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卿点点头。
“什么时候啊,你们上回意外不是我杀青宴的时候吗,那才去年六七月份吧?你怀孕……”陈喋在心里算了算,大吃一惊,“那你快生了啊?”
叶初卿掀了眼:“你快生了肚子是这样的啊?”
“那你们怎么回事。”
叶初卿忽然觉得难以启齿,皱着眉靠到花坛边的柱子上,手贴着肚子,皱眉道:“这个酒啊,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陈喋:“……”
“操,我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第二次,我跟陈邵真是冤家聚头了。”
信息量太大,陈喋缓了一会儿,无奈道,“你别骂脏话了,对孩子不好。”
“……”
陈喋:“现在他们以为你跟陈邵在谈恋爱?”
“嗯,我今天早上刚用了验孕棒,结果我妈突然来我公寓就看到了,拷问我好久,我就招了。”叶初卿说,“只是没敢说我跟陈邵纯粹是喝酒误事,我妈这个性格,要是知道我跟人一夜情,估计能打死我。”
“那你当时没吃药吗?”
“紧急避孕药不是对身体不好么,之前那次我刚吃过,这次算着是安全期,我担心对身体影响太大,想着没事就没吃。”
何况,其实第二天起来后垃圾桶里还丢着两枚关于前一晚的罪证,叶初卿也就没多想。
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中招的。
陈喋:“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结婚?”
“有可能,陈邵之前不是就打算负责吗,虽然他也是挺惨的,莫名其妙就当了个爹。”
叶初卿抬眼看了眼陈喋,笑了声,“你那什么表情,其实这也挺正常的,你以为谁都跟你和闻梁那样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的?”
“……”
叶初卿抬了抬眼,无所谓道:“就我周围那些长辈的架势,给我介绍的也全是些公子哥,不良癖好一箩筐,真不如陈邵,至少还算聊得来,以后谁要是遇到真爱了,离婚后各过各的就行,也算堵了别人的嘴了。”
叶初卿说这些时很坦然,可陈喋听着莫名却觉得有些悲戚。
当初林筌嫁给陈科,这辈子都没有过爱,到如今步入下半生,草草离婚收场。
而闻梁父母,沈云舒到死都那么爱闻怀远,闻怀远后半辈子却都是和另一个女人度过的。
今天剧组放假,离开陈家后陈喋也没回剧组,回了西郊别墅,闻梁到晚上才回来。
陈喋和陈邵跟叶初卿可能要结婚了的事儿跟他说了。闻梁反应不大,淡声问:“他们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
“没在一起过,就是……”陈喋顿了顿,说,“初卿她怀孕了,婚礼应该比我们还早,不然显怀了可能不太好穿婚纱。”
闻梁扬了扬眉,哼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调侃一句:“够速度的啊。”
陈喋皱眉,朝他打了一拳:“你这人有没有同理心。”
闻梁也不知有没有听她说话,把外套脱了丢到一边,走到沙发边把人捞进了怀里。
屋子里安静片刻,闻梁察觉到陈喋心情不对,侧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下,低声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周围好多人都是这样,结婚也结得很慌乱,不是真的满怀憧憬的走进婚姻的。”
陈喋微微蹙着眉,她眼里的叶初卿跟那些天天买买买闲在家的千金大小姐们是不一样的,她有自己的目标自己的想法,不附属于任何人。
而今天她那番话就让陈喋觉得有些难受。
闻梁捏了捏她耳朵,没心没肺的,这会儿语调里还噙着点笑意:“宝贝儿。”
“嗯?”
“你就是心太软。”他下定论。
“……”
闻梁说:“我们这个圈子里,很多人的婚姻都是这样的,叶初卿和陈邵两家实力相当,制衡关系下反而能更长久,比选择别人好。”
“……”
人家酒后误事、奉子成婚,怎么到这人嘴里就能成为制衡关系了?
你还是人吗?
陈喋翻了个白眼:“那你跟我呢,也是制衡关系?”
闻梁笑了笑,终于有了求生欲:“能娶你是我三生有幸。”
陈邵和叶初卿的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
陈喋这回参演的是部历史大剧,里面各种实力派演员无数,陈喋不是主角,而是其中一个对剧情颇为重要的配角,因此杀青也快,到陈邵和叶初卿的婚礼前正好拍摄结束。
他们这速度实在是快,好多人收到喜帖时还吓了跳。
陈喋原来还担心这样子结婚叶初卿会不会委屈或是不高兴,结果却发现婚礼现场大家都非常高兴热闹。
她走进新娘子的化妆间时,叶初卿正绕着一件小事跟陈邵斗嘴,跟从前样子差不多。
见到她和闻梁进来,叶初卿才止了话茬,抬手跟他们打招呼。
陈喋小跑过去,摸了摸她肚子:“有大点吗?”
“没,才两个月,体重倒是重了点儿,我已经预感再过段时间就要变成胖子了。”叶初卿抬手往陈喋腰上搂了把,“我可太羡慕你了,这个腰围。”
“反正生完就能瘦回来了。”
“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叶初卿忽然问。
陈喋一顿,侧头看了身后的闻梁一眼,莫名脸热,还没回答,靠在另一边一直在玩手机的陈邵抬头:“你以为怀孕这么容易的,像我们这样一次命中的少之又少好吧。”
陈喋:“……”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还透着点儿……炫耀?
你这种害的人小姑娘跟你奉子成婚的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啊?!
下一秒叶初卿就随手捞起身边的捧花朝陈邵砸过去。
“陈邵!这他妈是你炫耀的时候吗!?”叶初卿指着他骂。
陈喋笑起来。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最近的陈家可谓是双喜临门,陈邵结婚后,紧接着就是陈喋。
陈喋跟闻梁这段感情也在机缘巧合下一直曝光在大众视野里,相较陈邵闷声干大事,他们就要高调许多。
虽然也没将婚讯公布于众,但还是有小道新闻公布了他们的婚礼日期以及外场照片。
陈喋一早就起来化妆。
闻梁前一天就把陈建平、王棉和陈洲畅小朋友三人接过来,安排在酒店里住下,今天一早也已经和陈老爷子见过。
陈洲畅小朋友对这里面的恩怨纠葛不了解,也没有人会去跟这样一个小朋友去解释其中关联,破坏他的想象。
陈老爷子头一回见陈洲畅,还特地给他包了个大红包,厚厚一沓,红包封面上写着“学业高升”四个字。
陈洲畅起先还不好意思收,直到陈喋叫他收着,才红着脸收下了。
闻梁一直在前厅招呼宾客,等陈喋化完妆才得空进来。
陈喋已经换好婚纱,戴上头纱,手拿捧花,透过镜子看着走进来的闻梁,闻梁抬眼时正好四目相对。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你怎么进来了。”陈喋笑问。
闻梁走到她身后,拨弄她的头纱:“外面太吵了。”
“那现在外面没人招待吗?”
闻梁玩了会儿她的头纱,又开始碰她的耳环,很无所谓:“随便他们吧。”
旁边王棉还在,陈喋不好意思这些亲昵的小动作,偏头躲开,拉住闻梁那只作祟的手。
王棉却是对闻梁很满意,乐呵呵地看着,过了会儿又问:“一会儿几点开始啊?”
“快了,十点。”
王棉看了眼时间,不在这房间里待着了:“那我出去看看,阿玲。”
陈喋倏的一顿。
直到王棉走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闻梁才问了句:“刚才她叫你什么?”
“……”
陈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这件事。
阿玲是她小时候在芜溪上生活时的小名,当时小镇上小孩儿的小名大多都是这样,有股乡土气。
后来闻梁问她小名叫什么时,当时只有16岁的陈喋怕他会嘲笑自己小名难听。
陈喋想起当时的对话――
“你小名叫什么?”
她去掉阿字,说:“玲玲。”
闻梁又问:“哪个lg?”
她停顿几秒后,改口小声说:“百灵鸟的灵,灵灵。”
如今过了这么久,陈喋其实都已经快要忘记从前的小名了,再听到还觉的很是生疏。
闻梁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太在意,只是这会儿看着陈喋表情才觉出些不对劲来,食指抬了抬她下巴:“想什么呢。”
“……”
闻梁回忆了下刚才王棉叫她的字眼,复述:“阿玲?”
“……”
被他这么了遍,陈喋更觉得脸上发烫,抬手捂他的嘴,瞪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别别扭扭的把当初那件事老实交代了。
闻梁从没想过小姑娘那点弯弯绕绕的心思,就一个小名都能被她绕出这么多转折出来。
听她一说完就笑出声,胸腔震动着,还越笑越乐了。
陈喋受不了,觉得这人就是在嘲笑自己,又气又恼,偏偏打他也跟挠痒似的,一点都不会疼。
“你再笑我就不嫁给你啦。”陈喋红着脸说。
闻梁扬眉,很不给面子:“证都领完了。”
“……那我就让你婚礼开天窗,一个人去站着吧。”
陈喋的威胁一点作用都没起到,闻梁继续逗她:“取的倒是不错,很好听,适合你。”
“……”
这人是真的没有一点求生欲啊。
陈喋说不过他,干脆闭了嘴,只控诉地无声瞪他。
小姑娘穿着洁白的婚纱,修改过尺寸的婚纱每一寸都贴合皮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因为羞恼脸颊自然泛红。
闻梁看了会儿,心下一动,俯身靠近。
陈喋反应迅速,立马往后退,又被他捞住腰拽回来。
他低头碰了碰她嘴唇,把人气得不行才开始哄:“也挺好的,这样能叫你灵灵的就只有我一个了。”
陈喋一愣。
外面闹闹哄哄的,很是热闹,而她却在化妆室里被闻梁堵到了死角。
他头低下去,又哑声叫了声:“灵灵。”
陈喋仰着头,小声:“干嘛。”
她简直是被闻梁吃死了,刚才还被他气死,现在他都没说几句她就又被哄的服服帖帖。
“一会儿口红再补一下吧。”他说。
“啊?”
下一刻他就再次吻下来。
直到婚礼即将开始,有人敲门来叫闻梁他才终于松开,拍拍陈喋的头,先出去了。
陈喋原地站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走到化妆台前补口红,脸颊红的像是打了过重的腮红。
刚抹完口红,门从外面被推开,陈邵懒洋洋靠在门边。
陈喋做贼心虚,眨了眨眼,看他:“怎么了?”
“马上就十点了,我要带你入场,作为你哥。”陈邵又皱了皱眉,“你这化妆师什么审美,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
陈喋拍拍自己的脸,跟着他出去,走了几步又问:“怎么是你领我入场啊?”
“闻梁来找我的。”陈邵很臭屁地说,“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不然叫陈科领你过去么。”
走到前厅大门前,化妆师帮她重新整理好大裙摆。
而后十点整,钟表敲响十声,大门徐徐拉开,花瓣自头顶飘洒下来,陈喋挽着陈邵的手臂入场。
底下欢呼声一片。
叶初卿如今已有些显怀,还站在一旁举着相机给她拍照。
闻梁就站在另一端,白色衬衣黑色西服,嘴角翘着,带着点儿散漫的微笑,目光看向前方,柔和而坚定。
陈喋忽然想起从前时候。
高中有一年的家长会,陈喋当时可以说是没有父母,自然也没人能参加她的家长会,好在那次期中考她考的不错,老师也没有多为难她。
到下午,家长们就陆续到了学校,陈喋写完欢迎各位家长的黑板报后走出教室去洗手,还在门口撞见了当时来参加陈舒媛家长会的陈老爷子。
两人只互相点了个头,陈喋就跟朋友们去玩了。
只是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一点波澜也没有,只不过没在脸上表露出来罢了。
那天家长会结束,放学,老师们布置好作业,家长帮孩子拎着书包一个个走出教室,陈喋在教室留了会儿,才慢吞吞的走出教室。
下楼,低着头,脚踢着石子儿,无精打采的往校门口走。
直到一声不轻不重的――
“陈喋。”
她抬头,闻梁摔上车门朝她走过来。
校门口周围一些同学悄悄往他们这边打量着。
陈喋站在原地,没想到闻梁会来学校,呆呆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眨了眨眼,问:“闻梁哥,你怎么来学校了?”
他淡淡:“不是家长会?”
“啊?”
陈喋没料到他会知道。
“我回家看桌上有张通知书,就趁你放学时间过来看看。”
陈喋先前那些失落的情绪一点点消散开去,嘴角漾开笑意。
她笑着说:“已经结束了,不是放学后才开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就已经开好了。”
闻梁皱了下眉,似乎也不在意自己错过了家长会:“那你老师没骂你?”
陈喋摇头:“我期中考考的好,她就没说我。”
他随口问:“考了第几。”
“年段前百了。”
闻梁轻笑一声,摸了把她头发:“行,那带你去吃东西。”
陈喋小跑着跟他一起上车。
因为有闻梁在,所以从前那些年她也从来没有觉得特别难熬过。
从学生时代起,闻梁就是她眼中神明。
而现在,陈喋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闻梁,心想,她终于要在大家的注视中走向她的神明,嫁给她的神明了。
第74章
互相说完结婚誓词,戴上婚戒,台下便开始热烈鼓掌。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广,闻梁这边几乎是所有商界大佬,而陈喋则是合作过的明星以及关系不错的工作人员。
婚礼晚宴结束后,在曾黎雅提议下,大家聚在一块儿合照。
就连闻梁这种不爱拍照的,也难得赏脸跟大家拍了张照。
照片里,陈喋和闻梁站在最中央。
陈喋已经换上了另一套更加轻便的礼服裙,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身高优越,站在人群中挺拔显眼,一张桀骜脸,却在此刻柔和下来,温柔到让人过目难忘。
曾黎雅仔细把这张照片里的每个人都修的漂漂亮亮后,发上微博。
很快就有粉丝们闻讯赶来,吹尽一波彩虹屁,顺便又让闻梁斩获一批颜粉。
婚礼结束,陈喋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累的精疲力尽,脱了鞋踩在客厅的软垫上往沙发上一躺,拿起手机仰面开始刷微博。
便看到她的粉丝们还分支出一个闻梁的粉丝群,就因为婚礼上的那张照片,把原本属于陈喋的彩虹屁都给压下去了。
这人简直是个祸水,要是真放娱乐圈里估计能是那种天天爆耍大牌丑闻的顶流。
闻梁一进家门也就随意扯开领带丢到一边,恢复到了他平时的样子。
他们定了明天去旅行的机票。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块儿去旅行了,上回去芜溪也谈不上旅行,只是去解开了陈喋一直以来的心结,而细数起来,上一回旅行已经是陈喋高考完那次了。
那回去了热带国家的海边,陈喋回忆起来都是被闻梁丢进水里学游泳的粗暴回忆,整天就是呛水。
这次不敢再去,反其道而行,选择北上。
上楼后,闻梁把家里的行李箱拎出来,两人一块儿整理好行李已经很晚。
从衣柜里翻出来不少不常穿的厚衣服,带着点木质味,弄的陈喋鼻子难受,忍不住想打喷嚏。
“你是不是感冒了?”闻梁洗完澡一出来就问。
陈喋摸了摸鼻子:“没有,就是粉尘的关系吧。”
他手湿漉漉的,还沾着没擦干的水,往浴袍上随便一抹,抬手盖在陈喋额头上,没发烧的迹象。
随即才单腿膝盖抵着床沿,把坐着的陈喋推倒了,俯身下去。
陈喋猝不及防,“唔”一声,睁着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闻梁,弱弱的反抗了句:“明天还要坐飞机,会没力气的。”
他亲她,低笑:“新婚夜,什么都不做,不太好吧?”
“……”
说的还挺委婉。
闻梁拍拍她臀,把她腿抬起来:“来,老公让你舒服。”
陈喋脸一热,手肘半撑着身子往后躲,一面羞耻道:“什么老公!”
见她不配合,闻梁啧了声,看上去有点不耐烦,捏着脚踝直接把她从床面拖过来,鼻尖蹭着鼻尖。
“证都领了,结婚也结了,我不是你老公谁是。”
“……”话虽这么说,但陈喋连听到这两个字都觉得羞耻,何况还是从闻梁口中说出来的。
他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他附到她耳边,指腹在她唇瓣上一下一下来回磨蹭:“叫老公。”
这三个字被他有意放轻,声线低着,像是刻意的蛊惑。
“……”
陈喋紧紧抿着唇,抵死不从。
她最起初时叫他闻梁哥,到后来鼓起勇气叫他闻梁,一直到现在也只是叫闻梁,而“老公”这样的称呼就自带过分的亲昵和撒娇。
陈喋不爱撒娇,也不怎么会撒娇,只心扑通扑通跳,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惜没用。
当晚,闻老师就身体力行地指导了她如何开口说这两个字。
贯彻严师方针,不流畅不行,声音轻也不行,陈喋又羞又恼,涨红脸,只能咬着牙锁着声磕磕绊绊的叫老公,简直比学校时的台词课还难。
翌日一早,出发去机场。
陈喋在车上都睁不开眼,连妆都没化,直接戴了个大口罩。
到机场,她还睡着,闻梁解开安全带靠过去叫她,刚一靠近就被陈喋扇了个巴掌,“啪”一声。
她眼角还有点泛红,不太高兴地抬了点眼皮看着他:“你理我远点。”
婚礼还没过满24小时,盛大的世纪婚礼会场的照片还在热搜上挂着,可经过昨晚,她和闻梁之间脆弱的爱情之花已经几乎要凋谢了。
闻梁舌尖顶过后槽牙,重重舒出一口气,压着火:“到机场了。”
闻梁这人,一旦冒了火就藏不住,光是看脸听声音就能察觉到,陈喋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还好意思跟我生气吗?”
“……”
“我现在这么困因为谁啊?”
两人四目相对,对峙片刻,闻梁率先服软,倾身过去亲她,却被陈喋偏头躲开,直接拉开车门下去了。
闻梁简直是被她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再放早几年,以闻梁的脾气,这旅游都已经去不成了。
闻梁只能跟着下车,从后座拿出那个大行李箱,重新走到陈喋旁边,顺着她头发揉了揉她耳朵,温声哄:“好了,别生气了,今天晚上让你好好休息。”
陈喋带着鼻音哼一声。
她对闻梁其实不太能发起火来,说起来也挺没骨气的,只要他放软了态度随口哄她几句陈喋就能消气了。
于是没一会儿陈喋就哼哼唧唧的眯着眼正面埋进了他胸膛。
闻梁轻笑着,揽着人肩膀,又给她扯了扯口罩盖过鼻梁中段,往机场里走。
上飞机就继续睡,一路睡到降落到目的地,陈喋终于是睡饱了。
堰城已经有了初春的迹象,而北方却依旧是寒冬,一出机场就能看到路边铺着的厚厚一层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往远处看还有人人烟稀少的空旷感。
两人站在机场门口边上,闻梁从袋子里翻出围巾给陈喋围上。
她不喜欢戴围巾,从前几乎也不戴,因为觉得挡住脖子后就没有那么漂亮了,同理也从来不穿高龄毛衣。
陈喋轻蹙着眉,垂着眼看闻梁给自己系围巾的动作,说:“不戴也没事,我没觉得很冷。”
闻梁已经把围巾在她脖子上缠了两圈,手上拎着剩下短短两截,听她说完,扫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直接把两截围巾搭接,用力一拉。
陈喋瞬间觉得自己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
闻梁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两下:“感冒了让你喝药又跟我喊苦。”
“?”
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先打车到提前预定好的酒店放东西,休息了会儿便出门。
陈喋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踩下去是松软的,一直没过脚踝,踩得裤子和鞋子都白茫茫一片,跟南方的雪完全不一样。
走了没一段路,就到滑雪的地方――他们订的酒店本身就在景区山脚下。
闻梁问:“滑雪去吗?”
“我不会。”陈喋顿了顿,“你会吗?”
“会一点。”
“你怎么什么都会点,我也没觉得你有这么多时间还去学滑雪啊。”
闻梁漫不经心答:“我挺小的时候就会了,那时候你估计连说话都还不会说呢。”
“……”行吧,我知道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