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玩。公司里的年轻人非常活跃,顾言菲也是兴奋不已。夏忆茶却还是浅浅地笑,没期待,也没厌烦。
其实她在大学的时候很讨厌这种无聊的众人集会。大二老乡会的时候,她作为学姐,被同学拽去了聚会。夏忆茶在那里无聊地玩着手机,有学弟来敬酒的时候她就象征性地喝几口果汁,反正她是学姐,长得柔弱,一双眼睛眨着眨着一直说要灌她的学弟便心软。但是她就是觉得无聊,那么多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喝喝吃吃,敬酒后再开瓶,开瓶后再敬酒,夏忆茶吃了一半,把所有的人速度地看完,该聊的聊完,然后找了个借口就退了场。
在大三的时候,他们还有老乡会,夏忆茶不想不去,但是又不想待到很晚,在那天早晨给钟逸打电话。
钟逸一般起得都非常早,而且还会去晨练。他加入了个跑步协会,每月还会和一群跑友围着城市长跑。夏忆茶看准时间,在他去跑步之前给他打电话。
“今天中午是不是要和某位美女吃饭,还是要和某位高官灌肠酒?”
钟逸笑:“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能不能换点有新意的。”
“比如说?”
钟逸清清喉咙,说:“比如说,逸哥哥,你今天上午累吗?我今天中午给你送饭吧!”
夏忆茶哼:“切,一休哥还差不多。”
钟逸轻轻笑:“也行啊,一休哥多聪明啊。
“得了吧。就你那六根不净的德行,还想去混那佛家清静之地,简直是对神灵的亵渎。”
钟逸笑出来:“我今天中午没安排。说吧,有什么事。”
“你今天中午找辆不招摇的车,把我接走吧。”
“为什么?”
“有老乡会,下午还要去K歌,我懒得去。”
钟逸笑:“可怜的五音不全的夏忆茶同学,你那是懒得去还是不好意思去啊。”
“不关你的事。”
钟逸笑:“好,那我到时候打电话你出来。”
夏忆茶挂了电话,轻轻舒一口气,她捂了捂被刚刚升起的朝阳照得通红的脸颊,走回了宿舍。
中午的时候,钟逸很守时地在1点的时候打电话来接她。夏忆茶穿过一条街,按照车牌号找到车进去的时候,车里正在放音乐。
夏忆茶嗤他:“班得瑞的《仙境》?你什么时候听这么优美的歌曲了?”
钟逸发动车子,笑:“我什么时候不听这个了?”
“我觉得你这种物质生活极其精彩的人听这首曲子非常不协调。要是你的哪位女友听大概还可以。”
钟逸还是笑:“唔,说对了。”
“……”
夏忆茶在电话里把派对的事告诉张宇的时候,张宇说:“哎,真是可惜,我没有办法和你跳舞了,我还没有看过你跳舞的样子。”
夏忆茶浅浅地笑。
张宇继续说:“你就要一个人了,公司那么多豺狼虎豹,我担心得很啊。”
夏忆茶还是笑,不说话。
张宇接着说:“忆茶,我对你可以放心,是吧?”
这句话似曾相识,但是听在夏忆茶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感情。她勉强笑笑,不想去想任何事,只是匆匆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夏忆茶倚着椅子后背上,觉得有点烦躁。
她和张宇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拥抱,更毋论亲吻,偶尔张宇会牵起她的手,但是夏忆茶总是觉得自己的手指僵硬。
平淡如流水的生活,翻不起半点波澜。夏忆茶无聊至极,绉出这么句酸酸的话。
派对很快到来,夏忆茶如预料到的那样见到了被人群和眼神一起簇拥着的钟逸。他穿着很得体的晚礼服,倜傥风流,正冲着大家微微笑。
祸害啊祸害,妖孽啊妖孽。
他来派对就是一个错误。
但是没见到预料中的臂弯里的美女。
夏忆茶站在角落里安静地低头吃东西,忽然视野里出现一双皮鞋。
她收回视线吃东西,却发现一支叉子伸过来,停在她盘子上不动。夏忆茶皱起眉抬头,正好看到钟逸那张含笑的俊脸。
夏忆茶面无表情地说:“那边有吃的。”
“我知道。”
夏忆茶努努嘴,说:“所以,去那边。”
钟逸假装没听见,低头看着她的盘子说:“布丁,沙拉,曲奇,你怎么只吃甜品。”
夏忆茶扯扯嘴角,假笑道:“我喜欢。”
她已经看到有女孩和女人往这边注意了。
钟逸继续笑,恍若不察,俯下身,一只手托着盘子,另一只手去挑东西:“我知道。”
夏忆茶真想吐血。
她扭身就走,钟逸却叫住她。
夏忆茶转身,盘子里就又多了块布丁,钟逸把叉子放进自己盘子里,微笑:“晚上记得刷牙。”
夏忆茶瞪着他,钟逸笑得依旧很“安详”。
夏忆茶踩着5公分高的高跟鞋,走得很急,身后传来钟逸恶劣的笑。
夏忆茶真想把叉子投过去。
第 十二 章
夏忆茶刚走没几步,就被顾言菲拉住。顾小姐眯着眼,一脸怀疑:“你和钟总认识?”
夏忆茶在心里叹气,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她端着盘子,笑眯眯地:“上好的布丁,要不要吃?”
顾言菲说:“不,我节食。快说快说,回答我的问题。”
夏忆茶依旧是笑眯眯地:“说什么?说我和钟总认识?你觉得可信吗?”
顾言菲上下打量她:“脸蛋不错,身材不错,虽然个子矮了点,但是还是很养眼的,很多男人不是喜欢个子娇小的女人吗?”
夏忆茶腾出一只手捏捏顾言菲的脸,假装威胁道:“你再说我个子矮我和你没完!”
顾言菲连忙求饶:“不说了不说了。你今天晚上穿的裙子可真漂亮。”
夏忆茶收回手笑:“谢谢顾小姐的赞美。”
她们又说了几句话,顾言菲去了洗手间补妆,她独自一人去了厅外。
夏忆茶有时候觉得自己娇贵得很,她晕车,还晕“香水”。每次她闻到过浓的香水味,太阳穴青筋就突突直跳,头两边疼得难受。虽然刚刚顾言菲洒的香水并不重,但是因为香味太具有侵犯性,她还是觉得有些晕眩。
她回忆过往,记忆里钟逸身上似乎永远清爽,他的香水味道总是淡淡,似有若无。夏忆茶每次见他衣装妥帖地从钟家门口出去,然后再衣装妥帖地从钟家门口回来,甚至连发丝的位置都没有变,总是啧啧称奇。
外面没有那么多呛人的香水味,也没有阴魂不散的钟逸,而且似乎是下午割草机刚刚修理过草坪,夏忆茶坐的地方都酝酿着一股青草香。从大厅里解脱出来,把裙子小心收好,坐在石凳上,慢慢喝着果汁。
外面幽静得很,夏忆茶估量着重要人物讲话大概已到结尾,于是站起身,慢悠悠转身欲走回大厅。
一抬头,夏忆茶却猛然发现钟逸正倚着假山冲她微微笑。
夏忆茶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就叫了出来。
说他是阴魂,果然不错,行动都是悄没声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