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就冷笑,把那天的日子、时辰都说出来,最后咬出了两个字:“黑市!”
轰一下。
底下人都懵了,内心无比动摇。
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刘二柱是真搞投机倒把被逮住了?
连李主任都皱眉了。
“妈,我去找大队长!”刘小麦一转身就要去了。
“找我干什么?我已经来了。”大队长吴国安背着手大步而来,“怎么回事,你们这里一点气氛也没有啊。”
“我们都结束了,大队长,你怎么现在才来?”李主任勉强笑道。
吴国安说:“我接人去的。”
接的谁?
刘二柱同志坐着拖拉机,戴着小红花,学成归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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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第77章
刘二柱同志受到了全村老少的热烈欢迎。
毕竟松梗大队专门请出了贵重的拖拉机去接他, 吴国安也特意在村口等他。
这种待遇足以说明刘二柱的地位提升了很多,原来当仓管员还有这种好处?
拖拉机在队里轰轰隆隆转了一圈, 速度如蜗牛。大人小孩就追在拖拉机两边跑,都抢着看刘二柱、跟刘二柱说话。
“二柱二柱,你衣服上怎么别着小红花啊?”搞得跟结婚一样,特别喜庆。
“他们让我别的,说是好看。”刘二柱一脸的深沉。
那些同志其实让他戴那种有两只巴掌大的大红花的, 刘二柱同志坚定地拒绝了。
主要是他这个人一向低调就不喜欢张扬,其次是好不容易能脱身回家了, 怕被人再记恨上。
“二柱啊, 才出去几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站出去肯定跟竹竿子也没两样了。”四婆都替刘老太心疼儿子啦。
刘老太不高兴地看了四婆好几眼。
可惜这会儿连她的铁杆黑粉四婆都没注意到她,更何况没有心的不孝子刘二柱呢。
刘二柱仰天长叹:“这事简直没有办法讲,我太苦了,我太苦了啊。”
他虽然不是坐牢, 那些同志还让他吃好喝好,可他的心理压力根本让他吃不香睡不着的,人也病恹恹地消瘦。
看到刘二柱这个样子, 大家心里都无比的感慨。
二柱这几天出去确实是用心学了, 吃了不少苦啊。
然而刚刚他们还偏听偏信, 差点就怀疑二柱投机倒把被抓到局子里去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
有眼尖的孩子还发现了刘二柱的狼狈之处。
“二柱叔二柱叔,你鼻梁怎么是青的啊?嘴巴子又有血杠子。叔,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
定睛一看, 还真有!
松梗大队的血性男儿们立刻愤怒了:“二柱,你在外面大队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你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哪个大队的人欺负你的,回头我们一起会会他!”
这打得是刘二柱吗,打得是他们松梗大队的脸啊。毕竟刘二柱是松梗大队的仓管员,走出去也是有身份的人。
“算了算了,我学了人家的好本事,人家看不惯我,打我两拳也算解气了。”刘二柱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嚷嚷开了。
天老爷哟,他当时人都要被吓没了。
他在黑市上和那对卖肉的撕破了脸皮,于是他光荣地被选为饵了,要钓那些想来找他麻烦的人。既然这样,他就不可能总是呆在屋子里。那些同志总带他去一些据说有什么窝点的地方晃悠,好几次他都陡然之间冲出来的歹人按着锤爆了。
好在那些歹人们被抓了几波后成熟了,不来找他麻烦了,于是刘二柱终于可以带着一身的伤痕激流勇退了。
刘二柱感觉他就是一个充满悲壮色彩的无名勇士。
他只想靠在他家红子肩膀上好好哭一场。
可是,红子呢?
拖拉机底下的人挤得密密麻麻的,但是没有一个是他小刘家的人。
刘二柱人傻了,红子啊,小麦啊,小豆小虎啊,他们娘儿四个都不想他了吗?
怎么跟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放开我!放开我!”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他看事情不对,立刻调转脑袋要跑,结果刘小麦就盯着他呢!
他脚刚一动,刘小麦娘儿四个齐齐出动,刘小豆刘小虎抱腿,刘小麦飞身跳起来直压他后背,张秀红左右开弓赏了这狗东西两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才打完,那男人的一张破嘴还在抽搐,刘小麦娘儿四个已经抢着哭出声,哭声惊动难得一脸欣慰注视刘二柱的吴国安。
刘二柱慌了:“大队长,我都看到了,那个男人想欺负红子他们娘儿几个,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吴国安:“……是吗?”
李主任第一个点头:“是这样的没错,他刚刚趁二柱没回来非冤枉二柱搞投机倒把被逮住了,这样睁眼说瞎话不就是仗着小刘家只有妇孺好欺负吗?”
可惜踢到了铁板上了,经过她坚持不懈的教育,如今的张秀红同志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刘二柱可不知道之前的事啊,一听这话就攀爬到拖拉机的边缘地带,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危险的跳车动作。
“红子,我来了!红子,不要急不要哭,有什么事我来帮你!”
“刘二柱,坐回去!”吴国安严厉地制止。
“……哦。”刘二柱默默地收回已经垂下去的一条腿,规规矩矩坐在拖拉机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吴国安,“大队长,那我家红子、我家红子……”
吴国安一抬手:“把人带过来。”
这下都用不到民兵,松梗大队的男女老少一拥而上把何春富的靴兄弟就给推搡过来了。
都怪这个人,害得他们之前差点误会二柱。二柱多老实啊,怎么可能去投机倒把。
他们气,那个男人也气啊。
和刘老太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扭头吐了刘老太一脸的唾沫。
刘老太:“?”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人都能给她脸色看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她嘴一歪就要发作,哪知道那个男人先开口了:“回去教刘三柱做个人吧,说的瞎话既害亲哥又害别人!”
刘三柱……?
大家都听见了,一个个小眼神都飘忽起来了。
这个世上本没有老刘家,瓜长多了,于是顺着藤长出了老刘家。
张秀红也听见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刘老太一眼。
刘老太脸色很不好,她受不了了,但又难以置信。
三柱……怎么会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
也顾不得看这个靴兄弟怎么倒霉了,刘老太咬着牙就往家里跑。
刘三柱就在老刘家呢,这段时间他跑松梗大队跑得比较勤。
“妈,你们听歌听结束了?”刘三柱笑着问。
他和姚静经常看电影,自然是看不上队里的红.歌表演。
但是妈喜欢,妈去听听也好,省的在家没事找事的。
哪知道听个歌也能听出事情来,刘老太一回来,就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二哥回来了。”
“噢噢,回来好回来好。”刘三柱笑着应和,笑着笑着发现不对劲。
二哥——
刘二柱?
不会吧不会吧,他都被公安带走了还能回来?明明这两天县里风声鹤唳的,刘二柱怎么还能跑出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巴不得你二哥倒大霉?”刘老太突然目光如炬了。
她这个人真的很莫名其妙,见不得刘二柱一家过得好的是她,见不得刘二柱被人糟蹋的也是她。
.“当然不是,”刘三柱摸了摸鼻子,“就是想不明白。”
“那你跟外人说什么说?”刘老太激动起来。
“就是话搭话讲了几句,”刘三柱振振有词,“我肯定没那个意思,就怕他自己想,是不是有谁闹笑话了,妈你气成这样。”
刘老太叹了口气,一瞬间无话可说。
老二一家有再多的不是,捣鼓些歪门邪道偏偏能捣鼓出名堂。
老三一家也处处是毛病,唯一做对的事情是给刘老太添了一个福气满满的孙女。
刘老太悲伤地发现,老刘家的的确确后继无人了。
能指望的只有福宝了。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是小麦他们回来了。
不算两个小的,一家三口在桌子旁正襟危坐。
就见刘二柱解开衣扣,从衣服里面的内口袋掏出来一张完整的二十块,往桌上一拍,气冲斗牛。
“红子,这些都是他们给我的补偿金和奖赏,二十块啊,整整二十块!”刘二柱激动的要命,“红子,以后我养家!”
又二十块啊。
胃口被养大了的张秀红同志一片风轻云淡,“不错,有二十块呢。”
刘二柱:“……”心里开始难受起来了。
“我还有我还有!”他一提裤腰,一堆东西从裤筒里掉了出来。
弯腰一看,票,好多票!
各种各样,面值不一,混在一起有一种大乱炖的丰富感。
张秀红夸张地给刘二柱竖起来大拇指:“二柱,我就知道你行!你可真的是不得了,我张秀红没嫁错人!”
回来了回来了,都回来了。
两口子执手相看泪眼。
刘小麦一张一张地把票拾到桌上,和二十块钱放在一起,一脸的感慨:
“爸,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真的还有很多!
刘二柱同志把身上衣服一脱,把伤痕累累的后背展露给媳妇和孩子们看。
可把张秀红心疼坏了。
她心疼地让刘小豆和刘小虎去给他们爸按摩。
刘二柱:“……”
也不错了,人不能贪心,现在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很美好了。
他趴在床上,眯着眼睛,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张秀红絮絮叨叨地跟他讲了不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上正菜了。
“刘二柱同志,我得恭喜你,你有一个特别出息的大姑娘。”
“鼓掌鼓掌鼓掌。”刘小麦主动配乐。
刘二柱美滋滋的,“我就知道,我家大姑娘出息,给我长脸,让我老了有福享。”
刘小豆和刘小虎那一拳头一拳头不轻不重的,砸得刘二柱太舒坦了,他伸了个懒腰准备翻身。
就听见张秀红不紧不慢地说了——
“你的大姑娘之前投的稿子中了,中了三家,报社有钱哦,你的大姑娘三份稿费加起来正好二十块。”
翻身翻到一半的刘二柱同志直接整个人冲到了脚踏上。
趁他这会儿脑袋被炸糊涂了,刘小麦赶紧提:“爸,我有一个小小的计划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文曲星你快讲。”刘二柱在脚踏上努力了好几次,结果手脚太软怎么努力也没爬起来。
刘小麦张口就来:“你二十我二十,我们想办法凑五十块钱买个收音机回来吧。”
好不容易爬起来一半的刘二柱同志又倒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苗卡su_小天使投喂地雷,啾咪~
七十八第78章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姚静就醒了。
旁边的刘三柱呼哧呼哧地磨牙,还咂嘴巴。姚静麻木地盯了他一眼, 就掀起被子跨过他身子下床。
刘三柱在睡梦中朝床里面摸了一把,抓了个空,哦呵一声醒过来。
“静子,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睡眼惺忪,抓住床边穿鞋的姚静手臂。
“早吗?我还嫌迟了呢。”姚静笑了笑, “二哥都回来了,应当县城里不严了。三柱, 我再做些点心给你带过去换吧。”
此言一出, 刘三柱真实地清醒了。
他结巴着:“不好吧静子。我二哥那个、我们都不晓得他是怎么回来的呢。旧的黑市之前都被捣了, 新的还没成气候呢,我看现在不是、不是换糕点的好时机。”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福宝都七岁了,我们家小军马上就八岁了, 他们再不上学就晚了。”
姚静背过了身子,刘三柱只能看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这叫他的内心也跟着一抽一抽起来。
“也不晚啊, 你看我二哥家小麦, 十岁才上学的, 也不耽误她写文章上报纸。”刘三柱劝姚静想开点。
可姚静怎么可能想得开哦, 她变扭极了:“如果小麦现在的本事是真的,她提前三两年读书的话,到今天肯定更有出息。”
不过刘二柱和张秀红夫妻两个看起来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 肯定反思不到这一层,只顾着享受眼前快乐。
刘三柱就比较幸运了,他娶了个城里媳妇,被点拨后茅塞顿开。
“静子,你讲的对。还是早一点念书更好。”这样的话,也能早点赚稿费。
刘三柱是不相信他的一儿一女比刘小麦差的。
他甚至比姚静都急了,宁滥毋缺口出狂言:
“静子,要不然就先送小军和福宝到坝子小学读书吧,那里老师应该不错,你看看小麦,不是学的蛮好吗?”
“你说什么啊?”
姚静的声音立刻缩成了一根针,尖尖细细地戳人耳膜。
还睡着的福宝不安稳地发出哼唧声。
姚静连忙把声音压下去,努力平复着心情,目光还是难以置信:“三柱,你要送我们的孩子在乡下上学?”
刘三柱爬坐了起来,抹了把额头:“没,静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静抿着唇:“你是不是不想花钱在公社买房?”
不是不想,是确实没有。
然而刘三柱哪里敢说啊,他指望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姚静看:“我肯定想,我恨不得明天就去买。”
“那就好,三柱,我都听你的。”姚静温柔地说。
刘三柱刚松了一口气,感叹逃过一劫,就姚静不紧不慢补上了一句。
“你这两天就去公社看看房子吧,反正定金我们够了,先把房子定下来,周末我们带孩子一起看去。”
刘三柱:“……”
“有问题吗?”姚静柔情似水地问。
“没有,保证没有!”刘三柱斩钉截铁地答。
“三柱你真好。”姚静贤惠极了,“等你摸清楚县城情况了,我再做糕点给你带过去……”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潘桃把贴在三房门缝的耳朵收回来,站直了身子,歪着嘴冷笑起来。
糕点。
黑市。
不承认是吧,没关系,等她捉个现行,看老三两口子怎么狡辩,看刘老太怎么包庇他们!
现在那个老虔婆还装不知道,家里米啊面啊少了那么多,她真能不知道?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秀红就躲在自家屋的窗子后面,偷看潘桃很久了。
“妈!”刘小麦突然地出现。
“哦哟,小麦,你吓什么人。”张秀红拍了刘小麦后背一下,继续观察潘桃。
“……妈,你看什么呢?”刘小麦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立刻懂了,于是嘴边的话变成了,“我大婶子看什么呢?”
“她在偷听,你三叔三婶估计要作妖。”
张秀红可好奇了,但是还能忍,因为她坚信凭借潘桃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斗不过老三那两口子的,人家可是城里人,城里套路多深啊。
潘桃肯定会跑到她这里来,想借她的刀杀人。
当刀也可以,不吃亏就行,张秀红已经跃跃欲试了。
因为刘小麦这只硕大的蝴蝶,现在原锦鲤文剧情走得乱七八糟的,刘小麦也不知道眼前这一幕发生在第几章。
她现在也不太关心这个,而是找了半天,确认屋里屋外都没有刘二柱同志的身影了。
“妈,我爸呢?”
张秀红的嘴角抽了一下,一脸的严肃:“你爸去仓库那里了,今天第一天上岗,他要好好表现。”
“这么早?”刘小麦充满了狐疑,“不是躲我吗?”
“唉哟,小麦啊小麦,他躲你干什么。”张秀红夸张地笑了起来,“他肯定不是怕你缠着他买收音机。”
刘小麦:“……”
不说还好,一说不就全暴露了吗,刘二柱同志就是躲着她,不想正面回应她买收音机的小小心愿。
“妈,你难道也不支持我吗?”刘小麦拉着张秀红,“钱留着也没用,买了收音机回来我们就是松梗大队排的上号的体面人,到时候你能跟着学歌,我爸能跟着听政策,小豆跟着学说话,小虎跟着听大书,不香吗?”
电视机是买不起的,买回来也只能看了黑白频的本地台,不值得不值得。
但是人总不能只窝在农村里啊,腿走不出去,心总要走出去。没条件的时候没办法,有那个条件了难道还要当睁眼瞎吗?
“小麦啊,你怎么就这么大手大脚的呢。钱到你手里还没捂热呢,你就要把它花掉。”张秀红舍不得啊,“我还准备留给你当嫁妆呢。”
想那么久远的事干什么哟,变数太多。
刘小麦早就算过账了:“我到时候拎着收音机过去不照样是嫁妆吗?妈,真那样子算,我们小刘家还赚了是不是,毕竟白用了好多年。”
“……你念过书,我说不过你。”张秀红道,“你问你爸去,我们小刘家是你爸当家做主。”
刘小麦无语嘞,为了婉拒她,张秀红同志甚至抬高刘二柱同志的地位了。
她还想再说,她妈已经直摆手了。
“小麦你不是要上学去吗,你还在家里转悠什么。快去吧,别在这儿打扰到你妈我看戏。”
刘小麦:“……”
好的,她走!
再见了妈妈,她今天就要远航。
清晨,高县长依然是早早到了办公室。按照他的习惯,今天的报纸也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高县长拿起来,先翻开大致浏览了一遍标题,他目光突然顿住。
“刘小麦?”
很快,底下公社里面也躁动起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们公社也上报纸了?”
“不是我们公社,是我们公社大队里一个同志写的文章上了报纸!”
“什么同志,人家明明还是个孩子呢,人家在坝子小学读书。”
“怕是底下大队里面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又收不到报纸,我们最好打电话通知他们一下。”
“就通知坝子大队的大队长!”
于是不一会儿,坝子大队长接到电话了:“什么刘小麦,我们队里就没有这个人。”
公社的人奇怪了:“她不是你们坝子小学的吗,她写的文章上了报纸,署名就是这样署的。”
“!”这位大队长震惊了,瞬间变脸,“还上报纸了?那必然是我们坝子大队的人,多给我们大队争光啊。叫什么名字,刘小麦是不是,我想想,我肯定能想起来。”
公社的人:“……”
亲娘哟,还能这样搞?是你们队里的人就是,不是你们队里的人就不是,还能靠使劲想无中生有?
“刘小麦、刘小麦……”
大队长念念叨叨,正巧底下的一个小队长来找他有事,一听这个名字,脱口而出道:“刘小麦,那不是松梗大队老刘家的吗?”
他的印象可太深刻了,之前陶老娘去松梗大队打人,还是他去接人的。
那场面血腥的哟,最后还把人家小姑娘弄得伤到腿抬去卫生所了,那个小姑娘就叫刘小麦。
小队长说完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记性真不错,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大队长瞪着牛蛙眼吓他。
小队长:“……”
他之前的话已经完完全全传到了电话另一端,公社的人说:“松梗大队?好的我晓得了。”
大队长丢下电话就呜咽出声了。
啊啊啊啊啊人家还是在他们坝子小学念的书!
怎么这么多年他们坝子大队就没出一个写文章上报纸的呢?反而让穷得连小学都没有的松梗大队摘了头一颗果子,不甘心啊,太不甘心啦。
松梗大队的大队长吴国安接到电话之后,整个人都晕乎乎地,他出去就到仓库边看了一眼。
刘二柱同志勤勤恳恳地发放农具,发完之后还拿出块小步,给剩下的农具擦擦脏的地方,擦干净后还对着铮亮的铁锹照了照自己的脸,一个劲的傻笑。
吴国安:“……”
就这、就这?
刘二柱注意到他了,紧张地站起来:“大队长,你来有什么指导吗?”
吴国安一脸复杂地摇了摇头。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公社。
公社主任都亲自出来接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