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门闩也没用,”王八说,“没有我在上面帮他把路指出来,他走不过去。”
“古道,看来还真不好走。”金仲说,“师叔认准了你,我师父认准了徐云风,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
“大禹当年开通河道,留了一个铁牛在下面镇河。”王八说,“可是三峡古道不是给人走的,后世的人又弄了一个赑屃在下面。疯子很可能把铁牛给弄出来,这就错了。”
“错了会怎么样?”
“铁牛会顶出古道,浮到长江的河道,那样的话,古道就废了。他们会被淹死在下面。”
“那不刚好如你愿了。”金仲还是忍不住要挪揄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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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铁牛的角上的锁链给慢慢摸索,跟随锁链的方向在地上爬行,锁链在淤泥下不深的地方,找到并不很难。
我手上不停,嘴里说着:“之所以说是古道,就是因为在上古时期,长江的水道不停的改变。但是长江在三峡改道不同,三峡这段山峦连绵,如果三峡的峡谷一旦滑坡或者山体塌方,长江就堰塞。”
“所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只能在山峦另外一边另开河道,古人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孙六壬说了这句话之后发现自己说错了,于是立即接着说,“我爸爸这样人可以。”
“他比想的更厉害,”我接上话头,“你父亲这种人从古至今都有,他们更加厉害的,就是把在堵塞的河道下方,开挖出暗河的河道,疏通江水。这种情况在三峡一定发生过很多次,出现一次,就多一个古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专门过阴的那个古道给找出来,否则就迷路了。”
“这个跟面前的这个几个东西有关?”
“你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我笑着说,“这事瞎子也看得出来”
刚才我和孙路人走过石梁,到了这头,看到那艘船,就知道守门人的的确确几乎是无所不知,古道里会出现什么东西,她完全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她特殊的身份,不能离开七眼泉,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来过这里。
铁牛是在水下镇守河道,而赑屃的作用是镇守过阴的道路,至于那个木船,年份很久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古道里行驶,搁浅在这里。
现在我要把拴住铁牛的锁链尽头找到,会有一个石柱,作为立桩,我把那个立桩给解了,铁牛就会自己走动,带着我走古道。
这是守门人告诉我的方法,我没有道理不去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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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疯子不要把那么快铁牛的锁链解开。”王八对方浊说,“我我们还有时间吗?”
“还等等,”方浊喊,“再过一会,我们的船就到地方了。”
金仲对着王八说:“你确定这些话没有骗我?”
王八现在也不能做什么事情,只能定下心来,向金仲解释,“如果在我们船到达赑屃上方之前,疯子把锁链解开,这场大雨就立即停止。”
金仲抬头看看四周,瓢泼的大雨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江水在狂风下猛烈翻滚。
“当年我和疯子进入过那个溶洞,也就是那个冉遗。”王八说,“后来我专门去研究这种上古的神兽,发现很多神兽其实都没有消失,他们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同时被封印在了地下,但是并没有死去。”
“这些东西,在我们诡道是查不出来的,”金仲点头,“老严对你的支持太大,你感激他对你的看重,也是应该的。”
“对,这些东西,我都是在北京的那个四合院里看到了,哪里有很多外界佚失很久的古书,其中就提到了三峡古道下的赑屃和傲天。”王八等着方浊驾船,左右无事,就慢慢地给金仲说起来。
“傲天,”金仲问,“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铁牛一旦被解开绳索,就会化为傲天,傲天是牛的形态,但是体型比牛要大很多。”
“能达到什么地步?”
“当然没有冉遗那么大,”王八摆手,“但是傲天的习性就是喜欢在大江大河里开辟河道,这也是当年它被古人驱使的原因。傲天不能被解开,一旦解开,就会把真正的古道给顶得塌陷,所以在开辟用于过阴的古道的时候,古人弄了一个赑屃在傲天的旁边,为的就是让赑屃防备傲天。”
“你们先找要做的就是在徐云风解开傲天之前,把赑屃的封印解开,”金仲终于听懂了王八的意图,“赑屃会把傲天压制下去。”
“方浊!”王八在狱中对着方浊大喊,“还有多久到地方。”
“再等等,马上就到了。”方浊的声音从风雨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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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跟着锁链的踪迹在这片地下淤泥里绕了一个大圈,到了锁链的尽头,那个立桩跟前,才发现,这个锁链是被认为的在地上摆放了一个洛书的形状。巧妙的绕过了那个放在正中的腐朽木船。
我他妈的不懂什么河图洛书里隐含的内容,我也曾经和王八说起过这事,王八说过,既然我学会了算沙,就不可能在去理解河图洛书的东西,奇门八卦什么的,都统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这对我是好事,我本来就懒得去钻研这些晦涩深奥的东西,凭借算沙的感觉做事多轻松,现在唯一的代价就是沙漏在我脑袋里一点点的敲打我的神经,让我不堪其扰。
锁链的尽头就是赑屃雕像身下的那跟石柱。锁链挂在石柱的下端,一把铁索把锁链扣住,铁索已经锈蚀的不像个样子,我仔细的翻看打量,发现这把大锁根本就没有锁孔,既然没有锁孔,那就是没有钥匙。
一把没有钥匙的锁,该如何去打开。
我跪在淤泥里,苦苦思索,站起来后,用螟蛉向铁锁砍去,炎剑看在铁锁上起不到任何效果,螟蛉对付属阴的东西非常有效,但是这个铁锁至刚至阳。
“这就难办了,”我对着孙六壬说,“打不开这个把锁,放不出来那个铁牛,我们两人就困在这里了。”
“张光壁当年一定也遇到过这个地方,”我无法可想,只能把思路给改换一下,“他是怎么打开这把锁的?”
孙六壬听我在自言自语,对我说,“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打开这把锁。而是自己用别的方式走过去了。”
孙六壬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是在胡搅蛮缠,不过我旋即有觉得她说的话是有点道理的,如果是这样,守门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要把铁牛的锁链给打开?
我把这想法告诉孙六壬了,孙六壬继续跟我胡扯,“也许守门人在这个问题上面骗了你呗。”
“她为什么要骗我?”我头疼的厉害,我真的不喜欢这么去分析问题,太恼火了。
“如果我要骗人,”孙六壬说,“那就是说十句话,九句不相干的都是真的,把一句假的给掺进去。”
“就是这样,”我站起来,“守门人告诉我别的事情都是真的,不容置疑,但是她很可能把古道里的事情故意给说错。”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变成孙六壬傻里吧唧的问我了。
“因为我过了古道,”我激动起来,“我就能捏死她,她害怕这个。”
“可是她没死啊,张光壁当年走过了古道的。”
“对啊,这又是为什么?”我脑袋里转的飞快,不停的去想各种可能性。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七眼泉是被宇文发陈给镇守的,宇文发陈又是什么人,他是老严的狗腿子。老严既然安排宇文发陈镇守七眼泉,当时是和守门人有过一些交易。
这个交易和张光壁有关,至少是在老严的干涉下,守门人没有被张光壁击败。而且老严和守门人之间的协定一定继续存在。。。。。。
守门人向我撒谎了,就是古道的事情。
我心里一凛,左手水分,右手沙漏禁不住的开始流动,都忘记了两只手还捧着铁锁。
铁锁发出沙沙的细微声,然后咔哒一声。
“妈的,我不想打开,你偏偏就开了。”我把铁锁给扔到淤泥中,“这是在玩我吗?”
我耳边传来一声悠长的“哞”的声音,铁牛活了。
“快抓住锁链。”孙六壬对我喊,“把牛给牵住。”
我指这一大片淤泥,淤泥一阵涌动,一个巨大的背脊从淤泥里搅动着升起来。这是个牛的脊背,才是真正的青牛。
“傲天!”王八给我说过有种神兽,专门开挖河道的巨牛,“我们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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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瞬间停止,就像天空上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水龙头给拧上一样。而且云雾瞬间的散尽,天空一片明亮,繁星清晰的出现在王八和金仲的头顶。
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解开了?”金仲问。
“这个蠢货,”王八恨恨的说,“做事都不去仔细想想。”
方浊静静的站在船头,把手臂伸直,身体僵硬,手指指着长江前方的水面。
现在能见度很好,在两边刀削斧砍一样的悬崖中间,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事慢慢从江水中冒出来。
王八嘴里焦虑的嗤了一声,又叹口气,“还是晚了一点。”
“还来得及。”方浊说,“我们已经到了赑屃的上面。”
“傲天已经出来,”王八沮丧的说,“晚了,疯子这个傻逼,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既然当年古人为了压制傲天,而弄来了赑屃,为什么这么早就放弃?”金仲提醒王八。
王八对着方浊说:“既然已经这样,也只能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