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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也罢,何在洲不容易,他毕竟是个小小年纪就要赚钱养家的人了。

刘小麦默默地“哦”了一声:“再见?”

何在洲:“……”

刘小麦啊刘小麦,她果然是交了新朋友就忘了旧朋友,这一声“再见”说的没有丝毫犹豫呢。

“再见。”

他一字一顿,说完就拔步往邮局走。

那个小背影,在凛冽的寒风中凄凄惨惨戚戚,刘小麦看出了人间不值得。

“小麦,你看什么呢?”王林林问。

“没什么。”刘小麦收回了目光,“走吧走吧。”

将近年关,家具厂里年味越来越重。

要是村里,这会儿就杀猪了,猪一嚎叫,年味就来了。

家具厂没有猪可以杀,但是人有钱有闲啊,整个厂子张灯结彩起来了,到处大红花。

“等到了过年那几天,还有彩旗飘呢。”

刘小麦是第一次在厂里过年,王林林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着。

“今年不一样了,有歌有舞,肯定更加热闹,就不知道我妈弄的怎么样了。”

刘小麦也想知道她妈弄得怎么样了。

事实证明,有张秀红在的地方,她就必然是那个地方最闪亮的星。

小年夜这天下午,家具厂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汇演来了,张秀红还给自己搞了一个压轴节目,激情表演完,她成了家具厂名副其实的唱跳第一人。

林委员连连赞叹:“张秀红同志,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对门老太太都被惊到了:“红子,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刘二柱熏熏然醉酒一样,开始添油加醋给别人科普张秀红的光辉往事,照例是从张秀红当姑娘的时候说起。

张秀红风光无限,这下她在家具厂里,真的是把名号打出去了,而不是一个“工人家属”可以概括的。

刘小麦与有荣焉,又因为她是全县第一,文章上过报纸,俨然成了小刘家数一数二的忙人。那些老大娘们个个过来跟她说话、问她怎么学的,有的女同志还抱着不会说话的孩子过来,让小孩子摸摸刘小麦的脑袋,吸一吸刘小麦的灵气。

刘小豆和刘小虎紧紧地抱着刘小麦的大腿,生怕被人挤散了。

这一天,对于小刘家来说,到现在为止,都是快活的、热闹的、在意料之中的。

直到他们脚步发飘地回家。

意外来了。

刘三柱击鼓喊冤。

“二哥,不好啦,妈被四柱送局子里去啦!”

刘老太不愧是刘老太,小年夜也能活出不一般的自我。

一百六十八第168章

小刘家接待了刘三柱这个孤苦无依的失意人。

屋子里, 刘三柱坐在床边上, 刘二柱和张秀红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

刘小豆靠在张秀红腿上,刘小虎趴在刘二柱肩上。

刘小麦自己拉了一张小板凳过来, 坐在刘三柱的对面。

一家五口, 聚精会神,都在等着听刘三柱讲刘老太的事情。

刘三柱喝了一口热茶, 暖了暖身子, 开始了。

原来刘老太人虽然被抬到老叶家了, 但是刘三柱作为一个孝顺的好儿子,有空了还是很愿意去探望她老人家的,不像有些人,黑了心肝对自家老娘不闻不问。

都这个时候了, 刘三柱言语之间还下意识拉踩刘二柱,张秀红顿时就翻了一个白眼。

刘三柱咳了一声, 此地无银道:“二哥, 我没有说你这个人不行的意思, 我说大哥呢。”

刘二柱是老大度人了, 他摆了摆手:“你继续。”

刘三柱抹了把脸,哀哀婉婉。

福宝还在松梗大队呢, 刘老太怎么舍得这么久不见她呢。正好要过年了, 刘老太私底下就跟刘三柱说,让他带她回家去。过了年再带着福宝他们娘儿三个一起上来,厂里的家属楼怎么不能住人了,挤挤还是很好住的。

说到这里, 刘三柱抖呵起来了。

“哪知道我今天刚到老叶家,妈就不见了,那么大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越说越气,“老叶家的那老两口还拿扫帚撵我走,拿扫帚撵我走!这是把我当做什么晦气的扫把星了?”

“怎么会呢,三叔,你可是福宝的爹,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刘小麦真情实感宽慰他。

刘三柱深吸了一口长气,缓了缓:“小麦长大了,会说话会做人了。”

刘小麦笑:“我像我爸。”

刘二柱接过嘴就来:“三柱,你大侄女都说你好了,你这个当叔的就没有什么表示?”

刘三柱:“???”

他非常的愤怒:“这不是说着妈呢吗!你们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妈!”

“算了算了。”张秀红掐了刘二柱一把,“三柱扣扣搜搜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扎他心干什么。三柱这个当叔的不跟大侄女倒要红包就是好事了,别的就不用想了。”

刘二柱叹气:“红子,还是你看的明白啊。主席同志说的对,就不该对敌人抱有任何幻想。”

敌人?

敌人个鬼啊敌人!敌人在哪呢?

刘三柱勃然大怒站起来,“你们要是不愿意关心妈,心里没妈,那我走好了。”

“别啊。”张秀红留客,“来都来了,话说完了再走罢,这样不上不下的多难受啊。”

刘三柱脸色难看,跟张秀红僵持着。

刘二柱连忙劝说:“三柱,我跟你嫂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跟我们计较干什么,这不是给你自己找气受吗。”

“……”

刘三柱彻彻底底无语了,原来刘二柱也知道他们两口子的德性哦。

刘小麦说好话:“三叔,对不住对不住,让你不高兴了,我先在此一并道歉。”

说着,她殷勤地给刘三柱的茶碗满上水,“三叔,嘴干不干,润润喉咙继续讲罢,我们都听着呢。”

刘小麦态度这样好,刘三柱的气总算消了几分,给面子地又坐回床边,捧着个茶碗勉强开口。

摸了摸额头,刘小麦也坐回了她的小凳子上。

苍了天了,想安安稳稳听个说大书也太不容易了吧。

“……四柱还算是有点良心,看我灰头土脸地坐在路边,他过来告诉我,妈进局子了。”

说完,刘三柱咬起了腮帮子,捏起来拳头,恨的跟什么一样。

刘二柱和张秀红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真是太不幸了。”刘小麦评价了这么个病句。

因为没有人能搞懂她话语中的“不幸”指的谁。

刘三柱拍了拍衣裳,又站了起来:“走吧。”

刘二柱一愣:“走去哪里?”

“还能干什么去哦,我的二哥。”刘三柱道,“去接妈回家过年啊!”

老叶家本来是住在公社的,但是叶华娟当了运输公司正式工之后,他们一家就搬到了运输公司来。

也就一家三口,原本住的还是比较宽敞的。谁知道来了个刘老太,老叶家就坏起来了。

刘老太是谁啊,整个松梗大队都不够她造作的,何况区区的老叶家。

天快黑了,家家户户准备做饭,窗户里飘出肉菜的香味。

刘三柱带着刘小麦一家五口往运输公司进军,声势浩大如闯王入城。

“三哥……二哥,二嫂?”

运输公司门口,手里拎着一条猪爪子的刘四柱跟他们夹路相逢,眼珠都瞪凸出来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四叔,我想你啦。”刘小麦探出脑袋,“你拎的什么呀?”

刘二柱看不下去了:“妈都进局子里去了,你还有心情买肉吃。”

“必须没收!”张秀红趁刘四柱没反应过来,一把夺下他的猪爪子。

刘四柱:“??”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刘四柱心态崩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这是我要买给老叶家的!”

“你又没有工作,赚不到工钱,你哪里来的本事买猪爪子?难不成还没结婚就吃女人的软饭了?”

张秀红嘴皮子好厉害,一下子把刘四柱转晕了。

“我不是我没有!”他嘴硬道,“反正不用你管。”

“那就是过去念书那会儿攒下来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左右是老刘家的钱,我没收就有没收的道理!”

张秀红便宜占到了,还要占据道德制高点,“倒是你,前脚把妈弄局子里去了,后脚用她给的钱讨好老丈人家,刘四柱,你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刘四柱被戳中脊梁骨了,一时间面红耳赤,东看看刘二柱,西看看刘三柱。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二嫂子……”

刘三柱咳了一声,偏过了脸。

“听你嫂子的。”刘二柱拍了拍他肩膀,“四柱,你嫂子是为了你好啊。”

刘四柱:“……”

那就有鬼了!!

刘四柱偃旗息鼓了,猪爪子确定到手了,张秀红一时志得意满,感觉大过年的跑这一趟算得上物超所值,满脑子只剩下回家煨猪脚汤。

把猪爪子抬了抬,张秀红招呼男人孩子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家啦。”

正迎风叹息扮忧郁的刘三柱:“?”

他赶紧拉住刘二柱,不然他走,还不停地动着嘴唇,暗示“妈”。

刘二柱皱眉:“三柱,你嘴中风了?”

刘三柱:“……”

娘的,还指望刘二柱和张秀红这极品两口子把老叶家给冲了呢,哪知道他俩遇到个刘四柱就预备打道回府了。

真是不堪重用啊不堪重用!

救妈的重任还是得靠他刘三柱一力承担起来啊,躲在别人后面都是没有指望的。

“四柱啊,”刘三柱一开口就是老语重心长了,“妈就是有再大错误,对你向来是掏心掏肺的,你要念着妈的好啊。你就算不念着妈的好,你怎么能把她弄局子里呢?”

“听我的,都听我的。”刘三柱一锤定音,“我们兄弟三个现在就去局子里,把妈接出来,回家好好过年。”

“我就知道。”

刘三柱冷冷地说道。二哥一家都出动了,这是被三哥撺掇过来的啊。三哥害他之心果然不死。

“接妈这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妈偷了老叶家的钱,我没工作没工资,没办法帮妈还。三哥你这么孝顺又当了十年工人了,肯定很愿意帮妈掏这笔钱吧。”

刘三柱一怔,旋即怒火中烧了,“老叶家居然这样对付妈!”

“什么对付不对付,老叶家对妈可好了,就妈一天到晚的兴风作浪不知满足!”

刘四柱坚决维护老丈人家的名誉,说的情绪都起来了,干脆朝路牙子上一躺,开始演刘老太。

他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两只眼袋拖的老远。

“我不吃,我不喝,我要喝上海来的麦乳精。”

演完了刘四柱一骨碌坐起来,“妈就天天这样,天天这样,她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这老叶家都忍了,哪知道妈又得寸进尺,把老叶家钱给偷了,你说她是不是没救了?”

刘二柱唉声叹气:“这种事妈确实做得出来,四柱啊,你受委屈了。”

“二哥……”刘四柱心里一酸,暂时性的忘却了夺爪之仇,“我真的想不通,妈怎么就做了那种糊涂事。我劝她把钱还回去,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妈非不同意。”

“那,我奶的钱呢?”刘小麦奇怪地问。

她人在老叶家,钱难道还能跑出老叶家……诶,说不准,这种事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刘三柱。

大家都晓得的,刘三柱这个大孝子时不时地过来探望刘老太呢,有时候还能蹭老叶家一顿饭吃。

刘三柱受不了:“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三哥,你就别装了。”刘四柱歪了歪嘴,“你把钱还回来,我们就能把妈接出来了,这样多好啊,又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听四柱的。”刘二柱直点头:“三柱,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你就别耽误我们时间了。”张秀红不耐烦,“我回去还要煨猪爪子,你侄子侄女还要回去学习呢。”

猪爪子、猪爪子!

刘小豆刘小虎自动屏蔽学习二字,脑子里只剩下香喷喷的猪脚汤,看这个不算太熟的三叔不顺眼起来了,他怎么这么墨迹呢?

“三叔,搞快点搞快点。”

两个小的也开口催了,别耽误他们的猪脚汤啊。

刘三柱的脑子突突地跳,眼前一阵一阵黑。

只剩下快点快点……还钱还钱……

谁能相信他根本没有见过老叶家的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橄榄、单眼皮、大boss的小罗罗投喂地雷~

老家入梅了,下了整整一天雨了,我在家里迷迷糊糊,码字效率奇低,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二更(躺平

感谢大家支持!

一百六十九第169章

刘三柱退缩了。

他不想救刘老太出来了, 反正妈又不是什么胆小如鼠的人, 进宫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妈有经验, 还怕什么。

过年不过年的也无所谓, 人这辈子有那么多年可过呢。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鞋厂还有事呢……”

刘三柱才叨叨出这一句, 刘四柱已经打断他了, “三哥,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刘三柱:“……”

他进退不得,就见刘四柱对他竖起来两根手指:“妈偷了老叶家二百块钱。”

刘三柱脑子一炸。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背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尖叫。

“二百块?!”

小刘家这五个土包子报团取暖瑟瑟发抖。

“不对劲。”刘二柱唯唯诺诺起来了,“这种事妈也能得出来吗。”

之前只说刘老太偷钱, 刘二柱还以为刘老太为了膈应老叶家故意手脚不干净地气人呢,指望老叶家生气了恨屋及乌撵走刘四柱, 这种事是他老娘能做得出来的。

结果现在……二百块钱??

刘二柱才想明白一样:“妈这不是闹着玩啊。”

这是足以犯罪的数字了啊, 妈不会真被弄到农场去改造吧。太严重了太严重了, 刘二柱感觉他无法呼吸了。

“闹着玩, 谁去局子里闹着玩哦。”刘四柱心都伤了,“要不是数额太大, 我填补不上, 妈又嘴硬不交钱,还说什么没偷……我怎么也不愿意让她到局子里去啊。”

“四叔,你就没想过吗,我奶真的就没偷。”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刘小麦突然出声。

毕竟是原锦鲤文里的正面人物, 锦鲤女主的守护神奶奶啊,怎么可能真的搞违法犯罪的事情。除了投.机倒.把,那不算犯罪,算他们一家聪明顺应时代大潮。

刘老太曾经想过“卖”了她,但是在刘老太本人的三观里,那不叫卖,那是给刘小麦提前相看婆家。换个角度看,反而是刘小麦不识抬举呢。

但偷钱就不一样了,刘老太只要伸出了手,换一百零八个角度看,那都是偷。越是这样,刘老太越是不可能做偷钱的。

刘四柱却不信他老娘了:“小麦啊,你不懂。照你这意思,还能是人家老叶家冤枉你奶?”

刘小麦:“……”

她怎么知道哦,原锦鲤文里又没这个剧情,老叶家根本没什么存在感。

苍了天了苍了天了,现在这个剧情线真是走的稀碎,大房、三房、四房外加一个刘老太,这些原本应当围绕着锦鲤打转的正面阵营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各房之间都撕破脸皮了。

怎么会这样?

不过,乱的好啊!

不怕变,就怕一成不变。刘小麦摸了摸脑门,问刘四柱:“四叔,老叶家最近没出什么倒霉催的事情吗?”

“小麦,你这话真是不讨喜。大过年的,什么倒不倒霉的,老叶家好着呢。”

刘四柱连呸了好几声,还逼着刘小麦呸,生怕天老爷听了她的话走心了。

“我根本不知道那什么二百块钱。”刘三柱冷静下来了,朝花坛子上一坐,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刘四柱鼓起来腮帮子:“妈偷拿走的钱只可能给你了,你这个意思是只进不出了啊,你当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四柱啊,你听我一句劝,可千万别去三柱厂里闹了。”刘二柱插话插的总是这么及时,他忧心忡忡的,“三柱好不容易又当上了正式工,别搞得跟去年一样,没当两个月又成临时工了。”

“……”装聋作哑的刘三柱虎躯一震。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刘四柱的目光。刘四柱混不吝地笑了起来,“三哥?”

一口浊气堵在刘三柱的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刘四柱这会儿耐心好起来了,就蹲守着,死盯着他。

刘三柱绝望地站起了身:“走吧。”

“去哪儿?”刘四柱明知故问。

“到我宿舍取钱。”刘三柱字字泣血地答。

他说着说着就想哭了,胳膊却被刘二柱拽了一小下。

“三柱,别怕,我肯定不会让四柱欺负你。”刘二柱也好意思说这句话。

刘三柱呵呵笑了:“我谢谢你啊。”

他们要去鞋厂取钱,再去局子保刘老太。张秀红嫌麻烦,她总不能拎着个猪爪子跟着跑大半个县城吧,何况他家两个小的也还在外面呢。外面这么冷,她刚刚都听见刘小虎打喷嚏了。

张秀红就带着两个小的和猪爪子先回家具厂了,她招呼刘小麦一起走,刘小麦把头摇。

“我要跟着我爸,我不放心我爸。”

“麦啊……”刘二柱感动的一塌糊涂。

张秀红歪了歪嘴:“行吧,早去早回。”

刘小麦一行人去了鞋厂,刘二柱也要跟着两个兄弟进去的时候,刘小麦拽住了他。

“爸,我们就在外头等行不行?”

刘二柱一愣,旋即道:“行,就应该这样。这事其实不关我们事。”

于是父女两个就站在一片屋檐底下,刘二柱看着小麦冻得红扑扑的脸庞。

“小麦,你站到我后面来,我给你挡风。”

刘小麦摇了摇头,“我不冷。”

她要保持大脑的清醒。

她搞不懂为什么老叶家冤枉了刘老太会没事,但是她担心自家真上手逼迫之后,他们家会被天道惩罚。

但是为什么都是跟锦鲤一家作对,有的人有事有的人就没事呢。

潘桃以前举报了锦鲤一家投.机倒.把,举报不但成功了她人还没事。相反的,刘小勇跟福宝打闹了还能摔的满嘴血。

自从分家之后,刘小麦很多时候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对矛盾也避之不见,反正也没伤到她头上来,她就可以自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只要远离锦鲤一家就好了呀。

可是现在,老叶家这个事情太稀奇了,到处都让人想不通。

她之前很想破坏刘四柱跟叶华娟的姻缘,凭什么让锦鲤一家组成银河战舰起飞哦,但是现在,她又觉得这个叶华娟不对劲的很,银河战舰是起飞还是坠落还不好说呢。

“出来了出来了!”

刘二柱指着说。

刘小麦抬头,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刘三柱和刘四柱两个人闷不吭声地走了出来,一个赛一个的死人脸。

尤其是刘三柱,挺拔的脊背微微弯曲,像是已经被二百块钱压垮了属于他的骄傲。

刘二柱安慰他:“三柱,你别太难受,你现在付出了,妈以后的东西肯定都是贴补给你。”

他和老大都被分出来了,刘老太再有钱也没有他们的份了。四柱入赘老叶家,刘老太恨都来不及呢。只剩下三柱了,现在吃点苦,以后得到的东西也最多啊。

“这叫有来有往,”刘二柱一本正经,“我家小麦都懂的道理。”

“二哥,不是我说你。”刘三柱冷冷地给他定性,“你有时候真的跟二百五一样。”

“?”刘二柱愣住了。

两个兄弟都走远了,他才追着喊,“三柱,你想错了。”

刘四柱回过头来,“二哥你快点!”

刘小麦拽着他的手:“爸爸爸,冲啊!”

一路冲到了公安局,刘四柱那着老叶家早就写好了的谅解书,直道误会一场,挨了一顿批评,把刘老太弄了出来。

刘老太宛如一片枯黄的树叶子,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看着他们未语泪先流。

刘四柱恨声道:“妈,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刘老太瞥开他,目光颤颤巍巍逡巡了一圈,在一堆不肖子孙中挑中了刘小麦这个大孙女,她估计是没得选了,伸长了两个膀子一把把刘小麦搂入怀中,大哭起来。

“大孙女哦,奶的大孙女啊,奶想死你了……想死你啦……”

“……诶。”刘小麦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拍了拍刘老太的腰,“奶,没事了,没事了啊。”

等刘老太嚎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抬头,这一抬头就发现不对劲了。

“奶,你哭到现在怎么眼睛反而干了啊?”

“……”刘老太虚弱地说,“我的眼泪这几天在里头已经淌干了,我已经不会哭了。”

刘二柱把茶杯递过来,“那,妈啊,你补点水?”

刘老太一把接过来,把杯盖痛快地一拧,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大家就看着她喝。

只有刘三柱看着刘四柱。

刘四柱瞪他:“你盯我干什么?”

“谅解书?”刘三柱气极反笑,“你早就有谅解书了,还敲我的竹杠?”

“谅解书那是小娟儿心善,不忍心妈在局子里过年。心善是人家的事,还钱是我们的事。”刘四柱振振有词,“我又没敲竹杠,妈拿走的钱不就是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