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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门人多是见利忘义之徒,一见掌门起身喊话,气便馁了,积威之下,实在不敢动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犹豫不决。
钱凌异见众人退缩,登即大叫道:“卓凌昭命在日歹,还在那装腔作势。大家不要怕他,快杀了他啊!”他举剑向前奔出,便往掌门胸口攻落。
卓凌昭怒喝一声:“大胆!”蓝光一闪,“神剑擒龙”已然刺出,只听剥地一声,钱凌异忽觉身子一矮,难以向前奔去,他大怒道:“卓凌昭!你还敢顽抗?”耳听众人都在惊呼,他低头往下一看,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自己已给卓凌昭腰斩,他大叫道:“姓卓的!你…”话声未毕,“神剑擒龙”的剑力扑面而来,钱凌异只觉眼前一黑,已然身首分离。
当年奸杀燕陵镖局满门,钱凌异正是首恶,终也到了恶贯满盈的一日。
昆仑众人见钱凌异死状奇惨,吓得浑身发抖,一时不敢上前。江充呸了一声,催促道:“你们要封官荫爵,那就快快上前啊!”
卓凌昭提声喝道:“昆仑弟子听了!只要大家乖乖听话,一齐杀出重围,本座可以忘掉今日之事!”众弟子听双方不断喊话,人人都是犹豫难决,既不敢攻,也不敢退,只是呆呆的站着。
江充见昆仑弟子都有犹豫之心,打了个哈欠,道:“算了,这些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叫火枪手把他们全数杀了。”昆仑众人大惊失色,刘凌川与许凌飞同声惊叫:“不要杀我们啊!”江充哪里管他们的死活,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罗摩什立时唱道:“火枪手!射!”霎时枪声达发,轰然有声,直往卓凌昭等人射去。
卓凌昭断喝一声,纵身跃起,跟着神剑飞出,前排火枪手都给斩成两段,场面乱成一片。
此时厅内大乱,宛若屠场,一众京官吓得魂飞魄散,各自滚倒桌下,寻找掩蔽。屠凌心抱着莫凌山,也在急急闪躲。只是火枪如此密集,其余昆仑门人却难幸免,刘凌川首当其冲,登给打成蜂窝一般,众们人大声哭叫,外头火枪速发,声声袭来,内圈剑光飞舞,过去赖为长城的掌门神剑朝外斩出,匆忙之间,已是见人就杀,不再留情。
枪声哭声混成一片,不少门人弟子已然烂死在地。众京官见昆仑门人死法如此之惨,心下暗自叹息:“这群人又奸又笨,实在死有余辜。”
满厅死伤狼藉,只有江充好整以暇,兀自端着一杯水酒,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屠场,神态甚是清闲。
卓凌昭见门下死伤惨重,虽说这些人反叛自己,但多年情谊,心中岂能无感?他见江充满面得意,心下直是狂怒,提声暴喝:“江贼!你好生奸滑,今日要你陪葬!”
吼声未毕,蓝光闪动,直向江充刺去,江充正在那儿指指点点,与罗摩什谈笑风月,哪料到两边相隔十余丈,神剑却已袭来,他大吃一惊,便往桌下滚倒,但蓝星来得太快,已到喉前三尺,罗摩什见状不好,急急往前扑去,寒星飞落,穿过罗摩什腰间,势道不休,“啊”地一声惨叫,又刺穿江充手臂,只把一代好臣痛得高声惨呼。
罗摩什与江充两人全身浴血,滚倒在地,各自喘息不止。其实若不是卓凌昭有伤在身,凭他的功力,此剑足可诛杀两人,绝无失手之理。
卓凌昭见江充已往厅内狂奔,陡地追上前去,只想将之杀死。屠凌心左手夹着莫凌山,转朝门外奔出,他见卓凌昭兀自不走,忙叫道:“掌门人。不必与他们硬拼!咱们快走!”
卓凌昭大声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他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杀江充,绝不能甘休,当下身影飞动,连杀数十名武士,鲜血狂流中,已朝厅内追去。
江充见满地都是官兵的尸首,急忙按住手臂伤处,惊叫道:“来人啊!救命啊!”安道京率领百名军健,挡在江充身后,只见卓凌昭几个纵跃,已然奔近,安道京喝道:“放箭!快放箭!”
弓弦连响,百箭齐发,卓凌昭内力催动,神剑幻化出百来只剑刃,转眼间便斩下无数来箭,跟着剑刀攻去,蓝光闪动,已将百名军士刺死,竟无一个活口。
眼见百名军士居然挡不下卓凌昭一击,安道京吓得话也说不出了,他急急抱起江充,便往廊下奔逃,此刻罗摩什也已赶来,他与安道京对望一眼,都是铁青着脸,不知能否挡下卓凌昭一剑。江充慌道:“你们快带我去书房,那里有密道可走。”三人惊慌不已,急向书房逃去。
背后卓凌昭大喝一声:“哪里走!”神剑斩来,三人滚做一堆,避了开来,剑力所及,已将廊柱砍断。江充“啊呀”一声惨叫,半爬半滚之间,已然逃入书房。
卓凌昭流血甚多,头量眼花,但此刻若不能斩杀江充,实在心有不甘,他勉力支撑,也已冲入书房,只见江充与罗摩什等人挤做一堆,都在桌后飕飕发抖,卓凌昭大笑道:“江贼!你也有今日!”笑声牵动胸口伤势,一时呛咳不止。
江充告饶道:“卓掌门,请你饶过我一命,我日后出钱出力,让你重建昆仑。”卓凌昭骂道:“死狗贼!江湖下三滥也不如的脏东西!我卓凌昭若要重建门派,哪须你这狗东西相助?看我今日将你剜心活祭,洗雪卓某今日之耻!”
他大叫一声,蓝光闪出,忽地脚下一空,身子便往下头坠去。卓凌昭心下一醒!知道江充在此设下陷阱,他低头看去,只见下头深洞寒光森森,满是刀山剑山,抬头眺望,上空鱼网撒来,左右长索卷到,这书房竟有无数机关埋伏。
当此危境,卓凌昭心下却不惊惧,他举剑一挥,神剑登时伸长,刺中墙壁,他籍力纵起,已然跳出深洞,便在此刻,鱼网长索也已扑面而来,卓凌昭一声轻啸,举剑斜劈,已将网索二物切为细碎。
卓凌昭人在半空,赫然叫道:“江充!你纳命来吧!”
忽听细细破空之声入耳,竟有暗器来袭,卓凌昭半空一个筋斗,已然闪过暗器,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妖妖娆娆的女子行向前来,正是江充手下女将胡媚儿,原来这阴毒暗器正是此女所发。
胡媚儿见他望着自己,登时笑道:“卓掌门,好久不见啦!”
此刻前有罗摩什、安道京,后有胡媚儿,一旁还有无数陷阱暗器等着算计自己,卓凌昭审度局面,自知讨不了好,已有离去打算,他哼了一声,双足轻点,便要飞上大梁,破屋离去,便在此时,掌风扑面而来,卓凌昭吃了一惊,才知尚有高手埋伏,此人功力强霸,绝非安道京、胡媚儿之流可比,他斜身闪避,跟着落下地来。
只见屋梁上跃下一名巨汉,此人身长九尺,面丑如牛,正是蒙古凶神萨魔。
卓凌昭嘿嘿冷笑,他若是完好无伤,便无神剑在手,这萨魔如何在他眼下?此时胸口重伤,强敌环伺,再加昆仑满门死伤殆尽,、心神俱碎之余,却要他如何专心对付这名凶徒?
江充笑道:“卓掌门,为了对付你,我连这种妖怪都放出来了,看你今夜怎么逃过劫难!”
卓凌昭捣住胸口伤处,冷笑道:“连这等杀人奸淫的盗匪你都能结交,你死后不怕打入十八层地狱么?”江充哈哈大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要下地狱,还有你卓凌昭先替我探路哪。”说着伸手一挥,大声道:“把他杀了。”
呼地一声,萨魔抢先挥出巨掌,直往卓凌昭脸上掴去,安道京滚倒在地,抽出宝刀,砍向卓凌昭脚踝,一旁罗摩什运起“冥玄指”便朝卓凌昭背后要害点去。
三人同时出招,萨魔更是绝顶高手,卓凌昭嘿地一声,“神剑擒龙”窜出三道剑刀,剥地轻响,第一道剑刀刺穿萨魔掌心,痛得他惨喷退让,喀地怪响,安道京宝刀已断,肩膀给斩出一道缺口。罗摩什见对手兵刃实在太怪,心下慌张,他凝自去看第三道剑刀,霎时高声大叫:“大人!小心啊!”
猛听“啊”地一声惨叫,江充全身浴血,神剑穿透肩骨,已将他牢牢刺在墙上。
卓凌昭心机深沉,绝非寻常武林人物可比,这剑看似往罗摩什刺去,其实只在诱敌,用意全在格杀江充,果然剑刃转向,便给他一举得手了。
卓凌昭狂笑不止,竟有癫狂之态,持把江充砍为两截,以泄心头之恨,忽然之间,背后一阵麻痒,竟已中了几只银针。
卓凌昭嘿了一声,这才想起了最最阴毒的胡媚儿,一时大为悔恨,恨自己不光下手对付她。却在这胜负将分的一刻,给她硬生生打断诛杀奸臣的乐趣。
其实卓凌昭连战高手之下,早已心神俱疲,再加上身上阳重,内力不如以往,自无法察觉身周异状,这才给胡媚儿侥幸得手了,若在平常,便是有千百根银针偷袭暗算,他也有防御之道,看来今日死面大于活面,恐怕真要死于此处了。
麻木感急速传来,卓凌昭急于运气抵御,便将内力收拢,那神剑全仗深厚内力运使,此刻他以内力为己疗伤,一时间难以为继,神剑便缩回铁胆模样。神剑回缩,江充立时摔在地下,浑身浴血间,只在那儿哀号。
罗摩什、安道京一见胡媚儿得手,立时反身杀出,便要趁机坐收渔利,胡媚儿怒道:“这人是我杀的,你们怎好来抢功?”安道京碎了一口,喝道:“谁割下他的脑袋,功劳就是谁的!”
三人冲上前去,都要一举杀死卓凌昭。
只见罗摩什运起“幽冥玄指”,安道京使开“九转刀法”,胡媚儿挥舞拂尘银针,三人对卓凌昭大加围攻,饶他剑神武功超凡入圣,此刻全力驱毒,无暇运剑伤敌,只好凭着灵动身法,在三人的拳脚兵力间闪避。
眼看罗摩什一指戳来,卓凌昭不敢硬接,只有向旁闪开,安道京举刀砍落,卓凌昭双足一点,纵身飞起,胡媚儿冷笑道:“哪里走?”拂尘一挥,百枚银针又自飞出,卓凌昭袍袖拂去,挡下大半银针,身形闪动,又闪过小半,眼看便要逃过劫难,飞上屋顶离去,猛听一声怪笑,一只铁拳直朝胸口打来,正是萨魔出手。
卓凌昭眼看闪避不及,慌忙间举起膝盖,便往那拳挡去,只听喀啦一声响,膝盖骨已然碎裂。
卓凌昭膝间粉碎,痛入骨髓,背上毒伤发作,已无抵御之力,众人大喜,各自运力杀下。江充更是兴奋大叫,喝道:“杀了他!杀了他!”卓凌昭全身是伤,再无余力出手,自知大限将至,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便在此时,屋顶轰地一声破开,一条绳索从天而降,这绳索来得好快,宛若半空飞出的一条神龙。罗摩什、安道京等人张大了口,纷纷喝问道:“什么人?”
只见绳索从左到右的一甩,已将萨魔等人逼开,安道京、胡媚儿功力较弱,给那绳索一带,虎口发热,兵刀拂尘更已脱手。四人大惊之余,只见绳索已将卓凌昭卷起,跟着急速向上退去,瞬间便将卓凌昭带走。
胡媚儿尖叫一声,手上银针又已射出,忽然一阵掌风由上往下扑来,将银针的势头带开,掌力余波所及,竟将木桌震裂。众人大吃一惊,不知是何方高手驾临,都不敢再追。眼见那人身影飘动,便要远走而去。江充急急大叫:“你们别愣在这儿!快追啊!”
罗摩什等人急急翻上屋顶,却已见不到那人的身影,只是江充有命,还是装模作样一番,四下胡乱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