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乱糟糟闹哄哄,很快就有一群人围上来,遮住原本打在陈喋身上的光。

受惊的马被拽走防止二次受伤,陈喋摔下来时裙摆勾在马垫金属系扣上,撕开了一大片,白皙纤细的腿暴露出来,大腿上的一道口子触目惊心。

下一秒,周围围着的人被拉开,闻梁脱掉西装,双手环过她将,袖子系在她腰间打结,又把那碍事的在伤口周围的长裙裙摆直接撕开到伤口之上。

“叫救护车了吗?”闻梁偏头沉声问。

其中一人忙回答:“叫了叫了,马上到!”

陈喋已经从刚开始不能忍受的刺痛中缓过来了,声音还在轻微的颤:“我没什么事,就是腿可能扭到了。”

闻梁沉着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保全组很快就去拿来了之前为了应付突发事件准备的医药箱,陆川接过跑过来:“先消毒吧,别感染了,救护车到了去拍个片看看有没有事。”

“我来。”

闻梁不由分说的把医药箱拿过来。

男人昂贵的西装这会儿系在陈喋腰间,被地上的沙土砾石弄脏,身上那件白衬衫也沾上了血迹,眉眼沉郁,唇线紧抿,气场沉着压人。

意外突发时大家都没来得及去想闻梁怎么会出现在这,直到这一刻才琢磨出不对劲来。

陈喋的脚踝被他抓在手里,烫的磨人。

她不想被误会,直起身要去拿镊子:“我自己弄就行。”

闻梁抬眼,骂她:“你行个屁。”

“……”

OK.

闻梁先拿镊子把粘在她腿上的砾石取掉,又用酒精棉擦掉上面的灰尘,最后才开始消毒。

擦掉血后看着倒是没起初那么可怕了。

陈喋这辈子没什么特别怕的东西,那些很多女孩子都会怕的像是虫子老鼠鬼片儿之类的她都不怕,可就是怕疼怕苦。

闻梁以前说她娇气其实也没说错,她对痛觉和苦味这些反应都很敏感。

没多余的心思去留意周围人看着他们的怪异目光了,消毒酒精碰到伤口带来的是剧烈的刺痛,陈喋双手撑在身后痛的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忘了。

闻梁看了眼伤口,说:“可能要缝。”

“不缝。”陈喋扬着高傲的头颅宁死不屈道。

闻梁动作停住,捏着消毒棉的手停在半空,轻声问:“还能不能忍?”

“……能。”

于是闻梁继续消毒。

通痛痛痛痛痛痛!!!!

这狗男人下手怎么这么狠!!

他是不是故意的???!!!

原本陈喋只觉得应该只是腿滑破了个口子,被闻梁这么没轻没重的一消毒瞬间觉得自己大概是难逃截肢命运了。

好在很快救护车就到了。

闻梁俯身把陈喋小心翼翼的抱起来。

“你他妈。”陈喋终于憋不住了,抻着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能不能动作轻点儿,万一我是骨折呢?”

闻梁抱着陈喋快步往救护车方向走:“我看过了,没有骨折,就是伤口割的有点深。”

?你还有这技能。

陈喋刚才去扶腿时手上也沾了血,被闻梁抱起来时又下意识圈住了他脖子,这会儿才注意到那血也同样沾在了闻梁颈上。

除此之外,衬衣上也是斑斑驳驳的血印,看着有点吓人。

陈喋顿了顿,视线往上。

闻梁额角上不知什么时候出了一层汗,眉间紧皱。

陈喋被医务人员一起放到救护车内的担架上,车内狭窄只有一个人能陪同,闻梁早就紧跟着上了车,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便另外开车过去。

——

方阮早上是开车来剧组的,忙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陈喋刚才那个镜头是在今天所有拍摄任务结束后的补拍镜头,片场只有工作人员,其他演员都早已经回酒店了。

冯致和陆川赶紧要上车,陈舒媛拉住陆川:“学长,你这么晚了也要过去吗?”

“嗯。”陆川难得显得不耐烦,扯开她的手就上车,

冯致先前留了闻梁的电话,打过去问情况。

挂了电话后说:“他们也快到医院了,救护车上医生初步检查了,只有腿上受伤其他没大碍。”

“那就好。”方阮松了口气,又问,“就是不知道这后面的拍摄要怎么办?”

冯致也愁这个,之前的签约合同是签好了拍摄时长的,像齐丞后续马上就又有活动要参加:“先看看检查结果再做调整吧。”

车内安静片刻,冯致又问:“陈喋是之前就和闻总认识?”

在场的所有人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方阮自然也清楚,只是这陈喋从前从来没主动提过啊?

不对。

倒是提过一次。

在她追问是谁每天给她送早餐的时候,陈喋后来说是闻总。

方阮压根没信,如今看来倒真有可能是闻总送的早餐。

方阮小小的脑袋上冒着大大的问号。

这闻总到底要对她手底下的小演员干嘛??之前不还说自己心上人不温柔不大气不顾家,跟个男人差不多。

这和陈喋没半点儿吻合啊??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不顾家,可这是重点吗,陈喋那脸又纯又媚,可一点儿不像个男人。

难不成是家里有位男人婆,现在想把陈喋发展成小情儿??

方阮越想越心慌,唯恐自家小演员被玷污了。

虽说这闻总模样清隽,也谈不上玷污,可这事爆出来可就是洗不掉的污点了。

“嗯,算是认识吧,但是也不熟。”方阮随口瞎扯了个理由,“通过我们公司老板见过几面。”

——

陈喋一进医院就被送去拍片。

“我们会加急,大概半小时后出结果。”放射科的医生说。

“行,谢谢医生。”

陈喋从机器上爬下来,翘着腿一瘸一拐的推门走出去。

闻梁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就上前弯腰要把她抱起来。

“停停停停――”陈喋连声说,推着他身子往后退,“在医院呢,你别抱我了。”

闻梁皱眉:“你腿都这样了怎么走?”

“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现在还是有些人认识我的。”

闻梁:“有什么不能被看到的,不还和别人一起直播上热搜么,现在就不肯了。”

陈喋:啊??

什么时候成了她跟人一起直播了?

陈喋不想再理他的牛角尖,扶着墙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没几步又被闻梁拽住,差点滑倒,她正要发作,闻梁说:“待着,我去给你借轮椅。”

“……不要。”陈喋再次拒绝。

果不其然,闻梁脸色一沉,看上去很不耐烦。

“……”

陈喋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太作了,只是她这会儿还穿着底下半截撕碎的戏服,腰上系着西服,整个人邋里邋遢,沾着血。

她难以想象这样子的自己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在熙熙攘攘的医院里走一圈会是怎样的一种盛况。

“就不要。”为了表达肯定,陈喋补了一句。

闻梁依旧看着她没说话,看上去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

“我就作了,怎么着。”陈喋抢在他前面说出来,扬起下巴蹙眉道,“太丑了,我宁愿死。”

闻梁上前一步,把她腰间的西服扯下来,往她脑袋上一丢,把脸都结结实实的完全挡住。

“惯得你。”他轻讽。

下一秒,陈喋腿上一轻,又被他重新托着腿弯拦腰抱起来。

她闻到闻梁身上熟悉的味道。

走出放射科门外,医院就恢复了它本该有的吵嚷喧闹模样,陈喋也没敢再动,两根细长的手指在里面紧紧勾着罩在脑袋上的衣服,生怕掉下来。

“普外科在几楼。”闻梁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过来。

陈喋:“我哪知道。”

“单子上有,在我裤袋里。”闻梁抱着她的手往上颠了下,“把我拿一下。”

“……”

于是陈喋非常别扭的伸出手,绕过他臂弯很费劲才从他裤袋里勾出了一张单子,因为这别捏的姿势两人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

陈喋耳根有些发烫,好在现在被整个罩在衣服里。

路人看着他们这高难度动作也只能朝闻梁投去打量的微妙目光,看不到她,这么想着陈喋又觉得舒服不少。

“三楼,电梯上去右转。”陈喋闷在衣服里说。

一直等闻梁抱着她走进医生办公室,关上门,头上的衣服才被扯掉。

医生问:“怎么了这是?”

陈喋把腿伸出来:“滑伤了。”

“哦哟这还挺严重的啊。”医生弯下腰看了眼,给出了和闻梁一样的结论,“得缝几针啊。”

陈喋光听“缝几针”这三个字就已经头皮发麻。

“能不缝吗,就贴个纱布不会好吗?”陈喋做最后挣扎。

“你这个伤类似于割裂伤了,不缝合的话伤口有张力,长不住的。”医生说着还按了下伤口周围的皮肤,似乎是为了给陈喋确认一下伤口的确很深。

陈喋被他这一按痛的差点两眼一黑。

“缝吧。”闻梁替她做了决定。

以一种非常淡然的态度。

陈喋刚才那下痛的才缓过来气,就抬手往站在身后的闻梁身上打了一拳:“痛的又不是你!”

“你不缝以后有的是苦要吃。”闻梁说。

陈喋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除了这个没其他办法了吗?”

“小姑娘,你男朋友说的没错的,缝了后面好的要快很多,而且会做局部麻醉,只有等麻醉过了才会有点疼,你这个伤三针就够了。”

陈喋立马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闻梁轻嗤:“快缝针吧。”

陈喋迅速扭头瞪他:“闻梁你无不无聊!”

“麻醉了不疼。”

可最后也没办法,陈喋后面还有戏要拍,自然也想腿伤能快点好,医生都这么说了再怕也得缝针。

医生在伤口周围做了局部麻醉,重新清理干净后就准备开始缝合。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陈喋体质特殊,对这麻药接受并不好,以至于缝合时还有明显的痛觉。

陈喋“嘶”一声,紧紧咬住牙。

紧接着,眼前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挡住,带着她从前所熟悉的淡淡烟味,搂着她往后倒,脑袋贴到闻梁怀里。

陈喋太怕疼了,眼睛被捂住后消退了一些她血淋淋的直观感受,可每一次刺穿的痛觉都让她忍不住发抖。

于是闻梁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紧紧抱住她肩膀。

他头低下来,鬓角短短一茬头发弄的她颈侧有些刺。

“还是疼?”他在她耳边低声问。

距离靠的太近,每一个呼吸与起伏都被无限放大。

“都怪你说不疼。”陈喋发着抖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

“行,腿好了杀了我。”闻梁说。

第29章

大概是体质特殊, 到后面那麻醉才真正起效。

可之前疼怕了,陈喋也不敢松手,紧紧抓着闻梁的袖子, 人还在小幅度的发抖。

直到医生说了声“好了”, 陈喋才终于卸了口气,闻梁松开手。

没一会儿刚才拍的X光片也送过来,医生看了眼:“骨头没问题,现在缝合好了就没事了。”

医生按着鼠标配了消炎药, 一边又朝他们看了眼,摆着过来人的架势对闻梁说:“你这男朋友嘴上不饶人, 实际上还是很心疼的嘛, 跟小姑娘有什么好吵的呢,又吵不赢她们这些人的。”

陈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医生已经把单子打印出来:“去药房拿药, 一周后再过来拆线。”

“好,谢谢医生。”陈喋单腿站着扶着桌子站起来。

闻梁手里拎着那件西服:“怎么出去?”

好问题。

陈喋说不出再让闻梁抱着她出去的话,好在一打开门方阮和冯致、陆川也都到了, 人一多就不怕被拍。

“没事吧?”方阮跑过来握住她手, “严不严重啊?”

“没伤到骨头,已经处理完了。”陈喋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冯致, “冯导, 后面的拍摄您打算怎么办?”

“这个没事,后续我和小川再商量下, 先把你的那些动作戏份往后挪,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陈喋点头:“其实我觉得还好, 普通的戏应该都不影响的。”

身后始终没说话的闻梁这才开口,淡嘲:“等伤口裂开了再来缝针我看你哭不哭。”

陈喋:“……”

这人不说话是有人会把他当哑巴吗??

众人在来的路上本就已经好奇两人的关系, 再听这话便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冯致打圆场道:“还是身体重要,你还这么年轻可别因为这个落下什么病根。”

陆川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说“道具组打来的”,便在众人面前接起来。

“陆导,我们重新检查了陈喋骑的那匹马,发现在连着马鞍的肚带上有一颗小钉子,我们现在怀疑是这颗钉子造成马受惊。”

陆川一愣,皱眉:“你们之前没有检查过吗?”

“这个……我们是在每天早上统一检查的,这匹马在上午拍摄的时候也使用过,所以就只检查了设备连接的问题,但那钉子在肚带内侧,肉眼根本看不到。”道具组负责人说,“所以我们现在怀疑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冯致听出来问题:“怎么了?”

陆川交代下去去查监控,挂了电话给大家说了刚才道具组所说的问题。

“什么!?”方阮吓了跳,“谁有这样的胆子啊,今天这都算幸运的,万一闹出人命了呢?!”

陆川:“你先别急,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调查监控需要时间。

陈喋麻醉还没退,方阮去申请了一个单人病房,大家都去那等消息。

闻梁自听到是有人故意所为脸色就沉下去,没再吭声,坐在病房一角。

方阮这会儿也已经没那个心思去八卦陈喋和闻梁的关系了,扶着她在床脚边坐下,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你觉得会不会是王云熙?”

“我觉得不像会是她。”陈喋迟疑了下。

“为什么?剧组里你也就和她关系不好吧,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害你?”

“我也说不清,但我就觉得王云熙的蠢是明着蠢的,她会当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打我,不像是会背地里做这个事的人。”

方阮:“……”

“那你觉得还能是谁?”

陈喋心头忽然咯噔一下,想起一个人来――

陈舒媛。

可毕竟这样的事不能乱说,监控调查也还没出来,陈喋摇头:“不清楚。”

等了会儿,道具组便打电话过来,只是那监控也没拍到丝毫异常的现象,但是拍到了陈舒媛走过马厩的画面。

正好和陈喋想的不谋而合。

陆川这通电话开了免提,闻梁听完,手指在桌面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川听明白了道具组负责人的意思,陈舒媛是因为他才来的,自然应该由他来解决,何况他的确清楚陈舒媛和陈喋之间的不睦。

——

陈舒媛接到陆川电话的时候司机刚开着车进家门。

陆川几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陈舒媛意识到这通电话是因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捏着手机的手不由用力绷紧。

“小姐,到家了。”司机扭头提醒她。

“没看见我有电话吗?”陈舒媛心生不耐,深呼吸了下接起电话,换了个语调,“学长,你找我?”

“嗯,你现在有时间过来一趟医院吗?”陆川问。

陈舒媛:“怎么了吗,陈喋伤的很严重?”

“嗯,你有时间吗?”

陆川没多说,可这态度让陈舒媛更加没法也没理由拒绝:“……我现在要吃饭了,我吃完饭过去吧。”

“行,你尽快。”陆川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陈舒媛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犹豫片刻深吸了口气,还是吩咐司机:“去市人民医院。”

——

陈舒媛没想过要真正害的陈喋出什么难以挽回的意外,那样子必然会引的她父亲爷爷关注,她就是单纯想给陈喋找些不痛快。

拍不了电影就最好。

她就是不想看陈喋这一路一帆风顺。

从前跟着掌控整个温远集团的闻梁,现在分开了陈舒媛以为终于能看到她落魄的样子了。

可是并没有。

她上了节目,受到了不少人的喜欢,也拿到了名导的女主角,甚至于她来剧组找陆川的这几天都能看到剧组大家对她的喜欢。

包括陆川。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更加鲜明的看到了陆川对陈喋的特殊,陆川看陈喋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嫉妒发狂。

那颗钉子是她去上卫生间时偶然经过道具室门口看到的。

当时不远处道具组工作人员正在把上午摄制组用完的马匹牵回来梳毛。

“冯导说那匹马要换的稍微高些,镜头里齐丞和陈喋骑马的上半身镜头身高差缺点感觉。”

“陈喋这匹不换吧?”“这个不换,下午还要用,你先带它去吃草吧。”

陈舒媛听到他们说。

当时的她还没萌生那种想法,只是听到陈喋的名字才扭头朝马匹看了眼。

上完厕所回来,道具室门口落下的那枚钉子在阳光底下折射出光芒,工作人员不在,而那匹马正在吃草。

陈舒媛不受控的就走过去捡起了那枚钉子,靠近后又嫌那马周围的怪味,捂着鼻子把那钉子塞进了那肚带里。

陈舒媛预估到的结果就跟现在发生的一样,马受惊后陈喋摔下来,腿受了伤影响拍戏。

再严重点就是没法拍戏。

可她也确定周围没有人也没有监控,只要她死不承认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

陆川给她发来了具体的病房号,陈舒媛下车根据他发过来的地址找过去,刚出电梯就看见了陆川。

“陈喋腿伤怎么样了?”陈舒媛率先问。

“缝了三针,现在在等麻药退。”

陆川把陈舒媛带到空旷的楼梯间,摊开手心,上面是道具组送来的那颗钉子,没有任何铺垫的直白问:“这个是你做的吗?”

陈舒媛完全没料到陆川会这样无礼的质问她,顿时睁大眼:“你在说什么?!你怀疑是我做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件事。”

“你板着脸这么问我当然能猜到你指的是什么了!”陈舒媛很快辩驳道。

“陈舒媛,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真相。”陆川沉声道,平日里的温和都收进去,“现在的状况不是不可挽回的,好在没有出现很坏的状况,如果真的是你,我希望你能跟陈喋去道歉,以后也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学长,你这个意思不就是认定了我就是害那马受惊的罪魁祸首吗?”

陈舒媛红着眼眶看他,声线哽咽,“以前在学生会的时候也是,你有哪怕一个时候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过吗,你永远都是站在陈喋那一边,你凭什么没有证据就乱怀疑我?”

“我们拿到了监控镜头,看到你在中午的时候经过了马厩。”陆川说。

陈舒媛一愣,血液倏的冲上脑,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检查过周围没有监控的。

“经过马厩就能证明这钉子是我放的吗?”

陆川皱眉。

他们的确没有任何证据,他这么不管不顾毫无绅士风度的问了一通也没有得到丝毫的有用信息。

只不过他是个颇具天赋的导演,对人的观察很细致入微,直觉也很准。

这一通问下来他反倒是更加确定了真有可能是陈舒媛做的。

这时候,楼梯间门被打开。

闻梁走进来,他还是穿着那件沾了血迹的白衬衫,偏偏一张脸又孤傲,看上去有点落魄的贵气。

他一走进来楼梯间的气氛就降至冰点。

可他其实模样很松散,懒洋洋靠在墙上,抽出烟盒咬了一支,叫她名字:“陈,舒,媛。”

这是闻梁头一回叫她名字。

一般情况下闻梁都不屑于记住或者叫她这样子的人的名字。

陈舒媛一见到闻梁就下意识往后退。

她怕他。

可闻梁不是都跟陈喋分手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记错的话,好几年前就告诉过你。”闻梁把烟从嘴里拿下来,磕了磕烟灰,“你要是再敢找陈喋的麻烦,有胆子你就试试。”

“可是本来就不是我做的啊!”陈舒媛被两人连连逼问,溢出哭腔。

可闻梁丝毫不为所动,眼皮耷拉着,垂眸睨她,反问:“不是你做的?”

“对啊!”

“哦。”闻梁点点头,“那你觉得是谁做的?”

陈舒媛:“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剧组的人。”

“陈喋拍了几个月都没出事,怎么你一来就从马上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