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有了邓瞳被附身后问黄坤你姓什么?
可是宇文舟根本就不知道有徐云风和黄坤的存在,当然想不到邓瞳身边的人不是王鲲鹏,而是黄坤。
而黄坤却误打误撞,说自己姓黄,这也是运气太好,因为黄鼠狼最怕别人提起“黄”字,因为这么一回答,就相当于对方比自己厉害,已经察觉到黄鼠狼作怪。但是黄鼠狼已经入了自己的局,非得硬着头皮问对方:“是什么黄,是不是黄鼠狼的黄?”
如果对方坚定的回答:“是的,就是黄鼠狼的黄。”那么黄鼠狼就傻眼了,永远不能作祟,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再也不能化作人形。
可是当时黄坤也实诚,随口回答了是“黄裳的黄。”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放了黄鼠狼一马,但是说出了黄裳两个字,黄鼠狼回去后告诉了宇文舟,宇文舟就认定了是王鲲鹏在炫耀诡道的厉害。
这也是宇文舟对王鲲鹏实在是太忌惮,如果他没有这么害怕,应该能察觉到这个王鲲鹏是个冒牌货。
宇文舟从北到南,来了一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所以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和王鲲鹏比试一下。回去了好跟张天然交差。
现在宇文舟和黄坤两人都站在泥沼里,表面都是沉着冷静,两个人的心里却刚好相反,宇文舟害怕王鲲鹏对自己不留余地。
论本事,黄坤知道自己比宇文舟这种术士差的太远。黄坤害怕自己的假冒身份被识破,心理优势丧失殆尽。
两个人各自心虚,黄坤看着宇文舟的脚下生出来好几个莲叶,莲叶上的莲花瞬间就开放。然后宇文舟的身体突然变化,身材长大了很多,但是身体的四肢沾满了污泥,关节处却变得很细。黄坤本以为宇文舟会驱使黄皮子对付自己,这个他本来有信心对付,可是没想到宇文舟已经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本事。
黄坤正在不知道如何应对,可是宇文舟既然已经全力以赴,就不再犹豫,粗壮的胳膊横扫过来,黄坤来不及躲避,胳膊狠狠的撞在了腰上,黄坤摔倒在水里,淤泥里伸出无数细细的根须,把黄坤的头颅给拉住,黄坤抬头,这些根须全部断裂,断裂处流出液体,黄坤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宇文舟见黄坤站起来,连忙后退一步,他的大腿变长,一步抵得上黄坤的两步。
黄坤见宇文舟露怯,于是在淤泥里勉强快步向前,宇文舟倒退,长长的脚抬了起来,黄坤灵机一动,伸手把宇文舟满是污泥的一条腿给揽在腋下,另一只胳膊,狠狠向着关节处劈下,宇文舟的小腿断裂。留在黄坤手上的是一截莲藕。
莲藕的断裂处有无数细丝,和宇文舟的大腿断裂的地方相连。黄坤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宇文舟这么不堪一击,于是继续冲向前,宇文舟的胳膊再挥过来,黄坤这次有了准备,看准了宇文舟的关节部位,把肘部竖起,拿捏好了,宇文舟的胳膊关节狠狠撞在黄坤的肘部,和小腿一样,也断裂,被黄坤抓在手上,也是一截莲藕。
现在宇文舟真的怕了,他恢复到了常人的模样,小腿和胳膊软软的垂下,都已经脱臼。
宇文舟看着黄坤,十分惊慌,“这是当年黄家的剖木符,你们诡道什么时候能用黄家的东西了!”
黄坤这才慢慢的说:“我是诡道传人,一点不假。”
“你给了黄家什么好处,”宇文舟说,“黄家的五行符,是绝对不会给外人的。”
“我也不是黄家的外人,”黄坤拿着手里的莲藕,已经明白了,这个莲藕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盔甲,但是偏偏害怕五行符中的剖木符,而且水猴子拉自己入水,自己毫发无损,也是避水符的原因。只是自己从来就不知道避水符和现在施展的剖木符什么时候带在了身上。
“王道长,你在说什么?”宇文舟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勇气再跟黄坤在交手。
“我姓黄,叫黄坤。”现在黄坤终于敢对着宇文舟说出自己的名字了,“王鲲鹏,王鲲鹏是我。。。。。。”
黄坤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的师父是金仲。”
“黄家的后人做金仲的弟子!”宇文舟大惊失色,精神萎靡下来,“原来避水符和剖木符都在你身上。”
黄坤第一次真正和术士交手,虽然是靠着黄家祖传的五行符,但是毕竟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心里不免暗自得意。黄家并不是一个没落的术士世家,只是最厉害的东西不在黄溪手上而已。
宇文舟长长的叹口气,“本来想看看王抱阳到底有多厉害,没想到诡道果然是到了最鼎盛的时候,我还没见到王鲲鹏,却被金仲一房的弟子给打败。”
现在宇文舟十分的颓丧,开始的傲气消失无踪,王鲲鹏的能力远胜金仲,可是现在别说金仲,他发现自己连金仲的徒弟都打不过,这才明白对自己的法术太过于乐观。
黄坤心里送了一大口气,现在宇文舟肯定是不会再跟他为难。宇文舟披头散发,慢慢的走到了岸上。就要离开,邓瞳也没有勇气去阻拦,看着宇文舟的背影。
“你就这么走了吗?”邓瞳突然拦在宇文舟的面前。
宇文舟的自信息已经完全被击溃,对着邓瞳说话的声音也不趾高气昂,“那你还想怎样?”
“你的黄皮子整了我这么久,”邓瞳不依不饶,“现在说走就走?”
“对,我也太不懂规矩了,”宇文舟对着邓瞳说,“既然你非要我给个交代,那么我就奉陪吧。”
黄坤心里懊恼邓瞳节外生枝,现在再和宇文舟大打出手,没了避水符和剖木符,两个初入门的菜鸟,怎么跟这个术士硬扛。
黄坤只好也站在邓瞳旁边,“你来一趟,本来不该就这么放你回去,但是总要给张真人带个话,说我们诡道等着他来破七星阵法。所以你还是把黄皮子留下,人可以回去。”
宇文舟已经是惊弓之鸟,权衡了一会,嘴里呼哨一声。然后对着邓瞳和黄坤说:“东西留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
一个海狸鼠从淤泥爬出来,要跟着宇文舟离开,却被邓瞳一把给摁住,然后两人看到海狸鼠的脚上套着铁链子,铁链子上面还有一把锁。
邓瞳嘚瑟起来,“我说我们能找到对头吧。”
黄坤看着邓瞳,心里问候了邓家的十几代祖宗,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邓瞳瞎折腾一番,还真的揪出了宇文舟。
两人捉了海狸鼠,想来想去,只有去找申德旭。申德旭认得这海狸鼠,连忙问询两人从那里弄来了这个东西。邓瞳就大肆吹嘘,说自己如何等着宇文舟出现,如何跟着宇文舟到了黄柏河,如何跟宇文舟大打出手。最后把宇文舟给打败赶走。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申德旭弄了一个大纲,把海狸鼠给放进去,才对邓瞳说“这东西,又能游泳,又能打洞,北方的术士,都喜欢用它做随身的灵宠。这东西毛发都白了,有不少年头。”
于是三人等到了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回来。邓瞳看见王鲲鹏,免不了要自吹自擂一番。
徐云风和王鲲鹏听了邓瞳叙说,当然不肯相信,然后一点点的追问细节。邓瞳本来就是瞎吹,说到点子上就支支吾吾。于是黄坤才把事情详细的说了。邓瞳免不了插嘴,说自己也在关键时刻帮忙不少。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的把经过给大致说了清楚。
王鲲鹏和徐云风听后,相互看了一眼,王鲲鹏说:“没想到宇文发陈的侄子一直跟着张天然。”
“不是已经被治住了吗?”徐云风说,“你但个什么心?”
“宇文发陈有两个侄子,宇文舟已经见过了,”王鲲鹏说,“可是宇文幅的本事远在宇文舟之上。”
“又是听老严说的?”徐云风问。
“有册录的。”王鲲鹏深吸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连宇文舟、宇文幅都跟着张天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当年的北方术士,现在已经投奔过去了。”
邓瞳看着师父唉声叹气,忍不住说:“我冒着 性命危险,立了这么大一件功劳,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王鲲鹏看着邓瞳,“你想要什么表示。”
“别把我送到寻蝉那个女道士哪,”邓瞳说,“在山上都闷出霉来了。”
王鲲鹏没有理会邓瞳的抱怨。对申德旭说:“我们需要仔细的讨论后面该怎么办了?”
申德旭点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这段时间,长江上不太平,看来已经有很多对头已经来了。这个宇文舟的本事不大,也许是他们故意放出来试探的。”
“以张天然的为人,”王鲲鹏赞成,“他一定会这么做。”
邓瞳和黄坤两人听了,转头看着王鲲鹏,“原来宇文舟只是一个小角色。”
徐云风嗤嗤的笑起来,“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搞定了宇文舟就觉得自己厉害了吧。”
申德旭带着众人到了另外一间会议室,里面放着一个沙盘。就是长江西陵峡之下的地形图。
王鲲鹏分别在夷陵区官庄、当阳玉泉寺、猇亭、江北南津关姜家庙、江南紫阳牛扎坪、江南土城这六个地方用小旗子插满,“这些星位,我已经都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镇守。唯独长阳龙舟坪的钟家,不可能过来了。
王鲲鹏嘴里说着,把龙舟坪也插了一个小旗,七面旗,连起来看,就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
申德旭看着沙盘上的七个旗帜,敬佩的对王鲲鹏说:“你真的做到了,还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张天然也在布置,”王鲲鹏说,“他手下也在不停的游说那些道士,现在看来,我们还没有落后。”
“那龙舟坪的摇光星位怎么办?”申德旭脑门冒汗,“很难找到钟家这样的人来镇守了,而且看来你们也没有时间浪费在找人上面。”
“我。”徐云风说,“没办法了。”
“师父应该不行吧。”黄坤突然插嘴,申德旭、王鲲鹏、徐云风都看着黄坤。黄坤心里发毛,犹豫着说,“师父不应该是留在暗处,最后对付张天然吗?”
王鲲鹏和徐云风相互对望,徐云风笑了笑,“你还挺聪明的,把这一番给想明白了。”
“钟家不来,”王鲲鹏对着申德旭说,“只能这样了,我和你去扛张天然。”
都知道王鲲鹏说的这句话是逼于无奈,但是谁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申德旭说:“白丹派的人也都到齐了,随时听候你差遣。”
王鲲鹏摆手,“白丹派是唯一炼外丹的门派,就不要搀和进来了。申工你以孛星的身份帮助我就行。”
申德旭知道王鲲鹏已经决定了所有的步骤,既然他说了这句话,看来王鲲鹏也不会在改变。
“当今天下都是炼内丹的术士,”王鲲鹏说,“白丹派还是继续置身事外吧。”
申德旭问:“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去一趟七眼泉。”王鲲鹏说,“我和你在那里等着张天然。”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张天然会在七眼泉跟你交手?”
“因为他出阴的地方就是在七眼泉,”王鲲鹏说,“他没有别的选择。”
申德旭说:“那我们现在就去七眼泉。”
申德旭开车,王鲲鹏和徐云风上车。王鲲鹏对着方浊说,“你看着黄坤和邓瞳两个人,不要再让他们出乱子。我们明天就回来了。在我们回来之前,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都不要去理会。”
方浊点头,“放心吧。有我。”
申德旭驱车,带着徐云风和王鲲鹏到了七眼泉,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眼泉已经变成了一个在山顶上的湖泊,由于耕地都被湖水淹没,现在已经没有人烟。
湖水非常清澈,湖心中有个小岛,植被茂盛。而湖边全部是成片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