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拘着孩子的那种人，只是不确定之物终点站那边都是被城镇驱逐流放的流氓堆，让艾斯一人去她还是会担心的。
只是现在有艾斯的新朋友在，她会给孩子留点面子。
萨博面对着安德莉亚还有些局促，尤其是在他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看着安德莉亚皱着眉头不说话的样子，就更加紧张了。
他和艾斯见过好几次面了，也听艾斯一直提起自己的老妈，听着描述是一个温柔又严厉的人，他也在脑内脑补过形象……
但是真的见到了本人，萨博不由得有些发憷——原因无他，因为安德莉亚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带出来的气场有那么些熟悉，尤其是她面露不悦看起来生气的时候，很能唬人；而且……因为他难得找到一个小伙伴。
萨博知道艾斯有多喜欢这位莉亚老妈，他还挺怕安德莉亚不喜欢他的。
安德莉亚在脑内想好了给艾斯之后的课程需要怎么调整后，回过神来，就发现了萨博的不安状态。
而艾斯早就熟悉安德莉亚这个模式，他知道安德莉亚这个时候不是真的生气，还跑上去绕着对方开始转圈圈撒娇：“莉亚老妈——萨博现在没地方去了，可以去我们家吧？可以吧可以吧——”
“别胡闹了！”安德莉亚一把揪住乱跑的艾斯提起来，然后看向那个低下头的金发孩子，微微一笑，“你叫萨博对吧？既然是艾斯的朋友，那如果不介意我们家简陋的话，欢迎你过来和艾斯一起玩。”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就说我的老妈很好的！”
“好了臭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明天的课程多加半个小时！再加上之前累积的，明天你要给我乖乖上课三小时！”
“哎——那萨博来了，我可以让他和我一起上课吗？两个人上课的话，那我只需要上课一个半小时就行了吧？”
“……我教你算术，不是让你用在这种地方的。”
安德莉亚觉得有些无语——虽然不是主要目的，但是她果然没有猜错自家这只臭小子的脑回路。
不过萨博毕竟是贵族出身，两人在一起上课……对比就显现出来了。
对于萨博来说，那些内容都只是复习，而对于艾斯来说……那最多只能算是预习。
唯一的好处只是，萨博一来，因为想要快点上完课去和萨博一起玩，艾斯比平时一个人上课有干劲了很多。
当然，上完课跑飞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多养一个萨博对于安德莉亚倒是没有任何压力——不过就是多一口饭的事。她根本不缺钱，也根本不怕打不到食物，甚至于艾斯自己就能打足家里人的口粮。
至于萨博的家人那边么……凭借着她对这个世界贵族的了解、萨博离家出走的原因，以及对方离家出走一个多月都没人找这几点来看，安德莉亚根本不把这个关系放在眼里。
或者说她根本不把这个世界的贵族放在眼里。
也就是她目前还没遇上天龙人过、以及在香波地群岛的时候要顾忌艾斯的存在有意避开了，不然她可能现在就上悬赏榜单了，原因就是暴打天龙人还要教他们如何做人。
安德莉亚之前还想过艾斯只有一个人没有朋友会不会不太好、但是她也在中心镇那边逛过观察过，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哪个合适成为艾斯的玩伴……没想到艾斯自己找到了朋友，还是个贵族之子。
不过看着萨博这样子，安德莉亚也开始纠正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不是人一出生就变得傲慢自大的，而是环境所影响。她相信小时候和萨博一样抱有疑问的贵族小孩子一定不止他一个，说不定还不少，但是像是萨博这样子真正产生质问并且会付诸行动去反抗环境的没几个，基本上都被同化了……
这么想着，安德莉亚又想起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金发海军——这么一想，罗西南迪当时问她的那些问题似乎也有些明显指向性……再看他的礼仪教养，很有可能以前也是个贵族呢。
这个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安德莉亚并没有深入思考，就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她忽然发现，跟着艾斯跑掉的萨博那个撒欢跑路姿势，和艾斯很像……
……完蛋！不会萨博没有把艾斯带回来一些，反而艾斯把萨博带偏了吧？！——安德莉亚开始有点慌了。
慌归慌，安德莉亚也不会真的强行拘着艾斯，只是她看萨博的眼神从欣慰变成了带着点发愁。
在这种微妙的惆怅情绪中，安德莉亚决定去一趟风车村——中心镇那边的酒都一般，听卡普说那里有好酒，她需要去弄点来备着。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之后这种想要喝酒的心情应该会变得更频繁。
第16章 重逢的旧友
风车村距离戈尔伯山有一定的距离，不过也不算太远，比去中心镇要近。
也就是因为戈尔伯山这一个大山脉把风车村和哥亚王国的主城区隔开，才让风车村显得和哥亚王国都隔绝了似的，自成一体。
安德莉亚决定过去的同时，也没忘记带上孩子——她是属于那种有机会就要让孩子多见识一下世面的家长类型。毕竟德文希尔家的教育就是实践出真知，不然安德莉亚也不会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王国军一起出战了。
听说要去新的地方玩，艾斯也立马来劲了，难得听话的没有第一时间乱跑，而是就在家里乱窜，然后被安德莉亚抓着换衣服。
虽然平时安德莉亚对于艾斯的着装没有要求，但是在出门去城镇的时候，她都会在外表上下点功夫——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还愣是地坚持下来的过往习惯了。
萨博在一旁看着，还有些迟疑。
艾斯换好衣服之后还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站到他边上一副子哥俩好的模样：“萨博你看！这样子我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人了哎！”
的确是在衣着上看起来像是一家人。毕竟萨博平时穿着就还是之前那套小贵族的样子，安德莉亚之前在海上都还会努力讲究一下，到了这种地方定点定居，在衣着上自然有着自己的追求。
萨博没有立马应下，而是先去看安德莉亚。
注意到了这点的安德莉亚同样朝人露出一个笑容：“这样子你们看起来倒是真的像兄弟了。萨博，一起去风车村玩吧。”
萨博犹豫的表情变得欣喜起来，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和艾斯一前一后地跑出门了。
原本还面带微笑的安德莉亚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这真的不是错觉啊……萨博这最近撒欢跑出门的姿势真的和艾斯完全一致了啊！你们两个关系好像兄弟不要紧，不要只在糟糕的地方互相影响互相学起来了啊！
安德莉亚对于萨博和艾斯并没有差别待遇。
哪怕萨博的确上课表现更好，各种方面其实更符合她的教育理念，她也会注意言辞，不会因此去责怪艾斯，说类似“你多和萨博学学”、“你看看人家萨博”之类的话。
在这点上，她还是保留着该有的敏锐性，觉得这种话不仅不会让艾斯好好学习、反而会影响兄弟俩的感情。
所以她只能是面带一丝隐隐的绝望看着艾斯的表面礼貌，用着一种沉重的语气开口道：“萨博……在礼貌用语方面，麻烦你多看着艾斯一些了。”
没错，安德莉亚已经彻底放弃将艾斯培养一个表里如一的绅士了，但是好歹面子上要装一装。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萨博虽然他不太理解艾斯的妈妈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但是这件事对他而言也不算难，所以他自然是点头应下。他觉得艾斯的妈妈挺好，他很喜欢她。
在萨博住了三天之后，安德莉亚就跟他说了，如果他没有别的地方想去的话，希望他留在他们家住下来多陪艾斯一起玩。她很顾忌小孩子的自尊心和想法，没有提收留一类的，反而以一种求帮忙的态度说明。
这点让萨博十分感激。
萨博甚至还觉得安德莉亚很有可能以前也是贵族，他还私底下问过艾斯。不过彼时艾斯脚勾着树枝倒吊着晃悠，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回道：“不管是贵族还是什么，反正她是我的老妈，其他无所谓啦。”
这个态度也影响到了萨博，他也就没有去问安德莉亚什么，对于是不是贵族这件事也放开了，就成天喊着“莉亚阿姨”，当一个乖小孩。甚至于因为艾斯成天“莉亚老妈”这样子喊着，萨博有一次一不留神顺嘴溜了直接也跟着喊“莉亚老妈”了，他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萨博的确越来越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这一次被安德莉亚带着去风车村时，就更加像是融入了这个家。
安德莉亚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风车村，然后发现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看起来安静祥和，包括在街上走动着的村民所体现出来的感觉也是那种令人舒适的友好态度。
安德莉亚带着孩子一起在街上逛，水果摊的老板娘还很热情地和她聊天。
“你也是海上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失礼了，我的确是第一次来。”
“这两个是你的孩子吗？看起来真乖啊！”
安德莉亚闻言露出一个虚虚的微笑：“嗯，是我家的孩子。”至于真乖这个么……那就看情况了。
现在能那么乖是她叮嘱过到了新的地方要跟紧自己，乱跑的话她下次就不会带两人来玩了。艾斯毕竟是从小她带着，虽然皮实闹腾但是也有分寸，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挺依恋她的，出去的时候知道自己要跟紧。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了。萨博在这种时候一直挺乖巧的，也不用担心。
只能说……还好，虽然调皮到上房揭瓦，但是还算能带得出来。
老板娘不知道详情，看着两个孩子挺乖地跟在安德莉亚身后，还送了两人一人一个苹果。
萨博立马一声谢谢，艾斯啃了一口苹果被萨博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一个激灵，有些心虚地瞄了一样旁边注视着自己的安德莉亚，立马同样跟着说了一声谢谢。
安德莉亚收回自己凝视的目光，跟老板娘打听：“这里附近有什么卖好酒的地方吗？”
“啊……玛琪诺的酒吧里就有，你顺着这条路直走在第二个岔路口左拐就到了！”
安德莉亚谢过老板娘，领着两豆丁往目的地走去。
这家酒吧就在海边，她都能看到不远处停靠在岸边的海贼船的影子。
总觉得带着小孩子去酒吧不太好，安德莉亚就让萨博和艾斯在门口等一下，自己走了进去。
酒吧的老板娘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温柔的少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只是在安德莉亚问起酒的时候有些为难，露出了带着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最后的酒刚刚被买走，新的话还要等到明天……实在很抱歉！”
“这样子啊……”安德莉亚露出了稍微有些遗憾的表情，“没关系，请不用放在心上，我可以下次……”
她的话没有说完，眉头微微一皱，抬手抓住朝自己飞来的东西。她定睛一看，愣了一下——是一瓶酒。
她顺着刚刚酒扔过来的方向看去。那个位置上，一个青年躺在那里不动像是醉倒了的样子，一顶熟悉的草帽盖在脸上。
安德莉亚走过去，抬手抓起那顶草帽，弯腰对着人，看到对方的面庞时还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收敛起了那一丝惊讶，朝人一笑：“谢了，香克斯。”
左眼处有着三道疤痕的红发青年睁开眼，看着她，也露出了笑容，还语带几分惊喜：“哎呀，这不是莉亚吗？”
第17章 父亲是谁
安德莉亚也颇为惊喜的，毕竟她其实朋友不多，香克斯和鹰眼都是难得的一见如故的好友。
再往后数的话，估计就是白胡子这个忘年交，以及帮她照顾过艾斯从而多聊了几句的马尔科吧。
她不是会主动交朋友的类型，也很挑人。在哥亚王国住了那么久也就是个带崽的独行侠。
所以这个时候见到了香克斯，她还是很高兴的。
“先不提这个……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安德莉亚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个，还很纳闷，“和谁战斗的时候受伤的？”
安德莉亚也和香克斯交过手，自然也知道对方的实力。虽然说她在自己去了一趟新世界之后实力也蹭蹭地上来了……可是她也熟知香克斯的性格，以及对方想要组建海贼团出海的行为，他的冒险和经验值积累的应该也不少，能这样子伤到他的人应该没几个。
“啊，这个啊……”香克斯抬手摸了摸自己左眼的伤疤位置，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一些，“等一下再和你细说吧。”
安德莉亚直觉这里有情况，不过还没等她细问，眼前的红发青年已经再度扬起笑容来：“真的是很久没见了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等下一起喝一杯吧！”
两人的确是很久没见了，仔细一想，往前一数，七年前的罗格镇那时候一别就没有再见面过。
不过香克斯倒是和当时分别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
这个特指性格上。从少年到青年自然体格上也有一些变化了，长相也是。
就像是安德莉亚从十五岁到如今的二十二岁，身高没窜太多，但是身材有了明显的变化。
对于香克斯的邀约，安德莉亚自然是欣然接受。不过她还有别的东西要顾及。
“等一下，还有两个孩子跟着我，我能带着他们一块吗？”
“哎？两个吗？”香克斯先是露出一丝意外，接着哈哈笑道，“当然可以了！”
他跟着安德莉亚一起走出酒吧，看到了站在门口被人围着的那两个孩子。
围着他们的那群人还是他的船员，见到他还纷纷打招呼，打完招呼就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安德莉亚不放了，表情各异，还有的那使眼色仿佛使得快抽筋了的。
艾斯见到安德莉亚，原本闲得无聊的表情一收，乖乖地大喊一声：“莉亚老妈！”
他此言一出，安德莉亚还没应声，香克斯先都过去了。
红发青年在小艾斯面前蹲了下来，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还抬手摸摸下巴，一副子深思的表情：“这就是莉亚你的儿子？感觉长得不像鹰眼啊……”
站在他身后的安德莉亚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抬脚对着他就是一踹。
最后安德莉亚还是带着萨博和艾斯一起参加了晚上的宴会。
萨博和艾斯就和香克斯的船员们疯玩着，安德莉亚一边感慨着香克斯喜欢热闹聚会这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边和人在一旁聊天起来。
当然，和坐没坐相的香克斯相比，她的坐姿端正，就连喝酒的姿态也是慢悠悠的。
此举换来了香克斯和当年一样的感慨：“莉亚你看起来还是那么正经啊！”
“是你太不正经了。”安德莉亚面无表情地发出了和昔日同样的回话，瞥了他一眼，“好了，现在总能说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了吧？”
这一次香克斯没有推辞，而是在哈哈一笑之后说起了缘由——他的这个伤在白胡子海贼团的主船上，被一个名叫黑胡子蒂奇的人所伤的。
安德莉亚闻言大为诧异，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愣是没找到这个人的印象，同时她也觉得不太对劲：“黑胡子蒂奇……既然能伤到你那也是有些实力了，可是却没有任何名声……这是本身喜欢低调还是蛰伏呢？”
“不清楚……不过莉亚你之后也要注意。”
“我明白了。”安德莉亚一颔首，算是认真记下。
在香克斯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安德莉亚自然也开始说她这边的了——首先，先把鹰眼无辜的锅给扔了。
对于自己的至交好友，安德莉亚自然不会隐瞒过多，和鹰眼那边的说辞一样，她解释了艾斯是自己姐姐的儿子、自己收养他成为他老妈的原因、以及她为何拜托鹰眼那边不澄清。
末了，安德莉亚还用警告的语气说道：“因为私人原因把米霍克扯下水我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如果还乱说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香克斯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来：“怪不得鹰眼上次在我问他的时候他保持了沉默……”
安德莉亚闻言还有些意外：“嗯？你见过米霍克了？”
“嗯，上次在新世界那边碰到了，还痛快地打了一场呢。”
“这样子啊……不知道他现在跑哪里去了。”安德莉亚语带一丝怀念，“也挺想和他再交手一次，看看他到什么水准了。”
两人就此谈起了共同好友，在得知鹰眼和香克斯一战还是在白胡子的见证之下，并且一问时间距离她离开白胡子海贼团那边没多久，安德莉亚更加觉得遗憾了——早知道她就多停留一会儿，和自己的小伙伴们会合一起打架了！
而香克斯则是在说完这件事之后，又提起了一件事：“你知道外面都在传闻说你喜欢红发吗？”
他的语气很自然，所以安德莉亚也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是啊。”她说着还看了一眼自己小伙伴的红发，在内心感叹一句虽然不是自己的老师那种鲜艳的红、但却也是漂亮的酒红之后，毫无所觉其隐藏含义，还觉得有些纳闷，“不过我就是在香波地群岛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个传得那么快吗？”
她一直都很好奇，新闻鸟送的报纸上那些大事件之外，边角料的小道消息是咋回事？她之前为了看大事情，结果吃了一嘴的夏洛特家族周边八卦最近有没有娶新老公。
自她搬来戈尔伯山这边之后，让新闻鸟送报纸不方便，她就干脆没订，直接不定期去镇上打听一下，看看旧报纸来了解新闻。
面对着安德莉亚单纯好奇的神色，香克斯单手托腮盯着她一会儿，用着有些惊奇的语气开口道：“莉亚你……不知道我的外号就是红发吧？”
安德莉亚：“……唉？”
香克斯：“啊，你脸红了哎。”
安德莉亚是真的不知道。
她反应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的宣言会往什么离谱的方向走去。一时间看着眼前的红发青年都反应不对了起来——明明自己什么心思都没有，却仿佛当着别人的面告白了一样。
安德莉亚脸红是因为她脸皮薄，而香克斯发现这一点并且戳破之后就开始在那里哈哈笑，原本还是能看的坐姿都变成了往后倒快躺下了。
然后，他就被恼羞成怒的安德莉亚揪着衣领拖走，去无人的空地切磋了。
他甚至还能保持着笑容对着齐刷刷朝他看来的船员们挥挥手，大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船员们：“……”不，压根没人担心你啊头儿！大家只是单纯的羡慕而已！
不过这份羡慕从发现两人不是去做什么悄悄的事儿，而是实实在在的打架的时候，就变成了同情。
而在打完这一顿之后，安德莉亚那股子尴尬感也基本消失了。
最主要是香克斯的态度太过于自然，导致她如果有什么特别反应反而显得她很心虚似的。
不过既然难得遇到香克斯，安德莉亚自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把艾斯和萨博一起喊来，问起香克斯有关于罗杰的事情。
艾斯这是轻车熟路了，自然就乖巧地趴在安德莉亚腿上听。萨博纯粹是跟着艾斯，以及对于海贼王这个响亮的名号之下是个怎样的人也充满了好奇。
香克斯倒是在深深地看了安德莉亚一眼之后，才挂起了一贯的笑容，开始说起自己的船长的故事。
期间艾斯还会中途插嘴问上两句，还提到了雷利和汤姆。
在香克斯差不多说完了之后，两个闹腾了一晚上的孩子也累了，呼呼大睡。
安德莉亚看着，决定今晚就在风车村找个旅馆住下算了。倒不是她拎不动两个孩子回家，也不是怕这两个能吃能睡的孩子睡不好，单纯是觉得天太黑了她还喝了酒，不适合出行。
香克斯还帮忙背了萨博，安德莉亚也没和好友客气，自己抱起艾斯。
而在找好旅馆、把两个孩子放下、出于礼节性安德莉亚谢过香克斯将人送到门口的时候，香克斯抬头看了看夜空，又看向了她，问道：“艾斯是罗杰的儿子吗？”
“……”安德莉亚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没有收敛住，表情也带着几分迟疑，见香克斯面露了然，她才沉默半晌后，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艾斯和罗杰长得并不像啊，他更像我姐姐一些。”
“啊，的确不怎么像。”香克斯笑了笑，“但是你说了，艾斯的父亲已死并且身份让你也觉得很棘手必须隐瞒着保护他，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其实也不算多……然后你还让艾斯听罗杰的事。”
安德莉亚双手抱胸，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还带着几分自我反省——糟糕，她太大意了，忘了这个世界还是有聪明人的。
第18章 是你吗
安德莉亚陷入了沉默，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不过还好，香克斯是她信任的好友，而且对方曾经是罗杰的船员，看着他还带着那顶据说是罗杰送给他的草帽，就知道对方和罗杰的关系也颇为深厚。尤其是今晚她听香克斯讲起罗杰的时候的语气，也可以判断出这点。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安德莉亚也从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一些。她盯着香克斯，语气隐隐带着威胁：“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哈哈哈哈，这是肯定的啊。”香克斯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往常一贯的语气和表情，“说起来……艾斯知道这件事吗？”
“我打算等他十岁的时候再告诉他，那个时候他有更强的判断力……所以你别对艾斯乱说什么啊。”
“放心吧，不会的。”香克斯笑完之后，表情收敛起了一些，“不过这样子一来……莉亚你会比较辛苦了。”
“嗯？”安德莉亚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话语中的隐藏含义之后，也笑了，“他本就是我的侄子，现在又是我的儿子。与其说辛苦，不如说是我单纯在保护我的家人而已。”
今天已经很晚了，两人没有再多聊什么。
其实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基本上未尽之语两人内心都清楚。
“你的海贼团也已经初具规模了啊。”在一阵沉默之后，安德莉亚转移了话题，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慨——当年的三人，鹰眼和她都是喜欢单干的独行侠，就香克斯是一心想要组建海贼团的。
“是啊，所以莉亚你要不要加入我的海贼团啊？”
“我拒绝。”
安德莉亚回到了房间里，看着睡得七歪八扭的两孩子，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该死的！萨博之前明明睡相还挺好的，现在也被艾斯传染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过去把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睡姿朝向的两孩子抱着恢复正常睡姿，又把被子给他们盖好之后，自己在旁边的床上躺下休息。
这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一家三口正式进入了休息，另一边红发海贼团一行人在嘀嘀咕咕。
他们如此八卦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剑鬼，但是也或多或少听过对方的名声。尤其是香克斯和鹰眼的关系不错，两人还频繁切磋打架，打完之后就开始开宴会……然后总是会提到剑鬼。
并且，因为两人都知道安德莉亚不喜欢朋友称呼自己的外号，所以不像是这两人互相喊着“红发”、“鹰眼”，都一概喊安德莉亚为“莉亚”。
这也为之后进一步变得离谱的谣传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这个时候，红发海贼团的众人只是以为，剑鬼和自己的船长还有鹰眼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们并不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接近真相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