,一个却跟小太阳一样活力十足。
小岭到家以后在院子里表演了一个凭空翻跟头,给莎莎看得小嘴都嘬圆了,“哇哦,二哥,你好厉害呀!”
小岭:“来,哥哥教你。”
莎莎立刻朝他伸胳膊。
小岭就把她抱起来,倒着轮一圈然后放在地上。
莎莎:“哇,头晕。”她朝着大军倒过去。
大军伸手扶住她,把她歪掉的发卡正了正,“别跟他胡闹。”
莎莎抱着他的胳膊,“大哥,我好喜欢你哟。”
小岭:“呀,你又不喜欢我啦?”
莎莎:“也喜欢啦。可是我最喜欢……妈妈,然后是爸爸。”
薛老婆子摆饭,嘴里嘟囔道:“这有些人啊,不会说话的时候挺好,一会说话就会气人。”
莎莎坐在位子上,嘿嘿道:“反正,最不喜欢大奸奸啦!”
薛老婆子把一碗鸡蛋羹给她放跟前,“以后不给你炖鸡蛋羹。”
莎莎就哈哈大笑。
林苏叶把饭笸箩放在桌上,盯着小岭,“洗手!”
都多大的人了,饭前还不记得洗手。
小岭胡乱洗了一把就坐下吃饭。
林苏叶:“咱们要搬到省城去住,你们得空把自己东西收拾一下。”
大军早就知道这事儿,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不管林苏叶公开还是不公开,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点点头:“好。”
小岭瞪大了眼睛,“去省城呀!”他立刻兴奋起来,“妈,那这几天可以不去上学吧?”
林苏叶:“天没黑呢。”整天做白日梦。
薛老婆子:“那明春呢?”
按道理她不能跟着随军呢。
林苏叶:“跟我们一起过去啊。明春应该会被调到县里,口粮工资都有着落,又不用部队养,就和我们住一起,没关系的。”
不分她的住房面积没问题,现在薛明翊是参谋长,分的房子会大一些,不管高低床还是炕总归能睡下。
人家十几口人住二三十平方都行,自家这几个人怎么也能安排的。
反正她是不舍的把明春自己丢下的。
薛老婆子便也松口气,林苏叶对小姑子好,没人比她更高兴的。明春看着很厉害很能干,可总归还是带着孩子气,如果没人护着提点着,再厉害也得被人害。
下午大军小岭还是去学校,林苏叶和薛老婆子在家里收拾东西,莎莎跟着忙前忙后的。
五岁的小姑娘漂亮得不像话,在妈妈面前乖巧至极,跟奶奶却古灵精怪的,这边帮妈妈一个忙,那边就给奶奶一个鬼脸,气得薛老婆子要装病讹她。她就咯咯笑着跑开,把自己的玩具、小衣服、书本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一个木箱里。
她瞅着自己那双小皮鞋,已经穿不上,却不舍的送人。
这可是过年的时候秦叔叔给自己寄来的,他和爸爸都没能回家过年,就给他们买礼物补偿。
她把自己的小巴掌塞进去试了试,哎,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