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温柔好高兴,一个女子在恋爱的时候特别美丽,王小石现在都看到了“我才不要他陪我呢:你告诉他,他专心专意的忙吧,我决不妨碍他的,也不……怪他的。”她如此地为白愁飞设想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好倾慕他呵……他总是不在乎的样子,傲慢得像眼里没有别人,大概他看得上的只有苏师兄和你,以及还有纯姐吧……好险,我差些儿误会了纯姐呢:“温柔吐了吐舌,她浑身都像发着光,一举一动都让王小石觉得心疼难耐:“这些我都从未告诉过第二个人,我只告诉你……”
她撒娇的扯着王小石衣襟说:“你可要答应我,不许你告诉别人的呵。”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呢?你可以告诉任何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像我这般不愿意听……
但我会听。 王小石惘然一笑。
“不许笑,”温柔玲珑小巧的笑着,王小石不算高大,但仍比她高上一个头,她那一张秀巧的脸眯着眼笑时,有百种表情千种风情:“我要你说答应。”
“我答应。”
“答应我什么?”
“什么?”
“你可不许耍赖:“温柔蹂着脚 道:“答应我不说出去。”
“答应你不说出去。”
“不行。”温柔想想还是不放心:“我要你……起誓。”
这时行人、途人、旁人都被另一件事吸引过去了,反而没加注意王小石和温柔。
王小石只好起誓:“温柔告诉我的事,我王小石决不说出去,里天后土,天人共鉴,王小石如果毁约,将如”话未说出口,温柔纤纤如玉约五指已掩住他的唇,柔声说:“这可别说下去了。”
王小石见她又高兴了起来,调笑她道:“看你,又哭又笑的,小狗撒尿。”温柔皱眉哔道:“太难听了。”
王小石笑道:“好听的也有,”他吟哦道:“言是定知非,欲笑翻成泣。”
温柔用手去抚王小石的鬓角:“小石头,就只有你知我。”
她离他是如许之近,吐气若兰,伸手可及,然而又如咫尺天涯,不由得很有一股激动,禁不住握着温柔的手,却一时说不出话来,温柔唷的一声,甩开了他的手。
“咦,你的手怎地这么凉啊:“这时侯,他们就听见唐宝牛在人群 的咆哮。
王小石的手倏然改而扶着温柔的肩,温柔只觉得自己给一种柔和而急速的力量所推动,巧妙地左穿右插,已越过人群,到了唐宝牛身边。要是给温柔自己挤过去,只怕少不免也得挤上半天。
他们只要再迟到牛步,唐宝牛就要动手了,而动手的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失小腰也在唐宝牛身边。温柔制止不了唐宝牛的冲动。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唐宝牛根本是为了她才那么冲动的。因为冲突,才会冲动。发生冲突的原故:失小腰看中了帽行的一顶鸳 花钗冠,嵌饰华美,冠首中央一只云里翔凤,口衔珠串,冠后左右各垂节点翠扇翅叶,另外还有南海采置的珍珠,点缀得玲珑婀娜,而又富丽轻巧,朱小腰很是喜欢。地想买下来,可是那一团和气的 商人却脸有难色,不愿卖。失小腰以为他着自己出不起价钱,便说:“价钱你开好了。。”
那胖老板苦着脸道:“客倌请恕罪,这帽兄我不能卖给您。”朱小腰觉得甚奇:“为啥我不能买,是否有人下了订吗?”
老板摇头。朱小腰可不悦了起来:“既然没人先下定,货又摆在这儿,为何不许人买?”因为这顶帽子是敝行最精致好着的一顶帽子,姑娘实在太有眼光了,“老闷愁眉苦脸的道:“所以我们更不能出售。”
“这倒稀奇了,”唐宝牛挺身出来为失小腰力争:“有眼光的反不能买,要没眼光的才能买么?”
“请原谅,因为凡是这儿店子里最好的一件货品,咱们都得留给一个人。”
“这个人把这儿每一家店 最好的一件东西都买下来不成?”失小腰好奇了起来。
“不是,而是我们送给他的。”
“难道你们心甘情愿这么做?”
“没有所谓甘不甘愿的,”老闯没精打采的说:“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不成?”
现在朱小腰要问一个问题:“他是谁?”
“他是当今大名鼎鼎的……”话未说完,只见四个英悍敏捷的少年,抬看一顶轿子,凡过处人群为之让路散开,那老板诚惶诚恐地道:“快放下冠帽,他……大爷来了。”
朱小腰道:“他就是?”
老板匆匆点头。
唐宝牛一把按住老板的肩头,厉声问:“他是?”
老闯摆脱不了,只好答:“成大爷啊。”
朱小腰和唐宝牛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脱口道:“无情?
第十六章 冷寂的雪意
唐宝牛的牛脾气又发作了:“四大名捕又怎样?连市井小贩的民脂民膏也要搜刮,强盗不如:“他和方恨少、沈虎禅、狗狗、”幸不辱命“、陈老板等被人称为”六大寇“,而无情铁手道命冷血则为”四大捕“,他早就不怎么服气,先前追命和铁手把张炭抓了去,他强忍怒气,而今又见四大名捕如此横行霸道,强索氏物,一时火气上升,在朱小腰面前,更想表现自己的气概,便毫无惮息的破口大骂起来。
唐宝牛这一嚷嚷,轿子骤然停了下来。轿里的人似说了几句话。其中一名抬轿少年也上前去隔着轿帘说了几句话。逛市集的人都静了下来,心里都为唐宝牛捏一把汗。朱小腰暗地扯了扯唐宝牛的衣袂,示意他不要生事。
她不扯还好,这一扯:可把唐宝牛的”英雄气“也扯了出来,也把他自觉自己这干”寇“不如这四名”捕“的委屈全扯了出来,大声道:“这算啥是四大名捕:作威作福,一时侥幸高官,漫无法纪,算得了什么:“其中一名抬轿僮子一把抓住唐宝牛的肩膊,叱道:“你胡说什么?”唐宝牛一反手,已甩开了他的擒拿,把他推跌了出去,喝道:“别碰我:抬你的轿去:“只听远处有一个声音附和道:“好哇,咱们可是强盗跟官差论法理了,这倒好,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咱们这得替天行道。”
说话的人是方恨少。
这时人群已围得密密麻麻的,正在看热闹,他一时挤不过来,念着要声援唐宝牛,便先在远处发了话。这一番请一说,众人吓得慌忙让出一条路来,视线全集中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市肆都静了下来,只有烟火的燃浇声响。
半晌,只听轿里的人缓缓的道:“是那来的闲汉,在这儿疯言狂话?”
唐宝牛雷鸣似的道:“你家大爷就是天下无敌第一寂寞高手前辈刀枪不入唯我独尊玉面郎君唐公宝牛巨侠是也:“轿中人淡淡地道:“是你?你和沈虎禅┅狗狗、方恨少、”幸不辱命“、陈老板这干人,都早该逮起来了。”
方恨少道:“我是方恨少,你逮吧。”
唐宝牛道:反正我们的张兄弟也给你扣起来了,也不在乎多收押我们两个,怕只怕。。
中人道:“你怕?”
唐 牛用鼻子哼着道:“只怕你扣不住我们,反而给我们揪出这乌龟壳来:“这句话一出,可谓极尽侮 之能事,这在众目睽睽之下相骂,竟说出这等尖酸的话,令对方无法下台,只怕事决难善了,众皆大惊。轿中人不怒不愠地说:“我不出轿,一样可以擒得住你两个。”
方恨少马上反言相讥:“你行走不便,出不出来都一样不成。”
他这句话一说,自己也觉得颇为过分了一些,轿里的人静了下来,杀气陡然大盛。
恰在这时候,王小石和温柔已赶了过来,挺了挺胸,像一头傲慢的小凤凰:“你要拿人,别忘了还有本姑娘。”
骄中人道:“说话的是什么人?”
温柔更加骄傲的说:“金风细雨楼,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温柔女侠是也。”所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和唐宝牛相处久了,潜然默化、耳濡目染,连说话也像了几分唐宝牛。
朱小腆暗里轻轻地向温柔温柔的道:“时局多变,不宜扯上金风细雨楼。”
温柔即自聪明的附加一句:“我跟金风细雨楼已脱离关系,毫无瓜葛。”
轿里人轻笑道:“那你现在跟什么人有关系?”
这句话大有轻薄之意,可是温柔偏生没听出来:“家师正是小寒山红袖神尼,你要是胆战心寒,趁早夹尾巴逃之夭夭,本姑娘且饶你一命。”
围观的人见这姑娘如此,都不禁窃笑起来,但又为她耽心。
温柔自己却不担心。
她一生人很少为什么耽过心,总是人家为她操心的多。
为了白愁飞,她算是已费尽了心、受尽了委屈了。
轿中人只说:“冲着令师份上,这事与你无关。”
“为啥与我无关?他们的事就是本姑娘的事:“温柔顿生豪情,又挺了挺娇小的胸膛:
“喂,你是无情?”
轿中人笑道:“有时我对人也很有点情。”
“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温柔骄傲得像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豪情地道:“怎么成天像个小姑娘出嫁般躲在轿子里。”
这句话连王小石也阻拦不及。
在大庭广众说这种话,身为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肯定会戚觉到羞辱。
果尔,无情隔着轿帘道:“你有一个习惯不大好。”
温柔一怔,奇道:“什么?我的习惯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再挺胸了,”无情道:“奶的胸太小,再挺也挺不出个奇峰突出来。”
众皆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