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杨泽延坐在丁书盈旁边不停地感叹:“哎呀,两个人怎么这么般配呢,怎么看怎么般配……”

丁书盈听着周围一片惊叹声就火大:“你给我闭嘴!”

“不说就不说。”杨泽延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不说也很般配……”

节目很快结束,萧云醒牵着陈清欢的手谢幕。

丁书盈无意间一转头,发现杨泽延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你那是什么表情?”

杨泽延的神色颇为微妙,很认真地蹙着眉:“羡慕啊,不行吗?萧云醒和陈清欢两年就把我们二十年的事儿都干完了,后生可畏啊!”

“你适可而止吧!”丁书盈看他一眼,“本来就不是该谈恋爱的年龄……”

不知道是在说萧云醒和陈清欢,还是在说他和她。

陈清欢回后台换了衣服回到班级的位置上坐好,一脸期待地问冉碧灵:“拍视频了吗?拍照片了吗?给我看看,刚才我都没好好看云醒哥哥。”

冉碧灵斜她一眼:“你还看什么啊,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坐在萧云醒旁边,全校女生看你的眼神都带着火花啊!简直就是全校女生公敌啊你,保不齐男生里也有一部分恨你!”

陈清欢立即乐得眉眼弯弯。

冉碧灵忽然收起调侃的语气,认认真真地开口:“说真的,人家都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不知道萧云醒的那扇门在哪儿,可上帝却给他开了个全景天窗。我真看不出他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这种完美的人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大bug!”

萧云醒在陈清欢心中本来就是完美无缺的,而今天她最满意的部分在于,萧云醒带着她用“一片相思木,声含古塞秋”的琵琶和钢琴弹出了摇滚的效果。听说他父母结婚的时候,他父亲在婚礼上表演了一段摇滚,嗨翻全场,这可是家传绝学啊!

小姑娘托着腮一脸期待加向往,不由喃喃低语:“琵琶弦上说相思……不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过了元旦,很快就要进入期末复习,学校里的氛围也跟着沉重起来。

今年的初雪来得特别晚,本以为今年都不会下了,谁知在某天夜里就毫无预兆地落满了全城。也因为这场大雪,沉寂许久的校园也热闹了起来,一下课不管男生女生都冲出去打雪仗。

大课间的时候,有个精力旺盛的男生在操场上用脚印踩出一个心形,“心”里是陈清欢的名字,他就站在雪地里冲着陈清欢教室的位置挥舞着双臂,大声跟陈清欢表白。

“陈清欢,我喜欢你!”

学校里许久没有这么轰动的场面了,很多人围在走廊的栏杆处,伸着脖子往操场的方向看。

当事人陈清欢对此无动于衷,被冉碧灵硬拉着到教室外面看了一眼,也只是懒懒地支起眼皮远远地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没看清楚,就打着哈欠回教室继续冬眠了。

冬天的夜太短,根本睡不够,她严重睡眠不足。

两个班级离得近了,也方便了丁书盈和杨泽延两位班主任更直接地“交流”。

他们也曾在落满雪花的操场上手牵手地踩雪,那个时候怕被别人看见,天黑了才偷偷去,看不见彼此的脸,却能从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温暖且安心。

丁书盈正看得出神,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杨泽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看她长久地出神,轻声问:“你喜欢啊?你喜欢我也去给你踩一个好不好?就踩一个,丁书盈爱杨泽延,好不好?”

丁书盈吓了一跳,心里那点儿伤春悲秋就这么被他破坏:“你滚!”

杨泽延锲而不舍:“不好啊,那换个,丁书盈爱杨泽延爱得要命,这个呢?”

丁书盈咬咬牙:“你给我滚远点!”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踩得出来!”

“你去踩个清明上河图吧。”

“这个真不行……”

丁书盈看着他忽然不说话了,那个时候的杨泽延还很内敛腼腆,远不如现在这么……放飞自我。

可她不知道,这些年杨泽延一直在后悔,如果当年他再勇敢一点儿,再不管不顾一点儿,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两个人嬉笑怒骂之后,便是一齐看着操场长久地沉默。

直到看到在操场上又蹦又叫的表白者被教导主任追着满操场跑,杨泽延才低低说了一句:“这种小子还敢喜欢我们班的小姑娘……”

向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不敢拉萧云醒去看,拿手机拍了视频和照片趴在萧云醒旁边叽里呱啦地转播,最后还问了一句:“云哥,此情此景,你就真没点儿想法?”

萧云醒全程不动如山,只是听到这里忽然笔下一顿。想法?他有啊,他怕陈清欢午饭的时候要吃冰激凌。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陈清欢吃冰激凌。

下雪天吵着吃冰激凌是陈清欢的“传统”。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圣诞节,他们两家一起去了陈家城外的别墅一起过,那个时候,陈清欢才两三岁吧,吃过饭便吵着要吃冰激凌。

那天也是下了很大的雪,气温特别低,顾九思当然不会同意,于是陈清欢站在冰箱前哭得一塌糊涂,任谁哄也无济于事。

他看不下去,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开口:“妹妹别哭。”

原本闭着眼睛正号啕大哭的陈清欢忽然停下,睁开眼睛歪着头看过去。

等大人们忽然察觉到哭声消失的时候,就看到陈清欢被萧云醒抱在怀里,她正趴在他肩头欢快地唱着歌,不哭也不闹,也不再提吃冰激凌了。

萧云醒看到赶来围观的大人们,出声询问:“妈妈,我喜欢妹妹,我们可以带回家吗?”

陈慕白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陈清欢从他怀里接过来:“当然不可以!”

萧云醒还没反应过来,陈清欢却“哇”一声哭了起来。

陈慕白苦哄无果,只能把她放回萧云醒的肩头。

从那之后,萧云醒就发现,每到下雪天,陈清欢就必定会嚷着吃冰激凌。

果不其然,吃完午饭回教室的路上,陈清欢站在甜品店门口停滞不前,对着橱窗里的冰激凌桶流口水。

萧云醒委婉地拒绝她:“天气太冷了。”

甜品店的老板笑呵呵地问:“小姑娘想要哪个?”

戴着厚厚的围巾手套耳罩,全副武装的陈清欢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一开口嘴边都是雾气:“我要果仁的!”

说完又装模作样地看了萧云醒一眼,很是乖巧懂事地说给他听:“不可以,天气太冷了,清欢不能吃。”

萧云醒揉揉她的脑袋:“嗯,乖。”

陈清欢仰着脑袋看他:“云醒哥哥吃。”

萧云醒无福消受:“云醒哥哥也不吃。”

陈清欢咬着指尖,眨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求他:“真的一口也不能吃吗?”

萧云醒抚额。

几分钟后陈清欢心满意足地捧着一小盒冰激凌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萧云醒担心了一下午,得知她吃完之后没拉肚子也没有肚子疼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初雪过后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毕业班的考试如同家常便饭,于是对期末考试也就当一场普通的考试,不知不觉就考完了。

回学校领成绩那天,陈清欢成绩稳定久居第一,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冉碧灵倒是格外兴奋,拿着成绩单看了许久:“真没想到我这次竟然超水平发挥!你知道吗,这是我入校以来考得最好的名次了!我妈知道了肯定要乐疯了!”

陈清欢笑嘻嘻地恭喜她:“那你又可以有一个清静的假期了。”

冉碧灵点头:“而且还会得到一份相当可观的压岁钱!”

班主任杨泽延做完期末总结之后,便开始安排大家打扫卫生。陈清欢分到一个擦窗户的活儿,她正拿着抹布站在窗前磨洋工,就看到冉碧灵小跑着进了教室,来到她面前。

“哎,期末红榜贴出来了,这次考试方怡只比你少了不到十分。”

陈清欢也不上心,只是漫不经心地摇头叹气:“这届出题老师不行啊,题目太简单,体现不出她和我的真实差距。”

冉碧灵本想提醒她寒假要不要下下功夫补习一下,免得下学期被方怡赶超,不过看到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位小仙女本就不是凡人,凡人的那一套不适合她吧。

一放寒假陈慕白和顾九思带着两个孩子去国外滑雪,除夕那天才回来。

萧子渊难得在家过除夕,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就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九点多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萧子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眼萧云醒:“好像是陈家的电话,你接吧。”

萧云醒神色有些别扭:“您接吧。”

萧子渊别有深意地看看他,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萧云醒则竖着耳朵听。

“萧伯伯,我是清欢。”

“清欢啊,要找云醒吗?”

“不找云醒哥哥,我找您。萧伯伯,新年快乐,我过几天可以去给您和随妈妈拜年吗?”

萧子渊的语气轻缓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当然可以啊,你也新年快乐。”

萧子渊很快挂了电话,却什么都没说继续看电视。

萧云醒端了一会儿,偷偷看了萧子渊好几次,都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终于忍不住出声:“爸,谁打来的电话啊?”

萧子渊一点儿也体会不到儿子的心情,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轻描淡写地回答:“陈家那个小丫头。”

过了一会儿,萧云醒又问:“她说了什么?”

萧子渊还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说过几天来给我和你妈拜年。”

“她……没提我吗?”

“提了,她说不找你。”

这一刀插得够狠。

随忆和萧云亭都替萧云醒疼得慌。

萧云醒神色如常地点了下头,然后拿着杯子起身去厨房倒水。

随忆看着他的身影,小声跟萧子渊说:“刚刚你儿子的表情好微妙啊,明明心里激动好奇得要命还在努力掩饰,装作若无其事的小模样真的太萌了!他小时候都没这么萌!”

萧云亭跟着凑热闹,双手捧脸地靠过去卖萌:“妈妈,我萌吗?”

随忆的情绪收放自如,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你不萌,一点儿也不。”

萧云亭很是沮丧的坐了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萧云醒都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平日里连手机都不多看一眼的人,整个晚上都手机不离手。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陈清欢躲在被窝里掐着点儿给萧云醒打电话。

“云醒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你猜我在哪儿?”

“在家。”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听我爸说的。”

“你知道我回来了为什么不先给我打?”

为什么没先给她打啊,大概是因为“近乡情怯”吧……

她一放假就跟着父母出去玩儿了,估计玩疯了,其间也没怎么跟他联系,他也就索性不打扰她了。

他还在想怎么回答就听到她那边贼兮兮的声音,不用看就能想象到她眼带狡黠的样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直到此刻被她提起,萧云醒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幼稚别扭的情绪。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嗯,不高兴了。”

陈清欢轻咳一声:“那我哄哄你啊!”

萧云醒忍不住笑出声来,黑夜里他的声音又低又沉,还带着浓浓的笑意,语气却很是一本正经:“怎么哄?”

陈清欢大概没想到他会真的让她哄,愣了几秒钟忽然软软糯糯地小声开口:“云醒哥哥你最乖了,我亲你一口啊!”说着对着手机吧唧了一口,“我也允许你可以亲我一小口,就一小口哦,亲了我你就不能再生气咯……”

萧云醒躺在床上抬手遮住眉眼,嘴角却无声地翘起,他怎么觉得自己吃亏了呢?

新年第一天,吃过早饭,萧云醒看看父母,抿了抿唇,忽然间神色有些不自然,流露出些许小儿女的情态来:“我……”

老父亲老母亲看得叹为观止,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个模样的长子。

萧云醒被看得越发窘迫,薄唇轻启飞快地吐出一句:“还没给压岁钱。”

随忆实在没忍住,被一口茶呛得咳嗽起来,萧子渊边替她拍着后背顺气边面带促狭地看向萧云醒。

萧云醒说完那句话之后便缄默不语,不管父母怎么揶揄他,他都不动如山。

“也对,你怎么没准备压岁钱呢,谈恋爱不花钱的啊?”

“云亭,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要压岁钱?”

萧云亭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下:“女朋友还没有,不过压岁钱还是需要的。”

萧子渊和随忆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于是,萧家两位公子爷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份来自父母的压岁钱。

东纸哥有话说:

有姑娘说不知道为什么叫陈慕白陈老师,因为这部分是出现在《君子有九思》出书版里的,现在贴出来一些给没看过的姑娘看一下:

卫林跟着陈慕白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的脾气,这个团队是陈慕白亲自从美国带回来的,即便他平日里作为“慕少”嚣张到令人侧目,可在公司里的“陈总”大多数时间还是温和明理的。卫林觉得他就是相貌太好气场太足,才让人忽略了他的才华横溢。

他和陈慕白相识在美国,他们这一行大多是少年成名,靠的是真本事。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陈慕白背后有怎么样的一个家族,只知道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名气大得有些过分的男人嗅觉灵敏,眼光精准,手段凌厉,是当之无愧的鬼才,所以才能成为S&L公司少见的亚洲籍高管,并且是最年轻的。这些年他的战场转到国内,名气非但没被人才辈出的年轻一代淹没,反而越发的有了分量,不再是当初那个才情让人惊艳的单薄少年,而是一步步的走上了让人敬仰的高度。业内人士再提起他,说得不再是他的某一战有多漂亮,而是他的战略有多高明。

他还记得前段时间那本被业内奉为“金典”的杂志,在采访他时亲切的称他为“陈老师”,那家杂志社里多得是轻狂不羁的才子,一张嘴便能把人羞辱致死,鲜少有这么谦逊的时候,可见今天的陈慕白当之无愧的配得上那句“铅华尽染,恣意风流”,他的路会越走越宽。

还有一部分:

快走到家的时候竟然在对面街角看到卖棉花糖的,颜色不错,造型也做得别致,围了一堆小孩子,顾九思很多年没见过了,一眼就看上了,“街边的吃食,陈老师肯定没吃过吧?”

上次顾九思去公司找陈慕白时,偶然听到几个新人叫他陈老师,从那以后她便有事没事的跟着叫。

陈慕白也不生气,一抬眼便看到她在漫天的雪花里歪着头笑嘻嘻略带挑衅的看着他。

他受到她的挑衅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她也会带着挑衅看他,可是眼底不会带笑。

以前他看到她脸上的挑衅也会笑,可是眼底没有宠溺。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猖狂,只除了她。

雪花落在她粉嫩的唇上,陈慕白心中一动,低头覆上她的唇。

——

萧云醒往年对压岁钱漠不关心,今年却格外关注,串亲戚也格外积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等各路亲戚收了一个遍。

连随忆都忍不住问萧子渊:“他这是在攒嫁妆吗?”

萧子渊一本正经地点头:“大概是,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我们要早做打算了。”

大年初三一大早,陈清欢穿了件奶黄色的羽绒服来萧家拜年,毛茸茸的帽子卡在小脑袋上,遮住了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只能看到粉嫩小巧的下巴,像只小黄鸭,特别可爱。

萧云醒开了门,帮她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拎进来。

陈清欢进了门,摘下帽子,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云醒哥哥!”

萧云醒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扎了个歪马尾,娇俏可爱,头绳上是只粉色的小猪,笑嘻嘻的和她一模一样。

“笑嘻嘻的小猪”仰头问他:“你有没有想我啊?”

萧云醒穿了件白色的毛衣,整个人器宇轩昂地站在那里,垂头看着她,过了许久才郑重地点了下头:“想你了。”

这三个字大概是陈清欢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随忆和萧子渊在厨房忙着午饭,陈清欢去厨房打了个招呼说了会儿话之后,被两人赶了出来。

陈清欢一出来就跑到沙发上,红着脸凑到萧云醒耳边,笼着手小声和他咬耳朵:“云醒哥哥云醒哥哥,我刚刚看到……萧伯伯对随妈妈笑的时候眼睛里有小星星啊!”

萧云醒递了个剥好的橘子给她:“是吗?”

陈清欢笑着咬着橘瓣儿猛点头:“是!”

萧云醒转头看着她笑了笑,想告诉她,你对我笑的时候,眼睛里也有漫天的点点繁星。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看着电视,萧云亭极有眼色地避去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是刘海儿有些长了,陈清欢不时抬手揉眼睛,眼睛很快就变得红通通的,从“小猪”成功地变成了“小兔子”。

萧云醒拿开她的手,扶着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仔细看着:“怎么了,眼睛里进东西了?”

陈清欢又眨了眨眼睛,有些苦恼地皱眉:“头发太长了,不舒服,可是理发店都还没开门。”

萧云醒按住她又想去揉眼睛的手,替她拨开眼前的碎发:“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剪一剪。”

陈清欢老老实实地让他握着手:“你会吗?”

萧云醒想了一下:“可以尝试一下。”

“可是正月剪头发对舅舅不好。”她说完歪着脑袋想了下,忽然就笑了,“我好像也没有舅舅。”

吃过午饭,萧云醒拉着陈清欢坐到阳台上。

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她身上,又亮又暖。

萧云醒找了件旧T恤给她围上,站在她面前下剪刀前迟疑了下:“如果……剪坏了怎么办?”

陈清欢认真想了想,然后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离开学还有两周,两周时间应该可以长长吧……”

小姑娘叽里咕噜地坐在那里念念有词,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忧。

萧云醒深吸口气:“闭上眼睛。”

陈清欢立刻乖乖闭上了眼睛,全程都不敢乱动,只有耳边“咔嚓咔嚓”剪刀剪掉头发的声音。

那边萧云亭仿佛看到了商机,一边开着视频一边握着把剪刀在自己头发上比画,对着视频那边的人发出死亡威胁:“小舅,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给不给我发压岁钱,不发我就真的剪了!”

视频那头的男子气急败坏地叫嚣着:“姐!姐!你也不管管!”

随忆恍若未闻,和萧子渊手牵手地出了门,把空间留给胡闹的孩子们。

没过多久,萧云醒收起剪刀,用梳子帮她理了理刘海儿:“好了,睁开眼吧。”

说着转身拿了面镜子给她看。

陈清欢捧着镜子左看右看地看了半天,忍不住啧啧称赞:“Tony老师,手艺真好!”

她一出声,视频那边的男子就咦了一声:“我怎么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啊?”

萧云亭无视他的疑问,还在就压岁钱的金额讨价还价,就被萧云醒没收了“凶器”,还美其名曰:“‘破五’之前不能动剪刀。”

视频那边立刻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萧云亭不服气:“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边说边找了把指甲刀放在头顶继续威胁视频那边的男子。

陈清欢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完全没意识到刚才萧云亭手里的剪刀差点戳到她脸上,还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冉碧灵炫耀她的新发型。

“好看吗?”

冉碧灵并没有看出什么新意,回复得很快。

“和之前也差不多吧。”

陈清欢噼里啪啦地打着字表达自己的不忿。

“云醒哥哥给我剪的!”

冉碧灵立刻发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哪,他连这都会?!宝藏男孩儿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啊,真是可怕……

陈清欢回了个笑得龇牙咧嘴的表情,然后就收了手机黏着萧云醒玩儿去了。

新学期开学那天恰好是情人节,陈清欢早上一进教室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包装各种口味的巧克力,数量相当可观。

冉碧灵看到她来了立刻冲她挤眉弄眼。

陈清欢的书包都没地方放了,指指面前的巧克力:“哪儿来的?”

“别人送的呗!”冉碧灵随便拿起其中一盒,抽出上面粉红色的信封打开,“看看这盒是谁送的啊……哟,这么巧,这人我刚好认识,我小学同学,人嘛,长得还不错,就是花心了点儿。”

说完就扔在一边,拿起另一个开始念:“这个不认识,他说他是高一的,不过字写得也太臭了吧,配不上你……”

…………

拆了几个之后,冉碧灵也没了兴趣,转头问陈清欢:“你说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是你收到的巧克力多还是萧云醒收到的巧克力多?”

“嗯?!”一个字尾音三折表达了陈清欢心情的复杂性。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