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按血缘来说,陈邵是她的堂哥,这是最最有效的澄清,可陈喋说不出口。
只是她心里知道这一点,所以对这些铺天盖地的爆料和嘲讽都没放在心上,方阮就不一样了,这爆料一出她就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
她拿着手机在窗边来回踱步,给陈邵打了通电话。
嘟了两声后,陈邵接起来。
“陈总,陈喋的新闻您看到了吗?”
陈邵这会儿刚刚下飞机,飞到南半球度假,懒洋洋的:“嗯?怎么了?”
“被传潜规则上位了。”
陈邵脚步一顿,理所当然道:“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找闻梁去处理啊。”
方阮:???
“新、闻,是您和陈喋,被拍到了您送陈喋回家的照片,营销号拿这张照片做文章,很多人都趁机落井下石。”
这陈邵倒是完全没有料到。
他愣了下,随即笑了:“哦。”
哦屁啊!
方阮在心力咆哮。
“无所谓,你看着处理吧。”陈邵说的很轻松,“反正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说完,陈邵便挂了电话,非常不负责任的去拥抱自己的假日了。
方阮简直快被他气死了,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抛,和陈喋面面相觑:“看到了吧?!”
“嗯?”陈喋茫然的抬起头。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
方阮愤愤道:“所以你打不打算把陈邵招出来!”
“没什么好招的啊,就正好碰到然后顺路送了我一趟呗。”陈喋说。
“陈邵这混蛋哪有这么好心啊,我怎么从来不见他送别的公司女明星呢,偏偏就送你?!”
陈喋托着腮,看着她轻轻眨了眨眼:“可能因为我长的漂亮?”
方阮气结,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摸不清对方到底想做什么,方阮只好联系了公关,暂时把局面先稳住,只是陈喋最近真的太火了,即便是公关也效果寥寥。
——
晚上,陈喋和方阮一块去见范震导演谈新戏。
意f公馆。
陈喋和方阮一道步入八层万鹤阁,范震导演和编剧都已经在席了,饭前凉菜摆满了一圈。
他们看见陈喋进来便起身。
如今这陈喋可在热门话题中心,范震一个新人导演自然不能怠慢。
陈喋和两人握手后入座,方阮也紧跟着坐到她旁边。
编剧问:“陈小姐看完剧本后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很喜欢。”陈喋喝了口茶,“就是我从前大学里也没怎么试过生活剧,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骨相极眉,容貌又属于惊艳的美,像《簪花》这一类大女主剧就适合她,往荧屏上一放观众的目光自然会被她吸引。
从前她的导师也是这么评价她,所以大学表演期末大作业基本上也不会给她分配生活类型的剧。
范震:“咱们目前这个女主角确定的人选就是你,真是非你莫属,其他好多角色都还在好几个演员里犹豫呢。”
他说着,从一旁文件袋里抽出一份纸。
“这是你那个角色的人物小传,因为也是成长型女主,所以我觉得还是非常适合你的。”范震说。
陈喋道了声谢接过。
那人物小传厚厚一叠,看下去要费时间,在餐桌上看显然不得体。
一旁方阮问:“这个剧的其他主演已经确定了吗?”
“还在洽谈过程中,初步确定了四位主创人员。”
范震报了四个名字,都是娱乐圈内流量很高的明星,但是演技却都多有诟病,就比如那位男主演,前不久就因为在一部网络剧中的演技尴尬而被喷上热搜。
方阮不动声色的微笑着点头。
心里已经给这部剧扣了十分。
陈喋这个起点,哪能去这样一部只重流量不重实力的剧自毁前程。
来来回回又问了几个问题,方阮电话突然响了,她凑过去在陈喋耳边叮嘱了她少喝点酒,便说了声抱歉起身。
——
意f公馆属于高级场所,周围停车场除了在公馆内消费的人以外一律不准在周边停车,来往的路人也少。多是西装革履,公子哥或者是前来应酬的职员。
方阮被里面的空调吹的有些闷,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推门走出去,倚着石雕柱子接起电话。
电话是一个之前工作联系过的伙伴打来的,话题同样关乎陈喋,也是想和她谈一个活动。
方阮一边听着电话,一边余光注意到一旁的几个男人。
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指间还夹着根烟,大冬天也穿的格外骚包,里头的衬衫开了三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和锁骨,嘴里不干不净的聊着点什么。
方阮没兴趣听,转了个身背对他们继续打电话,只是这会儿突然从他们口中捕捉到了一个人名――
“你别说,那陈喋长的是真漂亮,谁知道被那陈邵抢了先。”
“我前两天才刚见过小陈总,也没听他提起过,估计就玩玩呗,毕竟只是个戏子,陈老爷子那头能接受?”
“要小陈总对那陈喋是玩玩的,你也去找陈邵搭个桥呗,这种级别的大美女,能睡一觉就是花钱给她投个剧都是值的,这种尤物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方阮恶心的刚一皱眉,另一个男人便懒洋洋地磕了磕烟灰,说:“你们这法子我早就想到了。”
周围一群人催他问什么个进展。
那男人又说:“我最近投了部剧,随便玩玩的,现在那导演编剧现在可就在这里面,一会儿我去会会。”
方阮听明白了,这就是投资方。
她匆匆对电话那头说了句“我现在有事一会儿联系”,便赶回包厢内。
只是还没来得及和陈喋说一声,刚才那男人就紧跟这进来了。
范震和编剧立马站起来,笑脸相迎着叫了声“瞿总”,又向陈喋介绍道:“这位是瞿总,是咱们这部剧的投资商。”
陈喋起身和瞿总握手,只是在准备收回去时忽然感觉到那瞿总拇指在她手心轻轻摩挲了下。
“早有耳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陈小姐很漂亮。”瞿总说。
陈喋淡淡说了声“谢谢”。
而后,侧头跟方阮对视了眼,瞬间了然。
后面半程饭局,陈喋便能明显感觉到这瞿总有意想要灌她,满脸堆着笑,灌起酒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陈喋初入娱乐圈,方阮也经常告诫她可千万不要因为这次的成绩就目中无人,娱乐圈里人缘、机会和实力一样重要。
她本不想把这场面闹的难堪,这瞿总敬她酒了陈喋便也乖乖喝了。
只是这酒喝的越多,这瞿总的动作就越来越不规矩。
他把范震赶到一边,自己坐在陈喋旁边,几杯酒下肚,离陈喋坐的越来越近,大腿挨着陈喋,一只手也环到了她椅子背后。
陈喋忍了又忍,直到瞿总在她旁边打了个酒嗝,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方阮正打算随便借个由头把陈喋带走,再喝下去就不受控制了。
紧接着,陈喋忽然坐直了身体,单手托着腮,悠悠的朝那瞿总看了眼。
她眼睛长的漂亮,很能勾人。
饶是方阮都被她那一眼看的心跳漏了一拍,更不用说正中靶心的瞿总。
酒肉穿肠,美人在侧。
这位美人还非常知情知趣,媚眼飞出勾子来,瞿总瞬间半个身子就酥透了。
“瞿总。”陈喋柔声道,又给他倒了一杯,“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我们来玩个游戏呗。”
瞿总心下一喜,想这美人儿手段不愧厉害,颇懂如何哄男人,朗声笑着问:“你想玩什么游戏?”
她轻轻一挑眉,媚眼如丝:“骰子?”
瞿总倒没想到是这种游戏,不过这会儿被陈喋勾的,不管她说什么都能答应,连连说:“行,行,玩就玩,让服务员拿骰子进来,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欺负你。”
“怎么会呢。”陈喋捧腮倾慕的看向他,“自然是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四个字说的意味无穷。
瞿总被她几句话撩拨的血都快沸腾了。
方阮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也被陈喋这一系列反常操作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向来知道陈喋这人脾气很硬,不是受了欺负乖乖认栽或者求人帮忙的性子,就像当初向王云熙讨回来的那几个巴掌。
现在这会儿陈喋的表现,都在向方阮透露一个信息――
她要搞事!
——
夜里十点,闻梁走入应酬场所。
这段日子他非常忙,闻怀远身体又响起警报,闻梁按例去医院,只是实在父子感情淡薄,他对此却更加像是完成任务;东城项目起步也有许多细节处需要他时时把关。
只是陈喋经常时不时的窜进他脑海中。
闻梁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联系方式全部被陈喋拉黑,亲自去美食城活动找她也无果。
这是陈喋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朱奇聪走进房间内,俯身在闻梁耳边低声:“闻总,陈小姐现在正在壹f公馆,小瞿总现在也在那。”
闻梁偏头,皱了下眉:“瞿放去那干嘛?”
“陈小姐今天是来见一位导演洽谈合作事宜的,瞿放是那部剧的投资方。”
瞿放父亲原是当初温远集团开朝元老之一,只不过去年夏天被闻梁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拿来了他手里的所有股份,也因此闻梁真正掌权温远集团。
可饿死的骆驼比马在,闻梁也没对瞿家赶尽杀绝,瞿家同样有分红来源,只是这小儿子瞿放就是个混混流子。
闻梁略一垂眸,对朱奇聪说:“先派人过去看着。”
而后他便起身和在座几人告辞,有人问:“闻总什么事儿这么急?”
闻梁神色平静:“家事。”
——
与此同时,壹f公馆这厢包间内已经喝嗨了。
当然这喝嗨了的只有一人,正是小瞿总。
方阮是真的不知道,她带的这位小演员,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媚眼如丝几句话哄得瞿放和她玩起了骰子。
陈喋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也才半年,而这半年大多时间还都泡在了剧组,谁能想到她玩起骰子来也是一绝。
葱白手指纤细骨感,摇起骰盅来却非常娴熟,甚至于还有几分独特的味道。
噼里啪啦一通摇,连开都不开就已经能猜到里面的数字。
没多久就轻轻松松把那瞿放灌的七荤八素。
方阮真怀疑陈喋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瞿总,您手气不行呀。”
陈喋手心盖在骰盅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笑盈盈的望着他,黑发从肩侧滑下来,“又该您罚酒啦。”
“我不行了,真是不行了。”瞿放连连摆手,“这边八瓶都是我喝的,你可就只喝了两杯而已,再喝就得吐了。”
“瞿总怎么能大男人说话不算数呢?”陈喋拎起酒杯往他嘴边递。
她说话也是柔柔的,身子也没骨头似的,瞿放早就被她勾了去,酒杯一沾唇又囫囵喝了进去。
“再来再来。”陈喋又摇起骰盅。
只是这回瞿放还没摇完,就忽然起身捂着嘴冲进了包厢内的厕所,随即便响起呕吐的声音。
陈喋方才那副娇滴滴的模样瞬间就没了。
拿起毛巾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就起身,对一旁的编剧导演说了声再见,就和方阮一块儿离开了。
方阮对她甘拜下风。
别的女人撒娇也许是谋财,陈喋撒娇是害命。
“诶诶诶诶――”方阮小跑着跟上去,“你什么时候学的玩骰子啊,也太牛了。”
陈喋想了一下:“大学就会了。”
“你知道你刚才那样子看着像赌神吗,居然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是几点?我一直以为那个是谣言。”方阮看上去一脸崇拜。
“其实听不准,只能猜个大概。”
“谁教你的啊?”
陈喋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去。
谁教她的。
自然是闻梁。
她会的许多吃喝玩乐方面的技能,都是从前闻梁教她的。
陈喋还没回答,身后忽然闹闹哄哄的。
瞿放去卫生间里吐完出来,发现小美人儿不见了,当即追出来,醉的不成人样,被范震扶着踉跄过来。
一边跑过来一边大着舌头说:“我的小蝴蝶啊,你怎么自己偷偷走啦?”
陈喋一听那称呼就觉得恶心,嫌恶的皱眉。
方阮立马把她拉到身后:“瞿总,陈喋明天还有工作,现在实在是要回去了。”
“明天有工作又不是今晚有工作。”瞿放已经完全喝大了,高高扬起手臂就要去搂陈喋,“明早我送你过去啊。”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喋后退避开:“瞿总,这是在外面,您自重。”
“哟,这是怎么了,刚才在里面不是还跟我喝很开心的嘛。”瞿放喝醉后蛮力大,一把扯过陈喋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
他只当这是美人儿故意跟他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陈喋手腕被他攥的生疼,正拿着包要往他脸上砸,却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急速驶过来。
“快走。”陈喋拍了两下瞿放,“你快走!”
“我可不走。”瞿放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陈喋耳边,“要走也是你跟我一起走。”
话音刚落,闻梁下车,狠狠甩上门。
陈喋心下一惊:“闻梁!”
可他充耳不闻,径自大步上前,捏着瞿放的肩膀把人拽开,二话不说就一拳狠狠砸上去。
瞿放捂着脸哀嚎一声,摔倒在地,又呛到似的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歪在地上啐出一口血。
“我靠。”
瞿放看着地上那摊混着唾沫的血,总算是清醒了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手肘撑地费劲的要爬起来。
闻梁直接攥着他领口把人提起来。
他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看人,整个人都陷入盛怒之中,指节用力到泛白,“看清楚我是谁,就你也配碰我的人?”
瞿放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瞬间错愕。
闻梁拎着他领子把人掼到车上。
瞿放后背脊柱砸在车框上,瞬间麻的浑身动弹不得,嘴里慌乱地跟他道歉:“是、是我有眼无珠,我哪敢碰闻总的人啊,给、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啊!”
周围渐渐围起看热闹的人,OO@@的。
也有不少认识闻梁的人,只是看眼前这情况也不敢贸然前去。
闻梁冷眼旁观,半晌才松开他,甩了甩手腕。
朱奇聪跟他待久了,面对这样的场景竟然也非常淡然:“闻总,接下来的我会处理。”
闻梁侧头,冷眼看向陈喋,眉眼间的郁燥还没褪去。
他几步向前,捏住陈喋的手腕就往外拽。
“闻梁!你放开我!”
陈喋力量不敌他,手也抽不出来,就这么被他拽着走。
方阮都看呆了,马上就要跟上去,却被朱奇聪迎面一挡。
方阮瞪他:“你干什么!”
朱奇聪:“抱歉,闻总找陈小姐有事,您去哪,我可以先行送您回去。”
——
闻梁拽着陈喋一直走到停车场外。
这一处马路边是一个正在施工的项目场地,道路中央围着,来往的车辆极少。
冷风席卷而来,吹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陈喋终于甩开他的手,冷眼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闻梁一想到刚才瞿放黏在她身上的那只手就恶心,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今晚没出现会怎么样。
他烦躁到暴怒,看向陈喋的眼神冷的像结了冰。
“难道不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闻梁看着她,“你现在已经没用到要去陪酒了?”
“你管的着吗!”
闻梁抓着她肩膀向后按,把她推到车门上,双手钳着她下巴抬起她头:“陈喋,你给我好好说话。”
“你别碰我。”陈喋拼命挣扎,挣扎不开便抬着手在他身上又抓又掐。
直到陈喋真实感受到抓破了皮肤才动作一顿,闻梁脖子上被她抓了一道长长的红痕,有血珠渗出来。
“不让我碰你,倒是愿意让瞿放碰你。”他完全不在意脖子被抓开,脸色阴沉,“想给人下套,你倒是自己先长点脑子,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就偏要别人觉得你又蠢又好上?”盛怒之下,有些话不过脑就宣泄出来。
陈喋被他这话气的不行,口不择言:“别人就是这么觉得也跟你没关系,我没脑子那你刚才就看着我会不会被他带走啊。”
闻梁冷笑一声:“老子在这办了你信不信。”
陈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眼底黑沉,底下是无法压抑的暴怒。
陈喋还要说什么,嘴唇刚一动,闻梁就虎口抵着陈喋纤细的脖颈,把人抵在车门上,他压根不想听她再说话了。
路口安安静静,没有过往的车辆。
片刻后,他俯身就要去吻她嘴唇。
陈喋后背抵在车门上,后退不了,气急之下直接就挥手过去。
“啪――”一声响。
闻梁头歪向一边,脸上一个五指印。
空气都安静下来,几乎凝固。
两人许久没说话,陈喋扯紧外套走到一边,逃出他禁锢的范围,因为剧烈的情绪胸腔不断起伏。
路口不远处有一盏灯,昏黄的光线洒下来,将闻梁偏着的侧脸照的明晦分明。
陈喋渐渐平复下来。
终于想起这还在外面,如今她正处于风口之中,无数人想把她拉下来。
陈喋往周围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这才重新看向闻梁。
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被陈喋那一巴掌扇的脸偏着,片刻后才舌尖顶了下后槽牙,自嘲似的冷笑一声,抬眼看向陈喋。
他们俩第一次如此激烈的争吵。
争吵过后,现在是毫不波澜的平静。
闻梁也清醒过来了,他笑了笑,往后几步抱臂靠在车上,眼皮耷拉着,看着她。
陈喋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把散乱的头发捋到脑后。
她穿了件大衣,腰间系紧,红唇明眸,随便一个动作都可以变的风情万种:“闻总,我想我们早就分手了。”
闻梁定定的看着他。
那一巴掌下去,竟反倒是让他阴霾散去些,可陈喋莫名觉得他眼底却有了更多的情绪。
他舔了下唇,倚车偏头笑了声,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陈喋:“我养大的小豹子,动起手来都这么厉害。”
陈喋神色疏离的看着他,没说话。
闻梁却在她这一眼里莫名想到了很多从前的事。
他第一天带陈喋回家的那个傍晚,他们一起从暮色四合到星辰高挂。
她从前在他面前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以及那些喜怒哀乐鲜活的小表情。
甚至于在床上她咬着唇把所有细碎声音都锁住,只发出一点像猫咪似的声响。
闻梁忽然觉得酒劲上头,更多的情绪难以控制。
他习惯了从前陈喋看他时的目光,现在这样冷漠又疏离的样子他受不了。
他垂在腿边的手指动了下,而后才缓缓抬起手来,抬脚朝陈喋走过去,不顾人皱眉再次把人抱进怀里。
他想起刚才他骂她的话――
你就偏要别人觉得你又蠢又好上?
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眼圈不知怎么发烫。
“灵灵乖,跟我走吧。”他说。
他像是醉了。
又像是终于妥协了。
第37章
电线在头顶交错, 还能听到不远处壹f公馆里喧闹的声音。
“灵灵”这个小名从一开始就是她瞎编的,她嫌从前小镇里养父母叫她的名字难听,觉得闻梁会嘲笑, 便自己改成了灵灵告诉他。
他也很少这么叫她, 更多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可大概是这小名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陈喋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推开闻梁,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走回壹f公馆, 方阮还在气冲冲的跟朱奇聪理论什么,可朱奇聪就是雷打不动的杵在她面前, 说什么都不让她过去。
陈喋走上前, 叫了声方阮的名字。
方阮一愣,立马跑过来:“没事吧?”
“没事。”陈喋摇了摇头, “我们回去吧。”
方阮刚才在餐桌上没喝酒, 也不想在这种环境下让陈喋继续抛头露面了,很快就送陈喋回家。
另一边。
闻梁比陈喋晚一步回到壹f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