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麦:“……”
还挺会演,不愧是小刘家的一份子啊。
她这个当大姐的很给他们面子,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回去,等着这两个小的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给她一个大惊喜。
天快黑的时候,在外头游荡了一天的刘二柱和张秀红总算回来了。
“小麦啊,小豆小虎,快下楼帮忙拿东西!”
张秀红的声音穿云裂石传上来。
“来了来了!”
刘小麦姐弟三个直往下跑。
楼上好些人家茶余饭后闲来无事,当真推开了窗子往下看,刘二柱和张秀红就一样一样地把东西从车上往下拿。
“小豆拎菜小虎捧瓜,慢一点,都慢一点。”
“来,小麦,这里头都是零嘴子,你拿着。”张秀红压低了声音,“有麦乳精。”
麦乳精来了,麦乳精到底是来了。
刘小麦惊到了:“你们去我奶家扫荡了?不会扫荡到我三婶屋里了吧?”
“没有没有。”刘二柱摇着手,“我跟你妈怎能做那种缺德事呢?”
“我就是去扫荡,你奶家也要有这些好东西哦。”张秀红很是瞧不上,“老刘家穷的叮当响。”
刘小麦:“……”
才不是,锦鲤女主的家啊,怎么可能穷呢。只是经历了之前那一遭又一遭后,学会了藏富而已。
“那这些……?”
“自然是你外婆家的啊。”张秀红美滋滋,“我有工作了,这么出息的事,我不得告诉一下你外婆吗。她留给我们买房子的钱,我们肯定能用上。”
张秀红指了指麦乳精:“我下午去的时候,你外婆高兴的哟,听讲你现在考试重要起来了,就非让我带这个给你,一天给你冲一杯,补脑子。”
刘小麦感动极了:“我外婆可真行。”
张秀红提着鸡蛋,刘二柱扛着米袋,小刘家一家五口,声势浩大往楼上走。
对面的老太太早就听见动静了,开了门看着他们。
“都是从娘家婆家带上来的啊?”她问张秀红。
张秀红笑:“是啊,我说不要不要,她们硬要给我,真是的。”
老太太砸吧着嘴,由衷感叹:“你们跟老家人的感情,是真的好哟!”
“是呀是呀。”张秀红笑得更开心了。
刘小麦默默地低下了头。
不管怎么说,她的一天一杯麦乳精真的安排上了,刘小豆和刘小虎目前只能小喝一喝。
“你们大姐叫麦,麦乳精也叫麦,这个天生就是给你们大姐喝的。”张秀红有理有据道。
刘小豆和刘小虎:“……”
他们信了,真的。
刘二柱唉声叹气:“麦啊,你看你大妹小弟,多可怜啊。你一定要好好考,考得好了才能占理。”
刘小麦点了点头:“很难不赞同。”
在刘小麦的望眼欲穿里,期中考试终于到了。
一百八十四第184章
县中学的这次期中考试, 搞得还挺正式的,像模像样地给学生们分了考场。
刘小麦考场就在她自己班上, 考完试,她坐等本班同学一个一个回来。
这次考试卷子出的风格跟以往不一样,以往特别简单,都是考基础题,甚至书本的课后练习题会被原封不动搬到试卷上。要不是这样,刘小麦也不至于总是考满分。
但是这次期中考试,卷子突然就有智商起来了, 理科卷子夹着一两道寻常学生没见过的生题目,文科卷子夹着一两道跟时政相关的内容。
刘小麦是不怕的。
生题目也是从老题目演变来的,她最擅长举一反三。时政就更不怕了,她家有收音机, 自从进入七六年,她就特别关心时政了。
但别人不这样啊。
从他们一个个沉重的步伐、面如土色的脸庞中,刘小麦隐隐约约品到一丝老倒霉蛋的气息。
她的同桌王林林一回来,就精疲力尽往座位上一瘫,一副虚脱了的悲惨样子。
刘小麦关心道:“王林林,你还好吗?”
王林林:“……”
好不好他表现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刘小麦自问自答:“我看你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好像秋收时节的农民伯伯,疲惫但是快乐啊。”
王林林:“?”
就,他快乐吗?
刘小麦这就有点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
“我感觉这次考试好难啊。”王林林有气无力道,“怎么突然变难了呢,卷子难道是王老虎出的?”
仔细一想又不对, “王老虎教语文,他顶多出语文卷子。可是除了语文,其它门门都难啊,怎么会这样。”
亏得他爸他妈还指望他能保八十冲九十,还冲什么冲哦,他不会不及格吧?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王林林就打了个激灵。
一只手突然触到了他的肩膀上,王林林差点跳起来。
何在洲轻轻一笑:“怎么了?王林林同学。”
他跟王林林说着话,眼神却往刘小麦那边瞥。刘小麦不愧是刘小麦,头都不抬一下,才考过试又在背英语单词。
看来人是何在洲,王林林放心了,他抱怨开口:“你怎么神一出鬼一出的,吓坏我了。”
是的,因为考试考了个寂寞,王林林现在看谁都不痛快,很不爽。
王林林噘着嘴:“何在洲,你考的怎么样啊?”
“卷子没那么容易呀。”何在洲幽幽道,还蹙着眉头,一副走心了的样子,“我发挥的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好。”
“真的吗!”
王林林声音一扬,整个人轻松起来了,“你也没考好?”
王林林不觉得何在洲是多有水平的人,毕竟他是个在底下队里念小学的。这个世上像刘小麦这样的有几个呢,刘小麦小学的时候就写文章上报纸了,也没看何在洲有这样的本事啊。
但是何在洲野心大大的有,他曾经口出狂言要挑战刘小麦向来稳如狗的第一名宝座呢,应该水平也不差。
在王林林心里,何在洲成绩应该跟他差不多……行吧,顶多再比他好一点点。
何在洲都说没考好了,那说明就是卷子的问题,出卷老师要好好反思了。
他王林林就算不及格,他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啊。
王林林终于缓过一口气了,甚至反过来安慰何在洲:“别难受了,我也没考好,我陪着你。”
刘小麦毕竟不是居里夫人,他们说话,她也被动听着的。
听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手指抵在唇边笑了一下。
王林林:“……刘小麦,你干嘛?”
刘小麦摆了摆手:“对不住,没忍住。我是笑出声音了吗?”
王林林看看刘小麦,又看看何在洲,懂了。
他咳了一声,靠近刘小麦,压低声音道:“小麦,我晓得你想笑话何在洲自不量力,但这不是还没出分呢吗,我觉得你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王林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他没考好,他自己心里应该够难受了,出分之后肯定很丢脸。”
“……”刘小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慢悠悠地“哦”了一声,然后眉毛一抬,来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啊。”王林林点着头,“我都同情他了!”
世上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吹牛把牛皮吹破了吧。
唉,可怜的何在洲。
刘小麦搁下笔:“我都同情你了。”
唉,可怜的王林林。
在艰苦朴素的七十年代岁月里,他怕是没听说过“学婊”一词呢。但没关系,他已经遇上这种人了,他以后肯定会对这个词的丰富含义达成深厚理解的。
“不是,小麦,你同情……我?”
王林林怀疑他自己听错了,又怀疑刘小麦是故意说这种话气何在洲的。
越想越是这样,他转过身来,一下子跟何在洲眼睛对上了。
何在洲那双眼睛黑黢黢雾沉沉的,没有表情的时候怪脱离群众的。
跟王林林对上的时候,他立刻把眼眸一弯,弯出一副和善友爱的样子。
“你跟小麦说好话了吗?”
王林林有些心虚,胡乱地推了推眼镜,“嗯嗯”两声。
“那现在,你们两个说话可以带我听了吗?”何在洲唇角坚强地漾起,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可以啊,哎,当然可以。”
王林林顿时尴尬了。
他才发现,刚刚他一直和小麦说话,虽然说话内容都是为了何在洲,但在何在洲眼中,就搞得好像他王林林和刘小麦故意排挤孤立他一样。
可不是这样的啊。
想排挤何在洲的只有刘小麦一个人啊,刘小麦太冷酷无情了。
“何在洲,你是我的好兄弟。”王林林站起来,拍了拍何在洲肩膀,义薄云天道,“你考试有什么不会的题,你可以问我,我会的告诉你。”
他不会的就去问刘小麦,完美!
何在洲开心地笑了,看起来完全被他打动了,“王林林,谢谢你呀。”
“小意思小意思。”王林林像大哥一样说,“你帮我挑人工肥,我教你做题目。”
刘小麦慢腾腾地把书本合上了,起立转身,向后走。
“……小麦,你要干什么去?”王林林赶紧问。
刘小麦抬了抬手臂:“找个垃圾桶,抖一抖我身上的鸡皮疙瘩。”
王林林:“……”
啊啊啊啊他作为中间人,想要调和刘小麦跟何在洲的关系,真的是太难了太难了。
没有一个配合的!
何在洲却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等刘小麦抖完鸡皮疙瘩回来,他悠悠喊了一声:“小麦。”
刘小麦抬头看向他:“什么事?”
何在洲道:“周末去公社看徐爷爷,一起去吧。”
刘小麦怔了一下。
何在洲之前就约过她一起去看徐老爷子,但是遇到王老虎强调期中考试重要性,她就耽搁下来了。
现在期中考试告一段落,倒是可以给自己放个小假。
何在洲又说:“去吧去吧,黑子肯定想你了。”
“想你才差不多。”刘小麦很有自知之明,“它又不认识我。”
“怎么会呢,你是它姐姐呀。”何在洲一本正经地说,“黑子很聪明的,见了一面之后,它就能记住你的气息。”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王林林被夹在中间,来回晃着脑袋看他们,都看懵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小麦跟何在洲……他们两个不是关系很僵吗?
不是需要他在中间调和的吗?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哦,他们两个怎么搞得一片和谐呀。
他纠结了半天,又摸眼镜,他的老伙计给了他无限力量。
“那个,我有话说。”
王林林举了举手,终于成功打断他们对话了。
刘小麦眼睑一动:“说。”
何在洲面带微笑:“我们听着呢。”
果然还是好兄弟何在洲比较好说话。王林林想。
“你们……”
你们了半天,王林林到嘴的话却变成了不争气的:“你们要去找黑子玩?”
“对啊,”刘小麦点了点头,“就是我给你认的义弟。”
王林林激动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何在洲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刘小麦却笑了:“好呀好呀。”
黑子精力无限,最爱狗遛人,王林林是该好好去跟黑子沟通感情了,完美。
“他喜欢吃糖还是吃饼干,我带给他当礼物。”王林林连见面礼都安排上了。
“都行吧。”刘小麦讲。
黑子不吃,不是还有他们吗。三个人过去呢,总不能都吃人家徐老爷子的吧。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王林林心满意足,欢喜地忘却了考砸了的忧愁,然后看到何在洲,他的欢喜卡顿了一下。
“何在洲,你怎么看着有点不高兴呢?”
“有吗?”何在洲一脸无辜,“没有吧。”
王林林是个诚实的孩子:“我觉得你有。”
“我在担心你呀。”何在洲道,“你的爸爸妈妈会答应让你去公社玩吗?”
“没事的没事的,”这点信心王林林还是有的,“我就说刘小麦带我学习去了,我爸妈不相信我,但是相信刘小麦。”
“主席同志说过,知识必须从实践中得来。”刘小麦拍了拍王林林的肩膀,义正言辞,“基层的实践活动是很重要的,你这样想,是完全正确的。”
“就是就是!”
王林林又觉得刘小麦比较好说话了,和她面对面激动地把头点,然后他们两个一齐转头眼巴巴看着何在洲。
何在洲:“……”
这种情境莫名地让他有点抑郁怎么回事?
他唇角扯出一点笑痕:“那我们说好了,星期六上午,学校门口见面,不见不散。”
一百八十五第185章
周六的清晨, 弥漫着雾气。
刘小麦过来的时候,在蒙眬的雾色中看到了何在洲的身影, 她立刻挥着手:“我在这里呢!”
何在洲乌鸦鸦的眉眼沾染了一点湿润,他疾步过去,“小麦,你还带着东西?”
“对呀,总不能去吃白食吧,我要把自己口粮带着。”刘小麦道。
薅羊毛也有薅羊毛的道义,薅到徐老爷子的头上就有点过分了啊。
刘小麦拎着一个布袋子, 里头有两把米和小半个瓜。也就是她要,张秀红同志很给面子的让她带走了。换了刘小豆和刘小虎,张秀红只会给他们一人赏一个毛栗子。
何在洲垂下眼睑,看着她晃晃悠悠的手:“你拎的动吗, 我帮你吧。”
还有这种好事?
刘小麦精神了,拎当然是拎得动的,但是从县城一路拎到公社去,这个过程是可以想见的不轻松。
“我现在感觉还行,但如果路上你愿意给我搭把手,那就太好了。”
“当然愿意。”何在洲眉眼愉悦弯起, “我正好需要好好锻炼。”
“确实,你看起来有点柔弱了。”刘小麦煞有其事地点头,她还强调,“弱不禁风。”
何在洲:“……”
真的吗?
他就是稍稍自谦一下,结果刘小麦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来了我来了!”
伴随着王林林朝气蓬勃的声音, 何在洲在雾里的表情开始拉胯。
刘小麦跟他招手:“我们在这里!”
“我早就听见你们声音了。”王林林寻声跑过来,“今天怎么有雾啊,我离得远的时候,只听见你们声音,都看不见你们人。”
刘小麦笑了:“你听见我们说什么啦?”
“我听见何在洲说他要好好锻炼。”
王林林走近了,三米之内的时候,刘小麦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今天搞得特别正式,穿着整整齐齐,背了一个硕大的书包,里头塞的满满当当。
“何在洲,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的书包也可以借给你锻炼,它蛮沉的。”王林林真诚地说。
何在洲眉尾一抽,他转过身来面带微笑。
“那就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
刘小麦很好奇:“你都背的什么呀,都是给黑子的见面礼吗?”
“不是,唉。”王林林沉重地叹气,“我爸妈晓得我要去基层学习,都特别支持我,让我带来本子和纸笔过来。我还给你们一人带了一份,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学习了。”
“…………”
这个王副厂长和林委员是怎么回事!
刘小麦赶紧地转移话题:“走吧走吧,到了公社再说。”
她当先转身往大路上走。
何在洲跟上去伸手到她旁边:“袋子给我。”
这么积极主动的吗?小何同学真是个好人呐。
刘小麦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再等等吧,等我累了你再帮我。”
她话是这样说,手已经默默地松开袋子了。何在洲轻易接过,垂眸看着她,咬词清晰道:“很轻。”
说着还掂了掂。
刘小麦生愁她的两把米被掂出来:“冷静冷静,你真是孔武有力,我知道了知道了。”
何在洲的表情有点小傲娇,也不知道他在傲娇个什么。
冷不丁的,后头传来一声喊。
“等一等,等一等,你们两个能不能等一下我啊。”
王林林急了急了。
“我的眼镜被雾水糊着了,我要擦一下。”
刘小麦:“……”
她怎么突然把小同桌给忘记了,这样不行啊。
两手空空的刘小麦很有闲情逸致,跑回去找王林林:“你别急,我不是来接你了吗?”
前头的何在洲:“……”
他抿了抿唇,向前又走了两步,然后停下了步伐。
“何在洲,你、你怎么了?”忙得额头冒汗的王林林一过来看到这副景象,就纳闷了。
何在洲伸出空着的手,用跟紫薇失明时一模一样的姿势摸了摸不可捉摸的雾气,为难地说。
“我眼睛有点看不清了,一个人不好走。”
刘小麦懂了:“要人牵着?”
“这样最好了。但是如果不方便,有人跟我并肩走也很好。”何在洲多善解人意啊,从不苛求别人。
刘小麦彻底明白了,她戳了戳王林林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你兄弟要你带路呢,赶紧去呀。”
何在洲:“?”
他脸上的表情缓缓消失。
“知道了知道了。”王林林多乐于助人啊,立刻跑过去勾着何在洲的肩膀,还活学活用刘小麦的句式,“你别急,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何在洲终于又笑了:“我谢谢你。”
“何在洲,你这就跟我太客气了吧。”
王林林摆了摆手,他突然想到了,“你看不清,是不是眼睛也近视了?我从娘胎出来就近视,我看过很多医生,有医生告诉我,现在很多人明明是近视了,自己却不知道,直到老了能把眼睛熬瞎。”
“……王林林,你在危言耸听什么哦?”刘小麦摸了摸脸。
王林林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是很有点喜剧天分在身上的。好好的科普,科普到最后语气居然搞得跟说鬼故事一样,恐怖的不得了。
“不是危言耸听不是危言耸听,”王林林坚持道,“何在洲,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骗你,你要重视你的眼睛啊,你知道瞎了眼是什么滋味吗……”
王林林打开了话篓子,跟何在洲举例论证、正反辩证,俨然有一代专家的苗头了。
刘小麦晃悠在砖石小道的路边,轻轻吸着空气,感受着雾气朦胧中的水乡县城春深之美。
她很有点惬意。
于是一不小心就把巴拉巴拉的王林林跟他的兄弟丢在了身后。
王林林制造的噪音从何在洲的左耳进右耳出,他一张苍白的小脸毫无表情,王林林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正说在兴头上呢。
何在洲只看着刘小麦的背影,看了一眼又一眼。
刘小麦哪知道他那百转千回的纠结小心肝呢,她一次都没回头。
何在洲:“……”
这下是真有点难受了啊。
他甩开王林林,“我们最好快一点,抓紧时间赶路,越靠近中午会越热。”
“所以我说,关于近视这个问题……”王林林的话匣子被打断,他顿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何在洲,你讲的有道理,实践最重要,小麦之前也这样讲过。”
何在洲:“?”
他什么时候说实践了,他怎么不晓得?
王林林却不管他能不能理解,直接把自己擦得蹭亮的眼镜摘下来,递给何在洲:“你先用用我的眼镜,你戴起来会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的,你相信我!”
他光说何在洲怎么可能明白呢,等他品尝到眼镜的妙处之后,就知道要怎样对付近视了。
这就叫绝知此事要躬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