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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岭:“我督促他进步呢。”他开始给薛明翊表演。
这一次有将近一分钟没掉,最后还是掉了。。
薛老婆子啪啪用力鼓掌,“真棒!”她示意大军林苏叶等人一起鼓掌。
大军勉为其难拍了两下。
林苏叶故意打击小岭,免得他骄傲,“那你打算进杂技团?”
小岭:“刀!妈,我这是为了学刀练习基本功。”
什么杂技团!
薛明翊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皮套放在桌上。
小岭眼睛倏然一亮,“是小刀吗?”
他拿起一个皮套,解开搭扣,从里面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刀身秀长,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拨开保险里面竟然别有乾坤,刀刃是折叠在里面的,仿佛一把破开的尺子里面藏着刀刃。
小岭双眼晶亮,“哇,这是大师傅说的折尺刀哎!”
折尺刀、甩刀、□□,各种名称,外形各异,外形类似。
不过这把小刀没有开刃。
他忍不住又掏出另外一把,模样制式和这把差不多,只是那把是开刃的。
那把小刀的刀身上有细细的血槽线以及锯齿,刀身上还有深色的花纹。
旁边的大军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薛明翊:“无刃的给你玩儿,开刃的给大军收着。”
大军稳重冷静,从不逞勇斗狠,有把小刀也是珍藏,并不会拿出去显摆。
大军一怔,随即眼睛也亮了,爹居然也给他一把!
小岭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把开刃的,还是拿起那把未开刃的。
开刃的玩起来太危险,万一戳着自己和别人都不划算,未开刃的小心点就不要紧。
大军就把另外一把拿过去细细地摩挲。
再文静的男孩子也喜欢武器,尤其是这中外形温柔秀气,内藏冷酷锋芒的小刀,简直让大军无法抗拒。
一秒爱上。
小岭拿着那把小刀对薛明翊道:“爹,你教我呗。”
薛明翊淡淡道:“我不会你们玩的那些花式儿。”
他学得都是杀敌致胜的招数,不花哨不好看,只求迅捷锋利,没必要教这么小的孩子。
小岭却还是想让他试试。
薛明翊修长的手指一挑,就把小岭手里的折尺刀勾在手里,五个手指灵活地拨动,速度快得大家眼花,那把小刀就在他手里完成了转、轮、刺、劈、合几个动作。
他把小刀合上放回小岭手里。
小岭张大了嘴巴,“哇喔”,他每每觉得自己厉害,就发现爹已经做到极致。
他什么时候能练到这样啊?
大军捧着自己那把,忍不住笑起来。
莎莎看看大军,看看小岭,小嘴一瘪,小手在桌上一拍,大声道:“爸爸,我的呢?”
薛老婆子生怕薛明翊惯孩子,立刻道:“你一个小丫头玩什么刀?怪吓人的。”
薛明翊对闺女道:“你还小,等你和哥哥一样大。”
薛老婆子:“和哥哥一样大她也是女孩子。”
这么娇嫩漂亮的女孩子,拿着把刀像什么话!
还想跟她小姑似的,被人喊男人婆不成?
林苏叶把莎莎抱过去,让薛明翊吃饭。
薛明翊对大军小岭道:“天暖和起来,晨跑要坚持。”
腊月和正月太冷,俩孩子没坚持,毕竟小孩子都贪恋热乎乎的被窝,尤其小岭。
要是薛明翊突然说让俩孩子早起晨练,小岭估计有点抵触,现在拿到心爱的小刀就非常乐意地答应。
第二天一早,薛明翊起床,顺便就家俩儿子起来。
11岁的男孩子要养成每天晨练健身的习惯了,这样才能强健体魄。
三月上旬的清晨还有些凉,薛明翊却让他们穿着短裤背心,先跟着做热身运动,然后再跑起来,很快就会热乎。
他放慢速度,教俩孩子跑步的技巧,呼吸、步伐、手臂摆动等等,一开始就养成好习惯,以后就会很轻松。
小岭:“我们去喊大蓝小利。”
蓝海军一喊就应,穿上衣服就跑出来,王小利却死活不肯起,他没睡够而且觉得有点冷,贪恋热乎乎的被窝。
小岭还想去揪他,却被薛明翊制止。
薛明翊:“喜欢才能持久,被迫锻炼不但无效,还会伤害身体,要顺其自然。”
他们就往操场那边去,出操的警卫战士们正喊着号子晨跑。
等他们跑操回来,薛明翊回房换衣服,就见莎莎正搂着林苏叶的脖子,脸对着脸说悄悄话呢。
薛明翊俯身亲了亲林苏叶的耳垂。
莎莎把小脸抬起来,“爸爸,亲亲。”
薛明翊:“你是女孩子,爸爸不能亲。”
莎莎就咯咯笑,“只亲妈妈妈?”
薛明翊:“嗯。”
莎莎就亲林苏叶,“我也亲妈妈。”
林苏叶告诉莎莎不要让人随便亲她。
莎莎长得漂亮可爱,在外面很受欢迎,总有男孩子或者大人喜欢抱她亲她。
以前三四岁还好,现在都六岁,得教她男女有别的概念了。
莎莎点头,“我不会让人随便亲的,尤其长得不好看的。”
林苏叶:“……”
莎莎还叮嘱林苏叶,“妈妈,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很多人想亲你,你不能让别人亲哟。”
林苏叶忙道:“大人不会亲来亲去的,只有夫妻才行。”
莎莎:“那刘老师怎么又亲于老师还跟赵老师亲嘴呢?”
林苏叶:“!!!???”
她赶紧起来穿衣服,要好好问问莎莎怎么回事。
于慧敏去读大学后四年级新换了班主任,是她的男朋友刘彦。
林苏叶去开家长会见过的,斯斯文文的有点小帅,为人和气,看着也挺本分的。
他俩看着挺般配,感情也不错,原说今年要结婚的,怎么刘彦还脚踏两条船呢?
会不会是莎莎看错了?
林苏叶问:“莎莎,赵老师是哪个?”
莎莎:“音乐老师呀,她唱歌好听,会弹脚踏琴呢。”
林苏叶就叮嘱莎莎不要告诉别人,更不要让刘老师知道她看见什么。
莎莎:“妈妈,他们不对了吗?”
林苏叶笑了笑,“他们估计在排练话剧吧。不过肯定不对,因为刘老师是于老师的对象,不应该亲别人。”
莎莎抓住了重点,严肃道:“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于老师?”
林苏叶:“妈妈来跟于老师说,你就当不知道,好吗?”
莎莎:“好吧。妈妈,我突然不喜欢刘老师和赵老师了呢?”
本来她还挺喜欢刘老师和赵老师呢。
林苏叶看看薛明翊。
薛明翊:“还是让闺女去育红班待一年吧。”
一个小孩子跟着哥哥们去读四年级,就算脑瓜儿跟得上,体力跟不上,上课时候总要出去休息活动一下。
她大了也不能像小时候那么乖乖待着,肯定得四处溜达。
有时候大人不注意的小孩子,总是能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麻烦,对孩子也不是好事。
林苏叶就趁机跟莎莎商量,不如去育红班玩一阵子,跟着严校长给小朋友讲故事,还能得奖励,还不用一直坐在教室里受累。
莎莎想了想,“那好吧,妈妈你可要好好安慰于老师,我好喜欢于老师。”
如果爸爸亲别的阿姨,妈妈肯定很伤心,那刘老师亲别的老师,于老师肯定也会伤心呀。
第150章 美院进修
原本林苏叶劝莎莎去育红班莎莎一直不肯,她不放心俩哥哥,生怕他们不乖会惹妈妈生气,她要一直盯着。
这会儿因为不喜欢刘老师和赵老师,莎莎就答应去育红班。
吃过早饭,薛明翊去军部,林苏叶就和孩子们一起出门。
小岭听说莎莎要去育红班,高兴得蹦起来庆祝,小小监督员终于调岗啦,哈哈。
大军:“那放学我们去接你,你在校园里等着。”
这时候小孩子都要迁就父母的工作时间,尤其幼儿园,三点半以后就可以接回家,最晚能待到五点半。
莎莎:“好哒。”
她还叮嘱小岭:“哥哥你要乖哟,否则小心屁股开花。”
小岭白了她一眼,“有大军,我敢不乖吗?”
不就上课转个笔,这都要跟他散伙呢。
林苏叶把莎莎送进育红班,又特意去和严校长招呼一声。
因为是军区学校免费读书,不需要额外交钱,也就没有太多手续。
平时莎莎也来讲故事,严校长对她很照顾,知道莎莎以后多呆在育红班,严校长更高兴。
严校长扶了扶黑框眼镜,对林苏叶道:“莎莎妈妈,你放心回去吧,莎莎在这里待得很舒服。”
林苏叶再三道谢,然后带着大军小岭离开。
莎莎跟妈妈和哥哥摆摆小手,仰头看严校长,“校长奶奶,我以后可以穿小皮鞋上学吗?”
严校长垂眼看看,这孩子哪怕穿普通的衣服,也比别的孩子格外亮眼。
她道:“作为你讲故事的奖励,允许你穿皮鞋和漂亮衣服。”
莎莎立刻拉着她的手,“奶奶你真好,我让妈妈教你织毛衣,你也穿漂亮衣服吧。”
严校长咳嗽一声,脸色有点不自然,“奶奶年纪大了,不用讲究穿着。”
莎莎:“我奶奶年纪也大,穿得可好看呢,我妈妈很会做衣服哟,很多人花钱请我妈妈做,校长奶奶你也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哒。”
严校长扯开嘴角笑了笑,领着她去教室。
林苏叶跟着俩儿子去小学。
小岭立刻紧张了,“妈,你不是要去美院吗?怎么跟着我们呢?莎莎不来没关系的,我和老师说一声就行。”
林苏叶故意道:“我得跟老师聊聊,看看你最近课堂表现和作业完成情况。”
小岭:“大军作证,我上课认真听讲,作业也很认真。”
大军不计前嫌地点点头,“还行。”
林苏叶就不再吓唬小岭,“我找你们老师说别的事儿。”
她直接去办公室找刘彦,他正和一位年轻女老师在说笑,神态很是暧昧。
看林苏叶过来,刘彦起身迎上来,“远征妈妈,请问有事吗?”
林苏叶就把莎莎去育红班的事情说一下,“莎莎还小,跟着哥哥们上课,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刘彦笑道:“一点不麻烦,莎莎那孩子又聪明又乖巧,比班上大部分孩子都懂事呢。”
林苏叶就随口和他说一下于慧敏,“于老师考上大学,刘老师你加油,今年一定可以考上一起去读大学。”
于慧敏的妈妈好像不喜欢刘彦,觉得他连个大学都考不上,配不起自己女儿,想让他考上大学以后再说结婚的事儿。
刘彦的笑容就有些淡,“还是要看运气的。”
林苏叶看了那位赵老师一眼,没再多说就告辞骑车先走了。
她直接去了省美院,找到李桂珍的办公室。
李桂珍正在看报纸等她,见林苏叶过来就笑着起身,“苏叶快进来喝杯水,我让人去叫黄老师。”
她给林苏叶兑了一杯温开水,热络地聊一聊,问问林苏叶家栽花的事儿。
林苏叶:“多亏梁老呢,人家给送一车来,我们院儿里好些人家都分回去,今年可有花赏了。”
李桂珍笑起来:“这送花真是皆大欢喜的事儿,送的人不亏,收的人开心,真真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聊了一会儿,黄显宁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敲敲门,“主任您找我?”
李桂珍忙招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林苏叶,她想来咱美院进修,以后你帮我带她。”
黄显宁看着林苏叶,愣了一下。
林苏叶笑道:“我和黄老师认识,他去我们夜校上过地理课。”
李桂珍一拍手,“那正好,熟人好沟通。”
林苏叶就和黄显宁道谢,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帮忙,刘凤梅的钱可拿不回来。
黄显宁脸上依然郁郁的丧丧的,他忙说没事,举手之劳。
聊了一会儿,林苏叶就和李桂珍告辞,跟着黄显宁去教室。
路上黄显宁了解一下林苏叶的学习情况,林苏叶如实回答。
自己是来学习的,就该暴露弱点和有待提高的地方,这样才能进步。
黄显宁领着她进了一间画室,里面随意地散放着一些画架,上面摆着尚未完成的作品。
他指了指一个空位,“林同学,你坐这里吧。”
这里有木质画架,小木椅子,至于画纸画笔需要学生们自备。
林苏叶:“黄老师,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带来一些作品想请你指点一下。”
黄显宁就拖了一张小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接过她的作品一张张认真地翻看。
林苏叶带了几张水彩水粉画,是景物写生,另外把她和莎莎画的衣服画册也带来,还有莎莎的故事小绘本。
黄显宁看得很认真,并没有因为莎莎稚嫩的画作就露出轻视之色。
他给林苏叶提了几个中肯的意见,指出她的问题所在,最后道:“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基础不够扎实,我建议先学一段时间的素描。”
他看得出林苏叶想在服装设计这方面有发展,那素描基础是必须的,因为这种和写意画、风景画有天壤之别。
“因为你基础不扎实,所以在画画的过程中总有点力不从心,状态好就画得好,状态不好就画得不满意,其实一切的状态都可以归因于基础,手感不够流畅自如。”
林苏叶虚心接受。
这时候几个学生从外面涌入,他们看黄显宁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学生在那里交谈,立刻围过来问东问西。
黄伟一把将黄显宁手里的画抢过去,上面是莎莎和林苏叶画的绘本小故事,莎莎的画功那就是幼稚的儿童水平。
他立刻耻笑起来,“我说这是三岁小孩子画的吧,好意思拿到美院来?真当画家是那么……”
“黄伟!”黄显宁突然很生气,起身严肃地和黄伟对视,“把画册放下!”
黄伟撇嘴,冷笑,“哟,这你什么人画的,你这么护着?”
他歪头瞅着林苏叶,瞅着眼熟,然后就想起来,“哟,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林苏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拿的画册是我女儿的,的确是小孩子画的。”
黄伟被她一双含威带怒的水眸瞪着,竟然不敢造次,就把画册还给她。
林苏叶也不用黄显宁介绍,起身道:“我和你们李主任认识,你们知道李主任是谁吧?负责政教的。”
不负责教学,但是负责政教,专门约束你们这帮人的品德问题。
关系户呀?
黄伟几个立刻有所收敛,不过眼神依然透着蔑视。
林苏叶:“你们不用肚子里腹诽我,我是来自学进修的,不是走后门读大学的。我和你们不一路,你们也不用忌惮我会抢你们的好处。当然……”她顿了顿,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要是跟我耍小聪明小心眼,惹到我,我也不会和你们客气。”
一群不着四六的东西,来了新同学你就算不热情打招呼,你也不应该上来就开嘲讽吧?
黄伟被她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很是难堪。
其他人则赶紧笑着打圆场,说没有的事儿,纷纷鼓掌欢迎新同学。
“这么漂亮的新同学,谁会不喜欢呢,是吧。”
林苏叶:“也不要跟我嬉皮笑脸,我孩子都11岁了,我是来进修学习的,不是来当学生的,更不是来找人闲扯皮聊天的。”
这话一出,几个学生彻底没了声音。
本来他们看她生得白净漂亮,大眼水亮,皮肤娇嫩,瞧着也就二十出头,估计是走后门的女大学生,还想着以后多接触一下,毕竟这么漂亮的女生,谁不想接近呢?
哪里知道,她孩子都11岁了。
真的假的,不信!
黄显宁原本还挺生气黄伟对作品不尊重,想着怎么介绍林苏叶让他们放尊重点,谁知道林苏叶自己一通冷言冷语就把几个男生镇住。
他看了林苏叶一眼,真想不到表面娇娇软软的她竟然能这么刚,看来是家庭给的底气。
学生们陆续进来,第一眼都注意到林苏叶的存在。
她实在是太漂亮,衣着也不土气,坐在那里想不注意都难。
黄显宁上课的时候额外给林苏叶布置了简单的素描任务,让她先照着画小圆球、正方体、长方体、圆柱体等,等把这些画得差不多再画别的。
林苏叶以前自学,虽然也会照着书上按部就班地学一下,画一画生活中的那些形状,可自学和老师带着系统地学习差别非常大。
这么一天她就感觉出进步。
黄显宁对她的进步大加赞赏,尤其下午看到她的成品以及修改作品,他在课上忍不住连夸她几次。
他自己没留意,却惹得有些同学不高兴。
因为黄显宁平时上课很严肃,对学生要求也严格,极少表扬人。
他要求的东西学生做不到,他会继续要求,如果学生耍横对他不满觉得他一个坏分子出身的老师没资格管自己,他就不会再继续要求,但是也不再往深里指点,那个学生的水平就到此为止。
这一天他表扬了林苏叶好几次,因为每一次他指出她的问题所在,她都能及时改进,谦虚又好学。
下午最后一堂课黄伟终于不满了,他冷笑道:“黄显宁,班上十六个学生,没有一个入你的法眼?你非逮着一个新来的自学生夸个不停?难道朱小娟画的不比她的好?”
美院的学生有几批,之前的工农兵学员,其他单位来进修的学员,还有今年通过高考新入学的。
黄显宁因为特殊身份问题,一直带特殊班级。
他的班级里学员复杂,都不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多半是工农兵以及有工作单位的。
这些人一边跟着他学画画一边交工作稿子,学员也是来来去去的不固定,水平自然良莠不齐。
黄伟等人不觉得自己是黄显宁的学生,黄显宁也不配当自己的老师,他们觉得黄显宁是因为会画画得到特殊关照,用教画画的方式来改造。
他们是监督黄显宁改造的人!
黄显宁只盯着林苏叶一个新来的表扬,无非就是看林苏叶漂亮,家里有背景,肯定是想通过巴结她改善自身处境!
黄伟喜欢朱小娟,可朱小娟日常冷冷淡淡的,对谁都不假辞色。
林苏叶过来之前,她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可黄显宁没夸过她一次。
黄伟就替心上人打抱不平,因为他知道朱小娟喜欢黄显宁,黄显宁却无动于衷。
今儿黄显宁一直表扬林苏叶,简直就是对朱小娟的终极羞辱,她肯定很伤心。
黄伟就更加嫉妒。
黄显宁却也没退缩,在维护作品以及自己鉴赏水平方面,他向来直言不讳,哪怕被打过很多次也不改。
他道:“那的确没有。”
坐在林苏叶侧前方的朱小娟蓦地捏紧了手里的画笔,力气之大让她手背的青筋都鼓起来。
她僵坐在那里,随即拿起画板下面的铅笔刀就把自己的画作一刀刀划破,看那恨恨的架势,倒像是在划谁的脸。
黄伟瞅着就不行了,他蹭得站起来,“黄显宁,你一个反动分子,有什么资格评判劳苦大众的作品?”
黄显宁便不再说了,“继续上课。”
黄伟把画板往地上一砸,“上什么课!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们上课?你配吗?”
黄显宁便不讲课了,就坐在那里让黄伟骂,等他骂够再说。
朱小娟缓缓起身,扭头看了林苏叶一眼,眼神冷凉不甘。
林苏叶没搭理她。
这一天也好几节课,朱小娟除了冷冷地看过她几眼,一句话都没说。
林苏叶也不知道她对自己哪里来的敌意,明明大家不认识,哦,就高考那天采风画画见过一次,并没有什么过节。
林苏叶不想搭理他们,就只管继续完成作业。
黄显宁给她指点了很多问题,她获益匪浅,自然要赶紧巩固。
朱小娟盯着黄显宁,眼神哀怨又愤懑,她颤声道:“在你眼里,我就真的一无是处?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
黄显宁微微蹙眉,“在我擅长的领域,我从不说谎。你们各人的问题我一直说得很清楚,林同学也有不小的缺点,我同样在说。她和你们不同的是,我说了,她改,而你们,我说了只当耳旁风。”
还有一句更打击人的话他没说,林苏叶可以成为画家,可以画出自己的风格,他们却只能照葫芦画瓢,空有架子没有灵魂。
朱小娟咬了咬唇,红着眼圈出去了。
黄显宁也没管。
他虽然是老师,却只负责讲课,从来不管学生,他也管不起管不着,毕竟他什么成分,他们什么成分?
黄伟立刻追出去,“小娟!”
黄显宁扫了一眼课堂,“你们是来跟我学画画的,不是来听我夸你们的。想让我夸,至少得有成绩。”
有人不服气,小声嘟囔,“你不就是看林苏叶长得漂亮,她男人是当官儿的?”
林苏叶停下画笔,瞪了那个学生一眼,“你呱噪不?我丈夫是军官,只管他部队的工作,不管外面的事儿,更不管大学的事儿。”
一个个给你们拽的,就这德性还来读美院呢。
下课时间到,已经下午三点半,林苏叶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她起身和黄显宁道别。
黄显宁把两张画纸给她,是模仿她服装设计图以及儿童绘本的两种风格给出的不同修改意见。
林苏叶拿过来看了看,他模仿莎莎的风格都几乎没差别,她佩服得很,“黄老师,谢谢。”
黄显宁:“明天见。”
林苏叶就告辞先去找李桂珍。
她想问问黄显宁到底什么事儿,怎么这时候家里也不平反。
这一天她就发现这个特殊班级学生抱团严重,对她不是很欢迎,更不会跟她讲什么信息。
他们对黄显宁也不尊重,抱有很大敌意,几乎每堂课都有人挑衅他、出言羞辱,黄显宁却从不辩驳。
估计因为学校政策关系,他们只是语言羞辱也不敢动拳脚。
76年底四人倒台以后各地就禁止激烈地训斗行为。
不过据说还有很多很多人是没摘帽子、平反的,按照她梦里知道的情况,彻底解决这些问题估计得84年左右。
她拿着黄显宁给的画纸离开,却在路上碰到朱小娟。
朱小娟站在一棵大柳树下,脸色阴沉,她冷冷地看着林苏叶,一眼就认出林苏叶手里拿的画纸是黄显宁给的。
她拦住林苏叶,“黄显宁给你什么了?”
她怀疑是情书。
林苏叶:“帮我修改的画稿,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一步。”
朱小娟冲着她背影冷冷道:“你离黄显宁远点。”
林苏叶没搭理她,直接去找李桂珍。
李桂珍也正要下班,听她过来询问就坐下聊一会儿。
李桂珍:“黄显宁家情况特殊,他大伯是那边的将领,解放后坐船跑路去那边岛上了。”
一开始说的是祸不及其他亲属,兄弟们各论各的,所以建国后他家也还好。
他爸也是个知名画家,子承父业打理家里的书画生意。建国后他在政府部门工作,还在美院任教,待遇从优。
初期他们家还有保姆、产业也都自留,后来公私合营献出一部分,进入60年代以后情况就急转直下。
一开始是家产充公,再后来66年开始清算,说他爸爸通敌叛国,是海岛那边的特务,直接枪毙,他妈妈受不了就自戕也被说畏罪自杀。
爸妈死后,黄显宁经过审查反而没有问题,还让他到美院工作。
他在美院工作没少被学生们欺负,打骂是家常便饭,可他无动于衷,似乎只要能画画就可以忍受一切痛苦。
林苏叶:“那他爸妈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桂珍:“能有什么问题?他爸和他爷爷一样醉心画画,他妈从小娇生惯养喜欢打扮。他大伯虽然是那边的将领,但是两家关系并不密切,甚至发生过多次争吵。哎,也是倒霉,明明兄弟反目没沾光到好处,却还受到连累。”
林苏叶:“那……上头没说给平反?”
77年开始很多以前瞅着不可能平反的基本都平反了,就村里那些被枪毙的地主、富农,如今也都平反。其他逃到海岛上的那边官员、军官们的亲朋乃至家属、子女,都有平反的,怎么到了黄显宁这里格外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