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远单手控制着君旻，长袍微动，双眸冷若寒潭。
“吾剑宗在动长风的时候，可想过与沧明宗结仇？”
“戚长风若有错，也该沧明宗同审。”
范灵咬了下牙，立马拔剑，他既然要为了个江解挑起两宗事端，那他也只能奉陪！
一众修士见状，正想跑远点，他们打起来，他们这帮修为不行的会跟着遭殃的。
这时候，忽然的，周遭巨大的灵气波动，众人纷纷抬眸看向上空，只见一个个修士突然出现在吾剑宗上空，手握长剑。
众人震惊了下，可瞬移的九品灵器，还那么多个？
这财力……
天机阁？
众人注意力都在前面，没人发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几个散修早已经举剑自刎。
戚长风睁着双眸，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与涌入，他看到小小在旁边抽抽搭搭，看到戚远难得慌了神。
小小从小就没怎么哭，爹上次这么慌，是娘不要他的时候。
他缓缓坐了起来，曾经，少年江解站在院子里，指尖轻颤着看着面前男子，蒙受着巨大的委屈，却依旧倔强的对着那人说：“我没有。”
“他是畏罪自杀！”
“江解！你还要狡辩！”那人没信他，决绝的转身离开，而他孤零零的站着，面对着吾剑宗众人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以及那人最终扔下的一句话。
“我就当我这辈子从未有过子嗣。”
终于少年江解在众人指点下，一步步的踏出吾剑宗。
回到了从小长大的村子里，看着曾经友善的村民围在一起，低声谴责着他。
“他怎么还有脸回来？”
“得罪权贵，自己跑了，现在那边不要他了，又回来？”
“老江他们对他多好啊。”
他浑浑噩噩的站着，眼前又开始出现养父母的身影。
“阿解，你有自信解决一切麻烦，但爹娘还有你妹妹都只是普通人。”
“阿解，我们怕了，家里没办法再留你了，你回去找你亲生父母吧。”
“他们会待你好的。我们此生别见了。”
别见了吗？
戚长风笑了下，戚小小呆呆的看着重新坐起来的他，眼泪吧嗒一下又掉下来。
戚长风转头，一旁小小伤痕累累，他抬起手想擦下她脸上的血，手抬起的那一瞬间，才想起来，自己更脏，还死了好几回。
众人惊悚的看着再次坐起来的戚长风，再抬头看向空中的天机阁众修士，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戚远看向血泊中的戚长风，少年身下皆是血，可眉眼却一派从容淡定，即使生命流逝，他似乎也半点不着急。
他再看向上方的人，愣了下，直觉告诉他，他们是为了他儿子来的。
长风是天机阁的？
庄菲带着因为剑气太凌冽而没办法靠近的绿药跟秦修泽，一块看着上方，齐齐愣住。
范灵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
“范掌门。”
周遭安静的只剩风声，戚长风虚弱的声音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以命换命，天机阁的手段。”戚长风望着神情微变的范灵。
范灵脸色微白：“你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谁？”戚长风一条腿收回蜷起，一手搭在上面，“你这手段居然与天机阁有几分相似。”
“掌门印为联系，三生扩大曾经的不公，让对方自愿放弃性命，下面应该就是换命了。”
“不对，这手段顶多只能换寿命。”
戚长风看着上头脸色发白的范灵，一个猜想出来。
“你是天机阁的人？”
范灵立马拔出剑：“胡……胡说八道！”
戚长风笑了下：“看你的样子是不知道天机阁换主子了，对吗？”
“但有点不对劲，我承天机阁的时候，一众天机阁的人应该都收到了消息才对。”
“就算不知道长相，也该知道我的名字。”
“你……”范掌门惊恐看着戚长风。
这时候，大总管带着医修出现，医修赶到戚长风身边，检查伤口，随即视线落在一旁地上的三生，明白了什么，立马开始替他一点一点拔出煞气。
范灵见状，视线落在戚长风的伤口上，那里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他握着剑的手不太稳，煞气没这么容易拔干净的，等他拔完，没准他早就死干净了。
戚长风看着他的表情，苍白的唇角缓缓勾起，这时候修士中突然传来尖叫声，众人扭头看过去。
只见一散修自杀而亡，旁边的还顺带给补了一剑，好让他死的快点。
周遭的立马散开，惊恐的看了那人一眼，再抬头时，一个个的瞬间腿软，直接上空近百个修士，齐齐将剑搁在了自己脖子上。
戚长风道：“你大概等不到我死的那天。我有的是时间把煞气拔干净。”
范灵神情终于彻底崩溃，天机阁的以命换命。
后头，大总管拿出了椅子，再铺上软垫，几个天机阁的清理着地上血迹。
戚长风这才被人扶到椅子上，医修继续给他拔出煞气。
范灵承受不住了，双眸惊恐，手中握着剑，立马向戚长风攻来。
戚长风垂眸，指尖轻弹了下身上的褶皱。
在天机阁的人面前杀他？
范灵长剑刚要到戚长风跟前，两把剑率先出现，挡了回去。
两边打着，众人安安静静的看着，深怕闹出一点动静，就被牵连。
戚长风靠在椅子上，一派从容的看着范灵。
天机阁内要是有人成了吾剑宗的掌门，他不可能不知道。
戚长风抬手，名单到他手里。
一旁，医修终于把煞气拔干净了，给戚长风把伤口合上，大总管施了个清洁术，戚长风干干净净的，宛若世家公子。
医修蹲下身，开始给戚小小疗伤，小家伙手都快没法看了。
医修：“乖，不疼的。”
戚小小点了点头，再抬头看向她哥，刚刚忘了，她哥好像死不了。
戚长风弯腰将她捞了起来，按在怀里，医修继续给她疗伤。
这时候，戚长风打开卷轴，一个灰色的名字跳入。
范晓？
这名字，从他接手天机阁开始，就一直没消亡。按理说，形神俱灭的人，名字会从金色褪成灰色，再彻底消亡。
戚长风指尖轻点着戚小小的腰，思忖着这事，卖身给天机阁的人卖的是灵魂，就算轮回转世，或者改名，名单上的名字也会随之更改。
打斗中的范灵看到那卷轴，脸色煞白，立马不管那两个修士，提剑就要去杀戚长风，修士立刻攻过去阻止。
戚长风淡淡瞥了眼已经开始被恐惧支配的范灵。
他一手按在那名字上，戚小小扭头一块看，当初范晓的交易出现。
两百年前，范晓跟前前任阁主做交易，要求天机阁做出能抹杀灵魂的丹药。
这种丹药从未有过，毕竟靠丹药抹杀灵魂这种事闻所未闻，真恨死了谁，直接让人家身死形灭即可。
但他的要求是身体不能死，灵魂抹杀。
戚长风指尖轻点着戚小小的腰，眼眸微眯，联想到范灵修为的突然大涨，这是一体双魂？
母亲怀的是双胞胎，生下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
所以，当初范晓的母亲怀的是双胞胎，范灵一开始输了却没输完全，导致最后生下来的可能只有范晓，而范灵则藏在他身体里偷偷韬光养晦，甚至用着范晓的灵根修炼。
这也是范晓前期修为缓慢的原因。
看现在这情况，当初范晓吃了药，但依旧输给了范灵，导致最后被抹杀的是他自己。
二人同根同源，共用一个身体，名单判定范晓死亡，却又发现“他”还活着。
所以，范灵严格上来说，只能算半个天机阁的人，他也只能了解部分天机阁的事。
戚长风抬手，一旁大总管心领神会递上匕首。
戚长风接过，划破指尖，血抹在了那名字上。
阁主的血有纠正的作用。
既然用丹药抹杀灵魂的是范灵，当初签字画押的时候他肯定也知情，那真正卖身的也该是范灵。
只见灰色的名字开始蠕动，逐渐从范晓变成了范灵。
空中的范灵突然感受到了那种限制，禁伤戚长风的限制。
他慌了下，直觉告诉他，他这辈子不仅都杀不了戚长风，而且受他控制。
范灵疯了般的挥剑，道心瞬间散了。
大总管见状，问着：“阁主，怎么处置？”
戚长风见戚小小的伤好了，一手将戚小小往怀里按，另一手捂住她的耳朵。
“哥？”戚小小趴在他怀里，有点茫然。
“乖，这不是你该看的。”
戚长风捂好戚小小，才沉声问道：“我们死了多少人？”
大总管一旁冷着声道：“五个。”
“五个？重新轮回，长大，再到可用还要花不少时间。”
“虐杀。”戚长风眼眸骤冷。
七八名元婴期的修士立刻出动。
众修士惊恐的看着被围攻的范灵，白发老人像头被猎人围攻的野兽。
宋清徐怔怔的看着陌生至极的人，温润如玉，却让人遍体生寒。
他指尖紧了下，拔剑准备救范灵，几个长老弟子也反应过来，齐齐拔剑。
“天机阁处理内务，你们确定要与我为敌？”戚长风视线淡淡扫过那帮长老弟子。
第64章
宋清徐几人听着那话,神色难看，紧握着剑，却再也没了动静。
宋烨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们,他们居然真的不去救掌门了？
随即他视线落在上头慵懒却又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戚长风。
原来他还是当年那个少年？
齐乐震惊着，只见上头戚长风姿态随意，根本没把吾剑宗的人放在眼里。
戚长风怎么会是天机阁阁主？
前世那个冷漠，阴晴不定的江解？
她再看向被他按在怀里,护的好好的戚小小，轻咬了下唇。
周遭则是一片安静，一众修士完全没想到吾剑宗的人会真的任凭自己的掌门被人折磨。
所以，原来天机阁的势力在不知不觉中到了这地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天机阁存在了上千年甚至更久,没有人知道至今为止它里头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一旦卖身给它,永生永世都脱离不得。
这种情况下,谁能保证自己门下没有天机阁的人？
还有天机阁早些年做交易还算隐蔽,从五百年前，某任天机阁阁主开始,交易铺的极大，基本渗透各界。
这要是哪天爆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众人忍不住看向坐在椅子上慵懒的男子，一股惧意从脚底升起。
戚长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嘴角轻勾了下，抬眸望着上方被折磨的范灵。
只见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的吾剑宗掌门，现在白发披散,伤痕累累,一双眸子布上了血丝,在疯的边缘。
大总管弯下腰：“阁主。”
戚长风也发现了，范灵撑不住了，想死了。
但有这么容易？
他一手又给那名字补了点血，弄死他这么多人，想死一回解脱？
范灵绝望了，他惊恐的看着周遭的修士，修为虽不如他，但对剑道的感悟却远远胜于他。
他一次知道，原来死也可以是一种奢望。
范灵又濒临死亡四回，戚长风再补了点血。
终于，范灵落在了地上，戚长风松开小小，戚小小一手揪住了他的衣摆，戚长风揉了揉她脑袋：“哥没事。”
戚小小这才松开。
戚长风走过去，单手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范灵。
差不多了，再杀下去，天机阁也不好在正道间立足。
他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温如容，笑了下，冤枉他的事也好像该解决了。
一旁天机阁的人心领神会，挑起范灵手中的问心剑，向着温如容而去。
范灵见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赶忙爬起来，操控着问心剑。
他的问心剑可辨人是否说谎，林彗被煞气所伤，现在估计死透了，只剩她的师尊温如容了。
温如容看到剑过来，下意识的就要拔剑抵挡，却发现这剑只是停在她头顶。
她脸色煞白，这是问心。
他们居然要当众审问她？
范灵深怕戚长风又折磨他，立刻惊恐开问：“当年，真相如何！”
底下一众修士不明所以，随即视线集中在她身上，温如容感受到那些视线，握着剑的手抖了两下，道：“江解！你居然审我！”
戚长风没说话，只是望着她浅笑。
范灵看到他的表情，心头恐慌更甚，赶忙再问：“当年，真正偷窥女修的，到底是谁！！”
温如容咬着牙没说，忽然的，磅礴的剑气刷的一下，冲断了她头上的簪子，向来端庄的温如容，此刻长发瞬间披散而下。
问心剑毁的是道，她感受到了道心损毁的恐惧，声音轻颤了下，全没了刚刚的气势。
“林……林彗自作主张，陷害江解的。这都是她事后跟我说的，她说她知道游圆行为不轨，特地带着江解过去，让那女修误会是江解，从而将他赶出吾剑宗。”
周遭看着脸色苍白的温如容，一片哗然，多大的仇？
这么陷害一孩子？
温如容紧咬了下牙：“这事，是江解离开后，她才跟我说的！我事先也不知情！”
江解毕竟是她亲生的，他要是丢脸，她也得跟着丢，她不可能干这种事。
宋清徐听完，瞳孔微震，唇齿颤了下：“所以，你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却一直没开口说实情？”
让他误会他这么多年？
他忍不住的看向此刻浅笑着的戚长风。
温如容看到宋清徐的神色，嗤笑一声：“我不开口？你让我为了个连灵根都没的儿子毁我自己的徒弟，得罪外门长老？”
她话音刚落，周遭一片安静。
众人齐齐抬头看向头顶刚刚随时准备献命的修士。
温如容也反应过来了，神色难堪的别过了头。
戚长风指尖轻点手背：“好了，收了吧。”
范灵趴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他：“阁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戚长风垂眸，淡定的理了理袖子：“天机阁的人没道理跑别人这做掌门。”
“带回去，处置。”他眼眸微冷。
大总管笑眯眯的上前：“是。阁主。”
范灵打了个颤，大总管垂眸，低声笑道：“放心，你来世还可以继续活。不过，依旧是天机阁的人。”
范灵吓得彻底跌坐在地。
大总管带上范灵，跟着上空一众修士对着戚长风齐齐行礼，然后开启九品的灵器，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没多久，吾剑宗上空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空中密密麻麻的修士都是他们的错觉。
戚长风走向戚小小，一手刚放在她头顶，余光扫过下方神情惊恐的修士，他笑了下：“你们不会觉得我在你们那安插了眼线吧？”
众修士立马摇头，随即心尖颤个不停。
他为什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戚长风：“放心，赔本买卖。我不会做的。”
“在门派中安插眼线的人力成本大于现如今的利润了。”
“刚刚那个只是意外。”
但兼职还是有的，不过，这点他不会说的，免得徒添麻烦。
一众修士：“……”
感觉听着不太舒服。
戚长风正打算带着戚小小回去，看到满地的痕迹，他抬头只见亮起的烛火之下，三生孤零零的立在黑夜中，身上锈迹斑斑，满满的煞气，似乎在排斥着所有人的靠近，像只遭到背叛的流浪狗，此刻张牙舞爪对着所有人。
三生的初衷是复仇，结束却是释怀。
吾剑宗的开宗掌门估计也没想到，让他释怀，顿悟的剑，会被他的后人拿来做这种事。
“小小，净化还是镇压？”戚长风问道，他话音刚落，明显的感觉三生敌意更重，戚长风补了句，“它现在已经不信任何人了。”
戚小小看着排斥她的三生，那剑身满满的锈迹：“放它回剑冢，它能变回原样吗？”
戚长风道：“不能，能进剑冢的剑都是名剑，就算它们以前对它好，现在绝无可能。要么剑冢的剑断，要么它断。”
戚小小愣住了，想起了原文，它是被封印在满是断剑的坑中的。
被人利用，再被遗弃，最后还抹杀它。
她走过去，剑身的煞气忽然迸发，恰好割在了她脚前，玉石的地面出现一道深痕。
戚小小看了眼那痕迹，再往前迈了一步过去，三生往后靠了下，直到靠到栏杆，无处可躲。
戚小小见状，走过去，哄着它回来：“我下次不给别人了。”
三生没理她，却也没攻击。
齐乐怔怔的看着，只见戚小小边往三生靠去，边哄着它，然后一把握住了三生。
她小脸刷的一下白了。
“乐儿？”钟元注意到苍白脸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戚小小抱着把生锈的剑跑向戚长风。
钟元打量着那剑：“煞气重成那样，那剑算是废了。”
齐乐轻咬着唇：“它……没废。”
相反，那是把很好用的剑。
戚小小抱着三生回到戚长风身边：“哥，怎么除锈？”
戚长风：“带回去，慢慢养。”
戚小小点了点头，准备带回沧明宗养养，是她把它交给的范灵的。
戚远看着前头的长风，终于收起君旻，开口问道：“长风，你当初被我们捡回来的时候，没说自己是阁主。”
戚长风脚步一顿，震惊回头，只见他爹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
他再往一旁看去，庄菲，秦修泽，绿药三人站成一排，呆呆的看着他。
戚长风难得懵了下：“你们怎么全在这？”
戚小小发现一旁的人身躯僵硬转头，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在。
忽然的，两人都愣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好像掉马甲了。
只见庄菲脸色微白，忽然转身，大步离开，绿药跟戚远一看，连忙跟上。
秦修泽走到戚小小身边，弯下腰，检查着她，发现已经彻底好了，才松了口气。
戚小小看着秦修泽，脑中浮现她娘离开的背影。
所以……
全家就剩她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捂着马甲了？
戚小小赶忙拉起秦修泽，拔腿往院子跑，全家就剩她一个马甲了。
她娘得多害怕？
她跑了两步，回头，只见戚长风仰头望着天空，神情复杂。
戚小小：“……”
小院子内
绿药跟戚远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
绿药有点明白庄菲此刻的想法，相公瞒着她身份，她好不容易原谅了，现在又发现儿子也瞒着她，心头难受再正常不过。
戚远慌着，他怀疑自己要被翻旧账了。
戚小小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两个人神情各异，她爹慌的不行。
戚小小深吸了口气，然后推门进去，里头漆黑一片，庄菲灯都没点。
见戚小小来了，她才把灯点上，然后纤纤玉手继续按着额头。
长风居然是天机阁阁主？
魔域开了不少天机阁，他该不会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吧？
应该不会吧。
当初遇到戚远后，她就禁止魔域的魔物提及她名字的。
那帮东西没这个胆子违背的。
但万一呢？
庄菲继续用力按额头，不会的，长风要是知道她是谁了，应该不会不说的。
所以……
庄菲看着跳动的火苗，大脑空白一片，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菲纤细指尖又按上了额头，额前青筋直跳。
“娘。”戚小小心头发慌，庄菲低头，一把捞起闺女抱在怀里。
“娘，外面有点冷。哥还在外面不敢回来。”戚小小道。
“他冻不……”庄菲差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