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玄关处亮着灯,客厅通往卧室的走廊却一片昏沉。

他先去女儿的卧室看了看,小丫头睡觉不安分,整个人滚到了床中央,两条腿耷拉在床边,被子也大半落在地上。

勾了勾嘴角,他走过去,小心翼翼拖起女儿的小身板让她睡好。

给女儿盖好被子,他走出去回到自己卧室,开了灯,却看到床上却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妻子的身影。

他下意识望向浴室,浴室的门开着,而里头灯光大亮。

走进浴室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歪着头熟睡的妻子,空气中满是刺鼻的酒气。

齐莘猜想她是跑到浴室来吐完后没力气走回去,所以直接坐在地上睡着了。

“观雨?”他轻声唤她,双臂绕过她腋下作势要抱她,却被她身体的低温惊了一跳。

大概是坐在地上太久,她浑身冰凉。

担心她体内寒气抬重会感冒,齐莘立即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然后剥了她身上的衣物把她放进浴缸。

身体接触到温度偏高的热水,岑观雨下意识蜷缩成一团,上眼睑下方那两排翎羽般浓密的长睫也轻轻眨动,像是随时要睁开眼。

齐莘把自己也脱光了跨进浴缸,抱起她让她的身体枕在自己身上。

“观雨?”齐莘微微扳过她的脸边唤她边以指拨弄她漂亮的眉形。

岑观雨醉得太厉害,根本没有回应。

“对不起。”齐莘亲吻她的唇,语气懊恼。

他没想到那天会那么巧被妻子看到,还真是越怕什么就越要发生什么。

两人婚后相处这么久,她在他面前一直是温婉体贴的模范妻子形象,似乎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没脾气,直到冷锡云在电话里说妻子要和他离婚,他才惊觉,她并不是没有脾气,而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在他面前收敛了她所有的锐气,只安分的做他的妻子。

是他让她失望了。

他在心里幽幽叹口气,闭上眼,圈住怀里那具娇躯的双臂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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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齐莘结婚后,岑观雨再没有尝过宿醉的滋味。

还没睁开眼她就想,这种太阳穴胀痛得似要爆掉的感觉简直就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还是要去一趟公司,昨天那份合同没签成功,她要推翻之前的计划重新构思。

在脑海里粗略的计划了下今天的工作安排,她才皱眉忍着那股胀痛坐起来。

“你醒了?”

门被打开的同时一道声音响起。

岑观雨如同被定住般,猛地抬眼望着走进来的男人,满脸的错愕。

齐莘端着一碗止宿醉头疼的汤走到床边,拿汤匙舀了一匙放到嘴边吹凉一些,然后才递到岑观雨略有些发干的唇边:“不管你想问什么,先把这个喝了,免得一天都头疼胃又不舒服。”

贴在唇上的汤匙的温度让岑观雨意识到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存在,眼前的男人的的确确是齐莘。

她机械的张口,任齐莘一口一口喂自己,脑海里却混乱成一片,无法厘清头绪。

见她没反应激烈的拒绝,齐莘紧绷的心情稍稍缓和一些。

“我煮了粥,你现在饿不饿?”

他语气一如往常的温和。

岑观雨转开眼,怕自己心软。

“齐莘,我们谈谈。”她嗓音微哑,神情平静。

齐莘知道她要和自己说他和小萱的事,点点头,把碗放到一旁的床头矮柜上。

“观雨,关于那件事我可以解释。”

那件事?他难道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齐莘捕捉到她眼里的困惑,解释道:“我打电话给你你一直不接,我很担心,所以打给锡云想让他来看看,是他告诉我,你看到了我和……但那件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了。”因为不论他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他爱的人不是她这个事实,而她真的不想再继续骗自己了。

“齐莘,谢谢这么多年对我和岑家的照顾。”她抬眸看他,努力不让泪意浮上眼眶,甚至还荡出一丝笑意:“能够和你朝夕相处四五年,我已经很幸运,这段时光是我最开心最快乐,也是最幸福的时光。所以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不要因为分手而闹得大家以后形容陌路。”

“观雨,别提分手。”齐莘捉住她的手含在掌心里摩挲,眼底浮现一抹焦虑:“对不起,我不该骗你,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好吗?”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愿意成全你们,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她,不用再找任何借口骗我,我也不会再因为你而努力改变自己去讨好你。”她闭上眼,努力的深呼吸调整情绪,“但我有一个要求,我不想让雅雅知道我们离婚了,起码在她懂事之前不能让她知道,所以,我希望你我离婚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在雅雅面前扮演一对疼爱她的父母。”

“我绝不答应离婚!”齐莘忽地一把搂过她抱住,语气满满的歉疚:“观雨,我和小萱已经结束了,你才是我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可是你却骗了你最重要的人和一个已经和你结束的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想到那一幕,她的心就在滴血。

“齐莘,你可以不爱我,感情无法勉强,这错不在你,是我觉得累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们离婚吧。”

齐莘搂紧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入体内。

“观雨,我当时只是同情她才安慰性的抱了她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就是你的解释?同情?”岑观雨觉得可笑,用力推开他:“算了,就这样吧,再说下去也没意思,我还要去公司,女儿我会送去思虞那边,你继续出你的差吧。”

转过身从另一侧去下床,齐莘却及时拽住她的手腕一拉,在她倒在床上时身体压下来,俐落的在第一时间将她四肢固定住。

“谁说我不爱你?”齐莘有些气恼的低头咬她的唇,“我的好观雨,你从来不和我闹脾气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但我保证,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实话,别提什么分手离婚了,我希望我们能相互爱着彼此到白发苍苍。”

“你爱我?”岑观雨有些茫然的望着头顶的男人,狐疑大过惊喜。

“对,我爱你。”齐莘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吮住后放开,那片微干的唇瓣立即变得红润诱人。

“你不是为了敷衍我才这样说的吧?”

齐莘哭笑不得:“这种话能随便拿来敷衍吗?”

“你是在发生这件事以后才说你爱我,你认为我会怎么想?”

“可我真的爱你,你要我怎么做才相信?”

岑观雨皱眉沉默。

齐莘单手抬起她下颚轻轻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另一只手没入她大敞开领口的睡袍里探入,攫住她一方饱满,轻轻捻柔。

“观雨。”他滚烫的那处勃发隔着两层衣料蹭着的小腹一点点往下,连呼吸都透着浓烈的情/欲气息。

他暗示性的动作让岑观雨不争气的红了脸,却奋力的想推开他。

眼下这种情况两人的感情不明不白,她对他抱着前女友那件事也还没有释怀,怎么可能会想和他肌肤之亲。

可不论她怎么用力,身上的男人都纹丝不动。

昨晚齐莘只给她穿了睡袍,里头一律空荡荡的,经过刚才那么一挣扎,睡袍的下摆全部缩成一团,根本就遮不住她下身的春光。

可恶!

她动弹不得,嘴唇又被严严实实吻住,只能瞠大了美目瞪他抗议。

齐莘却忽略她的瞪视,依旧不疾不徐一点点在她身上点火。

他单手褪掉自己的内/裤分开她的腿挤入她腿间,散发着滚烫气息的器官抵着她柔软湿润的那处,轻轻的只挤入一点点,就不再动。

岑观雨在他的勃发抵到自己那处时就已经做好了被他贯穿的准备,不意他却只进入一点点,让她那颗心悬得高高的,一直不敢放下。

“观雨。”齐莘放开她的唇,喉咙明显的耸动。

岑观雨在这一刻察觉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是深情的。

“原谅我好么?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我爱你,爱女儿,爱我们这个家。”他忍耐着蠢蠢欲动着想一下刺入她体内的欲/望,双手捧着她的脸,怜惜的亲吻,如同手中捧着的是无价之宝,连双手都轻颤。

岑观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闭上眼。

决定和他离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以她在商场上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变动的作风,她现在真的很难回应他什么。

她还不太相信他是真的爱她。

“好观雨,你原谅我。”他挺了挺腰又进入一些,岑观雨感觉到那处的内壁被撑开,心跳一时剧烈。

她不自觉紧攀住他肌理分明的臂膀,想弓身迎合,他却又退开一些,似乎故意在折磨她,一副’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进去‘的表情。

岑观雨恼了,忍不住道:“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下去,我还去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不耐烦的口吻和齐莘说话,齐莘一时有些不适应,楞了一下,却咧开菲薄的唇笑了。

“当然要做,前段时间你我都忙,我每天都很想你。”他压抑着想一次贯穿的念头一点点沉入,大手抚过她婀娜的身体曲线,落在她紧实的俏臀上,稍稍用力一握,进入到一半的器官全根没入。

岑观雨轻哼了声,张口毫不客气的咬在他肩头。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一室的明媚。

齐莘反复在身下人儿的体内冲刺,速度勇猛而狂野。

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唤着岑观雨,眼神柔得似能化成水。

这样被他看着,又一遍遍喊着,岑观雨微微有些动摇。

在和他结婚之前自己并没真正谈过一场恋爱,算起来,齐莘才应该是她刻骨铭心的初恋,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动摇离婚的决定,想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她动摇了,否则他会认为她很好欺负。

身上男人一次次有力的撞击渐渐把她神游的思绪拉回,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欢爱中,配合的变换各种羞人的体位,被他从侧面或者身后进入。

宿醉后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堆叠的欲/望凝聚成的快/感如潮喷发时,她渐渐迷失在高/潮的余韵中,沉沉入睡。

“观雨……”齐莘喘息着扳过她的脸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内心满足和幸福。

思虞接到岑观雨约她喝下午茶的电话后立即赶过去,等她赶到时,岑观雨已经坐在一处角落的位置等她。

她还是一身俐落干练的打扮,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只公文包,显然又是从公司直接过来。

听到脚步声,岑观雨侧眸看来,见是思虞,立即敛住思绪,嘴边泛开一抹淡笑。

“等很久了?”思虞在她对面坐下,问。

岑观雨笑笑:“我忙完工作一时想不到去哪,所以约你出来喝茶。”

“齐莘呢?他不是昨晚回来了吗?”

“被雅雅缠着去游乐园了。”

思虞没继续问岑观雨为什么不去游乐园,虽然她很想知道她和齐莘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请问您要点什么。”

年轻的男声打断思虞的思绪,她点了份巧克力风味的点心,外加一杯热牛奶,这是被冷锡云强制性养成的习惯,每天都最好要喝两杯热牛奶,因为医生说每天两杯热牛奶能够补充她身体缺失的微量元素。

点心和热牛奶很快送上来,浓郁的奶香四溢。

“昨晚谢谢你和锡云。”岑观雨把头靠在右侧的玻璃橱窗上,微眯的眸在暖光下有种惑人的风情。

思虞挖了一小勺点心放进口中,望向对面刚想说别客气,目光忽地一顿,落在岑观雨那片白皙脖颈上的一枚颜色可疑的红痕。

那种红痕代表了什么,思虞一下就想到。

“观雨,你们和好了?”

岑观雨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见她盯着自己脖子看才反应过来,脸颊微热,却也不掩饰,只说:“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和好,他说他和……那个女人已经结束,只是因为同情她才安慰性的抱了抱她。”

“同情?”思虞嘴角抽了下,不知道齐莘所谓的同情到底同情什么。

“他没和你详细解释为什么同情她?”

“是我没听他解释,我心里太乱了,我以为他不爱我,可他又说他是爱我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思虞望着神情苦恼的岑观雨,心想换做是冷锡云在这个节骨眼上说爱她,她也会怀疑。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昨晚……说要和他离婚,不会是真的吧?”

岑观雨没想到自己醉酒后无意识说了这样的话,一时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想相信他说的那些,但又怕他只是敷衍我。”

“我是认为你应该听齐莘把事情仔仔细细说清楚,与其这样抱着怀疑的态度,还不如把事情完全摊开来讲,你知道的,我以前和锡云就是因为互相都习惯把事情搁在心里才导致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你那时也劝我不要想太多,现在我反过来劝你,希望我的这些经历能够给你一些帮助,毕竟你们还有一个雅雅。”

岑观雨望着面前那杯已经冷却的咖啡不语。

她当然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希望齐莘真的爱自己,像他说的那样两人相互爱着彼此到白发苍苍,只是她现在心里还很乱,公事加上感情的双重压力,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观雨,你是不是太累了?不如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要不我们一起带着孩子出国散心?我去过很多地方,保证会是个好导游。”

岑观雨被她轻快的语气影响,心情稍稍转晴。

“雅雅和小佑的确快放暑假了,我到时候安排安排,如果能挤出时间,我们就结伴出国旅游。”

“没问题,反正我随时有时间。”她端起牛奶杯和岑观雨面前的咖啡杯碰一下,“预祝我们不久后的旅途愉快。”

岑观雨笑了笑,正要说什么,这时手机响起。

屏幕显示一组陌生号码,她迟疑了几秒还是接通。

“岑小姐吗?你好,我是齐莘的前女友。”

211尾声之婚后爱(4)没有羞耻心

司霏萱走进咖啡厅只略略环顾一圈,便一眼认出岑观雨。

虽然她并没见过她,但她在齐莘车上的置物箱里看到过他们一家的全家福。

不得不承认现实中的岑观雨比照片中的她更要好看许多,而这一点是她无法比拟的,在一眉一眼都透着别样风情的岑观雨面前,她清秀的外形只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难怪齐莘这几年和这个女人朝夕相处后产生了感情,竟然选择继续维持这段婚姻,还警告她不要再和他联系。

但怎么可能涓?

她费劲心思才重新获得他的信任,消除他对自己的误会,怎么能那么轻易放弃?

更何况她也为他付出了不少,甚至把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他。就凭这一点,这个女人就应该把齐莘还给她。

在她走近时,岑观雨将目光自窗外收回,琉璃般璀璨的美眸淡淡朝司霏萱探去,神色不变,眼底也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向她走来的女人并不是和丈夫关系暧昧的他的前女友,冷静得让司霏萱露出讶异的神色垦。

司霏萱走到她面前,岑观雨直视她,明明是司霏萱站着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她,但气势上她却要强过司霏萱,这是一种久经商场历练出的气魄,不动声色也能慑住对方。

如果岑观雨不是齐莘的妻子,司霏萱还真想为这个女人的气度喝彩。

只可惜,她们立场对立,是敌人。

“岑小姐,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找你。”司霏萱在她对面坐下后轻轻开口。

岑观雨微微偏头,嘴角倾了下像是扯出一抹讥讽:“比起岑小姐,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齐太太。”

她一开口就四两拨千金将了司霏萱一军,后者脸色微变,面露薄愠。

她深呼吸:“我知道约你见面这种行为很冒昧,但我没办法,我不想让齐莘夹在我们中间为难。”她一副体贴齐莘的口吻。

“他怎么为难?”岑观雨故做不知。

“岑小姐——”

“齐太太。”岑观雨漫不经心打断她,纠正她的称呼。

司霏萱置于桌面下的手不自觉握紧,忍耐地继续道:“我不想绕圈子和你打哑迷,我直说吧,我和齐莘前嫌尽释,旧情复燃了。”

说得这么清楚,她总不会还要继续装吧?

司霏萱盯着对面神色终于有些波动的女人,心头有种反将一军的快意。

“你大概也知道,齐莘当初之所以和你结婚完全是因为我离开了他,他根本就不爱你。”

岑观雨皱眉,却不是因为司霏萱说齐莘不爱她,而是齐莘怎么会爱上这种女人。

这个女人太沉不住气。

亏她和齐莘在一起那么多年,是她不够了解齐莘还是忘了齐莘最讨厌别人自做聪明?

她敢肯定,齐莘绝对不知道这个女人来找她。

“齐莘心里一直有我,而我也一直爱着他,所以我希望……你把他还给我,成全我们。”迟疑了几秒,司霏萱还是说出她约岑观雨出来的目的。

只要岑观雨愿意放手,她有信心让齐莘重新接纳她。

岑观雨抬指揉了揉隐隐胀痛的额角,有些失望自己的情敌居然是这种自私而且不懂半点羞愧的女人。

还?她把齐莘当作物品么?

还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似乎只要她开口,别人就应该乖乖听她的,岑观雨不知道该说她自信过了头还是该说她思考问题不用脑子?

她凭什么要她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