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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你找到了,”我说,“他怎么说?”

“那个老头我只见了一面,本来还挺好的,他以为我要找他做事情,可是我提起孙拂尘的名字后,他就什么都不说。”

我点了点头,“那你肯定没找错人,你带我去找他。”

金仲没有回答我。

“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明白了,“不然你也不会就这么回来。”

“他说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直接就说是不是一个叫徐云风的人让我来找他的。”金仲接着说,“然后他说有些事情要先办,办完了,才肯见你。”

“许了时间没有?”

“过年之后。”

“那不是还有几个月?”

“正月十六,过完年了,我再来,然后带你去找他。”金仲说完,就要走。

“你别走啊,灵芝的事情,你还没帮我解决。”

“都被泡酒喝了,”金仲面无表情,“要出事,你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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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金仲够意思,拼了命的留他吃饭,吃了饭,金仲才走。

晚上和我把孙六壬喊来聊天,今天跟她脾气了,我要向她道歉两句,倒不是我真的想跟她说对不起,关键是这丫头我得罪不起,万一她心情不好,指不定出什么毛病。

可是刚好晚上来了个病人,是附近工地上的一个民工,生病很厉害,诊所里的医生跟他说这里不可能治好他的病,让他去中心医院。可是这个民工,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就非得在这里打吊瓶。

医生没办法,开了药,吩咐孙六壬给病人安排,结果医生刚走,这病人坐在那里就开始呕吐。吐得到处都是,孙六壬做这个手脚倒是伶俐,帮病人收拾,这边还没收拾好,那头病人又吐了一地。我看着恶心,就上楼呆着。折腾到快十二点了,楼下才没了动静。

我下了楼,看见那个病人打完吊瓶了,但是还没走。孙六壬还在旁边收拾呕吐物。

“他打完针了,你怎么不让他走呢?”我问孙六壬。

孙六壬说,“这人家在外地,说病了很久,没地方去。”

“没地方去,就呆我们这里啊。”我摇头,“我们这里又不是福利院。”

“让他呆一晚上,有什么碍事。”孙六壬的脸黑了。

我想起现在不是要跟她道歉吗,还得罪她干嘛。我在外人面前又不好拉下脸面跟她道歉。于是对孙六壬说,“你忙完了,我有话跟你说,我在上面等你。”

然后我又上了楼,坐在屋子里在电脑上看电影,又过了一会,听见孙六壬上楼。

然后我的门被推开,我正看得起劲,也没在意什么,可是过了好久也没听见孙六壬说话,才想起来,要跟孙六壬赔不是。

我把头扭过来,一看,孙六壬愣愣的站在门口发呆。

我用眼神询问孙六壬,你怎么啦?

孙六壬还是愣愣的看着我,眼神奇怪的很。看的我非常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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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进来?”我对孙六壬说,“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孙六壬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还是看着我的方向。这时候我才明白,她在看我身后。于是我把头向后扭去看,看见一个人坐在我的床上,吓得我从凳子上跳起来。

妈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我床边,都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这个人戴着一顶草帽,垂着头,看不见脸,两手交叉放在腿上,手背看起来苍白的很。

我隔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我自从读书见过草帽人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草帽人的样子,就算是我使用蛇属的本领的时候,也看不见自己。

她不是一直附在我身上,然后被赵一二糊弄说是我是精神分裂,可是现在她怎么真的变出真身了。

草帽人的的头在慢慢仰起,我心里在说,别他妈的抬头,别抬头,我不想看。

结果草帽人还是把头抬起来了,对着笑了一下。没有人看得懂蛇是怎么笑的,可是我看得懂,她把裂到耳垂的嘴巴略微张开一点,然后一个红信子嗖嗖的吐了两下,这就是在朝我笑了。

我用手按着额头,真他妈的来事了。床上还盘踞里几条蛇在哪里,都朝着我吐信子。

我对着孙六壬说:“你别怕,老熟人。”

“我没怕。”孙六壬回答我,“不奇怪,她本来就是从身上出来的。”

“那要感谢你给泡的药酒。”我对着孙六壬说,“我和王八一样,中招了。那个比玩意,就是把心里最深刻的东西弄出来。”

我正说着话,草帽人慢慢的变成了蛇,在地上爬了两圈,然后顺着墙角爬到窗户上,估计是晒月亮去了。其他几条蛇也跟着爬走。

“她病得很重,”孙六壬说,“你当年为什么不救他。”

“救不了。”我没好气回答,“那时候我没本事,放现在我也没有这个本事。”

“等你见到我爸了,”孙六壬说,“也许他能治。”

“都死了十几年了,还治个什么?”

“你比王大哥笨太多了。”孙六壬这么说我,让我又开始火大,换做别人这么说我,倒还罢了,可偏偏是孙六壬说我蠢,我还真受不了。可是没办法,我今天已经跟她发过一次火了,又不能再刺激她一遍。

但是作为心理补偿,我是不会跟她道歉了,于是我岔开话题,“有你父亲的下落了。”

“金老二告诉你的?”

“位,你一个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实在是 忍不住了,“我可以叫金老二,王八也可以叫,你凭什么这么叫啊。”

“我以为他就叫金老二嘛,王大哥也是这么叫他的。”

“好了,不说这个,”我连忙摆手,“他在贵州找到你爹当年在三峡一起做事的人了,不过要过年才能去找那个人。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回房去吧。”

我也不等孙六壬说话,立即把她给推出去,把门带狠狠带上。

什么人啊!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开门,简直是心若死灰,诊所里的柜子抽屉被翻的乱糟糟的,一片狼藉,那个病人已经没影了,不用想,几天的诊金肯定是没了。

“孙六壬!”我对着二楼咆哮,“你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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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六壬被我叫了下来,看见诊所里这个模样,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站在地上不做声,也不敢看我。

于是我就打电话给王八说了这事,然后报警,警察来了问了问情况,反而把我给教训了一顿,说我不该留小偷在诊所里过夜,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我心里不服气,对着警察说:“我叫你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破案,就是让你们给个见证,诊所里的钱不是我偷的。”

警察听了,脸色就很难看。

“等你们都抓到小偷了,”我继续讥讽,“母猪都能上树,我也不耽误你了,你走吧。”

“你什么态度啊?”警察急了,“我还就怀疑是你偷的,你跟我去所里一趟,不信你还反了你。”

我这几天被孙六壬气的火大,正愁没有人给我解气,这个小警察,不正好是撞上我枪口了吗,我几乎都没多想,草帽人就站了出来,对着警察张了张嘴巴。

警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疯子!你他妈的在做什么?”王八来了,草帽人哧溜溜的顺着地面爬走。

“蛇、蛇。。。。。”警察吓坏了,“站起来了。”

王八把帽子给警察戴上,然后扶起来,“你看走眼了吧。大清早的,哪里有蛇。”

警察左右四顾,的确没看到有蛇。这才对王八说:“你又是谁?”

“我是这个诊所的老板。”王八向警察解释,“我这个打工的脾气不好,你别见怪,你们局里的宋科长,宋志和我是哥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喝酒。”

警察这才不为难我,拿着笔录本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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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等警察走远了,旁边门面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散了。才把脸对着我,脸色不善。

我先发制人对王八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是给你打工的,我靠,你起家的本钱是我给你好不好?”

“你别跟我扯这些玩意。”王八说,“你怎么也学着那些无聊的人用本事吓唬人了。”

“我告诉你,我是你老板,你才是给我打工的。”我心虚的很,抬脚就要走。

“疯子,”王八声音很低,“那句话是你对我说的,还记得吗?”

“行了,我知道了。”我摆摆手,“我这两天火气大。孙六壬这丫头把灵芝泡到酒里面,骗我喝了。”