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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清风苦笑:“师父,弟子认罚。不过百年之后,未必还见得着弟子了,给你磕个头吧!”

他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砰砰砰连磕九个响头。

这一下,众人心中又添了几分唏嘘。

印清风修为是元婴大圆满,年纪已过七百,闭百年关,若是没能晋阶,确实再也见不着人了。

这人平素喜欢招蜂惹蝶,大家都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今日闹出了这番祸事,看他可怜吧,又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今死无对证,也只能先放着,看看日后还能不能寻到别的线索。

眼见事情便要尘埃落定。

忽见展云彩大步上前,一脚把印清风踹了好几个跟头。

她瞬移追上他,揪起衣领来,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啪啪’脆响不断,牙和着血向四周溅落。

鱼初月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难道展云彩要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不成?!

几个女弟子急急上前拉住了展云彩。

“师父息怒!”“师叔息怒啊!”

展云彩额角迸着青筋,颤抖的指尖重重指着印清风:“你很好,你很好!”

“师父息怒!”朱颜眼角泛着泪光,上前说道,“师父,此事说不定还有隐情,先不要责怪印师弟吧?弟子与小师妹接触得较多,依弟子看来,小师妹实在不像是这样的人,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印清风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么!”展云彩双目发红,趁几个女弟子松手时,再度瞬移上去,一巴掌把印清风扇出了十丈远。

印清风被打得无比狼狈,踉踉跄跄,好半天才爬起来。

“展、展师叔,是,是我错了。但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对小师妹做任何无礼的事情,绝对没有碰她一下!你大可以检查我,我若对她做了什么,身上怎可能沾不到任何气息?”他惨笑,“魅力太大,怪我咯?好吧,怪我就怪我吧,你不然今天就在这里打死我!”

“你当我不敢!”展云彩一掠而上,掌中蓄足了内劲。

秦天和江滔滔再不能坐视不理,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此事确实还有疑点,先不要急着怪罪他罢。”秦天打圆场,“先将他罚去面壁,待查个水落石出,再处置也不迟。说不定,还真和他没什么关系。”

展云彩依旧死死盯住印清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若不是鱼初月事先知道蚀元珠在展云彩手上的话,还真以为这位展师叔对她关怀倍至,为她义愤填膺呢。

鱼初月望向崔败。

他独自站在那里,平静地面对旁人同情的目光。

鱼初月暗想,对方这一招真是阴毒。大师兄又失爱侣又戴绿帽,必定心结难平,这当口无论出个什么意外,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

接下来,是不是该把大师兄派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了?

她抿了抿唇,望向崖下那具尸体。

长生子把它摔得很有水平,彻底粉碎的骨骼与血混在一起,渗入了地下。无法收尸,在它身上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和线索。

最终由江滔滔施了清尘诀,打扫了案发现场,然后将地上的碎衣与身份令牌一起收起来,送往埋骨之地。

众人叹息着,各自散去。

印清风被关进了禁闭岭,他那张阴柔俊俏的脸被展云彩揍成了猪头,到了禁闭石窟,他便静静地坐在洞壁下静心调息。

洞门被一层透明禁制封印,不得进出。

长生子把鱼初月带到了石窟外,远远观察这位凶手。

印清风看起来倒是安然淡定得很,一动也不动。

很快便过去了一夜。

就在东方的天幕底下隐隐开始发白时,鱼初月盼了许久的那个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展云彩,来了!

鱼初月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急急用气声唤道:“圣人圣人,你在吗?”

夜里长生子睡着了一回,发间的碧玉珠串磕在了岩壁上,差点儿惊动了印清风。幸好鱼初月反应快,惊了只鸟儿,扑棱出些动静,才没叫印清风起疑。

这会儿到了关键时刻,鱼初月不得不防着这位圣人又逍遥游去。

长生子捻起玉叶子敲了敲鱼初月的肩膀,以示他在。

鱼初月激动地点点头,聚精会神望向探监的展云彩。

只见展云彩的模样像是足足老了十岁,一步一晃,慢慢吞吞走到了禁闭石窟前。

“印、清、风。”展云彩咬牙切齿。

静心凝神的印清风长叹一声,睁开了眼睛。

“你来作甚。”他道。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展云彩垂在身侧的手重重攥紧,手背青筋毕露,压抑的情绪即将喷发。

“说了你也不信啊。”印清风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禁制前,隔着那层透明流光,与展云彩对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那双肿起的桃花眼中满是真诚。

鱼初月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人的对话,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这个时候,不是该祝贺印清风成功杀掉鱼初月,然后奖励他一枚蚀元珠么?

“没做?”展云彩冷笑,“上次和林怜怜的事,你也告诉我什么都没做。印清风,你亲手毁掉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么?说吧,你究竟对鱼初月做了什么,才导致她想不开去跳崖?你那点伎俩,我还会不清楚么!”

鱼初月:“?!”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急急转头,可惜看不见长生子,无法与他分享八卦。

那一边,印清风的桃花眼里浮起了苦痛:“云彩,我解释了多少遍,我和林怜怜,真的什么都没有。是,她确实送上门来,三天两头勾引我,我也配合她做了几日戏,但我那不是为了你吗?那几日我走衰运,到玉华峰找你屡屡被人撞到,我不拿她来挡箭,难道还任由别人怀疑到你的头上吗?”

鱼初月:“……”这个结果,她是真的没猜透。

“那你说,鱼初月到底怎么死的!”展云彩怒极,“刚进宗的一个小姑娘,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印清风,你良心真不会痛吗!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若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不齿的事情,她会自尽?!”

“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云彩……”印清风满脸痛心疾首,“我方才有句话,真的发自肺腑——我拒绝鱼初月,是因为我心中有人。云彩,我心中那个人是谁,难道你就真的不明白?我为了你,拒绝了她,谁知道她就寻了短见呢?”

展云彩气喘吁吁,只盯着他。

印清风又道:“云彩,哪怕我真的勾引了她。我有意无意,引诱了她,就算是这样好吧。可是,她想和我在一起,我为了你拒绝了她,这才导致她想不开去自尽,我能怎么办?云彩,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要怪,就怪我太爱你。”

展云彩呜咽出声:“所以你真的引诱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印清风苦笑:“对不住,你也知道我这脾气,一旦和女孩子单独在一起,总是忍不住想要释放自己的魅力。”

“无耻!”

“骂我吧,”印清风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云彩。你别管我,让我死在这里。”

展云彩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

印清风又道:“我知道你的苦心,你千辛万苦替我找来了蚀元珠,冒着被逐出宗门的风险帮我偷藏着它,你为我好,我知道。蚀元珠你也不用给我了,我对不起你,如今还闯了这么大的祸,就让我死在这里,你忘了我,去找别人吧。云彩,就算你不能晋级大乘,也还有三百年好活,不要再被我耽搁了,秦天不是对你挺好么,跟他吧,免得最后的日子孤零零一个人。”

展云彩压抑的声音从指缝中飘了出来:“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唉,”印清风长长叹息,“那又怎么样,云彩,你我身份有别,这样的不伦之恋,只会害了你的名声。为我,不值得。这一次我是真的错了,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若是侥幸不死,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任何别的女人对我产生什么误会,真的,云彩,我发誓。”

展云彩依旧在哭。

许久,她终于缓缓抬起头,认命地说道:“罢了。我认栽。来,蚀元珠拿去,若实在没有突破的迹象,你便用了它,再陪我些年。反正,我至多也就三百年寿元,待我死后,你有大把时间可以招蜂惹蝶,到那时,也无人和你置气了。”

展云彩从芥子戒中取出了一枚邪光流转的碧绿珠子。

蚀元珠。

鱼初月盯着那枚珠子,皱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分明抓到了现行,但这其中的缘由竟然和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展云彩不是应该到这里来杀人灭口或者支付报酬吗?

问题出在哪里了?

鱼初月只觉脑袋里塞进了一团乱麻,完全想不明白。

一只手轻轻落到她的肩头,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鱼初月忽有错觉,长生子好像一位家中长辈,一双慧眼明察秋毫,看破,却不说破,纵容着小娃儿们在眼前胡闹。

她沉下了心,点点头,继续看着展云彩与印清风。

展云彩手中掐了几道复杂的法诀,开启了禁制。

她走了进去,将手中的蚀元珠递给印清风。

印清风接过蚀元珠,握住了展云彩的手。

“好了,云彩,不哭了。我要被关一百年禁闭呢。这一百年,除了你,谁也不会来看我。我这不就只是你一个人的么?”

展云彩重重盯了他一眼,恨恨道:“冤家!”

二人拥在一起,对视片刻,啃了起来。

“走吧。”长生子哼笑道,“我就知道,狡猾的家伙哪这么容易露馅儿。线索,断啦!走吧!”

“嗯?”鱼初月循声追上前去,“圣人何出此言?”

长生子道:“印清风,他用展云彩为他找来的蚀元珠收买庄翼办事,顺着这条线一查,至多只能查到展云彩头上。”

鱼初月点点头:“展师叔为情所困,被利用了,在她身上的确查不到什么。那我们不能直接审印清风吗?”

长生子又哼笑了下:“没用,他随便说个名字,无法确认,也当不得证据。动了他,反倒打草惊蛇。”

鱼初月其实心中也明白,就是有些不甘心。

原以为可以顺藤摸瓜,拿到展云彩买凶杀人的证据,再顺着她这条线查下去,必定能逮到大鱼。

谁知道,展云彩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卒子。

“没辙了。”鱼初月摊手,“那我们只能等他们对大师兄出手?”

“嗯。”长生子道,“想动崔败,出手的不能再是喽啰,看我这回怎么揪住狐狸尾巴!”

二人回到长生峰时,听到了一个消息——

昨夜妖域入侵,连屠凡界十三座城,玉华子派崔败带队,率天极宗弟子十二人,全速前往凡界降妖除魔。

几个时辰之前已经动身。

“大师兄有危险!”鱼初月急道。

“确实,十分危险,”长生子悠哉道,“啧啧,看看都去了什么人——秋然,林怜怜,白凤清……玉华师妹这是要用美色填补崔败的空虚哪!小鱼儿危矣!”

鱼初月:“……”

第25章 你是我的人

听闻崔败已带队前往被妖域攻陷的城池,长生子即刻带着鱼初月离开了宗门,急急追去。

带着人无法瞬移,长生子便拎住鱼初月的后腰带,轻飘飘地踏着虚空,每一步都能踱出数百丈远。

是缩地成寸的术法。

“不能再快些吗?”鱼初月颇有些心焦。

“可以啊。”长生子迈开长腿,加快了步伐。

景色变幻,已是风驰电掣。

“还能再快吗?”

长生子瞪了她一眼:“再快都成小碎步了,我形象还要不要!”

鱼初月:“……”

半晌,她闷闷道:“那圣人你走稳些,我要练功了。”

“唔?”长生子奇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练功么?问题是,我施了这缩地成寸的术法,灵气根本来不及聚拢,便被甩到后头去了。”

“我练逆光诀。”鱼初月客套地笑了笑。

长生子更加惊奇:“逆光诀,需灵气外放才能施展,你现在练来何用?”

鱼初月道:“方才我仔细琢磨过,这逆光诀,其实并非隐身术法,而是让‘光’从身上滑开,目光、神光,绕过我,落到我身后的景象上,以达到隐去身形的效果。”

长生子愣愣地张开了嘴巴。

鱼初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先天道体,周身灵气圆融,明白了其中原理,我便依着圣人你教我的口诀,稍微修改一二,试试能不能将灵气聚于体表,来逆了这个光。”

“哈!”长生子下巴掉到了脖子中间,“别人学到秘技,战战兢兢地学习都来不及,你一个小小筑基期,居然妄想修改本圣的独门绝技……”

鱼初月淡笑不语,闭上眼睛径自便练习去了。

长生子:“……”

突然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万一真叫她鼓捣出来了,他这张圣人老脸往哪搁?

这般想着,他时不时就‘不小心’崴一下,时不时差点撞上一棵树。

鱼初月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对方毕竟是位圣人,她实在不敢以小人之心去度圣人之腹,只好无视那些颠簸,专心致志地琢磨那法诀。

她被困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时候,曾无数次尝试与天地灵气感应,但当时缺失了肉身,终究隔了一层。

那时的感觉,就像是普通的凡人试图用意念来隔空取物一般,完全看不见任何希望。但鱼初月并没有放弃,在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尝试中,她对灵气的认识渐渐变得深刻。

从前,她隔着一个世界,努力地单方面认识灵气,感应它们,试图和它们拥抱。如今隔阂不再,她体内亦是蓄了足够的灵气,就像是在书卷中看到过的生物来到面前,陌生又熟悉。

她静心感应周遭所有的光源,想象自己变成透明的物体,一束光从身前照过来,穿透身体,从后背透出。

然后她操纵着这道光线所经之处的灵气,相互感应,将落在身前的光线通过灵气‘投掷’到后背。

用的是长生子教给她的法诀。

感觉很奇妙,还是像隔空取物,但人与物之间,多了细若游丝的牵连,很难,却能看见希望。

鱼初月精神大振,开始一遍又一遍尝试。

从前被困身体中,明知无望,却还是每时每刻都在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感应周遭灵气,每一次都失败,但始终没有放弃。

久而久之,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失望’这种情绪。没有失望,便不会烦躁,不会因为情绪而影响了手中在做的事情。

她只会埋头一遍遍地试,一次次不断地重复。

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她忘了自己正在赶路,丝毫也感觉不到周遭的风,彻底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唤她。

“鱼鱼,小鱼鱼。”

鱼初月恍惚回神,睁开眼睛。

长生子一脸怪异,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胸。

鱼初月一个激灵把胳膊环在胸前:“圣人,你干嘛!”

他拂开了她的胳膊,伸出手指,在她胸口正中戳了一指头。

鱼初月怒鱼咆哮:“圣人!你怎能为老不尊!”

“你怎么弄的?”长生子根本不理会她的暴怒,好奇地盯着她的胸口,瞄来瞄去。

鱼初月后知后觉地垂下头往胸前一看。

差点儿吓了个倒仰。

只见她的胸口正中多了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前后通透,她勾下头一看,能透过自己的胸口,望见身后的半截树干。

“怎么弄的怎么弄的?不能灵气外放,你怎么逆的光?”长生子满脸好奇,伸出手来还想戳。

鱼初月赶紧闪到一边:“就用身体里的灵气啊!只不过你的逆光诀是在身体之外凝个逆光罩子,而我是利用体表的灵气来达到这个效果,顺便连衣裳也藏了。”

“啧啧啧啧!”长生子把两个嘴角撇到了下巴底下,悲愤不已,“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天赋狗!老子辛辛苦苦琢磨几千年才鼓捣出来的逆光诀!”

鱼初月假笑:“圣人勿恼,勿恼,小徒弟我这是站在圣人的肩膀上,这才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成果。若无圣人的逆光诀,我能鼓捣个屁呀!”

“这么说也是。”长生子慢吞吞望向天空,“唔,我教得好,你才学得这么快。”

“不错不错!全是圣人的法诀厉害!”鱼初月赔着笑,“圣人,咱们还是赶快去找大师兄吧。”

长生子指了指侧后方:“喏!不就在那里了。”

直到这时,鱼初月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震耳的咆哮声,发现大地在隐隐地颤动。

她顺着长生子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见一座城池依山而建,此刻,正有一头巨兽率着无数大小妖兽在攻击城墙。

领头的巨兽生着三个脑袋,形似蜥蜴,却有长度超过十丈的脖颈,将三个头颅支到半空中,口中喷着火,烧得城墙守军连连后退。

“三炎怒蜥。”长生子道,“实力相当于元婴。”

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在与三炎怒蜥缠斗,将它逼离城墙。

鱼初月视线一扫,立刻看到了崔败。

他并没有对付这头三炎怒蜥,而是落在了城门外的平原上,在妖兽群中大开杀戒。

白衣清影,所经之处,妖兽残肢如花开一般溅开,道道半月霜光在兽群中爆开,杀神携冰霜而降,分明清正至极,鱼初月却诡异地感觉到了浓浓的嗜血杀意。

见到崔败好端端在这里打架,鱼初月不禁松了一口气。

“圣人,你说,大师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生子不假思索。

鱼初月:“……”

“小鱼儿你看好,”长生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待会儿崔败杀回来时,林怜怜肯定要从城墙上摔下去让他接。学着点儿!”

鱼初月:“……原来和三炎怒蜥战斗的人是林怜怜师姐吗?”

长生子快速地‘嗯’了一声,道:“这个林怜怜,资质不错,就是脑子有点不清楚,总想着男人。”

鱼初月顿时不答应了:“您都说她脑子不清楚了,还让我学她?”

长生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连男人都不想,脑子比她更不清楚。”

鱼初月:“……”

“看看看要摔了要摔了!”长生子忽然兴奋,“看好了!此地就只有她和崔败,崔败绝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出事,一旦搂了她,啧啧,肯定得被赖上,腻歪好一会儿!”

话音未落,果然看见林怜怜全力施为,斩下了三炎怒蜥一个脑袋。

她这是玉石俱焚的打法,那妖兽鲜血四溅之时,她手中的长剑亦是脱了手,力竭下坠。

城墙之上,一片惊呼。

林怜怜这一番动作,算得上是英雄壮举,崔败若当真任她摔下去,非但要承受旁人谴责,自己道心亦要受损。

这是阳谋。

“就这一招,吃遍天下。”长生子笑道,“但凡是个优秀男弟子,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鱼初月点了点头:“确实。同伴不顾自身与妖魔拼杀,不救,当真说不过去。”

眼见林怜怜那娇柔脆弱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从高空坠下。

长生子道:“你不吃醋?”

鱼初月偏着头,遥望着林怜怜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