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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温书瑜回了神,立刻摇头,“没什么。”

“二哥,你刚才说的转账是什么意思?那些钱不是你赢的全部吗?”她岔开话题。

“那点钱也就是玩的时候做做样子,免得输赢都没什么意思。”

温书瑜隐约猜到他们玩的很大了。

温朗逸不冷不热地瞥一眼跟在后面的温治尔,“你现在还小,别被你二哥带坏。以后无聊了和我说,这种地方别再来了。”

包装得再光鲜,里面也是一群找乐子的人,即便这次的人他也算熟悉,但难保什么时候会不会碰上言行过分的角色。

他现在已经在打理温家产业,这种人见的比温治尔多。

“温朗逸,什么叫被我带坏?你应酬的时候这种场合来的少了吗?”

“我至少清楚不该带她过来。”

“好啦好啦,哥你别生气嘛。”温书瑜挽住温朗逸的手臂,“是我非要跟着来的,你就别说二哥了。”

后者的表情这才勉强缓和。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门口。

“眠眠。”温治尔喊着温书瑜的小名,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示意妹妹坐自己的车。

然而温书瑜还没说话,温朗逸就已经镇压道:“自己开车回去。”

话音刚落,温家司机已经开着车在几步外停下了。

“二哥,那我就先走啦。”温书瑜赔笑着朝身后挥了挥手。

温朗逸不等司机动手,径直拉开后座车门,护着温书瑜的头顶让她坐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狠心的丫头。”温治尔酸溜溜地冷哼一声。

*

初夏临近傍晚的风吹散微微沉闷的热意,放课铃声潮水一样漫入每个教室的窗口。

温书瑜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出校园。

原本她和好友宋葭柠约好一起去书店逛逛,顺便再聊聊出国的事,但对方却被宋家司机给接回了家,理由是宋父和那位继母回了国,想一起吃顿饭。

葭柠和继母关系紧张,这顿饭不好拒绝,于是计划只能改天。

温书瑜站在校门口犹豫片刻,最后没打电话让司机赶来,自己坐地铁去了书店。

然而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她到站后被困在了出站口。

平时接送都有司机,所以导致她根本没有带伞的习惯。

挤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了,她看了看书店所在的方向,一咬牙,把书包撑在头顶,抬脚跑了出去。

反正雨还不算太大,书店离得不远,里面还宽敞干净,她还是在那里去等司机来接好了。

可她冲进雨幕没多久,雨就渐渐大了起来。

雨滴顺着风扑在脸上,额发和眼睫毛都变得湿漉漉的。地上的积水也随着小跑的步子溅了起来,弄脏了她的鞋和白色中筒袜。

她有点懊恼地加快了步子。

忽然,路边缓缓行驶的一辆黑色轿车闯进视野里。

温书瑜怕轮胎驶过时带起更多污水,赶紧又朝旁边避了避。

然而那辆车却一直保持着这种不疾不缓的车速,她后背凉了凉,立刻想到了那些可怕的社会新闻。

就在温书瑜准备拼命往前跑的时候,轿车的鸣笛声蓦地透过淅沥雨声响了起来。

她一愣,顶着书包转头望了过去。

两米外,黑色轿车的驾驶座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男人英俊的脸。

隔着雨幕,他望着她,表情和关心不沾边,眼底浅浅的诧异褪去,只剩下平静的打量。

深邃的眉眼沾一点凉意,也有点朦胧。

温书瑜怔怔地停在了雨中。

作者有话要说:被温大哥抢风头,梁叔叔觉得自己很没有排面。

第4章 叫声哥哥听

温书瑜怔怔地停在雨中,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忽然,她看见男人目光动了动,然后他抬了抬下颌,“上车。”

他脸上似乎是带了一点笑的,但是只是很淡的、礼貌性的一层,甚至好像并没有蔓延到眼底。

明明淋着雨,她却觉得身上隐隐泛起局促的热意。

温书瑜鬼使神差小跑过去,直到打开后座车门才尴尬不安地停了下来。

“我身上都湿了,还是不弄脏你的车了吧……”

她校服的百褶裙摆上都是雨水,更不用提鞋袜的惨状。

“这里不准停车。”他静静道,“先上来。”

温书瑜顿时不敢再耽搁,听话地迅速上车。

她坐在他“对角线”另一端的后座位置上,那样他只要轻轻一侧头就能把她的狼狈样子还有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温书瑜迟疑片刻,本来想挪到驾驶座背后的位置,但这样势必会让整个后座都被她身上的雨水弄脏。

她只好放弃。

从这个角度,温书瑜能看见他的侧脸,但她只敢匆匆瞥一眼。

男人抬手打开了车载空调,并调高温度。

他五指非常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而整齐,白皙的手背上清晰浮现出四根掌骨的形状与走向。

除了家人,她还从没有这么仔细和专注地观察过男人的手。

忽然,他拿起副驾上的西装外套递了过来,“先搭着。”

温书瑜身体上的行动快过思考一步,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把外套抱在怀里了。

略带凉意的布料贴在她沾着水珠的皮肤上,不用特意展开,属于高大男人的衣物就已经盖住了她的上半身。

“谢谢。”她忙道谢。

而那外套对她来说就像烫手山芋。

男人没说话,她迟疑片刻,先把外套放在腿上,转而去包里拿纸巾。

忽然,他稍稍起身,转过头看她,“怎么一个人在这。”

外面下着雨,乌云密布,致使车内光线也昏暗不明朗。光影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交错,深邃的眼恰好被昏暗笼罩,目光看不明切。

温书瑜原本在用纸巾擦脸,闻言不由自主坐直身体,越发紧张起来,说话时也不敢看他,“想去书店逛逛的,没想到下雨了。”

他颔首,“送你回家?”

低而有磁性的嗓音被包裹在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再向她轻轻涌了过来。

她忙点头,“好……谢谢。”

面前小姑娘头发湿漉漉的,被冷得愈发白皙的脸颊带着少女的圆润,沾着水珠的样子像剥了壳的鸡蛋。

她用纸巾擦脸时没注意,一点纸屑留在了脸颊一侧,有点滑稽。

浑身写满局促和紧张,像被淋湿了羽毛瑟瑟发抖的鸟儿。

梁宴辛淡淡“嗯”一声,收回目光。

等男人转回去,温书瑜又小幅度地从头到尾打量自己。最后视线定格在脏兮兮的中筒袜上。

她攥紧手里的纸团,把双腿往靠门的位置缩了缩。

她不好意思现在整理。车里实在太安静了,好像呼吸声都会被放大,整理仪容发出的声音总让她觉得会让对方不断注意自己。

于是她垂着眼拉起腿上的西装,慢慢盖在自己身上,脸和耳朵却忍不住慢慢变热。

她不着痕迹地细嗅衣服上的味道——熟悉的冷冽淡香和雪茄气味,再一想到这件外套曾经沾染着他的体温,她整个人就有点晕忽忽的,像上回偷偷喝了几口酒时那样。

很快,车子驶过了书店门口,透过车窗,温书瑜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停在书店门口不远处的一辆车。

负责接她的温家司机站在车边,撑着伞四处张望。

短短一秒,她脑子里思绪转得飞快。

要说吗?

要是说了的话,他肯定会把自己交给司机,然后由司机送自己回家,对吧?

这样想着,下一秒她就已经若无其事地把头转了回来,不再看着窗外。

做了坏事得逞后又兴奋又后怕的感觉如同喝了酒的后劲,一点点涌了上来。

暖风从空调出风口溢出来,慢慢塞满车内的空间,温书瑜缩在宽大的外套里,觉得舒服了不少,人也慢慢平静。

只是流逝的每一分沉默都让她焦急地想说点什么。

终于,她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问道:“你知道我家的地址?”

然而问了之后又立刻懊恼这问题蹩脚,等待回答时有些紧张。

“这都不问清楚就敢上车了?不怕我是找借口骗你?”

温书瑜一噎,总觉得他语气里有点取笑的意思,“你和我哥……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他散漫地咬字,重复了一遍,“他告诉你的?”

她顿了顿,“不是,我猜的。”

他“嗯”一声,语调漫不经心到有点敷衍的意味,“聪明。”

温书瑜唇角有点克制小心地弯了弯。

过了会,她又说:“弄湿的垫子该怎么办?”

“会有人清理。”

她指腹小心摩挲着西装里衬,“噢。”

车里安静下来。

突然,温书瑜想到那天自己闹了笑话的称呼,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担心自己这样一直找话说会让对方觉得烦。

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其实,那天我不是故意要那么称呼你的。”

“哦?”他似乎很轻地笑了笑,趁红灯的功夫微微向后侧过脸,“那叫声哥哥听?”

男人的侧脸线条立体而明晰,一瞬间像一个剪影定格在温书瑜心口。

叫哥哥?

她一愣,眨了眨眼。

一时无言,他没催促,只是掀眼看了看她,窗外光线落在他眼瞳上,照出剔透的浅棕。

温书瑜掐着手心,硬着头皮憋出忸怩的两个字:“……哥哥。”

“乖。”他随口应道,就像对待小孩。

末了转回去,车子重新行驶起来。

一个不带任何别的温情与情愫的字,却让她心尖痒得发软,手心都沁出了一点汗。

温书瑜半个下巴都缩进了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下,耳朵都发烫了。

为什么觉得好羞耻啊……

明明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温书瑜却觉得几乎一眨眼就到了——虽然途中她几次因为局促和小心翼翼而觉得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车开到了目的地。

“宴辛?”温朗逸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梁宴辛瞥一眼后座车窗,打开了车门,“人给你送回来了。”

缩在一件男士西服下的少女坐在后座,齐肩的长发看得出还没干透,裹着纤细小腿的中筒袜上面沾着污水的痕迹。

像一只沾湿了羽毛的可怜小鸟。

温书瑜压下心虚,“哥……”

“眠眠?!”

“眠眠回来了?!”赵棠如听见动静,忙推门出来。

“赵姨。”梁宴辛点了点头。

赵棠如笑着应一声,担忧的表情如释重负地消散,“宴辛,怎么是你送眠眠回来?”

温书瑜抢着答道:“我去书店的路上下雨了,又没带伞,所以叔……哥哥才送我——”

话还没说完,温朗逸目光扫了过来,“司机就在书店门口等你,期间还给你打过好几通电话。”

“手机被我放进书包里了,而且我上车的地方还不到书店呢。”

“那你怎么上了车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赵棠如问。

“我……”温书瑜脚尖动了动,“我忘了。”

梁宴辛一手插进裤袋,瞥一眼小姑娘的侧脸,“是我的疏忽。”

温书瑜一愣,侧过脸去看他。

明明是她自己没有说,他根本不知道司机其实是来了的。

“这怎么能怪你。”赵棠如无奈笑笑,朝温书瑜招手,“过来吧,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洗个热水澡。”

温书瑜正想说出口的解释只好吞进肚子里。

她往里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转身迟疑道:“这件西装,要怎么办?”

“你哥我一件衣服还是赔得起的吧。”温朗逸擦掉她脸颊上的纸屑,“快进去。”

温书瑜看一眼车边不说话的男人,低低“噢”了一声。

她一步三回头,隐隐有着期待,可男人直到上车驶离也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失落和沮丧在心底弥漫。

人平安回来后,赵棠如和温朗逸的所有担忧就化为了心疼,又是催着人赶紧去洗热水澡,又让保姆赶紧熬了姜汤,舍不得生气训责。

倒是温书瑜自己有些愧疚,乖乖承诺不会再有下次。

不论如何,她为了那点小心思让家人担心是事实。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四周骤然安静下来。

温书瑜背靠上卧室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目光下滑落到手里的西装外套上。

忽然,她低头仔细地嗅了嗅。

——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动作一僵,忙将烫手山芋一样的外套放到一边。

她胡乱地随手抓起手机,这才发现除了家人和司机的未接来电外,还有好几通宋葭柠打来的,她忙回电话过去报平安。

……

热水冲散了身上的凉意和淋雨后的不适,温书瑜思绪慢慢放空。

她身边的异性要么是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亲人长辈,要么是学校里年纪相仿的少年,而那个人则带给了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神秘具有吸引力,但是也让人本能感知到危险似地却步。

悸动的滋味甜蜜诱人,可这超出了她的认知。

一个感觉距离她很遥远的男人……

温书瑜站在一片热雾里闭着眼用力深呼吸。

洗完后她换上家居服,不算太长的湿发则被毛巾裹起来,末端固定在头顶。

正要弯腰去拿抽屉里的吹风机时,温书瑜动作忽然顿了顿。

温书瑜目光动了动,转头看向镜子,抬手擦去上面的雾气。

镜子里慢慢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沐浴后的少女唇红肤白,眉毛和眼睫被水汽染上一层描画后似的重彩,几缕发丝调皮地从鬓边钻出来贴着颊边。

温书瑜朝左边转了转脸,又向右边转了转。

这么看了会,她有点沮丧地叹了口气。

看上去还是太“小孩子”了吧。

*

一转眼到了周末。

保姆张婶照例在早晨八点把早餐送到房间,温书瑜匆匆洗漱吃完后又倒头接着睡。

一直到快十点她才睡够了起床,洗了脸后哼着歌打开房门下楼。

她身上穿着温治尔最近特意买给她的长袖家居服——上衣帽子尖儿上挂着两只柔软的耳朵,两边袖口上是一双毛茸茸的爪子,至于背后则拖着一条雪白的尾巴。

温书瑜把帽子戴在头上,脚步轻快地往楼梯口走。

忽然,她听见一楼传来温治尔的声音。

“眠眠呢?我好不容易从学校回来过周末,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温治尔问,“是不是又赖床了?这个小懒虫。”

“二哥!”她立刻小跑着冲到环形走廊的栏杆上趴着往一楼喊,“又背后说我坏话——”

“话”字拖长,又戛然而止。

一楼客厅除了父母和她两个哥哥,还站着另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

温书瑜睁大眼,呆呆地看着那人抬起头望了过来,五官深刻而俊朗。

漫长的一秒对视中,她头顶的其中一只耳朵蓦地耷拉下来。

一楼客厅里或站或坐的五个人一时间都愣住了,齐齐看着趴在栏杆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