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齐莘的手最终缓缓回抱住那个女人时,心里的某个角落轰然坍塌,变成一片废墟。
那是她对他的信任和爱,而他亲手将它摧毁。
他可以不爱她,可以直言他和那个女人旧情复燃,但为什么要骗她是去出差?
她绝不接受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哪怕她爱他,也绝不做退让。
昨晚她想了一夜,把从认识齐莘后的一点一滴都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最后她可悲的发现,原来自己那么可怜,这几年她一直自欺欺人的活在一个假想世界里,她以为那个女人不出现,齐莘就一直属于她。
可她现在不想再这么可悲下去了,她想好了,她要和齐莘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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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回父亲家陪薛曼去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些生活用品,明天是周末,薛曼想带小佑去M城。
“安琪快生了,我想过去看看她,壹壹也每次在电话里都问小佑什么时候过去陪她玩,所以我想带他一起过去,下午我和你一起来接小佑,你送我们去机场。”
思虞点头,把大包小包拎到车后箱放好,开车返回父亲家,又回荔园湾的别墅带了些儿子的换洗衣物,等到三点多时回父亲家接了薛曼便直奔幼儿园。
小家伙在听薛曼说要带他去M城后小小眉头立即蹙紧——容家那个小妖女可比桃桃难应付多了,这次去她家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不过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听母亲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已经答应了。
“小佑,怎么没看到雅雅?”
思虞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雅雅,于是问儿子。
“她上厕所去了。”顿了顿,“妈咪,雅雅的外婆还没来接她,你接她走吧?”
“那雅雅的外婆一会来接她了不是接不到人?”薛曼说。
“妈咪可以打电话给岑阿姨,岑阿姨知道妈咪接了雅雅,就会打电话给雅雅的外婆让她别来接雅雅了。”
薛曼一楞,随即笑着摸了摸小佑的头:“真聪明,奶奶都没想到。”
思虞还没回答,雅雅已经在看到几人后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思虞的腿:“阿姨,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回家,我还要吃椰汁水晶冻。”
思虞俯身抱起雅雅,小丫头的轮廓酷似她母亲,神韵却像她父亲,越看越好看。
“好吧,阿姨带你去吃椰汁水晶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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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岑观雨正忙得焦头烂额,原本答应和公司合作今天就签约的一家大客户临时反悔,让她有怒也只能忍着,胸腔里郁积的怒气压榨得仿佛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岑副董,并不是我不讲信用,只是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两家合作对我来说利润实在太低,如果你能再降五个百分比,那我立即签约。”
再降五个百分比?岑观雨冷笑,她已经把对方的利润一再提高,没想到他居然得寸进尺。
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签这份合同,少一个客户,公司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她做事不喜欢失败,除非是尽了全力仍无法谈拢,她才会放弃,而此刻,她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尽全力挽留。
“既然王总认为利润太低,那我就不勉强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可不希望这次签约后搞得以后大家合作不愉快。”
王总显然是没想到她大费周章纠缠了他大半个月,眼看着就要签约成功了却又突然这么轻易放弃。
实际上他对岑观雨给的利润已经十分满意,只是无商不奸,他掐在签约这个紧要关头提出让她让利五个百分比,也不过是想赌一把,没想到弄巧成拙。
“岑副董,这个……其实……还是可以商量的,你看我们——”
“不好意思,我还要去接我女儿放学。”岑观雨没给对方后悔的余地,径直起身,把桌面上的文件一收,揽入臂弯里就要离开。
得寸进尺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别人会,这种不讲信用的必须给他点苦头,让他反过来求自己。
“欸,岑副董,有话好说嘛。”王总跟着站起来,神色有些焦虑。
岑观雨暗自冷哼了声,仍不冷不热道:“不劳王总相送了,留步。”
王总一怔,等意识到她是在拒绝和自己合作,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岑副董,我是看在齐董的面子上才愿意和你合作,像我这种大客户,你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就这么好运了。”
听他提到齐莘,岑观雨心头滋味繁杂。
的确这些年公司许多大客户多多少少都是看在齐莘的面子上选者和她合作,以前她并不觉得沾了齐莘的光有什么不对,反正他们是夫妻。
可经过昨天那件事做了要和齐莘离婚的决定后,再听别人这么说,她忽然觉得难以忍受。
她不动声色的狠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胸口的躁动。
“既然王总是看齐莘的面子,而不是我的诚意,那我无话可说,这样的合作不要也罢,告辞。”
不等对方回应,她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去。
在路边等车时手机响起。
她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接通,那端立即传来一道甜甜的嗓音:“妈妈,我是雅雅,外婆没去接我,我和小佑的妈咪在一起。”
岑观雨听到女儿的声音,阴郁的心情稍稍明朗了一些。
“外婆下午没时间,我刚下班打算去接你。”
“我们在昨天的永记甜品店,是阿姨非要请我吃椰汁水晶冻,不是我要她请的。”小丫头怕母亲训,狡猾的把责任推给思虞。
思虞嘴角抽了抽,从小丫头手里抢过电话。
“观雨,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
“好,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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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观雨赶到甜品店,见只有女儿和思虞,正好奇怎么没见小佑,就听思虞说:“明天是周末,小佑和他奶奶去M城了,你如果明天要上班,那让雅雅去我家吧,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可以帮忙照顾一下。”
岑观雨还没回答,小丫头已经毫无不客气的抢先开口:“那阿姨你带我去游乐园玩吧?我想坐旋转木马。”
思虞笑:“好啊,阿姨带你去。”
“耶!阿姨万岁。”小丫头欢呼着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岑观雨望着女儿,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如果她和齐莘离婚,女儿一定会很难过,她虽然年纪小,但思想却比较成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守着电视看韩剧看太多,有一段时间小丫头还肉麻兮兮的叫她爸爸偶爸,问他爱不爱她,把她和齐莘都弄的哭笑不得。
想起齐莘,她心口又是一阵闷痛。
回忆,像是一直开着的机器,趁我不注意,慢慢的清晰反复播映。
耳边飘过甜品店的CD里播放的一首老歌,其中这句歌词像是一颗钉子钉入岑观雨的脑海里,那些过往或痛苦或美好的回忆通通都在脑海里浮现。
爱上一个人容易,想忘记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妈妈,爸爸怎么不见了?”已经两天没有看到父亲的小丫头忽然蹦出一句。
岑观雨神色复杂的望着女儿,良久才道:“爸爸出差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岑观雨摇头,落寞的神情让思虞心里也跟着难受。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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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离开公司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上了车边发动车子边拨思虞的电话,好一会电话才接通,思虞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锡云,观雨喝醉了……雅雅也睡着了,你快来……我在……观雨你别喝了……”
冷锡云蹙眉,脑海里浮现思虞一手抱着熟睡的雅雅,一手接着电话,却又不时想去抢岑观雨手中的酒杯的画面。
世间最难过的一关就是情关,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曾被折磨得几近崩溃,又何况是岑观雨那个外刚内柔的小女人?
他收了电话,驾车离开。
这边思虞见岑观雨把白酒当开水喝,简直欲哭无泪,后悔吃饭的时候劝她喝点酒解愁,结果岑观雨喝起来没完没了。
她把睡着的雅雅小心翼翼放到沙发上,然后去抢岑观雨手上的酒杯。
“思虞,我心里好难受,你让我喝,我醉了就不难受了……”岑观雨美目迷离的闪避她伸来的手。
“可是你已经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怎么可能就醉了?我可是千杯不醉,齐莘都喝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齐莘,岑观雨忽然安静下来,任思虞抢走了她手里的酒杯,但同时眼泪也顺着眼角迅速的滑落。
“观雨。”思虞按住她的肩,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说齐莘和小萱在大街上相拥或许是个误会,这种安慰的话连她自己都难以信服,又何况是岑观雨?
“观雨,你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别往坏处想。”好不容易憋出几句安慰的话,却在岑观雨的眼泪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岑观雨闭上眼默默的边流泪边道:“我最不能容忍的不是他不爱我,而是他把我当个傻瓜……他要和她旧情复燃大可以挑明,我会成全他给他自由……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也可以给他自由,我马上就和他离婚……”
思虞愕然:“你、你要和齐莘离婚?”还真被儿子说中了?
“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我累了……”岑观雨双手撑着桌面有些费力的站起来:“我好像真的有些醉了,你送我回去吧。”
说着转过身要去抱雅雅。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锡云,他现在过来了,我们再等等。”思虞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在沙发空余的地方坐下,又从包里掏出电话要打给冷锡云,看他过来没有。
正要拨号,门被推开,冷锡云出现在门口。
“怎么喝这么多?”冷锡云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浓烈酒气,皱眉问。
思虞苦笑:“别问了,你抱雅雅,我扶观雨,先送她们回家。”
冷锡云瞥了眼似乎醉得很厉害的岑观雨,担心思虞一个人扶不稳她反有可能被她带倒,也没和思虞商量,走过去将岑观雨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思虞见状只好去抱雅雅。
冷锡云把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岑观雨放到车后座,听她迷迷糊糊喊着齐莘的名字,剑眉拧成结。
看来有些事还是要管一管,倘若齐莘真的对不起岑观雨,那他就太让他们几个发小失望了。
关上后座车门见思虞抱着雅雅走过来,他打开副驾车门。
“你抱着她坐在前面。”
“那我的车呢?”
“我让黄勃来开回去。”
思虞点头。
“锡云,我刚听观雨说她要成全齐莘和小萱,和他离婚。”
在冷锡云发动车子时,思虞开口。
冷锡云像是并不意外,“她现在在气头上,会这么想很正常。”
“可我觉得她不像是在说气话,她说她累了,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冷锡云沉默,目光望着路面,脑海里却在想着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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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岑观雨母女送回家安顿好,思虞没立即离开,而是去厨房煮了醒酒茶。
岑观雨喝醉酒不像其他人那样又哭又闹,只是安静的蜷缩成一团,即使难受也是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思虞等醒酒茶放凉后喂她喝了一些。
冷锡云还没吃晚饭,自己在岑观雨家的厨房冰箱里找了些食材做了份意面。
思虞出来时听他坐在餐厅里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电话不知道打给谁。
听到脚步声,冷锡云抬眼看来,又和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齐莘再过三个小时到。”在思虞走近时他说。
“你刚才是打电话给齐莘?”
“是他打给我……卫星电话,他在飞机上。”冷锡云吃了几口面继续道:“他打过电话给观雨,观雨没接,所以打电话给我,想让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我以为他和别的女人在苏黎世快活,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难得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妻子。”思虞话中不无讥讽,实在是看到岑观雨伤心的样子就忍不住责备齐莘。
对此,冷锡云无从反驳。
因为齐莘的确是和小萱一起去的苏黎世,虽然齐莘并没有告诉他,但在他和自己通话时,他听到了小萱的声音,而他和小萱接触的时间并不短,所以他非常确定自己没听错。
“你怎么回他的?”思虞问他。
“我把事情如实告诉了他,包括观雨说要和他离婚。”
思虞一楞:“那他怎么说?”
“沉默。”
“沉默?”思虞瞠大眼:“什么意思?他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还是他根本不屑解释,因为事实就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他齐莘的确是出轨和前女友复合了?
“你问我,我问谁?”冷锡云吃完面条把餐具一收,走去厨房。
“齐莘实在太可恶了!当初还说什么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那现在算怎么回事?”
冷锡云洗干净碗擦干手过来揽她的肩往门口走:“事情到底如何,等齐莘回来再说。”
210尾声之婚后爱(3)我每天都很想你
月色如银。
一辆黑色Bentley缓缓滑入齐宅前院,驾驶座车门打开,走出来一道俊挺的身形。
电话响起,回荡在凌晨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齐莘掏出手机,目光掠过屏幕时按下接听键,不待对方开口便说:“你以后不要再打来了,就算当年不是你的错,我们之间也早已结束,你好好带着孩子一起过,我会定期汇一笔生活费到你账户上。”
电话那端的人大概是怕他立即挂电话,急忙出声:“齐莘,为什么突然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么?你答应我会和我一起抚养孩子,我——浒”
“我指的是我会每月定期汇款,其他并不代表什么。”齐莘掏出钥匙走向门口,继续道:“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该做的我都做了,希望你不要再节外生枝,破坏我的婚姻。”
那边沉默了十数秒,而齐莘已经不想多说,正要挂电话,又听声音传来:“一定是锡云在那通电话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不然你不会一和他通完电话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是,我是因为锡云那通电话才突然清醒我自己做了什么。”齐莘大方承认,“我的一时心软伤害了我的妻子,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求她原谅,其他的我也不想再管太多,我不是救世主。耆”
“那孩子怎么办?他那么喜欢你,眼巴巴盼着下一次和你见面,就算你以后不想见我,难道你连他也不见了?”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他不能再伤害观雨。
“齐莘,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对方的语气一下变得尖锐而急切。
齐莘长吁口气,尾指挠着发痛的眉心:“我怎么不负责?那个孩子……小萱,我要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的责任只有我妻子和我女儿。”
没给对方再回应的机会,他径直挂了电话,又怕对方打来,索性关机。
打开门,玄关处亮着灯,客厅通往卧室的走廊却一片昏沉。
他先去女儿的卧室看了看,小丫头睡觉不安分,整个人滚到了床中央,两条腿耷拉在床边,被子也大半落在地上。
勾了勾嘴角,他走过去,小心翼翼拖起女儿的小身板让她睡好。
给女儿盖好被子,他走出去回到自己卧室,开了灯,却看到床上却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妻子的身影。
他下意识望向浴室,浴室的门开着,而里头灯光大亮。
走进浴室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歪着头熟睡的妻子,空气中满是刺鼻的酒气。
齐莘猜想她是跑到浴室来吐完后没力气走回去,所以直接坐在地上睡着了。
“观雨?”他轻声唤她,双臂绕过她腋下作势要抱她,却被她身体的低温惊了一跳。
大概是坐在地上太久,她浑身冰凉。
担心她体内寒气抬重会感冒,齐莘立即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然后剥了她身上的衣物把她放进浴缸。
身体接触到温度偏高的热水,岑观雨下意识蜷缩成一团,上眼睑下方那两排翎羽般浓密的长睫也轻轻眨动,像是随时要睁开眼。
齐莘把自己也脱光了跨进浴缸,抱起她让她的身体枕在自己身上。
“观雨?”齐莘微微扳过她的脸边唤她边以指拨弄她漂亮的眉形。
岑观雨醉得太厉害,根本没有回应。
“对不起。”齐莘亲吻她的唇,语气懊恼。
他没想到那天会那么巧被妻子看到,还真是越怕什么就越要发生什么。
两人婚后相处这么久,她在他面前一直是温婉体贴的模范妻子形象,似乎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没脾气,直到冷锡云在电话里说妻子要和他离婚,他才惊觉,她并不是没有脾气,而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在他面前收敛了她所有的锐气,只安分的做他的妻子。
是他让她失望了。
他在心里幽幽叹口气,闭上眼,圈住怀里那具娇躯的双臂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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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齐莘结婚后,岑观雨再没有尝过宿醉的滋味。
还没睁开眼她就想,这种太阳穴胀痛得似要爆掉的感觉简直就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还是要去一趟公司,昨天那份合同没签成功,她要推翻之前的计划重新构思。
在脑海里粗略的计划了下今天的工作安排,她才皱眉忍着那股胀痛坐起来。
“你醒了?”
门被打开的同时一道声音响起。
岑观雨如同被定住般,猛地抬眼望着走进来的男人,满脸的错愕。
齐莘端着一碗止宿醉头疼的汤走到床边,拿汤匙舀了一匙放到嘴边吹凉一些,然后才递到岑观雨略有些发干的唇边:“不管你想问什么,先把这个喝了,免得一天都头疼胃又不舒服。”
贴在唇上的汤匙的温度让岑观雨意识到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存在,眼前的男人的的确确是齐莘。
她机械的张口,任齐莘一口一口喂自己,脑海里却混乱成一片,无法厘清头绪。
见她没反应激烈的拒绝,齐莘紧绷的心情稍稍缓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