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我没轻吗?”
顾嘉挑眉,想了想,之后便伸出手来:“你握住我的手腕。”
齐二不懂,眼中疑惑,不过还是伸出手,握住那手腕。
姑娘家的手腕纤细柔弱,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断,齐二不敢大意,小心地握着。
顾嘉:“给你说了的,让你轻一些。”
齐二:“已经很轻了啊。”
顾嘉让齐二放开手,然后把手腕展示给齐二看。
齐二一看,心疼了。
那雪白的腕子上已经有了触目惊心的红痕,他轻轻触碰了下,发现她肌肤娇嫩犹如婴儿一般,只稍微一用力就是淤青。
齐二皱眉半晌,再看顾嘉,眼中满是怜惜。他之前只觉得顾嘉美,顾嘉好看,顾嘉无处不精致,可是现在才知道,这娇美之花应该格外呵护才是。
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够轻手轻脚,殊不知男儿家的力道感觉和女儿不同的,可能自己以为轻轻碰一碰,于女儿家而言,已经是辣手摧花。
一时想起昨晚,不免懊恼担心:“昨夜,你可觉得疼?”
顾嘉斜眼瞅他:“能不疼吗?”
齐二想想,羞愧不已,向顾嘉作揖赔礼:“原是我的不是,给嘉嘉赔礼了。”
顾嘉又好气又好笑:“谁要你给我作揖的,你但凡记住这个,以后再轻一些对我就是了。”
这人就是老古板毛病多。
齐二却是想起一事来:“嘉嘉,让我看看你那红梅花蕊,是否也有伤痕?”
顾嘉听这话,险些喷笑出来。
瞧他这一本正经的,不知道的以为说什么人生大事,还是什么风雅的红梅花蕊……这若是让人听到了,还不羞死!
齐二看顾嘉笑,无奈:“嘉嘉……”
顾嘉低哼:“才不要给你看呢,你就属饿狼的,看到你眼里,还能逃得了吗?你若是真怜惜我疼惜我,今晚就禁着些吧,好歹让我养养身子才是。”
齐二想想也对,咬牙:“好,嘉嘉,今晚你在里面,我在外面,我们中间放一个枕头,楚河汉界,万万不能互犯。”
顾嘉一呆,这是做什么?不让他看红梅花蕊他就要闹分家?
齐二解释:“我怕一旦碰到你便克制不住,只能先远着些。”
……
顾嘉默了半晌后,终于点头,好吧,这个解释倒是也说得过去,就依了他。
这一夜顾嘉睡得还挺香,偶尔间醒来可以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翻来覆去的,她迷糊着笑了一番,继续蒙头大睡,并没有理会他,想着让他煎熬去吧。
做男人的嘛,总是要比女人多受一些罪,这克制渴望的罪也算是一桩,总不能天天纵着的。
第二日顾嘉醒来,神清气爽,齐二却是有些郁郁寡欢,像是饿了三天的狼,看顾嘉那眼神仿佛随手都像咬一口的。
顾嘉昨晚逃得一劫,没敢和他说话,怕把他招惹起来,赶紧准备洗漱。今天她要做的是见族中的长辈男女等,当下过去容氏那里,翔云郡主也在的,招待了一众人等,年纪不已,有长辈也有小的晚辈。
那些长辈自然都给了顾嘉见面礼,顾嘉则是分了一些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给那些晚辈的孩子,讨个吉利嘛。
众媳妇见了,都笑,甚至还有个本家嫂子特特地给自己读书的儿子讨要:“这个可是要好好收着,二嫂可是状元夫人,状元夫人送的状元及第金锞子,好物事,我拿回家供起来,将来不求当个状元,有个进士及第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大家听她这么说,也都笑起来,只说有理,又有人说顾嘉可是三品淑人,当姑娘那会就是三品了,这在大昭国并不多见的。
一时众人难免多夸了顾嘉几句,顾嘉心里也明白,这夸呢不过是逢场作戏,看你是新媳妇,给你个面子。
等回头你不是新媳妇了,寻常个妯娌,除非你出息大了男人有本事了,要不然谁把你当回事!
这种场合,其实就是虚伪客套应付应付,上辈子顾嘉应付得不好,这辈子有经验了,也知道谁是什么性子谁是什么人,又有个齐胭帮衬着,不能说长袖善舞,但却也是如鱼入水应对得当。容氏见了这情景,暗暗点头:“这二媳妇是个能干的,小二子寻常是个没嘴的瓢,如今娶这个媳妇,恰恰好,人活泛,也有眼色,算是补了小二子的短处,这下子可算是放心了。”
这话旁人没听到的,不过伺候在旁边的翔云郡主却是听到了。
她抬起眸子,清清淡淡的眼神看向了顾嘉,却见顾嘉穿着一身新媳妇的红缎子金边小夹袄,模样娇美,是个打着灯笼难寻的好相貌,眼神清澈,笑容纯净,又会说话,只扫一眼的就能记住谁是谁,该叫嫂子叫嫂子,该叫婶婶叫婶婶,进门头一天竟然没有错的时候,实在是讨喜得很,也怪不得上上下下都喜欢她。
对于这个弟妹,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是大家同在一家当媳妇,以后是妯娌,好歹面子上功夫应付应付吧,也不必太亲近了。
她和顾嘉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是嫡长媳妇,以后夫君要承袭孟国公的爵位,她自己又是郡主,这都是顾嘉这二房媳妇比不得的。
她心里这么想着,眼神中难免有些浅淡的傲意和疏冷。
顾嘉本来和齐胭并几个本家年轻媳妇说笑着,偶尔间一抬手,便看到了翔云郡主的这眼神。
翔云郡主这眼神是对着她来的,她当然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一丝骄傲,那种高高在上不太看得上的骄傲。
也不是说鄙视自己,而是翔云郡主位置太高,都不屑鄙视自己和自己玩什么花样的。
顾嘉见此,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笑叹感慨。
这人哪,永远也别瞧不起哪个,说不得哪个就发达了把你踩头上呢。
以后齐二年纪轻轻入政事堂,那是多少人羡慕的,是替皇上草拟诏书的实权,便是国公爷的爵位又如何,还不是得羡慕这么个好位置。
第140章 浓情蜜意2
待到晌午过后, 族中的长辈媳妇也都离开了, 容氏把顾嘉叫到跟前,却是说起她的回门礼来。
这些自然是早有管事的娘子给准备好的, 容氏过目过后,把礼单拿给顾嘉看。
“原本咱们孟国公府媳妇的回门礼都是有定制的, 只按照那个定制来就是了, 只是从你大嫂开始,因你大嫂是王府的郡主,当时想着王府里也有王府的惯例, 便给你大嫂在咱家惯例上面添了一些,如今轮到你, 因你当姑娘时也是三品的淑人,总不好给你按照寻常惯例来, 我也就让人给你在惯例上面添了一些, 你且看看, 可有什么不合适的或者忌讳,我去命人给你换了来。”
顾嘉听着, 明白这意思了。
上面一个郡主嫂子改了惯例, 所以她也跟着沾光了,免得她显得寒碜, 当下谢过了容氏, 接过来看了看。这回礼的单子颇为丰厚,是比上辈子她所记得的丰厚。
当下再次谢过了容氏并翔云郡主,收了礼单, 这才出去,出去的时候,就见本应该已经回去的齐二正在外面等着呢。
那眼巴巴的样子……顾嘉忍不住笑了。
齐二快走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和你说什么,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顾嘉笑道:“回门礼的事啊!”
齐二想想也是:“明日就要回门了,礼单准备好了吗?”
顾嘉:“那是自然。”
齐二便要过来看了,并没有什么纰漏的,这才让顾嘉好生收着,一时又问起顾嘉家里的事,无非是那萧扇儿和顾子青的事。
顾嘉道:“萧扇儿被送到庵子里养着了,自有我那养父母给供养着。至于顾子青我二哥那边,反正肯定是悲天悲地痛不欲生的,估计过一段就好了吧。”
这一次他可真是伤透了心,被骗得够惨的。
至于养父母那边,说起来也是无奈,自小一个女儿被人抱走养着,自己都不能见的,好不容易多年之后相见了,女儿不但瞧不起自己不想认自己,反而设下计谋害自己,没办法,只好远着,免得耽搁了女儿前程。
结果呢,最后女儿沦落到那个地步,还是要小心养着女儿的。不养她又怎么办,人家侯府里不管了,少不得自己操心的,真没人管了心疼的还是他们。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回去房中,齐二又命人关了院门。
顾嘉一看关院门,顿时就觉得——齐二又想吃人了。
果然,落了院门,关了门窗后,齐二就和在外面时不太一样了。
他望着顾嘉,低声道:“你且别说其它,我问你个事,你可要老实交待。”
瞧这语气……
顾嘉马上低哼一声:“你要我交待什么?哼哼,我还有许多事要你老实交待,要问你的不是,你却要我老实交待?”
她这是先发制人。
齐二却是不听她吓唬的,凑近了,拿胳膊半揽住她的腰,低声问道:“你只告诉我,你给我看的那本画册,你是不是自己已经看过了?”
心里咯噔一声。
顾嘉别过脸去:“我……”
齐二低声道:“你若是没看过,却只让我学,岂不是不公平,那你得和我一起研读?”
一起研读?顾嘉想想那画面便觉得太美了她没办法接受。上面可都是赤条条白生生的妖精打架啊!
她硬着头皮道:“我自然都是学过的,这才要你看。”
齐二闻听,脸上红了红,凑近了,低声道:“嘉嘉,里面有些我是懂了,有些却是不太懂,正好让你给我授道解惑,要不然自己便是再苦读也没个长进。”
顾嘉无奈了:“就这种东西,你会了就是,还要什么长进?”
齐二:“没长进,总归是不能让娘子满意,娘子不满意,还不是把我踢下床?”
顾嘉羞得都想哭了,哀怨地看他:“你到底要如何?”
齐二脸上也臊,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自然是和娘子一起研读。”
顾嘉不敢相信地瞥了他一眼,看他也是耳根通红,她咬唇:“谁要和你一起研读那个,我都读过了的,你是状元郎,难道还要我教?”
齐二正儿八经地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娘子身为女儿家,当通晓幽处如何入,蕊花如何探,更该知道这女子紧要之处在何处,我一个人在这里空空琢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做得不好,反而徒徒让娘子受罪而已。”
你——
这说得好像在理,顾嘉竟无言以对。
齐二又凑近了道:“嘉嘉,你身上可还疼?”
顾嘉其实倒不疼了,歇了一晚上了,好多了,只是——
齐二看她这样子,便明白了的,一抬手,竟然从袖中掏出一物来:“娘子请看这个。”
顾嘉瞧过去,只见那是一个白玉瓷瓶,模样像个葫芦,精致小巧玲珑剔透的。
她不免纳闷:“这是什么?”
齐二:“昨日经嘉嘉教训了,我才知道女子身子和我们男子不同,比我们娇弱不知道多少,便是我轻轻一碰,都不免淤青的,我便向人讨要了这个,这个叫白玉芙蓉护肌膏,涂抹上这个,嘉嘉便不会轻易觉得疼了。”
顾嘉更加奇怪了:“这个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等神奇之物?”
抹上就不疼,那不成神药了吗?
齐二道:“我是自三皇子那里讨要来的,至于是否奏效,还是要看今晚的。”
顾嘉:“……”
看这情势,齐二的心中洪水猛兽来袭,且是有备而来,顾嘉是阻挡都不能阻挡的。
况且,她也觉得没必要阻挡……好像让他折腾折腾,也挺舒坦的……
于是当晚,两个人再战乾坤。
只是才没多久,顾嘉便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身上燥燥的,酥麻难忍,倒仿佛有些不能忍耐,需要用很硬的物事来帮着解解,甚至当齐二贴过来时,她竟然不由得主动拱起来靠过去。
齐二见此,大喜,只以为果然是不疼了,当下愈战愈勇。
顾嘉迎合,嘤嘤而啼,揽住男人壮实的腰不舍得撒开。
末了,齐二揽着湿润瘫软犹如面条一般的嘉嘉,哑声问道:“这白玉芙蓉护肌膏如何,可觉得疼了?”
顾嘉浑身乏力,满身靥足之感,慵懒得脚趾头都蜷缩着,在他怀里轻轻蹭了好久,才娇声埋怨道:“这是什么护肌膏啊,分明是骗人的!”
那个三皇子给的,莫不是专给那不听话的妃子用的什么腌臜东西,疼自是不疼了,可是却引得她好生渴盼,倒是像个没廉耻的一般攀着齐二求那床笫之事。
齐二听得,疑惑:“怎么,竟还是疼?”
可他分明记得,他的嘉嘉哼哼唧唧的好生享受,并不曾听她喊疼的。
顾嘉心里又羞又愤又觉无奈,最后拿手掐了他的腰:“我不管,反正以后不许你再向三皇子要什么来历不明的玩意儿!”
齐二:……
从此后,顾嘉再不许提这白玉芙蓉护肌膏,倒是让齐二心中好生疑惑。
这到底是疼呢,还是不疼呢?
第二日,小夫妻二人早早起来,顾嘉梳妆,齐二是已经打完拳沐浴过后,沐浴过后,他的长随陈江已经在书房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按照他家少爷的习惯,雷打不动的习惯,应该是去读书练字了吧。
之前几天他看着没练拳,以为这是洞房头两天,就也没准备笔墨纸砚,如今看他已经开始练拳了,就早早地让他妹子陈小溪准备了笔墨纸砚:“等下少爷肯定过来。”
他很有把握地说。
陈小溪研磨着那墨,低着头,没吭声。
陈江看看他妹子,叹了口气:“你且等着吧!”
于是陈江过去,向齐二请示:“少爷,书房里已经准备妥当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齐二正在帮顾嘉把一支钗插在她发髻上。
然而他笨手笨脚的,顾嘉嫌弃:“这个有些歪了,你再扶正一些。”
齐二只好扶正。
顾嘉照照镜子,还是不满意:“也太正了,再斜一些。”
齐二:……
他不明白,到底该是正了好还是歪了好,只好再歪一些。
顾嘉瞧瞧,还是不太满意,正准备说话,那边陈江就请示了,说是让齐二去书房。
齐二:“今日不去书房。”
读书?练字?没空。
还是给嘉嘉娘子打扮看钗子好,另外那不是黛粉吗,他也想帮着娘子画画眉。
嘉嘉生得那么好看,想必是怎么画怎么好看吧?
消息传出去,陈江吃了一惊。
少爷竟然不练字了?
其他小厮们也都有些纳罕,少爷雷打不动多年的习惯竟然改了?
而就在底下人一个个终于发现变天了的时候,顾嘉终于对于发髻上那支钗的位置满意了。
她笑睨了齐二一眼:“小二子,以后都由你给我上钗好不好啊?我看你这手艺挺好的。”
齐二听到这话的时候,正俯首下来在镜子里看自己娘子。
小二子,这听着像是宫里妃子身边的小太监。
他倒是也没恼,他只是略低了下头,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